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敏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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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卓囿给金橙科普了很多人类的感情和关系，他甚至给金橙买了有关人类行为和社会环境的书籍，告诉他家人、朋友、和爱人的区别。

他想要让金橙清晰明确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要什么，而不是跟在电视上的画面情节有样学样。

但这似乎对一个爱看电视玩手机的橘来说并不适用，金橙依旧我行我素，张扬自由，不受其扰，甚至孩子有些叛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天气越来越冷，每天晚上卓囿都能感觉到金橙往他身上蹭，四肢藤蔓一样的往他身上缠。

眼前出现一条看不见尽头的路，卓囿独自走了很久，走到气息紊乱，四肢发软，体温渐升。

他没有目标只是麻木不仁的向前进，终于从茫茫雾气中看见了一片绿林，是一片橘子森林。

卓囿抬头看着广阔的橘林，黄橙橙的橘子密密麻麻的挂着，橘子树能长这么高吗？

他抬手就在触上眼前的橘子时，伸出去的胳膊突然被缠上了藤蔓，随机四面游蛇般的藤蔓侵袭而来，缠绕他全身，卓囿张嘴想要发声求救，口中却被灵活的藤蔓趁虚而入。

绿藤仿佛活了一样在卓囿口中搅缠，火热柔软，唇口生津，卓囿被迫沉迷，挣扎沉沦，淹没橘海。

刺耳的铃声在耳边炸开，卓囿第一次觉得闹钟这么悦耳，伸手去按闹钟却清晰感觉到手臂被藤蔓缠绕的触感。

卓囿倏地睁开眼睛，入目确实密密麻麻的绿叶，他竟然被包裹在枝叶中。

“金橙！”

罪魁祸首睡眼朦胧的从被子和枝叶中露出头，他触及卓囿的视线，悻悻收了枝叶，打了个哈欠就懒懒的趴在卓囿胸口。

“这是怎么回事？”

卓囿捉住金橙的后领想把他从自己身上拉下去。

“你生气了吗？”他答非所问。

“没有，你先从我身上下去。”

金橙不但不听反而像个小王八一样完全趴在他身上，额头顶着卓囿胸膛左右蹭。

“卓囿，今天休息吧？休息吧。休息吧。”

“好好好，你快回去躺下好好睡觉。”

卓囿根本不敢轻举妄动，本身还没从刚刚绮丽的梦中抽离，加上早晨一些本能的生理反应，他真的很怕再往下一点点就蹭到不该蹭的东西。

金橙不为所动，他听着卓囿的心跳，手指规律的跟着打着节拍。

忽然他抬起脸看着卓囿，这个人闭着眼，眼睫颤动，呼吸克制，金橙不懂，卓囿为什么有那么多顾虑，活得一点都不坦诚。

“卓囿，你好久没买过橘子了。”

“嗯...”

“你也好久不失眠了。”

“嗯...”

金橙看着卓囿下巴冒出的胡茬，伸出手指慢慢摩挲。

“卓囿，你一直这么无趣吗？”

手指被用力握住，隐忍的人终于舍得睁开眼。

卓囿眼神冷厉声音暗哑，他语气冷淡的说：“你什么意思？”

“哈哈哈哈，你干嘛生气，你刚才梦到了什么？”

卓囿不可置信的看向金橙：“你做的？”

金橙摇摇头。

“我只能进入你的梦，却不能操控它。”

金橙笑着缓慢的说：“梦是你意识的一部分。”

卓囿顿觉一种秘密被窥探的羞耻感，他想翻身下床却被金橙按住肩膀。

金橙附身细软的发尾垂在颈间，他眸光促狭的问：“卓囿，你想亲我吗？”

卓囿说不出反驳的话，欲望已然被摆在了台面上，再掩饰就显得虚伪了。

现在这种情况卓囿反倒冷静了下来，他伸手按住金橙的后颈，审视的盯着他。

“我买的书你看了吗？”

“一点，我们橘不爱看书。”

“我这几天给你讲的你听懂了吗？”

“什么？那些东西说来说去不都是你给自己找的借口吗。”

金橙姿势累了顺势趴在卓囿颈窝说：“我们橘可没有那么多麻烦事，只要不违背天道良心，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温热的气息羽毛一样搔挠着脖颈，卓囿茫然失笑，好像人类从生下来就被框在了世俗的囚笼里，自我束缚。

他明明孤身一人毫无顾虑，却还是把自己对金橙的感觉一再掩藏，他现在不想再做懦弱胆小的人类了。

如果金橙窥探到了他的内心，不觉得他恶心，还想留在这个家，留在自己身边，那么他想,卓囿捧住金橙的脸问：“你现在想做什么？”

金橙转了转眼珠：“刚才你梦里的事情？”

卓囿是第一次接吻，亲之前他气势猛的像是能顺势把下面的欲火顺势在金橙身上解决了，可是当两人亲密相贴，清香的气息彼此纠缠，他却仿佛宕机了一样没了下一步。

“你梦里是这样做的吗？”

金橙贴着他的嘴唇说话，一张一合之间的摩擦让卓囿头脑发昏，梦里是怎么做的？

湿热的触感滑过卓囿的唇，红热的舌尖顺着他的唇形描摹，梦里的感受逐渐回归，这一次不再是被动的沉沦。

卓囿一只手向后撑起身体，一只手托着金橙的后颈，他含住金橙不安分的舌头，肆意纠缠汲取他口中香甜的津液。

他看着金橙从从容主动变得柔软无力，看着金橙因为呼吸不畅变得红润的脸，看着他眼底的震惊和迷离，但卓囿不想放开他。

金橙身上的香气在他口中更加浓烈馥郁，是他从四岁开始就思而不能得的味道，他喜欢，一开始就喜欢，无法抗拒。

金橙挣扎着推开卓囿，唇齿分离扯出暧昧银丝，他无力的向后倒却被卓囿托住背脊抱在怀里，这一刻一只橘开始思考橘生，人类果然是狡猾，擅会伪装。

卓囿侧脸贴着金橙的脖颈，手抚摸着他的背开口问：“我梦里是这样做的吗？”

啊啊啊啊啊橘被反调戏了！

橘要气死了！

金橙下巴搭在卓囿肩头顺了口气，傲娇的要从他身上下去，只是眼下这个姿势他每动一下都都能感觉屁股底下坐着的东西炙热坚硬一分。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卓囿，卓囿眼神没有躲闪，脸却很红，他咳了一身把手伸到下面托着金橙的屁股隔绝他们的亲密接触。

卓囿脸红着手却抱着金橙不放，抬眼看着他说：“我还想亲一次。”

金橙还没说话他接着又说：“我们人类向来贪婪。”

被子早就滑落，金橙那么畏冷却没有发现，卓囿一边亲他一边拉起被子盖到金橙肩头，不想起床，不想放开他。

金橙趴在卓囿怀里，他现在算是懂了，为什么聊斋故事里那么妖魔鬼怪最后还是人类活了下来，太狡猾了。

卓囿心满意足的把人抱在怀里，虽然身体没被满足，某个部位还叫嚣着，但他的心却是被无数棉花填满膨胀。

他手指缠弄着金橙脖间的头发，他第一次见到金橙的时候就被他绿色的头发吸引，黑发被绿色发尾点缀，看着就光泽顺滑，手感极好，果然。

“我饿了。”

“想吃什么去我去做？”

“想吃楼下李老头家的豆花，王奶奶家的粽子和六婶家的流黄包。”

卓囿揉着他的脸问还有吗，他翻身躺到一边说都想吃。

卓囿起床洗漱，然后换衣服打算出门，走到门口又返回来在金橙额头亲了一口。

到楼下卓囿才发现又下雪了，应该昨夜就开始下了，地上积了厚厚一层，他心情好想着要不是金橙怕冷真应该拉他下来堆雪人。

卓囿出门了金橙趴在床上却睡不着了。

卓囿就像一个人形火炉一样，他一起床把被子里的热度全都带走了，金橙看着窗台上自己的本体，它被卓囿包裹的严严实实，被卓囿很用心的养护。

他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卓囿。

卓囿回给了他一张小雪人的照片。

不一会儿金橙听见开门声，卓囿回来了，他下床迎出去，果然卓囿领着好多吃的，一手捧着那个小雪人。

金橙要去接卓囿躲开他把雪人放在了桌上的盘子里。

“很冰，泥木带手套。”

卓囿放下食物，脱掉厚重的羽绒服，刚摘掉围巾就听见金橙大叫了一声：“卓囿！”

“肿么了？”

金橙郑重的点头：“肿！”

“？？？”

“卓囿，你肿了！”

卓囿这才反应过来，转身去了浴室，果然他嘴巴肿的像香肠一样，连带着脸都肿了些。

金橙跟着他身后担心的问：“卓囿你怎么了？”

“你中毒了吗？”

“你会死吗？”

卓囿一手捂住自己的脸一手捂住金橙的脸，他无奈的说：“放森，我不会死，只是过敏。”

“过敏？”

金橙拿下卓囿的手，轻轻戳了戳他肿的发亮的嘴问：“过敏是什么？”

“就四我不能次橘子，次了嘴巴就会肿。”

“你什么时候偷吃我橘弟橘妹了？不是好久没买了吗。”

卓囿手指按压上他的唇暧昧的来回摩挲，暗示极其明显。

金橙一愣反应过来翻了个白眼：“你现在这张脸......”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卓囿气笑了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才变成猪头的。

“现在怎么办，去看医生吗？”

卓囿沉默点头，他小时候因为那次过敏生活出现了翻天覆地的变故，没想到他竟然还会因为同样的事情再经历一次。

“你次饭吧，我去医院看看。”

金橙跟在卓囿身后穿衣服：“我陪你一起去。”

“我没四，吃药就能好，外面很冷还在下雪，我自己去。”

金橙摇头，抱着卓囿的胳膊不放。

“好吧，那你次完早饭我们再去。”

金橙吃过饭裹得严严实实陪卓囿去医院，卓囿感觉有些头晕就没有开车，他们一起坐在出租车后座。

卓囿看着白茫茫的景色极速后退，恍惚间好像回到了那个拥挤杂乱的车厢船箱，耳朵突然出现尖锐的电磁声，眼前的一切开始摇晃，卓囿捂着嘴干呕。

他要下车，他要逃跑。

“哎哎哎，怎么回事，别吐我车上。”

司机听见声音看着后视镜挣扎的人连忙问：“怎么了，忍忍前面马上到医院了。”

“没事的，麻烦您开慢点。”

卓囿被金橙抱在怀里，他呼吸急促的挣扎，他看不清听不清，白日间突然陷入噩梦。

金橙将卓囿从臂弯里拽出来，拍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可惜他眼神失焦涣散，明显听不进去。

金橙想起卓囿曾经说过自己对橘子的气味很敏感闻着会安心，他毫不犹豫的咬开自己的手指，挤出鲜血涂在卓囿鼻尖。

强烈的熟悉的橘子香气顺着呼吸钻入记忆，破旧不堪的橘子玩偶，被无数个夜晚的拥抱所取代。

他不再是那个可怜的四岁小孩，他已经长大了，过敏对他来说不再致命，不幸的经历也不能成为他一辈子的阴影。

他的小田螺就在他身边。

“金橙。”

卓囿虚弱的出声。

“嗯，医院到了。”

查了过敏源医生给开了药，卓囿牵着金橙回家，到小区楼下的时候，金橙突然说：“小雪人肯定化掉了。”

卓囿没说话，领着他来到楼后面，墙边那里有一排一模一样的精致小雪人。

“谁闲的无聊堆这么多，手要冻没了吧！”

卓囿含笑，这小树精肯定不知道世界上还有雪球夹这种东西，到时候买一个给他，他就既能玩雪又不怕冻手了。

卓囿弯腰拿了一个：“回家放冰箱里。”

“不要，这是别人的。”

“好吧，等我好了，我们自己下来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