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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俩by叫我雏江闻冬许折春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3-10-04 09:12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两俩》,两俩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叫我雏所著的小说围绕江闻冬许折春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江闻冬不爱说话的原因很简单,只是因为他是个结巴。
  • 两俩小说

    推荐指数:8分

    两俩

  • 两俩by叫我雏江闻冬许折春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许折春。”

    我往身后瞟一眼就看见身后几只尾随的跟屁虫。假装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他们不依不饶跟在后面。我走他们就走,我停他们就停,像一块粘在鞋底的口香糖。

    “许聋子。”他们又喊一声。

    懒得理睬,我继续赶路。一会我还要去看望爷爷,没时间浪费在他人身上。他们见我屏蔽了他们,有个男生恼羞成怒地快步挡住我的去路。

    我当没看见撞肩而过,快步走起。男生被撞后不服气叫多几人一同拦路。

    “哟,怪不得爸妈不要,叫了这么多声都听不见,果真是个聋子。”

    我握紧书包带子没吱声,掠过他们绕道而行。真是比苍蝇还要烦人。我的路再次被他们挡住,而且我认为他们不会轻易放我走。

    “许折春,听说你爷爷快死了。你回去这么快是不是要去参加他的葬礼啊?”

    “哦?再说一次?”

    “你爷爷死……”

    “啊!”

    一声惨叫过后,他捂着眼睛频频后退,倒在地上蜷缩起来。我漠然看着他,甩了甩手。好久不打架了,的确手生了不少。换做以前,对方连喊的机会都没有。

    他没料到我会先下手为强,觉得自己吃了大亏。不服气地指挥周遭的其他男生:“打啊,愣着干什么,别怕这个没爹没娘的孤儿。现在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我们一起打他……”

    “住嘴吧,你这个爸妈有了跟没有的一样的孤儿。”

    我踢他一脚,疼得他捂着大腿在地上不停打滚。见此状,其他人怂了地退后一步,但他们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握紧拳头地瞪视我,蓄势待发的模样仿佛下一秒要上前撕碎我。我耸耸肩,脱下书包抛到一旁,抓了抓头发,莞尔一笑。

    “来打我啊。”

    天色未暗。我抓起沾土的书包,往肩上一挂。

    “只会耍嘴皮子而已。”

    走之前,发现墙角后还有一个漏网之鱼。我假装要走,折返到他身后抓住他。

    “你好?”

    他吓了一跳,颤抖甩掉我的手慌忙抱头。我从他校服的颜色辨别他不是我学校的学生。

    什么时候其他学校的学生和我学校的混混拦在一起了?我移开眼,整理凌乱的衣服。

    现在的初中生好的不学,坏的全干是吧。

    我用拇指抹掉嘴角未干的血迹,瞅着眼前头也不抬的男生,问:“你和他们是一伙的吗?”

    他没接话,始终低着头。我等待他的回答,他越是沉默,我越是恼怒。

    方才那些人点的火还有余烬。我压制内心的焦躁等他的回答。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不想浪费时间和他没有答案地对峙下去,我转身走几步,又走回去,发怒拽住他衣领。

    “你家人没教过你,对方说话时要看着对方的眼睛吗?”

    凉风袭来都盖不住我的烦躁。他又实在太过倔强,像个哑巴一样不肯开口说话。我音调提高,故意对他撒火。

    “喂!和你说话呢!”

    他仍是一言不发。

    我忍不住拨开他挡住眼睛的头发,吓住似地退后。

    骇人的青紫色淤青刺疼我的双目,我下意识移开视线。

    你是被虐待了吗?话卡在我的喉咙,咽不下也吐不出。

    我尴尬地抓头发,龟速靠近他。

    “对……对不起。是我学校的人……干的吗?”我声音发颤,喉咙卡了刺般难受。此时吞口水都是一种酷刑。

    他捂着脸低头不语。

    “对不起,很痛对吧?”我悄悄凑近他。他没有闪躲,安静地站着,慢慢举起右手。我接受他的示意伸手过去。

    我的掌心躺有一片创可贴。

    “……”

    愧疚感席卷而来。我呆站着,张嘴又闭上。才一眨眼的功夫,他宛如消失一般,早已不知去向。

    只剩我和一块创可贴,路灯刚好亮了。

    借用医院厕所的镜子,我贴上了那人给我的创可贴。或许他比我更需要创可贴才对。我洗了两遍脸,擦干后再贴上。本来就不喜欢贴创可贴,不想浪费那人好意,就勉强贴了。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很奇怪。

    “老头,我来看你了。”

    坐在床上看书老人,推着老花眼镜看向我这边。他合上书,叫我过去后,用书轻敲了我的头顶。

    “好小子,又打架了吧?”

    他猜对了,我只好站定让他敲。想到借口再回嘴:“这是课间和姜泽玩闹,撞桌角边上了。还挺疼的。”

    爷爷并没有敲下去,不知道他有没有识破我的谎言。我也没有继续站着,拿起一旁的苹果蹲垃圾桶旁边削苹果。

    自从爷爷搬书扭到腰住院以来,我每天放学后都会来看望他。听到他住院还以为是有什么大病,听到消息愣了半天没缓过来,索性并无大碍。不过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感到恐惧,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人最终要学会别离。

    我盯着垃圾桶的苹果皮,想着爷爷还有几周大概就可以出院了。把削好的苹果切小块装进碗里,给隔壁床的阿姨也递一点过去。

    “宋阿姨,吃苹果吗?”

    “谢谢你,真是个好孩子。”

    她会选最小块的拿走。由于她总是这样,所以我才把苹果尽量切得大小均匀。她犹豫许久,最终随手抓了一块。

    爷爷隔壁床的宋阿姨是一位温柔的美人。

    第一次来看望爷爷时,她静静地坐在床上。岁月和疾病对她的摧残,导致她像一朵蔫了的花。穿堂风破窗而入,她从窗外移向我,点头微微一笑。花瓶里,孤枝的白百合凋落一片花瓣。

    那时候就觉得她和病房一点都不搭。

    她比爷爷住院要早。可我从爷爷住院到现在,从未见过她的任何亲人来看望过她。

    我有想过,或许她亲人有来,只是时差不同而已。每次见她孤零零地望向窗外,我又觉得她在期待什么。

    这在医院是十分常见的事。

    很多子女像丢垃圾似的把老人丢在医院,医生和护士就像清洁工似的,对他们进行处理。遇到负责任的还好,遇到不负责任的就难说。

    我咬了口苹果,也不是所有子女都能拥有好父母。

    据我了解,宋阿姨曾告诉我,她有个和我同级的儿子,也念初二。平时上学可能忙来不了看望母亲也合乎常理,可周末两天,我在医院待上一整天也没见她儿子来看过她。

    况且,这些天和宋阿姨的相处。我敢断定她是一位温柔慈爱的好母亲。每次讲她儿子小时候的趣事,她的笑容和眼睛装满了母爱。这让从小就和爷爷奶奶生活的我,反倒有些许羡慕。

    有人在外风风雨雨,有人泡在爱里,却身在福中不知福。

    次日清晨,我站在镜子前摘掉了创可贴。兴许是碰水太多,已经不能用了。丢垃圾桶还觉得有些可惜,不过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日如往常,和朋友一起上学。姜泽那皮小子搭着我的肩,戳我脸上的伤口,可怜巴巴说我打架不邀请他去观摩。看热闹不嫌大,听得我想揍他。陶澄陆叹气,催促我们快走,快要迟到了。

    有了想去的高中之后,陶澄陆就开始预备中考。我反倒不急,距离中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姜泽也不急,他是个每次考试都会说自己得零蛋的人,可考试成绩是我们三个人中最高的。

    更打击的是,比陶澄陆这个认真学习的家伙还要高。虽然很替陶澄陆打抱不平,但打小三人一起玩耍时,就知道姜泽脑瓜子灵光。

    就是有时候看他那贱贱的模样,恨不得捶他一拳才解气。

    “春仔,你不紧张吗?”

    陶澄陆棒冰吃到一半就边吃边写作业,抬头瞥了眼正在看小说的我。

    “还好,高中是去得了。只是去好的高中比较难而已。反正去哪都一样,我不挑。”

    “春仔不和我们一个高中,我会难过的。”姜泽插话进来,双手捂脸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并抱住陶澄陆,假装抹眼泪,“春仔走好,我会替你好好照顾陶子的。”

    “……”

    陶澄陆嫌弃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姜泽,关切地问我:“春仔,你真的不考虑吗?”

    我没有回答。他又接着说:“按你自己想的来就好,反正在你去哪上学都不会影响我们之间的友谊。我们依旧是朋友。所以你想去哪所高中就去哪所高中,不用考虑我们。只是……”

    他没有说下去。我合上小说,“知道了,我会照顾自己,尽量少受伤。谢谢……啊!”

    姜泽忽然捶了我一拳,“再说谢谢,下次不叫你春仔了,叫生菜。”

    三个人相视而笑。

    放学后,我惯例来到医院,每次经过走道都会碰见一个低头看书的男生。他看起来太过阴森,每当经过我都视他为空气。

    久而久之,也就慢慢无视掉了他的存在。

    医院人来人往,大家都太繁忙。不会有人停下脚步去好奇对方坐那干嘛。

    这次我倒是停下了。他没注意到我,。我停下脚步的原因,是他校服有很多脚印。但真正的原因是他校服的颜色——和我上次给我创可贴那个男生的校服颜色一样。

    说不定他们是一个初中的,也不否定他有可能给我创可贴的男生。

    走道上熙熙攘攘,行人与我擦肩而过地来回穿梭,走了一批人又来了一批人。我始终站在他面前,但他丝毫没有注意到我的存在。

    我故意将鸭舌帽的帽檐压低,口中酝酿半天的话在要脱口而出时,瞥一眼他手上拿的书,又给生生吞咽进肚。

    他的书……仿佛遭受蹂躏后而留下的惨状,被撕毁缺页、被皱成一团、被乱涂乱画的黑色涂鸦。这不是小学时期,熊孩子为了霸凌对方的把戏吗?

    我想到了小学时期,那些令我反感的事情,一件一件涌进我的脑海,握紧拳头的手在不断颤抖。

    面前的男生正巧抬头发现了我。我心虚避开,慌乱地低下头。思考如何为先前的错误向他道歉。

    “我……”

    “春仔,你又来看爷爷了吗?”

    我顺着声音扭头恰巧看见宋阿姨。她微笑问我:“怎么站门外不进来?”

    “我碰见了熟人,想聊会天再进去。”

    “熟人?”她疑惑。

    刚才还在我面前看书的男生,此时早就消失不见踪影。要不是我摸一把椅子是温热的,我还以为是撞鬼了。

    回到家,我匆忙脱鞋,探头问:“奶奶,我们家有信纸吗?”

    “要信纸干嘛?”厨房传来奶奶的声音,她搓着手走过来笑着问:“想给哪个小姑娘写情书啊?”

    “才不是。”我快速否认,翻箱倒柜地找信纸。

    奶奶嘿嘿一笑,没有追问下去。她走到我旁边,在衣柜底下抱出一个纸箱。充满好奇的我坐到她旁边。纸箱有些破旧,表面却没有灰尘。奶奶卖着关子没有迅速打开,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我的眼睛和奶奶的手一起揭开纸箱内隐藏的神秘。

    全都是信。

    “啊?怎么都是信?”

    我随意抓起一封,岁月洗刷过的信有些许泛白。还未看清信封上的字,就被奶奶一把抢过。她指尖磨砂信封,腼腆一笑:“好怀念。”

    她拆开信封拿出信给我看,“这是你爷爷曾经写给我的情书呢。”

    “老头这么懂浪漫的吗?”

    我接过信,想到爷爷是个严肃又古板的臭老头,无法想象他给奶奶写信的模样。直到读完信之后,不觉两耳发烫。

    真想带去医院给爷爷念一遍,他应该亲耳听听他曾经写的情话到底有多肉麻。

    想不到平时只会一个表情的他还有这样的一面。我读完抬头,奶奶也坐在一旁读信。她也刚好读完她的那封,抬头看我。

    “学学你爷爷当年怎么写的。”她笑意渐浓,仍旧还是当年那个俏皮的女生。

    “我又不写这种。”

    “你写哪种?”

    “秘密。”

    奶奶“哎哟”捂嘴窃笑。我撇撇嘴,从纸箱抽出另一封信,信里爷爷写给奶奶的字字句句都藏有爱意。

    奶奶起身拍拍我肩膀,递来一些还未写过的信纸,“邮票的话,你写完我陪你去买吧。”

    “谢谢奶奶。”

    “可以不用对家人说谢谢,这是我们应该为你做的。”

    她捏捏我的脸,我吃痛应她,知道了。她才松手,并叮嘱我准备洗手吃饭。

    回到房间,我仰躺床上。虽然很不情愿,可是答应了宋阿姨要每周给她儿子写信。答应了别人就要说到做到。

    其实我并不理解宋阿姨为什么要关心这个在她住院期间连脸都没露过的白眼狼儿子。或许是从小就和爷爷奶奶生活,我对父母的印象极其模糊。不理解也正常。

    我掏了掏口袋拿出宋阿姨的纸条,上面有她的家庭住址、电话,以及她儿子的姓名。

    “江……”

    “江闻冬:

    你好!这是我第一次写信,我不知道要写什么内容给你。想到了很久,我还是选择自由发挥。请你不要觉得这是恶作剧!即使你不回信,我还是会每周写给你。不要问为什么!我就写!

    因为是陌生人的关系,我除了你的名字对你一无所知。所以我就没留姓名,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给我写什么都可以,我会认真看的。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念初二,你的成绩怎么样?(此处用了黑线划掉)这样问不太礼貌,我换个问你。你喜欢小卖部里的大白兔奶糖吗?不回答也可以的。祝你每天开心,永远吃到喜欢吃的零食。

    偷偷告诉你,我有提前去读过别的信,可是里面的内容好像并不能写给你。如果你要回信的话,请你随便写。你写什么我都会看的。”

    是谁寄过来的信呢?

    我重新装回信封。字是挺好看的,可我对来信人丝毫没有印象,也从未见过类似相似的字迹。

    起初,回家见到信箱有信,还以为是那些人写给我的恐吓信。斟酌良久,才鼓起勇气打开信封。读完之后,松了一口气,恐惧也随之消散。

    到底是谁写的信呢?

    从儿时起,我就只有我和母亲两人的记忆。再者就是邻里或是朋友,可是……我瞥眼寄信地址,虽是同一镇上,但我和母亲从未去过那里。怎么可能有人会寄信过来呢?如今母亲也在医院,不可能操笔为我写信。还有就是,我认得母亲的字迹。

    朋友也不可能。如果是谢君蔚,他肯定会说,他才不做这么幼稚的事,肯定是恶作剧。

    忽然心情跌落谷底。因为我的错,才变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嘶。”手上传来轻微的刺痛,我查看渗出血丝的手指。结痂的地方又被我抠出血了。我翻找书包和口袋找寻创可贴。一无所获才记起自己已经把最后一片创可贴给了别人。急忙抽了几张卫生纸,捂着伤口,大喊:“妈妈,家里还有……”

    又忘记了。母亲早就住院了,现在家里只剩我一人。

    我用力捏紧伤口,跑进卫生间大力冲洗伤口。触碰了凉水,本就刺痛的伤口愈发疼痛。我就直愣愣站着,盯着血流不止的伤口。无论怎么捏,怎么冲洗,血还是止不住的流。

    听着水流声,我把仍然滴血的手指伸到嘴里吮。这是一个止血的小方法,不常用是我讨厌血液腥咸的味道。

    镜子里的自己,淤青褪色得差不多了。每当掀开校服,身体上还是长有乌云般的淤青,一团一团遍布白皙的身体,有些仿佛随时会落雨似的,有些则褪成浅色,缓慢演变成身体一部分。

    我偶尔会自虐般掐这些留在身体上的淤青。那些乌云般的淤青,用力掐的话,眼睛就会落雨,就好像身体上打开哭泣开关的按钮。

    难过时可以靠落泪续命。我是这样想的。

    洗完澡,我虚脱倒在床上,明知今天的作业和练习题都没有完成,就是什么也不想做。脸上的淤青淡了不少,那明天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医院看望母亲了。

    我的印象里,母亲是强大的存在。

    屋外暴雨如注,我闻着雨声回想九岁那年的雨也是这么大,这么狂。自己的伞在放学后被人抢走了,就好冒着雨跑回家。母亲由于工作,从来不会在家等候我,可我还是害怕她会提前下班。

    那时的我只想快些跑回去换衣服,不让母亲得知我淋雨。她上班已经够辛苦了,已经九岁的我不想给她添任何麻烦。路上跑得太快不小心滑倒栽入一个大水洼,爬起时已经没什么力气了。

    我本就有些小感冒,不想让母亲担心就隐瞒没说。对我来说,感冒是可以自愈的疾病。熬一熬就过去,身体保护机制一定可以战胜病毒。

    那天我忘记是怎么回到家的,也忘记了开灯。只记得醒来的时,自己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我看不见是谁抱着我。但我知道一定是母亲。

    我朦胧听见屋外的雨声,也有可能是母亲的哭声。那时镇上的医院还未建成,诊所距我家好几里路。母亲背着我,在雨中狂奔。夜晚很黑也很长,可以说,那是我见过最长最黑的夜晚。我很好奇母亲是如何在黑得没有尽头的路找到诊所的。

    母亲最怕黑了,她总是嘱咐我回家第一时间就是开灯。我知道的,没有灯的黑夜承载她太多心事。她从来不说,她的眼泪会告诉我。

    等我醒来就看见母亲趴在床边握紧我的手,我低头瞥见她光着的脚。昨晚的雨一直下到现在,敲击窗户留下“滴答滴答”的声音。

    “滴答滴答——”

    我坐在母亲床边,寻声看窗。

    “妈妈,等一下,我关个窗。”

    说完,我抓起被风吹得乱飘的窗帘。潲进屋内的雨水打湿地板,我险些滑倒,风刮掉了帽子。关好窗后,我拾起帽子重新戴上。先声明一下,这不是我的帽子。

    “你怎么戴帽子了?”母亲盯着我头上的鸭舌帽,好奇地问。

    “这不是我的帽子。”

    这实在不知如何开口,我也不知道如何告诉母亲事实真相。这是今早来的路上,走在医院走道与一个吹泡泡糖的男生擦肩而过时,他突然扣我的头上的。

    真是莫名其妙。

    他在耳边说了“还给你”,可是我从未借帽子给任何人。况且我也不戴帽子。反应过来要物归原主时,对方早就在走道消失得无影无踪。

    “闻冬有好好吃饭吗?”母亲倏地捧起我的脸,左看看,右瞧瞧,叹气说:“瘦了不少呢。”

    “有的,我有好好吃饭。”

    “说谎。”

    母亲不信邪,对我的脸捏了捏。我别开眼注意到母亲床旁有个小鱼缸,我好奇问她:“妈妈,这是什么?”

    母亲顺着的视线瞧去,松开了揉捏我脸颊的双手。给我递了一包鱼饲料,“要喂喂看吗?是隔壁床爷爷的孙子买给我,说有它陪我,暂时不会孤单。”

    她说着歪头笑起来,“人活世上哪有不孤单的。你们这些小孩的想法真是可爱。”

    鱼缸里,红色小金鱼不停摆尾,宛如一位舞者摆动裙摆。我扔了一粒饲料,它呆呆的鼓腮,过了很久都没有吃进去。

    “妈妈,这金鱼好呆啊。”我盯着金鱼和母亲说话。

    母亲笑着没有回话。我很开心能再次见到她的笑容,真希望她能一直保持笑容。

    这时,我听到门开锁的声音。我探头看去,过了许久却没人进来。

    “闻冬。”母亲叫我名字,“很抱歉,妈妈不能一直陪着你长大。”

    “我知道。”我都知道。

    我起身搂紧母亲,疾病折磨她像一根干树枝。我小心控制好力道,生怕一不小心就掐断她。

    “妈妈放心好好休息,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不会让你担心的……”

    “让我担心也没关系。”母亲打断我的话,“虽然很不想让你看见我虚弱的样子,可妈妈还是希望你偶尔可以让我担心一下,不必这么坚强也没事。人生这么长,总有无法解决的事,不是吗?别总是硬撑。”

    “嗯。”我头埋进妈妈的肩,帽子掉了也不想管。

    “妈妈我呢,希望你能够吃饱穿暖,健康快乐的活下去。这就足够了。你是个坚强又善良的孩子,妈妈相信你一定会幸福的。”

    雨小了不少。我撑伞站在一家店铺前,迟疑一会,最终提着一大袋子走回家。害怕雨水溅湿,抱在怀里。袋子里装的都是一些信纸信封。

    说实话我也没有写信的经验,突然要给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写信会有点措手不及。不回信又有点过意不去。

    从信里的内容看出,对方应该不是个坏人。还与我同级的话,大概年龄相仿。那应该没问题吧。

    这样想着我反而有些侥幸,不知为何想要通过信件承载某些东西。我自知我是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自己想表达的东西。

    因为我是个患有语言障碍的人。

    还有,都怪我,是我毁了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反复责怪自己。

    只有揽下所有错误,我才能继续在错误中喘息下去。

    “陌生人:

    你好!谢谢你给我写信,这也是我第一次写信。虽然我也没有写信的经验,但我有很多话想对你说。可我不确定现在是否要写下来给你,因为你没必要倾听我的这些话,我也不想给你造成负担。我只是憋太久了,需要一个陌生的物件来装下它们。感谢你给我提供这样的物件。

    其实我不太想让别人窥探我的心事,但一直堆积在心里反而越堆越多。所以我决定写下来,你不用认真看也没事,也可以选择看或可以选择不看,都是没关系的。谢谢你。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或是从哪里得知的。不过正因如此,我明确地知道了这信是写给我的。你在信里有问过我成绩,其实不用划掉也没关系。我成绩还好,处于中上一点的水平。可能因为自己脑子比较笨,学起来比较吃力。总是要花费比平常人更多的努力才达到这样水平。真的很辛苦呢,但我依旧会努力下去。

    我真的有好多话想写给你,却不知道要从何下笔。不如给你写点开心的事吧。

    那天和今天一样也是下雨的一天。不过雨并不大,我和朋友回家路上看见几个男生正在救屋顶上的一只小猫。他们高举倒着的伞,想让小猫跳进去。无意发现这一幕的我就站远处看着他们,有点可惜的是,我没有勇气和他们一起搭救,所以只是站在原地默默看。雨淋成小落汤鸡的小猫看着也好可怜,那几个男生也一样淋成落汤鸡。可能地面太滑有个还摔倒了。

    当我担忧看向那边,朋友停下来催促我赶快走了。我就让他等一下等一下,那几个男生就快救下小猫了。小猫有些跃跃欲试,准备要往他们伞里跳了。

    朋友见我没有半点想走的意思,他就拉着我走,并跟我说,现在不走的话,雨大就麻烦了。虽然很不舍,但我只好听朋友的话。我拉着朋友要一起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了他们远处传来的欢呼声。

    那几个男生好像成功救下小猫了。有个男生双手举起小猫,他们欢呼雀跃的样子也感染了我,我也不由得跟着开心了起来。

    也就是这件事悄然改变了我,我想同他们一样勇敢、善良。那时候我就在想,真好啊。路上和朋友讲了,朋友不理解他们的幼稚行为,可他很少看见我笑,也陪我一起笑着回家。我朋友很照顾我,他人不坏,就是有点小毒舌。

    真的很开心。

    可我终究没有考虑自己的能力而犯了错误,或许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勇敢。

    就先写到这了,抱歉,我好像写得有点多。回答你一下,我没吃过大白兔奶糖。不过我会买来试试的,谢谢你。希望这个故事也能让你开心,天冷注意御寒,祝你身体健康。

    江闻冬”

    寒冬临近,屋外雨声已止。我将写好的信装进信封,倏然觉得一切有了盼头。不知为何会笃定我一定会收到回信。

    会好起来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并不。

    “江闻冬,你跑啊,你怎么不跑了?”

    我又被拖进了幽暗的小巷,他们用力踩着我的脚,还猛踹肚子,疼痛绞得我蜷贴地面。

    “跑啊,怎么不跑了?”

    烦人的声音在我耳边嗡嗡作响,我虚弱躺着,呼吸都需要力气。腹部刚传来疼痛,又猛地遭受几脚。

    “啊!”我捂腹蜷成一团。

    “装什么啊,你不是挺耐打的吗?”

    忽然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火辣的疼痛盖过地面的寒意。眼角有液体渗出,嘴角也流出腥咸的液体。讨厌的味道占满口腔,我连吐掉的力气都没有。

    好冷,好疼。

    恍惚间我好像看见有个人影喊着我的名字奔来。是妈妈吗?我没有力气说话,眼皮也变得沉重,隐约听到了有人喊我。是幻觉吗?我好像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是下雪了吗?液体的雪砸在我脸上,我想抬手,想说,妈妈不哭。

    我听到了,听到了有个男生正喊着我的名字。

    “江闻冬!江闻冬!”

    他是这样喊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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