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8-28 16: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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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东厂督主的小将军by一斤咸鱼五斤盐
镇国将军府的牌匾已经有些陈旧掉漆了,惨白的门幡衬得更加萧瑟。
裴氏满门忠烈,如今唯余一名十三岁的幺子。
一个玄色劲装男子立于将军府前良久,才举步跨过被风雨腐蚀了的门槛,沉步踏进素白灵堂。
“你来作甚!”年迈的右相对男人怒目而视。
与裴将军交好的将军及裴将军的旧部也是严阵以待。
男人对周遭或畏惧、或愤怒的神色视若无睹,他的目光落在跪于漆黑棺椁旁、背脊挺直面色苍白的少年。
他取了三炷香,双手置于香烛前点燃,将香举过头顶,对着裴将军的灵位拜了三次。
右相气急想要阻拦他祭拜,却被跟着男人来的人拦了下来。
将香插于香炉里,男人蹲下身与少年平视。
他道:“你跟我走吗?”
少年问:“你是谁?”
男人道:“魏山阙。”
右相急了:“长缨!你可不能跟这个贼子走!魏山阙你这狼子野心的,裴将军只剩下这唯一的血脉了,经不起你残害了!”
少年眨了下酸涩的眼睛,打量着这个京城里传闻可治小儿夜啼的杀神。
他轻声问:“你的名字,是取自岳大将军的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吗?”
男人没有点头,只是微阖了下眼皮。
“那我跟你走。”
“长缨!你糊涂啊!”右相气得直摇头。
武将有人欲上前,却被一位年长的拦住,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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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理完裴将军后事,裴长缨遣散了府中为数不多的仆从,仅留下管家夫妇二人看管将军府。
在管家欲言又止的眼神中,裴长缨背着父亲的佩剑,翻身进入魏山阙派来接他的马车里。
他没想到,马车里端坐着一人。
“啊,是你。”
魏山阙眼皮微掀,视线扫过少年手中薄薄的包袱皮。
“怎就这点东西?”
裴长缨挠挠头:“我长的快,大多已经穿不上了。”
魏山阙“嗯”了一声,阖上眼。
东厂的马车,所到之处,人皆争相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裴长缨也学着魏山阙的样子端坐着,眼睛却忍不住往那张冷峻的脸上望去。
人人皆怕的东厂督主,似乎没有传言那般可怖。
魏山阙任由少年肆意的打量。
马车停在督主府外,魏山阙睁开眼,面沉如水,他道:“进了我府里,一切听我管教,你若不愿,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裴长缨问:“我还能习武吗?”
“这个自然。”
“你这里有兵书吗?”
“书房里的书,你可自取。”
最后,裴长缨问:“管饭吗?”
魏山阙眉头略舒展:“管饱。”
裴长缨率先跳下车去:“那便走吧。”
少年如活泼的小狼犬,跳入透着森森冷意的督主府。
魏山阙对手下低声吩咐几句,随后快步跟上好奇四下张望的少年。
他捏住少年的后脖颈,沉声道:“在这里,收敛起多余的好奇心,明白?”
裴长缨任由他捏着,睁着一双黝黑湿润的双眼,乖巧道:“明白。”
自第一次见面,魏山阙心中便有些讶异,这个少年对他的态度。
平淡,乖顺。
魏山阙将人安置在自己院里,将人送到房间,他问:“你当真不怕?”
裴长缨反问:“缘何要怕?”
言语间皆是少年的稚气与无畏。
裴长缨将背上的长剑解下置于剑架之上,他进门便看见了这古朴的剑架。
这是前朝名将用过的,他曾见过,原来叫魏山阙买下了。
“你为何觉得我应该怕?”裴长缨叫住转身欲离的人。
魏山阙脚步微顿:“世人大多畏我、憎我、惧我。”
“那你自己如何觉得呢?”
兴庆宫。
熏炉中烟气缓缓上升,铺散开来。
坐于上首的太后,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你亲眼所见?”
跪于下首的人额头抵着地面道:“是,奴才亲眼见东厂的马车将裴长缨接走,下车时还看到了魏山阙。”
“哦?”太后睁开眼睛,显然有了兴致:“那只山雀竟自己亲自去接了?”
魏山阙是前任东厂督主亲自培养出来的人,在太上皇的纵容下,东厂的权势在魏山阙手上扩充到了极致。
对此,太后和拥皇党无不恨得牙痒痒。
但双方又不肯联手对付东厂,生怕自己多出了力,叫对方坐收渔翁之利。
原本太后是打算将裴长缨接到宫中抚养两年,既成全了自己的好名声,或许还能以此为突破口拉拢几个武将。
禁卫军中虽有她的人,但皇城里的那些人哪里比得上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将领?
在魏山阙找裴长缨后,太后又改了主意。
那些有勇无谋的武将对魏山阙对东厂并无太大反感,只因东厂不曾触及他们的逆鳞。
若是裴长缨在魏山阙那里出了事,甚至丧了命……
“呵呵,哀家要让这只山雀,搬起石头砸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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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自己如何觉得呢?】
不知怎的,魏山阙的思绪又飘到了这句话上,笔尖的墨滴下,在纸上晕染开来。
他自幼便跟在前任东厂督主身后,温书习武,见惯了东厂番子审讯杀人。
十岁之后,他逐渐接触东厂事宜,每一步都走在他人踩好的印子上。
一步一步,获得这滔天的权势。
从未扪心自问过,自己是个怎样的人。
这个问题,魏山阙并没有回答。
收敛心神,那滴墨恰巧落在一个人名上,他笑笑,顺着墨迹将周练这个名字画了个圈。
这个圈便注定了这个人的命到此为止。
门口传来轻微的响动,魏山阙随手拿了张纸盖住桌子。
“进来,别鬼鬼祟祟的。”
门外的人动作一顿,继而推开门探进头来。
裴长缨笑嘻嘻地跳进来,趴到魏山阙的书案前:“我是来跟你道谢的。”
“衣服都还合身?”
“合身,你怎么知道我穿衣尺寸的?”
魏山阙的视线自少年身上绕了一圈,青色的缎子穿在他身上,利落清爽,端的一个翩翩少年郎。
“我的眼便是尺。”
审讯时说割下犯人的一寸皮肤,就是一寸,分毫不差。
裴长缨视线往下,看见这张有些褶皱的画纸。
落笔苍劲有力,寥寥数笔,勾勒出万里山河。
裴长缨惊叹不已:“你会画画,画的还挺好看!我但凡能画出这一半的功力,爹他大约能炫耀许久。”
提及裴将军,少年的脸上没有一丝伤感落寞。
魏山阙道:“我给你请个先生。”
“不!”裴长缨的小脸皱成一团:“先生进门之日,就是我回将军府时。”
【我那小儿,整日舞刀弄枪,给他请的先生全被气走了!】
魏山阙想起裴将军无奈的话语,他道:“不念书,如何识得佶屈聱口的兵书?”
裴长缨理直气壮:“问人!”
魏山阙素来浅眠,夜里睡得又晚,早晨被院内的动静弄醒时,一双剑眉紧紧拧在一起,面色漆黑一片。
他随手拿了件外衣披上,打开门,院内一个少年正舞着一杆长枪。
这才想起,自己院里多了个人住。
长枪横扫,未落地的绿叶又被卷起,长枪猛地落地,有千钧之力,劲风扫过,落叶瞬间碎裂开来!
裴长缨收起长枪,额上渗出细密的汗,他爽朗笑道:“你醒啦,要不要来比划下?”
望着堪堪及自己胸口的少年,魏山阙闭了闭眼,掩去眼中因被吵醒所染上的戾气。
他伸手,裴长缨会意,将长枪横过来抛向他。
一把接过长枪,银光乍起,那杆枪在魏山阙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般。
肃杀之气腾起。
裴长缨的枪是大开大合杀意不显,魏山阙的枪则是刁钻古怪招招致命。
皆是杀招。
少年微张着嘴,黝黑的眼睛里闪着亮光,他炯炯有神地盯着魏山阙:“你愿意收我为徒吗?”
魏山阙将长枪丢到兵器架上,语气很淡,淡到听不出情绪:“我是个阉人。”
一代忠将之子拜了个弄权的阉人为师,说出去,是污了裴将军的名声,辱没了将军府的牌匾。
裴长缨毫不在意:“没事,正好你没有后人,以后我替你养老送终!”
这回答着实惊到了魏山阙,生生破了他的功,他哑然失笑道:“合着你以后娶妻生子了也要赖在我这督主府?”
“不可以吗?”裴长缨理直气壮,督主府的饭菜这般好,他努努力多吃些,说不定能长得高过魏山阙。
“如果娶妻生子就要搬走,大不了我不娶便是。”
魏山阙脸上笑容微敛:“裴将军仅余你这一丝血脉在世,不可任性,你要住便住,这话以后莫要再提。”
裴长缨嘟着嘴,心道我就不成亲,有本事你按着我进洞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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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山阙腰间挂着佩刀行走于宫中。
所有人见他皆是低头行礼,大气不敢出。
到了御书房,太监正要通传,他一抬手,那人便垂头退下。
“太傅,今日学了这么久,休息一会吧。”
“陛下,今日所学不及昨日一半,不可。”
“可今儿这篇文章太难啦!朕听着脑袋疼。”
“陛下。”魏山阙出声后行礼道:“陛下今日若将太傅教的通通学会,臣就带陛下去御马园看小马驹。”
“魏督主。”太傅不咸不淡地与魏山阙打了招呼。
小皇帝一听可以出去玩,兴致便上来了,他端坐好,认真的对太傅说:“太傅,你快些教我。”
有了目标,小皇帝学的飞快,不仅能流利的背诵,还能将文中之意解释清楚。
太傅完成任务,转身离开,离开时他与魏山阙对视一眼,略不可见的点了下头。
御马场的马匹都被打理的干干净净,小皇帝坐在小马驹上。
魏山阙亲自为他牵引缰绳,小皇帝兴奋道:“待朕长大,要做开疆扩土的君王,朕的铁骑会将那些蛮人通通赶走!”
“嗯,臣会辅佐陛下,达成所愿。”
将小皇帝送回寝宫,魏山阙又回到御马场。
“督主。”一个小厮恭敬地牵了匹骏马来:“此马名为飞霜,性子桀骜难驯。”
像是应证小厮的话般,飞霜打了个响鼻,马蹄不耐烦地踩了踩。
魏山阙翻身上马,不消半柱香的时间,便将飞霜驯服,骑回府去。
他吩咐手下:“去请小公子来。”
“好马!”
裴长缨见到飞霜时便两眼一亮。
也不知为何,飞霜对魏山阙明显还是不服的,但面对裴长缨却很温顺。
甚至垂下头来让裴长缨抚摸它的鬃毛。
“真乖啊。”裴长缨对飞霜爱不释手,他两眼亮晶晶地盯着魏山阙:“督主你叫我来,定是要把它送我,是不是?”
魏山阙莫名起了玩笑的心思,他面无表情道:“不,只是叫你来涨涨见识。”
裴长缨仗着自己年纪小,抱着飞霜不撒手就开始耍赖:“你不送我以后我就住马厩里了!”
魏山阙转头对手下说:“去把小公子的被子拿来。”
“督主!”裴长缨急了,他急忙道:“师父!好师父,你就把它给我吧。”
魏山阙玩味道:“行,你既唤了我师父,为师也不好空手应你这声,飞霜就送你了。”
“谢谢师父!”
许是感觉到少年喜悦的心情,飞霜大大的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仰头嘶鸣了一声。
魏山阙的手下低头偷笑,这马分明是督主专门为小公子寻来的,却将小公子哄骗的团团转。
用晚膳时,裴长缨脸上兴奋的神色尚未褪去。
他殷勤地替魏山阙夹菜,让本来负责布菜的下人吓了一跳。
眼睁睁看着裴长缨将用牙咬过的筷子在碟子里搅和,找了只个头大的虾送进自己碗中。
魏山阙额上青筋暴起,看得下人一阵心惊肉跳。
生怕这小公子成了院里的花肥。
偏的裴长缨还在催促:“师父你吃呀,这可是最大的一个虾了!”
“嗯。”魏山阙掀起眼皮看了眼下人。
下人连忙用器具将那虾子的壳剥去,留下晶莹的虾肉。
魏山阙这才动了尊手,将虾放入口中。
裴长缨咂舌:“师父,我要是像你吃饭这么讲究,早就叫我爹抽死了。”
放下筷子,魏山阙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若不乖,我也一样抽你。”
许是他身上气势过盛,裴长缨思及裴将军高举鞭子的样子,顿时安静了不少,就连吃饭的动作也斯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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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房里,魏山阙正在听手下的汇报。
“……,此前……”
魏山阙略一抬手,手下便止住话音。
片刻后,书房的门被敲了两下,裴长缨在门外问:“师父,我能进来吗?”
魏山阙按了下额头:“进。”
裴长缨推门进来,见里面好几个人,他溜到书架上拿了本书:“我拿完就走,你们继续,不用在意我。”
今晚谈论的都是些机密之事,不可能当着裴长缨的面讨论。
一个机灵的手下将农作上的事情拿出来说。
裴长缨拿完书走到门边又回头道:“师父,你晚上早些睡,那眼下都有乌青了。”
魏山阙不耐地摆手,少年乖乖关上门离开。
确定人走远了,魏山阙才点点桌子道:“继续。”
自裴长缨住进督主府,几方势力都有些蠢蠢欲动起来,无非是想借裴长缨给他找些麻烦。
最好是能要了他的命。
“督主,属下认为……”
魏山阙看了眼窗外:“三更天了。”
属下不明所以。
魏山阙道:“明日再议。”
属下神色莫名地退下,往日督主最起码要四更天才休息,今日怎么休息的这般早?
难道小公子那句劝当真这么管用?
第二日清晨,魏山阙再次早早被吵醒。
让他早睡的不是裴长缨的劝说,而是裴长缨勤奋的习武声。
听这动静,今儿舞的是流星锤。
一连住了几日,将督主府跑了个遍,裴长缨有些坐不住了,他想去街上溜达溜达。
恰逢每月十五的集市,魏山阙也就随他去了,只是安排了几个暗卫,暗中保护。
想了下,他又派了灵枭跟在裴长缨身边。
“你看着比我还小,师父居然派你来保护我?”走在人群里,裴长缨一边为热闹的集市应接不暇,一边抽空打量灵枭,这个脸嫩的小子难道比自己强?
已经十九岁的灵枭厚着脸皮道:“奴和小公子同岁,打从能走路便开始习武了。”
“哇,你比我还惨。”裴长缨一直觉得自己三岁就被拉着习武读书,已经很惨了,没想到还有更惨的。
有同龄人相伴,两人边吃边逛。
加之二人皆是胃口好的,一条街逛下来,灵枭带来的荷包已经用去一半。
“那边有捏面人的!”
裴长缨拉着灵枭往人群里挤,灵枭被挤得脸都快变形了。
这捏面人有什么好看的?
不对劲。
直觉告诉灵枭,有危险在蠢蠢欲动。
他用力将裴长缨往回拉,一边向暗中跟着的人打暗号:“小公子人太多了,我们一会再来!”
“有人摔倒啦!”
一个穿着粉色衣裙的小姑娘不偏不倚摔在裴长缨脚下。
他连忙后退一步,挣开灵枭的人,要去扶那个小姑娘:“你没事吧?”
变数横生!
那小姑娘抬脸却是个男人模样。
就在裴长缨愣神的空档,男人张口一枚暗器闪着寒光射向他的面门!
裴长缨下意识略一偏头躲过这枚暗器,他这才反应过来这人是冲着自己来的。
人群越发拥挤起来,却偏偏留了空档让刺客有动手转圜的余地。
看样子,自打他们出了督主府,便被人盯上了。
灵枭暗自气恼自己没有防备,他一跃而起,看见那粉衣人骨骼异变,撑碎了粉色的衣服,露出硕大的肌肉来。
裴长缨两眼发直:“缩骨神功!”
灵枭可没时间管什么神功,他袖中的软剑卷向刺客的手臂,阻拦了对方的动作。
裴长缨回过神来,他一脚踢在刺客的肩上,卸了他的力,刺客这一分心竟叫灵枭直接扯下他的半个臂膀!
余下十多个刺客见势也纷纷掏出兵器,向手无寸铁的裴长缨砍来。
见有人动了刀枪,周围的百姓这才四散开来。
暗卫们上前阻拦下刺客的动作。
架不住刺客人多,总有漏网之鱼攻向裴长缨。
灵枭分神道:“小公子快跑!”
已经有暗卫身上见了红,裴长缨抿着唇,逃是不可能的。
刺客横刀扫来,裴长缨的腰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仰下去,又似灵活的鱼儿一般滑向刺客,藏在袖中的匕首落至手心,直接刺入刺客握刀的手臂。
刺客吃痛,手上的刀抓不稳,被裴长缨反手夺去。
他将匕首横于胸前,长刀立于身前,乃攻防兼备之姿。
得了武器,裴长缨举刀架住砍向灵枭后背的剑,反手用削铁如泥的匕首将那剑砍断。
混战之中,马蹄声渐近,魏山阙亲自带人赶到。
刺客见状向各个方向逃窜离去。
魏山阙略一抬手,身后的人便飞身出去追捕刺客。
“督主,属下护主不力。”灵枭和一众暗卫单膝跪下,等着领罚。
“师父,他们受伤了。”裴长缨拉着魏山阙的袖子执着地看着对方。
魏山阙道:“回去疗伤吧。”
“是!谢督主,谢小公子!”
魏山阙见裴长缨的视线还落在那个面人摊上,他偏了下头,立马有手下拿了锭银子,塞到瑟瑟发抖的摊主手里。
他对裴长缨道:“想要什么,叫他给你捏。”
摊主从未想过,自己会赚到东厂的钱,捏了几个面人,得了十两银子!
他将面人递给裴长缨时,小声说:“小的就在这里摆摊,日后公子若是还想捏面人,只管来,不收钱。”
“谢谢老伯!”
魏山阙看着裴长缨手中的面人,嘴唇微动,到底没有说话。
在裴长缨给摊主形容时,他便听出来了,裴长缨要捏的是裴将军、裴夫人,和裴家其他几个战死沙场的儿郎。
他的大手落在裴长缨毛茸茸的脑袋上,轻轻地揉了下。
刺客被抓到两人。
都是硬骨头,不肯招人。
魏山阙淡淡道:“将这二人衣服扒了。”
套上嘴枷的刺客挣扎了下,被扒了个精光。
二人的尾椎处都有个蝎子形状的纹身。
“原来是危阁的人。”魏山阙起身,暗色的披风带起一阵劲风,他转身离开:“不必审讯了。”
身后传来闷哼和骨头碎裂的声音。
危阁中人,皆是死士,从来没有人能从他们口中敲出买主。
以为雇了危阁的人,他便查不到了吗?
他确实查不到,但,那又何妨?
动了他护着的人,总该吃点教训。
东厂动作迅速,隔日上朝,魏山阙当堂弹劾左相门生,户部侍郎周练贪墨,以及太仆寺弘训太仆赵鹤酒后无度谩骂太后。
周练贪墨的证据及账目,一笔一笔清清楚楚。
赵鹤谩骂太后的话也被记录下来,一个字都不曾出错。
右相心里暗骂魏山阙无耻,昨日街头刺杀一事,闹得沸沸扬扬,想也知道是太后一党下的手。
这魏山阙要拿太后的人开刀便开刀,何故还要分的一份仇恨到他们一派身上!
周练当场被脱去官服、摘了官帽,押入大牢。
“老师救我!我是冤枉的,陛下!陛下明察!”
左相闭口不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被拖了下去。
他心中暗道不妙,周练牵扯太多,若他下了狱受了刑,吐露出不该说的,可就麻烦了。
既如此,便留不得了。
小皇帝坐在位置上,看着魏山阙有条不紊地处置完周练,又不轻不重地罚了赵鹤三个月的俸禄。
他知道魏山阙做事素来事出有因,回头去问问老师,魏山阙今日此举,又是为何。
下了朝,刑部尚书齐桓叫住魏山阙。
“督主今日好生威风,不知这周练是否需要本官特殊照顾照顾?”
魏山阙走路生风,健步如飞,齐桓只得小跑着跟上。
“他嘴里的东西多,在他活着的时候能撬出来多少,就看尚书大人的本事了。”
齐桓停下脚步,看着魏山阙挺拔的背影越走越远。
活着的时候?
看来这个周练不似他见到的那般无用啊。
马车停在督主府外,赶车的番子迟疑道:“督主,有几位将军正在府外。”
魏山阙知晓这些人是为了昨日裴长缨当街遇刺一事而来。
没有寒暄,魏山阙将这几人引进府内。
这几位武将皆是与裴将军交情深的,原本也是想阻拦裴长缨入住督主府,奈何裴长缨自己要来,怎么也劝不住。
“去叫小公子来。”
下人面露难色:“回督主,小公子此刻怕是叫不住。”
一位武将粗着声音道:“那便带我们去找长缨!”
到了地方,大家才知道为什么说叫不住。
裴长缨此刻正骑着飞霜在操场上疯跑,飞霜性烈,其他人都不敢上前。
“吁——”见到魏山阙,裴长缨一拉缰绳,飞霜又跑了一小圈才缓缓停下。
“督主!白叔叔、侯叔叔、王叔叔、刘叔叔、徐叔叔!你们怎么来了?”
少年的脸上红扑扑的,满是兴奋。
白将军被扑了个满怀,他没受住,后退了一步,笑呵呵地拍着裴长缨的肩:“你小子在这儿过的不错啊,这红光满面的!”
裴长缨笑嘻嘻道:“这里伙食可好啦!”
确定裴长缨人没事,几位将军拒绝了魏山阙用膳的邀请,直接离去。
出了督主府,徐将军脸上的笑意淡去。
“老白,当时长缨答应住进督主府,你拦着不让我们反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白将军摇头:“裴将军曾向我表达过对魏山阙的赞赏之意,我相信裴将军的眼光。”
王将军叹气道:“从昨日行刺一事看来,或许在东厂庇护之下,才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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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潮湿的天牢里。
“吃饭了。”狱卒将已经馊了的馒头扔进牢房里。
饿了许久的周练连忙爬起来抓起馒头就往嘴里塞,干硬的馒头很快将他哽得两眼直翻。
他拼命敲着铁栏杆,吸引来狱卒。
“啧,事真多。”狱卒随手从桶里舀了一瓢水倒进缺了口的破碗里。
就着冰凉的水,周练总算是将那个馒头吞了下去。
周练毫无意外的死在了狱中。
奇怪的是,他饮过的水,和掉落的馒头碎屑,并没有毒。
可仵作却断定周练是中毒而亡。
齐桓请来了魏山阙。
不得不承认,查这些,还是东厂更为厉害。
魏山阙验过了水和碎屑,又掀开盖在周练身上的白布,拿银针针分别在喉间、胃脘处扎下。
喉间的银针变黑,但胃脘处的则没有变色。
齐桓奇道:“他这是喉间藏了毒?不应该啊,入狱前都检查过的。”
魏山阙将匕首在火上烤了下,在周练锁骨处划开一个口子,又将馒头碎屑放在上面,慢慢的一只通体黢黑,长着硬壳的虫子慢慢爬出来。
被魏山阙用长针刺穿,置于火上烤,那虫子发出尖锐的叫声,慢慢化为灰烬。
齐桓目瞪口呆:“这是……”
“这是襄国的蛊虫,在雪荭草的刺激下,会释放毒素。”
雪荭草根为白色,无味无毒,磨成粉和在面粉里,神不知鬼不觉。
早在踏上太后这条船时,周练便注定了结局。
“今日有劳督主的。”齐桓心服口服道:“我在酒楼设宴,还请督主赏个脸。”
魏山阙拒绝道:“多谢,不必,家里还有小孩等我回去。”
小孩?
齐桓神色古怪地问身边的小吏:“他刚刚说,家里有小孩?”
魏山阙不是个阉人吗?
小吏低声道:“许是指裴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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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山阙的书房里,一片狼藉。
纸张铺满了案面,有些飘到了地上。
灵枭苦哈哈地听裴长缨给他说兵书里用兵的典故。
但凡是个热血男儿,对排兵布阵自然是感兴趣的,但问题在于——小公子的画技不行、字也跟鬼画符似的,他实在是看不明白啊!
“回头给你弄个沙盘来。”魏山阙拾起地上的纸,那上面的字丑的都伤眼睛。
忍了忍,魏山阙道:“你每日花半个时辰跟着我练字,我再指导你武学半个时辰。”
“啊——”裴长缨拖长了音,显然是不愿意练字。
魏山阙也不催他答应,慢条斯理地收拾着桌子上的纸。
“每两天练半个时辰行不行?师父你都这么忙了。”裴长缨十分“贴心”。
见魏山阙依旧不说话,裴长缨又想要他指导武学,磨蹭了好一会,他才心不甘情不愿道:“半个时辰就半个时辰!”
“嗯,灵枭,研墨。”
裴长缨哀嚎:“现在就要开始吗?”
魏山阙将宣纸铺好,放上镇纸:“早些学完,今儿厨房得了只鹿,能不能吃上烤鹿肉,就看你什么时候学完了。”
裴长缨一把抓住笔:“来吧!”
微凉的大手握上他的,魏山阙将裴长缨的手指掰开,重新调整笔的位置。
带着他在纸上一笔一划地写下裴长缨三个大字。
裴长缨失神了一瞬,以前娘亲也是这般握着他的手教他写名字的。
带着他写了几个字,魏山阙松开手道:“你来。”
几乎在他松手的瞬间,裴长缨又改握笔为抓笔,写出来的字横不横、竖不竖。
魏山阙:……
半个时辰过去了,裴长缨松了口气,魏山阙亦然。
他初入朝堂,整日面对那些酸儒都没有这半个时辰来的累。
等待烤肉的时间里,裴长缨道:“我想去军营。”
魏山阙转动着烤肉,随手撒了些香料。
“可以,但不是现在,时机成熟后,我自会送你去。”
京郊的军营盘踞了各路势力,裴长缨此时去了,可不是吃点苦头这么简单。
十三岁正值疯吃疯玩疯长的年岁。
自上次当街遇刺事件后,裴长缨没再提过出府的事情,不是害怕,只是不想有人因为他受伤。
魏山阙心知裴长缨那心里就跟长了草似的,待不住。
“带我进宫?”裴长缨放下手中的长枪,随意擦了下脸上的汗,一双乌黑的眼睛瞪的老大:“我爹说宫里规矩多,我不去。”
魏山阙道:“没事,你不必拘束,有我在,”
他便是规矩,他说无碍便无碍。
自打踏进宫门,裴长缨那双眼睛便看不过来,东瞧细看的,看什么都新鲜,故而走的慢。
魏山阙也不催促,时不时地还替他讲解两句。
引路的宫人暗自称奇,这素来性子不好的督主,居然能如此有耐心。
原本外界猜测东厂督主要养裴将军的儿子,是为了挟恩拉拢裴将军的旧部。
可就今天看来又好像并非如此,或者不全是。
“参见陛下。”
“参见陛下。”
裴长缨有模有样地学着魏山阙单膝跪地行礼。
他悄悄抬眼往上看,正对上小皇帝那双好奇的眼睛。
魏山阙带裴长缨进宫,可不是简单带他见见世面。
小皇帝的武师私下向太后传递消息,留不得,他决定自己亲自盯着。
稍长皇帝几岁的裴长缨可为武师。
“我教皇上?”裴长缨大吃一惊。
小皇帝也很困惑:“爱卿,他比朕大不了几岁。”
就算是裴将军的儿子,难不成能比现在的武师厉害?
厉不厉害,比试过了便知。
站在比武场上,对面是气势汹汹的武师,裴长缨怎么也想不通,进宫怎么还要竞争武师?
早知如此,他便不来了。
武师仰着头看着对面的小孩,他自大的说:“我让你一只手。”
裴长缨眨眼,觉得自己被小瞧了。
男人的面子是很重要的!
他挑了杆趁手的红缨长枪,指着对方:“放马过来,小爷不需要你让!”
武师的武器是一双流星锤,他孔武有力的双臂将流星锤舞的虎虎生风。
论力气,裴长缨自然不是武师的对手,又一次躲过武师的攻击,他终于发现了弱点!
长枪出手绕过那对力有千钧的流星锤,直接刺向武师的咽喉,在即将见血之际,堪堪停住。
一滴冷汗自武师额间滑落,他紧张地耸动了下喉头。
“好厉害!”小皇帝兴奋地拍着手,他仰头对魏山阙道:“朕就要他做武师了,他的招式好看,还厉害!”
裴长缨收起长枪看了魏山阙一眼,那一眼里满是少年的得意。
神采飞扬。
武师脸色灰白地退场,他没注意到远远缀在自己身后的人。
裴长缨就此荣升为小皇帝的武师。
刚上任,他便犯了难。
怎么教啊?
他求助地看向魏山阙。
魏山阙道:“陛下如今还在打基础,你从基础教起便可。”
裴长缨犹豫着对皇帝说:“那咱们开始站桩?”
小皇帝身边的太监嘴巴动了动,被魏山阙一记眼神止住住。
小皇帝也没有在意咱们这个说辞,他点点头,拉开架势,开始站桩。
检查完小皇帝的姿势,裴长缨将衣摆别进腰带,陪着小皇帝一同站桩。
小皇帝偏头问:“你也要站吗?”
“啊?我以前站的时候,我哥都是陪着我的。”裴长缨看向魏山阙:这站还是不站啊?
魏山阙勾唇道:“陛下,基本功也是要勤于复习的。”
小皇帝点头:“爱卿说的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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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宫里发出一声惊呼,继而被压制下去。
那个武师前脚踏入太后宫的宫门,宫门尚未落下,他便突然七窍流血,暴毙当场。
雍容的太后此刻气的面容微微扭曲:“他这是,在敲打哀家。”
这阉狗拔了她安插在户部的钉子不说,还对她安排在小皇帝身边的人下手!
地砖上的血迹很快被清扫完。
太后低声吩咐:“去想办法请左相进宫一趟。"
裴长缨还没出宫门,他入宫为小皇帝武师的消息便传了出去。
右相捋着胡须,在棋盘上落下一枚白子。
“这个魏山阙,究竟要做什么?”
礼部尚书思忖道:“他此举,既警告了太后,也能让太后行事斟酌二三。”
裴长缨本就是裴将军遗孤,眼下成了皇帝武师,清流一派多少会照顾一二,加之他裴将军的旧友、旧部,以及东厂的庇护。
太后要再动手,就得掂量下值不值当了。
趁着右相思索问题,礼部尚书悄悄将落下的黑子往旁边移动了下。
待右相落子时,发现自己的白子已经是进退维谷。
他手上略一用力,不小心扯下一根胡子来:“你刚刚是落在这儿的?”
礼部尚书笑眯眯道:“自然。”
右相捏着白子,犹豫不决,不知该如何落子。
“太后此事过了,是该受些教训,但老夫现在有些看不透魏山阙的打算。”
礼部尚书摇头笑道:“身在局中,想看得那般透彻自然是难的,眼下需要做的是考虑户部侍郎这个空缺——可不能再叫太后登了先。”
果不其然,朝堂之上因为户部侍郎由谁补上,吵得不可开交。
左相一派举荐了工部的一个小吏,此人曾是三甲及第,中了榜眼。本是要被重用的,奈何他年轻轻的心气颇高,为太上皇不喜,最后赶到工部做了个小吏。
右相则举荐了本就在户部供职的小吏,此人勤勤恳恳,工作数载,能力强、为人谦和,理应得到升迁。
就在双方吵得不可开交之际,魏山阙推荐了一个让大家意想不到的人——太仆寺弘训太仆赵鹤。
左相吹胡子瞪眼道:“此人才因辱骂太后而被罚俸禄,怎可重用?”
魏山阙眼皮都不抬道:“本朝自开国以来,任人唯贤,再者,太后生辰确实过于铺张,他为百姓仗言,有何不对?”
左相指责道:“你竟敢对太后不敬?”
“左相莫不是忘了那周练因太后生辰一事所贪数额巨大。”魏山阙懒得与他纠缠所谓的敬或不敬的问题。
他能称上一句太后,已经是最大的敬重了。
左相被堵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右相乐见他吃瘪,不管推到这个位置上的是户部小吏还是赵鹤,只要是他的人,只要是拥护皇帝的人,就行。
“陛下,臣觉得魏督主的提议,甚好。”
“臣等附议!”
右相一派纷纷附和,就连有的武将也出列附和。
户部侍郎一职,花落赵鹤头上。
赵鹤怎么也想不通这个大饼怎么会落到自己头上,而且还是之前弹劾自己的人给的。
下朝时,左相一派的人路过时,都对他没个好脸色。
他突然悟了:合着魏山阙这狗东西,拿他来恶心太后一党呢!
左相党定是觉得他与魏狗有所勾结!
路过赵鹤时,魏山阙好心情地拍了下他的肩头,随后便上了马车。
果不其然,走在他身后的左相见了,从鼻子里重重地“哼”了一声。
赵鹤扭头,以左相能看见的角度翻了个白眼。
左相气结。
“怎么?”魏山阙刚下马车,便见门房似见了救星一样的眼神。
门房苦哈哈道:“督主,您快去看看小公子吧。”
再不制止,这督主府都要被点了!
还未到地方,便是一声轰响。
空气中还有浓浓的焦糊。
魏山阙不由加快了脚步,浓烟中,一个头发被燎地有些卷翘的人灰头土脸地冲了出来。
“灵枭我成功啦——师父!你回来啦!”
一张脸上,只能看见眼白和那口贝齿了。
魏山阙额头青筋一跳:“你若想吃东西,为何不让厨房给你做?”
“那就没意义了啊。”裴长缨端着碗飘着几颗葱花的清水面凑到魏山阙面前:“师父,生辰快乐啊!”
今日,是他的生辰?
一时间,五味杂陈。
魏山阙接过那碗面,伸手在那张灰土土的脸上揩了一下,露出被掩盖的肤色:“谢谢,你先去洗个澡,就跟从灶台里爬出来似的。”
据灵枭说,裴长缨听见番子商议给督主办生辰宴时,便打定主意为他做一碗生辰面。
魏山阙忆起是有这么回事,但他拒绝了。
生辰这个东西,过与不过,无甚区别。
灵枭道:“督主,这碗面,小公子揉面、生火、烧水可都没有假他人手。”
就是这厨房,大抵是要重新盖一个了。
魏山阙应了声,端着面回到院里,脱去外袍,他夹起一筷子面放入口中,一咬。
没断。
好劲道的面。
味道许是忘了放盐,吃起来还有一种奇怪的糊味。
忍着想要倒掉的冲动,魏山阙慢条斯理的将面吃完。
裴长缨洗完澡换了身干净衣衫进来时,他正吃完最后一口面。
“怎么样?好吃吗?”裴长缨双手托着腮期待地看着魏山阙。
魏山阙咽下口中的面,不走心地点头:“嗯,不错。”
得到反馈,裴长缨开开心心地端着空的面碗走了。
“督主,宫里有事传召。”
“嗯,告诉小公子,我若回来的晚便不必等我了。”
灵枭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督主怎么好端端地捂着腮,是不舒服吗?
马车上,魏山阙缓缓地用手按着腮帮子。
这小子怎么揉的面,一碗面嚼完,脸都累。
半晌,魏山阙低声笑了下。
养个小孩,这日子倒是有趣多了。
督主府的厨子可不觉得有趣,他干活的地儿叫人给炸了。
但晚饭还得做。
本来今天是督主的生辰,他打算做顿丰盛的,现在可好了,临时搭的小灶台,施展不开。
好在裴长缨这小子还算有些良心,跟着番子们一起收拾新的厨房。
“我的厨艺还得好好练练。”裴长缨抹了把脸,修葺厨房真累。
厨子眼皮一跳,好言好语地哄道:“小公子,您就别再抢小的们的活啦,你若厨艺练的那么好,督主不愿吃我们做的饭了可如何是好?”
“行吧。”裴长缨一想也是,总不能抢了别人的活。
他今日第一次做生辰面,魏山阙就吃的连汤都喝了,可见手艺了得,确实不能过分抢了别人的活。
魏山阙回来时,月亮都爬上了树梢。
他的屋里亮着灯,推开一看,一个少年正托着腮打盹,嘴角油亮亮的。
“师父你回来啦!”
裴长缨听见动静,立马喜笑颜开:“我等你等的都快饿死了!今日你生辰我也不好自己先吃。”
魏山阙没有戳破他的门牙上还有片菜叶子的事情,解下外袍道:“倒是叫你久等了,传膳吧。”
厨子想了个妙法,今夜吃古董羹。
在炭火的热度下,锅里的红油沸腾,蒸腾起的水汽,氤氲了魏山阙原本冷厉的面庞。
他慢条斯理地往锅里下着肉片,对面的少年举着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随着红油翻滚的肉片。
魏山阙打趣道:“你的眼珠子,快掉到锅里了。”
“废物!把她的眼珠子给哀家挖了!”盛怒之下,太后随手将桌上的茶壶砸向跪在下首瑟瑟发抖的宫女身上。
她召左相入宫议事,这个胆大的贱婢居然敢躲在屏风后偷窥!
“太后饶命!奴婢真的只是打扫完不小心睡着了,并无窥听圣意之心!”宫女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
左相看着宫女娇弱的脸庞,计上心头:“太后息怒,臣瞧着这宫女模样在宫中算得上拔尖的,不若赏给东厂那位督主吧。”
太后微愣,反应过来,掩嘴笑道:“你这老东西,倒是主意正,”
东厂督主的小将军by一斤咸鱼五斤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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