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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万山小说

  • 时间:2021-10-12 13:48
  • 《别万山》是一本由作者城南酒肆所著的短篇小说,江无月游儿是小说中的主角,别万山主要讲述了:江无月他觉得自己算是已经已经看透了这个江湖了,他现在只想着赶紧养老。网友热议:你那两个不省心的徒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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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指数:8分

    别万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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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天晌午前,游儿推开进宝居大门的时候,正看见江无月倚坐在桂树下的石头上弯腰数着落地的蓂荚。

    见门开了,江无月停了手,直起腰望过去。

    多日来水足饭饱,不多辛劳,江无月总算是有了些光彩气色,原本消瘦的脸颊,也渐渐丰润起来,轮廓线条也较之更为柔软,端得一副孤月沉静,面璧无暇,看着又长了两岁一般。

    今日她又换了一袭白衣,在宁静的一方小城中,神鬼不入的院落里,晾着时光,数着年岁。她以后可会过得这样的日子,我自己又会将如何……游儿察觉到对方的微小变化,按理该是赞许一番自己的功劳,却也发觉自己随即变得多愁善感起来,想甩开这些杂乱无章的思绪,即便不去想了,心里却还是莫名的压抑万分。

    江无月见她站在门口发怔,便把手里的荚放回地上,准备起身之际,游儿已恢复了往日的嬉笑,走进院中来:“我今日起晚了,昨晚上酒喝多了些,你等久了罢?”

    江无月摇摇头,想起厢房里也放了很多酒,便问道:“你很喜欢喝酒?”

    游儿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往日只是跟着师父师兄一道,喝惯了,一时想不出答案,只随口说:“嗯,喜欢吧。”又问:“你呢?可从没见你喝过。”

    江无月站起身来,掸了掸衣摆:“我娘不让我喝。说酒易弥乱心智,不可无刻不清醒。”

    “你家教未免也太严厉了,”游儿带笑指着一侧厢房,“里边的桂花酒,入口柔和淡雅,你却是可以尝一尝的。或者明日出发时,带上一壶路上喝。”

    江无月闻了一夜的怡人酒香,确有动过心思。此刻也只是浅浅一笑,不多表态。

    游儿见多了她这不冷不热的反应,只半蹲下去,随手拨弄着地上的荚:“这里可还住得惯?”

    江无月望着几个荚壳在她白皙的手指间拨来滚去,不住走了神。约是听到有声音,才抬眼复问:“什么?”

    “你之前说,在别人家住不方便。我问你昨夜睡得可安稳?”

    江无月低眸忆着枕间的清香,诚实道:“安稳的。”

    “那便好,”游儿悦步走向大门,对她招手,“走吧,先去罗浮山玩玩。”

    ···

    出了新越镇,不到二里地就到了罗浮山脚下。

    沿路是大片的田地,期间零星有几户农家。沿着山路越往上走,越是森幽,古木参天林立,不断的有悦耳溪水声传来,又是夏日间,虫鸣啾啾,穿透山野。

    游儿在前方领路,初时还表现出几分雀跃,不多会儿就有些反常的安静,只默默走着,偶尔路过某个地方,会闲聊几句童年在此的趣事。

    江无月一一听着,竟有了些许不习惯,不知她可是昨日发生了什么。想是和见了她师父有关,当下也找不到立场来问。直莫名被她影响着郁郁一路。

    两人走到一山坳处,再往前几步,一片藏匿在群山之中的湖水赫然出现在眼前。湖不大,但是碧波明净,湖中还有两个小小的岛,几只赤鹭在其间穿梭觅食。

    江无月见了此景,情绪却愈发低下来,随意找了块大石坐下。

    游儿没有发觉,只负了手站在湖边。突然眼睛一亮,唇边染起班班笑意,小指放在嘴边,吹出一声响亮的哨音。

    紧跟着,就见一只赤鹭展翅而飞,略过湖面时朝水中轻灵一扎,而后口中衔鱼而出,直朝着游儿飞来。

    游儿轻抬一臂,笑逐颜开看着那赤鹭落在她手臂上。另一手接过赤鹭口中的鱼放在地上,又从衣兜里拿出些虾干,撒在湖中。那赤鹭便朝着虾干振翅而去。

    江无月被这情景吸引住,问道:“这是你养的鸟?”

    游儿回过身,笑说:“算是吧。我小时候想吃鱼,怎么都钓不到,师父说我太心急了,便让我换个方法。我看这些赤鹭抓鱼厉害得很,就挑了一只小的驯养。”

    游儿捡起了地上的鱼,指着不远处一个石碓:“你瞧,那是我第一次成功让赤鹭帮我抓到鱼的时候,师父给我搭的烤架。”

    说着就朝那处石碓走了过去。

    江无月随手拾起脚边的树枝,也跟了过去。

    游儿在石碓旁坐了下来,瞥眼就看到江无月手里的树枝,掩不住地会心又笑:“可不得了了,江无月还会读心术了。”

    江无月也淡淡笑了笑,嘴上却正经道:“可从未听说过这等术法——要是有的话……”

    游儿边忙着生火,边不甚在意地接道:“有又如何?你想学?”

    “想学。”

    游儿显然被这个出乎意料的回答所诧异,没明白一个看起来对周遭冷冷淡淡的人,竟然毫不犹豫地说出这个答案来。遂停下了手里的活,凑近望着江无月,一脸好奇:“你要读谁的心啊?”

    一对桃眼映着水波灵灵,浅褐秋瞳凝睇而盼,只消再多一分,就能让脚下百媚丛生。江无月仿佛被慑住一般,挪不开眼,也想不了事儿,更不知该作何解释,只愣愣地望着她。

    本来江无月眼睛就比别人清亮些,游儿被她盯得心里发慌,就好像已经在被读心了……又自认自己坦坦荡荡,潇洒得很,便鼓了气迎着那目光看回去。看着看着,心又虚回去了,倒不是想起自己说了多少谎,骗了多少人,而是她似乎在江无月的眼睛里,看到了别样不可名状的意味……

    赤鹭破水而过,江无月终于回了神,才发觉两人相视良久,忙又不自然避开,抽出口气道:“谁欺负我,就读谁。”

    一身冷傲绝尘,说这可爱的话。游儿当即忍俊不禁,笑得开怀。

    江无月被她笑得不大自在,只岔开了话题,指着湖心处,问:“这湖里有什么?”

    游儿缓缓敛了笑意,不解道:“能有什么?自然是有鱼了。”

    “底下呢?”江无月追问。

    “底下?无非就是水草,落石……这湖不深,我小时候游过的。你要是想去湖心的话,喏,”游儿指了指湖的另一侧,“那边有条小船,有一年,师兄跟我打赌输了,我让他费了好大气力给我做的。”

    江无月顺着指尖方向望去,果然在湖边泊着一只乌篷船,船篷还挂了门帘。

    游儿穿好了鱼,生火烤上:“我有时会将船划到湖心,然后躺在船头喝酒看月亮,可舒服了。”

    江无月目光有些涣散地望着湖面,神色难辨。

    提起了师兄,游儿心里又涌出一片茫然,好像以往无忧无虑的生活正在和自己慢慢撕裂开,而现实又并没有确确实实地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事。这种感觉让她堵得烦闷。却听到江无月问起:

    “怎的没见你师兄?”

    游儿轻拈树枝在指尖翻动:“师兄一早就下山了。罗浮山很大,我们现在的位置是它的腹地,往南再过三个峰,才是我们住的地方。”

    鱼皮已经烤干了,香味渐渐漫开来。

    江无月看着架子上的鱼,脑中闪过个念头,问道:“你可知道有一个水之精,‘以其名呼之,可使之入水取魚’?”

    游儿笑着揶揄道:“你一个闺中小姐,怎偏喜欢看那么些奇书?”

    这是游儿第一次将心中粗浅不定的判断宣之于口,她依然静静笑着,眼睛看紧了江无月脸上的细微表情。

    江无月也确实不负所望地愣了一下,却对“闺中小姐”一词不作多应,只面不改色道:“有趣。”

    “我看你才是有趣,”游儿失笑,也不知是笑她闷声讷言,还是笑自己断人不清,“我自然是知道了,那水精名唤庆忌,我哪有那般深厚的功力,能驭动庆忌。”

    江无月半是玩笑半是疑惑地:“我这一路听起来,你功力不济,术法不全,你师父是怎么放心让你独自下山的?”

    “那是因为我——”游儿顿了一下,丽目从旁一斜,嬉皮笑脸道,“因为我聪明啊。”

    她脸上常挂笑,粲然的、狡黠的、无邪的、肆意的,汇成一泓春水。

    江无月站在这湾水边,涟漪轻轻漾过她的脚尖。她低头看着有些浸湿的鞋尖,不想往后退一步,又无法往前迈一步。

    “好香——”游儿又翻动了一下烤鱼,然后打开了随身的桃木盒,取了两个小瓶子出来。打开瓶盖,将里边的辛香料撒到鱼上。

    江无月不觉暗笑:“你这回倒是准备齐全。”

    游儿道:“还有更齐全的呢。”说着又打开盒子,拿出一叠纸包,递给江无月:“总不能光让你看着我吃。”

    江无月接过纸包,打开一看,是一包散着乳香味的点心。

    “今天回去路上买的九重糕,这家的点心我打小就喜欢吃。你尝尝看。”游儿自顾说着,将鱼从火上撤了下来。

    江无月的味觉里没有太多甜腻的记忆。手中的糕点深浅颜色交叠。咬下一口甘甜软糯,呼吸间米香四溢。

    虽不知只是举手之劳,还是别有它意,总之多得照顾,江无月自是不大坦然。她搁下手里吃了一半的糕点,道:“我现下腿脚好了,可以自行去陇西,你大可不必徒增辛劳。而且,我也用不了那么些钱,你且收些回去罢。”

    游儿一听,有些怅然,面上无太多表情,只咽下口中的鱼肉,淡淡回:“我师父昨日差我去趟太和山,去陇西要路过那的。我便也只送你到那了。”

    江无月还在想着旁的事,未待出言拒绝,游儿已经掸手站了起来:“天色不早了,我先送你下山休息吧。”

    江无月只想着总归是要分开,届时再打算也不迟。便有意无心地应下了。

    这一日,进宝居的大门鲜见地开了个大早。

    游儿带着江无月到街市上采买了些路上的吃穿用度,又搬出了擅自寄放在自己家里的那箱黄金放进马车里。

    头顶一片天明气朗,江无月已在车前坐定。

    游儿跃上一侧,抄起缰绳,利落一喝,马蹄踏起,朝向西北方向扬尘而去。

    半个多月后,恰逢雨季。雨势不大,却也淅淅沥沥下了好几天。

    两个人倒是轮流一人在车里,开启侧窗,一人在车外,披了蓑衣,怡然自得地行路听雨。

    最终还是江无月看不过去了:“这马儿又淋了一天的雨,附近可有避雨处让它歇一歇。”

    游儿伸腿搭在窗边,靠坐在车厢一侧的行李上,手里摩挲着短笛,望着窗外的雨:“傍晚之前应该可以到浈州。去那里歇吧。”

    手里的短笛放在指尖打了个转,又道:“我认识一个老头正好住在那,倒是可以顺道去拜访一下。”

    “老头?”江无月侧过身看向游儿。

    游儿也将视线从雨幕中收了回来,吟吟笑道:“嗯,他叫朱达博,我的忘年交,之前偶然结识的。是个方仙道家,现在在浈州州牧府里做客卿——特别有钱。”

    她表情灵动地说着后边四个字,江无月笑笑转回了头,又听游儿调声懒懒道:“这赏雨啊,还是得去朱老头家,亭台轩榭,翠竹落英,诗情画意得很。”

    江无月不甚在意,垂首自顾想着事,又粗粗盘算了下行程线路。过了半晌,忽问起:“此去陇西,可是要路过九凝山?”

    “九凝山?”游儿想了想,“确实会途径九凝山的边界。怎么?你要去吗?”

    江无月不好妄作答,只说:“若是时间充裕,想去看看。”

    游儿掩嘴笑着,身子朝前够了够,逗她:“我早前可听人说九凝山上住了只千年的狐妖,你当心被她诱拐进山,出也出不来了。”

    江无月自然晓得狐妖魅术,确有忧心,只轻哂道:“你怎知那是只雄的?”

    “便是只雌的,”游儿笑道,“狐妖变化多端,诱惑众生,哪管你是男是女。”

    又道:“不过还有一说,那狐妖已经渡了劫,升仙去了——谁知道呢。听说她还在九凝山某处布下了奇阵,多少出类拔萃的方士前去破阵,都没能活着回来,渐渐去的人也就少了。若是她真升仙了,倒不知那阵这会儿还在不在。”

    江无月道:“她为何要布阵?”

    “估计是为了清修吧……”游儿又往后一靠,“早前很多方士听闻那狐妖美得倾国倾城,都想去一睹芳容,狐妖不堪其扰就布了个藏身的阵。后来又常有方士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树立威望,举全派之力前去破阵的。再后来么,不知何处传出说那狐妖已修成了仙,能知千里外的事,大概想打听什么奇珍异宝的下落吧。”

    江无月思来想去,找那狐妖虽在计中,也属下下策,暂且不再深究。

    ···

    时间算得正好,果然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入了浈州城内。

    游儿驾车,绕过几个宽巷子,在城偏一隅,勒紧了马缰停下。

    江无月举目看去,长长的围墙上铺有青色瓦顶,门脸倒是含蓄大方,匾额上苍劲的“醉观园”三字。

    江无月心领神会勾起嘴角:“莫不是你的酒友?”

    “他确是爱酒,家里藏了不少名酒,就连两个钟爱的徒弟都取了酒名,一个唤作‘清云’,一个唤作‘流霞’。”游儿嫣然笑着,从行李间摸出一个葫芦挂在腰间,下了马车,轻轻扣门。

    不多时,门便开了,迎出来一个小童。

    小童见来人,惊喜着喊了声:“游姐姐!”又把二人让进门,牵过马车自去打点。

    一踏入园中,仿佛方才犹在耳畔的闹市喧杂都如云烟散去。一条窄窄的石板路,被路两旁的翠竹相夹,走出数十步,有一个小天井,天井中央是一棵桃树,尚不在花期,也算得繁茂,独自历历成荫。背后的窗洞透出部分山石和水泽光亮,左右是两条廊道。

    顺着右一侧进去,是长屋曲廊,亭台水榭在莲池之上,池内的荷叶鲜绿,其上汇了汩汩雨水流洒下来。对着的一侧还建有临水廊舫。再穿过一个月洞门,绕过重峦叠嶂的嶙峋假山,就可见几处高台楼阁,坐于葱郁之下。

    江无月钦叹:“确是大手笔。”

    高台一间楼阁处,一个墩实的胖老头不知何时已立在阁外栏边,浑圆的大肚先入了眼,后才注意得到他微垂的脸颊挂了两腮饱满赘肉,笑起来眼睛眯成一线,因为气色红润,倒显得有些慈眉亲善。又多少与这清幽别致的园林格格不入。

    老头笑眯眯望着来人,音色宏润:“小游儿,每次来都不事先说一声。”

    游儿也朝他眉怃扬声:“就来你这避避雨,有甚好说。”又回头对江无月道:“这老头就是朱达博。”

    ···

    待上了那间楼阁,朱达博已坐回主座,沏好了茶,左右两盏。见二人已进了屋来,也不起身,看了江无月一眼,便微笑着朝游儿道:“这可是头一回,小游儿不是一个人来我这——还带了个小仙儿样的人来。”

    江无月微微一怔,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

    游儿先笑了,示意江无月在她对面坐下:“哪里仙了,我可亲眼看着她沾了一路的人间烟火。”

    “明明是个见之忘俗的人,”朱达博道,“怎么,你还把人拖进红尘了?”

    “我可没那个能耐,”游儿先端起茶盏解了渴,才道,“我朋友,江无月。要去陇西找白鹿真人,我正好有事要往那个方向去,就搭了个伴。”

    江无月便朝朱达博微微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朱达博反倒一脸稀奇:“白鹿真人?”

    游儿趁机打听:“对对,就是那个当年的医经道首。你可有他消息?他还在不在仁寿山?”

    “这……”朱达博眉间的厚肉拢起来,“早没有他的消息了,传言不是说……”

    朱达博忽然停下来,察了江无月一眼。

    江无月眉端微皱,心下只略作平复,便坦然道:“朱先生,但说无妨。”

    朱达博授了意,点点头道:“白鹿真人行医之地众多,的确也曾在仁寿山附近治病救人。不过据我的消息,白鹿真人十几年前就已经羽化归天了——我这消息也不十分确凿,可以听个七八分。”

    江无月面沉一瞬,便恢复了常态。只是桌下手指攥了紧,如何也松不下来。

    游儿偷眼瞄着她,想了些慰劝的话,还没开口,就听朱达博说道:“江姑娘找白鹿真人何事?若是要学医的话,州牧府里,医经名士也是有的。”

    江无月语调平静:“多谢朱先生好意。待我先去找过,再做打算。”

    朱达博还想再问,游儿已经从腰间取下葫芦,拔起塞子,酒香就绵绵流了出来。

    朱达博被引了去,抚掌大笑:“可是你那师父酿的桂花酒?”

    游儿又将塞子盖上,递给朱达博:“晚饭时,咱俩再喝过。”

    “你这个师父虽是神秘得很,酿出的酒倒是十分好喝,”朱达博一脸欢喜接过酒葫芦,不忘调笑一番:“你个女娃,腰里挂个葫芦的逍遥气派,倒可与壶公一比。”

    游儿一愣,转而盈盈浅笑:“那我可比不上。”

    倒是江无月忽然问起:“壶公是谁?”

    “你既要行医济世,怎地连壶公都不曾听过?”朱达博哑然失笑,“数百年前,有一个身怀绝技、乐善好施的卖药人,传说他的药,从不二价,凡是用了他的药的病患,皆可当天痊愈。他虽日收钱数万,却都将钱布施给困苦饥饿之人。

    因为他诊病卖药的地方常常悬着一个药葫芦,更有传说他那葫芦里装着乾坤天地,与此世间无异,故世人称他‘壶公’——不过,后人得见者少,你未曾听过,也情有可原。反倒是他有一弟子,在后世方士间流传更广一些。”

    江无月道:“莫非是这弟子医术强过壶公?”

    朱达博笑道:“非也,而是其经历更为曲折,且还有一个缘故……是说有一日,汝南郡一个管理集市的官员,名叫费长房,在酒楼之上饮酒,看见楼下的街边,正悬着药葫芦卖药的壶公。

    费长房起初并没有在意,待他一直喝到楼下集市关张,行人散去,就见那老翁悄悄跳进了葫芦里。费长房惊讶之余,更断定这位老翁绝非等闲之辈。于是恳切求拜壶公为师,并追随壶公进山学习方术。

    谁知还未学成,费长房因思念家乡想下山去了。临行前,壶公疼惜弟子,特为他制了一张符。此符遇水不融,遇火不化,持符在手,只需念动符上咒语,便可鞭挞百鬼,令其灰飞湮灭,驱逐妖邪,使其不得近身,世人称其为‘壶公符’。

    费长房一路携此符,震百鬼,慑妖魔。哪知后来,壶公符无故丢失,费长房竟被百鬼所杀……自此,壶公符一直下落不明。”

    江无月听罢,低眸默然片刻,方道:“如此说来,这符应当仍在世间某处。只要不被有心人得以利用,也可算一道民生福祉。”

    朱达博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传说罢了,是否真有壶公符,年代久远,今人也难以佐证。”

    游儿见他二人聊得正声正色,不适地撇了撇嘴,往椅背一靠,转了话头问朱达博:“你那两个乖徒弟呢?今日怎的不见人影?”

    朱达博笑答:“州牧欲拓宽州内河道,带他俩和几位方士门客查探祈禳去了——看天色,也差不多是时候回来了。”

    “我看你这客卿倒是闲适得很,”游儿酸道,“收着人家的俸禄,盖了那么大个园子,然后躲在里边吃茶。”

    朱达博咂嘴:“我一早就让你过来了。就凭你机灵的脑瓜子,你若是做了这客卿,不也拿着高额俸禄,何须终日四处奔波。”

    游儿道:“什么俸禄不俸禄的,我可伺候不来那些大人。”

    “这话说的,”朱达博笑道,“我是秋蛇春蚓,也比不了那些个跳虎腾龙,不过是混口饭吃。”

    游儿道:“你这一路青云,怕是不久就混到国师府里去了。”

    朱达博连连摆手:“不去不去,国师才看不上我这等出身旁门左派的……”

    正说着,门口进来两个少年。二人先见了游儿,不敢多看,只羞涩地垂面笑了,才对朱达博恭敬道:“师父,晚饭已备好。”

    朱达博起身向江无月介绍道:“这是我两个徒弟,流霞,清云。”随后拿起游儿送来的酒葫芦,眯了笑眼朝游儿晃了晃。

    游儿了然。几人一道往饭厅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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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作者:城南酒肆   类型:现代   状态: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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