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主会撩沈教授的清冷人设崩了雾念卿顾昱闻沈牧小说全文未删减

金主会撩沈教授的清冷人设崩了雾念卿顾昱闻沈牧小说全文未删减

“今天的课就到上这里，作业我会发到班群，感谢大家的聆听，下课。”

话落，站在讲台上的烟灰色西装男人用遥控关掉电脑与投影仪间的连接，神情淡漠地整理好教案、手提电脑，并将讲台上的所有摆设一一归位。

已到金秋，可天气依旧酷热。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扎堆在一个并不窄小的阶梯教室中，即便中央空调还在兢兢业业地运转，也丝毫无法抵御热气的侵蚀。

男人在这间教室里显得格格不入，他穿着身标准的衬衣西裤，袖口的扣子紧紧地系着，前襟的扣子也系到最上面一颗，整个人严严实实地被包裹在衣物之下，严肃刻板，冷淡疏离。

京城大学的基因工程课本来是个很冷门的学科，一个学期也没有几节课，平日教室里不超过五个人。如今学生们听得云里雾里也络绎不绝地赶来，纯粹是为了讲台上的男人。

沈牧，正儿八经的博士生，今年二十九岁。

他的老师是学术界的大拿，业界泰斗，和他一样，专攻基因领域，从研究生就开始带着他一起研究课题了，对他恩重如山。

而他本人也没让导师失望，在两个月前奔赴大洋彼岸，受邀参加了世界基因研究组织的座谈会。

沈牧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时间，想着还要帮老师改几个师弟师妹们的硕士论文，抬腿便走出了教室。

直到沈牧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时，教室才终于恢复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沈教授的压迫感好强，这就是科研大佬的气场吗？”

“话说他结婚没有？我好奇谁能摘下我们沈教授这朵高岭之花。”

“据可靠小道消息，沈教授性格怪的很，听说这是学校里一群单身女老师跟他搭讪过后得出的结论。而且他没事就泡在实验室里，跟培养皿和那些冰冷的设备呆在一起，能有什么桃花嘛……”

“唉，好可惜啊。”

“对了，听说有大明星要来我们学校取景拍电影，你们知道这事吗？”

“知道知道，你是说那个顶流小鲜肉顾昱闻吧？我看热搜十条有九条都是他，他的定妆照超帅的，而且还是双男主剧哦！”

“走走走，我们去偶遇一下，我超想要他的签名。”

女孩子们跟打了鸡血似的鱼贯而出，教室里瞬间人去楼空。

沈牧下课后有点饿了，他社恐，不愿意去人多的地方吃东西，害怕学生在食堂跟他打招呼。

于是他拿着手机避开人群，边走边点外卖。

至于论文，他打算回去吃饭后休息下，晚上再改。老师最近身体不好，他明天要早点去实验室，重新带着师弟师妹们做那份实验课题，估计又要守三四天，还有……

“扑通——”

沈牧猝不及防被人撞倒在地，而那个撞他的人也被他绊倒。

“你走路不会看路啊！”顾昱闻一阵恼火。

刚刚他故意压低了帽子走，想躲开私生饭和狂热粉丝，谁知道这个人迎面撞上他，让他一屁股坐到地上。

都怪这群傻逼私生饭，跟牛皮糖一样，甩都甩不掉。不知道去哪里买了他的行程消息，去酒店房间门口堵着他，害他昨晚还是睡在车上的。

今天更是离谱，跟着剧组，还把他的车堵了。没办法，他只能跑进学校的教师宿舍区躲躲，等保安疏散完人群之后，再从另外一个小门出去。

沈牧看到自己的电脑包掉水坑沾湿了，马上拿起来，赶紧打开看了看里面的电脑。

“我说你走路看什么手机啊？你当马路是你家开的？”

顾昱闻吼完，看他慌慌张张地去捞湿哒哒的电脑包，气焰也消了不少。

他鲤鱼打挺爬起，伸出手想要扶沈牧：“没事吧？你也摔了我也摔了，那就算是扯平了，你回去之后别在网上胡言乱语，故意抹黑我啊。”

“能闭嘴吗？”

沈牧觉得这个男人好吵。

他打开了电脑包，看到里面已经浸湿了。于是他赶紧把电脑拿出来，把文件也拿出来，看了看，字迹都沁墨了，看不清楚了。

顾昱闻看他并不领情，也懒得管了，决定先走一步。

“站住！”沈牧站起来，抖了抖纸张，冰冷无波的脸上呈现出满满的怒意。

他做了五天的数据，还没来得及腾电脑上，就被这个人给毁了！

“又怎么了？”顾昱闻扭头看着他，一抹惊艳划过。

眼前人双腿修长笔直，手指白嫩骨节分明，握着几张纸，指尖微微泛粉。

他的身上穿着得体的烟灰色西装，扣子扣的是最上面的那颗，但是仍然能看到一点脖子的白嫩皮肤。

这穿搭看上去有些古板，倒是不违和，衬得脸蛋和皮肤更加白皙透亮。

那双唇红的很，眼神冷漠透着愤怒，面上淡淡，眉头轻皱，戴着一副金丝边框眼镜，看着就精明干练，孤傲清高，甚至有点蔑视众生的意味。

顾昱闻在心里小小的惊艳了一下。

“你是哪个学院的？导师是谁？”沈牧沉声道。

这里是教师的宿舍区，学生不得擅自闯入。

这小兔崽子，让他几日的心血毁于一旦，沈牧心中实在愤怒，恨不得揍他一顿。

“怎么？要告状？”顾昱闻觉得好笑，不急着离开了。

居然有人被撞倒之后要去告状，几年级了？

沈牧听出他调笑挑衅的语气，眯了眯眼睛，冷冷道：“戴着口罩和鸭舌帽，鬼鬼祟祟，一身黑衣，你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吧？”

“对啊，我不是。那又怎么样？”顾昱闻双手插兜。

他混惯了，脾气就这样。

前几天经纪公司想要他去应酬，他把那个大肚便便的老板的眼镜都打歪了。

那老板想要计较，结果一调查，才知道这是顾家小少爷不愿继承家产才来勇闯娱乐圈的，哪里惹得起？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了。

沈牧心里还是很气，瞪了他两眼，心道：真是出门忘记看黄历。

看来他的数据只能重做，这几天要加班，怕是又要脱发。

“你走吧，小屁孩。”沈牧摆摆手赶人。

看他这副幼稚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虽然长得高大，但是没脑子又没礼貌，实在是令人讨厌。

自己也是昏了头了把人拦下来，拦下来有什么用？真是无语。

沈牧绕过顾昱闻的眼前，径直向前走。

顾昱闻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嗷嗷道：“你说谁是小屁孩？”

沈牧给他一个“自己领悟”的眼神。

顾昱闻被这个眼神看得自尊受损，不依不饶道：“喂，我问你话呢，你什么眼神？”

他哪里小屁孩了，他身高192，六块腹肌，还有人鱼线，被百万网友评选为“最有性张力”的男人，哪里小？

“……”

沈牧不想跟他废话，尝试着挣脱了一下他的手，还是想要离去。

“你别走啊，先带我出去呗。”顾昱闻凑到他耳边，提出要求。

他知道自己迷路了，京市大学的校园太大，他又不想找别人问。

“我警告你，离我远点，这是最后一次机会。”沈牧话里寒凉，心情正在暴走边缘。

“助人为乐都不愿意？”顾昱闻随口一出：“难道你还想要问路费啊？看你这么宝贝这个电脑，小爷赔你十个，行了吧。”

沈牧听到怔了怔，抬头看着面前身影高大的男人，闷闷地“嗯”了一声。

“……”

顾昱闻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爹常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了。

刚才这人的眼神似是想要杀了他一样，比鬼还可怕，现在听说自己赔他十台电脑，立马就答应了。

“赔赔赔，不就是钱吗？带我出去。”

见钱眼开，顾昱闻不禁鄙夷一番。

“赔偿，立刻。”沈牧站定，盯着眼前男人。

“靠，你什么态度啊，我还能欠你的？”顾昱闻掏了掏身上的好几个口袋，空空如也，手机没有，现金也没有，他只好认命道：“咳咳，出来急……没带钱。”

“空口白话的智障，在医学上算是二级伤残。”沈牧淡淡道。

他居然还被一个小屁孩的口嗨逗弄了，真是浪费时间。

“你嘴巴里能不能说句中听的话啊？”顾昱闻气极。

平时在超话里，他都是被粉丝的彩虹屁吹捧的，如今却被一个陌生人连续羞辱智商。

士可忍孰不可忍。

沈牧抛下一句：“往左走，希望你知道左是哪边。”

顾昱闻拦住他：“不许走，你今天必须给我说清楚了，为什么看不起我，不然我就跟你上楼去。看你穿成这样，你是老师吧……”

沈牧忍无可忍，扯过一旁的废弃扫帚往顾昱闻身上招呼：“你家里人不知道怎么教育你，我来，省的你出社会再被毒打。”

“啊，你他妈是泼妇吧！”

顾昱闻挨了一棍在手上，痛得收回手，又立刻被沈牧一棍子打到腿上，直接蹦起来，跳得老远。

沈牧是觉得这人真是不懂事，真应该教训教训。嘴里还说脏话，不是义务教育的漏网之鱼，就是家教有待改善，或者是脑子没发育完全。

“别打了！”顾昱闻一把抓住棍子，把人往他面前拉了过去。

沈牧站的位置比他高，他俩在一个斜坡上，被这么一拉，一下就扑在他怀里。

“再打我报警了啊。”顾昱闻愤愤道。

他低头和沈牧四目相对，隔着薄薄的眼镜片，看到了沈牧那双漂亮大眼睛里的慌乱，跟刚刚那冷静蔑视人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近看更好看。

沈牧的眼睛很漂亮，双眼皮，大眼睛，眼角有颗小小的泪痣，皮肤细腻光滑，脸上的细小绒毛都被他看见了，五官精致，嘴唇红红的，耳朵也粉粉的。

“起开。”沈牧一把推开了他。

这人居然在扫视自己，真是放肆。

顾昱闻没说话，看着他拍打衣服上的灰尘。

这套西服可是花了沈牧一半工资的，如今也被他弄坏了，想起就心疼。

“好了好了。”顾昱闻替他捡起地上的电脑，好声好气道：“你把你的联系方式给我，我回去安排助理，给你赔偿。”

“不用，银行转账就可以了。”沈牧掏出了一张纸，洋洋洒洒地写下自己的银行卡账号，再把纸条拍在了顾昱闻的胸前，一字一句道：“我用的电脑是五千三的，十台就是五万三，四舍五入，抹掉零头，记得给我转五万。拿好，别忘了！”

沈牧把纸条塞进了他衣领口里，还抱怨这人身上也没个兜。

“……你丫算得这么清楚的？”顾昱闻看他说这些话大气都不喘，不免有些惊讶。

“因为我不是白痴。”沈牧对自己的数学水平有着高度的自信，狠狠的白了他一眼。

“你这人真是……”顾昱闻发现他根本没办法跟这个人好好交流。

“沈牧师兄！”师弟何昕小跑着来到他身边，作出星星眼道：“您帮我改论文了吗？我昨日就发邮件过去了。”

沈牧摇摇头，道了句：“抱歉，这几天太忙，还没来得及看。”

“沈～牧～原来你叫这个啊。”顾昱闻笑嘻嘻的重复他的名字，觉得这人长得好看，连名字也好听，玩世不恭的笑道：“沈牧，带我出去。”

“这位是？”何昕仔细打量了一眼身边的高大男人，恍然大悟，捂嘴惊呼道：“你，你，是大明星顾昱闻？”

顾昱闻换上他的招牌微笑，颔首道：“你好。我只是迷路了，马上就离开。打扰你们了，不好意思。”

何昕狂喜道：“没事没事，我带你出去，你给我签个名吧，我女朋友特喜欢你。”

“当然可以了。”顾昱闻的态度十分谦逊有礼：“谢谢你女朋友的喜欢。”

何昕回头对沈牧：“师兄，师兄！你快把你的笔借我用用，再给我一张纸。”

沈牧看到顾昱闻变得礼貌，好似刚刚那个不讲道理的混球不是他。

何昕心情急切，不断催促着，沈牧还是把笔给了他。

顾昱闻签了名，还写了“百年好合”的祝福语，递给了何昕：“谢谢你的帮助，不过不要告诉别人在这里见过我，怕有麻烦，拜托了。”

“好好好，我一定守口如瓶。”何昕小心翼翼地把签名收好，乐呵呵道：“大明星你跟我来。”

沈牧看他这样，像极了电视剧里给敌军引路的奸细，一点小恩小惠就这么殷勤了。

顾昱闻跟在何昕的身后，拉了拉帽子，转头对沈牧比了个口型：

“我们还会再见的。”

五颜六色的灯光，喧嚣吵闹的音乐，KTV包厢里，一群衣着光鲜的公子哥，相谈甚欢。

顾昱闻毫无疑问是人群的中心，他的好兄弟王湛主动凑过来，拿着酒杯和他一碰，笑呵呵道：“闻子，咱们几个兄弟好久没见了吧？你看我们多厚道，知道你回来，特地在魅公馆设宴给你接风，祝贺你的事业更上一层楼，接了大导演的戏。”

“再没有戏演，我家老头就不让我搞艺术了。”顾昱闻说。

“你又不是科班出身的，为什么非要去演戏啊？”王湛不解道：“你手上不都捏着好几个顶奢的代言了吗？做个花瓶，走走红毯，也没啥不好的，是吧？”

顾昱闻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丫胡言乱语什么呢？老子才不是花瓶，这年头没点作品傍身，火不了多久。”

“哈哈，是我乱说了，别生气啊。对了，你这次演的什么角色？跟哥们说道说道。”

王湛嬉皮笑脸的拍了拍他的肩，故作老成，谁知顾昱闻直接倒吸一口凉气，额头青筋抽抽：“赶紧把手拿开。”

他肩膀上被沈牧用扫帚打过的地方还疼着。

“咋回事？”王湛默默收回手。

顾昱闻道：“没事，今天心情不好。”

另一个好哥们儿张傲也来了，笑得贼兮兮地说道：“我知道闻哥为什么不高兴，说白了就是因为拍戏这事呗。这回拍的是双男主剧，跟你搭戏那个演员的公司买了好多通稿，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炒你俩的CP，说得跟真的一样。还有人说，拍到你们同居了。”

王湛笑了：“闻子，你是不是真的谈恋爱了啊？”

顾昱闻嗤笑一声：“娱乐圈的八卦你们也信？我只是配合他炒这部剧的热度罢了，老子可是直男，对他没兴趣。”

张傲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闻哥你拍戏的时候怎么入戏？”

顾昱闻蹙眉：“别提了，我正头疼这事儿。”

听到“入戏”这两字，顾昱闻的脸上立即露出烦躁的表情。

他哄了自己好久，做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能接受跟一个男人用暧昧的眼神对视、微笑以及牵手。

导演毫不留情的点评，他的演技太过僵硬，后面随着两个主人公之间的感情递增，肯定会有拥抱和吻戏，如果他一直照这样的状态演下去，那绝对会成为一部烂片。

为此，顾昱闻还偷偷下载了几个G的学习资料，可是他一看就犯恶心，实在接受不了。

张傲看到他面露难色，十分贴心道：“闻哥，我或许有一个办法。”

“哦？说来听听。”顾昱闻明显来了兴趣。

张傲笑笑：“我和几个哥们投资了一个聊天软件，里面有不少美女帅哥，大家都是匿名的，畅所欲言，没有什么歧视。我觉得闻哥你这个问题是心病，跟不同的人聊天，多接触那些小众群体，理解他们的心情，或许会对你的演技有帮助，你觉得呢？”

顾昱闻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把手机递给他：“你替我下载一个吧。”

能匿名就行，想起上次他在微博亲自冲浪、不小心用小号点赞了对家的黑料，被营销号扒出来，挂了好一阵热搜。

“好嘞。”

张傲在手机软件应用商店，给他下载了一个名叫“聊聊”的App，图标是一个丘比特的箭，看上去还不错。

时间不早了，助理催着顾昱闻快点回去休息。身为艺人，要注意皮肤管理，不能熬夜。

“下次再聚吧，今天的消费我买单。”

“闻子，这怎么好意思？”

“跟我还客气？就这样吧，你们多玩会儿。”

顾昱闻起身离去，悠然的打了两个哈欠。

回到提前在酒店定好的总统套房，顾昱闻关上房门，舒服的泡了个澡。

泡完澡后，脑子清醒不少，居然没了睡意。

他打开微信，给几个老朋友的朋友圈点了赞，他们这个圈子的人，晒的无非就是漂亮妞、豪车名表、米其林餐厅、四处旅游……

无聊。

接着，他又把所有常去的App都刷了一遍，发现还是睡不着。

空荡荡的总统套房，一种巨大的空虚感袭来，顾昱闻忽然想起张傲推荐的聊天软件。

“找个人聊两句，说不定能睡得快点。”

抱着这种期待，顾昱闻鬼使神差地点开了这个名为“聊聊”的App。

简单的注册完毕后，一个顶着黑色头像的新人小号【默】诞生了。

顾昱闻随手刷了几下，发现很多都是涂着浓妆、袒胸露腰来唱歌跳舞求礼物求打赏的。

他兴致全无，点了退出。

屏幕上出现提示框：

“聊聊大神——小白，正在直播，人气已经破万，快去看看吧！”

顾昱闻挑了挑眉，刚才他看到那些主播很卖力，人气才一两千，这个破万的是何方神圣？

人类的好奇心太重，顾昱闻还是没忍住，点击【确认】。

画面瞬间跳转到了一个很素的直播间，背景只是白墙而已，标题写着：无声直播。

主播也不露脸，手上还戴着手套，除了一双穿着丝袜的大长腿以外什么都没有。

不过这双腿确实好看，白皙如玉，光滑无比，在黑丝袜的衬托下显得格外修长，美不胜收。

弹幕上不断刷屏，要看其他的装扮，还疯狂的喊着“老婆你是最美的，我们爱你一万年！”

顾昱闻冷哼一声，打字道：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们就叫老婆？

本来是仗着匿名，可以随意评论，谁知他这话一出，就被许多人群起攻之。

“老婆是一种态度，不是一种性别，不懂的人真没品。”

“拱出去，拱得圆圆的！”

“房管在哪？快把这个新人小号封了，白嫖还那么多话，烦不烦啊，赶紧滚蛋，不能让他影响姐妹们的心情。”

……

顾昱闻还想跟这群人理论一番，结果打了一大串的字，再发出去的时候，发现他的号已经被举报禁言了。

结束的时间是明年今日。

“靠！”

顾昱闻暗骂一声，争强好胜的他受不了这样的委屈。

“聊聊”客服温馨的提醒，只有充值达到Lv.5级别，才可以自行解除拉黑和禁言。

而想要达到这个级别，需要充值5万元。

顾昱闻毫不犹豫的输了五次密码。

沈牧试完了品牌方给他送的丝袜，正准备跟粉丝们比手势说再见。

可他还没来得及操作，系统提示ID名为【默】的VIP观众已经进入到他的直播间。

VIP观众是一次性充值五万元以上的土豪用户，名字后面还有金闪闪的标志。

【默】打赏了他五个价值一万元的烟花，瞬间把他的直播间冲上了平台第一。

沈牧有些受宠若惊，粉丝们更是对这个新人小号刮目相看，从刚才的鄙视变成了羡慕。

顾昱闻在屏幕那头得意地笑笑。

打赏最多的可以得到跟主播私聊的机会，系统现在已经把直播间变成了【小白】和【默】的二人世界。

沈牧从没有收到那么大金额的打赏。

观看他直播的观众都是送一些免费的人气票，还有十几块钱的小礼物，最多的也就是一百块钱的玫瑰花。

可这个【默】出手太阔绰，二话不说，出手一给就是五万。

即使平台有三七分成的规定，那他这次也赚了不少。

系统不断地提示，要沈牧主动和VIP用户打招呼，可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踌躇了一会儿后，沈牧还是主动打字招呼他。

【小白】：您好，谢谢您打赏给我那么贵的礼物，祝您生活愉快。

顾昱闻勾唇一笑，这个小主播还挺有礼貌的。

系统跳出来一个选项，是专属VIP客户的福利。

第一种：交换联系方式；

第二种：私人订制一次直播主题。

虽然很多不怀好意的人会选第一种，但顾昱闻是一定不会选的。

他的职业本来就已经足够惹人注目了，随意和别人交换联系方式，指不定哪天就被人拿着聊天记录和合照敲一笔大的，让他身败名裂。

所以，顾昱闻选了第二种，定制一次直播主题。

【默】：别紧张，换上正常衣服，和我聊聊天就行。

无声直播，说明是个哑巴，伤残人士再次创业，也挺不容易的，顾昱闻不愿意为难这个人。

沈牧一怔，他没想到这个“土豪用户”居然那么好说话。

【小白】：好的。

沈牧站起，褪掉半截腿的丝袜，把卷上去的睡裤给放了下来。

他站起来的时候，顾昱闻看到他的左侧腰处有一个小小的伤疤，像是被什么东西烫过，许是很久之前的事，现在已经不太显眼了。

【小白】：您希望我跟您聊些什么？

画面里，沈牧盘腿而坐，身着家居服的他显得乖巧极了，和刚才的诱人模样判若两人。

顾昱闻左思右想，突然灵光一现。

【默】：你男的女的？

沈牧柳眉微微蹙起，这么没礼貌，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果然符合他对土豪暴发户的一贯印象。

钱难赚，拿人手短，沈牧耐着性子应付。

【小白】：男的。

【默】：那你为什么要穿丝袜直播？

【小白】：爱好。

【默】：你喜欢男的，是gay，对吧？

【小白】：……抱歉，这个话题我有权利拒绝回答，您要是介意的话，我可以把钱退给您。

沈牧不耐烦了，因为这个人说的没错，他就是喜欢男的，被戳穿之后，还有些无所适从。

【默】：哦，不用，小钱而已。

【默】：你知不知道，一个直男，如何在一段时间内，对同性培养好感？

【小白】：我认为，可以让彼此产生“习惯”，科学上说产生一个习惯需要二十二天，之后便会很难改掉，您可以试试。

二十二天，这也太久了。

顾昱闻是个急性子，不想耗费那么长时间。

【默】：还有没有别的？

【小白】：如果从自身入手，可以先克服掉心理的障碍，多接触一下这个圈子。

【默】：哦，我懂了。

【默】：往后我天天看你穿丝袜，行不行？

沈牧愣了愣，脸上飘过一抹绯红，手指停留在键盘上，不知道该回复些什么。

【默】：你是男的，而且，我并不抵触你。

顾昱闻没说假话，他觉得这个小主播即使不露脸，不说话，看上去也挺赏心悦目的。尤其他那双长腿穿丝袜更是好看，脚趾圆圆的，指甲修剪得很干净，脚心泛粉，煞是可爱。

【小白】：当然是可以的，直播本就是给人看的。

【默】：我不喜欢你弹幕里那些叽叽喳喳的人，以后你就只能给我一个人播。

【小白】：这样的项目，需要包月才能解锁，包月的价格比较昂贵……

【默】：可以，我出得起。

突然间，全屏洒下了桃花，系统通知飘过：“恭喜用户【默】在主播小白的直播间解锁包月成就。”

顾昱闻大手一挥，又消费了三万元。

沈牧心惊，一个晚上，天上竟然掉下了两次钱。

【默】：明晚九点，准时上线。哦对了，我喜欢短裙配丝袜，你准备一下。

【小白】：……好的。

顾昱闻下线后，手机一扔，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趴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里，他把那个拿扫帚打他的沈牧好好“收拾”了一顿。

教师宿舍里，突然被钱砸晕的沈牧，止不住的出神。

相比顾昱闻的大大咧咧，没心没肺，沈牧却是胡思乱想，一夜都没睡好。

第二天的晚上九点钟，沈牧准时上线。

今天的他穿着一身格子短裙配渔网袜，翘腿而坐，诱人至极。

顾昱闻发现自己可耻的有反应了，只好深呼吸平复心情。

【默】：你……挺漂亮的，比一些穿丝袜走红毯的女明星还好看。

【小白】：谢谢您的赞美。

接下来两天，顾昱闻对“小白”产生了极大兴趣，点了很多穿搭，“小白”也都一一照做了。

今日，顾昱闻也照常来等“小白”。

但是沈牧的电脑在那天被顾昱闻撞到之后，有了暗伤，摄像头突然播不了了。

看着屏幕一片漆黑，顾昱闻打字道：

【默】：怎么回事？

【小白】：抱歉先生，我的电脑上次摔了，出了点问题。

【默】：看不到你，挺想你的。你真的是哑巴吗？不是的话，开语音聊聊，如何？

【小白】：我不开语音的。

【默】：我就是好奇罢了。还有，你为什么不开语音，难道你现实生活中也是公众人物，怕自己的工作被曝光吗？

顾昱闻只是随口一问，想知道他是不是跟自己一样的同道中人。

沈牧的心脏却开始砰砰狂跳，赶紧点了退出键，结束这场直播。

当初直播是为了赚钱给姥姥治病和供自己上学，后来姥姥走了，他的老师又给他申请了补助，学费的事情不用发愁。

与平台签下的合同还有一个月才到期，沈牧只能硬着头皮直播。

他现在的工作很体面，不能被领导发现自己在网上女装直播，所以口风要严实。

顾昱闻无心的一句话却是打草惊蛇，吓到了沈牧，他只能逃离。

屏幕对面的顾昱闻还想说什么，系统却提示：对方已下线。

看着漆黑的屏幕，想着小主播穿上渔网袜之后的美丽风情，顾昱闻呼吸急促，转身进了浴室，半个小时后才出来。

翌日，实验室里。

“沈哥，怎么样了？”师弟葛宏凑到沈牧跟前：“出结果了吗？”

“别吵。”

沈牧怕被识破现实身份，担心了一晚上。

今早上还被官方关进“小黑屋”了，为期一周。理由是没有服务好VIP用户，没有跟用户打招呼，就独自把直播关了。

此时他一直盯着电脑屏幕，还得记录数据，又要低头看显微镜，忙得不可开交，正是心浮气躁，语气也不好。

葛宏立马不说话了，躲得远远的。

“让你别在大师兄做实验的时候跟他说话，你不听。他一做实验就没耐心应付人。”何昕跟葛宏说悄悄话。

“唉，本来昨天就能出结果的，可是大师兄的资料被水浸了，这不拖时间了嘛……”

葛宏也知道，沈牧平时不会生气，也很耐心。但是一做实验，涉及到学术方面的事，他就会很严肃，板着一张脸的时候，他们都怕得很。

更别提这几天实验效果不佳，他心里正憋着火，看上去就更吓人了。

“待会儿我们给师兄带饭吧，否则他今天晚上估计又不吃了。”何昕看沈牧这架势是不会离开座位了。

“唔，终于做完了。”

沈牧靠在椅子上，停了笔，伸了个懒腰。

“完事儿了，沈哥？”

葛宏凑他跟前问，沈牧不是第一个进门师门的，但他的成绩是最好的，所以他们才叫他大师兄。

“嗯。”沈牧摘了眼镜，揉了揉眼睛，刚刚看屏幕看得眼花缭乱，有点受不住了。

“吃饭咯，大师兄，走走走！今天我请客。”何昕很殷勤地在他身后给他按摩肩膀，摇着他的身体。

“不去了，我晚上要去看老师。”沈牧微笑回绝。

两人挥手跟他道别：“那师兄记得替我们跟老师问好。”

沈牧微微颔首，想起今晚上要去薛青山家里吃饭，赶紧回寝室换了一身衣服。

他打车辗转，来到一栋矮小的楼房前，按响了门铃。

“来了来了。”

一个女人高昂的声音响起，替沈牧开了门。

“小牧？你来了！快进来。”

“师母，我带了一些补品来。”

“好好好，别客气，你学校的工作还没转正，工资不高，不用那么客气的。”

沈牧走进来，发现老师正和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正在看着电视交谈。

男人的背影很熟悉。

“快坐，小牧，快，冷不冷？先喝点茶。”薛青山指了指自己身旁的座位，让沈牧坐下，又示意妻子道：“老婆，你去看看饭菜好了没有。”

男人转过身，对他一笑：“沈牧，好久不见。”

沈牧握着茶杯的手微微收紧，发颤。

“小牧，你们认识啊？”薛青山介绍道：“这是张岩修，我一个好友的侄子，这几天来看我，顺便来京市玩玩。如果你们认识的话那就太好了，你们俩同龄，肯定能有不少话题聊的。”

“薛伯伯，我们以前是同学。”张岩修看着沈牧，轻笑起来：“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我们以后会好好交流的。”

薛青山点点头，笑道：“哎呀，那好啊！小牧，你这几天不忙的话就带着小修在京市大学里转转吧。他是学材料的，带他去参观我们实验室也可以啊。”

沈牧没有说话，端起了热水，薛青山跟他说话，他也只是点头，眼神一直躲避着张岩修。

师母做了很多好菜，可是沈牧吃得本来就少，上桌后更是没怎么开口，随便扒了几口饭，便起身跟薛青山夫妇告辞了。

“小牧。”张岩修站起身，也跟着沈牧的脚步：“我送你吧。”

“不用。”沈牧冷冷道。

张岩修笑笑：“我有车，可以送你。”

薛青山也建议道：“这里不好打车，就让小修送你吧。”

沈牧没有说话，僵了一下就走了。

“小牧！你还是在乎当年的事，对吗？”张岩修追赶上来，声音满是焦急。

他走到沈牧身后，巨大的身影笼罩了他，身后的灯光照着他的影子，似乎要一寸一寸吞噬掉沈牧瘦削的身影。

“你的照片，我不是故意放出去的……”张岩修的声音充满了温和善意，好像只是无心之失。

沈牧一言不发，嘴唇颤抖，他浑身僵硬得动不了，张岩修的话就像毒蛇吐信，让他每根血管都冰凉寒冷。

张岩修道：“当时我太小了，没有办法回答你的感情，小牧，现在你还愿意相信我吗？”

沈牧抬了抬头，看着面前巨大的影子，缓缓吐出一句：“滚开。”

张岩修怅然若失道：“要是我当时小心一点，没让你的情书和照片被那些人捡到，事发之后不逃避的话，你也不会被校园霸凌到退学，都是我不好……”

“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你让我恶心。”沈牧侧身躲开，立马就走。

张岩修看着沈牧单薄的身影若有所思。

当初他的一条舔狗，开始长出硬骨头了。

由于晚上吃得不多，到了半夜，沈牧的胃里空荡荡的。

他把自己蜷缩在床的角落，做起了梦。

记得那是一个炎热的午后，他在教室里发呆，思考课上那道没解开的题。偶然看向窗外，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个阳光少年，兴奋地欢呼。

张岩修放下手中的篮球，撩开衣服擦汗，动作性感又迷人，沈牧多看了他一眼。

后来他们相识了，沈牧主动和他说了话，张岩修也耐心回应。

若论成绩，张岩修不及沈牧；可要是说到家世，沈牧对他望尘莫及。

因为沈牧很穷，非常穷，只有两身校服洗得发白，身边的人也因为他身上经常出现的伤痕而很少和他接触。

只有张岩修会给他带早餐，会跟他一起走出校门，会关心他下雨有没有带伞。

身处黑暗太久的人，别人的一句关怀就像是一束阳光。

张岩修跟沈牧分享了他对未来的打算，他要去留学。

沈牧尽量理解他的想法，默默地寻找资料，企图获得与他更多的共同话题。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喜欢张岩修，他只知道张岩修是个好人，对他很不错。

在一个跨年夜，张岩修对沈牧告白，说了那句：“我喜欢你！”

沈牧愣了一下，答应了。

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幸运，得到了张岩修这样的完美男友。

但在这之后，沈牧并未和张岩修有过亲密接触，只是跟他合影拍过几张照片。

要毕业了，他们的实验很忙，沈牧决定主动帮他分担。

有了他的帮忙，张岩修一定能很快完成课题。

某天，张岩修主动拥抱他：“小牧，我最近老是焦虑担心，论文没写完，都没法好好陪你，要不然你帮我一起完成这个实验吧？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国，在国外登记结婚。”

“可……可以的。”沈牧被男朋友抱着，很是害羞，只能呆呆地点头答应。

“谢谢小牧，你真是太好了。”

张岩修把沈牧抱起来转了个圈，语气里透着高兴。

自那以后，张岩修频繁出去和朋友花天酒地，沈牧几乎每天都待在实验室。

张岩修关心进度，偶尔会来看他，关心他几句。

但是一有人出现，张岩修便会沉默不语，故意避让。

沈牧知道，同性恋不被当下的社会认可，因此也不怪他跟自己保持距离。

实验结论的文章发出去了，沈牧很高兴，因为他终于帮上了张岩修的忙。

可是公布的时候，他并没有看到自己的名字。

文章的作者署名竟然只有一个人——张岩修。

沈牧蹙眉，这和他们商量好的不一样。

可是他发现，自己怎么也联系不上张岩修了。

这时候，关于他死缠烂打张岩修的话题开始满天飞。

他们的合照被人曝光，包括他给张岩修写的那些吐露爱意的信，都被拿到了光天化日之下，任由别人指指点点。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痴心妄想。”

“白日做梦。”

这是同学们对他高攀张岩修，对张岩修死缠烂打的一致评价。

大洋彼岸那个坐享其成的人不会知道，沈牧忍受着怎样的校园霸凌。

几经辗转，他才遇上了如今的恩师。

对张岩修，沈牧心里只有厌恶，再无其他了。

吃一堑长一智，也多亏了他，沈牧现在把自己的感情保护得更好了，不再轻易交出去。

突然，手机铃声大作，梦境戛然而止。

沈牧皱眉看着手机，发现来电人是京市的号码，并且没有诈骗电话的显示。

本来打算挂断的，可他担心是学校里的其他老师有事找他，便接下了。

“你好。”

“收到了吗？”顾昱闻靠在沙发上，手里打着游戏，开了免提。

“你是谁？”沈牧莫名其妙。

“钱收到了吗？”顾昱闻在玩手游，看到自己的角色快对面一枪被狙死了，恼怒骂道：“我靠，打野这个傻逼，战绩都是负数了，还有脸抢老子红，不如挂机有用！”

“……”

没素质。

沈牧立刻就知道是谁了，不就是那个顶流明星吗？

“问你话怎么不回答？钱收到了吗？那件衣服我助理拿去烫了，今天送回来的时候才看到纸条。不是我故意欠你这点小花生米的钱啊！”

顾昱闻放下了游戏手柄，拿起手机，走到阳台上吹夜风。

沈牧看了一眼短信，XX银行到账50000元。

“收到了。”沈牧淡淡道：“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这还不简单？随便查查不就知道了。”顾昱闻说得云淡风轻。

沈牧“哦”了一声：“还有什么事？没有就不用联系了。”

“怎么？收了钱就不认人了？”顾昱闻见不得沈牧一副着急甩开他的样子。

平日他被追捧惯了，哪能忍受被嫌弃？

“你说是就是吧。”沈牧懒得解释，大半夜的，他还要补觉。

“这么敷衍？”顾昱闻很不满意。

小主播不见了，沈牧又爱搭不理的，他不知道找谁消遣好。

他能想到沈牧皱眉看他，生气又没办法的样子，一定很生动有趣。

“你还有什么事？没事就别联系。”沈牧很想睡觉，一个劲的赶人。

“有事儿。聊会天不成吗？”顾昱闻听出沈牧声音微弱，好像有点不舒服。

过一会儿，顾昱闻听到对面没声音了，他喊道：“沈牧，沈牧！”

“嗯？”沈牧睁开了眼睛，马上起身，嘴里喃喃：“实验出结果了吗？”

“梦里都在做实验，你睡傻了啊？”顾昱闻忍不住轻笑出声。

沈牧听到有人说话，但他困得睁不开眼，闭着眼睛又躺回去了，手虽然在自己的枕头上摩挲着找手机，但找着找着就没了动静。

“沈牧，你这人怎么打着电话都能睡着？有这么累吗？真服了你了。”

顾昱闻口中虽然嫌弃，但听着沈牧均匀的呼吸声，也觉得困意袭来。

他转身进了房间，把手机放在枕侧，一宿都没挂断。

难得的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