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酒言欢by木子州

把酒言欢by木子州

紧张的一天好歹还是过去了，除了没有上体育课，其他老师零零散散都见到了几个。

在夏宜的记忆里，班主任张皓卓一直是比较严厉的，同时作为一个英语老师自然高二17班的英语也是年级里数一数二的。哪怕是偏科如三角边战士的夏宜，英语也是能稳定发挥在130左右的。

其他科的成绩，高二17班也能拿得出手。作为年级最好的班之一，主要还是因为年级前3都在他们班。

其中就有裴清，林源和英语课代表周妙。

7:10静业中学准时放学，一瞬间整个学校都是嘈杂的，渐渐地又重归冷清。

夏宜细细看着面前收好书包走到后门准备回家的裴清，还是忍不住开口道:“裴清，你要回去了吗？”

裴清收拾书包的动作顿了顿，“嗯，怎么了？”

听见裴清温和的嗓音，夏宜在心里扇了自己一巴掌，看你问的什么问题，傻吗？！！

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在夏宜有限的记忆里，裴清一直都是很晚才回家的，甚至有时全校都走完了，他才慢慢悠悠地出校门。

夏宜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说：“没什么，就是看你走得晚，我可以和你一起走。”

裴清看了看单肩背着包站在第最后一排没走的夏宜说：“好，那走吧。”

默默跟在裴清后面的夏宜看着空无一人的学校还是没忍住又开了口，“你每天这么晚回家，家里人不着急吗？”

静业中学晚上放学有一个魔鬼规定就是：走读学生出校门必须刷卡方便家长查看出入情况。

就这一条校规炸出了不少寄读生想借走读生校卡出校吃外餐的想法，被校领导抓到的学生也不少。

而且在这样的规定下裴清每天回家还是那么晚，让夏宜怀疑已久了，趁着今天气氛都到这里了他就问了。

裴清道：“没事，他们每天回来都很晚的，不影响。”

夏宜：“哦。”

没想到啊，在校是乖乖班长大人回家却是唯我独尊的“好”孩子。

这样想着，夏宜渐渐走到了裴清并排的地方，等他自己发现时有些惊讶自己好像可以坦然地和他走在一起。

就这样他们并肩慢慢悠悠地走到了校门口，就看见保安大叔准备关门，夏宜喊了一声。保安大叔回头就看见走来的裴清和夏宜。

“又是你啊，下次快点出校啊，我还得去查寝呢，再说你们出校怎么晚家里人不担心吗？”保安大叔边说边把校门打开。

裴清轻轻嗯了声，转身问夏宜：“你怎么走？”

夏宜准备道别的话没憋住，“走了。”

两道声音交错在一起，一道温和，一道不舍。

“……”真是尴尬，怎么就没憋住呢？夏宜揶揄自己般想着。

裴清看了眼抬脚准备往榆林路边走的夏宜道:“你走榆林路？”

“……嗯。”

裴清笑了笑，“我们好像不同路，你在榆林，我在玉林。”

这两条路恰恰相反，一个在北路，一个在南路。确实像夏宜的暗恋，等不到也跟不了。

这么想着，裴清摆了摆手说道:“那明天见。”

夏宜看着转身走过玉林路牌的裴清，在心里轻轻地说了声:“明天见。”

其实他不知道明天还会不会再见，只是他快沉浸在这忘不了的氛围里，到时候不管是不是回忆都忘不了了。

你会记得吧，今天我离你好近。

回到家里，还是只有夏宜一个人。夏宜的爸妈不在这个城市，他们是农村出来的为了供夏宜读书早早去了偏远地带打工。玉林这里的房子也是夏宜姑妈家借夏宜住的，自从夏宜高中毕业后这里的房子也就再没来过了。

因为夏宜回家晚，房子又在街边，路灯每次亮起都在7:30，夏宜一开门，窗外就投射进昏黄的灯光，在冷清的房子里洒下少有的温暖。

夏宜开了灯，进房间放了书包拿上睡衣习惯性地洗了个澡，等一切办完就已经8:42了，他把书塞回书包倒上床就沉沉睡去了。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他来不及复盘，只是觉得就这么离开会不舍。

再次醒来还是在玉林路的房子里，夏宜按掉闹钟，赶在7:00前进了教室。

一天过得漫长又充实，忽略掉随期而至的月考就更美好了。夏宜看着作为班长的裴清手里拿着的座位表沉思。

“夏宜～又要考试了，好烦啊。”说话的是林源。

夏宜看着面前考年级前三的某人:“你是在谦虚么？对着我？”

——

静业中学的考试制度是每个月大考一次，一学期又分期中考和期末考。

每次考试都是两天，从早考到晚，考完就是周末。

而每次考完，学生们收拾书包都是昏昏然的。而夏宜也不例外。

刚考完最后一节英语，夏宜脑子仿佛还在考场里而肉体却在被人操控般麻木地收拾着书包。

夏宜在火锅店做服务生时就是24岁了，四年过去了知识也全然还给老师去了。更何况他高一分班选择的还是理科班，考完数理化他只觉得这次考试要完，以前他至少400分上得了，这次可能考300分都得看玄学。

语文英语还好，想到什么就填什么也能赚个书面分，数学物理化学考下来，他只TM能写个解。

他写下来的公式，自己都不认识自己。

“夏宜，感觉这次怎么样？”林源收拾自己书包的间隙还不忘慰问一下夏宜的感受。

“不怎么样。”夏宜有气无力地说道。他总感觉好像少了点什么，却就是说不上来。

这次反倒是林源吃惊了:“怎么会？你不是说这次考好了准备放假去你爸妈那儿吗？”

夏宜愣住了。

对啊，现在是高二，那他的父母是不是还在……

夏宜想起自己和父母的约定。

“爸妈，我这次放假准备去找你们。”

“哎呀，小宜你现在学业忙，爸妈回不去就打电话嘛，不用麻烦来麻烦去的。”

“没事，就一个月，我会赶上进程的。”

“真是的这孩子，那行，你马上期中考了，你考好了爸给你买票，你就来啊。”

“行。”

——

可是这个约定最后还是没有实现，他的姑姑带着儿子来夏宜住的地方暂住了一个月，帮她儿子找工作。

而这个约定却是夏宜最后一次见到父母的机会了。

回过神后，夏宜不免沉浸在回忆里，“我还是，要去的。”

林源没有察觉夏宜的情绪变化，点点头收拾好书包看着夏宜道:“走了，一起？”

夏宜看了眼人走的差不多的教室，转眼看见了裴清还在讲台收拾监考老师留下来的密封袋。

裴清仿佛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抬眼目光和夏宜猝不及防地对视上了。

夏宜忙低下头草草收拾好书包，对林源说道:“要不我们等等班长？”

林源都走到教室后门了，冷不防听到这一句下意识看向裴清。

裴清收拾好垃圾正慢悠悠地回到座位收拾书包，班上的人都走得干干净净。林源点点头，“行，那你和班长一起吧，反正我们到校门口就分开了，你们顺路些吧。那我走了，拜。”

emm……其实我们也不太顺路。夏宜在心里揶揄道。

“拜。”

裴清看着后门出已经消失的背影，轻轻嗯了声。

夏宜跟在裴清后面看着校园最后的安静，一丝丝风吹动树叶发出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

走在夏宜前面的裴清突然转过身看着夏宜问到:“这次考的感觉怎么样？”

夏宜:“？”

怎么都上赶着问我考得怎么样啊？

夏宜无意识地扣了扣书包的肩带，“还好。”

裴清没有对夏宜的敷衍发表什么言论，只是自言自语般说道:“可是我感觉你心情不太好。”

这时一阵风吹过，十月末的桂花树上只留下了星星点点的金黄色桂花，丝丝清香洋溢出来直冲夏宜的鼻息。他打了个喷嚏，没有听清裴清的自言自语。

“什么？”

“……”裴清看着面前因为风带起花絮扬进了眼睛里，不住泛起微红又带着层难以察觉的水汽的眸子，“没什么。”

“哦。”

夏宜揉了揉干涩的眼睛，想看清面前转过身的某人。

可能是花香扑鼻，也可能是花香迷离，眼前的人仿佛和以前那时的样子不一样。

一路慢悠悠地走到了校门口，夏宜正打算跟裴清道个别，转身就见刚跟保安大哥打完招呼朝他走来的裴清。

夏宜:“？”

“不走么？”还是裴清走到他面前问道。

“……走，可是你不是住玉林路么？”夏宜还是没有看懂这一波操作。

裴清垂下了眸子像是在思考该怎么回答，斟酌片刻还是说道:“我送你吧。”

夏宜:“……”

虽然暗恋对象送我啦，但我还是看不透这波操作。

但他还是开口嗯了声，同意了。

但裴清看着在面前带路的夏宜还是没有说出口。

“你终于回应我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的约定，它弥足珍贵，又如此迷人。

我不敢奢求什么，但无比想知道你。

这是你第一次单独记住了我，并且最后还是选择了我。

到了出租屋楼下，天已经黑了下来。夏宜本想抓住这来之不易的机会邀请人到家里坐坐，但转念一想，裴清回家太晚家里人还是会不太放心，两人就草草地道了个别。

看着裴清一个人往回走的背影，夏宜开始后悔同意让人家送自己回家了。

他回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但转念一想，人家身高185左右，自己这个172的身高还担心人家的安危，该担心担心自己吧。

夏宜掏出手机一看时间，快到7点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忙碌了两天的考试，夏宜本想倒头就睡，但一想到自己和爸妈的约定他还是拿出手机他们发了条短信。看了眼手机距离7:30只剩8分钟了，他本想问一句裴清到家没才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加他微信，他就寻思着什么时候加他好友。

做完这一切，他又快速地洗了个战斗澡才心满意足地关灯睡觉。

第二天是周末，夏宜一觉睡到了自然醒，再看手机已经是早上10点多了，昨天因为考试夏宜晚上只吃了两个面包充饥，现在安顿下来，他觉得自己快泛低血糖了。

挣扎着起床洗漱做了顿午饭后就按照他记忆里高二周末的兼职工作来到了双流街。

当时他在一家家教公司做兼职，作为本市重校里重点班的学生身份，夏宜混得了一个实习的英语老师身份。

每次面对那些在店里问他问题的学生，他既感觉身心俱疲又感觉有趣的很。但好在工资还可观，还是日结。一个小时就是80，一天下来最少也是450多。夏宜就是靠着这个，高二和高三时一边在校学习一边校外重温。

虽然现在夏宜没太大把握能一点错不出，但他好歹还是英语能上130的选手，对于店里的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当时这样一天一天的坚持下来，夏宜还是存下了点钱，至少不会饿死自己。现在他一个人生活过了4年，这种节约好像刻进了骨子里怎么也还在影响着他。

这么勤俭节约，夏宜自己都佩服自己。

周末过后，课程照样上。只是成绩不定时公布而已。

夏宜最害怕这种马上要面对的事情没有预兆，当得知成绩出来时就主打一个猝不及防。果然，在周四早上，夏宜在高琳办公室外无意听见了老师们讨论着成绩的事。

那一个上午夏宜都在惶恐中度过，祈祷着成绩能慢点出来，即使要面对，他也不想这么快就面对。

可事与愿违，早自习刚下课，高琳就拿着成绩单气质十足地走到教室里。夏宜坐在第三排实在看不见成绩单上的小字，他只能祈祷着高琳讲几句就走，把成绩单贴在教室黑板旁的告示栏上就好。

高琳确实只讲了几句关于考试卷的难度和易错度，就贴好成绩单走了。高琳前脚刚走，全班一改以往颓靡的样子纷纷转战讲台。

“哇，这次裴清还是第一哎。”

“林源退了一名哎，上次不是第二吗？”

“怎么？不允许别人上升一名啊？”

“没没没，妙姐原谅我！”

——

夏宜寥寥听见了几句，看着同样和他坐在原位的裴清。他还是第一。

“哎，这次物理不该没写公式，不然我还是班长的后面。”在讲台边游荡一圈发现根本没法插进去的林源回到了夏宜旁边。

夏宜叹了口气，“也不错了，你上多少分了？”

“678。”

夏宜:“……”

行吧，只有我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夏宜，你不看你的成绩吗？”周妙看完了自己的成绩心满意足地回来就看见在原位的夏宜。

“……看，现在不是人太多了嘛。”夏宜的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点怨愤。

等人群少了点再看吧。他这么想着。

裴清听见他这么说后，默默看了眼还围在讲台边上的众人，抬腿走去。

眼尖的众人看见裴清靠近了讲台，纷纷让道。

“班长，你又是年级第一。”

“这次物理超难，班长你还能考到90分，真的是杀疯了啊。”

裴清淡淡地看了眼物理，前面的分数除了他的92其他都卡在60左右，由此可见这次物理有多难了。

他目光先下溜了一圈，总于看到了位于第32位的夏宜。

夏宜总分:357语文:103数学:81英语:105物理:23化学:21生物:24

总结下来就一个字，惨。

而一边的夏宜看着突然起身去看成绩表的裴清一头雾水。

他……不会是去看我的成绩了吧？

夏宜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他连忙摇摇头。安慰自己裴清可能只是自己好奇自己的成绩才会去看的。

对，一定是这样的。

他这样想着，裴清看完成绩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张字条。

裴清把手里的纸条递到夏宜放在桌子上的手里，“你的每课成绩。”

夏宜:“？”

还真是给他看的。

夏宜展开纸条看了眼，“谢谢了啊。”

林源好奇地倾身看了眼纸条，“emm……原来你说的没怎么样是真的啊。”

周妙好奇地看了眼，“夏宜你完了，高琳中午一定会‘心灵鸡汤’你的。”

夏宜轻咳了声，“好像是。”

众所周知，高二17班的班主任高琳每次考完试都会把一些个成绩下滑的同学批评一遍，且没人能逃。于是全年级都戏称这为“心灵鸡汤”。

可调侃完夏宜，周妙又疑惑了起来:“不是，夏宜你上次不还是430多嘛？怎么这次下降这么多呢？”

夏宜收起了纸条，谎话张口就来:“我很久没认真听课了。”

其实这也不算是谎话，他确实很久没听了，毕竟六年就在面前横着呢。周妙也没有在意这点小细节，“那你还是要好好听了，我们小组不能少了你这个三角形战士！”

“……好的。”

不出意外，中午午休还没到高琳就招呼夏宜去了班公室。

离走前林源还做了一个尔康手，看得夏宜一路憋着笑快岔了气。

到了办公室，夏宜看着各科的老师坐在各自的位置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

夏宜:“……”

这是在观猴吧。

高琳也不铺垫，她拉开椅子就仰头看着夏宜:“你知道自己考什么样子么？”

“……知道。”夏宜没有底气地回到。

“这次考多差，知道？”

“……知道。”

“为什么？”

“……”

高琳看着眼前低头装乖的某人，根本不吃这套。她可是出了名的严厉且公正，“说话。”

夏宜低头思考着怎样跟高琳讲最委婉:“没复习好。”

高琳笑了，“没复习好？这才一个月之前的知识都忘哪儿去了？”

讲到这儿，办公室里的其他科老师也加入了这场口水战。

“没复习好也不可能忘了语文吧？这个好记吧？”这个是语文老师的调侃。

“那这个数理化也不可能忘完了吧？”物理老师弱弱地插了一句。

“这次数理化难我们知道，那生物也不可能吧？”生物老师大着嗓门打断物理老师地问。

夏宜:“……”

“是，我这次没准备好。”夏宜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太尴尬了。

高琳看出了他的窘迫，“其他老师另说，你这又是没说复习又是说没准备好的，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下次不会了，老师。”夏宜态度恳切地保证着。

每一个办公室都是一个年级的老师在一起，这里的动静可吸引了其他老师的目光。夏宜默默地看着高琳希望她能原谅自己。

高琳看着面前耳根都红透的少年，终究还是心软了起来:“下降了100分左右啊，下次考试没有回到上次成绩以上，看我还会不会好声好气地跟你讲哈。夏宜知道老师原谅自己了，忙点头说到:“知道了老师，那我回教室自习去了啊？”

高琳拉出收齐的作业开始修改，头也不抬:“嗯，去吧。”

夏宜谢过老师们后，轻手轻脚地回到了教室。

回到座位最先问候起夏宜的还是林源，“你没事吧，去了好久啊？”

“我没事。”

坐在夏宜斜前面的周妙也转过头来:“可是你脸红了哎，怎么了吗？”

夏宜这才感觉到自己脸好像很烫，“没，就外面有点热。”

现在确实是夏天很热，但也没热到一小节走廊就热红脸了吧。

周妙看破没说破，哦了一声又转回去了看书了。

林源看了眼讲台正上方的数字时钟——12:50了，也该午休了，也就没说什么倒头就睡了。

每到了这个时候班上就安静了不少，几乎每个人都在抓紧时间补觉，这是校园里独有的静谧时刻。空调外机的呼呼声和窗外榆树里蝉发出的鸣叫声，就组成了青春夏季里的一幅画。

夏宜浅浅收拾了一下桌面，正要睡下就看见他的前桌还没有睡。

沙沙的翻书声和写字的声音在空调和蝉鸣的声音下显得很单调，但就是这样的声音好像让夏宜更好地入睡。

没多久，夏宜就睡着了。

裴清修改完最后一道错的物理题，再看时间——1:13。他转头看了眼睡着的夏宜，轻轻把书收起来后关上了班里唯一一条小缝的窗帘。

阳光被隔绝到了窗帘外而教室里一片漆黑，像是把一切不可能都圈进了教室里。

——

波澜不惊的一天过去了。

不知道是不是夏宜的错觉，裴清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早上会给夏宜带早餐，虽然夏宜不太好意思，但他还是会接过裴清递的东西，裴清好像真的夏宜喜欢吃什么一样，每天带的都是些甜口。下午休息的时候裴清也会尽老师的“命令”教夏宜一些课上他没明白的东西。到了放学裴清还是默默地和夏宜一起回家，道别。

这种感觉很新奇，至少在夏宜看来这不是裴清的风格。

他一直以为裴清是那种慢热的性格，哪怕再接近也化解不来了的那种“慢”，慢慢相处下来，夏宜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了裴清的“示好”。

而他的成绩也在裴清的帮助下取得了“飞”一样的进步，最近的周考里夏宜终究还是爬回了450。

成绩上升是好事，就因为这个好事高琳和其他老师一拍即合:“好，这次换座就把夏宜和裴清安排在一起！”

这个消息直到午休夏宜才知道，刚得知这个消息夏宜“开心”得手足无措。

夏宜:“什么？！”

作为高琳的课代表，周妙最有发言权了:“就让你，和裴清一起，你们不是最近天天黏在一起吗，老师让你们好好发展一下同学情。”最后三个字周妙念得格外重，带着某种不言而喻。

夏宜:“？”

不就最近一起学习了么，搞得他们好像有点什么……虽然夏宜有这个意图，但另当别论了。

裴清倒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写着数学题。周妙看了一眼自己同桌裴清，再看看夏宜:“你说，你们这么近，还换什么位置啊？”

看热闹的林源总于插上了嘴，“可能……当同桌更好？”

周妙翻了个白眼:“你傻呀？前后桌不就回个身的事么，搞那么神神秘秘。”

林源插科打诨道:“你管我……我就爱说，怎么了？怎么了？”

周妙:“……滚。”

午休铃声一响起，同学们渐渐安静下来。高琳就踩着铃声进了教室。

高琳:“大家都知道，我们考完大考就要换一次位置，今天就是要换位置的，大家有想换在哪的吗？”

班上马上热闹了起来，一个寸头男生打趣道:“老师！我想坐在你面前！”

高琳瞟了眼开口要坐到第一排的男生，180几的身高在第一排根本少见。

“王浩，你少开岔，大家仔细想想。”高琳训完人有转头问起了其他同学。

一般在7班，他们换位置都是老师安排，这次估计因为排名上升了，高琳就想随他们去了。

大家开始纷纷出主意，就连万年不想换位的林源也加入了其中。

高琳扫了眼班级，看见夏宜和裴清的一瞬间，想起来了，“那个，夏宜就和裴清一座，好好互补，不要因为考回来了就放弃了啊。”

霎时间，全班都目光都聚集在了夏宜和裴清身上，一时间夏宜也没敢动。

高琳见人没动就开口催促道:“快点啊，要我给你搬吗？”

最先动起来的居然还是周妙和林源，他们俩一个搬自己的桌子，一个帮夏宜搬桌子。

三五一十地，夏宜就坐到了四排，和裴清一起。

夏宜慌乱间不小心把桌子上堆起的书碰倒了，眼看裴清和自己的书要掉在地上，他慌乱地伸手捡。

一个温和带着清草香的手凭空拦截住了他的手。

是裴清的手。

夏宜愣了一瞬间，反应过来后烫着脸紧张地收回手。

裴清没有言说，只是默默收起了自己和夏宜的书，并排堆在一起，两个人的书参差不齐，又靠在一起，和他们现在的位置一样。

裴清收完书，静静地看了眼被夏宜碰过的右手。

上面好像还有他的气息，是青涩，微甜的。

等位置排完，午休也才过去20分钟，夏宜靠着桌子就睡着了，完全没有看见裴清再次替他拉上微开的窗帘，和他炙热的目光。

就像骄阳轻碰了下月亮，洒下黄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