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9-07 10:42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负诱因》,由作者红赝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席钧奕谢昱讲述故事的负诱因小说主要内容是:原来他离不开自己啊?为什么之前他什么都不愿意说出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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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负诱因by红赝免费阅读
后来他们还真的一起逛了一会儿书店,临分别的时候,谢昱见席钧奕很是干脆的转身要走,不禁追上几步问:“你回家吗?介不介意带我去你家坐坐?”
“下次吧,我一会儿还有事。”席钧奕说着,挥了挥手就走了,只给谢昱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
谢昱站在原地,只觉得这一刻好似距离席钧奕很遥远,他没由来产生一种惶恐,这次见席钧奕,他一次都没有瞧见席钧奕眼中曾有过的对他的爱恋,那里面一派云淡风轻,完完全全就只是朋友的感觉。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昱觉得自己好似触到了一片云,看似存在,却怎么都摸不着,也寻不到边际。
席钧奕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锁上大门,继而冲去洗手间,将洗手间的门也锁上,然后卷起左手衣袖,揭开缠着的纱布,用水冲淋那上面新鲜的伤口。
刺痛感不断随着水流的冲击回馈给席钧奕,让他总算慢慢冷静下来。
这个伤口是昨天的,每当他感到不安或焦虑的时候,他都会这么做。
冲到伤口两边皮肉发白,席钧奕才感觉好了一些,他打开洗手间的门,去到客厅给自己消毒包扎。
这套流程他十分熟悉,好似做过不下千百遍。
席钧奕新租的房子虽然大,但是很空。
客厅全白,连着阳台,落地窗上有黑色的窗帘,白天在他不需要阳光的时候可以用来遮挡光线。
客厅里摆着一个画架和一张画椅,但出院后他并没有用过,因为他的手凌空会抖,这是电痉挛治疗的后遗症,包括早上苏醒后的那几分钟。
明明是无抽搐电休克治疗,可是他的后遗症却总是很严重。
屋子里有一间工作室,也是与客厅一样的颜色和窗帘,但是工作室里有一张宽大的木桌,在这里他可以画图,还有一台电脑,都是他画场景图用的,在桌面上画画,就不会出现手颤抖的症状。
卧室依旧非常空旷,只有一张一米的木床,还是到处纯白,加两块黑色的窗帘布。
整间屋子里,大概只有厨房里东西最多。
席钧奕出院后三餐都会自己做,他如今胃口不好,做的食物都很清淡,包括肉食也一样,他已经吃得很习惯了。
除了见到谢昱产生的焦虑和不安以外,席钧奕对这次外出的评价是五颗星。
尤其他拿到了新项目,刚才在咖啡馆就已经看了不少分镜,这时他将焦虑洗去,席钧奕觉得自己被封锁的灵感总算开始涌了上来。
他坐到长桌前写写画画,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天就黑了。
席钧奕画得忘我,午饭也忘了,这时从工作状态中回过神来,将早上吃剩下的粥重新加热,然后炒了一碗洋葱肉片和小青菜,端到电脑前边吃边用功。
一直到十点的闹铃响起,提醒席钧奕要睡觉,他才总算舍得放下画笔。
距离与钧奕见面过去九天,这期间谢昱收到过四次钧奕的工作邮件,他每次都给了回复,然而除此之外,钧奕没有再跟他联系过。
微信申请好友的消息也石沉大海,这让谢昱意识到,如果自己不主动联系钧奕,如今的钧奕似乎不会再主动联系自己。
但是最近谢昱很忙,他和副导演陆明一起忙着找演员。
这天又一场试镜结束,谢昱瘫坐在椅子上。
“不是我说,你要求那么高,想要尽快拉起这个班子,就得适当放低一些要求。”陆明也是导演,但他和谢昱不一样,拍戏不挑,有戏就拍,谢昱一年没拍戏,陆明却没歇下来,不过幸好他手上这部戏就快要拍完了,正好赶上给谢昱当副手。
“有实力的都在拍戏,没实力的到处试戏,我好难啊。”谢昱唉声叹气。
“话说你以前找演员可没那么着急,这次是怎么回事?”陆明和谢昱是老同学,清楚谢昱的脾气,谢昱要求高,脾气犟,宁愿慢点,也要准备周全。
谢昱沉默好半晌,知道也瞒不过去,便对陆明道:“钧奕回来了。”
陆明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他噌的站起来说:“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连珠带炮说完,陆明又觉得自己反应过度,讷讷坐下,口中嘟囔:“嘁,他回来也不联系我,果然我就是个工具人。”
“你倒是挺有自知之明。”谢昱笑他道。
陆明是唯一一个清楚谢昱和席钧奕交往以及分手细节的人,只因为席钧奕找不到谢昱的时候就找陆明,因此“工具人”这个头衔实在是名副其实,没半点儿夸张的成分。
陆明回忆了一会儿,喃喃地说:“他打给我的最后一通电话也是找你的,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有多渣呢。”
谢昱苦笑,他想起来那一阵他躲钧奕躲得厉害,好几次都怕钧奕去他家堵他,于是就躲去陆明的家里。
“他到底去了哪里?”陆明问谢昱。
谢昱摇头:“他不肯说,而且他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不对,也不能这么说,就是他和失踪前不太一样了,好像回到了刚和我们认识那会儿。”
“刚认识那会儿我记得他看起来挺傲的。”陆明回忆道:“倒是你有点死皮赖脸的缠着人家,现在想想你们在一起后他缠你的架势,感觉你也不冤啊。”
谢昱听了直皱眉:“你这印象好像不大对,我怎么记得不是这样的。”
“那是咋样的?”
“我觉得他好看,但是不怎么爱说话,就老逗他,让他多说说话。”
“就是的呀,你缠他缠的挺厉害的,做什么都要叫上他,而且最夸张的是让他改专业,他本来建筑学的好好的,你非得让人家去学戏剧和表演设计。”
陆明这话让谢昱心中突然“咯噔”一下,一个突如其来的念头在脑海中疯转起来。
他静了半晌,又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然后才道:“我说老陆,我、一直以为我和他是后来才看对眼的。”谢昱这么说的时候,不知怎么的觉得好像有一块大石头突然压上了胸口,他慢慢吐出一口气,才终于能说出下一句:“刚刚你那句话提醒了我,钧奕他……不会是在那个时候就……”
喜欢上他了吧?
无论怎么看,当初主动招惹的人都是谢昱。
谢昱家中情况特殊,他随父母常年居住在国外,但是父母的愿望还是回国,因此很早就在做回国的准备,总算他们赶在谢昱念大学那年正式回国定居。
谢昱性格开朗,到处都能交上朋友,他喜欢团体活动,光是社团就参加了不下三个。
他自己最大的兴趣就是拍电影,梦想自然是将来做导演。
大学刚开学那会儿,一次全国性质的学生艺术展上谢昱看中了一组获奖作品,名字叫《光》,这个系列一共有八张,同样的背景下,有光和无光带给人的感觉。
四张图分别是晦暗的楼道、破败的建筑、空荡荡的家、以及花丛。
作者分别在这四个场景上展示了没有光和有光时的不同变化,而这里面的光给人的感觉更像是悄悄探出脑袋的希望。
谢昱本身就喜欢拍摄,光影在镜头里的构成十分重要,他一看见这组作品就十分喜爱,因此很想见一见作者。
不得不说谢昱的运气不错,作者和他是同一所学校的新生,名叫席钧奕。
他很快就找到了人。
彼时席钧奕正在学校围墙处做墙绘,这是美化校园活动的一部分。那时他坐在不算高的梯子上,穿着宽松的工装背带裤,戴了一顶鸭舌帽,后脑上扎着小辫子,拿着一根很粗的毛笔,手上托着调色盘,从容又慢条斯理地在墙面上随手绘制,看上去却又有一种豪放泼墨的率性之风。
他身边围绕着大大小小的颜料罐,已经完成的一大片能看出是光影绚烂的海底世界,谢昱怕惊扰到席钧奕没有上前,就一直站在边上看。
席钧奕专注得很,并未察觉到谢昱的到来,一直到太阳快要下山,光线不合适继续作画准备收工的时候,才发现谢昱的存在。
席钧奕吓了一跳,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
谢昱连忙替他扶住梯子,席钧奕站定后,瞧着来人。
“我叫谢昱,你来参加我们的微电影社团吧!”
大一的席钧奕很瘦,身高和谢昱差不多,一双丹凤眼,高挺鼻梁和凉薄唇瓣,那双手更是漂亮,筋骨优美修长,富有艺术家的气息。
“没兴趣。”席钧奕收拾着手上的工具,同时丢给了谢昱这样一个回答。
谢昱脸皮厚,更是个知难而进的性子,一句话根本赶不走他,他死皮赖脸地上前帮忙,抢着帮他拎颜料桶,一路跟他介绍自己和社团的情况,还夸他的作品怎么怎么漂亮,彩虹屁拍了一路。
可惜席钧奕根本懒得搭理他,一直等到谢昱跟着他来到宿舍楼下,才施舍给谢昱一句话:“这个颜料桶放在那里就好,没人会拿的,明天我还要用。”
他说完施施然上了楼,留下谢昱一个人在宿舍楼下傻眼,不过他也没有那么笨,他直接将颜料桶拎回了自己宿舍,打算第二天一早再还回去,顺便再去找席钧奕一次。
“他的性格有时候还挺恶劣的,但是藏的深,不外露的那种。”想起初遇和后来的种种,谢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那要看对什么人吧。”陆明瞥了他一眼,谢昱这样脸皮厚的人,性格软一点可不就被吃得死死的,反观席钧奕和谢昱,谁吃死谁就说不好了。
“你和他的事我是没本事掺和,继续当个工具人也不错,说不定这次也用不到我了。”陆明想得开,他单身狗一条,没恋爱没烦恼。
谢昱不想跟他瞎聊了,看了看毫无音讯的手机,烦躁地道:“收工收工,我要回去干活了。”
“行叭,其实就差一个男主角,你说,有没有可能让沈老板自己包圆了啊。”陆明异想天开道。
谢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半晌才明白过来陆明指的是谁:“你说让鱼年演男主?这……也亏你想得出来!”
“你问问呗,万一可以,我们就不用为男主角这件事发愁了。”陆明撺掇谢昱道。
谢昱瞪了他片刻,觉得这个主意真的很馊。
让沈玉的夫人和沈玉包养的情人共演,这可能吗?
不过,为什么他也怪好奇这个可能性的?
“这种缺心眼的问题要问你自己去问。”谢昱正色,没被陆明带偏。
“这哪是缺心眼,分明是促进家庭和谐。”陆明狡辩。
谢昱心里藏着事,也没心情和陆明开玩笑,因为席钧奕的出现,当初对沈夫人的那一点奇诡的心动早就已经消失的差不多了,他更期待的是镜头下的小狐狸以及日后的妲己,严格来说,是期待沈夫人的表演,而不是沈夫人本人。
“我说你也别等他的电话了,自己主动点,当初提分手的是你,难道还指望他来跟你复合吗?”陆明的车先一步开出来,他在谢昱的车跟前停了停,留下这样一句话,便挥挥手先开走了,甩了谢昱一脸的车尾气。
谢昱坐进车里,他当然知道席钧奕不来电话自己要更主动,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要等,大概是不死心地想确认一下这个对他来说有些沮丧的事实:钧奕退得太远了,超过了他想要的那刚刚好的距离。
他当然也不能死皮赖脸去央求钧奕,分手是他提的,分手后还要做朋友这件事,他清楚自己不仅强人所难,而且也着实太想当然了。
他想重新和席钧奕拉近距离,不仅是因为钧奕消失了一年,更在于他从来就是这样想的,他和钧奕分手,并不是想将他推得那么远,可惜他如今根本没有办法再向钧奕证明这一点。
钧奕离开得太突然了,没有一点预兆,让谢昱心慌,这种心慌一直持续至今,就连如今再见到钧奕,都不曾消失过,反而更加扩大,好像有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已经发生甚至注定了。
凌晨时分,席钧奕从梦中惊醒,就再也睡不着了。
每次梦到谢昱都会如此。
大概是梦境与现实对立,让席钧奕不得不尽力逃回现实。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谢昱时的情形。
那是个阳光般的大男孩。
他画过一组叫《光》的作品,那天在后墙走道上,四周围的天色都暗了,就只有斜阳照在谢昱的身上,他的笑容惹眼,好似也带着阳光的热焰般照亮了他,却也同时照出了他心中最阴暗的地方。
正如光芒永远无法照亮全部的地方一样,总会有暗藏的角落,而衬托光的也永远是影,越是强烈的光芒,里面的暗影越是黢黑,所以那组作品的作品名从来都不是“光”,而是“暗”,是当年送去参赛的老师提议改成了“光”的。
谢昱就像是照亮他的光,却同时唤醒了他的暗,他为此努力摆脱,却仍是留下了不少的后遗症。
“能说说你为什么主动来这里求医吗?”
“因为我觉得我很不舒服,也不对劲。”
“能不能描述一下哪里不舒服和不对劲?”
“不知道,就是都很不舒服,都很不对劲,很想做点什么,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因为我做什么都是错的。”
“你做了什么觉得是错的?”
“我想关心他,我问他在哪里,我想知道他需不需要我。”
“他是谁?”
“我的……嗯,前男友。”
“你是同性恋吗?”
“是的。”
“性取向这件事有没有困扰过你?”
“没有。”
“你只是想关心他?”
“是的。”
“那他是怎么做的?”
“他避开我,觉得我很烦。”
“你觉得自己烦吗?”
“我……不知道。”
“你经常给他打电话?”
“是的。”
“多久一次?”
“大约……一个小时?或许半个小时?我不知道,时间一直都很漫长。”
“你的工作是?”
“画画。”
“那么你在工作的时间也打电话吗?”
“不、只有我一个人的时候会,但在我能看见他的时候,就不会这样做。”
“所以你需要他时时刻刻在你身边?”
“我需要二十四小时都看见他。”
“如果看不见他,就会给他打电话?”
“不完全是,看不见他的时候,我会觉得他和别人在一起,他可能会喜欢上别人,我会无心工作,一直想,想到发慌,我觉得我快要疯了。”
“那么他在你身边的时候,你觉得安心吗?”
“只要他不出门,不接电话,可是他总看手机,总要出门,我不想他这样做。”
“所以你依然不安心?”
“是的,我会问他,不停地问他,他不喜欢我这样,可是我忍不住,我试过,我努力想忍住不问,但总是失败,我恨我自己,我觉得自己一团糟,我就像是个没有控制力的瘾君子,是个失败者。”
“你刚才说‘前男友’,所以你们已经分手了?”
“是的。我就知道会这样,这一天总算到了,他再也无法忍受我,我也无法忍受我自己,我觉得这样很好,我总算可以解脱了。”
“那你觉得是一种解脱吗?”
“我不知道,我很不舒服,他跟我说分手的时候,我很想就这样死去,但是他希望我继续跟他做朋友,所以我不能死,但是我很难受,医生,我是不是生病了?我应该是生病了,我很早就开始生病了,是吗?医生?”
“你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我自己弄的。”
“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离开以后。”
“除了他之外,有没有其他的事让你烦心呢?”
“有的,我的手指经常觉得僵硬,尤其是我画画的时候。”
“经常吗?”
“最近经常发生。”
“这些事,你从来没有对他说起过?”
“没有。”
“你不告诉他,是怕他不能接受?”
“是的,我越来越奇怪,他一定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哦,他已经后悔了。”
“你们没有在一起之前,你会这样吗?”
“不会,但是偶尔我会希望他来找我,每到这个时候,我会用画画转移注意力。”
“你现在的希望是什么?”
“我希望……和他做回好朋友,不想让他总是躲着我,我希望他开心。”
“那你呢?你想不想开心?”
“我不想我的开心建立在他的痛苦上。”
“所以你的开心,就只是和他在一起吗?”
“我想是的。我们两个如果只能选一个人开心,那我选他。”
“你难道不想找到你们两个都开心的方法?”
“这是不可能的,他是阳光,而我在最角落的地方,阳光就算照进来,也只会让那个角落显得更黑更暗。”
“你有没有想过索性离开他?”
“……没有。”
“我换一种问法,如果他就是你生病的主要诱因,那么为了治病,你应该彻底离开他,再也不见他,你做得到吗?”
“我想……如果我能做到,就不必来救助于医生了。”
“钧奕,明天就是元旦,我们能见个面吗?”
临近元旦的前一天,谢昱再也没忍住,给席钧奕打了这通电话。
但是话筒里传来的声音有些嘈杂,这使得席钧奕的声音听来遥远而模糊:“明天可能不行,因为我不在家。”
谢昱顿时着急起来:“你不是说暂时都不离开?你去了哪里?”
“我在殷墟采风。”
“啊?”
“殷墟啊,电影说的是商纣王的事,所以我就去了。”
“你一个人?”
“嗯。”
“什么时候去的?”
“昨天。”
“你乘高铁去的吗?”
“没有,我开车去的。”
“你的车不是卖掉了?”
“嗯,我租了一辆。”
“你把你住的地址发我,我过来找你。”
“啊,不用了吧,这太麻烦了。”
谢昱努力深呼吸,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不那么着急,免得把席钧奕吓跑了:“不麻烦,我也正好要来采风。”
“哦,那好。”
“你用微信吧,上次你说要加我,我申请了好友,但是一直没有通过。”
“啊,我忘记了,一会儿我就去通过。”
“那今天见,手机别关机,我到了就来找你。”
“哦,好的。”
谢昱挂了电话就去订前往河南安阳的票,饶是如此坐上高铁也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路上还有两小时,他实在是怕死了席钧奕再消失,等上了高铁才觉得自己这一系列举动就像是应激反应综合症。
他给席钧奕发消息,说已经上了高铁,那边席钧奕过了会儿才回,说知道了。
谢昱终于稍稍将紧张的心情放松了一点下来。
被留下的陆明工具人人生再次启动,他从洗手间出来,就看见谢昱留给他的字条:下午试镜全都拜托你了,我去找钧奕,提前祝你元旦快乐!
“快乐个屁!”陆明没好气地拍开了字条。
谢昱出了检票口就看见了席钧奕,这是他没想到的。
席钧奕穿了一件羽绒大衣,可是一点儿都不显臃肿,看起来只显得单薄。
十多天没见,谢昱觉得席钧奕好像又瘦了。
席钧奕见谢昱两手空空,愣住:“你不是来采风的吗?”言下之意就是他怎么什么都没带。
谢昱出门出的急,除了手机身份证,什么都没带。
“我有手机。”谢昱是直接从试镜的地点打车到高铁站的,连家都没回过,自然什么都没带。
“那你的充电器呢?”
“忘了,这里应该也能租吧,现在手机充电线都一样,你的到时候借我用一下。”
“我给你订了间房。”
“你睡的不是标准间吗?”
“我现在睡眠浅,习惯一个人睡。”
席钧奕睡眠一直都浅,难不成现在更浅了?
“我开车来的,走吧,去停车场。”席钧奕转身带路。
谢昱跟着席钧奕走,琢磨着一会儿能不能退房。
席钧奕租的是一辆黑色大众,谢昱上了副驾驶,等席钧奕进来问他:“你那辆车卖了多少钱?”
“二十万吧。”
“房子呢?”
“两百多,怎么了?”
“没什么,随便问问。”谢昱当然不是随便问问,他是一点一点在试探,看看钧奕会不会回答,又会回答到什么程度,他不知道钧奕瞒着他什么,可他能肯定钧奕有事情瞒着他,但他猜不出来。
席钧奕先往酒店的方向开,途中谢昱又问:“你说这些钱都花光了?”
“嗯。”
“都花哪儿了?”
席钧奕方向盘陡地一滑,下一刻他一脚踩了急刹,但整辆车仍是险些撞到绿化带。
也因他这一滑,后面的车一个大转弯超车,那司机技术和反应能力绝对一流,也亏得速度快,而且前面正是四岔路口,这才没停下来破口大骂,不过这辆车后面的右行车都被席钧奕的车堵住了,喇叭在后面滴滴响个不停。
席钧奕若无其事打开转向灯,随即才重新将车启动,但本来的直行变成了往右转,谢昱被席钧奕这个邪门的操作吓得噤了声,决定以后席钧奕开车时还是不问为妙。
后来一直到酒店席钧奕都没有出声,谢昱总觉得席钧奕好像连呼吸都控制住了一样,这让他也难以避免小心翼翼地呼吸,使得小小的轿车内一片寂静。
这让谢昱不禁想起了以前,和席钧奕还是好朋友那会儿,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两个人在一起的感觉很舒服,但和钧奕确定了恋爱关系在一起的越往后的日子里,两个人在一个空间里的时候,似乎就会变成这样,他常常感觉到寂静又窒息,这让他觉得时间漫长到无法忍受。
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是哪里出了问题?是他自己,还是钧奕?
就拿刚刚来说,钧奕在他问那个问题之前都还是好好的,但那个问题的确触碰了之前钧奕提过的“不能说”的部分,说他要是再提那就是“耍赖”,谢昱也清楚问“钱花哪里”其实就是变相想弄清楚之前那一年钧奕去了哪里,钧奕果然守口如瓶,而且不止如此,还手滑险些酿成车祸。
钧奕啊钧奕,你到底在瞒我什么?
这一切显然都和一年前他提出分手有关,如果知道钧奕会以那样的方式直接消失,那么他一定不会那样草率地说出那两个字来。
可是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一年也已经过去,面对这样的钧奕,他又该怎么办?
到了酒店,谢昱拿出身份证办理好了入住手续,问钧奕:“你住哪里?”
“我住顶楼。”席钧奕并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向电梯。
谢昱直觉钧奕在躲着他的目光,他透过电梯的镜子看钧奕,钧奕却垂眸看手机,但他的手机屏幕就只是屏保,手机根本就没有解锁。
电梯上行,谢昱看钧奕看得走了神,反而是席钧奕看着电梯里显示的层数提醒他:“你到了。”
电梯门开了,谢昱只好出了电梯,但他转过身,电梯里的钧奕依旧没有看他,可那双漂亮的丹凤眼这一刻好似失了神一样,这一瞬间谢昱突然有一种恐慌,他觉得钧奕好像会飘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让他再也找不到。
他忽然冲了回去,挡住就要关起来的电梯门。
里面的钧奕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
“你、你还没告诉我你住几号,我一会儿要怎么来找你?”谢昱按着门,不让电梯关闭。
他仔细观察钧奕,钧奕从刚才开始就将手插在衣服口袋里,看起来姿态放松,可他脸上的神情却明显不如他看起来的放松,从他问出了不该问的问题开始,钧奕分明就一直在躲避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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