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4-03-16 15:41
- 主角为宋问顾玦小说叫《仙门白月光手册》,作者:发疯再疯,小说剧情精彩,吸引眼球,实力推荐大家观看。仙门白月光手册主要讲述了:宋问很强,他一直都很强,而他需要守护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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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仙门白月光手册by发疯再疯在线阅读
神玉一脉的人从出生起就有一块天赐的玉佩,但是他们的修道天才活不到加冠的年纪。
从建族之起就是如此。
所以那些修道天才们会在他们短暂的一生中享受族内所有人的爱戴簇拥,随后在赞颂中死去,轰轰烈烈。
这是神玉一脉的秘密。
幸又不幸,宋问恰巧是这些天才中的一员。
好在他心大,从出生起就已经做好了随时去死的准备。
“人生苦短,不如做山上月,林间风。”
“以天为盖,天亦是我;以地为被,地亦是我;以万物为双目,万物皆是我。”
与其在争斗中浑浑噩噩地死去,宋问更愿意在山水中如同孤舟一般漂泊,畅游天地之间,然后消失在俗世烟火中。毕竟来都来了,总得把有意思的东西都体验一遍吧。
宋月寻看着她这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的儿子,恨铁不成钢地敲了敲他的脑袋。
“你在这儿神神叨叨些什么?赶紧把你胳膊上的纱布换下来。”
宋问暂且在亲娘面前收起放浪形骸的模样,垂手乖乖站立一旁。
“哼,”宋月寻用审视的目光洗礼着宋问,“这才像个样子。”
“族中几位长老听说你回来了,商量着晚上来咱这儿小聚,你去准备准备。”
宋问一向懒得参加这些聚会,本想着早些回来能躲过晚宴,结果还是没能躲过去。
“好。”
有气无力。
宋月寻揪住宋问的耳朵,使劲儿一拧。
“脸摆成个死人样子给谁看?”
“哎呦,疼!”
宋问从宋月寻手下躲过,捂住耳朵,一张脸皱起来,可怜巴巴的。
“我又没说不去,再说了,我这胳膊还没好呢。”
“你还好意思说?!一堆人就你去逞那个英雄!”
见宋月寻表情难看,宋问也不敢去触霉头,一溜烟跑回房间,把自己关在里面。
好凶。
宋问松了口气,对着镜子检查刚才被揪的地方。
真狠啊。
不过宋月寻对她自己也挺狠。
独自一人把他带大,提着一柄短刀闯去漠北除魔卫道,硬生生从无名之辈杀出一条血路,让族中长老都敬她三分。
他娘真厉害。
但是怎么就生出来他这个没志向的孩子呢?
宋问揉揉耳后。
自从知道自己可能活不过二十岁,他就立志要走遍大江南北,争取死前把所有美景都要见上一面。对了,他还专门拜师学了画,方便记录眼前的好景,等死后让人全部烧给他。
上次回家是一年之前的事情了,他平日里总往深山老林里钻,没必要穿太繁琐华贵的衣服。
宋问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套能穿出去见客的,穿在身上试试。
好像有些小了,不过不重要,反正就穿一晚上。
趁着还没到晚上,宋问扒拉出笔墨,趴在书桌上给顾弦写信。
上个月在猎场,他和顾家公子顾弦交了朋友。
顾家是书香世家,顾弦说他从小身体不好,家里人不敢让他随便出门,再加上家风严谨,他还要在家里读书学规矩,平日里直接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连朋友都没几个。
宋问把自己的经历见闻挑挑拣拣,从白天写到晚上,总觉得还能跟顾弦讲得更好些。
“宋问!宋归澜!”
宋月寻来喊他了。
宋问终于停笔,思绪回笼。
天色已晚,只有月光照亮面前的信纸。
宋问眼睛发酸,手腕也痛,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已经写了这么多。
脚边散落了一堆揉皱的纸团,宋问一边收拾着,一边朝外喊了一声。
“来了!”
宋问推开门,把思绪都留在屋内,换上一幅人畜无害的傻笑向厅堂走过去。
“哎呀,我一回来就该去见各位叔叔伯伯的,可惜家中事忙,竟然拖到了今天,我先自罚三杯。”
宋问穿过长廊,声音比人先到。
他走到宋月寻身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各位叔叔伯伯莫要怪罪啊。”
宋月寻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说他戏多。
“月寻是厉害的,儿子也厉害,都是我族的福气啊!”
“归澜如今怎样啊?修道有没有什么困难啊?”
“欸,归澜也十几岁了,想过定亲吗?”
宋问优哉游哉地喝着小酒,应付着这些耳朵都快要听出茧子的问候,游刃有余。
宋月寻见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瞥一眼他的胳膊,暗暗踩了他一脚。
“怎么回事?昨个约的戏班子怎么现在还没到?”
宋问瞬间心领神会,起身离席。
“我去看看。”
这是赶他走呢。接下来的宴席,估计就没他什么事情了。
宋问先去催了戏班子,在外面待了一会儿确定没自己什么事之后就回到房间,把一摞书信都装好,在信封上写下四个大字“玉川亲启”,美滋滋地塞到怀里出门找人送去。
院外丝竹管弦声,声声入耳;灯下觥筹交错景,景景入心。酒气熏了所有人的面庞,任谁都是挂着一张笑脸,在台上人“咿咿呀呀”的唱曲中谈笑风生。
宋问站在寂静的院外,一袭月光洒在身上。夜晚风凉,他拽了拽衣襟,以免冷风灌进去。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而院内置若罔闻。
什么动静?!
宋问被吓得心脏漏跳一拍,瞬间贴在院墙上,墙壁的冷意隔着衣服传递入脊背,让不受控制的心跳渐缓。
这会儿去打扰宾客肯定又要挨一顿骂,倒不如他先去看一眼,说不定就能直接解决了,事后再汇报母亲也不迟。他犹豫着靠近发出声音的角落,蹑手蹑脚,暗暗扣紧袖中藏着的匕首。
一步,再一步,浓重的血腥味钻进鼻腔,隔着竹影,宋问看到两个重叠的人影,看清楚之后,他瞳孔骤缩。
面对他的那人被另一个人咬住喉管,鲜血顺着脖颈浸湿衣襟,满脸狰狞,额头布满青筋,眼珠子快要爆出眼眶。他因为痛苦而不断挣扎,却又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嘶哑的吼声。
不一会儿,那人便没了气息,而咬死他的那人却一脸餍足,像是刚享用了一顿美餐。
宋问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听说过不少离奇事件,但是亲眼目睹又是另一番滋味。
这是人吃人。
回过神来时,宋问发觉自己已经出了一身冷汗。他刚扬起手,准备压制住那人,却被人抢先一步拦下。
“嘘。”
宋月寻死死捂住宋问的嘴,从身后禁锢住他,将他拖回去。
门一关上,宋问便甩开宋月寻,浑身颤抖,喘着粗气,张开嘴想要质问,但看到宋月寻躲闪的目光又好似被人掐住脖子说不出话。
“为什么……这是怎么回事……你明明看到了……”
宋问紧紧闭上双眼,靠上桌沿,用力尽全身力量抠住桌角,尽可能保持平静。
“娘,现在你说什么我都信你。”
沉默挑动宋问的神经,一颗心逐渐沉寂,在他濒临崩溃前,宋月寻终于开口。
“神玉一脉的族人向来比其他修士更适合修道。”
“这是用命换来的。”
“引至纯灵气入体换一身修为,然后在巅峰时爆体而亡……几十年前,有人发现将灵气注入到别人体内,可以延缓死亡……”
宋问有些腿软,拽住腰间的佩玉,顺着宋月寻的话喃喃自语。
“可是他们承受不了对吗?”
“那这块玉呢?只要族内有人出生,都会有一块玉。”
宋月寻的声音空灵飘渺。
“祖先和神玉做的交易,我们死后神玉会收回那个人的魂魄,”宋月寻轻叹一声,“我们没有来生。”
宋问抚摸着玉佩上熟悉的纹路,声音放软,带着隐隐的期盼。
“那你呢?娘?”
你有杀过人吗?
宋月寻听懂了他没头没尾的话,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嗓音颤抖。
“只有一个。”
泪水顺着脸庞留下。
“是你爹。”
一命换一命。
宋月寻的记忆飘远,回到那个爱人死在怀里的夜晚,她的爱人没有怪她,她的爱人想她好好活下去。
“我是罪人……我们都是罪人……”
宋月寻终于支撑不住,嚎啕大哭。
宋问弯下腰,静静地抱住宋月寻,直到她的哭声止住。
“娘,您信我吗?”
宋月寻猛得抬头,怔怔地看着他。
“我不信我们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
如同潜藏暗流,宋问凝视着宋月寻,平静到极点,仿若一滩死水。
“我会找到出路,不论付出什么代价,相信我。”
“你……,”宋月寻突然觉得有些不认识面前的人,这人跟她记忆中的儿子完全不同,“你是疯了……不可能的,这是命,这都是命!”
她尖叫着抓住宋问的肩膀,惊恐万分。
“你想要做什么?你要去哪儿?”
“相信我。”
宋问垂下头,直视宋月寻的双眼,如月光般温柔。
“不能再错下去了。”
宋月寻想要从他眼中探寻出什么,手不断收紧,又慢慢垂下去。
“想好了?”
宋问点点头。
“那就不能再回头了,”宋月寻深呼吸一口气,绕过宋问,托起桌面上的烛台,烛火在眼眸中跳跃,“记住,以后族里不管发生什么,都和你没有关系。”
眼神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
春夜干燥,风卷落红,当厅堂内的众人赶到时,房间已经燃起熊熊烈火,照彻整个后院。
“从今以后,我宋月寻就没你这个儿子。”
宋月寻衣袂纷飞,身后飘来的浓烟熏得她眼睛疼。
“这,这怎么回事儿?月寻你先冷静……”
有人冲上来拉住宋月寻。
“归澜你也是,都是一家人,有什么不能好好说?”
宋问从腰间抽出佩剑,缓缓开口,一字一句,声音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
“从今往后,再无瓜葛。”
漂泊无归人。
灵力乍起,长剑折断。
“以此为誓。”
一瞬间,宋问的脑海中蹦出千万想法。
首先,知道他起死回生的人不多。其次,除去刚刚见面的秦秋,另外两人没必要在这儿针对他。
所以真的是冲他来的吗?
宋问生了疑心,但是显而易见的,他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了,甚至还有被押送到盟会现场的可能。
“有什么想说的?”
目视宋问的表情变幻许久,秦秋问。
“虽然玉是从尸体上找出来的,但是不代表这就是他的死因,”宋问气定神闲,“去看看尸体就知道了。”
“行,”秦秋吩咐几句,又看向宋问,“你跟着他走就好,我先去看看其他人……希望我回来的时候你已经解决了。”
“一路顺风。”
宋问目送秦秋离开,然后一把勾住明止的脖颈,把他带到身边。
“呼,”明止长出一口气,“秦大侠终于走了。”
宋问诧异地眨眼,面露不解。
“怕他?”
明止点头如捣蒜,瞄了一眼前面带路的少年,确认对方听不见之后才跟上宋问,附在他耳边,小声嘟囔:“他看起来好凶……”
听到这话,宋问瞬间乐呵起来。
“他从小就这样,放心,他人很好的。”
那是对你好。
明止默默腹诽。
“到了,”白衣少年朝着宋问行礼,“宋公子里面请。”
宋问看他眼熟,顺便搭话:“小兄弟,刚才是不是见过?”
“在下段矜。”
又行了个礼。
宋问面对这些繁文缛节向来感觉不自在,连忙把段衿扶正,转移话题。
“尸体查的怎么样?”
段矜一板一眼地讲道:“尸体从水中捞起,后脑有大块伤口。”
走到尸体旁,宋问用布捂住口鼻,又顺手给身旁的两个孩子递过去。
“嗯,”宋问点头,掀开面前的白布。
明止一把捂住眼睛。
尸体惨白,双眼紧闭,已出现大片尸斑,因为村民不同意,衣物还湿答答地贴在身上,发出潮湿的气息。
宋问细细打量着尸体。
手掌干净舒展,没有泥沙。
他又掀起尸体的眼皮,弯腰观察。
没有血。
宋问试探着把手指放到死者的灵脉附近。
不是修道之人。
他松了一口气,光是这一点,就可以证明死因不是那块玉了。
不过这人到底是怎么死的?
宋问皱起眉头。
他是在水边和明止一起发现尸体的,基本可以确定在发现当时人就已经死透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段矜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了许久,听到宋问问话立刻接话:“差不多到了申正。”
宋问算了算,他和明止差不多在巳正时分出的门,未时见到的尸体……普通人,不是溺死,死亡时分应该在丑时或辰时……
越来越复杂了。
宋问吐出一口气,往尸体脑后摸去,又掰开尸体的嘴。他弯下腰,眯起眼睛仔细观察。
里面好像有东西。
可惜天色已晚,再加上东西在喉管深处,就算打着灯也难以看清。
宋问擦擦手,侧过头问段衿:“现在可以剖尸吗?”
段矜神色为难。
宋问应了一声,暂且搁置这个念头。
罢了,还是不为难孩子了。
夜幕降临,天边明月高悬,秦秋的车马已经在外等候多时,宋问带上明止,和段衿一同坐上车。
因为是临时落脚,秦秋的住处并不奢华,甚至可以用简朴来形容,只有一间房和一个小院子,里面只放了些平日里常用的东西。
屋里摆了张小桌,桌上都是家常饭菜。
“怎样?”
宋问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碗筷添菜。
“不是玉,”宋问吹了吹粥,“死亡时分距我发现时不久,应该是钝器击打,死后抛尸,尸体里有东西,建议验尸。”
明止面如菜色,有些吃不下去饭。
秦秋道:“都审过了,没有异样,现场附近发现了血迹和沾血的石头。”
“我没有动机,”宋问小口小口地喝粥,“身上也没有血迹。”
秦秋抬眼看向明止。
“不是我!”明止手一抖,差点掉了筷子。
“他胆小,你别吓他,”宋问无奈地碰了碰秦秋的胳膊,“都干干净净的,哪有一点杀人的样子。”
“你脖子到底怎么回事儿?”秦秋也放下筷子,“伤口不浅。”
宋问扶额,“琢光阁,不巧碰到顾家主。”
“呵,”秦秋冷笑,“怕是想一剑把你捅个对穿。”
啧,就不能给他留点面子。
宋问夹了一筷子菜,放到秦秋碗里,笑着说:“食不言。”
段矜拿勺子的手僵住,头快要埋进碗里,不敢去看秦秋的脸色。
听话是不可能的,秦秋淡淡地瞥了一眼,把剥好的鸡蛋递给宋问。
一顿饭,两个大气都不敢出的人,一个絮絮叨叨的秦秋,还有一个肚子吃的滚圆的宋问。
“明晚,”秦秋亲自送他们出去,一直走到门外也没停下,“仵作会来。”
“好,”宋问伸伸懒腰,收回手的时候顺便拍了拍秦秋,又勾住明止,“好好休息,回见。”
“嗯。”
秦秋站定,目送他远去,直到背影消失不见。
“欸,慢点,你急什么?”
明止走得健步如飞,丝毫不敢停留。天知道他这一天怎么过的,先是撞见尸体,然后被拉走关祠堂,接着又去跟着验尸,晚上竟然还跟秦大侠一起吃了饭?!
惊悚,太惊悚了。
宋问拽住明止,刚吃完饭,他现在活动的犯恶心。
“师父,”明止直挺挺地站住,一堆话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你真的是宋问?”
宋问反应不及,差点撞在明止背上,他弯着腰,气喘吁吁。
“对,是我。”
“你……”
“宋问,宋归澜。”
“那你怎么说你是,是宋问的亲传弟子啊……”
“跟你学的。”
宋问理所当然。
明止哑然,但是又有一肚子的话,宋问身上的故事太多,他这也想问,那也想问。
“不急,”宋问把手枕到脑后,似是已看出明止的纠结,“时间还多着呢,你迟早会知道。”
明止扶起宋问,慢慢走着,最终还是挑了一个来问:“师父你还会验尸?”
“见多了慢慢就知道一些,”宋问把手放在胃部轻轻揉着,“会的不多,够用就好。”
之前没名没钱的时候什么活没做过,都是在尸堆里打滚的人。
明止若有所思。
顺着小道走回去,君辞打着灯笼站在庄子口。
“怎么还不回来……啊!”
看到慢悠悠的两个人,君辞眼前一亮,小跑着上前。
“哎呀,你们可算是回来了,”君辞四处张望,低声提醒,“阁主脸色不好看,谁都不敢说话,简直闷死了。”
“那怎么办,”明止慌乱地看向宋问。
“宋公子,你去看看我们阁主呗?”君辞眨眨眼,“说不定他心结就没了呢。”
虽然不知道君辞从哪里看出来自己能哄好顾玦,但宋问还是略一沉吟,挥挥手。
“行,你们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
正好顺路告诉他今天的事情。
“要不我也一起……哎!你扒拉我做什么?”明止低下头,脚边出现一只赤狐。
君辞咬住明止的裤腿,把他往一边拖。
“闭嘴吧傻子。”
小孩子就是有活力啊,宋问摇摇头,不由得感慨,随后转身进屋。
站在楼梯上,他稍加思量,便朝着顾玦的房间拐去。
房间里隐隐绰绰的亮着灯。
顾玦坐在矮榻上,一壶酒呆在手边。
他不相信宋问会忘记他,可是现在宋问看他的每一个眼神、同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无不在告诉他,他就是被宋问忘记了。
宋问以前才不会这么对他。
可为什么是他呢?
顾玦仰头饮下一杯酒,酒水顺着唇角滑入衣襟,留下一小块深色印记。
这些天他翻遍了所有能翻的书,找遍了所有能找的人,却没有一条有用的信息。
他一定要让宋问想起来。
顾玦再次把手伸向酒壶。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顾阁主休息了吗?”
宋问站在门前,听到顾玦喊他的名字,才推门而入。
酒气扑面而来,弥漫在这一方天地中,顾玦枕着胳膊,趴在小桌上,安安静静。
“顾阁主?”
宋问慢慢走近,地上滚了三四个酒坛,被不小心踢到时会发出清脆声响。
“嗯……”
顾玦费力睁开眼,宋问的身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
“你走。”
宋问一愣,打算去扶顾玦的手不知该不该收回来。
“你走。”
顾玦盯着宋问的脸,眼眶渐渐泛红。
“别哭啊,”宋问慌忙把手背在身后,“我马上就走,真的。”
说罢,他转身就走,顺便把地上七倒八歪的酒坛子带走,免得顾玦一会儿被绊倒。
关上门,宋问叹了口气。
经营这么大一个琢光阁,顾阁主平日的压力也很大吧……罢了,他会把今晚看到的都烂在心里。
“你走了就别回来!”
顾玦冲门外喊,带着隐隐约约的哭腔。
声音传入宋问耳中,他把怀里的酒坛子靠墙放好,又默默回去。
“顾阁主……,”宋问无奈地看着顾玦,掏出手巾,给他擦眼泪,“怎么就哭了呢?”
顾玦用力握住宋问的手腕,把他拽到身边,细细地看,好像怎么都看不够,好像下一秒这个人就要消失。
“枕燕。”
“嗯?”
“我不是顾阁主……我是……枕燕……”
“好,枕燕。”
宋问耐着性子哄他,把人稳稳当当扶起,朝着床走去。
“你把我忘了。”
“嗯?”
“你为什么忘了我?你怎么能忘了我?!你为什么就忘了我?!”
泪珠一颗颗夺眶而出,顾玦甩开宋问的手,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摁在怀里。
“顾阁主,你应该是认错人了……”
“宋归澜。”
“……”
“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
“你为什么不喊我枕燕。”
“……枕燕,疼!”
顾玦不管不顾地咬上宋问的后颈,似乎只要这样,怀里的人就能永远属于他。
宋问挣扎无果,只得向后一个肘击。
没松手,没撒口。
宋问又踩了他一脚。
顾玦一点点吻上宋问的耳廓。
“疼。”
“松手。”
“不。”
宋问叹气,拖着顾玦往床边走。
好累……
但是为什么不排斥他的接近呢?
真是奇怪。
宋问转身,把顾玦甩到床上,却不想自己被他带倒,摔在他怀里。
顾玦直接把宋问圈在身下,蹭过他的唇。
“我爱你。”
“……你爱谁?”
“宋归澜。”
纱幔垂下,顾玦握住宋问的手腕。
“从很早很早的时候,就开始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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