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9-13 17:11
- 我是故意招惹你的小说在那里看?纯爱小说《我是故意招惹你的》由作者衡尔倾心创作,主人公是周崇谢云生,我是故意招惹你的小说主要讲述了:他或许从来都没觉得自己亏了什么,因为这次的他却可以和爱的人好好在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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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故意招惹你的by衡尔
他难得一笑,挑着的眉毛配上那张笑颜,如刀刻般的脸就跟海报上的明星似的!让一旁的黄毛都愣了一下,回想着整个南里拐好像都没这号人物!
“你怎么知道?”谢云生倒是被他弄得一惊,像是自己的秘密被发现了一般。
平心而论,他不想让周崇知道这种事,贩卖这种书的算不上什么有面子的,他不想让周崇看低自己。
这人和南里拐格格不入,一看就是两个世界的,就如同一个灰扑扑的世界,突然多出来的一抹光亮一般,谢云生想靠上去,让自己的世界也多上一抹色彩,可他却又怕这个光嫌弃自己。
周崇没回他,还是手抄着兜,站在台阶上,低着眸子看向谢云生,还是那副高傲的不行的样子,颇有一副俯瞰众生的感。
要是换成别人这般看着谢云生,他准是一脚踹过去!
可偏偏周崇不同,他骨子里的傲气似是与生俱来的,谢云生就觉着他天生就该这样!就得是高傲的!就得是那高岭之花!
“我以为你大大咧咧把它盖在脸上,是在昭告天下呢?”周崇侧了侧脸,眉毛一挑,话里的意思不可置否。
谢云生:“。。。”操!
他怎么忘了在客车上自己做了什么了?不过就是嫌阳光刺眼,找个东西盖了下,就顺手的功夫!
谢云生颇有一种被人抓住把柄的感觉,就跟自己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一样,很奇怪,他平时倒卖这玩意儿的时候都没这种感觉!
怎么如今在周崇面前,就跟抬不起头来一样!
“走了,钱的事儿不急。”周崇抄着兜,一步一步走下楼梯,半回头往谢云生的方向看了一眼道:“你那些……书,不是正常渠道弄来的吧?”
“小心点儿,你被抓不要紧,我的钱可是不能白白打水漂的。”语气里没什么感情,依旧是很平静,可谢云生愣是从那平静的语气里听出了三分笑。
黄毛也愣了,看着那道黑色身影从他们二人面前大摇大摆的过去,下巴都要惊掉了。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敢这般和谢云生说话,那小子!怎么敢的?
“谢哥?”
“他谁啊?那么拽!连你的钱都敢要!”
“要不要我找人揍他一顿?”
谢云生的脾气可不像是他的长相这般看起来温和,他下手狠,做事儿毒,在津北这一片混过的都知道谢云生就是一只孤狼,没什么他不敢的!
一般人都是能绕着他走,就是绕着他走,如周崇这样在谢云生面前嚣张的,还真是第一个,真的是亮瞎了黄毛的眼!
“你胳膊怎么断的?”谢云生又抽出一根烟,两个指尖轻轻的掐着烟身,然后再次掏出火机点燃,烟头已经有了橙色的星火。
“啊?”
“胳膊?翻墙摔得。”
“谢哥,我最近真的没惹事儿,就是昨晚喝了点儿酒,回家晚了,被我妈锁门外面了,我翻墙进去呢,然后特么比较倒霉!栽了个马趴,胳膊也给摔断了!”
黄毛啐了一口!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还是疼得呢!
谢云生掐着烟屁股,咬着烟头抽了一口,他眼角微微挑着,眸子里神色明灭,下巴上的小痣被星火微微照亮,徐徐的烟圈喷到空气中,蔓延开来。
“三儿。”语气还是轻飘飘的,没什么温度。
“刚才那个人,你要是敢动他一手指头。”
“你剩的这条胳膊,我亲自给你废了!”
烟嗓的味道有几分柔,却让黄三儿激的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妈妈呀!
黄三儿觉着自己的另一条胳膊已经在隐隐作痛了,不仅胳膊痛,头也痛!
他跟着谢云生这么多年,可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护着一个人!
一个外地新来的小子,到底是什么来路?究竟有什么好的?能够让谢哥这般另眼相待的?
黄三儿已经隐约看见了自己地位不保的前路了!以后谢哥身边的第一跟班,自己可能无缘了!
周崇晃着步子回到了周家,天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伸出手腕,看了看腕表,已经快要七点了,在谢云生这边折腾一会子事儿,他连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不过也没什么好吃的。
周家没菜,米面油什么的都没有,只有一个空锅,厨房就是个摆设,没有实际用处。
周老爷子平时吃饭,一日三餐都是靠着周文武送,也用不着厨房。
可如今周崇来了,情况就不一样了,周文武会养周老爷子,可不会养他,那一个月一千块钱,是给老爷子的,里面没有他周崇的份。
今天是他第一天来,所以周文武把他的饭也给带上了,可明天估计就不会这样了,就算周文武想这样,他二伯娘也不会让他去做这种没便宜可占的事儿。
周文斌活着的时候,周崇多少听到过周文武的一些事,懦弱,骨头软,没本事,怕老婆,他媳妇儿大声说一句话,他就吓得不敢动了。
周崇也不想让他为难,主要是他不想跟周家人打交道,各过各的就挺好,再说了周文武送来的饭,他也嫌弃的吃不下去。
他爸活着的最后那段日子,把他志愿填报到了津北医专,他知道老爷子是什么意思,无非不就是想让他落叶归根,那时候周文斌躺在病床上,瘦的就剩一把干骨头了,周崇也不想违了他的意。
踢着一路的石子,一路踏进了周家的大门。
堂屋的灯是亮着的,他房间里的灯也是亮着的,隔着几米远,都可以看到堂屋椅子上坐了几个身影,说说笑笑的,好不热闹。
周家就一个孤老爷子,哪来的特么热闹!
周崇猛地一心惊,一双眼睛深的跟浓墨一样,阴沉的吓人,他快步走向自己的偏房,一脚把门踢开!
“砰!”的一声,把堂屋几个人都吓了一跳,周崇理都没理,直接进屋看自己的东西。
包裹是被人翻过的,一件千鸟格的大衣被翻出来丢在床上,毛衣,长裤也都散落着,就连换洗的内裤都被人翻找了出来。
他自己带的洗漱用品也被人挪了位置,好在没有打开,估计觉着里面也没什么东西可翻吧。
他放在桌面上的资料,也跟走之前摆放的不是同一个位置,夹在书本里的那只钢笔也没了,连同一起消失的,还有他上午买了没吃的面包牛奶。
周崇脸色难看的有点儿厉害,他实在是被恶心到了,想吐却吐不出来,周家这一群人,比他想的还要恶心!
如果他没有留一手,把重要的都带在身上,那现在这个场面肯定就成了入室抢劫!不过现在这个行为也离那个结果差不多了!
“周崇啊!你回来就回来,哪来的那么大火气?还踹门了!看把你奶奶吓得!”
“我们听说你回来了,过来看看你,你看你!回来的这么晚,让老人这般等着你,多没礼貌啊!”
“就是啊!你看这孩子!”
一男一女一唱一和跟唱双簧似的,凑过身子堵在周崇的房门口。
男的约莫四十出头,个子不算矮,脸有点儿长,眉眼也算挺不错的,只是鼻子却不怎么好看,塌鼻梁,厚嘴唇,若是只论长相来说,他还没有周文武长的好。
女的微胖,盘子脸,眉眼中带着几分刻薄,她烫着个小波浪头,但打理的不好,头发毛燥干枯的要死,炸毛炸的厉害,隔远了一看就跟往头上放了个狮子狗似的!
“周崇,你奶奶来了你还不赶紧出来见见啊?”
“你这刚回来,可不能让人说咱们周家的孩子多没礼貌!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说出这两句话的,是那个一头炸了毛的狮子狗。
周崇也没想到,同样是薄薄的两片唇,可偏偏有些人愣是可以从里面吐出些不是人话的东西!
“我的房间,谁动的?”他没动,就这么抄着手站着,周崇个子高,他今年不过十九岁,就已经有一米八的身高,站在两人面前,那是完完全全的俯视!
都不带拿正眼看的。
“这……你看,我们不就是看看么?”
“看看你有没有什么缺的,好让你四叔给你补上,你这刚回来,肯定什么没办全呢,这儿你又不熟悉,我们这不是看你缺什么,好让你四叔帮你去买回来么!”女人眼神闪闪烁烁的自圆其说,这种最低劣的谎言,让人都不屑于去揭穿。
“谁允许你动的?”
“谁允许你动了我的包,翻了我的衣服,拿了我的笔?”他语气很沉,语气虽然没什么起伏,然而那一个字一个字就跟从嘴里蹦出来一样,格外的清晰!
“周崇!你怎么说话的!”许是周崇的态度,踩到了男人的痛脚,周文宝终于是一张老脸挂不住了。
“你怎么跟你四婶说话的!不就是翻了你几件衣服,拿了你一根破笔!有什么了!我们是你的长辈,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周文宝一脸阴郁的仰视着周崇,脸上很明显带着不痛快。
“怎么了?吵吵什么?”
坐在堂屋的老太太总算是坐不住了,迈着步子往这边走,脸色也是不怎么好看。
她五官其实不怎么好,尤其是那个塌鼻子和厚嘴唇,和周文宝是如出一辙,但她是个瓜子脸,水杏眼,年轻的时候应该也是有点儿资本的,不然也不能让周老爷子迷的听了她一辈子的话,只不过再好的长相都经不住岁月的蹉跎。
如今这老太太也是满脸褶子,皱的跟桑树皮一样。
“周崇!你怎么跟你四叔四婶儿说话的?他们可都是你的长辈!别说动了你几件衣服,就是他们拿了去,那也是应该的!你是周家的子孙,就得听周家的话!”
“你连你四叔四婶都不放在眼里,是不是把我这个老太太也看不上了!”
老太太语气冲冲的,一上来,就跟要拿棍子把周崇给打死一样。
可见周老太太在周家作威作福多少年了?
周崇也算是想的通,当年他爹周文斌的事儿是一点儿都不夸张,把儿子卖了换钱这种事,这老太太是真的能做出来,反正也不是亲生的!
不孝?一上来就这么打顶的帽子想要扣在周崇头上!
要是换了别人,可能还真的受不起。
可偏偏她没打听清楚,碰上的也是个硬茬,这可是周崇,从头到尾都不想跟周家有一毛钱联系的周崇!
“说吧,你们来是要做什么的。”周崇懒得跟这些人废话!
“这……这不就是……看你回来了,来看看……么?”炸了毛的狮子狗还想委婉点。
可周老太太却连打花腔的意思都没了,她本来在周家就作威作福多少年,说什么就没人敢不听,自然以为自己的底气十足。
“你爸既然已经去了,你也回到周家了,有些事情我老太太也是要跟你说的。”周老太太站在周文宝夫妻二人中间,觉着自己就跟个太后一样,说什么就得是什么。
“你爸在外面打拼这么多年,也存了不少钱吧?你年纪还小,不会存钱,我怕你拿着钱乱花,你就先把这钱交给你四叔替你保管着吧。”
“你一个小孩子,拿那么多钱总归不好,还不如让你四叔帮你管着,以后吃穿什么的就让你四婶儿帮你办了。”
周老太太分外觉着自己这个安排是不错的,是极好的!
一番话说完,听在周崇耳朵里,让他简直怀疑是不是人年龄越大,就能越不要脸皮,要不然怎么能够厚颜无耻的把这种话都说出来呢?
他是真的小瞧了周家的这一筐子烂事儿,如果处理不好,怕是他在这儿呆多久,这些人就能够恶心他多久!
“我跟你说话呢!你听到没有?”
“把钱交给你四叔,让他替你管!”
老太太明显是火了,语气都是带着刺耳的声音。
周天宝夫妻俩一人站一边,眉眼里都是带着得逞的笑,他们当然知道周老太太胡搅蛮缠的能力,要不然也不会把老太太给拉来了。
不过一个毛头小子!还不是任由他们摆布么?
“还真是……够不要脸的。”
轻飘飘的几个字从口中吐出,清晰的不已。
周崇抬了抬眼皮,插进兜里的手伸出来,抄在胸前,一双眸子里阴阴沉沉的,五官依旧是冷冰冰的,没什么起伏。
一句话,让三个人脸色都难看之极,就跟被打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疼!
“你!你说什么!”
“你再说一遍!”
周老太太气的喘着粗气,一张枯皱的脸都快被气绿了,她一手指着周崇,身子都气颤了,仿佛随时都能够晕厥过去一般!
几十年了!还是头一次敢有人这般跟她说话。
“我说,你们可真不要脸啊。”周崇挑了挑眉,往一旁的书桌上靠了靠:“没听清么?还是耳朵聋了?也对,年龄大了,耳朵也不好使了。”
他可不是什么良善的人,可不是谁都能够骑到他头上来撒野的!
“你……你!不孝啊!周家怎么……怎么出了这么不孝的子孙啊!”周老太太浑身都颤,指着周崇哆哆嗦嗦的,像是马上就不行了一般。
“周崇!你怎么跟你奶奶说话的!看把你奶奶气的!赶紧跟你奶奶道歉!听到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礼貌!周文斌这么多年都教你什么了?就是教你这么不孝的么!”开口说话的是周文宝的媳妇儿,周文宝扶着老太太,拍着她的心口,一口一个妈,正喊着呢,像是怕老太太随时气的背过气去!
“别一口一个奶奶,给我带不孝这么高的帽子。”周崇抬了抬眼皮,伸手从兜里掏出烟来,叼上,点燃,一气呵成。
“是亲的么?”冰冷的嗤笑从他口里随着烟圈一起吐出,“我亲奶奶死了四十多年了,这个,是地底爬上来的?”
一句话,恨不得能直接把人给噎死。
周崇说话毒,狠,不留情,如果不是怕自己一动手就能把面前这把老骨头给拆了,他绝对是动手不动口。
他懒得跟周家这一群人浪费口舌!
“你……小王八蛋!你说什么!”周文宝火了,他是第一次被人骂的一丝脸皮都没有了,一张脸被周崇骂的都疼,面子都不要了,还要什么里子?
“怎么?”
“你们一家子耳朵都不好?还是都聋了?听不懂人话?”
周崇也没想过要给他留什么面子,干脆说,他从来就没想过要给周家人留脸,如果说周家人有自知之明,不多做打扰的话,他也不会去找什么麻烦。
可偏偏周文宝上赶着要往周崇的枪口上撞,那可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小王八蛋!跟你那个死人爹一样的白眼狼!周家怎么就出了你们这两个不孝的东西!”
“我嫁到周家这么多年,做牛做马照顾一家老小!竟然被一个毛小子这般打我这张老脸啊!不能活了!没法活了啊!”
周老太太嗷的一声就坐在门框边上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的涕泗横流!比死了亲爹的哭的还要凄惨。
周文宝火了,老娘都这般被人欺负了,他再不动手还是个男人么?他抬手就要往周崇脸上打去。
周崇就等着他呢。
只要他这手敢落下来,周崇就敢把这只手给他废了,就算是出了事,他最多也就是个防卫过当!
“干什么呢!周老四!你做什么呢?你这么大一个人,怎么对一个孩子动手!”
“你们一家人还要不要点儿脸了?都分家这么多年了,也没看你们来过这院子,如今周崇一回来,就跟狗一样舔上来了!还要不要点儿脸了!”
泼辣的声音从后面发出声音,女人的声音急匆匆的,一听就是急着赶来的。
“老二,赶紧拦着他,可不能让他打到那孩子!”
周文宝这边抬起来的手,也被周文武拦了下来。
一众人,总算是齐了。
周崇抽了口烟,连眉毛都没抬一下。
“周文武?你来做什么?”周文宝一看见自己这个哥哥就气不打一处来,他是看不上周文武这人的,懦弱,又没本事也没出息,在媳妇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他是真的看不上周文武的。
“来做什么?我们要是再不来,你是不是还能在这儿翻天啊?”
“你们这一家老小的还要不要点儿脸了?文斌刚去,你们就连一个孩子的主意都打!还把你那撒泼打滚的老娘都一起搬来,周文宝,你是真觉着你那张老脸值钱啊!”
女人的叫骂带着几分爽利,连带着趴在地上嚎啕的周老太太都一起骂着了。
都能骂到这个份上,可见这么多年,她也没少和周老太太掐架。
这倒是让周崇对他这个泼辣的二伯娘多看了一眼,柳叶眉,圆杏眼,脸盘有点长,嘴唇适中,但骂起人来可以滔滔不绝,个子不算太高,但看起来有点儿壮,一头乌发梳成个大辫子,看起来就是泼辣的性子。
“王翠花,你嘴巴给我干净点儿,你要是再敢骂,信不信我连你一起打!”周文宝很明显对她是有点儿恐惧的,想必以前也没从王翠花的身上占过什么便宜。
“夭寿啦!一个两个白眼狼都来欺负我这个老婆子了!不能活了!我要让他们这些白眼狼都欺负死了!”
“不能活了啊!”
周老太太还是坐在门口嚎啕着,王翠花哪里管她?她早就和周老四一家撕破脸了,这事儿也不是一天两天了!骂的架也不是一回两回了!她早就不在乎了!
“我见你嚎死都嚎了八百遍了,怎么还没死呢?”她叉着腰,擦着周老太身子,从一旁迈过来,指着周文宝的鼻子道:“周文宝!你可真不愧是你这个娘肚子里钻出来的!不要脸的德行,学的可真像啊!”
周崇就靠在一旁,也不说话,主要是也插不上去话。
他这个二伯娘一过来,整个战场就已经升级了。
如果要是单刺几句,放几句狠话,他还可以,可是这种噼里啪啦跟连珠炮一样的,他做不来。
即便周崇对他这个泼辣的二伯娘没什么好感,都不得不服她这种一人力压三个的本事,他总算清楚为什么他二伯在家里抬不起头了!
“王翠花!”
周文宝脸色红一道绿一道的,怎么看怎么难看。
“这是我们老周家的事儿,关你这个外来的娘们儿什么事儿!有你插嘴的份?”
王翠花一听这话就更炸毛了,手指头都快要戳到周文宝的脸上。
“放你娘的屁!”
“怎么就和我没关系了?先不说我嫁到周家二十多年,就说我们文武和文斌那还是一个肚皮里爬出来的呢!你又算个老几?一个后娘生的,怎么就有脸提是你们老周家了?”王翠华的战斗力那可不是一般的高,几句话把周文宝堵的死死地,一张老脸赤红,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周文武,你还管不管你老婆了!”实在受不住王翠花,他只能看向一旁的周文武。
然而周文武哪里敢出声?他怕老婆怕了二十多年,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周老四,你不用问我家男人,我们家谁做主,你心里不清楚么?”
“我本来以为你们白天不过来,是还有点儿良心呢,行!既然现在到这个份上,咱们都把话说清楚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不就是惦记着周崇手里面那点儿钱么?”
“先不说老三才刚去,你们连一个半大的孩子都不肯放过,连一点儿良心都没有。就说当年爹生病时,咱们是不是就已经分家各过各的了?当年你嫌爹老年痴呆,啥也不能干,带着你娘扭头就走,把老头子丢给我们一家,如今你怎么还有脸皮带着你家老娘上门来的?”
王翠花终究是一句话揭了底。
周崇也是在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周家的分家是真的分家了,断的干净的那种分家。
“就,就算是分家了,但是我娘好歹也养了他们兄弟几个那么多年吧!孝顺老人本就是他们应该的!”周文宝气的不行,只能拿别的话来压。
“我呸!”
“还不如不养!老虔婆的心都是歪的了!你小时候吃的是杂粮细面,我家文武吃的是什么!一天两个黑窝窝,给狗吃狗都不想啃!要不是你娘,我家文武能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么!”
“当年她还想着把文斌卖给王大庄那胖女人,想拿那五万块给你娶媳妇儿!幸好文斌跑了,才没被这老虔婆给毁了,她的儿子是儿子,别人的儿子就都不是人了是吧?”
很明显,在周家这么多年,王翠花知道的事情也不少。
周崇就夹着烟,在一旁静静看着,就跟看笑话似的,他这二伯娘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怕,什么都敢说啊!
也不知周文武那个性子是怎么娶的了这个媳妇儿的?
他弹了弹烟灰,看着这周围跟唱大戏似的一群人,终究开始开了口,他不想跟周家人再这么没皮没脸的闹,戏唱完了,总得有个收场。
“戏闹够了,有些话,我也得说说了。”周崇还是开了腔,许是刚才抽了烟,嗓子里有一点儿哑,但也不影响什么:“我回周家只是回周家,咱们各做各的,还能相安无事,可要是把主意打到我头上,别怪我动手不客气。”
“可千万别觉着我是个温吞的性子,若是我犯浑,你们谁都兜不起。”
他这些话说的沉,一字一句就跟蹦出来一样,吐字不快,却很清晰,就跟咋在人心口上一样,压的人都喘不过气来。
周崇抬了抬手,在桌上摁灭手中烟蒂,烟草味夹着些许烧焦木头的味道点点弥漫,他抬了抬眼皮,像是看见那一众人心底的欲望一般。
然而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却把一众人都打落在了谷底。
“还有惦记我爸留下来的钱的那些人,要是你们想打这笔钱的主意,也可以,只要在场的你们谁愿意给我爸当儿子,披麻戴孝在他灵堂前跪上七天,每年清明上坟时给他磕三个响头叫声爹。
“我愿意给他拿一半。”
在场的这几个不是他叔,就是他大爷,还有周老太和两个婶娘,唯一没出来的就是在里屋老年痴呆的周老爷子。
除了周崇,哪个人都不比周文斌的辈分低!
让他们去给周文斌披麻戴孝当儿子,只要是个人,都干不出这样不要脸皮的事儿!
“好!说得好!就这么干!我王翠花第一个赞同!”王翠花在一旁看着那脸色铁青的三人,笑得简直都合不拢嘴,她嫁进周家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周文宝一家吃这么大的瘪。
“老三的钱是留给他儿子的,想要这钱没问题啊,只要你愿意给老三当儿子,给他披麻戴孝,磕头认爹,周崇就把钱拿出来,这法子可真好!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二伯娘第一个赞同!”
多损啊!
周老四不是想要这笔钱么?那就得先叫周文斌爹!让一个弟弟,改叫自己哥哥为爹,这是多损的主意啊!周崇怎么就想起来这个法子的呢?
“你!你们!行啊!就是这么下我面子的!”周文宝气的都哆嗦,他抬手指尖指着周崇的鼻梁骂道:“小王八蛋!你就是这么对你四叔的!呸!不就是几个臭钱么!老子还不稀罕了!周崇,咱们走着瞧!总有一天,你会求我的!”
周文宝的媳妇儿赵莲英还想说些什么,可还没开口就被王翠花那满眼的戏谑给憋回去了,有这个搅事的婆娘在,今晚,他们讨不了好。
“走!把娘扶起来!咱们走!”
“小白眼狼!跟你爹一个德行!只会吃白食,不念人的好!不就是几个臭钱,嘚瑟的都要上天了!”
“爹娘都死绝了,就他一个人!咱们想照顾他还不让,呸!谁稀罕!让他跟他那些钱去过吧!老子以后半分也不管他!”
周文宝一边扶着老太太,一边带着媳妇儿,骂骂咧咧的扭头就走!
想来是被周崇气的急了,毕竟周崇的那一番话,可不是在打他的脸,而是把他的脸皮扒下来,放在地上踩!他就算脸皮再厚,也禁不住这般的羞辱!
哪有让弟弟给哥哥披麻戴孝的!
“哈哈哈!我嫁进周家这么多年,跟周老四一家斗了这么多年的法,可没有一次有今天这么痛快过!大侄子,你那句话,可真是诛心啊!周老四就算再不要脸皮,也做不来这种事儿!”周文宝刚走,王翠花就在旁边乐的不行,能让周老四吃这么大瘪,她能不开心么?
今儿可是狠狠出了一口恶气啊!
“周崇,二叔今天来的晚了,我也没想过周老四会这么不要脸皮,就逼上门来。”周文武在一边站着总算是开口说了一句话,他性子软,为人懦弱,今天敢挡住周老四已经出乎周崇的意外了。
“迟早都要来的。”周崇倒是平静,周家人有多奇葩,他心里清楚,别说周老四,就是面前这个和他爹同父同母的,怕也不是没有打过钱的主意。
不过今天他一句话也是把这事给做绝了,那笔钱是他爹拼了大半辈子留给他的压箱底,他谁都不会给!
“就算不是今天,明天,后天,迟早他也是要来的。”周崇侧了侧头,看向周文武开口道:“只要钱在我手里,他就惦记着呢。偷不着腥的猫,可不会轻易罢休。”
一句话,讽刺的却不止周文宝一家,至于里面是什么意思,周崇不说,周文武也听得出来。
“你这孩子!有什么说什么!这么刺闹人干嘛!你二伯还真没惦记你那点钱。”王翠花怎么会不明白周崇的意思?从周崇那番话她就知道,这小子针对的可不止是周文宝一家。
“今晚我都不打算来的,是你二伯非拉我来的!如果我说你爸留给你多少钱我不感兴趣,那是不可能的,但我王翠花穷虽然穷,好歹还有点良心,你爸刚去,我再怎么算计,也不会算计到你一个小孩子的头上。你二伯和你爸是一个肚皮里出来的,跟周文宝不一样,你是他的亲侄子,他不会想着占你便宜。”王翠花说的是实话,周文武本来就不打算要周崇一分钱,但也只是周文武而已,她可没说她不打算要。
话锋一转,王翠花看着周崇笑眯眯的道:“不过,钱我不要你的,可老爷子的生活费,你却是一点儿都不能少的,还有啊,如果你以后也要在我家吃饭的话,那可得加钱的。”
一旁的周文武听不下去了,脸色很明显有点儿难看,他赶紧抬手扯了扯自己媳妇的衣服,让她不要这么说。
“你扯我做什么!”王翠花瞪了周文武一眼“我话还没说完呢。”
“这话是我说的,你二伯滥好人一个,他倒是想养你,可也不看看家里能养起来么?你二伯身子骨不行,干不了什么活,还得常年吃药,以前你爹还在的时候,都是靠你爹接济点,家里里里外外都是靠我一个女人,你也别怪他,他不当家,事情都是我说的算。”王翠花直接就撂了底,她说话做事儿一向都是爽快的,不喜欢拖泥带水,有什么说什么。
但无论怎么说,周崇都是自家男人的亲侄子,王翠花不希望周崇怨她,要怪就怪自己好了,反正主意也是她定的。
王翠花的爽快超出了周崇的想象,比起周文宝一家,王翠花这点简直不算什么,老爷子的生活费本就是说好的,他肯定会出,至于他自己,如果多养一张嘴,那多收一份钱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周崇,别听你二伯娘的,你来家里吃饭,二伯……二伯不跟你要钱。”这句话几乎是从周文武口里犹豫不决说出来的,然而这可能是他这辈子说过的最硬气的话了。
“不跟他要钱,你养他啊!你养的起么!一家老小还不都是我一个人养着,你有什么能耐?你要是一个月能给我挣两千块钱,你想养谁,你养谁,可你自己都得吃这么多药,啥活都不能干,你养谁啊!”王翠花瞪了他一眼,语气里也带着气,带着埋怨。
她家穷,周文武身子弱,干不了什么活,只能在家里养个老爹,她一个妇人拖家带口的,养活这一家子老小,本就是不容易,如今再要添上一张嘴,那岂不是一家人都得喝西北风去?
再说了,周崇又不是没钱,老三这么多年在外面可没少挣,少说也得有个十万吧,那可是十万啊!王翠花这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她们家家底掏干都不一定能凑够五位数,周崇可最少有着自己的十倍呢!哪里需要让他们养了。
媳妇儿一番话,让周文武不再说话,他闷着头拢了拢自己身上的袄,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牌子模糊的都看不清的卷烟,蹲在门口埋头抽了起来。
家里也难啊!
他想养侄子,可他没钱,他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二伯娘,我本来也是这么打算的,既然您挑开了,那就更好了,爷爷养老钱,我出,还有我爸办葬礼的钱,我也不会让你们掏一分,该是我出的,我一分都不会少。”周崇很平静,这本就是他如此打算的,如今也没什么出入,倒也是挺好。
“至于我,我不打算去您家吃饭。”
“我一个南方回来的,口味和你们吃不到一块去,就算了吧。”
他倒是没多下王翠花的面子,好歹给了个解释。
“好,那正好。”王翠花也没什么意见“既然什么都说好了,那就这么办了。”
她看了看周崇,又想了想开口道:“你二伯这两天找好了人,过两天就给你爹下葬,亲朋好友的咱们就不请了,这些年亲戚也都散了,除了你大姑和咱本家的人要来,其余的也没谁了,不过就算人再少,这流水宴也得摆,也得请帮忙的人吃顿饭,这是镇子上的规矩,不过也花不了多少钱,但总得让你爹走的体面。”
周崇对这些规矩什么的都不太懂,他爹去世的时候,事情都是他姥爷一家操办的,那时候他脑子还混沌不清,什么事也没管,倒也是知道些琐碎的事儿。
下葬有下葬的规矩,倒也不是随随便便的。
“好。”周崇点了点头,看向门口蹲着的周文武:“二伯,我爹的事儿麻烦你了,需要我做什么和我说就行,到时候钱我一起给你。”
周文武还是蹲在门口不说话,他一手抽着烟,另一只手抬起来往脸上抹,也许是哭了,可最终他仍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反倒是王翠花答应的爽快:“放心,这事儿肯定会给你办妥。老三是周家人,是文武的弟弟,你二伯不会委屈了他,会让他一路走好的。”
周崇抬了抬眼皮,半点神色都没有。
弟弟?
周家人何曾惦记过周文斌半分?从头到尾惦记的不过都是周文斌的钱,不然能逼得周文斌一个老好人十几年连家都不敢回么!
这话说出来,不觉得可笑呢?
周崇觉着真的是讽刺。
夜很静,周围不时传过来几声老猫的叫声,跟小孩子哭一样,倒是有些瘆人。
周崇没睡着,晚上已经停电了,他在桌子上点了根蜡烛在画图。
雪白的素描纸上画着的是服装设计图。
周崇不是没想过,如果他爸没有去世,如果他没有因此缺考一门主课,也许他就能够考上自己喜欢的大学,就能选择自己喜欢的服装设计,就能一路顺风的做自己的服装,有自己的工作室。
周崇也不是没考虑过复读的事情,可他爸想让他回津北,其实他哪里不清楚老爷子的算计呢?
老爷子不想让他学设计,认为那是花里胡哨,歪门邪道,没什么好,不如做个老师,或者医生来的好,毕竟是铁饭碗嘛!
如果说那时候老爷子不是躺在病床上说的,也许周崇会一拗到底,可没有如果,周崇就算再冷心冷情,他也没办法去违拗老爷子的遗愿,所以,津北他回了,卫校他也报了。
可梦想这回事吧,还得追,人总得为了喜欢的事有个奔头吧!
烛光还在亮着,灯火不熄灭,人影也不曾离开。
天蒙蒙亮。
周崇洗了把脸,看了看表,已经是早晨七点半了,他一贯起的早,在江市的时候还有晨跑的习惯。
只不过如今在这胡同里,倒也跑不开步子来,索性收拾了东西去吃早饭。
昨天晚上他就没吃饭,清早自然是饿得紧了。
这个点,胡同口的包子铺应该开门了。
周崇穿上自己自己的羽绒服,哈了一口气,往胡同口走,早晨的风依旧是冷的刺骨,好在今儿他多带了顶帽子,倒也没那么难受。
包子铺是一对老夫妇开的,看年纪得有六七十岁了,老太太负责包包子,老头端着包子往蒸笼上面放,俩人都忙起来的时候,摊子就没人管了,大包一个五毛钱,汤包一笼三块,自己拿了往钱盒子里放就好。
周崇来的时候摊位上的人不是很多,包子已经蒸上了,老大爷也就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守着摊子,不时给过来的客人收钱装包子。
“一笼汤包,一杯豆浆。”周崇开口道。
“喝什么豆浆啊,来了津北,不尝尝这儿的油茶么?”熟悉的烟嗓在耳后响起,周崇回头,谢云生正站在他的身后。
那人今天倒是没再穿那身军大衣,但却换了件驼色的风衣,还是个双排扣的,下面穿了一条黑色长裤,脚底却又配上一双黑皮鞋。
实在又是个车祸现场一般的打扮!
乱七八糟!花里胡哨!
零下十几度的天,这货不冷么?
周崇看了眼他那冻的发青的脚脖子,没搭理他,转回头还是对老大爷道:“一笼包子,一杯豆浆。”
谢云生一看这人不听,也就算了。
“王爷爷,给我来碗油茶,多放辣椒。”谢云生自来熟的开口道。
包子铺里有小桌子和凳子,他径直走过去,找了个位置坐下,一双无处安放的大长腿碰上小凳子不得不蜷起来。
“来,坐啊。”谢云生笑眯眯的冲着周崇招呼道:“站外面你不冷啊?这可零下十几度呢。”
周崇看了看他那冻青的脚脖子,只觉着这话从这人嘴里说出来莫名的可笑。
究竟是谁冷啊?
不过屋里的确要比外面暖的多,包子蒸汽一出,屋里就跟有暖气似的。周崇也没拒绝,直接迈着步子大刀阔斧的往谢云生旁边一坐。
“哎,我跟你说啊,不要看这家铺子小,那味道是真可以的,王爷爷家的油茶可是在整个津北都是有名气的,几十年的老字号了,老人家做这个做了一辈子,味道那是绝了!”谢云生眯着眼睛笑,一边竖起个大拇指。
“你是真不会吃,喝什么豆浆啊,油茶多好。”
周崇觉着这人真是个话唠,啰啰嗦嗦没完没了了。
“你管我?”周崇抬着眼皮刺了他一下:“我喜欢豆浆。”
他是南方人,习惯了这么多年的吃食一时很难改,不得不说南北的饮食文化是真的差距大,一时半会他很难接受。
“也对,你是南方来的,和我们这儿不一样。”谢云生笑了笑,侧着身子往周崇身旁靠了靠:“你是从哪个城市回来的?能告诉我么?”
突如其来的靠近,让周崇有点微愣,一股浅淡的烟草味充斥在鼻息指尖,说不上好闻,但也不让人难受。
“大清早就抽烟?烟瘾挺大啊。”所问非答,周崇侧了侧眼,微微仰头看了谢云生一眼。
谢云生被他这一眼看的有点发毛,他也看不出周崇到底是什么态度,是生气还是不生气?这人天生一副冷淡的样子,他也看不出个什么来。
“咳!”
“那个……”
“包子,油茶来了!”老大爷一声吆喝打断了谢云生的话,正好给谢云生一个转移话题的时机。
“来来来,先吃饭,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谢云生接过油茶放到桌子上,狠狠吸了一口气。
一个字,香!
“这是津北的灌汤包,和你们南方的不一样,但味道好吃,都是现做现包的,汤鲜的很!”谢云生毫不客气的拿起一只包子,然后捏着包子皮,把皮咬破,小口小口的喝着里面的汤。“王爷爷,再来一笼包子!”
“你吃啊,别光喝豆浆,这玩意儿淡了吧唧的,有什么好喝的?要不你来碗油茶尝尝?”谢云生极力推销着自己的油茶。
周崇还是没理他,他端着一碗豆浆,拿了个吸管一口一口吸着,桌上的包子还有两个,周崇夹起一个挑破皮,喝了一口汤,原本微皱的眉头不由得舒展开来。
鲜!味道是真的好,一点儿都不比江市的蟹黄包差到哪里去,真的很好吃。
“好吃吧?这包子都是皮冻做的,就是用猪皮熬成皮冻,然后再放进包子里,皮冻一化就成了汁,味道那叫个好!”谢云生喝完汤,包子里还剩下个大肉馅,连馅带皮一口咬下去,味道好极了!
“你知道这油茶是怎么做的么?”吃完一个包子,谢云生拿着勺子搅和着自己面前的碗,一边眯着眼笑眯眯的看着周崇道:“这可是津北的一大特色。”
“做油茶,首先得把这花生,芝麻,核桃仁都给炒熟,小小火炒,炒的焦黄,香味都出来了,然后放盐把他们都碾碎,跟炒熟的面粉搅和在一起,吃的时候用开水烫,一边烫一边搅,越搅越香,最后再滴几滴辣子油!这味儿可是好极了的!”
周崇突然就觉得自己手里的豆浆不香了。
“既然你会,怎么不自己做?”周崇看了眼他碗里那团浆糊,虽然被谢云生说的有几分心动,可那卖相实在是让人喜欢不起来。
“麻烦啊。”谢云生摊了摊手:“这玩意儿做起来麻烦,我那么忙,哪有这个时间?”
好吃是不错,可动起手来得半天,为了口吃的,还真不至于,再说了王爷爷家的油茶不香么?有这五毛钱一碗的油茶,他自己还折腾什么。
“忙着卖你的那些黄刊?”周崇一句话差点又把谢云生给呛着,合着这个事儿是过不去了是吧。
“你……吃你的包子,喝你的豆浆,管我做什么?”
“那点儿破事儿,你怎么还惦记着呢!忘了吧!赶紧忘了!又不是什么好事儿!记它干嘛!”谢云生无奈的笑了笑:“等我手里的东西卖了,就把你的钱都还上。等我一个星期,一个星期我就能把你钱全都还上。”
这话他说的肯定,眸子里的神色是非常认真的。
周崇其实并不在乎那点儿块钱,别说谢云生晚点儿还,就算是他不打算还了,周崇也没打算说什么,他不至于为了这么点钱就这么斤斤计较。
可谢云生这个样子,又极为较真,如果那一千多不让他还,怕是会伤了这人高傲的自尊心吧?
“除了那些书,你还做别的呢?”单论卖书能赚几个钱?一本也就只能赚个几块钱,得卖多少才能赚回来?
“做啊。”
“书也卖,碟片也卖,二手机也有,我跟你说啊,就是二手电脑我也能整来,就是贵了点儿,也不是整不来。我那乱七八糟什么都有,只要不犯法,我什么都卖。东西都是我找人从市里弄得,南里拐这边都没有,片和杂志你要是要看的话,我免费送你两张,不收你钱。”
谢云生拿着勺子扒拉着剩了小半碗的油茶,头也不抬得开口回。
“真这么好喝?”看他吃的那个香,周崇不自觉动了下喉头,侧了侧眼往那碗里看了一眼。
“好喝啊!真特好喝!”谢云生抬了抬头,正好看见周崇往这边打量的样子,心里那叫一个乐啊,他拿起勺子挖起一勺,往一边递:“你尝尝呗!真的,可香了。”
勺子都快送到周崇嘴边了,周崇不自然的眼皮都在抽搐,从他记事起,这还是第一个要拿勺子喂他的人。
简直把他惊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不用,你……你自己吃自己的,我用筷子沾点,尝下就好。”周崇推开他的手,然后取了筷子,轻轻在油茶上点了点,夹起一丢丢浆糊,递到自己嘴边,然后探出舌头轻轻尝了尝。
一股坚果芝麻的香味在口里蔓延开来,味道是有点奇怪,但绝对可以接受。
谢云生没说谎,真的很香。
但周崇不能吃辣,油茶里的辣椒让他舌头有点刺痛,他连喝了两口豆浆才压下来。
“怎么了?不好吃?”谢云生看他连喝两口豆浆,有点懵,难道一点儿都吃不来油茶么?
“不是,油茶很好吃,但我吃不了辣。”谢云生这碗还是放了挺多辣椒的,老爷子也不知用的什么辣椒,味道那叫个冲,好在周崇只是点了一点,倒也不至于辣的那么狠。
谢云生反倒是紧张了,他忘了问周崇的口味了。“那,那你还吃啊?算了,我再给你要一碗得了。我这碗你可别再碰了。”
说着他抬手就要再要一碗。
周崇压下他的手,阻止了他。
“我都吃好了,还点什么?”他勾了勾唇角,探出微红的舌头尖:“虽然我不能吃辣,但我喜欢吃,老爷子这辣椒真够狠的,得是从外地弄来的朝天椒吧?”
“呦,小伙子,你这口也够毒的,这都能吃出来?”老爷子在一旁笑呵呵的回应道:“这辣椒味道好,够味!炒熟了配上芝麻一起砸碎,炸成辣椒油,特香!”
一顿饭花了十块钱。
钱是周崇付的。
谢云生个二皮脸从头到尾就是打算蹭周崇的,一点儿掏钱的打算都没有。
“多谢崇哥您款待。”
“小的无以为报,不如以身相许。”
谢云生软着身子扒在周崇肩头,他比周崇高,这个姿势只能让他弯低了腰,下巴颏卡在周崇的肩头上。
“滚!”
周崇被他气的乐了。
“你没骨头么?”
这般被人靠着,还真是第一次。周崇本来以为自己性格就已经够奇葩的了,可却没想到会碰上个谢云生,一个生就奇葩的人。
“骨头当然有啊,只不过在您这都成绕指柔了。”谢云生扯皮的功夫那可不是一般的高深,他笑眯眯的靠在周崇肩头,颇有一副无赖的样儿。
“你是想让我把你嘴给缝上是么?”周崇后肘怼了他一下。
他实在是不太习惯有人靠他太近,要是放以前他早就动了手,不过现在刚吃饱,没那个动手的心情,再者说回来,谢云生这个样子也让人揍不起来。
“你还真动手啊!”谢云生被撞了一下,捂着心口一脸受伤的看着周崇,不知道的还以为周崇把他怎么样了。
“再装,我就把你打到吐!”他就胳膊肘轻轻抬了下,到底有多重他自己还不清楚么?周崇对谢云生的评价又多了个无赖。
谢云生这次倒是不闹了,站直了身子,笑眯眯的看着周崇,不得不说这人是真的对极了他的脾气,比他还狂的人估计整个南里拐也就这独一份了,不同的是,他是被逼出来的,周崇的狂是骨子里自带的!
“你到底是哪个城市过来的?”究竟什么样的城市能够养出周崇这样的人?
“江市。”周崇没瞒他,倒也没什么好瞒的。
“江市啊?”谢云生上下打量了周崇一番,弯着眼角笑眯眯的道:“挺符合你的。”
江市有名,很有名。
毕竟是经济领先全国第一的大都市,听说到处都是摩天大楼,小轿车人手一辆跑的遍地,人多的不行,公交车都坐不下,就连地下都通上了火车。大都市自然是一天一个新面孔。
那和他们这津北简直就不是一个时代的,也只有在江市长大的人,骨子里才会带着自然的骄傲,那是耳濡目染的,是自然形成的。
“符合我什么?”周崇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符合你的气质。”谢云生从口袋里抽出根烟,夹在手里却没抽:“你不觉得你跟津北格格不入么?”
这个词包括了很多,但也能够说明很多。
周崇嗤笑了下,侧了侧身往前一抬手,抽走了谢云生指尖夹着的烟。
“黄山?”周崇打量了一眼,然后拿过在鼻尖嗅了一下,味道有点儿冲,和他兜里的大前门一比差远了,然而他好不嫌弃的叼在嘴里,幽幽的看着谢云生。
“这比上次那三环贵了点儿吧,这烟多少钱一盒?”昨儿周文武抽的好像也是这个。
“贵两块呢!这盒五块,我跟老板熟,又送了个火机。”
“这比三环好抽,镇上抽这个的人多,只有特别穷的才抽三环,比如我。黄山也就是偶尔抽次,改善改善生活嘛!”谢云生站在周崇身边,从兜里掏出火机,啪的一摁,火机冒出火苗来,他一只手摁着火机,一手挡着风,凑到周崇嘴边,给他把那只烟点燃。
“你可是第一个能让我亲自动手给点烟的。”烟丝冒出星光,谢云生甩了甩手中的烫人的火机,然后收到兜里。
“那可真是荣幸之至了。”周崇也没跟他客气,夹起烟抿了一口,烟丝的粗细并不均匀,味道也是很冲,对周崇来说并不怎么好抽,但是劲儿却足够,倒也没想的那么劣质。
“昨儿周文宝上你那闹去了?”谢云生也拿出一根烟来静静的抽着,他手指修长,夹烟的动作特别的好看,他本就长相文弱,忽略那身招摇的皮夹克,倒是有几分文质彬彬的气度。
可一开口说话,那就什么都暴露了。
“你没揍那孙子一顿啊?我跟你说,就周老四那德行的,打一顿他就老实了,你要是能把他打进医院,他得半年都绕着你走。”那人叼着烟,一开口一副流氓像。
“你跟他动过手?”周崇吐了口烟圈,眼神轻飘飘的看了谢云生一眼,这人天生样貌就不错,下巴尖上那颗小痣更是添了几分独特,可只要一开口,完全就是白瞎了这张好皮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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