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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外之徒小说卡比丘

  • 时间:2021-05-17 11:56
  • 主角是阮争罗聿的一本已经火热完结的现代都市纯爱小说《法外之徒》,是作者卡比丘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法外之徒小说主要讲述了:罗聿他觉得自己好像是真的喜欢上了苏家文,他觉得苏家文这个人实在是太单纯了,让人总是忍不住保护他,但是谁知道他竟然就是自己的劲敌阮争?网友热议:他觉得他的老板这次好像是真的栽了。
  • 法外之徒小说

    推荐指数:8分

    法外之徒

  • 法外之徒小说卡比丘

    罗聿自己是不愿问的,还好这一次陆易开了窍一般贴心,次日就奉上了一张写着八位数字的纸。

    罗聿问陆易这号码是什么,陆易说:“苏家文的手机号。”

    他等陆易出去后,直接照着纸上的号码拨了过去,响了两三下,苏家文就接起来,他似乎在一个安静空旷的地方,苏家文在那头道:“你好。”

    “是我,”罗聿转着钢笔道,“在做什么?”

    苏家文那边似乎呼吸都静音了两秒,才反问:“罗先生?”

    “嗯。”虽然罗聿不想承认,但他现在对苏家文的确比对别人和颜悦色许多。

    “我在图书馆,”苏家文说,“写论文。”

    “什么论文?”罗聿又接着问。

    苏家文不认为罗聿会对自己的学习感兴趣,不过还是老实回答:“一篇探讨对欧洲近代史与文学史关系的论文。”

    罗聿消化了这题目两秒才说好。

    “罗先生呢?”苏家文走了出去,背景音好像又在室外了。

    换成任何一个人问罗聿在干什么,按罗聿那脾气好点儿是不答,不好就要让人滚了,现在苏家文问出来,罗聿却说:“在工作。”

    “哦……”苏家文拖长了音。

    “不信?”罗聿扔了钢笔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外看外头,天色阴沉,像是快下雨了。

    “信的信的,”苏家文赶紧哄他,“那您忙您的。”

    罗聿没被他唬住,他问苏家文:“你很忙?”

    “没有……”苏家文犹豫道。

    “我明天去市外一趟。”罗聿说。

    苏家文“哦”了一声就没声了,罗聿很不满:“没什么想说的?”

    “说什么呢?”苏家文是真的不知道罗聿的意思,只能顺着他问,“罗先生去几天?”

    “三天,”罗聿道,“过两夜,回来找你。”

    苏家文在那头听了一会儿,才说了好。

    挂下电话,罗聿一琢磨,发现把苏家文送走和没送走一样,不也是想约就约,什么便宜都占到了,也算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罗聿惜命,去老挝时定了私人航线,带了一机的保镖。

    一落地,牵线的掮客接了他和保镖,往酒店去。他让带的专家研究了一番,确认东西是好东西,但他对货源有些疑虑。

    那掮客告诉他,这批货是当地两大派系斗争的产物,详细和他说明了来龙去脉,罗聿先前吃了A·L的亏,就留了个心眼。

    他眼睛余光一看,站在那掮客后方的那名对方的小弟神色紧张,拿着枪的手微不可见地颤抖着。

    罗聿收回了眼光,对着那名军火商微微一笑,道:“我对东西是满意的,价格可否再议?”

    翻译将罗聿的话翻译给了那名军火头子,那人皱皱眉,说了一串话,翻译连连点头,原样告诉罗聿:“价格已经是最低价了,继续还价,我们要怀疑罗先生的诚意了。”

    罗聿没戳穿对方自己找上来的事实,随意地点点头:“那么老规矩,先付定金。”

    对方松了口气,罗聿又补充:“定金我放在酒店保险箱。”

    掮客和对方对视一眼,掮客道:“我陪您去取。”

    罗聿到了酒店就让保镖把掮客摁地上了,用探测器搜出了他身上的窃听器,又开了屏蔽装置。

    “老觉,”罗聿踩着他的肩膀,阴森地凑近他,“你唬我?”

    这名掮客和罗聿合作过许多次,罗聿这次来老挝戒心才没有很强。不过他出来做生意有能带几个保镖带几个的习惯,加上他的身份敏感,内行的人没有敢动他的,这次出了幺蛾子倒也没觉得危险,只是平白无故浪费这么多时间,总要找人讨个说法。

    掮客先开始还装不懂,被罗聿的保镖伺候一顿就老实了,承认那卖家的货已经出了四分之三,想骗罗聿一份定金之后把剩下的四分之一塞给他。

    罗聿听完就笑了,踢了掮客一脚,手比了两个数字:“这个数,和这个数一样吗?”

    掮客脸色难看地道歉,罗聿给两个保镖试了个眼色,他们就把掮客拖了出去。

    罗聿坐在套房的沙发上,细想最近自己万事不顺,看见手边的手机,拿起来,在自己都没发现的时候就拨了苏家文的号码。

    苏家文接的很快,声音轻快:“罗先生。”

    罗聿心情也跟着苏家文从海底飘上来了,他问苏家文:“答辩过了?”

    “你怎么知道?”苏家文好像站定了,迷惑地问。

    “我花钱帮你买过去的。”罗聿说。

    苏家文在那头愣住了,都不知说什么接话。

    “骗你的,”罗聿说,“让陆易打听了一下。”

    “哦……”苏家文在那头软声道,“打听我干什么呀?”

    罗聿打开了电视,随意切着频道,又把声音调低了些,才说:“不是怕你过不了么。”

    苏家文那边有人叫他名字,苏家文突然变得紧张,小声和罗聿说了再见就把电话挂了。

    罗聿听着电话里的忙音,才想起那个声音大概是姜棋。

    回到平市第二天,罗聿发消息问苏家文下午几点能走,苏家文在那头有点为难:“可是我最近有门禁了,姜先生让我每晚十点前回家。”

    “那就十点前回家,”罗聿拨了电话过去,强硬地说,“我让厨娘做了你喜欢的菜。”

    苏家文想了一会儿,说要问问姜棋,罗聿险些捏断电话,但他很想见苏家文,想来苏家文也是想见他的,就退了一步道:“问吧。就说我会来接你,再把你原原本本送回去,让你的姜先生放心。”

    过了一会儿,苏家文回他电话,说姜棋同意了。

    去平大接了苏家文回家,苏家文要先去看狗,一下车就往花园跑。

    Abel最近心情不大好,管家把他的栅栏换成了密实的铁丝网,每天凶神恶煞顶在铁丝网上,用牙啃铁丝。

    苏家文走过去,Abel看见他,松了牙,冲着苏家文呜呜撒娇。

    苏家文一下笑了出来,高兴给Abel开了门放他出来,蹲着摸Abel的头,还和它互动:“Abel想我吗?”

    “看完了吗?”罗聿酸溜溜地问。

    厨娘是南方人,老家靠近边境线,会做的菜系很多,都是顺着罗聿口味来。这次罗聿吩咐她做苏家文喜欢的,让她犯了难,她也不知道苏家文喜欢吃什么,苏家文吃饭很快,什么都吃,并看不出好恶。

    思量许久,她做了一桌家乡菜。

    苏家文看见那几个菜,眼睛都亮了,吃的也比平时多,罗聿看他吃的高兴,就问他:“好吃吗?”

    “好吃,”苏家文说,“像我爸爸做菜的口味。”

    厨娘站在一旁,也放心下来。

    晚饭后,罗聿带苏家文去了马场。

    三月的晚风已经暖了,守夜的工人把马牵了出来,苏家文依旧是骑上了利士,罗聿则挑了上回沈齐喑骑的那匹白马。

    后山很大,罗聿骑马在前面,苏家文跟在后面,利士跃跃欲试想超过去,苏家文拽着缰绳,它只好慢慢跑。

    跑到一个歇脚的小凉亭边时,苏家文停了下来,看着天上:“今天星星特别亮。”

    罗聿陪着他看,看了一会儿,苏家文突然问罗聿:“罗先生,你和姜先生的关系是不是很差?”

    罗聿皱了皱眉头,他不想和苏家文聊这些,瞥他一眼:“问这做什么?”

    苏家文看出了罗聿的不悦,就摇了摇头。

    他们继续绕着山道跑,跑到了山顶上,看着平市的灯光,苏家文抬手看看表,说:“我可能要回家了。”

    “你把姜棋家也叫家?”罗聿不咸不淡地问他。

    苏家文愣了愣,道:“他叫我这么说的。”

    “你要回就回吧。”罗聿看着苏家文,苏家文的马比罗聿的体积小些,罗聿俯视着他说。

    苏家文上半身微向前倾了些,利士向着罗聿的方向跑了两步,他们就贴近了。苏家文仔细观察着罗聿的表情,小声说:“罗先生,你别生气。”

    罗聿不接话,他又用更小的声音告诉罗聿:“你最近要小心。”

    “怎么?”罗聿心里一动,问苏家文。

    “我……”苏家文面露难色,似是挣扎了一番,才道,“昨天姜先生在书房打电话,我经过,他房门没有关,好像在说A国老挝还有你……”

    “说我什么?”罗聿皱了皱眉头。

    苏家文看上去有些害怕,他贴在罗聿耳边说:“说什么枪,什么毒……我怕他要害你。”

    罗聿心里有数了,他离开了苏家文一些,欣赏他担忧的样子,又安慰苏家文:“这些你不要管。是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苏家文见罗聿不当回事,只好不说话了。

    罗聿带苏家文去车库,原本都取了个跑车钥匙,想了想又换了台大的。

    姜棋家和罗聿家在平市两端,天不早了,罗聿从外环绕过去,也开了四十多分钟,到罗聿家大门口时,离十点只差十分钟。

    苏家文和罗聿说了再见,却打不开车门了。苏家文刚想开口,罗聿附过来,放倒了苏家文的座椅背,压了上去。

    罗聿把苏家文带到姜棋门口时,已经十点十分,姜棋走出来了,站在铁门边等苏家文。

    苏家文看了看表,又看看站在门口的姜棋,显得很局促,甚至有些焦虑。

    “怕什么?”罗聿问他,他牵着苏家文的手走,“我带你去和你的姜先生道歉。”

    苏家文想把手从罗聿手里抽出来,他衣服很乱,脖子上还被罗聿留了一个吻痕,看起来真的有些害怕,可是罗聿没注意到,他趾高气扬地把苏家文带到姜棋面前,毫无歉意地说:“抱歉来晚了,姜总体谅一下。”

    姜棋什么都没说,他看了苏家文一眼,苏家文跟着他走进院子里去。

    苏家文一个多礼拜没接罗聿电话了,这很反常。

    终于在一天上午,罗聿憋不住了,他把陆易叫进来,布置了一堆工作,又让陆易帮他看看苏家文下午有没有课。

    陆易动作很快,没过半小时就把苏家文的课表给罗聿拿了过来,苏家文下午有课,三点多下课。

    罗聿无视了自己下午原来排好的行程,带着邢立成去突击检查了在平大边上的一个子公司,然后就杀去了平大,正赶上苏家文下课。

    罗聿在教学楼边等了两分钟,苏家文就出来了,他看起来有些消瘦,经过罗聿时都没发现罗聿,还是罗聿清清嗓子,他才回头。

    罗聿这才发现他脸色很不好看,好像在生病,还不等苏家文开口,罗聿就拉住了苏家文的手腕,问他:“怎么回事?”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罗聿觉得手里捏着的手腕也细了几分。

    苏家文反应有些迟钝,他呆了呆才说:“生病了。”

    他声音有带着些沙哑,嘴唇发白:“有点发烧。”

    “看医生了吗?”罗聿一紧张面上看着就凶,像质问苏家文似的问他。

    苏家文缩缩脖子,慢吞吞道:“看了,正要去校医院挂水呢。”

    “……”罗聿对苏家文要去校医院看病这事儿很费解,“姜棋就这么对你?”

    听见姜棋的名字,苏家文的脸色几不可见地白了白,才回答:“小感冒,没关系的。”

    他和罗聿告了别,慢慢往校医院方向走。

    罗聿原地站了几秒,追了上去,走在苏家文身边,问他:“一个人去吊水?”

    “嗯。”苏家文点点头。

    罗聿便接过了他的书包,道:“反正没事,我陪陪你吧。”

    苏家文迟缓地转头看他一眼,笑了笑,点点头。

    校医院的条件很简陋,输液厅里只有十几个位置,还好身边的人不多,罗聿就在苏家文边上坐下来。

    苏家文要挂两袋水,护士帮他扎了针之后,他不好意思地和罗聿说:“罗先生去,要一个多小时呢,你先走吧。”

    罗聿没理他,拉开了苏家文的书包拉链看他的书。

    “字不错,”翻看着苏家文的注解,罗聿表扬他。

    苏家文勉强地笑了笑,对他说谢谢。

    苏家文这么客套,罗聿便也有点别扭,但他不想走,他还想看着苏家文等他打完针,就坚持地坐在他身边。

    好不容易相顾无言地挂完水,苏家文手机响了,他接起来听,又和对方说好。

    挂了电话,他告诉罗聿:“姜先生在外面等我了。”

    罗聿耸耸肩:“我送你去出去总可以吧。”

    苏家文这天很是奇怪,他好像被夺走了生气,仅靠本能作出各种应激的反应。听罗聿这么说,他没有再拒绝了,拿起包默不作声地往门外走。

    姜棋的车停在大门口,司机站在门边,很是显眼。

    苏家文,深深看了罗聿一眼,同他挥挥手,他的手上贴着拔了吊水针后止血的白胶带,人和透明了一般静静站着:“罗先生再见。”

    罗聿心里莫名被他这一眼抓得难受,下意识跟苏家文说了句再见,觉得这场景怎么就和永别了似的。

    苏家文转过身向车子走去,罗聿看着他走,突然发现他鞋带散了,立刻开口叫住了他。

    苏家文回过身来,疑惑地看着罗聿。

    “家文,”罗聿指指他的鞋子,“鞋带。”

    苏家文低头看脚,“哦”了一声,就弯下腰去系鞋带,就在他弯下身的那一刻,他的T恤领子垂下来。

    罗聿只是随意扫过一眼,就看见了苏家文的胸口和肩上,密密麻麻布满着的青紫色的吻痕,做爱的痕迹,被人粗暴对待的痕迹。

    以前罗聿也在他身上留下过这些印子,现在有别人替罗聿留了。

    苏家文和别人上床了。

    苏家文身体很白,韧带软,什么姿势都会摆,叫得很好听,他很喜欢罗聿,曾经想要让罗聿把他挑的那个花瓶永远留在罗聿房里。

    他是罗聿隐秘的藏品,是从舞台角落里打到罗聿身上的一束恋慕的光。

    罗聿突然想起来姜棋和他吃饭时说的那句话来。

    什么“或许有一天他也会在床上哭着说喜欢我”。

    罗聿不由得闭了闭眼,只觉得自己从后颈连到整个后背都冷得发麻了,四肢百骸的力气全被抽尽,注入进他的眼睛,盯着苏家文系好了鞋带,羞涩地对着他笑了笑,又走向姜棋的车。

    罗聿喑哑着嗓子想叫一声“家文”,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心跳声仿若从胸腔穿出来,直直敲在他脑袋上。

    确实是永别,苏家文在和他的爱意说再见,罗聿连挽留也都来不及,他亲手把苏家文送到姜棋身边。

    刑立成站在他身边,看着他的表情,心想,他老板这次怕是真的栽了。

    苏家文彻底失联了。

    他半个月没有去学校,手机不在服务区,他在罗聿眼皮子底下坐进了姜棋车里,就再也没出来过。

    罗聿如同一只被泡在温水里的青蛙,洋洋得意,自以为占尽好处,苏家文的爱慕他要,面子他也要。

    可是水渐渐热起来了,过了五十度,他变得急躁焦灼,再也安定不下来。罗聿只要是想到苏家文打吊针那天的模样,整颗心就像被铁索捆紧了吊到半空中,用滚水浇了个透。

    他等了个把礼拜,终于是忍不住了,脸也不要了,把刑立成叫进来,让他去和震廷沟通,想办法把苏家文给讨回来。

    姜棋接了邢立成的电话,但这会儿轮到罗聿求他,他便摆起谱来。今天约推说忙,明天约推说不在平市,后天又有别的安排,总而言之,就是要罗聿等着。

    最后罗聿只好亲自打给姜棋。

    对面是姜棋助理接的电话,罗聿黑着脸表明了身份,助理说姜棋在开会。

    罗聿又等了两个小时,才等到姜棋的回电。

    他在那头轻松地问:“罗先生怎么有空找我?”

    “是姜总太难约了。”罗聿习惯性地拿钢笔敲着桌子。

    姜棋爽朗地笑了:“不如罗先生难约,我记得我和你买苏家文那时候,你可是晾了我小半个月。”

    “不也被你约到了?”罗聿没有动怒,反问姜棋,“姜总现在这样,未免太不给我面子了。”

    姜棋在那边顿了顿,让罗聿等一等,接着有锁链碰撞的声音响起来,罗聿心一下沉了下去。

    不久后,罗聿听见对面有很轻的呻吟,还有肉体的碰撞声和姜棋的粗喘。

    呻吟的人是苏家文,他听上去很痛苦,又或许只是罗聿觉得他应该是痛苦的。

    苏家文和别人做爱,应该是痛苦的——因为他喜欢的人是罗聿啊。

    罗聿平静地挂了电话,手微微有些颤抖地从桌上拿了根烟咬在嘴里,摸出了打火机,放在嘴边半天都没法打出火来,他终于放弃了,攥着打火机闭了闭眼。

    邢立成站在外面正要敲门,只听得里面一声巨响,他立刻转开门把手进去查看,罗聿右手边那面墙一片焦黑,冒着浓烟。

    烟雾触发了消防警报,天花板上的喷淋头瞬时喷出水来,浇熄了溅在地毯上的火星,也把摆设和电子设备淋了个透湿,豪华的大楼顶层办公室被弄得乱七八糟。

    邢立成看见罗聿手里的烟就知道发生什么了,罗聿肯定是把打火机砸炸了。室内一片混乱,罗聿倒是还很冷静,拎起半湿的西装走出了门。

    到了晚上,姜棋才又给罗聿打电话,而罗聿只能接。

    “罗先生,”姜棋道,“下午抱歉了,你也知道……体谅一下。”

    罗聿窒了窒,安静地深呼吸了两次,才听见自己说:“无妨。”

    “你不介意就最好了,找我有什么事吗?”姜棋问。

    罗聿还没开口,姜棋又道:“哦,想起来了,罗先生是要请我吃饭。”

    “不知道姜总什么时候有空。”罗聿手里拿着一把手枪,进攻型MK23 Mod0,罗聿把枪放在桌子上,用指腹轻推着转动,枪杆摩擦着实木桌子,发出沙沙的轻响。

    “稍等,我和秘书核对一下行程,”姜棋按了静音,又让罗聿等了五分钟,才开口,“罗先生,还在吗?”

    罗聿把手机开着外放搁在桌上,听到姜棋说话,他“嗯”了一声。

    姜棋“呵”了一声,道:“罗先生等了这么久,最近很闲啊。”

    罗聿确实没受过这样的冷遇和侮辱,但他也没有喜欢上过别人,没有看见谁身上留了些性爱的印记,就几乎要窒息了一般,站在原地从身体到心全都动弹不得。听着姜棋这么羞辱他,罗聿一时间脑子里有些空,嗓子眼里堵了一口气似的坐立难安。

    姜棋那头接着说:“我下周二有空,还是我请罗先生吃饭吧,届时将地址时间发给你。”

    说完便挂断了。

    等待的时间漫长得可怕。

    罗聿面上看着若无其事,甚至还去大洋彼岸出席了他母亲闺蜜的生日会,在生日会上拒绝了不少人帮他做媒的好意。

    回平市那天碰巧沈齐喑也在,他新交往的女朋友想出海。

    沈齐喑问罗聿要不要聚一聚,罗聿心不在焉地敷衍他,让他自己去玩儿。

    沈齐喑有点不满,觉得罗聿最近魂不守舍,不过他还约了别的几个人,也没在意,自己带着人去了罗聿的码头。

    远远看着白色的游艇尖,沈齐喑就觉得哪里不对,走近一看,船身上“沈齐喑”的喷绘和船里的装饰树不翼而飞。

    “齐喑……你的名字呢?”同来的周子豪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便问他。

    沈齐喑僵着脸笑了笑,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只说他家人听说了这事儿,觉得太高调,只好又重新喷漆了。

    上了船,沈齐喑把女伴留在外面,走进房间打罗聿电话,看着镜子里,沈齐喑觉得自己脸色是漆黑的。

    罗聿接起来,沈齐喑问他:“你他妈把我名字喷了也就算了,把我树拔了什么意思?”

    罗聿正在回公司的车上,听沈齐喑提到那两棵树,冷不丁想起来苏家文在树后头把筹码塞给他时的光景。

    深海上的海腥味很浓厚,棕榈树高大笔直遮住了餐厅的灯光,海景晚光里的吻是很甜的——而苏家文对他说:“送你。”

    罗聿那时未曾细想,回忆起来却觉得苏家文说的是筹码送你,真心也要送给你。

    “……你他妈倒是说话啊!”沈齐喑还在那儿骂。

    “回头赔你两棵树。”罗聿冷冰冰地说。

    沈齐喑说了半天罗聿都不给他回音,只好主动熄火了,换个话题问罗聿:“苏家文怎么样啊?”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下周包了个机去我们在U国的那个酒店,你去不去?”没等罗聿说话,沈齐喑自己把罗聿的想法补全了,继续说,“白巢最近来了几个新鲜的,比苏家文还嫩,我自己——”

    “去U国不错,但是不用准备人了,我带苏家文。”罗聿打断了他。

    沈齐喑在那边愣了几秒,声音又拔高了几度:“我操,苏家文你不是给姜棋了吗?”

    “到时候联系。”罗聿根本没打算回答沈齐喑的问题,说了一句就挂电话了。

    姜棋必定是有意,才约在了拍花瓶那一场拍卖会所在的酒店餐厅。

    他提前两小时给罗聿发了晚餐的时间地点。

    罗聿整一天都非常暴躁,收到姜棋的短信时正召集了科技部的核心高层开短会,他对上个季度的报表非常不满意,指着鼻子一个一个骂过去,突然间手机一响,罗聿就闭嘴了。他抓起手机看了眼,眉头紧锁地扫视了一圈,随便说了几句就出去了。

    留下几个被训的公司高层面面相觑,大家尴尬地打了打哈哈就走回办公室了。

    罗聿准时到了酒店,姜棋已经在了。

    他气定神闲地等着罗聿,酒都给他醒好了。

    罗聿喜怒向来不形于色,他自如地坐下来,问服务生要了餐单看,随便点了几道菜。

    姜棋和他聊经济形势、港岛秘闻,他就陪着姜棋瞎扯,饭局过半,他才说明了来意。

    姜棋听完罗聿表态,想了想,才道:“罗先生,我是生意人。”

    罗聿颌首,表示愿闻其详。

    “家文是不错的。”姜棋对着他暧昧地眨了眨眼。

    罗聿往后一靠,微抬起头看着姜棋,眼神看起来有些危险,又压抑着没有爆发。

    “可惜是个养不熟的小白眼狼,”姜棋啜了一口酒,道,“我花重金把他弄到手底下想报恩,转眼就把我卖了。”

    罗聿一愣,转念就猜到了姜棋在苏家文身上装了窃听器,在马场的那一晚,苏家文说让他小心,姜棋全听到了。罗聿没说话,静静看着姜棋,等他说下去。

    姜棋垂下眼看了看手,才继续说:“而且罗先生也知道,苏家文心里有别人,上起来就没想象中那么值钱了。”

    他话音还未落,罗聿终于是忍不下去了,猛的站了起来,掏枪隔空指着他的额头,面无表情地问他:“你真以为我不敢动你?”

    姜棋举起了手做投降的姿态,一言不发,从容不迫地看着罗聿。

    罗聿死死盯着他,食指几乎要扣动扳机,却在最后关头,还是把枪放到了桌上。

    罗聿最后花了和姜棋买苏家文时转给他那块地等值十倍的现金,重新把苏家文买了回来。

    姜棋说怕他见到苏家文现在的样子就杀人,要让苏家文再在他家呆两天,养一养干净。

    罗聿原本又快掏枪了,脸色变来变去,不知想了些什么,最终还是同意了。他预付了30%定金,和姜棋约好了接苏家文的时间,便起身要走。

    “罗先生,”姜棋忽然叫住了罗聿,罗聿回头看他。

    姜棋礼貌地对他笑了笑,朝他一拱手:“甘拜下风。”

    过了两天,罗聿去接苏家文回家。

    他一大早到姜棋家接人,没有带随从和保镖,开了台大车,停在姜棋家铁门边,下车按了按门铃。

    苏家文是一个人出来,什么也没拿,冷冷清清地从里面走出来。

    他表情有些呆,看见罗聿竟然瑟缩了一下,也没有笑。他眼睛里的火和天真已经熄灭了,不再喜欢罗聿,也不喜欢别人。

    “罗……”苏家文声音有些哑,轻极了,他走近了,隔着铁门看罗聿,铁门“咯哒”一声开了,苏家文就在他眼前。

    天色阴霾得很,气温不低,气压却很低,让人走在路上都像被捞上岸的鱼似的,张了嘴深呼吸都喘不过气。

    罗聿因低气压缺氧,或是别的什么原因而感到痛苦难当。

    他贴近了看苏家文,苏家文瘦了一大圈,眼下发青,只吐出一个“罗”字,就说不出话来了。

    罗聿无视了他脖子那一圈青痕,牵住了苏家文的手,苏家文手很冷,骨节分明,罗聿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问苏家文:“很冷吗?”

    苏家文摇了摇头,跟他上车。

    室外温度二十度,罗聿却打开了空调,他发了车,对苏家文说:“你穿得太少。”

    苏家文穿的并不少,他没接话。

    罗聿带他回了家,牵着苏家文进了门,管家和厨娘都等在门口。

    厨娘一见他们进来,就说:“我给苏先生煮了一碗面。”

    苏家文却说他不饿。罗聿问他要不要睡一睡,因为他看起来很累。

    苏家文想了一会儿才点头,说谢谢罗先生,然后向着楼下的客房走去。

    罗聿咬着牙把他扯回来,问他:“你往哪儿去?”

    “你说……”苏家文似是想为自己辩解,被罗聿拉着胳膊往楼上走,抓进罗聿的房间,被罗聿推在床上。

    “你的房间在这里,”罗聿说,“睡吧。”

    苏家文点点头,当着他的面把上衣脱了。白而消瘦的上半身布满了即将消去前呈青色的怪异的吻痕,乳头上甚至有细小的血痂。

    他的脖子戴过锁链,被擦伤的地方也没有这么快能好。

    罗聿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他帮苏家文把睡衣拿过来,苏家文换上了,躺进被子里。

    罗聿俯身吻了吻苏家文的额头,又吻了吻他的嘴唇,郑重其事地对他说:“睡吧,家文。”

    弄得好像他很珍视苏家文似的。

    苏家文看着他,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罗聿站直了要走,苏家文却开口了,他轻声叫罗聿:“罗先生。”

    罗聿温和地看着苏家文:“要我陪你睡?”

    “你不觉得脏吗?”苏家文眼睛直勾勾看着罗聿,语气还是那个语气,问题却极端而歇斯底里,问他,“碰我不觉得脏吗?”

    这可能是罗聿这辈子第一次连话也不敢说,隔了很久,他才说:“怎么这么想?”

    苏家文却接着像自言自语一般道:“我觉得脏。”

    “脏就洗一洗。”罗聿干脆把苏家文拉了起来,帮他解开了衣服,让他赤身裸体,然后抱着他去了浴室。

    他把苏家文放在浴缸里,半跪着给他放水,罗聿用温水没过了苏家文,和苏家文身上的印记。他洗得很认真,温柔地帮苏家文身洗了身体上每一个地方,眼神坦然,没有再回避。

    苏家文任由罗聿动作,由着罗聿把浴缸里的水放掉,开了花洒冲净他身上的泡沫。

    罗聿把苏家文从头到脚洗了一遍,用干燥厚实的浴巾裹起来,抱回床上,苏家文看着罗聿,眼睛里有些水光,但他好像已经不敢再流眼泪了。

    罗聿让他坐在床上,取了吹风机过来给他吹头发,把苏家文的头发吹干了,告诉他:“洗一洗就干净了。”

    “是吗?”苏家文问他。

    罗聿解了领带,道:“我陪你躺躺。”

    “你还愿意和我上床吗?”苏家文在他躺进被子里的时候又问他。

    ……

    罗聿从前不知道做爱是会这么苦涩的,他现在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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