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质爱情一盘炒青豆

劣质爱情一盘炒青豆

艺术学院大一最美学妹在校园歌手大赛海选舞台上当众表白管院院草，这条消息快就成为了校内论坛的热议话题，只是双方当事人似乎都不甚在意。

陆涤是真不在意，对方干什么是对方的自由，只要没对他的生活产生影响，他都能无视。

至于女方，论坛上也不乏说她虚荣拜金不要脸，压根就是看上人家陆涤家家境好的评论，只是这些评论没多久就被删除了。校内网多半还是比较和谐的，涉及人身攻击的言论，不需要被攻击的当事者出面，管理员就会主动处理掉，并且对账号进行禁言处理。

告白事件就这么不了了之。

方澄又开始去便利店兼职，他偶尔会在微信上跟陆涤说话，聊两句骚，陆涤对他的反应很冷淡。

方澄谨记孔南飞的教诲：微信可以适当聊骚，但精力还是用在面对面时的相处上，毕竟隔着荧幕培养不了什么感情，尤其是在对方对你没有兴趣的情况下，微信上一再的纠缠只会消耗对方的耐心。

于是，赶在一天晚上下班，外面下暴雨的时候，方澄发微信，问陆涤在不在家。

陆涤：在，有事？

方澄：外面雨太大了，回学校还要倒公交车和地铁，我能不能去你家借住一晚啊？

陆涤半晌没回复。

方澄原本是胸有成竹的，跟陆涤认识了也有些时日了，他多少也摸索到了一点和陆涤的相处之道，陆涤这个人不太擅长拒绝别人的请求，尤其是他认识的人。

等待的时间总是格外漫长，原本胜券在握的方澄随着时间流逝越发的质疑起自己，信心也被逐渐消磨，他开始焦灼地刷新手机消息。

手机震动了一下，新的消息跳出来。

陆涤：雨有点大，我去接你。

方澄的眉眼这才舒展开来。他发：不用，也不会很远。

陆涤就回了他两个字：等着。

方澄将手机装进包里，这才感觉到胃里空荡荡的，他去打折食品那里拿了两只临期的饭团，买一送一，很便宜，正好填饱他的肚子。

时间不早了，他不用问也知道，陆涤一定已经吃过晚饭了。

今晚也许能再跟陆涤发生点什么，他上次准备的冰火两重天都没来得及用，这次大概可以用上。

方澄把饭团和他书中里的瓶瓶罐罐放在了一起。

陆涤没多大功夫就到了，方澄认识他的车，车刚停稳，方澄就抱着书包冲了出来。

别人都是把书包顶在头上，他是把书包搂在怀里，生怕书包被淋湿。

雨的确大，他带着一身的雨水上了车，头发都被淋湿了，等他发觉自己把座椅都蹭湿之后，他脸腾地红了，“不好意思啊，弄湿了你的车。”

他手忙脚乱地从书包里掏出来一卷卷纸。

陆涤正好拿车内的纸巾盒给他，看到他手上那卷熟悉的卫生纸，前者又默默将纸巾盒放了回去。

“怎么没带伞？”陆涤发动了汽车，他看方澄自己头发湿了都不顾得擦却闷头给他擦车，忍不住说，“车你别管了，擦擦你自己。”

方澄含糊应了，手却没停。

陆涤：“你头发滴水呢，你再擦车也没用。”还是这句话管用，方澄转而擦起自己的头发。

陆涤家的小区停车场在地下，有直达电梯到楼上，陆涤注意到，方澄把他用过的卫生纸都塞进了他书包外兜里。

“这边有垃圾桶。”他提醒对方。

方澄喔了一声，又把卫生纸都掏出来扔进了垃圾桶，他这样乖乖的，让原本有些郁闷的陆涤心情晴朗了一点。

方澄这才看到，陆涤染了头发，是特别浅的金色，他皮肤白，金色头发也好看。

方澄觉得这个颜色如果染在自己头上只会像街头小瘪三。

“这几天都有雨，你怎么不带伞？”进电梯之后，陆涤问方澄，前者的原意本只是闲聊一句，结果得到的答案却很想让他再开车把这人原路送回。

方澄说：“我故意的，我想来你家跟你睡觉。”

他的坦诚让陆涤恨得咬牙切齿。

“你就那么喜欢跟人睡觉？”

方澄反问：“你跟我睡觉不舒服吗？”

陆涤很难说出不舒服这三个字，毕竟和对方那一次之后，连续几个晚上，他的梦里都是方澄含着眼泪在他身底下求饶的场景，

都快赶上他梦到展予吻他的次数了。

他当然不会认为自己真的喜欢上方澄了，可理智提醒他，沉迷于一段没有感情的肉｜体关系于他而言没有好处。

方澄没得到答案也没有执着地追问。

到了陆涤家的门口，进门之前，陆涤忽然犹豫了一下，他说，“你是过敏体质吗？”

方澄：“啊？”

陆涤：“……没什么。”

方澄看他犹豫，还以为自己来得不是时候，里面已经有一位了，等他进门才知道，里面是有一位了，可惜不是人。

“这是你养的吗？也太漂亮了！”

方澄站在玄关，看着正端坐在他正前方的一只蓝山猫纹双色布偶猫，惊呼出声来。

陆涤看了猫咪一眼，低声说了一句怎么在这儿，然后跟方澄解释：“我姐养的，她出去玩，担心送去陌生的地方寄养会应激，她正好又亲我，就送来我这里几天。”

方澄激动得小脸棕红，“它，它，真的太漂亮了。”

陆涤嗯了一声。

方澄继续说：“它让我觉得，我自己好丑，我不配跟它面对面对视。”

陆涤：“……”

他无奈地看了当场犯花痴开始说胡话的人，“你还要不要进去？”

方澄这才抱着书包，换了鞋，期间他也一直在看那只布偶猫。

布偶猫很温顺，像一只听话的大狗，等陆涤进了客厅，它凑上去蹭了蹭陆涤的小腿，冲他轻轻地喵了一声。

方澄问：“它是男的女的，有没有名字啊？”

陆涤说：“是个母猫，她叫华罗庚。”

方澄：“怎么叫这个名字？”

陆涤叹了口气：“因为我姐数学不好，她希望这只猫能有点出息，别跟她似的数学那么差。”

他姐的脑回路，他也搞不太明白，一只猫还数学别太差，她还指望猫也考上个重点大学给她光宗耀祖吗？

华罗庚跳上了沙发，趴在沙发上小憩。

方澄犹豫很久，才一点一点挪到了猫咪的身边坐下，他生怕自己惊动了这只仙女猫。

如果陆涤真的对方澄有所了解，他就会发现，方澄现在面对猫咪时的反应，跟最一开始见到他时是一致的，都是那么小心翼翼，生怕打搅到对方的安适美好。

可惜陆涤不了解方澄，他眼中的方澄，浪荡，狡猾，和乖巧羞涩一点都不沾边。

陆涤让方澄自便，他要先去洗澡——他是正准备洗澡的时候，收到了方澄的信息。

方澄从包里掏出两只饭团，刚打开一个开始吃，就听到耳边传来了一声猫叫。

“喵～”

他含着饭团扭过头，华罗庚不知道什么时候凑到了他的身边，她的头向他这边探了过来，湛蓝的如同海水的眼睛正含情脉脉地注视着自己，仿佛在问他：你在次什么呀我滴盆友？

方澄有些紧张，他把自己的饭团递到华罗庚的嘴边，“是金枪鱼饭团，你要吃吗？”

哦，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猫咪都喜欢吃鱼，华罗庚应该也是被金枪鱼的味道吸引了。

他从陆涤家客厅的小吧台上拿了搅拌匙，很慷慨地将饭团里的金枪鱼都挖出来，放在包装纸上，又将包装纸放在茶几上，“来，吃吧。”

华罗庚又冲他喵了一声，跳上了茶几。

陆涤湿着头发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客厅里一人一猫都津津有味地吃着东西。

陆涤擦头发的动作停了，“你给华罗庚吃了什么？”

方澄：“就，饭团里的金枪鱼。”

陆涤走过来，看了看已经吃光了金枪鱼，正优雅地舔自己毛的华罗庚，他又看向方澄，说：“布偶猫肠胃很脆弱，不能给她吃人类的食物。”

他说这话也没有责怪方澄的意思，就是想提醒方澄一声。

方澄却一下子紧张了起来，“那怎么办啊，她会不会生病啊？”

他没上来就替自己辩解说是华罗庚主动跟他要东西吃，他的关注点都放在了华罗庚会不会因此生病上。

陆涤安慰道：“应该不至于，我等下给她吃点药预防一下就好了。”

他看方澄一脸焦急又自责的表情，说：“你别太担心，她吃的不多，应该没有那么严重。”

方澄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陆涤说没关系。

华罗庚因为金枪鱼的关系，对方澄颇有好感，她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还爬到了方澄的腿上，蹭着对方的手臂，似是在问对方：你怎么不摸摸我？

方澄两只手抬起来，跟华罗庚解释：“我的手刚吃完饭团，不干净，不能摸你。”

不知是不是闻到了他的嘴也有金枪鱼的味道，华罗庚还要扒着他的领口去闻他的嘴，方澄不敢摸她，只能向后靠，努力躲避着华罗庚贴上来的头，嘴里还说：“你怎么长得这么高贵优雅，行为这么不拘小节啊，我嘴巴还没擦，不能亲你。”

陆涤走过来将华罗庚抱开，华罗庚的毛粘了方澄的衣服上都是。

方澄低头看着被粘上白色毛发的黑色短裤，说：“裤子脏了。”

陆涤说：“布偶就这样，爱掉毛。”

方澄抬头看着陆涤，一本正经地问：“你有多余的睡衣吗，我需要换一套衣服。”

陆涤还没说话，他又说，“白衬衫就行，你个子高，能遮住。”

陆涤皱起眉头，看着眼前这个一脸纯洁无辜，脑子里却一吨吨黄色废料的玩意儿，“你又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方澄理直气壮：“你的猫再好看，我也不能忘了正事啊。”

陆涤：“……”

敢情这人的正事就是来自己家里，堂而皇之地跟自己要白衬衫玩什么性感诱惑？

要不是现在下着大雨，陆涤一定把这个小黑脸顺窗户丢出去。

不对，就是应该趁着下大雨把这小崽子扔出去，给他洗洗脑子，把里面那些污秽的东西都清洗掉！

最后方澄也没得到他心目中的白衬衫，陆涤把一套画风相当保守朴素的t恤短裤扔在了他脸上，没好气地对他说：“爱穿穿，不爱穿光着，反正华罗庚看着你呢，你不觉得羞耻你就别穿。”

方澄看着自己手里的条纹t恤和深色短裤，一脸不满地对陆涤说：“你这人真没劲。”

陆涤冷着个脸：“我的拳头很有劲，你要试试吗？”

方澄蹦起来往客卫里窜，头也不回地，嘴里说：“陆涤同学你真好，今晚真是打搅你了，感谢你的收留，我浑身都被雨淋湿了不舒服我先进去洗澡了，没什么事您就回去睡觉吧，不打扰您休息了，晚安好梦，祝您生活愉快再见！”

他这一大串废话说完的时候，客卫的门正好被他关上。

留下的一人一猫对视一眼。

“真那么有本事，洗澡的时候也开着门啊。”陆涤不知道是不屑还是不满地嘲讽了一句。

华罗庚也跟着喵了一声，像是在赞同他的话。

第十五章

陆涤一早就做好了方澄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作妖的心理准备，所以在半夜听到敲门声的时候，他一点都不意外。

陆涤的衣服是朴素保守，可敌不过方澄又矮又瘦，好好的一件半袖硬是让他穿出了oversize的效果，但这并不是重点……

陆涤低头看了一眼在藏在他半长不短勉强能遮住半个屁股的衣摆下时隐时现的小澄宝，额头的青筋都暴起了，“你大晚上不睡觉，遛｜鸟呢？”

方澄说：“我喜欢裸睡。”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可是华罗庚非得要跟我一起睡，毕竟男女有别，我就穿了一件。”

他这话说得一脸无辜，一点没有良心不安的样子。

陆涤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脾气这么好，方澄都这么说了，他都没给这人丢出门，他可真是有教养有风度。

他深吸一口气，说：“你是个男人，你穿一件也应该穿短裤吧？”

一个大老爷们穿着上衣露个小鸟，这是遮羞还是明骚？

方澄低下头，刚要掀起衣角的手被陆涤眼疾手快地给按下去了。

“你到底要干什么？”

方澄认真道：“我在色｜诱你啊，看不出来吗？”

陆涤：“……”

看出来了但是不想表现出来。

方澄上前一步，抬起头踮着脚亲在了陆涤的嘴唇上，他的吻轻轻掠过了陆涤的嘴，轻柔得有些发痒，像是有一根羽毛也从他的心上划过，陆涤的心脏仿佛都有些瘙痒。

他后退一步，伸出手指抵在再接再厉还要继续亲自己的人脑门上，问：“就这么缺男人？”

他的语气很平静，听不出他的感情色彩。

方澄盯着自己脑门上那只漂亮修长的手指，说：“不缺男人，缺你。”

陆涤笑了一声，“你别是喜欢上我了吧？”

方澄趁他说话的功夫双手抓住这人的手指放在自己嘴唇上，啄了一口，他的动作类似于撒娇，可是说出来的话却一点也不可爱。

“那倒没有，就是喜欢被你上，我说了我喜欢和没经验的新手玩，你符合条件。”

陆涤第一次有种是自己自作多情了的想法。

方澄放下他的手，皱起眉毛，竟然是有些不耐烦了，“你到底还做不做，别扭扭捏捏的，双方都舒服的事，你矜持个什么，又不是没睡过。”

他坦荡得让陆涤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陆涤无法欺骗自己，他心底一直都有一股冲动，这股冲动推使他在明知对方目的的情况下，还是去开了门，也是这股冲动让他明知道他可以完全占据主导权的情况下，还是选择了退让。

或许，不是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是压根就没想过拒绝。

见对方没反应，方澄用脚尖勾上门，自己主动朝着陆涤扑了过去。

……

两个人只做了一次，方澄虽然累，但也没到起不来床的地步，他蔫了吧唧地下床自己去冲了个澡，回来时发现陆涤去客卫也冲了个澡，现在正在换床单。

两个人把床单被套都搞得一团糟。

方澄打了个哈欠，说，“这么晚了，你去客房跟我一起睡呗。”

陆涤看也不看他一眼，“你去睡吧，不用管我。”

他没忘两人第一次过后的清晨，方澄看到自己还在他床上时的表现。

倒不是陆涤小肚鸡肠，他就是觉得，既然他们双方都不想给对方留有余地和幻想，那下床的时候分得清一点也没坏处。

方澄眨巴了一下眼睛，看着陆涤闷头铺床的动作，他想说不然我来铺，你去睡客房也行。

可是他总觉得这么说，自己有一点点委屈。

他又不知道这委屈从何而来。

他不是很柔软黏糊的性格，他只是在想，如果陆涤能搂着自己一起睡觉的话，那该有多好呀。

他上次，都没来得及享受被喜欢的人拥在怀里睡觉时的快乐，就被孔南飞他们敲门声吓得魂飞魄散了。

他想，陆涤真是一点都不想和自己多温存一会儿。

失魂落魄的方澄伤心欲绝地回到床上，他觉得今晚自己可能会难过得睡不着觉，可能会落寞地睁眼到天明。

五分钟后，担心方澄那里会有炎症，给对方找了片抗生素想让对方吃点预防一下的陆涤敲了两下门，发现没有人回应，他打开房门，就看到一人一猫正横在床上，四仰八叉，睡得天上人间，呼噜此起彼伏。

陆涤：“……”

他叹了口气，将药放在床头，捡起掉在地上的毯子，给方澄盖好，房间空调温度有点低，他又给空调温度调高一点，设置了定时，这才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