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8-29 14:21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分婴》,由作者知名退稿艺术家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陈辞讲述故事的分婴小说主要内容是:倒是想要活着,但怎么活下来,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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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分婴by知名退稿艺术家免费阅读
天色黑沉沉地压下来,刘王村小山坡下搭建的简陋戏台处传来咿咿呀呀的飘忽曲儿声,台上一个穿着红绿色戏服、看不清脸的戏子正对着空无一人的观众席表演。
花旦独特的唱腔响起,柔媚凄凉的嗓音穿透几百米,直击坐在山坡上围成圈的三男一女。
“众所周知,那些老外忌讳的数字是13,那你们晓得村里那些老人最害怕的数字是几吗?”
其中一个眼角有颗泪痣、脸色苍白的女孩子愣地从戏中回神,听见把手电筒打在脸上的男孩诡异的问题,紧张又小声地回应:
“是几?”
见漂亮女孩害怕的神情,他眼珠转了转,又把手电筒怼近了几分,低低地说:“是七。”
此话一出,另一个坐在女孩身旁、穿着一件泛黄白衬衫的男人首先不乐意了,他像是女孩的男朋友,略带安抚地捏了捏她的手:
“切,你且说说为什么是七。小秋别信他,肯定是王弛胡编的。”
原是拿电筒的青年名为王弛,他听见白衬衫男人这番不屑的言论,伴随断断续续的唱腔,眼睛瞪大几分认真地扫视一圈后,冰冷的言语从嘴里蹦出:
“刘阳洋你这话说的就触霉头了。七,对老一辈的人那是大忌。”
“我奶奶,刘王村有名的神婆,能骗你们吗?”
“一周有七天,七日为一个轮回。”
“农历七月半,鬼门开,供香火。”
“鬼敲门,死人回魂是头七。”
说完这些,王弛停顿了会儿,故意卖了个关子:“以上种种都是以七为循环,
而且最重要的是......”
到了这里,他停住不说了。
小秋听得抱紧刘阳洋的胳膊,抖了抖鸡皮疙瘩,略有不安地往四周看了看,附近没有别人了,不远处的黄土堆上白纸飘飘,这个月正好是农历七月。
感受到小鸟依人女友的不安,阴风吹过山顶,泛起阵阵响动,刘阳洋下意识地瞥了眼坐地离三人都有些距离的另一个男人。
他穿了一身黑色长袖亚麻衣,手埋进草里,低着头看不清神色,只从身旁放着个足有半个身子高的黑色罐子。
听王驰介绍,这个奇怪的人是在外读书多年的王村长的儿子—阿辞。
但在这样的氛围下,倒是越看越诡异了。
“咳咳!”
看对面刘阳洋和阿秋都没有理他的意思,王驰不禁咳嗽两声,等他俩缓过劲儿来,继续神秘兮兮地问:
“所以你们知道“七”这个恐怖的数字下,最惊悚的是什么吗?”
阿秋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是什么?”
刘阳洋握紧女友的手,神情里也带了几分紧张。
“最惊悚的是...”
“是......”
手电筒打在脸上,王驰神情诡异地把脖子往前伸了几分——
突然他猛地往前爬,冲着二人大喊:
“是七夕节啊!”
“七夕节真的很恐怖啊!两位!”
吓得阿秋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神经病!”
恶作剧本人乐得在地上打滚,刘阳洋见他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直接拉起阿秋:
“我们走,真他妈傻逼。”
阿秋眼含泪光,咬了咬嘴唇答应。
王驰连忙拍拍屁股站起来,在二人身后补救:“哎,哎别走啊!你们不觉得很恐怖吗!而且七夕节和七月半离得很近耶!这就证明谈恋爱死的快!”
刘阳洋见他这么咒自己,忍不住破口大骂:“有病吧你!什么逻辑!”
随后二人迅速消失在视线之中,王驰无奈地摆摆手,捡起地上的手电筒。这才注意到山下传来的唱腔愈发幽怨低沉。
他看着面前依旧低头不动的“阿辞”,一股怪异感升起,暗骂了声,给老子自己都吓到了,怪瘆人的。
嘴里倒还是客气地问:“哎,阿辞,大家都走了啊,你怎么一言不发啊?”
眼前顶着一头浓密黑发的“阿辞”听见问话,缓慢地抬起来,脖子发出“咔嚓咔嚓”地陈旧转动声,精致小巧的下巴展露眼前,语气却是如动作般死气、机械:
“你想走?”
王驰被吓得后退两步,直接客气一句:“哈哈我先走了,你一会自己下去啊!”
说完他连滚带爬地跑路了,胡思乱想间产生了疑惑,阿辞是什么时候跟着我们的?
难不成是阿秋和刘阳洋带来的?
嗯?怎么连他从哪过来的都没印象了?
待所有人离去,山坡上恢复如死寂般冷清。
一番戏罢,纷纷散场。
戏台处突然白纸飞扬,帷幔轻飘。
花旦的唱腔不减更盛,眯起眼睛看,台上的身影停滞,隔着几百米的距离,似乎直勾勾盯着山上沉默如死人的,那个名为阿辞的青年。
身穿黑色棉麻衣的阿辞若有所感,抬起头来,却不似想象中那番吓人的脸庞,皮肤白皙,只是一双眼睛带有些不同常人的灰色,倒是个极为好看的正常人。
他微微扭头往戏台看去,沉默半晌后轻笑,随后挪开视线,不甚在意地抚了抚身旁的黑色陶罐,把耳朵贴近罐子,淡淡地答:
“嗯,他们不会知道的。”
待再看过去,戏台上的花旦蓦地消失了。
阿辞挑了挑眉站起来,弯腰抱起黑陶罐子便往山下那条路走去。前方的道路愈来愈昏暗,让人分不清方向,小破戏台亦不见踪影,鞋底踩在杂草上的感觉也变得不真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一张张白纸从空中飘落,似有若无的唢呐声响起,点点烛光在风中摇曳飘忽,时好时灭。凑近看才发现烛光后面是一座座黄土堆,一个个神主牌位。
他目不斜视地紧抱黑陶罐,踩过一抔抔孤坟土,前方却传来一阵响动,凄厉的尖叫声响起:
“啊——救命啊!”
紧随其后地是慌乱嘈杂的脚步声,顿时所有声音涌入耳中,妖风阵阵,五感清明。
阿辞若有所思地往前看去,熟悉的手电筒光亮传来,几个人影出现在前方,定睛一看才发现是刚才跑走的王驰、阿秋以及刘阳洋三人。
奇怪的是他们一个个皆神情惊恐,跌跌撞撞地跑来,见到熟悉的黑色棉麻衣才停住脚步,松了口气。
只有刘阳洋还没晃过神来,他脸色苍白,额头布满密汗,看上去比女友阿秋还害怕,哆哆嗦嗦地说:“鬼...鬼!走不出去,走不出去的!”
见到阿辞的面容,气喘吁吁的王驰先是一愣,这长相怎么和贼眉鼠眼的村长不怎么像?随即又想到遭遇的事情,不作他想,赶紧叮嘱道:“刘阳洋说的是真的!阿辞,快往回跑!”
原本最胆小的阿秋此时却神情冷静,她口齿清晰地道出实情:“是鬼打墙,他追过来了。”
本来还在打哆嗦的刘阳洋听见这句话下意识地扭头看向女友阿秋,顺着她的视线又看了看面前的阿辞,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谁追过来了?
紧抱黑陶罐的少年沉默地看向他们背后,就在这时,一只苍白如瓷器的手诡异地从三人背后的黑暗中伸出来,指尖轻轻划过空气,柔媚的声音响起:
“把他们给我。”
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王弛和刘阳洋拉着阿秋直接站在了阿辞的身后,嬉笑声在空气中响起,王驰斗胆把手电往前一打——
手臂的主人从黑暗中显现,他是个男人,却身着一身红绿色花旦戏服,黑发及腰,柳叶眉,细薄唇,明明很美的一张脸,可脸上的皮肤有明显裂痕,就像是一块块拼接在一起,无比诡异。
“你是那个花旦!”
打着手电的王弛大喊出声,虽然他也只是推测,可八九不离十。
未曾想对面那人听见这句话没有任何反应,而是歪头对着阿辞微微笑,耐心地又强调了一遍:
“把他们给我。”
阿秋一脸不安地看向身旁的少年,眼神里充满了担忧。刘阳洋见女友的反应连害怕都忘记了,满心都是疑惑,总感觉她有什么事儿在瞒着自己。
沉默半晌的少年却出人意料地朝对面那人问出一句:“你叫什么名字?”
知道恶鬼的名字,亦是建立羁绊的伊始,便不能伤害自己。阿辞赌他不知道这些,故意问名字。
骤时对面花旦不见了,与黑暗融为一体,他似乎没了耐心,坟堆的白纸被风吹起,庄严又高傲的审判声从空中响起:
“汝不配知吾姓名。”
阿辞见这番景象并未惊慌,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铜钱,揣在手中随后表示:“那很遗憾,不能给你。”
此话一毕,铜钱被扔至空中,上面的字飘至黑暗中,竟变成了一道道金光符咒,朝着前方斩去。
王驰见此番景象惊讶不已,他居然会法术?
痛苦的哀嚎声响起,黄土坟堆的冤魂皆被吵醒,一只只恶鬼破土而出,朝四人缓慢地爬了过来。
有被砍去脑袋的,缺胳膊少腿的,更有死亡年代久远者,只剩一副骷髅架子也“咯吱咯吱”地站起来,几百只奇形怪状地鬼魂,堪比百鬼夜行。
“什么鬼!”
王驰惊呼大叫。
“什么好多鬼!啊!”
刘阳洋更是被吓得花容失色,紧抱阿秋的手臂,完全没了半分镇定。娇小的女友半分也没看他,面露焦急,一脸忧心忡忡地望着阿辞。
“买生者路,愿魂灵往生。”
少年镇定地念出这句话,掏出一把白米撒向鬼魂,白米落地变成颗颗铜钱。鬼魂直接把视线都挪到了地面上,停顿一秒后开始疯狂抢夺,完全顾不上四人。
“哼,有趣。”
冰冷又毋庸置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知何时花旦到了阿辞背后,他的薄唇贴近紧抱黑陶罐少年的耳朵,恶狠狠地补充道:
“把黑陶罐给我。”
阿辞的脸上依旧面无表情,但手臂的鸡皮疙瘩蔓延至全身,如冰点般的冷意从脚踝升起,很快一双腿便失去了行动力,半分也动不了了。
“来不及了,快闭眼。”
第一次露出急切的神色,阿秋首先反应过来,马上蒙住刘阳洋的眼睛,王驰见状也赶紧闭上眼。
“嘶~”
耳畔再次传来如毒蛇吐息般的声音,但下一秒,阿辞便不做任何思考地把看作宝贝般的罐子往地上一砸!
猛地一下,阿秋嘴里竟吐出一大口鲜血,随后惨然一笑,自离开小山坡,她的记忆便开始恢复,是罐子亦是自己,碎成这样便活不了了。
这是最后的办法,若再不果断,所有人都得死。
“砰”地一声四分五裂,一根根白骨被摔了出来,竟是个骨灰罐。
“咦?”
花旦似乎也没想到他会这么干,十分惊讶地说出这个词。空中的铜钱此时已把黑暗冲出一道细细的口子,一道白光从外面照了进来,如同阳光般融化了阿辞腿部的白霜。
抄着能动弹的双腿,他赶忙先往前走了几步,转头正想往后叮嘱几句——
“我?我是死了吗?”
不知何时,王驰睁开了眼,茫然地看着地面上的骨灰,麻木地问道。心底有个莫名的声音一直在告诉他,这些骨头中就有自己的,所以什么时候死的。
他想起了车祸,想起了身为神婆的奶奶。
不好。
阿辞眼睁睁地看着花旦站在王驰身后,嘴裂至耳边,苍白的手伸至他上方,对着从死亡中未缓过来的王驰深吸一口气——
一道道白色的轻烟从他头上飘出,王驰痛苦的喊叫声迸裂而出:“啊!”
“好痛!”
他跪倒在地,脸色愈发狰狞恐怖,而花旦脸上的裂痕愈浅淡。
救不了了。
阿辞做出判断,果断对刘阳洋说:“快往前跑,别回头。”
所幸的是刘阳洋还算是听话,直接拉起阿秋不管不顾地往前跑,但他不知道的是,女友只是一双手紧紧蒙住他的眼睛,直至看见刘阳洋消失在白光中,便化成了白纸,飘然落地。
阿辞似乎早已知情,他毫不犹豫地往白光跑去,一道声音紧紧地跟在身旁,冷冷地笑意传来:
“你以为你能跑得掉吗?”
“你不是想知道我的名字吗?”
“听他们叫你是,阿辞?”
不能对话,不能对话。
他谨记叮嘱,完全不搭理花旦的调戏。
剧烈的疼痛感自双腿向上蔓延,仍不管不顾地咬牙往前跑,能感受到那人失去食物的愠怒,但阿辞并不打算把自己也变成食物。
身后无数鬼魂一声声凄厉怨恨地叫着他的名字,他迅速闭上了双眼,不去听,不去看,继续往前冲。
慢慢地白光越来越近,眼见胜利在望——
手臂传来冰冷的触感,他就一怔神的功夫,一道慵懒中透出无比得意的声音与之而来:
“我是何扶乱,”
“阿辞,你逃不掉了。”
陈辞,26岁,自幼便习得一身歪门邪道,是陈氏二十六代最后一名捡魂人。
传闻人死之前尚存一魂留在记忆回溯之地,亦名黄泉路,直至黑白无常的到来,上路方才入阴间,喝孟婆汤,勾生死簿,进六道轮回。
捡魂人便是钻阴阳交汇的空子,在黄泉路把那方魂魄带回,从阎王爷手中夺人。
阿辞......阿辞.....
刘王村......王阿婆......
伴随一声声叫喊,模糊的意识变得清晰,破碎的记忆一点点儿拼凑起来。眼前人影攒动,他费劲地抬了抬手,惊喜地叫喊声自右侧传来:
“村长!王婆!他动了!动了!”
顿时身前挤满了人,陈辞被人扶起半靠在床头,这下直接把他彻底整醒了。
“小陈啊,他们三人怎么样了?”
“小陈,我孙子呢?”
一男一女的声音同时响起,陈辞想起了小山坡上发生的种种,脸色不大好看地开口:“王阿婆,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小山坡下还有一只鬼?”
山坡下有只鬼?
周围所有人听见他这句话倒吸了一口气,村长更是吓得连手里的旱烟管子都掉在了地上。气氛沉凝,王阿婆愣了半天才诺诺开口:“啊...这...这...”
“王驰被厉鬼吃了,没救回来。”
见她仍是如此犹豫,陈辞不耐烦地开了口,视线穿过所有人看向黑暗的角落,眼神格外凝重。曾经师父只告诉他知道厉鬼名字,厉鬼才不能伤害彼身,但他没说过这玩意儿会跟着过来啊!
只见一个身穿花旦戏服、面部男女不辨、皮肤一块块的怪异人形站在远离人群的角落里微笑着朝他挥手。
不是黄泉路上那只鬼又是谁?何扶乱。
此时王阿婆终于从悲痛的消息中反应过来了,她“啊!”地大叫一声,看起来受了莫大刺激,边哭边笑:
“不!我的孙儿!”
她猛地一扑,双手突然狠狠抓住陈辞的衣袖,布满皱纹的脸上,一双血红的眼睛狠狠地盯住他:
“你是故意的!是你杀了他!”
什么玩意儿?
听得陈辞头痛欲裂,毫无畏惧地顶上目光,冷冷陈述:“是他自己睁开了眼,看见了骨头,浪费阿秋一片好心。”
村长见状赶忙使眼色叫周围人把她扒拉下来,王阿婆挣扎了半天,还是无法接受事实,疯了一样大喊:
“我就说他会回来的!我孙儿没了你们都得遭报应!都要死!去死!”
“你们都得死!”
凄厉地叫声穿破墙壁,气得村长直接站起来,慌乱指挥:“快!把她拖下去!什么疯婆子!”
几个强壮的村民控制住她,还有一人赶忙找来块布揉成团用力塞进王阿婆嘴里,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就像事先排练过般,没多大会儿功夫,被塞了破布,只能呜呜咽咽的王婆就被拉走了。
空气再次恢复宁静,村长干咳两声,悻悻地说:“那小陈啊,我们就不耽误你休息了啊。”
“谁会回来?”
陈辞突兀地开口问道,村长倒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么一茬,站起来的动作停顿一会后,又装作没听见般直接走了出去。
被吓得脸色惨白的其余几个村民也纷纷跟在他身后走了出去。
几天前,陈辞收到一封自称是刘王村的神婆来信,她说自己和他已故的师父很熟,他们都叫她王阿婆,而这桩捡魂的单子是师父在年轻时曾答应她的。因此他马不停蹄地便赶往刘王村,找到了这位老人。
原来王阿婆的孙子王驰和好友刘阳洋、阿秋三个年轻人在前几天莫名开车自杀,阿秋已死,但剩余两个躺在医院,昏迷不醒。王阿婆想要孙子回来,便用刘阳洋的魂魄说服了鬼魂阿秋,以她作为媒介,让陈辞进入黄泉,捡走二人魂魄。
见王阿婆把捡魂流程如此清晰说出,陈辞还是信了这番话,只不过他没想到陈王村的事情如此复杂,居然还涉及恶鬼吃人,就连自己也被缠上了。
想到这里他回过神来,站在墙角的何扶乱消失了,冰冷的触感从背后传来,就像一块冰块紧紧相贴,熟悉又轻柔的声音自耳畔响起:“阿辞,在想什么?”
我还能想什么?
太他妈邪气了。
陈辞背部僵硬无比,灵魂深处能感受到何扶乱一点点的侵占。他的魂体如同轻薄又沾了水的纸,紧紧地黏住自己,潮湿滑腻,带着生吞活剥的欲望。
“在想怎么摆脱你。”
他面不改色的回答,缓慢地把手伸进裤子口袋。
身后那人只是低笑一声,言语中透露轻蔑:“你救走了刘王村一只灵魂,就要用自己来还,逃不掉的。”
何扶乱又想到什么似的,恶趣味地继续说道:“不过阿辞你生得如此好看,直接魂飞魄散怪可惜的,不如我把你的皮扒下来用,如何?”
听他说扒了自己跟剥了根香蕉似的平常语气,陈辞倒也不怒,淡淡地答:
“那你倒没这个本事。”
随后迅速把手从口袋中抽出,葱白两指夹住一张朱砂黄符急如闪电地朝身后拍去——
朱砂红光亮起,就像击中什么似的,只听闷哼一声,骤然背后冰冷粘腻的感觉褪去,似有所感般,陈辞抬头一看,何扶乱已经凭空出现在了床尾。
花旦的长裙没入他的腿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陈辞,鲜血从何扶乱戏服长袖中滴落,如点点梅花。他的眼神里没了轻视,一本正经地对着陈辞恐吓:
“倒是小瞧你了,可惜还是得死。”
倒也不是恐吓。
何扶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长袖中伸出流血的右手,没等陈辞把黄符再次扔出,惨白的鬼手直接刺穿了他的心脏。鲜血顺着没入的手臂流出,罪魁祸首见到手腕上的鲜艳满脸兴奋。
“你伤了我,我杀了你,你赚了。”
这句话伴随痛感瞬间迸裂,生命迅速流失让陈辞再也无法捏紧手中符咒,黄符飘落,他失神地想要抓住什么,但腥甜的气味充斥了他的感官,如绽放的曼陀罗,让浑身软塌塌的,再也使不上力。
他微微俯下身子,柳叶眉下的眼睛直勾勾盯着陈辞,致命的吸引力蔓延,何扶乱用力地把手从他胸口处拔出,喷射的鲜血溅在花旦美丽的脸上,便毫不在意地笑了笑。
见床榻上的黑衣青年脸色越来越青白,他略带惋惜地看着这张完美的脸,弯腰正想嘲讽几句,灵魂却传来了撕裂的感觉,胸口产生剧烈的疼痛!
何扶乱不敢置信地低头看,只见自己的胸口居然出现了和陈辞一模一样的伤口,只不过从内泄出的是无数黑气。他疯了似的去捂住胸口,仍挡不住黑气四溢,冲破天际!
将死之际的黑衣青年莫名咧嘴一笑,学他颤颤巍巍地捂住血气四溢的胸口,故意露出跟他一样的得意神色,但虚弱地说不出话来。
“你做了什么。”
被面前这个如蝼蚁般的少年欺骗,他又惊又气,彻底撕破了伪装。见陈辞没回答,思索了会后,何扶乱冰冷说出猜测:
“是名字?所以从黄泉路你就是故意的?”
从那人的神色也能看出自己猜对了,猩红漫上眼睛,何扶乱苍白的手指瞬间捏住陈辞的喉咙,言语尽是癫狂:
“你居然敢骗我!”
最终还是无力松开了他,陈辞也没心思管花旦怎么想的了,胸口的血液越流越多,把白色被套浸染得触目惊心,自己亦半昏半醒,一座血色王座出现在眼中重影之间。
尸山血海搭成人梯,模模糊糊地能看见王座上坐着一个男人,那是谁?
一晃神间,陈辞仿佛又看见自己已故的双亲,想起族内墓碑上那句预言——与阎王争生死的陈氏一族,被万鬼诅咒,灭于二十六代,尸骨无存。
他马上就要死了,轻飘飘的意识越飞越远——
就在这时,双亲突然笑着跟自己挥手,双手被人紧紧拉住,破碎的感官慢慢地回来了。
在他搞不清楚状况的时候,冰凉的触感从唇部传来,白光代替了王座,温暖又美好的感觉融化了一切。
怎么回事?
意识回归的刹那,陈辞看见了近在咫尺的何扶乱,他半跪在自己身上,戏服铺满整张单人床,两人嘴唇相离不足一厘米,数道白色的烟气从唇间泄出,是他从王驰那儿吸出的魂气。
伴随一道道魂气送入陈辞口中,何扶乱的气息愈发紊乱,皮肤的裂痕处露出惊人的红色。他的眼神凌冽,显然是很生气自己被耍了,陈辞没命就算了,何扶乱怕自己也得跟着陪葬,不得已还是救了这个狡诈之徒。
随着白光涌入,一种陌生的感觉出现在陈辞心里,他盯着面前那双眼睛,莫名被吸引。
如血般的红唇,散发出荷尔蒙般致命诱惑力,让自己难以抵抗。
事实上也并未抵抗,下一秒,他便不做犹豫地直接贴了上去。柔软腥甜的感觉充斥五感,两人都因此一愣。
何扶乱眼神里满是震惊和不敢置信,即使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身体的僵硬。
而罪魁祸首的灵魂战栗在双唇紧贴的瞬间得以抚平,恢复冷静后的陈辞果断往床上一倒,当场昏迷。
装死吧,先装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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