男主发现我穿书程珂邢炤迟by雪顶蛋花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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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珂听说过，历史上有大佬为了保证生意谈得妥当，双方选择约在澡堂里见面，没想到今天团建搞了波致敬。

站在阎副局这边的以图书管理部、设备开发部和后勤部为主，核心成员们都穿着泳衣舒舒服服泡着。岑安挑了两个果盘，在程珂身边下水。

“你怎么一副纵欲过度的样子？两天不够休息？”

程珂有心反驳，想了想昨晚的梦，叉了块水果吃，假装没空回答。

岑安知道这人单身，要不然也不会在休息日交出万字报告，害得他都忍不住反思自己是不是太懒。

“你的报告我看了，阎副局已经让人去调数据了，估计等下就会讨论。”

“唔，所以今天开会是真，团建是假？”

岑安穿了条花哨的泳裤，一手撑在池边，语气懒散：“似真似假，半真半假……好吧，也是为了培养大家之间的友谊，毕竟之后还有一场持久战要打。”

管理局员工的男女比例多年来很好地维持在1:1，眼下池子里亦是如此，说是相亲局也会有人信。

“我好像还没有问过你的意愿？”岑安突然转过头，他选择阎副局是深思熟虑后的事，而程珂被迫站队则是因为上下级关系。说起来，程宥与宋局走得近，说不定程珂私底下也很为难？

程珂摇摇头，露天温泉格外讲究环境，他凝视着对岸造型别致的古典屏风，对管理局内的派系之争不在乎道：“裴奕说他不是我们的敌人，他只要紫荆苑。我呢，除了想查的事外，只要《悯天》。”

岑安与程之荣谈不上多熟悉，但那是他敬重的前辈，对发生在其身上的意外，他也深感惋惜。所以程珂上次主动说了疑虑后，他立即表示支持。至于《悯天》，他心思活络，立马想到那个男人。

“是因为邢炤迟吗？他粉丝的确很多，你也喜欢这个类型的？”

程珂拿不准岑安说的“喜欢”是哪种意思，他也不觉得邢炤迟可以被简单地归到哪种类型里。但他的确想要再见到邢炤迟。

还不等岑安打破沙锅问到底，阎副局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程珂的时间都在小世界里，并不清楚局里都摩擦出了多少火花。大领导说完，便是身边几位亲信轮流汇报，其中也夹杂了不少“黑话”。程珂瞥了眼岑安，对方挑着解释了些，说完忍不住腹诽：“到底谁是上司？”

程珂这下明白了，宋局手底下有人与境外势力勾结，渗透进来的人不仅混进了穿书管理局，而详细的名单尚未查到。至于宋局本人清不清楚，那就不知道了。

“上面的意思是不要打草惊蛇，且还有第三方势力存在的痕迹，当务之急是拿到名单。”

程珂听到“名单”二字，心跳快了一拍。他记得吕知府曾提起“最后一季度的名单”。

“说起来，这次程珂也有不小的收获。”阎副局虽然年纪大了，身材保持得比很多年轻人还好。“《悯天》中有两个角色身上有频繁的穿书痕迹，他们是‘吕津生’和‘曹绍宜’。小程，这块你来说说。”

这是给他表现的机会了。

程珂立即换了个端庄的坐姿，重点汇报了吕津生身上的疑点，见阎副局的几个亲信都点了点头，最后大胆地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我怀疑有两方势力在同一时间段穿进《悯天》，通过‘宿州虫灾’事件，将名单放入小世界的国库中保存。这样不仅安全，而且隐蔽。”

“如果需要做到这一步的话，选择科幻小说不是更合适吗？”后勤部的一位成员举手问道。

程珂摇摇头，在领导的授意下解释起来：“受技术限制，小世界的开发是不可能超越原世界的规格。即使穿进科幻小说，人物也没有机会接触到更高水平的文明成果。因此，仍然奉行帝制的小世界虽然相对落后，但很多制度与风俗都更容易被利用。”

“那我们只要再穿一次，想办法拿到名单，就可以了吧？”说这话的是设备开发部的。

程珂面露难色，并没有立即肯定：“理论上是这样。但是小世界可供穿书的角色的开发，是依据原作展开的。也就是说，如果原作并没有提到某个人，尽管他的确存在，但依然不可被选择。所以能接触到国库的角色着实有限。‘吕津生’已经出现异常，‘曹绍宜’也需要检测。贸然选择异常角色，大概率出现身份认知混乱现象。”

阎副局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这是个好苗子。“你在报告后提出的方案虽然还有不成熟的地方，但具有可行性。现在需要你给我一个选择‘章九思’的理由。”

将穿书角色定为‘章九思‘，程珂也有自己的私心，毕竟这位是邢炤迟的人。

“章九思是醉荫楼掌柜，原作只说这是一家酒楼，但我从男主那里得知，这还是一个情报组织。同时，章九思也算裴奕的上司，此人也是我们需要争取的。我认为直接选择‘曹绍宜’会暴露我们的目标，不妨试试‘章九思’。”

“嗯。”阎副局在看报告时就心动了，他能想象出一个辅佐未来皇帝的情报组织的头目，将拥有怎样的关系网。

一旁的亲信也适时建议道：“此次穿书不容小觑，还需派专业人士。”

程珂心里一紧，就听阎副局问他有没有推荐的人选。他抿了抿唇，稍作思考后迎上大领导的目光，声音也逐渐冷静下来：“我们带着任务穿书，进入小世界后难免会更改原作世界线，所以任务顺利完成离不开对世界意志的适应。世界意志又与主角意志挂钩。我认为，我就是最佳人选。”

岑安欣慰地拍了拍手，他在阎副局前越发有话语权，所以当即有人跟着表示赞同。

穿书的任务确定后，还有其他问题需要讨论，而程珂已经没有继续听的心思。他红着脸戳了戳岑安，小声问道：“我刚才是不是太张狂了？”

岑安连忙说：“离张狂还有十万八千里。你早该这样了，不必因为……事事都看轻自己。”

“我没有，我……算了，说不清楚。”

岑安能感受到程珂的自卑，但信心的建立不是一蹴而就的，能像刚才那样主动请缨，已经让他很惊喜了。

团建后，各人由回到各自岗位，在工作之余不忘给另一派系使点绊子。程珂也要准备第三次穿书，在路上他遇到想见却还没做好准备见的人——程宥。

“听说阎副局对你赞不绝口。”程宥一身西装，左手插在兜里。话说给程珂听，眼神却看向窗外。

“领导的确鼓励过我。”程珂神色复杂，还不等他纠结好措辞，对方先转身，冷哼了一声。

“程珂，这名字是他们起的吧，真是个好名字。所谓珂，就是像玉一样的石头。”程宥不怀好意，笑着说：“再像玉，也只是石头。”

直到程宥走远，程珂依然站在原地。

高虹是知识分子，若真想避讳，不会在起名上犯这种错误。或许她是有意为之。

程珂仰起脸，快速眨了眨眼。他深呼出一口气，继续往检录部走。协助此次穿书的是个生面孔，他交上申请表后，便躺进休眠舱，没有注意工作人员的小动作。

待眼前再次亮起来时，程珂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四周垂着帷幔的床上。

“章九思喜欢这种风格？”他下了床，发现床边的架子上挂着好几件裙装。对面桌子上的妆奁里摆着各色胭脂，还有许多他不知用途的瓶瓶罐罐。

这是进了谁的闺房？程珂硬着头皮想找件能穿的衣服，还不等他找到，一阵敲门声响起。门外的小丫头也不管里面答不答应，推门而入，一脸急色，看见程珂的模样，更是忍不住催到：“我的柳姑奶奶，客人都等不及了，您这还没收拾好呢？”

“柳？”程珂指着自己，不应该是章九思吗？

“柳大小姐，柳祖宗，柳成荫，行行好，都等着您的惊鸿舞呢！”

程珂觉得自己才应该是那个抓狂的人。

柳成荫？

他一个箭步冲到镜子前，便看到一张略显阴柔的脸，齿白唇红，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扬，盈满了春意。

这么一看，原作里第一舞姬的插图没有乱画。

“行了行了，别陶醉了。”小姑娘看都没看架子上的衣服，轻车熟路地从床底拖出一只箱子，小心翼翼地铺开一条水色绮罗裙，然后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小布包，递给程珂。

程珂只穿了条裤子，虽说男人上半身没什么可看的，但在小姑娘面前，他还是觉得不太礼貌，便扭着身坐着。

“我一男人，你喊我小姐做甚。”

小姑娘冷哼一声，没好气道：“还不是你让我喊的？如果喝酒能让你规矩些，下次我陪你，不醉不归。”

程珂嗅了嗅，的确身上还有淡淡的酒味。不过意外接二连三，在他还没想清穿书角色为何发生变动时，“柳成荫居然是男的”这一结论就砸了下来，更别提等下还要他跳什么惊鸿舞。

“嘶——”程珂突然弯下腰，紧捂着肚子。“哎呦，我有点不舒服，怕是不能跳了。”

小姑娘瞥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这是你装得最不像的一次。姑奶奶，今天大皇子也在，你忘了侯爷的命令了吗？”

程珂直起腰，慢吞吞地拆小布包，心底则快速盘算着。柳成荫的戏份在原作里比较分散，其身世来历也并未被交代清楚，读者便调侃说作者想起他初恋时，便把柳成荫拉出来遛遛。据其几次出场来看，这个女人，啊不对，这个男人背靠权贵，与醉荫楼往来密切。而小姑娘所说的侯爷……程珂目前只能想到威远侯。

“侯爷说了，只要诱大皇子中计，便还你自由。”小姑娘一字一顿地说，但这一次，她没在舞姬眼中看到熟悉的期盼。

虽然在穿书前，程珂恶补的是章九思的相关情节，但因为这两人经常同时出现在醉荫楼，所以听到“大皇子”，他便大致确定了时间线。

柳成荫从侯爷那里领的差事他不清楚，但是等下要发生的事，原作是清清楚楚写了的。大皇子邢炤誉在皇帝面前出了丑，在场的二弟和四弟却对答如流，他被皇帝训斥了一顿后，贴身宫女提议出宫散散心。邢炤誉心动了，在德妃面前寻了个经不起细敲的由头，带着两个侍卫出宫找乐子。

邢炤誉并没有刻意换装，他一踏进醉荫楼，大堂的小厮立即将人请到雅间，伺候好这位贵客后马不停蹄地给掌柜报信。

得亏柳成荫就在醉荫楼。

台上惊鸿舞袖一甩，古琴声不绝，清如雨落，脆如凤鸣。而那舞姬雪面淡眉，碧步无尘，犹如青鸾欲飞。

台下无一人不为之倾倒。邢炤誉捏了块糕点，手却停在半空中，也是看直了眼。

舞毕，喝彩声连绵起伏，邢炤誉鼓了鼓掌，唤来小厮。他往桌子上放了只荷包，只说想单独见舞姬一面。小厮听见那重重一响，面不改色，表示要问过掌柜意见。章九思得知此事，松了口气。想单独见柳成荫的人能从京城东边排到西边，在他拒绝的人中，比得罪一个皇子还不划算的大有人在，不过这次他答应得很痛快。

柳成荫被请到雅间后，邢炤誉便命侍卫退下。他开门见山，许舞姬荣华富贵，只要她办成一件事——色诱邢炤迟，让他的好二弟从此别想爬出温柔乡。

邢炤誉细细品了番柳成荫的容貌，美是美，离得近了，却生出一种怪异感，声音也比寻常女子粗了些。

柳成荫答应后，不久便被邢炤誉想方设法送进了溶月宫。

程珂越回味越觉得难办。眼前的小姑娘伺候柳成荫只怕是顺便的，监视则居多，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露馅就免不了惊动侯爷。这回他地位卑微，可被任意买卖和赠送，总要谨慎些。

至于如何同户部牵上线，一窥国库中的名单，他原本为章九思设计的几种方案连试都不用试了，只能另寻出路。

“得提醒岑安多注意检录部。”

“别嘟囔了，快点收拾，我先去下面看看。”小姑娘正说着，就听到门外有人在喊，她应了一声，连忙出门。

“婉晨？是她的名字吗？”程珂暗暗记下，展开小布包，准备先遵照原作内容行动。尽管计划偏得离谱，但好歹这条线能同邢炤迟搭上。还不等庆幸，手里的两只垫子便如烫手山芋，让他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这不会是用来垫胸的吧……”程珂比划了一下，还挺合适。“为什么要让我遭这个罪？”

程珂红着脸穿好婉晨拿出来的裙子，把胸塞好，晃了两下，镜子里的身影轻盈曼妙。至此，只看脖子以下，有大邺第一舞姬的姿态了。他摸了把脸，看着妆奁里的瓶瓶罐罐，想起一句古话——书到用时方恨少。

婉晨下楼后，乐师已在台上。常来的宾客听到乐师随手拨弄出的曲调，便知今日可一饱眼福。章九思站在柜台后，眼神时不时飘向二楼雅间，还不等婉晨走近就问：“如何了？”

“还要片刻。”婉晨捏了会儿衣角，继续说：“不知是不是昨日的酒太烈，姑娘醒来后，较往常有些许变化。”

她也很纠结，按理说，出现异常须得上报，可她舍不得柳成荫受苦，便自己找了个理由。

章九思不以为意，还不见人下来，皱着眉道：“她只要把侯爷交代的事情办好就成。”

“是，我再去催一下。”婉晨一蹦一跳地上楼，在转角处撞上程珂。“姑奶奶，就等……你的脸怎么回事？”

程珂心虚地想摸脸，被婉晨按住手。

“手能抖成这样，以后还是别喝酒了。”婉晨捏住程珂的下巴，嫌弃道：“勉强能看，来不及了，等会儿还是多掩面，或者低头。”

程珂乖乖答应，等下他还有另一个“惊喜”要送给婉晨。肌肉记忆尚未苏醒，他压根就不会惊鸿舞。好在程家孩子接受精英教育，交谊舞也是需要掌握的内容。

古琴声中，程珂跳起一人的华尔兹。

乐师愣了愣，见其舞步多姿连绵，旋转的裙角如蝶翅，优雅从容，便继续弹奏。婉晨则在台下握紧拳头，以为姑奶奶临时变卦，可她看着看着，竟觉得这舞虽不比惊鸿，却另有风味。

琴声淌向远方，程珂估摸着要结束了，连忙摆了个定格造型，然后提起裙摆，在掌声中下台。

“不知今日这舞叫什么名字？”

“柳姑娘这舞，虽奇，但妙，至于妙在何处……”那人一时找不出词来形容。

“柳成荫不愧是第一舞姬！”

婉晨垂在身侧的手松了松，她还真怕姑奶奶一时想不开。程珂若是知道了，定会喊冤。他同章九思对视一眼后，便回了房。按照原著情节，接下来就要和邢炤誉斗智斗勇了。

程珂干坐了一会儿，都等到不紧张了，也不见有人来请。他突然有了一个不好的念头：该不会脸抹得太丑，舞跳得太烂，以至于邢炤誉没看上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