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文烨和祝承璟by一一壹

方文烨和祝承璟by一一壹

离家不远的商圈三个月前开了一家星巴克，我每次和Aaron见面的地点便改为了那里。他喝的饮品不固定什么都会尝试，有一天我发现他是按照菜单的顺序一个一个在点，如今已是从第一个重新开始点单的第三轮。

我无论春夏秋冬只点抹茶星冰乐。一开始有几次Aaron问我要不要尝一口他的，如果发现哪个好喝下次可以换个口味。想了想我们之间的关系觉得这个举动还是过于暧昧，于是每次都拒绝。久而久之Aaron也不再问我，拿上做好的饮品熟练地出门走向去我家的路。

饮品只点大杯，因为喝完一杯时正好走到我家门口。空杯子丢在电梯边的垃圾桶，Aaron会站在身后等着我开门，然后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把我推进去用脚踹上门，将我按在墙上开始接吻。

这个吻因为Aaron选择的饮品，总是有着不同的味道。

每次衣服在玄关处就会脱得差不多，然后Aaron面对面把我抱起，像抱小孩一样一手托在我的臀部，一手揽在腰上，走去卧室的途中他还会时不时地亲吻我的脸颊，在耳边低声说类似于你好漂亮，今天我想全部放进去这种话。

他在床上总是很温柔，无论是第一次还是接下来的多少次我从没感觉到痛。但是比起身体连接我更喜欢和他接吻，让我有种轻飘飘的，躺在一大团甜美棉花团上飞向云端的感觉。终点应该是欲望漩涡的深处，我甘愿沉沦。

不过我不知道他在生活中是不是一个温柔的人，因为我和他的关系永远开始于星巴克点单柜台前，止步于他说自己要走了，甚至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就像今天我靠在床头抽着烟，透过飘渺的烟雾看着刚洗完澡出来的Aaron，肌肉匀称偏古铜色的肌肤上镌刻着几道我留下的抓痕。

事后这个时刻总是让我着迷。于是我又问他：

“今天要留下来一起睡觉吗？”

我会在问这个问题时刻意区分睡，和睡觉。在我们两个之间睡就是脱了衣服身体交叠，睡觉是互相拥抱气息交融，在晨光卷进房间时睁开眼对着怀里人说一句早上好。

“......不了，还有点事。”Aaron每次拒绝都是说还有点事。我从不问晚上十点后还能有什么事，还是那句话，现在两个人之间的关系问这些过于暧昧。

Aaron走之前依旧帮我把散落在玄关的衣服扔进洗衣机，随手收拾了一下客厅。我没出去送他，虽然不痛但总归有点精疲力尽。听到一句我走了从门口处传来，懒懒地回了一句：

“知道了，下次要再来。”

他总是说还有点事，我也总是说，下次要再来。

主卧的窗户可以看到Aaron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养成了裹着被单看着他从视线里消失的习惯，偶尔会拍一张照片。如今我手机里已经存了不知道多少张他离开的身影，从运动背心到羽绒服，总是在提醒我我们之间维持这种关系已经跃过一次春夏秋冬。

我和Aaron是在一次公司晚会上认识的。

说是晚会，其实弄得有点像联谊。每个人用英文名参加，不透露自己真实名字，所在部门等等私人信息。我想这么装的嘛，在进门前随便想了个June，因为我生日在六月。

一些想跟我交流的女生都被礼貌地拒绝，因为我知道自己是同性恋，面对女生都起不来。于是当天晚上我的主要任务只有吃，免费的晚餐不吃白不吃。

当我从长桌的这头吃到那头，准备拿起盘子里最后一个纸杯蛋糕时，一只指节分明又修长的手同样伸了过来，我们就这样实现了第一次肌肤接触。

“抱歉，你拿吧。”这个长相完全踩在我审美上的高大英俊的男人缩回手，将蛋糕往我这边推了推。

看了眼他胸口别的简易铭牌，我开口：

“Aaron，你要跟我去下一场吗？如果要去，这个小蛋糕我可以让给你。”

Aaron露出的那个笑直接把我迷得五迷三道，我敢拍着胸脯大声发誓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能蛊惑人心的笑，我愿意在他身上一掷千金只为一笑。

我们接下来去了离晚会不远的一个酒吧。本来想直接带他去平常经常去的一个gaybar，转念一想我还不知道对方的性向，于是转为徐徐图之。

我也记不得到底两人喝了多少杯，只记得到后面我都有点急，我想为什么这个叫Aaron的男人还没喝醉，没醉我怎么趁虚而入问他能不能接受男人？

中间我应该是晕过去了，我不知道，到现在我也没问，当时Aaron也没给我解释。当我再次睁眼时面对的场景已经变成了他在脱我的衣服。

我的脑子快速地思考了一下他脱我衣服是因为我喝多了吐了，还是对我有同样的意思。电光火石之间很快做出了反应，扯着他的领带靠近自己，两片带着酒气的唇相贴。这不是我的初吻，却让我浑身战栗。

Aaron轻笑一声，没有推开我，而是按着我的后脑加深了这个吻。很快我们两个变得赤裸相见，他手往下伸去时我抖了一下，他又低笑起来：

“第一次？”

“不是。”也不知道要争什么，可能是为了不让他把我看轻还是怎么样，我把头埋进枕头里，声音闷闷的：“只是很久没做。”

灼热的吻落在我的后背，一路向下。他触碰过的地方都好像在燃烧，我忍不住说了好几次让他快点进来，换来的是他继续温柔地做着前戏，同时俯下身靠近我，用吻来堵住我的嘴。

事后他从浴室出来，擦干头发把衣服穿上站在落地镜前时，我忍不住问他：

“还再见吗？”

Aaron挑了挑眉，从镜子里和我对视。他好像在欣赏我身上他留下的指印和齿痕，半晌才回答：

“好。”

在他走之前我们交换了微信。很默契地没问对方到底叫什么，给他备注为Aaron。约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和地点，他先离开了酒店。

我在床上躺了一会，拖着疲惫的身体下床从西装口袋里掏出烟点燃。这么想来事后烟的习惯好像就是和Aaron第一次后养成的，我总是忍不住借吸烟的这短暂片刻去回味。

我们还在延续那个晚会的规则。大家都懂保持见面是为了什么，既然不是恋人，好像也没有知道对方真实姓名的必要。

除了Aaron和我在一个公司工作以外，我们对对方完全处于一问三不知的状态。其实我最多就好奇他的年龄，看起来像是和我同岁，或者最多比我大一两岁。不过他的职称很明显比我高，因为当时在晚会上离开前，一路有几个副部长级别的人和他打了招呼。

现在一年多了，我们只是保持着星期三和星期五见面的频率，对双方的了解也是浮于表面。

他知道我每一处的性/感带，知道我喜欢喝抹茶星冰乐，家里有点小钱在CBD附近买了一套房；房子称得上是毛坯风设计简单的过分，东西总是随处乱丢。

我知道如果夹紧他会忍不了多久，知道他从来不觉得咖啡很苦，喜欢穿的衣服颜色是黑色；冬天外面只穿羽绒服或者大衣，以及晚上十点后总是有事。

我们依旧不知道对方的名字。

Aaron,Aaron。我总是这么叫他。

他不叫我June，每次他会用那能溺毙我的声线，叫我，六月，六月。

他说，六月你好漂亮，像雪地里的天使。

他还说，六月，你在床上的样子以后只能给我看。

“你把这个做一下，今天就算加班，会给你算工资。”主管把厚重的资料丢在桌子上，留下一句话便悄然离去。其实放在平常我会欣然答应，我在部门里有着老好人的称号就是因为总是来者不拒，想着因为单身回家也没事，留下来做点事还赚钱，何乐而不为。

可今天是周五，我和Aaron见面的日子。周五因为所有工作的结束我们会做的比较尽兴，Aaron在床上的话除了调情以外也会多一些，因此相比周三我更期待周五。

而且是一周比一周更期待。我总是会想这周五Aaron又会跟我分享什么他生活中，不拘泥于‘Aaron’这个称呼的琐事，企图窥探他真实生活中的一隅。

因为Aaron对我没有这个心思，所以这其实是一种失礼。

我对他似乎开始抱有着超过现有关系的情感，会隐约地期待他说留下来一起睡觉，期待我们能一起在外面简单地吃一顿饭，散散步。他洗完澡照镜子时我会在心里描绘他的背影，幻想着在他怀里醒来。

我还不是很确定，不知道这是喜欢还是单纯的占有欲，总觉得还需要点时间去证明。或许是因为知道证实的那天我就彻底失去能继续和Aaron相拥接吻的机会，因此总是有意地去避开思考。

揉揉眉心，我给Aaron发去消息让他别等我。Aaron回的很快，说自己已经在去星巴克的路上，晚上也没什么事，他会等我到8点。

此刻离晚上8点还有一个半小时。我不确定能做的晚，只好埋头苦干。事与愿违的是指针走向8时看起来只完成了三分之一，密密麻麻的项目表看的我头晕眼花。只好再次给Aaron发去消息，带着些许失落和他说抱歉，如果愿意改时间星期天自己有空，或者还是下周三再见。

Aaron说没关系，他会看看星期天有没有事。我脑海里快速地闪过每一次从窗户里看出去他离开的背影，这才突然发现他没有回过一次头。我知道Aaron现在应该从星巴克离开了，我们可能要好几天才能见面。

晚上10点，我从所有工作中终于脱离。既然没有带回家的必要，就想着一口气全部做完，谁知再抬头看表就已经到了10点。同在加班的何星半个小时前就在等我，我让他先回去他不肯，说是让我最后一个回去总觉得我会忘记检查有没有关灯关窗。

何星跟我是同期进的公司，偶尔聊天后发现是一个大学毕业，还住在同一个小区直接拉近了我们之间的距离。我们两几乎什么都聊，但我没有告诉他我喜欢男人，再亲密的社交之间也总是需要保持距离。

何星一个一个窗户检查好，拉下电闸，对我说：

“走了。”

“好。”

深夜有一个人一起回家感觉是不一样的，无论这个人的身份是什么，总是能减少一些孤寂感。路过那家星巴克时我装作不经意却又满怀期待的瞟了一眼，没看到熟悉的身影。是意料之中，我安慰自己，跟何星有一搭没一搭的讲着话。

进了小区门口后又走了一段路，我们才分开。再三思考后我还是婉拒了何星说去他家坐坐的邀请。忙了一天又不能和Aaron见面似乎耗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此刻我只想把自己甩进大床里，什么也不想，静静闭上眼睛。

电梯门打开，意想不到的人蹲在我家门口。看到我来，那团身影直起身，带着熟悉的香水味向我靠近，笼罩我，拥抱我。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回来晚了。”

不等我说什么，Aaron拿过我手里的钥匙，一手牵着我，另一只手快速地打开门。明明更加赤裸的事情都做过，第一次被牵着手走几步还是让我的心狂跳不已，失去的活力仿佛在被加压，一点一点重新回到身上。

Aaron没给我问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机会，他的吻像饥渴已久般向我而来。唾/液交换的声音在空旷的玄关回响，片刻后我终于重新掌握呼吸的权力，刚喊了一声Aaron便被腾空抱起，他这次没有在我耳边说着甜言蜜语，只是一言不发的来到主卧将我甩到床上，高大的身躯压上来。

我从未在和Aaron享受身体交融时感到如此巨大的恐惧，他在生气，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从我身上移开时我终于忍不住开始抽噎，这也是我第一次在Aaron面前哭。

我能感受到他看了我许久，这很尴尬，可我停不下来。我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小声地说对不起，不肯看他一眼。很久之后他把缩在被子里持续呜咽的我捞出来，面对面在床上抱着。我的双腿缠在他的腰侧，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能感受到他在轻轻拍打我的后背。

“你在生气。”

等我终于冷静下来，依旧不肯抬头。埋在他的肩颈侧细声细气地说。我用的是肯定句而不是疑问句，因为我非常确定Aaron在发火，他在床上也失去惯有的温柔。

没等Aaron回话，我又说：

“腰疼，下面也疼。”

语气像撒娇，又像控诉。

Aaron叹了口气。他的手从我的后背向下移到腰窝开始轻轻地帮我按摩，片刻后他也低下头，气息喷洒在我的脖颈一侧，酥麻的感觉直冲太阳穴。

我听到Aaron说，“对不起。”

我们就这么抱着坐了一会，在我想问他要不要去洗澡时，Aaron又说：

“楼道间那个窗户，可以看到小区门口到这栋楼的所有路。”

想了想，那扇窗户和主卧的窗似乎是同一个方向，我点点头：

“是的呀，他和我这个房间的窗户是一个方向，可以看到通向门口的那条路，我经常......”

意识到不对，我及时闭嘴。Aaron也反应了一瞬，抱着我的力度逐渐变大：

“你经常什么？”

闭上眼再睁开，我想，破罐子破摔就是今天，不成功便成仁。

“我经常在窗户边看着你离开的背影，还拍了挺多照片。”

Aaron全身抖了一下，他抬起头捧着我的脸，强迫我们对视：

“我今天从楼道那个窗户里看到你和一个男的一路走进来，今天是周五，我还以为......”

“Aaron，你不是说，我在床上的样子只能给你看吗？”我迎上他的目光，感受着那交杂着试探，激动的眼神。我突然觉得或许我不是一个人在唱独角戏，Aaron此刻是怀着一样的想法跟我抱在一起。

我说：

“我觉得我应该是喜欢上你了，Aaron。”

Aaron猛地抱紧我，像是拥有了什么失而复得的宝物。没一会我听到他开始哭，还听到他在叫我，声音不大，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温柔，

“祝承璟，祝承璟。”

我愣住。这是我的真名。

Aaron哭的比我刚刚还要凶，很难想象一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平常不苟言笑的人，浑身赤/裸的埋头在哭。我震惊于他知道我真名的同时又觉得好笑，我说：

“Aaron，抬头给我看看，我想看你哭的样子。”

“不要。”他回答的很快，哭泣的动作逐渐在放缓。

他的眼泪很烫，落在我们相接的皮肤上，似乎要融进我的血肉，和我成为一体。我总觉得那一块被他的泪水浇灌后能肆意生长出艳丽的玫瑰花，我想拿着花向他求爱，用带有荆棘的花茎编织出以爱为名的囚笼。

现在变成我拍着他的背安慰他，这让我想起乡下老家的那只大金毛。那只金毛被奶奶养的脾气极好，给小孩子欺负了也不喊叫，只是会摇着尾巴委屈地跑回来在奶奶的怀里要安抚。舒服了会蹭蹭奶奶的手背，然后趴在椅子边安静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大人。

又不知道过去了多久，Aaron终于停止了哭泣。他微微侧头在我的手心蹭了蹭。我捧起他的脸，吻过他红肿的眼睛，舔掉眼角未干的泪，又轻吻他的侧脸。

一下又一下。他就安静的闭着眼承受着我未说出口的安慰和爱。

“洗澡去吧？等我们都洗完收拾完，好好聊一聊可以吗？嗯？”我看着他的眼睛，笑出声，“现在我们两个肯定都像小丑。”

“你才不像，你最漂亮。”Aaron回我一个深吻，下床走去浴室。

等我洗完出来，发现Aaron已经换好了床单。他对这些家具用品放在哪里可能比我还要熟。我翻身上床躺在他的大腿上，摸了摸他的腹肌，对这从来没有过的洗完澡还在相处的场景感到满足和安心：

“现在几点？”

Aaron拿过放在一边的手机：

“凌晨一点了，要睡吗？”

我摇摇头，还未完全擦干的头发蹭过他的大腿。他嘟囔了句有点痒低下头和我对视，两个人一起笑出声。

“说吧，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拉过他的手指把玩着，想到这也是曾经进入过我的东西，脸上快速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

“......一年前我们见过。”Aaron依旧低头看着我，无意识地摸着我的头发，“你不记得很正常。”

然后Aaron用平稳的语调向我讲述了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已经忘却的某个记忆的角落，我们是如何相见，他又是怎么的想见我。

其实这个故事很简单，就是一年前去公司面试的我遇到了心情不好的Aaron。那天经理在会议上把他带领的项目批的体无完肤，直言对他很失望，还当着他的面训斥了几个直系的，由他带领的实习生。一场会议下来大家是笑着进去冷着脸出来，谁也没敢多说一个字。

Aaron因为一直在心烦意乱地看着手机没看路，撞倒了急忙想进电梯的我。在帮我捡起散落满地的A4纸时窥见了其中的一页简历，上面写着我的名字，祝承璟。

真正让他对我算得上是一见钟情的是接下来我说的话。我应该是把他当成了同样前来面试且觉得自己发挥不好的大学生，在只有我们两个人的电梯里安慰他：

“哎呀，一次失败没什么的啦。不要这么哭丧着脸嘛，还年轻，还有大把机会呢，嗯？”

除了这句话，我还递给了他一颗糖。电梯到达一楼我对着Aaron笑了一下，转身出了电梯。Aaron说那天那个糖，他过了很久才舍得吃掉。

从那天开始他就在公司部门里试图寻找我的身影。因为他级别说高不高，还没到能够查阅公司人事权限的地步，又怕我那天过后被刷掉。只好在每一处人多的地方，饭堂，咖啡厅，茶水间，尝试找到我；在很多人聊天的时候也会竖起耳朵听，生怕错过有人提到我的名字。

但我们公司实在太大，又分了上下五层。这么过了一年Aaron无论在哪里都没有见到我，就在他想可能真的是没有缘分时，我在晚会上出现了。

不仅出现了，还说如果愿意一起去下一场，就把小蛋糕分给他。

“我那个时候心里真的在无声叫嚣，你怎么那么可爱。”Aaron抚摸着我的脸，“在遇见你之前，和再次重逢前，那两天都平淡无奇。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意义。”

“你就是照亮我的那束光。”

我从未听过这么热烈地话语，躁地躲进被子里。Aaron把我捞出来，两个人又呈面对面的姿态，牵过我的手十指交缠，认真地问：

“后来的很多次和你见面，我总是觉得如果告白，这段关系就会结束。刚刚我确实在生气，我以为你周五带了另一个男人回来......对不起，现在我想说，祝承璟，我喜欢你，你愿意当我男朋友吗？”

我突然觉得不好意思，笑得想要躺倒又被拉住。Aaron略急地催促着：

“我是认真的呀，你愿意吗？”

“愿意，当然愿意，我也喜欢你。”刚要吻过去，我想起什么，不轻不重地锤了他一拳，“所以，你到底叫什么？哪里有人确定了关系才互通姓名的呀！”

Aaron笑起来，把我揽进怀里：

“方文烨，我叫方文烨。”

他想吻我，又被我推开。我故作不满地继续问：

“年龄？家里几口人？收入？住在哪儿？喜欢的颜色是什么？喜欢吃什么？”

“27。”

“我爸，我妈，我还有个妹妹。”

“你一辈子不工作我的收入都能养活我们两个。”

“住在CBD的另一个方向，和你的小区是同一个楼盘，下次去我家。”

“我喜欢黑色，其次是蓝色。”

“什么都吃，但我想以后最喜欢吃的是祝承璟做的。”

方文烨每回答一个问题，就吻我的唇一次。我想躲被大力地抓着，就这么被吻了好几下。

两个人笑成一团，我看到他脸上出现幸福的神情，我想我脸上应该也是。顿了顿，我也开始做自我介绍，

“我24。”

“独生子，妈妈很早就去世了，我爸现在在老家。”

“收入也能养活我们两个。”

“家就，在这里。”

“我也喜欢蓝色。”

“我喜欢吃冰淇淋，还有烤肉。”

方文烨依旧期待地看着我。我两手一摊：

“没了，其他事慢慢相处就知道啦。”

“不是，”他靠近我，“你没吻我。”

很长的一个深吻过去，我们又贴在了一起。

很快我感觉到了困意。加班加上刚刚的体力活动耗费了我全部的活力，我从方文烨的怀里挣脱出来，躺在床的另一边，问出那句不知道问了多少次的话：

“今天要留下来一起睡觉吗？”

“要。”方文烨也躺下，腿缠上来，像个八爪鱼。

“下次要再来。”我又说。

短暂的沉默，方文烨回答：

“好。下次不走了。”

——完——

有番外

方文烨给我看了他的手机相册，里面有一个名为宝贝的单独相册，点开来全是我走向星巴克时的照片。

有低头看手机的，有东张西望的，还有直接看向星巴克里面找方文烨身影的。我拍的全是背影，他拍的全是正面。就好像我在积极地走向他，而他因为想太多一开始在这段感情里总是逃避。

看完以后我给出的评价是：

“真不要脸。”

方文烨正在厨房做饭，拿着锅铲就冲了出来：

“怎么不要脸了，你还拍了我那么多呢。”

“我指的是，”我把他往旁边推了推，不要让锅铲上的油滴在我新买的白色毛毯上，“你27岁了还给相册备注宝贝，真不要脸。”

“这样。”他又拿着锅铲回了厨房。

真的很像那只大金毛，我看着他的背影这么想。

我们互相拍的对方的照片，还有第一张合照----在星巴克门口，我举着抹茶星冰乐，他拿着不知道轮了第多少遍的焦糖玛奇朵，脸贴在一起笑得很开心；这些照片被我打印出来，放在玄关处新增的大相框里。

好几次方文烨像之前一样在玄关开始吻我，刚抵到墙相框就掉了下来。被骂了好几次，最后他勉强改掉了一进门就要接吻的，这个不算坏毛病的毛病。

我还想让他改掉在床上时，喜欢在我耳边低声喊我名字，说什么祝承璟你皮肤真好，祝承璟别夹那么紧之类的话。我不是不喜欢，是他这么说对我来讲刺激太大了，我不想那么快。

他给出的交换条件是：

“从下一次开始别喝抹茶星冰乐了，跟我一起轮着喝。”

我想了想，拒绝了他。于是当天晚上我又多来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