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4-04-11 10:15
- 纯爱小说《财神爷别走》,原创小说财神爷别走正火热连载中,国王不死不夜城所著的围绕主角李砚川鹤平锦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难道他们之间只能成为兄弟吗?不是亲兄弟的他们难道不能有另外的感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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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两点半,李砚川醒了。
屋里没开灯,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修长苍白的手指摸索着要拉开抽屉,凭借多年吃药的经验打算给自己摸出来一瓶止疼药。
他腰背僵直不敢有大的动作,手上力道一松,袖子竟把床头柜上的小闹钟扫到了地上。
“咚”的一声,方形闹钟在地上滚了一圈。
李砚川这会儿算是彻底的清醒了,怪不得他摸半天摸不到药,原来鹤平锦把他带回家了,带回了这个他住了十来年的卧房,二楼南向的房子,阳光充沛,视野开阔,是这个家里位置最好的一间房。
他九岁上跟着鹤夫人来了鹤家,那会儿伤病缠身,年纪又小,主人家安排住在那里也就顺从住下。后来他离开了家,鹤夫人也一直给他留着房间。
“川川,怎么醒了?哪里不舒服?“鹤夫人推门进来。
她穿了一身浅粉色珠光蕾丝睡衣,保养得宜的脸上还有些困倦,她走到床边先摸了摸李砚川的额头,确认没有发烧才在床边坐下。
“秀姨。”李砚川声音低哑,他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一些。
因为他半夜睡醒,整个鹤家也都被折腾起来。
保姆过来帮他简单洗漱,厨房阿姨也被喊起来给他热粥准备小菜。这是在鹤家只有李砚川才能享受到的待遇。
李砚川很懂鹤平锦讨厌他的点,试想谁家里住进来一个来路不明的人,一下子抢走了父母的关心和宠爱,还经常因为生病把家里弄得鸡飞狗跳的,这事放在谁身上都难以忍受。
李砚川靠在宽大的靠枕里,一边享受保姆隔着被子帮他捏腿,一边低头垂眸喝粥,并接受鹤夫人的批评教育。
他想,鹤夫人待他,真的如亲生母亲一般了。
“我每次喊你回家你都推脱,我快要两个月没见过你了,要不是这回病迷糊了,我还是见不到你。”
“川川,钱是赚不完的,秀姨也不指着你和平锦给我赚到金山银山,咱们家钱够花就行了,你多歇歇养养身体行不行?”
“我上次给你介绍的那个家里搞航运的小姑娘,知书达理,温柔又懂事,多好的女孩子啊,你就陪人家吃一顿饭,然后就再也不联系了,人家女孩子上赶着给你发消息你也不回。你和平锦两个人是真的要气死我。”
正好,鹤平锦推门进来,赶上了鹤夫人的眼刀一枚。
鹤平锦困的睁不开眼睛,往床边的藤椅上一坐,声音懒懒的开口:“我给梁超打过电话了,他说你明后天的工作日程可以往后挪,你放心歇几天吧。“
李砚川咳嗽了一声,笑着说:“最近年底了,事情很多,而且我差不多歇过劲儿了。“
鹤平锦还没得及再说什么,鹤夫人已经插话道:“我不管,你必须在家歇两天,你要是敢去上班,我就去公司陪着你办公。“
李砚川只好缴械投降:“好,秀秀姨,我这几天在家陪你,哪儿都不去。“
李砚川吃了粥,小心的挪动了一下身子,目光看向鹤平锦。
鹤平锦居然一下就懂了他的意思,这人睡了多半夜,又一直在挂水,怕是早就想去洗手间了,只是碍于身边都是女性没法开口。
鹤平锦想扶他起来才发现床边没有拖鞋,他招呼阿姨说:“杨婶,我哥的拖鞋放哪儿了?“
杨阿姨赶紧去门口鞋柜处去拿,李砚川在家里常穿的是双灰色方格的厚底棉拖,鹤平锦看到鞋柜上新买的那几双拖鞋,眼中有一丝很坏心的光芒闪过:“杨婶,给我哥拿那双上面有白色兔子的。“
都是奶乎乎毛绒绒的,和李砚川身上的睡衣很搭配。
李砚川坐在床边给自己戴上腰封,泰然自若的穿上兔子拖鞋,他在鹤平锦的支撑下,颇为艰难的站起来,刚站起来时身上的血液都好像在扑簌簌的往下掉,李砚川头晕目眩的软靠在鹤平锦的胸膛上。
鹤夫人站在一旁,紧张的伸着手护在李砚川身侧,生怕他一个站不稳再摔了。
“没事,秀姨,我躺的久了腰有点疼。“
鹤夫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口中道:“我给你请了针灸推拿的老师傅,等天亮了就会过来,唉,川川,要不秀姨给你请个理疗师傅贴身照顾你吧,你看你这一疼起来连站都费劲。“
“这事以后再说。“鹤平锦把他妈关在洗手间门外面,笑眯眯的道:”女士勿入。“
为了方便李砚川,鹤夫人对这间卧室做了很多无障碍设计,他的床头有呼叫铃,屋里有全包的地毯,所有家具都是包裹着保护套的,洗手间就更是了,高标准的防滑瓷砖,随处可以借力的栏杆把手。
李砚川再一次靠在鹤平锦怀里洗手,他一抬头就看见镜子里鹤平锦那张俊美的脸,是真的赏心悦目。
李砚川难得在家休息,鹤夫人里里外外的忙,并严禁鹤平锦外出。
鹤平锦在高校当专任老师,心态再摆烂,还是得冲击青基。他也没去书房,拿着笔记本在客厅敲敲打打。
做饭阿姨给他切了一盘水果,鹤平锦拿着精致的木叉子扎着吃。鹤夫人是非常重视生活品质的人,家里的各种小东西也都是她亲自选的,用起来别致又舒服。
他吃了两块芒果,觉得味道还挺不错的,端着小盘子去了二楼李砚川的卧室。
李砚川趴在床上,下身盖着被子,只露出一截精瘦好看的细腰,请过来的医生挽着袖子在给他热敷。
他本意是来问李砚川吃不吃水果,但一进来就知道他哥肯定没心情吃水果。
李砚川在药物热敷下,痛出来一头虚汗,脸色惨白,嘴唇灰败。
热敷之后,接着是医生亲自动手给他腰部推拿和针灸。
大概是疼的狠了,李砚川咬着下唇一声不吭,汗如雨下。
鹤平锦心再大也有点担忧,他记得从前李砚川卧床养病的时候并没有这样严重。他在医生指导下下楼泡了一杯温盐水,李砚川出汗太多,昨天又发烧,医生担心他会虚脱。
李砚川痛的几乎意识模糊,鹤平锦喊了他好几声,他才迟缓的含住水杯吸管,只是半天也不吞咽一口水。
好不容易把一整个疗程做完了,医生帮着李砚川翻身躺好,又拿出点滴袋子要给他挂水。
“李先生,我建议你还是定期接受理疗,你的腰部需要长期复建治疗,你不能每次都是疼的受不得了,吃止疼药也不管用了才去看医生。这样长此以往,患处只会恶化。”医生和鹤家熟识,说起话来人很严肃。
李砚川低低的“嗯”了一声。
“我有时候,工作比较忙,平时还是很注意的。”
“李先生,按照之前鹤夫人和我约定的,是我每周派我组里的医生上门为你理疗两次,但是你每次都推脱有事,你的身体情况有多糟糕你自己最清楚,如果你接下来还是这样的消极态度,那我只能建议鹤夫人换一家医院了。”医生表情严肃,说话也是一板一眼。
李砚川微微皱眉,鹤夫人立刻接上话说:“白医生,以后我都看着他,他要是不配合治疗,我就陪着他去,你放心啊。”
鹤夫人无比优雅无比得体的把白医生送出门。
转过身来立刻换了一幅面孔,她冷着脸,语气不善道:“川川,你不是和我说理疗按摩你一次不落下吗?”
鹤平锦幸灾乐祸的在边上看戏,眼见着刚才还皱眉不悦的人,很虚弱的慢慢眨眼睛,纤长睫毛颤抖不停,声音低弱道:“秀姨,理疗很痛。”
李砚川本来就长得好看,皮肤白,眼睛大的,他躺在床上示弱,那真是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鹤夫人本来就心疼他,好不容易装出来的一点严厉样子立刻溃败,她坐在床边拿棉纸巾给李砚川擦汗,叹息道:“秀姨知道,但是不治病要是严重了,你会更疼的。“
鹤平锦嚼着苹果,心道真是学到了,以往鹤夫人和他生气,他虽然不会硬碰硬,但也都是没好气的那种,总是把他妈气的好几天不理他。果然他哥在他家地位超然也是有道理的。
李砚川拉住鹤夫人的手,轻声说:“真的没那么严重,我以后也会更注意的,秀姨,你放心。“
李砚川的手冷白冰凉,鹤夫人给他暖着手,看旁边咔嚓咔嚓吃东西的人更加不顺眼。
“你去把空调温度调高点,然后把暖水袋充好电拿过来,再去厨房看看炖的鸡汤好了没,好了就给你哥端过来一碗。“鹤夫人满脸都写着”没有一点眼力见“。
“好好好。“鹤平锦端着他的水果碗站起来。
李砚川平躺在床上,目光透过鹤夫人追随着鹤平锦到了门边,耳边是鹤夫人的慈爱低语:“川川,等平锦把汤端过来你喝一点再睡觉。“
李砚川敏感的发现鹤平锦对他的态度变了,除了小时候那会儿,从鹤平锦十三四岁起,他对李砚川的态度就是近乎漠视的,甚至非必要不会进他的卧室。每每鹤夫人对他照顾疼爱,鹤平锦就会很明显的生气和厌恶。
但是如今鹤平锦留学回来,对他和对关于他的事情平和了很多。
甚至愿意托着他扎着针的手,把毛绒绒的热水袋垫在他手腕下面。
李砚川身上疼痛缓解,又喝了些热汤,人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在保姆的照顾下漱口,被扶着躺下几乎是立刻就睡着了。
他睡得香甜黑沉,可苦了梁超。
梁超来给老板送文件,被鹤夫人和和气气的留在了客厅里。
喝水吃点心唠嗑都可以,想把睡觉的老板喊起来给你签字,那是不可能的。
偏偏这份文件急用,没有李砚川的签名后面的相关签名和盖章都进行不下去。梁助理急得不行,他习惯了老板几乎全年无休的状态,需要李砚川签名过审的一些东西他没提前准备。
趁着鹤夫人去厨房看阿姨做饭,梁超凑到鹤平锦身边:“小鹤总,这份文件真的急用。“
鹤平锦正在查阅文献,听他这么说,就要把文件接过来,看梁超迟疑了一下,他挑眉笑道:“我不能看?“
“能,当然能。“公司的所有决策李砚川都会同步给鹤总,小鹤总当然也可以参与。
鹤平锦翻了翻,梁超给他讲后面有几个外国专家今天下午就要回国了,急着签字。总之就是事情很急,很需要李总立刻给他签字。
除了在医院住院,梁超几乎没见过他老板躺平的样子,他瞄着厨房的动静,看鹤平锦推了推李砚川的胳膊。
“醒醒,梁超拿了份文件要你签字。“
李砚川睡得正熟,猛地被叫醒,呼吸瞬间就急促起来,脸色也跟着苍白起来。
鹤平锦被吓了一跳,他半蹲在床边,隔着被子给他顺胸口:“你别着急,没什么要紧事,咱们接着睡啊。“
“?“梁超不敢相信的看向鹤平锦,还有没有点原则啊。
好在李砚川总算是醒了,他坐在床上垂着头翻开文件,从鹤平锦的角度只能看到他修长的脖颈和微开衣领下精致的锁骨。
李砚川在家养了两天,在梁超和总裁办一众人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中复工了。
李砚川下午连着开了两个高强度的讨论会,回办公室的时候头晕的差点撞到门框,身体猝然停顿,他那拼拼凑凑的腰立刻开始抗议。
下午五点。
“咚咚”鹤平锦敲了敲门,笑眯眯的走进来。
“敬业的总经理先生,您到下班时间了。”鹤平锦指了指墙上的挂钟,很自然的摘下衣架上的羽绒服走过来。
“咳咳…”李砚川累了一天,脸色憔悴,眼见的虚弱,他喘了一口气道:“外面冷,你怎么折腾过来了。”
“我不过来你能按时下班吗?再说我现在休假也没什么事情。”
鹤平锦一挑眉,两点多的时候他的母上大人就催他过来接人下班,他能拖到五点才到已经很不容易了。
“嗯,那就回家吧。”李砚川保存好文档,关上电脑,撑着桌面慢慢站起来。
他慢吞吞的穿上羽绒服,示意鹤平锦可以出门了。
“你把拉锁拉上,外面冷。”
李砚川苍白的薄唇微抿:“没事,出门就上车了。”
鹤平锦忽然走近,弯腰,帮他安好拉锁头,顺滑一拉。然后功成身退的拎起李砚川的包做个您请的手势。
李砚川面上仍是淡漠的苍白,耳朵却悄悄泛红。
办公室从来不缺八卦,二公子来接大公子下班这种事少不得有人围观,尤其这两位又都是身材颜值俱佳的。
这就导致电梯里人格外的多,鹤平锦看着李砚川一脸倦怠神色忍不住皱眉,伸手用胳膊给他围出来一个空间。
鹤平锦为了图省事,没把车子开到地下室,直接停在大楼外面,这会儿一出来他就后悔了。
大楼门口有五层台阶,而李砚川现在不方便走楼梯。
上次来的家庭医生甚至建议李砚川在冬日里出行用轮椅代步,他那一身陈旧骨伤在寒冷冬天是非常难熬的,要是再不小心磕碰了就更糟糕。
鹤平锦正发愁,就见李砚川面不改色的就要自己下台阶,吓得他立刻迈了一大步追上,把站立不稳的人扶住了。
他哥要是真在这台阶上摔一下,估计今年鹤夫人都不能让他回家。
“没事,你别担心。”李砚川轻轻吸了一口气,腰背处的疼激出他一身冷汗。但他也不是胡乱逞强,这么多年他早就学会和这副日常造反的身体和平共处。
疼是真的疼,但是摔多半也不会摔。
“好吧,那是我不敢下楼梯,委屈李总扶着我点行吗?”鹤平锦仍是笑嘻嘻的俊美模样,李砚川却心里一沉。
他直观的感受到,弟弟真的长大了。
未来某一天,鹤平锦也将这样笑意盎然的去哄别人。
李砚川勉强一扯嘴角道:“有劳了。”
冬日里天黑的快,红黄绿色的霓虹灯照在鹤平锦的脸上,李砚川微侧头,看他高挺的鼻梁。鹤平锦的长相是偏立体的,就算是欧美人中都不落下风,他优越的鼻骨更是这张脸的点睛之笔。
“秀姨在家忙什么了?她的叶子绣好了吗?”李砚川靠在副驾驶上,轻轻开口。
“没,我妈绣一会儿就嫌累,让阿姨给她揉肩膀,这一天下来也没绣上几针。”
“嗯,总低头确实对颈椎不好…秀姨这样劳逸结合反而更好。也可以给秀姨联系个师傅,让她上门教学,陪着一起也有意思。“
李砚川上了一日班,早就精疲力竭,说的话多一些就虚喘的厉害,面色也更是的惨败。就如同一朵被烈日晒蔫巴了的花,根本支不起来头。
红灯停车,鹤平锦探身把自己放在后座的大衣拿过来,搭在李砚川身上道:“好了,不用陪我说话,你养养神吧,咱家回家还得应付女王陛下呢。“
李砚川在黑暗处悄悄攥紧大衣的袖子,他低头道:“好,谢谢。“
鹤平锦的大衣上没有香水味,只有非常淡的皂香。
车厢内非常安静,在暖风和大衣的加持下,李砚川冻得冰凉的身体开始回暖,没几分钟他就靠着睡着了。
车平稳的停在鹤家别墅下,鹤平锦解开李砚川的安全带,吸取上次喊人醒来把人吓一跳的经验,这次鹤平锦非常小心的轻轻喊他。
“李总,到家了”
人微侧着头,纤长睫毛低垂不动。
鹤平锦轻缓的推了一下的他的胳膊:“哥,你醒醒,咱们到…”
他话还没说完,李砚川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苍白的脸颊在大衣领子上摩挲了一下,他声音低弱的说:“平锦,你回来了。“
鹤平锦皱起眉头,可不待他再说什么,那只冰凉的手又收了回去,李砚川睁开眼睛,褐色的瞳孔好像蒙着一层水汽。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李砚川下车,他坐车久了腿麻,走路有些蹒跚,鹤平锦跟在后面,总觉得他哥有点落荒而逃的样子。
晚饭除了一盘辣炒黄牛肉外都是清淡滋补的菜色,李砚川平日里爱吃的菜更是都摆在他的手边。
两个儿子都在家,鹤夫人心情舒畅的多吃碗米饭,饭后又开始嚷嚷着减肥。
李砚川在书房工作没一个小时,鹤夫人就伙同鹤平锦把人弄到了卧房。
对着这两个人,李砚川确实只有妥协。
李砚川卧在床上,上身被软枕撑起来一些,膝下也垫了两个有支撑性的大软枕,暖和而又轻软的被子盖在身上,手边是个支起来的小桌子,上面放着切好的水果、小点心和茶饮。
鹤平锦也躺靠在沙发上玩游戏,鹤夫人坐在床边的椅子里日常絮叨。
“和我一起打牌的白太太,也是两个儿子,她年纪还没我大,现在孙子孙女都有好几个人,小孩子肉嘟嘟粉嫩嫩的不知道多可爱。”
“上次打牌白太太带了小孙女来,诶哟那个小女娃可是太可爱了,见到我还喊我奶奶呢”话说到这儿,鹤夫人眸光扫射屋里的两个儿子,接着道:“不知道我得熬到啥时候才能有自己的小孙儿啊。”
鹤平锦顶住压力假装没听见。
李砚川眼神放空的看着棚顶的灯,那是一盏非常好看的水晶灯,灯光明亮但是毫不刺眼。李砚川陷在高床软枕中,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代,那时候他身体称得上千疮百孔,一个手术做完好不容修养好了就要迎来下一个手术,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只能躺在床上看这盏灯,鹤夫人那时推掉所有工作的陪着他,像照顾一个瓷娃娃一样,什么都小心翼翼的哄着他,他只需要躺在床上什么事都有别人代劳…。
鹤夫人于他,养育之恩实在难以报答。
早上八点,李砚川缓缓下楼。
鹤平锦翘着二郎腿在沙发上看新闻,黑色真丝的睡衣领口大咧咧的敞着,刚洗完的头发蓬松干净,他抬手和李砚川打了个招呼,又朝着厨房的方向喊:“妈,你家大少爷下楼了。”
鹤夫人偏爱淡粉色的衣物,就连围裙都要水粉色的,她从厨房探出头,先骂了鹤平锦没大没小的,又温柔的招呼李砚川先过来坐下。
鹤夫人是极少下厨的,复杂的菜式通通不会做,但是简单的早饭还是不成问题的。
李砚川挽起睡衣袖子,露出洁白如玉的消瘦手腕,他自然的跟着鹤夫人进了厨房,修长手指拿起汤勺帮着盛粥。
按理来说,李砚川这种小时候受过重伤,又被鹤夫人当豌豆公主给养起来的人该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但是偏偏他干起活来干脆利落,养眼好看。
鹤夫人蒸的包子都是前一天阿姨包好冻起来的,小小一个白嫩圆润,李砚川把包子夹出来放在瓷盘里,他没让鹤夫人端粥碗,而是把装包子的瓷盘递过去。
鹤夫人看着懂事孝顺的大儿子只觉得心里敞亮,一出厨房就看见鹤平锦翘着脚还在沙发上坐着,顿时又心头火起。
“你还吃不吃饭了?”
“吃吃吃,您坐下休息好吧,我来干活。”鹤平锦伸个懒腰站起来。
李砚川正从冰箱里拿小菜出来,他不便弯腰,只能屈膝矮下身子去够。
“诶,我来我来”
鹤平锦立刻上前接手,前几天医生刚嘱咐过李砚川一定要注意保暖,杜绝任何寒凉。冰箱冷藏的温度说低也不算是太低,但还是小心为上吧。毕竟他哥是纸糊的美人,说倒就倒。
鹤平锦这边刚把菜都端过去,一眼没看住,一个献殷勤的机会又让李砚川给抢了。
长身玉立的病弱青年,低着头帮鹤夫人解开身上的围裙带子,鹤夫人眼中的慈爱疼惜都要溢出来了。
从前鹤平锦看见这幕只会觉得刺眼,如今看着倒觉得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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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经理办公室
鹤平锦坐在办公桌后,一手转笔,一手操控电脑。这本来是梁超的位置,由于他这个小鹤总最近总来,梁特助不得不把自己的工位贡献出来。
鹤平锦休寒假,但是还得网上办公,给他带的研究生修改小论文。这活平时他都是在家,或者找个安静点的咖啡馆来做。但是近来他倒是迷上了李砚川的办公室。
怎么说呢,他哥这人自带一种赏心悦目的气质,鹤平锦让学生文章气的血压飙升,看一眼李砚川素白的脸,就觉得自己还能再坚持一会儿。
“咳咳”李砚川微皱眉轻轻咳嗽几声,修长白皙的手抵在唇边。他穿着件苍蓝色的衬衫,袖口松松挽起一些,露出雪白消瘦的腕骨。
这几天有个省里的项目要验收了,他又带着手底下的团队熬了几个大夜。
李砚川有点头晕,他拿过手边的马克杯打算喝点黑咖啡提提神,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他身体弱,所以相应的精神头也差些,太忙太累的时候就得喝点咖啡提神醒脑。
李砚川一入口就发现不对,有人把他的咖啡换成了温热的润肺花茶。
他抬眸看向鹤平锦的方向,正好鹤平锦也在看他。
帅气的小鹤总笑眯眯的给他抛了一个媚眼。
李砚川立刻错开目光。
办公大楼里陆续有人下班,鹤平锦催了李砚川一次,但这人只让他先走。
鹤平锦劝不动他,他也搞不懂李砚川这么拼命是图什么。
集团的实际控股人是鹤夫人,第二股权持有人是他,李砚川至今是没有股份在身上的。说白了,他就是一打工人。
鹤平锦早就把电脑合上了,他等的百无聊赖,刷视频把自己都刷困了。
“哥,还不回家啊,我都饿了。”
李砚川高挺鼻梁上架着一副防蓝光的眼睛,他抬手推了推镜框道:“嗯,回家。”
他关了电脑,对收拾好东西等他的鹤平锦道:“平锦,你帮我把这份文件给梁超送过去。”
等鹤平锦出了门,李砚川撑住桌子缓慢的站起来,苍白的额头渗出一层冷汗。
他下午坐的太久,腰背僵直疼痛,猛地站起来眼前似乎有烟花炸裂。李砚川在剧烈的心跳声中咬牙缓着气,好一会儿才恢复眼前清明。
他当然也没注意到,有人去而复返,又默默关上了门。
李砚川上了副驾,车等红路灯的功夫他就睡着了,昏沉中他想以后还是把司机找回来,不能让鹤平锦给他开车。
但是念头刚起,他就沉沉睡去。
虚弱和疲惫就仿佛是刻在他骨头上的诅咒,甩不脱,挣不开。
别墅灯光明亮,饭香扑鼻,李砚川一进来就看见客厅里新摆上的红色腊梅。
鹤夫人也跟着在厨房忙,看到他俩进来匆匆打了个招呼又回去看汤。
平时她自己住时,是几乎不下厨的,就让厨房阿姨随便弄点减脂餐,清清淡淡的打发一日三餐。
两个儿子都回来,鹤夫人的日子也热闹起来了。
李砚川扶着墙,打算慢慢坐下来换鞋。
“别动。”鹤平锦蹲在他脚边,握着他纤细脚踝,仰头和他说:“你扶着点我肩膀,我帮你换鞋。”
“不用,我自己来。”
“别乱动,你扶稳了。”
冬日的李砚川基本是半残疾的状态,鹤平锦把着他的脚踝帮他脱鞋,他除了两只手都按在鹤平锦身上保持平衡和苍白的脸上瞬间羞红外,没有一点反抗的力量。
李砚川的脚型瘦长,黑色的棉袜更显得脚掌清瘦脚踝细弱,鹤平锦的大手握住他的脚,皱眉道:“你脚好凉,不觉得冷吗?”
暖意顺着脊椎骨带着电流一样直冲李砚川的大脑。
“你松手。”李砚川要气死了,偏生一点力气使不上。
他咬牙切齿的说:“你再这样我喊秀姨过来了。”
“哦?”鹤平锦英俊的脸上绽放一个灿烂的笑容,他笑嘻嘻的暖了暖李砚川的脚。
他作出一个要喊“妈“的口型,李砚川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又身形踉跄的撞进了鹤平锦的怀里。
鹤平锦看李砚川气的眼睛都红了,也不敢再造次,乖乖给人套好棉托,还等在边上打算帮人挂羽绒服。
李砚川看了他一眼,避开他的手臂,自己挂了衣服。
李砚川吃过晚饭就说累了要休息,鹤平锦端着泡脚盆过去的时候发现这人居然锁门了,他敲了门没反应,倒是把鹤夫人引来了。
“天冷,我合计给我哥倒点水泡泡脚。“
鹤夫人顿时一脸“孩子你终于长大了“的欣慰样子,她也敲了敲李砚川的门。
“川川,你睡了吗?“
李砚川睁着眼睛平躺在床上,门外的动静他听的一清二楚。
他喜欢鹤平锦,这是他很小就发现的事情,鹤平锦离他远时一切都好,离他太近却又实在是一种折磨。
他的身体已然是这样,人生最好不过如此,但是鹤平锦该有好的将来,鹤夫人也该有儿孙绕膝的时候。
“秀姨,我有些累,想睡了。“
鹤夫人是最听不得李砚川说累的,她柔声道:“好,那你休息吧,要是不舒服就喊我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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