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听小说

我在听小说

宋怀池看着台下为自己尖叫的粉丝，炫彩的灯光闪的他眼睛发酸。恍惚间，他好像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五年前，也有这么一个人，坐在只有他们的废弃教室里听他唱歌。

教室门大开着，一个清瘦的身影一闪而过。肖宁宇的背狠狠砸在墙上，他麻木的闭上眼，胃里仍然不停地翻滚，让人疼的发冷汗。他几乎快要看不清面前人的神色，助听器不知什么时候被踩在地上，耳朵因为粗暴的拉扯动作流出血来。

他眨眨眼，面前只剩一片模糊。那些人辱骂嬉笑的声音好像被蒙上了一层雾，迷迷糊糊的听不清楚。他已经想放弃了，不如就死在他们的欺凌下吧。

突然，一声尖利的踹门声盖过了漫天的辱骂，盖过了身体的疼痛。“你们在干什么？！”来人直接上前踹翻肖宁宇面前的人，肖宁宇就这么蜷缩在角落，面色苍白地捂着肚子。再醒来已经是在医务室。他顶着巨大的头痛睁开眼，面前人的脸被看了个清楚。

看他醒了，宋怀池松了口气，同时神色有点复杂，指了指助听器：“那个，你的助听器坏了，抱歉啊。”其实这个助听器早就坏了，只是肖宁宇不舍得买新的而已。这次是彻底坏了。

肖宁宇的手有点抖，他接过被踩烂的助听器垂眸看了眼，喉间发涩地说了声谢谢，也不知道面前的人听见没有。

“哦对，你家长电话呢？你有急性肠胃炎，刚才吃了药，还是去一下医院吧。”宋怀池拉了下书包的肩带，起身看着他。过了一会，他看着面前人疑惑的神情，才恍然，这人听不见。

他从包里掏出本子和笔，低头认真写着，过了会放在肖宁宇面前。肖宁宇快速看完后抿着唇并没说话。

宋怀池皱了下眉，心想还是算了，正抬脚要走，却听见身后人弱弱说了句：“我没有家人。”

听见这话，宋怀池脚步一顿，回头看了眼肖宁宇。迟疑了几秒后还是开口：“你家住哪？”

转学来跟班主任说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帮别人请假。宋怀池垂眸看着班主任在请假条上快速写下自己的名字，房间里的冷气让他不禁瑟缩了下。

“喏。”面前的女人神情严肃，仔细跟他说着肖宁宇的住所，生怕出一点差池似的。看起来，那个叫肖宁宇的成绩很好。那为什么学校会不管呢。他正准备走，却又折返回来：“老师，我有个问题。”

“你说。”

“您知道肖宁宇一直被欺凌吗？”

听见这话，女人明显顿了一下，随即又挂上了尴尬的笑：“宋同学，你说什么呢？”

宋怀池皱了下眉，还是没说话。他心里自嘲的笑，果然。那些人穿的都是名牌，同为豪门，他自然是知道。只是没想到这里的老师这么能忍。他也没再接话，扭头果断离开了办公室。

肖宁宇的家离学校不远，只要穿过一条小巷子就到了。路灯有点坏，一闪一闪的，肖宁宇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明明就比自己矮了半个头，却轻的吓人。身旁人的胃病好像并没有得到缓解，依旧皱着眉，嘴里进气多出气少。

偏偏肖宁宇的家还是只有楼梯的老户型，只能爬楼梯上去。肖宁宇迷迷糊糊地醒来，看见宋怀池几乎是背着自己向前走，立刻想要松开自己的手，结果被宋怀池拉回去，身体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嘶了下。果然自己身边还是不能有人，一旦有人跑来关心自己，他就会觉得委屈地不能，想要缩进那人的怀里。他几乎是红着眼眶，但没有作声。

到了他的家，即使已经做好了准备，还是被眼前的场景吓了一跳：简朴的布置，一个房间几乎没什么东西，家具少得可怜，地方也不大。显得灰暗暗的，也不透光。这个家，太凑活了。

他把人放在沙发上，刚想走，又觉得这样不行，在狭小的厨房里面找到了水壶，热水不多了，可惜自己不会烧水，只能拿出来杯子给人倒了杯热水放在小茶几上，他看着窝成一团的肖宁宇，想了下还是写了张字条：“我给你倒了杯热水，那个，先走了。”

肖宁宇没有什么反应，看起来是睡了。宋怀池见状也不做过多的打扰，毕竟自己还有一大堆事情没做。就先行离开了。

肖宁宇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撑着发昏的头，还有些不清醒地坐起来。看到桌上已经凉了的水和字条，忽然想起来自己是被别人送回来的。自己还不知道那人的名字，如果改天可以遇见的话，他一定会好好答谢。

窗外风雨呼啸，似乎是下的厉害。正值九月，南城的天气还带着些夏日未消散的燥热。雨下的很闷，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耳朵的原因。小区里几棵法国梧桐正在黑暗中隐隐现出来，像是要被狂风连根拔起。窗户几乎是在被打开的一刹那就又被狂风狠狠合上，差点夹到肖宁宇的手。他有些发愣，还是把窗户关上了。

他撑起身子，去冰箱翻着寥寥无几的食物。最后只翻到了一袋面包。没有办法，手疼的几乎抬不起，他根本没法做饭。胃还疼着，他坐下来，把面包拿在手里撕成一片吃。嘴里都是面包，很干，家里剩的只有桌上的那一杯凉水。他拿起杯子大口喝着水，像一条濒死的鱼。

委屈在这一刻忽的涌上心头，眼泪决堤似的流下来。他佯装轻叹的平坦，其实每步都是难关。每次被打，被歧视，他都说，没事，我不在乎，好像那些与他无关。实际上，他每天都在遭受凌迟。

他坐在地板上，胡乱擦着自己的眼泪。咸涩的眼泪跟面包的甜味混在一起，让他几乎咽不下。他咽不下眼泪的咸涩，却在这样的日子里孤身一人了很久，连他自己都数不过来。

宋怀池出教学楼的时候已经接近十点半。他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其实他对这方面要求不是很大，只是母亲有些溺爱他，最新款的手机总是利用自己的会员先给他拿到，最后在他面前笑着说没花多少钱，都是内部价。看着面前的大雨也没有要停的意思，他播出那个熟悉的号码。没滴两声电话就被接起，是一个和蔼的中年男声：“小池，我马上就到，这雨下的是真大。”

电话那头的声音显得有点闷，在暴雨中听不太清。宋怀池点了免提，嘱咐着：“刘叔，您别急，我就在门口等您。”

“好好好。”

几分钟后，一辆黑车冲出雨幕似的，车身被雨洗刷得锃亮。宋怀池灭了手机屏幕，弯腰上了车。

还没说几句话，手机又亮起来，宋怀池扫了眼，随即接起来。

“儿子，你可算是接电话了！”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带着一丝焦急，“刚刚我给你打电话，你怎么没接啊？”

宋怀池听惯了他妈的唠叨，声音也添了几分温柔：“妈，刚刚在上晚自习。”

那边的声音放松了下来，又感叹道：“高中就是忙，都怪你爸，非得把你调来这个学校，我看也不怎么样。你刘叔接到你了吧？”

“嗯，学校还行，我看还不错。”宋怀池一句一句的应着，“接到了。”

“妈妈在给你热鸡汤，先挂了哈！”

谢女士最近总爱研究菜式，跟着阿姨做还算看得过去。宋怀池对此总是尽数收下。

车子拐进别墅区，宋家的别墅被佣人打理的很好，隔着铁门都能闻见清冽的花香。宋怀池挑着把黑伞，一下车就看见他妈站在门口迎接他，目光柔和地招呼他进来：“小池，快进来，尝尝妈做的鸡汤。”

宋怀池笑着应：“来了。”

他在玄关处低头换着鞋，头顶的暖光撒下来，驱散了所有黑暗。

宋父坐在桌前帮着端出滚烫的鸡汤，舀了一碗放在宋怀池面前。

“学校那边我给你安排了一个学习成绩挺好的学生，让他带带你。”

一口鸡汤下肚，一股暖流流遍全身似的，宋怀池含糊地应了声。随后又问：“谁啊？”

“好像是叫什么肖宁宇，你班主任给你调座位了吧。”

宋怀池点头，心说他终于知道同桌为什么没来了。

饭后，他去厨房把碗放进洗碗机，几近半夜，雨竟然还没停，淅淅沥沥地下个没完。宋怀池打了个哈欠，上楼洗漱去了。

躺在床上，宋怀池却久久不能入眠。他脑海里全是那个人的脸，带着一丝可怜的脸。他看见他时心就狠狠一颤，却不明白为何。雨好像停了，只剩下滴滴答答的声音。

肖宁宇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噩梦吓醒了。他揉了把脸，躺在坚硬的床上看着灰暗的天花板。上面甚至还掉了一块漆，他当时找了学校周围最便宜的一个房子，即使它很小。肖宁宇就这么破破烂烂的拼凑了一个家。

他在床上躺着，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流进他柔软的头发里。

那些人的表情就像刻在灵魂深处的烙印，每当午夜梦回就将他烫的喘不过气。

翌日清晨。

肖宁宇几乎是一晚上没睡，床头桌子上的闹钟响个没完，他刚起身按下开关，酸痛的感觉又席卷而来。

卧室向阳，此时阳光正透过窗户洒进来，带来了丝暖意。夏末的天气算不上凉，因为肖宁宇体寒，所以经常要穿着外套。他的衣服都没有几件，更别提外套了，只有校服外套，保暖性能还算过得去。

当然了，上面都是一些骂人的话，即使有两套也无可避免，可惜他没有买校服的钱，连生活费都是靠贫困生资助。

他刚下床，忽地想起来今天周六。

他迅速扫了眼闹钟，才六点露头。他八点还有兼职，一点有个家教，晚上再去城中心的酒店端盘子。

助听器就放在桌子上，他上前拿起来看了眼，还是叹了口气。大概率修不好了，他只能再去王叔那边看看运气。

王叔是他小区里专门修理各种小玩意的工人，本来在工厂那边工作，结果因为事故少了一条腿。然后为了生计就来到这租了个小店面修东西。王叔无儿无女，肖宁宇经常满身是伤的往他那边跑，一个助听器修了不知道几遍，时间长了也看出来了这孩子在学校不受人待见，经常留他吃饭，颇有种相依为命的意味。

一切污垢和尘埃都被洗刷去,世界都变得清澈。雨后清晨带着些凉意,肖宁宇走在路上,轻柔的风吹过来，带着些湿意。

没走几步就就到了一个小店铺,确实很小,放在街边一堆店铺里显得灰暗暗的,像他的家一样。

店里有个男人正坐在马扎上低头摆弄着什么东西,好像是感觉到有人站在他的面前,他动作有些僵硬的抬头,随后满是沧桑的脸上挂上了一个灿烂的笑容,抬抬下巴示意肖宁宇上一边的板凳上坐一会儿。

肖宁宇点点头,安静的坐在一边。

男人把满是污油的手套扔进盆里,冲着肖宁宇指了下桌上的油条,又做了个简单的手势,示意肖宁宇吃。肖宁宇摆手,然后把助听器掏出来递给他:“王叔,我的助听器又坏了,麻烦你..”

那个助听器几乎不成样子了,男人皱着眉拿去前台修了。

夏末的蝉鸣应该很响,可是自己几乎什么都听不到。耳边只有微弱的蝉鸣,像是夏日的哀鸣。

不知过了多久，墙上的钟“咚”的一声,肖宁宇抬头看了眼,已经七点半了。他带着些焦急地起来,跑到前台前,看着被拆开只剩一半的助听器,多半是修不好了。喉间一紧,肖宁字只是叹了口气:“谢谢叔,不能的话别修了。”

他的钱包里只剩下500块,还是剩下的半个月的生活费。更不要提买助听器了。面前这个助听器是他买的二手,只要2000块钱,是市面上最便宜的。即使它的性能算不上好,但那也是他攒了几乎一年的钱买来的。

那些日子他都不愿回忆，除了在学校的日子伙食好一些，剩下的时间他都用泡面草草了事。以至于他现在看到泡面就生理恶心。

可是现在要怎么凑？

一直到中午，肖宁宇还是没想到好的对策。他决定不想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临近一点，他找了个离学生家比较近的便利店买了个饭团应付午饭。没想到味道竟然意外的好吃。

他教的是一个初二的小姑娘，学习中等，正好肖宁宇给的价格不是很高，就请他过来辅导。可是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小姑娘的成绩下滑的厉害。肖宁宇吃力的上完一节课，正准备离开时被人叫住。

是那个小姑娘的妈妈：“那什么，我们最近想让陆璐住校了，你就别来了。”

肖宁宇一愣，即使没听太清楚，但也大概知道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给她上课了。他苦笑了下，接过薄薄的红包离开。

刚到楼下就又被叫住，肖宁宇一回头就看见了脸上还挂着泪珠的陆璐。

“小宇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陆璐把手里的一把钞票递过来，怕肖宁宇听不见似的走上前大声的说：“这是我的压岁钱，你拿走吧。其实…我成绩下滑是因为谈恋爱了。”

说完又要哭似的，眼眶中的泪要掉不掉。肖宁宇笑了下抹掉了她的眼泪：“不用跟我道歉，恋爱可以，但是要等你真正优秀之后，自然会有真正合适你的人。”说罢干脆地转身，也没要她的钱。

时间还早，肖宁宇骑着车到学校门口的公告栏，那里贴着个各种招聘信息，看见有合适的家教肖宁宇就低头在纸上记下。至于为什么不用手机，那是因为他不舍得买，手机太贵了，又不是生活必需品。

夜幕降临。

宋怀池正摊在就瘫在酒店的沙发上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父母正在隔壁会厅举办酒会谈生意。手机猛地弹出来一个电话，宋怀池看了眼备注接了起来：“怎么了妈？”

“小池，你来妈妈这，有事找你。”

宋怀池估计又是什么生意，宋氏的大大小小生意已经开始让宋怀池接触，虽然现在还都是小单子。他把手机揣进兜里大步出了房间门。

谢女士就站在不远处，正端着酒杯笑盈盈的与人交谈，脸上的梨涡荡漾。见宋怀池来了就把他揽住，大方地向合作方介绍。

宋怀次听的断断续续，有时应一声。直到他听见“助听器”这三个字。他猛地打断：“你说什么？”

面前的中年男人只顿了一下，又笑着说道：“我们公司打算推出一款新型的助听器，几乎可以做到让患者与正常人无异。”

宋怀池点头，又问：“有现货吗？”

“有的有的。”男人的助理递上一个小盒子。

盒子差不多有巴掌大，宋怀池打开，里面躺着个助听器，看起来比正常的要小。

“我们这款主打轻便，戴上了就像没戴一样，让人没负担！”

“定价多少？”

“25000”

宋怀池心说，这价钱可不像是没负担。不过对他而言这只是两周的零花钱而已。

一旁的宋母看自家儿子这神色，看来是有意向。她在儿子耳边低声：“小池，就这家啦？”

“嗯。”

合作方一看要成，立马漏出谄媚的笑：“那就这么定啦？”

“合同拿来吧。”

宋怀池看着母亲签完合同，他开口，嗓音低沉：“我先买你们一个吧。”

“不用不用，这样品您留着吧。”

“能用吗。”

“这性能比普通的还好呢！”

声音渐渐远去，谢女士顶着八卦的神色看着被宋怀池紧紧攥在手里的助听器：“呦，这是给谁啊？”

“一个同学，他的助听器被我不小心弄坏了。”

这是谎话，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看见那个助听器的一刻，他就想把它买下来。

“还是第一次看见你为了同学这么上心。”

谢女士啧啧了声，又上一旁去了。

肖宁宇用袖子抹了下额头上的汗，大力洗着面前成堆的盘子。

“肖宁宇！”

女人的嗓音很大，尾音又被拉长，穿透整个厨房。肖宁宇即使再聋也听见了，他起身甩了下橡胶手套上的水渍，走上前问怎么了。

女人垂着眼，握着笔飞快的在纸上圈画，写着什么东西。见肖宁宇来了也只是瞥了一眼，又立刻收回视线：“你去给012包厢的送水果。”

肖宁宇一头雾水，因为自己的工作不包括做服务员。但听见给自己加20工资的时候他几乎是毫不犹豫地脱下手套端着满满当当的果盘就去了。

走廊闪着灯，还是彩色的，可能是因为这一层是KTV的原因。

他敲了下门，好像没人听见。

于是他一手端着果盘，一手小心地推开门。

冷气灌进他的衣领，他不自觉的抖了一下。往里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几个熟悉的人脸。

那些带着讥笑的脸。

其中一人见肖宁宇来了，立刻笑了起来，打量着他的衣着：“这可是南城最好的酒店，怎么他们给员工就穿这个啊哈哈哈哈”

“像是捡破烂的。”

“你别说还真挺像哈哈哈哈”

“……”

那些话像是一盆冷水，浇了他满身，寒气透骨。没有任何东西阻拦他，可他站在原地，不能动弹。

秦鹏坐在沙发正中央，看起来像是那群人的头。他嘴里还叼着烟，眯着眼打量肖宁宇。

半晌，他招呼肖宁宇过来：“班长，你见到同学都不打招呼的么？来呀，过来坐我身边。”

他深吸了口气，还是决定过去。他刚抬脚没走几步，就被狠狠绊倒。

脸与地面狠狠撞了下，酸疼。他不敢碰自己的脸，那些人还不知会做什么。他撑着身子正准备起来，却被一只脚狠狠踩在背上，声音从头顶传过来：“哎？我让你起来了吗？”

“你不知道我们秦哥对芒果过敏么？舔干净再起来，说不定我们秦哥就大人有大量，让你起来了。”

他趴在地上，半晌没说话。

那人像是怒了：“你他妈到底吃不吃？”

说罢就把脚踩在肖宁宇的头上准备逼他吃下去。

肖宁宇闭上眼，心里早就麻木了。

“你们李家，就是这么做人的？”

熟悉的声音传过来，头上的脚立刻就放了下去。

“池哥，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

宋怀池扫了地上那人一眼，心里立刻掀起一片波澜，让他内心酸疼得很。

他皱眉：“既然你们都是这么做人，我看也不用合作了。”

几人瞬间都慌了，到底还是年轻，立刻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池哥，我们真的错了，就是闹着玩…”

宋怀池捞起来肖宁宇，抓着他冰凉的手腕就往门外走。

坐在中间的秦鹏摔了酒杯：“宋怀池！今天你敢把人带走试试！老子饶不了你！”

宋怀池瞥了他一眼，眼神如冰窟，看得人发抖：“你可以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