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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门小说

  • 时间:2021-10-19 10:29
  • 主角为白于煁周锡的小说《朱门》是作者排骨吃阿西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朱门的主要内容是:白于煁他对周锡无话可说,他不知道为何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外人面前保持这样完美的形象。网友热议:你不必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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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指数:8分

    朱门

  • 朱门小说

    雾夜笼罩,梁覃年年不变,数着日子去守白于煁,两人刚好在大门口碰见。

    “哎哎你去哪儿?”白于煁从旁边越过他,疾步如风,梁覃转身跟在后面小跑,一起钻进车里,坐稳后才打大剌剌呼出一口气:“干嘛去啊这么急,这都多少点了,我都没歇上一歇。”

    “你可以选择下车,滚回去睡你的觉。”

    “不要。”梁覃果断拒绝,凑近他吸两下鼻子,小狗觅食一般嗅了嗅,机灵得很:“我闻到了不同寻常的味道。”

    淡淡的香水味扑鼻,白于煁嫌弃地将那颗脑袋推开,自从打探到周锡的住址,他心情放晴不少。年假后公司事情繁杂,累了一天,忙完手上的工作就立刻朝那边赶,地方偏远,他们绕了近一个小时才到,车子开不进去,只好停在路边,一幢幢老式的单元住宅年生久,有些潮湿。

    “别告诉我你要对这块破地方下手。”梁覃说,又气势地评价一句:“准亏!”

    但白于煁的注意力完全不在这些上面,没有理会他的废话。这个时候万家灯火逐渐熄灭,风声呼啸,白于煁鼻尖被吹得发僵,想起那日在露天雪地里堆雪人,周锡将他裹了一层又一层,更加一心往杂乱的小区深处走,昏暗的路灯把两道影子拉得很长很长,直到上楼,停在他烂记于心的门牌号前,才定了定神。

    “原来你不是来看地皮子的,是来找人的。”梁覃东张西望,他非常确定白于煁的朋友没有一个会住在这种地方。

    白于煁依旧沉默不语,他没找到门铃,就直接上手敲门,“咚咚”的几下,略微急促,声音不算小,楼道里的声控灯光黑了又亮,亮了又黑,眼前封闭式生锈掉漆的铁门始终稳如泰山,无人答应。

    “是谁呀,好像没人。”梁覃试图从门缝里窥探进去,很明显这是一个极其蠢逼的行为,放弃地靠墙站着,也伸手敲了两下,不抱希望。

    收回手时一个激灵,如梦初醒般明白了什么,不轻不重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我怎么把他给忘了。”

    两眼发光:“你是来找周锡的?”

    听到“周锡”俩字,白于煁终于给出了点反应,施舍他一眼,“走吧。”

    “不找啦?你给他打个电话呗。”

    白于煁眼眸发黯,低声答道:“他不在。”

    回去的路上梁覃想到一些事,冒出几个不解的疑惑在脑海绕圈圈,表情像便秘一样纠结:“阿煁,你…你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他这么久,是不是…是不是你在下面?”

    他不喜欢男人,但也不瞎,周锡除了身份处于被动地位,其他方面怎么看都不像是被压在身下的那个, 可在他一贯的认知里,白于煁这么要强,也不可能甘为人下啊。

    白于煁闭着眼,淡淡回他:“嗯。”

    梁覃差点惊呼出声,缓了一会儿又问:“你现在虽然表面屁事没有,但你不要以为我真的笨,你拿镜子好好照照自己,看看脸上有多难看,堪比沈西洋出国后的你,不,你现在这副模样,还要难看得多。”

    以前白于煁还会借酒消愁,在他面前倾诉怒骂,如今闷头垂眼的,刻写在面上的浓重失落溢于言表。

    梁覃探头,神神秘秘地:“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这也是他第二个问题。

    他代人把白于煁送回家那次,白于煁表现得越来越来在乎周锡,就隐约感觉哪里不对劲。

    “是。”

    一切问题都顺利成章地解决。

    梁覃不说话了。

    第二日白于煁是独自来的,没等到人开门,倒是敲开了对面的门。

    “年轻人,别敲了。这家没人住。”对门邻居是一对老夫妻。

    “没人住?”白于煁绷着唇线,松了松大衣领口,手不知为何,轻微颤抖着:“不是有人么?”

    他查得清清楚楚,那人何时搬进来,每个月房租多少,租赁合同到期时间多少,一份资料来回看了好几遍。

    “你是来找姓周的那个孩子吧?”

    白于煁生硬点头。

    “那就对了,搬走才没两天,房子都退了。”老奶奶惋惜说道:“昨晚也是你吧小伙子,今天你又来,你不知道他家出了丧事吗?”

    “丧事?”白于煁微微一愣。

    “是妹妹,可漂亮的小姑娘。两个人在这里住了好多年啦,都是善良的孩子,没爹妈,经常照顾我们这对老人家,就在两三年前经常见不着人,后来偶然遇见一次,问了才知道是女孩子得了重病,哪知年边又回来了,我以为病好了,我和老头子还为他们开心,结果小周过来向我告别,万事由命,好好的人就这么没了。他们不是大富大贵人家,你要是来问他们还钱的,我和老头子有点积蓄,他们帮我们不少,你要就拿去,别紧着去找去催,不定在哪儿难过着呢。”

    老奶奶絮叨念着,白于煁再没了敲门的力气。

    余颜颜临终前留给周锡留一句话。

    她说:“哥,来年…来年春天,你一定要来看我。”

    人在死亡面前,都显得苍白难看。

    余颜颜是笑着去的,周锡庆幸她得以解脱,却无法真正露出的笑容, 只是尽可能的,装作淡然一点,在她耳边说一说往事,让她在欢愉的记忆中里离开。

    生老病死是常态,但对于余颜颜来说,这一生实在短暂。

    他拖着可有可无的行李,抱着骨灰盒逃离这个城市,那天刚好小雨夹雪,淅淅沥沥落在皮肤上有些刺骨,联系到离孤儿院较近的墓园,买了一处好位置,埋了,立上石墓碑。

    石墓顶的照片,还是余颜颜十八岁,他为她庆祝成人礼时拍下的,白晃晃的牙齿,笑得很灿烂,中间往下是楷体篆刻,刻着墓碑主人的姓名和生辰。

    周锡看着看着,理智突然揉成一团,生出一股强烈的负面情绪。

    他好像有点失去方向。

    余颜颜的“颜颜”是假的,魂归故里的“故里”是假的,亲如兄妹的“兄妹”是假的,一声声又轻又甜的“哥”变成泡影,那些不小心闯进生命里的人,同吃同住的日日夜夜,也似梦幻一般,醒了就散了。

    收拾行李时,在余颜颜枕头下发现一张纸条,上面有一排字,不知道什么时候写的,歪歪扭扭像画,写得很用力,仿佛是花尽了毕生精力。

    周锡只读了一遍,便再难忘记。

    “你可以平淡地活着,但一定要找个人陪你一起。”

    平淡是随波逐流,无味又孤独,才最令人可怕。所以,苦也好,乐也好,一定要有一个人,陪你走完这一生。

    天色暗了,灯光也暗了,他在墓园站了很久很久,头发被雨雪淋湿。

    周锡想,颜颜,没有人会永远陪着自己,把我们生下来的父母不会,养育我们长大的孤儿院院长和漂亮老师不会,你不会。

    他也不会。

    但是,每年春天,我定会来看你。

    周锡顺道回了一趟孤儿院,前几年才添了一幢新楼,门口的海棠树变成两棵,又有许多才送进来的小孩在院子里奔跑,总会有一两个内向的,坐在小教室,透过碎花窗帘,看着欢闹的同伴发呆。

    老院长已经退休,他就随便逛逛。阔别多年,熟识的面孔净换成新人,倒有一个还在坚守的门卫叔叔眼尖认出他,热情打过招呼后塞给他一张纸条,摊开来看,是老院长的电话,他道过谢,将纸条揣在兜里,却没有拨通过。

    上街找房子的时候恰好看到有公司在招聘临时油漆工,一日三餐包吃,他觉得还行,最后在一家杂货店的隔壁租了单间,安顿好行李,就去那家公司报名。

    报名的人很多,大约一百来人,最终只有二十个人留下,四五人一组按顺序分配到不同楼层。周锡分到的组有两个年轻人,两个年纪稍大的,大家人不错,话都挺多,一个月相处下来,氛围很愉快。

    无论什么样的工作做久了都会感到枯燥,油漆工的生活节奏很慢,很陌生,虽然是临时的,但工程浩大,周锡喜欢这种活法,也能捕捉到其中的乐趣。

    公司规模不小,面积宽广,大多建筑还在施工阶段,设备不齐全,更不会供暖。中午工人摘掉手套,泡在冷水里把手搓洗干净,水像针一样刺进骨肉,指节有些泛红,有人抱怨,有人忍忍就过去了。

    洗完手,周锡像其他人那样,拿着提前送上来的盒饭走到外面,房间里味道太重,他们更愿意蹲在走廊里吃,捧着的塑料壳子会传来暖和的温度。

    “你们知不知道?”吃饭时间最是聊磕解乏,开口说话的人在五人之中年龄上排老大,家境不错,爱出来挣闲钱,打发日子:“这家公司听说原来姓李,建到一半被收购,改姓沈了。”

    “管他李家沈家,我不晓得,我只晓得咱们干了活有钱拿就行了。”一人接道,话糙理不糙,大家都哄哄笑起来,表示在理。

    “你们知道沈家不?”那人继续问,见大家兴致不高,专挑人来问:“小周你知道不?”

    周锡突然被点名,愣了一秒,而后摇头。

    这时有人插科打诨:“姓沈的多了去了,你说的哪一个?”

    “我也不知道。”老大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憨笑道:“反正没事,我就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带给你们听听。我侄儿在他们公司做职员,说他们老板的儿子,也就是沈家的少爷,在国外读书,攀上一亲家,这亲家来头可不小。”

    “哪家?”有年轻人捧场。

    “姓郑。”

    “啊!这个我听过。”另一人说,“我本家,同姓。”

    周锡不小心被排骨磕到牙龈上的嫩肉,疼得他急忙把骨头从嘴里吐出来,口腔里蔓延开淡淡的血腥味,他动了动僵硬的身体,餐盒里剩一大半,他吃不下,就自顾埋着头,如同施了魔法,被定住,没有离开。

    一群人还在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

    “可惜我听说这门亲事糊了。”

    这回换老大惊讶:“为什么?”

    “有一方不愿意了呗?”

    “哪方?”大家都围上去,对他的无稽之谈上了心,只有周锡独自蹲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猜肯定是女的那边反悔了。”

    “谁知道呢。”

    “他们这种人就喜欢搞门当户对。”

    “对了,从厕所得来的消息,据说过几天上头有人要来咱们这视察。”

    “就你说的那个沈家少爷?”

    “谁知道呢。”

    “哈哈你小子……”

    几个人叽叽喳喳,说得不亦乐乎,周锡起身时腿有点麻,将盒子扔进垃圾桶,谈笑声渐远,他只闪过一个念头。

    如果是真的,那人一定很开心。

    这份临时工前后整整持续一个半月,才接近完工尾声,公司派人来察看进度时,正是所有人赶工的最后一天。

    他们原本在顶层,被换成二楼,周锡戴着帽子和口罩,厚重棉衣外套上拢了一件工作服,站在伸缩梯倒数第一阶,面前摆着一桶白漆,仰着脑袋认真粉刷天花板,长时间保持这个姿势,脖子有些酸痛。

    有“嗒嗒”的脚步声和说话声靠近,不知是谁用气声传话,操碎了心:“应该是监督咱们的人来了,大家动起手来,这会儿偷懒,指不定这一个多月的工资都没了。”

    周锡认为他说得很对,尽管自己不存在什么偷懒不偷懒的,这么一想,把坑坑洼洼的地方又抹了一遍。

    果然有三五个人前后走进来,负责他们工时的经理嗓门粗,声音辨识度很高,能听出是在做口述报告,接着有人回答,相比之下音色温和许多,“嗯”了一声,简洁有力。

    周锡一直背对着门口,脚下突然一滑,没踩稳,身体跟着颤了颤,受了惊吓,心好像也不可避免地咚咚跳起来,只记得提醒自己,不要回头。

    那是他一辈子也忘不掉的声音。

    他们说这里是沈家的资产,白于煁既然能来,那说明,两人和好了吧。

    一切都好了,他很幸福。周锡想,天气也开始回暖了。

    春天要来了。

    “你们没听到吗,白总让你们下来。”经理敞开嚷道,周锡思绪顷刻回笼。

    姓郑的年轻人一跃而下,见周锡纹丝不动,小声急唤:“周哥。”

    周锡几乎快要把劣质手套捏成碎片。

    他是背对着人,一梯一梯走下来的,似乎怕摔下去,走得很慢,空气凝结,有那么一刻,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他要遭殃。

    连经理都忍不住偷瞄旁边人的脸色,却没瞧出一点生气发怒的迹象,倒是温柔地盯着前方,他默默想,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吓人啊。

    周锡转身前不忘压低帽沿,摸了摸口罩是否戴好,才微微垂头,回过身,站在众人身后,跟着大家一起打招呼,恭恭敬敬的样子:“白总好。”

    白于煁没接话。

    经理出来交代了几句,让他们明天完工后准时在指定地点领薪水,然后对白于煁说:“白总,我们去上面吧,三楼有简陋的茶水间可以暂时休息,不必着急。”

    这是要走的意思,周锡藏在后面,抬了抬眼眸,悄悄分了一点余光过去,只能看见男人影影绰绰的身形轮廓,不敢看得太真切,生怕露馅。

    瘦了。

    沈西洋没来。

    这是反射性的想法。为什么瘦了,沈西洋怎么不来,他来不及细想个中缘由,便正好与那人投过来的视线对上,及时慌乱避开,背脊不自觉弯了几分,欲挡住脸。

    但是统共就那么几个人,能藏得有多深,那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久久不散。

    白于煁目光一直停在某处,看着周锡消瘦不少的形容,心疼得要命,又气又喜,吩咐道:“不用了,今天到这吧。”

    明明只走了一层楼,经理满头雾水,面色如常地应承:“那我叫人送您回去?”

    “不用,大家下班吧,你们都可以走了。”

    话音一落,工人们面面相觑,感激后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周锡动作很快,草率整理了一下,等有人陆续走后他才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敛气越过去。

    白于煁似笑非笑,伸手拉住他,不容置喙:“你留下。”

    “小周?” 走在最后的老大看见这一幕,叫了他一声,眼里饱含担忧。

    周锡苦笑,说:“没事,你先走。”

    他就这么被白于煁桎梏着胳膊,他不挣开,他也不松开。

    直到其他人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人。

    白于煁放开他,扯掉碍眼的口罩,摘下他的帽子,直面相对,死死盯着这张久违的脸,思念撬开了闸。

    半晌后打破僵局,脸上冷冰冰的,心里却在发软:“你倒是走得远,我什么都还没说,你他妈就跑了。”

    周锡抿了抿嘴,取了口罩才知道自己满身油漆味十分难闻,退后一步,又惊觉屋里味道更甚。

    他怕白于煁闻着不妥,压下一点无措,叹了口气:“白少有什么话,也得等我先换了上衣服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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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排骨吃阿西   类型:现代   状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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