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再逢by绻阮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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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悯还是决定说了，没想到他爸妈听到宥绥的名字，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脸上的担忧彻底消散了。

他妈还特别高兴的看着乔悯，宥绥回来像是什么天大的喜事一般。

“还是我叫宥绥转去你们班的。”

乔妈看向乔悯，厚厚的眼镜片都挡不住她眼底的笑容。

“你从小没几个朋友，宥绥离开后，性格越发孤僻，他爸妈联系我的时候我还吓了一跳。”

乔妈无比庆幸自己没有挂断这个陌生电话，不然就把儿子唯一一个朋友给弄没了。

“他爸妈说宥绥是回原籍来准备高考的。”

“那他们有没有说当时为什么离开？”

乔悯急切的看着他妈，平淡如水的脸似染上了一层急切，波澜不惊的脸难得出现如此大的情绪浮动，整张脸的皮肉紧绷着，牙齿死死的咬着唇上的软肉。

生怕得到的答案是自己心里想的那个。

会是因为宥绥当初的那个吻吗？

想到那个吻，乔悯觉得嘴上还残留着宥绥嘴巴上的气味，那种不属于自己带着强烈占有欲又浓烈的荷尔蒙的味道。

他手指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筷子，似乎能把筷子握断。

“他们没说。”

乔妈有些可惜的答道，她其实也想知道宥绥当年为什么离开，可别人不说她也不好问。

乔悯有些泄气，脸上的情绪一下恢复到原样，表情甚至有些垮。

眼皮耷拉着看向地板，脑袋里不知道在思考什么，眼睛慢悠悠的眨着，双眸一动不动的盯着餐桌上的光圈，像是被人抽了魂。

这顿饭乔悯吃得浑浑噩噩，躺在床上的时候都在想宥绥离开的原因。

第二天一早，他难得起迟了，顶着大大黑眼圈来到洗手间洗漱。

看到眼下青黛一片，乔悯气恼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宥绥当初离开时一声招呼都不打，你当时为他伤心，现在回来又被他搅弄心弦，一晚上没睡好！

你是欠他的吗？

乔悯唾弃没用的自己，宥绥才回来一天，自己整个像是被对方下了降头一样，无时无刻都在想着他。

为了不叫自己堕落下去，乔悯伸出手接了捧水往自己脸上泼去，等到脸颊被冷水刺激的皮肉紧缩，额头前的头发也湿了一片，他才罢休。

乔悯才觉得自己彻底清醒。

他顶着湿漉漉的刘海出门，才到巷口就看到害他一晚上没睡好的噩梦对象坐在自行车上，手里还握着一杯豆浆。

乔悯走到宥绥身边的时候，抬眼看了一眼宥绥，自顾自的从他身边走过。

他还没自恋到觉得宥绥停在路口是为了等自己。

可宥绥发现了乔悯出来以后几口喝掉了杯子里的豆浆，滚烫的豆浆烫得宥绥舌头都快掉了，可他还是忍着热喝完了。

生怕自己赶不上乔悯的脚步。

乔悯走在前面，宥绥就跟在后面。

“我载你去。”

等到乔悯停下过红绿灯的时候才骑到乔悯身边，指了指的后座。

乔悯眼皮都没抬，不愿意搭理宥绥。

抬起脚准备过马路。

没想到宥绥直接把行车横在了他面前，挡住了乔悯的去路。

宥绥没想到乔悯的气性这么大，怕乔悯一路上都不搭理他，直接踩了两脚，把自行车横在乔悯要过得马路中央，拦住了对方的去路。

乔悯终于在宥绥快跟到学校看了宥绥一眼，周围的行人分分停下来想要看着两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学生在闹什么。

车来车往的人行横道，宥绥把自行车横在马路上的行为是极其危险的，有几个年纪大的，都上前劝道。

“小娃子你别这样！”

“车来车往的，危险的很。”

……

宥绥充耳不闻，眼睛就只盯着乔悯看。

乔悯被宥绥盯得脸皮发热，几年不见这个人还是这么无赖！

围观的群众越来越多，乔悯的面皮越来越红，渐渐的招架不住陌生人的目光。

宥绥一句解围的话不不说，手捻着刹车，一只脚踩在车晃上，校服特意没穿好，系在腰上，自是一派少年风流。

“宥绥……”

乔悯眼珠在眼眶里四处乱转，行人已经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过来了，这下他真的感受到了害怕。

从小他就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被人过多关注总会叫乔悯产生呼吸不过来的濒死感。

这件事连他爸妈都不知道，只有和他玩的好的宥绥知晓。

“我和我朋友闹了点矛盾，他不愿意吃早餐。”

宥绥指了指自己车篓里特意给乔悯买得包子和油条，笑道。

说完冲乔悯特意去了个眼色，叫对方配合自己。

乔悯害怕的喉结上下滚动，嘴里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配合的点了点头，全是印证了宥绥的话。

“还不快上来！”

宥绥蹙了蹙眉，指了指着身后的座位。

“你想迟到吗？”

他指了指自己手表上的时间，乔悯才发觉自己在这条马路上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要是自己走过去肯定迟到了。

可要是坐宥绥的车……

他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宥绥可没给乔悯思考的时间，按了两下车上的铃铛强行把乔悯的思绪拉回到现在这个时刻，不叫他胡思乱想。

“上啊！”

宥绥不知道乔悯在犹豫什么，都给他看时间了，还这么犹豫不决，难不成真想迟到？

“是啊，小朋友，你就别和你朋友闹别扭了！”

“他人挺好的，还给你带早餐呢！”

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也在帮腔，乔悯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干涩的唇，现在倒是弄得他骑虎难下。

刘海遮盖住的眼睛看不出情绪，乔悯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样，抬起自己修长的腿，一把跨了上去。

将自己身体的整个重量压在了宥绥的后座上。

宥绥勾了勾嘴角。

立马将脚放在自行车的踏板上开始飞奔。

腰上的校服被风吹得呼呼作响，阳光跟随少年骑行的步伐前行。

喧闹的街道上到处都是汽车喇叭的鸣叫，只有宥绥把自行车蹬得飞起，扬起地面上尘土一片。

乔悯搂着宥绥的腰腹生怕对方把自己甩下去，他感受到耳旁呼呼而过的风声，初升太阳的微光，还有自己砰砰砰直跳的心跳声。

下了自行车，乔悯急匆匆的往教室赶，生怕自己迟到。

宥绥停好车一把拉住他的手臂，把自己买好的早餐往乔悯怀里一塞，一脸我知道你肯定没吃得表情。

张扬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笑，乔悯只觉得欠揍。

“拿去吃。”

宥绥没给他拒绝的权利，塞到乔悯怀里就开始飞奔。

乔悯望着他跑远的背影，看着自己怀里还热得早餐，脸上总算浮现出了一个笑容。

虽然只是勾了勾嘴角，嘴唇比以往往上扬了扬，足够叫人惊讶了。

乔悯不爱吃早餐，也算他热爱学习留下的坏习惯，读初中的时候废寝忘食，早上六点半赶到学校学习，经常是他预习完课文以后才看到别的同学姗姗来迟。

早餐就那个时候不吃的，他每次给宥绥的理由都是来不及没时间，饿着肚子上半天。

宥绥怕他的胃饿出毛病，经常给乔悯买早餐。

乔悯又挑嘴，不爱吃包子，只爱吃带汤水的。

馄饨面条这些东西等他带到学校都坨了，不好吃了，就只能委屈这个小祖宗吃包子油条和豆浆了。

看到宥绥给他带的早餐，乔悯的记忆仿回到了初中，他跟宥绥的关系根本就不似他想象的那般容易割舍。

他一边走一边吃着油条，时不时还嘬着一口豆浆。

乔悯感觉今天的天空特别的蓝，阳光也比往日的明媚。

他踩着点到教室。

班上同学见乔悯来迟都挺奇怪的，看到他嘴巴旁边油乎乎的一层就更奇怪了。

宥绥看到乔悯吃得跟花猫一样的脸，心里安自发笑。

“乔悯，你的脸……”

有同学指了指乔悯的脸，好心提醒，他们还是不想看到平常严肃冷静学霸形象崩裂，带着一嘴的油来上学，委实不像乔悯平时的作风。

乔悯伸出手擦了擦自己的脸，本来挂在嘴边糊在嘴角的油渍被乔悯抹得满脸都是，这次真成了一只大花猫。

宥绥这次没忍住，笑容放肆从他的嘴角蔓延开来，他从来没发现乔悯还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眼见大家的目光都往乔悯身上看，乔悯还没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宥绥冲乔悯招了招手，叫他走到自己身边。

乔悯见着宥绥藏不住笑容的脸，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别人的眼睛里同样带着笑意，每个人极力往下压着嘴角，都挡不住嘴巴往上翘得弧度。

像是用着全身力气忍着，不在乔悯面前破功。

乔悯能察觉到他们忍笑得原因是自己，可又没有人一个人愿意告诉他，他们在笑什么……

只有宥绥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人招手，叫他过去。

乔悯不愿意，可为了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只能一步一步挪到宥绥面前。

宥绥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纸巾，等乔悯走到他面前轻柔缓慢的擦拭着乔悯脸上的油渍，生怕自己动作太太弄痛乔悯。

仿佛对待什么稀世珍宝一般。

感受到对方轻柔的动作，乔悯僵在了原地。

即使看不到宥绥的脸，也能从他的动作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小心翼翼。

和从前一模一样。

宥绥擦得极其仔细，乔悯嘴角的那一圈油渍被他擦得干干净净，被乔悯抹上油渍的脸颊，也被宥绥清理掉了。

他把纸巾扔进垃圾篓，双手撑着下巴，脸上笑容肆意。

“好了，小花猫。”

乔悯腾得一下脸就红了，伸手打了一下宥绥的肩，叫他让自己进去。

宥绥侧身，眼睛却看着乔悯不曾复原的脸还有爬上红痕的耳朵。

他太喜欢看乔悯害羞的样子了。

乔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只觉得自己丢死人了。

从前他可从来没有出现过油糊在脸上的情况，就宥绥一来就变了！

他狠瞪了宥绥一眼，耍小脾气的不去看他。

宥绥还是没收敛了脸上笑容，他爱死乔悯这个害羞就看人的小脾气了。

直到老师来，乔悯都没在抬起过头。

听到上课的声音他才慢慢昂起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特意看了一圈周围的同学发现他们脸上都没了对自己揶揄的笑容以后，才端正坐好。

宥绥坐在他身边安自发笑，乔悯看似严肃，其实接触下来他就真是个软乎乎的小孩儿。

别人说几句话就能被卖，还能给人倒数钱的那种。

“乔悯，宥绥。”

乔悯正在愣神，宥绥正在观察乔悯听到老师叫他俩名字，倒是同时看向老师。

“你俩既是同桌就应该互相帮衬，特别宥绥是新来的同学，你有什么不懂得就去问乔悯。”

乔悯看向老师，知道自己拒绝彻底没戏，默默的低下自己的头。

宥绥倒是很高兴，冲乔悯伸出手。

“以后多多指教了，乔悯同学。”

乔悯眉毛不高兴的动了动，轻轻的把手放了上去，触碰到宥绥手掌以后，又把自己的手指收了回来。

脸上的五官都不动，顶着普通同学时常看到的那张严肃刻板的脸。

上下扫了宥绥一眼，礼貌且公式化提醒道：“宥绥同学请以后不要把校服系在身上，这是对学校的不尊重。”

宥绥没想到乔悯一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笑容僵在脸上。

其他同学听到乔悯这么说才觉正常，一个个看他俩的眼神都恢复到了寻常的模样。

就是说嘛……

乔学霸怎么可能和坏学生做朋友。

这不就被说教了？

宥绥微微一笑，没有把乔悯的这句话放在心上。

乔悯向来是规矩端正的好学生，跟他这个喜欢打架斗殴惹是生非的混小子天差地别。

被乔悯说教两句压根没什么。

反正乔悯高兴就好。

如果乔悯多说两句，能够把心里的气出了，宥绥被乔悯说死都可以，只要乔悯能原谅他。

想到乔悯严肃刻板的脸，宥绥觉得路修远兮。

乔悯说完宥绥就后悔了，他好像不应该把对宥绥生活中的火气带到课堂上来。

可是他就是忍不住。

乔悯用余光瞥了瞥宥绥的脸，想要看他生气没有，发现他脸上依旧挂着刚来班级时的痞笑。

一点都没受他话的影响，气愤的踹了一脚桌腿。

把头埋进臂弯不再说话。

宥绥看到乔悯幼稚的举动，哑然失笑。

放学他们俩还是一起回家。

乔悯很不喜欢宥绥这个跟屁虫跟在自己身后，他感觉自己跟宥绥的角色像是反过来了一样。

从前是乔悯跟着宥绥，现在是宥绥跟着乔悯。

乔悯气冲冲的往前走，宥绥就踩着自己的自行车跟在他身后。

乔悯走多慢，宥绥就踩多慢。

他一直望着乔悯略微弯下的背脊，嘴角不自觉的荡漾起笑容。

那一撮红发在空中飞扬，空气似乎都染上了青春的色彩。

“乔悯，你能不能听我解释？”

宥绥看着乔悯一直往前走不回头的身影，想要跟乔悯说清楚。

不然就乔悯那个不爱说话又胡思乱想的性格，宥绥觉得自己要是不主动开口，乔悯肯定不会主动给他台阶。

乔悯一直往前走，耳边的风声传来宥绥自行车摇摇晃晃的声音。

他知道宥绥一直跟在他身后，故意赌气不回头，不想看到他那张似笑非笑浪荡不羁的脸。

他还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宥绥。

乔悯放不下心中的芥蒂没办法做到和宥绥和平共处，不想看到他那张惹人烦的脸，也不想听他说任何一句话。

只要看到宥绥，他就会想起自己的初中生活，以及被对方抛弃的那三年。

从未想过的那三年。

乔悯不爱说话没什么朋友，当时他把宥绥当做他唯一的朋友。

即是对方做了亲吻，他这种让他难以接受的亲密举动，乔悯都没有想过和宥绥断绝朋友关系。

想着当这件事不存在，继续和宥绥当朋友。

没想到宥绥直接抛下了他。

这就是乔悯心中的一道坎，一根刺。

除非宥绥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他说什么都不会原谅对方。

“乔悯！”

见乔悯不停，宥绥又大声喊了一句，清脆的喊声回荡在那条人烟稀少的小巷。

宥绥害怕，真的害怕乔悯从此以后不理他，停下自行车大声呼喊着乔悯的名字。

乔悯终于停了下来，站直了自己的身体，慢慢的转过头，眼眶似乎红了。

“你说。”

乔悯咽了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

刘海挡住了他的眉眼，但是挡不住乔悯想要知道真相的欲望，他迫切的想要知道宥绥当初为什么要离开。

是不是他心里的那个答案——宥绥他妈发现了那个吻。

乔悯在宥绥回来后，第一次走到宥绥身边，目不斜视的看着对方的眼睛，生怕错过对方眼里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本来就生得清秀，眼尾一红，鼻头一酸，脸上呆板严肃的情绪消散的无影无踪。

现在跟要不到糖的几岁孩童没什么区别。

就是哭得没那么大声。

“我当时……”

宥绥正准备解释，忽然看到乔悯身后窜出个人影，身后还拿着跟钢管，伸出手把乔悯往自己怀里一拉。

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宥绥的手臂强劲有力，乔悯被他拉得呼吸一窒，完全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等到他从宥绥的怀抱离开，就看到宥绥与拿钢管的小混混对峙的场面。

宥绥一如既往的把乔悯护在身后。

比乔悯壮一点的体格，比乔悯高一点的身高，将乔悯遮了一大半。

宥绥不算高大的肩膀承载了乔悯从小学到初中，甚至到高中的安稳。

“为什么找乔悯麻烦？”

宥绥冷眼看着对面的小混混，脸上的表情没有了刚开始的嬉闹，变得格外的阴翳与严肃。

“我就是想要点钱，谁找他麻烦？”

小混混把钢管扛在肩头，浑身上下也就头发还有点颜色，黄得扎眼。

身上穿着黑衣短裤，青黑色的纹身布满了他的手臂和小腿，腿上的甚至延伸到脚踝。

脚上踩了双拖鞋，嘴里叼着一只烟。

典型的不良青年的打扮。

满头黄毛加上浑身上下流里流气的打扮，叫乔悯狠狠地皱了下眉。

乔悯本来就不是一个喜欢惹事的，听到对方要钱，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立马从书包里翻钱包，想要丢给对方。

“你别拿钱。”

宥绥一看乔悯的动作就知道他要干嘛，对乔悯这种处事的方式觉得好气又好笑。

乔悯该不会真的以为他给钱这件事就能解决吧？

宥绥看到对方不善的眼神就知道对方肯定不是个善茬儿，乔悯妥协的一次，以后就无数次。

“不拿怎么办？”

乔悯撇了一眼对方手上的武器，看了看宥绥空空的两手和自己手无缚鸡之力的双臂。

除了给钱，他们好像没有什么别的选择。

乔悯望向宥绥的侧脸，想要对方给一个准确的答案。

没想到宥绥给他的答案特别的简单干脆，薄唇轻吐。

“打。”

宥绥说完目光立马变换，如同暗夜里的孤狼，双眸犀利毒辣。

出手的招式果断狠辣。

宥绥的身形极快，对方的钢管根本碰不到他。

乔悯站在原地也没闲着，拿起书包往黄毛身上砸。

乔悯没想到三年没见宥绥，宥绥变得更厉害了，一个人打带着武器的黄毛也毫不逊色。

宥绥一个闪身夺走了黄毛手上的棍子，还踹了黄毛一脚。

把人整个踹趴下了。

地上尘土飞扬。

宥绥踩着黄毛的屁股，看着对方鼻青脸肿的脸，把钢管往地下一撑。

人神采飞扬，站在巷子的正中间。

不知道还以为他抢别人钱呢。

“服不服？”

宥绥低下头看了偏头看向黄毛，活像街头恶霸，夕阳的余光透过小巷，浅橘色的阳光落到宥绥立体的五官上，将他的影子投射到青石板的地面上。

乔悯永远都不会忘记宥绥那天在阳光下的张扬恣意的表情。

那是青春最好的样子。

宥绥也没做得特别过分，教训了那个小混混一通，就把人放走了。

那根钢管倒是被他扛在了肩膀上，跟个二流子似的，走路一撇一撇的晃荡到乔悯身边。

乔悯看不得他走路歪歪扭扭的样子，蹙着眉头斥了一声：“站好！”

“歪歪扭扭像什么样子！”

鼻子还轻轻的哼了一声。

看到乔悯气得不行也只是蹙蹙眉头的小表情，宥绥脸上笑得别提多开心了。

他继续学着二流子，动作比二流子更过分刚才，挑起乔悯的下巴：“那小学霸原不原谅我？”

乔悯愤愤的推开宥绥的手，心里的那点感激荡然无存。

他就知道宥绥靠不住，刚才担心同情宥绥的点子情绪仿佛在嘲笑自己。

乔悯痛恨的看了一眼因为打人被弄得脏兮兮的书包，再也不想同情面前这个笑得张扬的男生。

宥绥越笑，乔悯就觉得显得自己越蠢。

他头也不回的转头就走。

宥绥眼见自己逗弄过头，立马伸出手拉住乔悯的手腕，生怕对方生气跑路。

细弱的手腕被宥绥牢牢的攥在手里，乔悯就算想离开也挣脱不了对方的桎梏。

只能用眼睛瞪着对方。

“别生气了……”

宥绥松开抓住乔悯的手腕，双手做求饶状，在乔悯面前装着可怜。

平日里张扬不羁的眼睛，现在如同被主人抛弃的小狗可怜巴巴，一双眼睛都是可怜求饶的情绪。

他的眼角向下耷拉，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高兴，像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嘴巴向下垂着，又颓又丧。

摆明了效想叫乔悯同情。

乔悯冷硬了脸庞松动了几分，想着自己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

可是宥绥刚才的举动明明也很过分，想着对方轻佻的动作，乔悯气不打一出来。

瞪了对方一眼别过脸去，活脱脱一副小媳妇生气不愿意理人的表情。

宥绥看得哑然失笑，没继续拉着他松开了乔悯的手。

转瞬用乔悯感兴趣的事情吊乔悯胃口。

“你还想不想知道我当初离开的真实原因？”

对方立马飞过来一个眼刀，乔悯瞪着眼，觉得宥绥明知故问。

宥绥明明知道自己对这件事有多看重，他还装作什么都不在意的吊自己胃口。

“你爱说不说！”

乔悯赌气的回了一句，倒是没立马就走，头撇向一边，看似不想知道真相，余光却偷偷看着宥绥的眼睛。

他想要知道宥绥当初离开的原因。

“我……我爸当初生病了。”

宥绥看到乔悯不愿意离开就知道他还是在意的，尤其是对方撇过脸去，眼神还止不住的往自己这个方向瞟，就更能说明问题了。

他把早就编纂好的理由说了出来。

乔悯闻言一惊，眼睛瞪得老大，严肃的脸上流露出担忧的情绪，甚至有些责怪宥绥为什么不早说。

“那你见到我的第一面为什么不说！”

乔悯蹙着眉，脸上彻底破功，一点冷硬严肃都装不出来，伸出手抱着宥绥的脖子开始哭。

他埋怨、怨恨的情绪因为宥绥这句话消散的无影无踪。

乔悯要是知道宥绥离开是因为要给宥伯父治病，他说什么都不会在心里怨恨宥绥三年。

宥绥不好过了三天，他不好过了三年。

眼泪砸在宥绥的后脖梗上，顺着脖子流到脊背。

宥绥伸出手揉了揉乔悯埋在自己肩头的脑袋，没想到乔悯会哭得这么伤心。

他要是知道自己随便编纂的理由能叫乔悯哭成个泪人，他打死都不会用这个理由。

宥绥伸出手指擦了擦乔悯哭成小花猫的脸，心疼的将他搂在怀里像小时候哄他那般：“悯悯别哭了，小脸哭花了就没人要了。”

乔悯吸了吸鼻子，到底没打掉宥绥替他擦脸的手。

鼻子哭红，眼色都还没有消退。

没想到一张小脸也被宥绥揉红了。

感受到宥绥手指的温度，他才确信之前一直叫自己信任的宥绥回来了。

他这次终于不再纠结跟宥绥并肩行走，一路上打听宥伯父的情况。

“你爸爸还好吗？”

“得的什么病啊？”

“现在恢复的怎么样？”

乔悯走在路上，话一下就变多了，和学校里那个严肃呆板的学霸判若两人。

他脸上盛满了焦急的情绪，好像生病的人是他的父亲一样。

“我爸他恢复的还行，就是吃东西要注意一点。”

宥绥推着自行车和乔悯并肩走在街上，听到乔悯对他爸爸的关心，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他爸妈对乔悯现在的态度可谓是厌恶至极，恨不得乔悯永远都不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要不是自己要高考，需要回到原户籍地考试，说不定他永远都见不到乔悯。

“那叔叔能吃什么？”

乔悯沉浸在宥伯父身体不好的话题里，压根没有看到宥绥眼睛里几经变换的情绪。

脸上洋溢着高中生的单纯与稚气。

笑着冲宥绥打听宥伯父的喜好。

“我下次买点东西去看望宥伯父。”

想到他们两家住了这么多年的对门，宥伯父和宥伯母对他就跟对自己的亲儿子差不多，乔悯觉得自己跟宥绥的误会既然已经解开，自己也得去看看宥绥的父母。

尽一尽自己做晚辈的心意。

宥绥一听，连忙阻止：“现在不急，我爸妈刚回来水土不服，你等他们适应去也不迟。”

他生怕乔悯和自己爸妈对上，现在宥绥还没有搞定自己的父母，自然不会叫乔悯上门受辱。

乔悯是他放在心上的珍宝，哪怕是他的父母也没有资格对乔悯平头论足。

乔悯一听觉得宥绥说得有道理，想着过段时间去探望宥绥的爸妈。

为了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他特意咨询了自己的妈妈，问她送长辈送什么比较好。

乔妈一听，追问乔悯，想知道谁得父母值得乔悯这般上心，听到宥绥的名字也不感意外。

反而觉得乔悯能和宥绥修复关系，对乔悯来说是很好的一件事。

有宥绥陪在他这个什么话都不愿意多说，喜欢一个人安安静静呆在房间里儿子，乔妈也能放心。

宥绥只用了一个理由就修复了乔悯跟他的关系，不由佩服起自己的聪明才智。

不过他深知这个理由不保险，有些东西还是得尽快处理。

第二天一早，他同样骑着自行车在乔悯楼下等着他一块上学，车篓里装着给乔悯的早餐。

乔悯看到他眼睛都亮了，乖顺的坐到宥绥的车后坐。

宥绥把车篓里的早餐递给乔悯，乔悯回递了宥绥一杯牛奶。

“悯悯你会心疼人了？”

宥绥脸上做着夸张的表情，十分激动的看着手上的纯牛奶。

乔悯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我一直都会，只是有人不值得而已。”

乔悯没好气的把宥绥给自己的买的包子塞进宥绥的嘴巴。

想要用包子堵住宥绥喋喋不休的嘴。

“骑你的车！”

乔悯跨坐在宥绥的后车座上，嘴里吃着宥绥特意给他买的包子，还有配着包子一同饮用热乎乎的豆浆。

他小口小口吃着早餐还特意叫宥绥停车买了一包纸巾，他今天绝对不犯昨天的错误。

宥绥看着他从裤兜里掏钱的龟毛劲儿，好整以暇的挺好车等乔悯从便利店出来。

外衫被风吹得飞扬，老旧的街道上飞驰的年轻的色彩。

宥绥的自行车骑得飞快，生怕自己耽误乔悯上学。

迎着朝阳晨风，乔悯感觉今天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也不似从前刺眼。

他伸出手轻轻的搂着宥绥的腰，害怕宥绥把自己晃下去。

细长骨感的手指牢牢的抓着宥绥腹部的衣服，用了死命的力气，差点把宥绥棉质T袖抓出褶皱。

宥绥感受到腹部传来的力量和自己后背贴紧的头颅，骑车的速度更快了。

路面上的尘土被宥绥的自行车带起了一阵烟尘，飞扬的黄土顺着空气直直的样乔悯鼻子里钻。

呛得他直咳嗽。

“马上就到学校了，你忍忍。”

宥绥心疼的转过头，发现乔悯以急切扭曲的姿态靠在他的背后。

乔悯的一只手抓着宥绥的衣服，一只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喉咙里时不时的冒出几声咳嗽。

严重的时候眼里都还泛着泪花。

一路飞驰。

宥绥的自行车的轮胎都快冒火星子了。

乔悯从一开始喉咙呛进了东西，就一直咳嗽，咳得脸红脖子粗的。

白皙的皮肤冒起了不自然的红晕，脸颊的热度逐渐攀升。

“你怎么咳得这么严重？”

宥绥停好车，立马走到乔悯身边替他拍背。

“要不要去医院？”

看着陆陆续续的学生走进校园，宥绥脑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迟到这件事，脑子被乔悯不舒服完全占据。

乔悯咳得弯下了腰。

怕宥绥担心冲他摆了摆手，接着手指轻轻的从胸前的肺部往下摸，一上一下的替自己顺着气。

“我、没、事。”

乔悯咳得眼泪直冒，还从嘴巴里艰难的挤出了这几个字，睫毛挂在脸颊上打颤。

“别耽误你学习。”

他吸了两口气，觉得刚才的咳嗽属实有点严重，肺现在做深呼吸肋骨处都传来闷痛。

宥绥看着乔悯有些苍白的脸色，摸出了自己的水壶叫乔悯喝两口水缓解一下。

乔悯看了一眼，没有拒绝，拿起宥绥的水壶嘬了两口。

他还挺喜欢宥绥随身带水的习惯，更喜欢他用那种吸管的水壶。

喝了几口水的乔悯总算是好了一点，觉得胸前没那么难受，冲宥绥道了一声谢。

宥绥好像不是很高兴，接水壶的手停在半空中，脸上表情怪异，不是很喜欢乔悯的客套。

有些幽怨道：“咱俩什么关系，喝我两口水你就这么客气啊！”

宥绥不喜欢乔悯把他排除在自己的生活之外，搞得他和乔悯的关系像陌生人一样。

乔悯一时无话，他对宥绥只是纯粹的客气。

“我不是那个意思。”

乔悯急忙辩解，不想宥绥误会。

像别人道谢是刻在乔悯骨子里的礼貌。

是感谢也是不愿别人多打搅。

可面对宥绥脸上的委屈，乔悯下意识的想要抚平，不想对方心里不痛快。

“我知道。”

宥绥脸上洋溢出了然的笑容，他当然知道乔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想逗逗乔悯。

看到他脸上出现焦急、极力想要为自己皆是的表情宥绥立马打断了他的话。

“你不会同我客气的。”

从小乔悯就没有同宥绥客气过，不管是吃东西、玩玩具，他想要的就一定会叫宥绥让给他。

对别人乔悯总是礼貌的。

对宥绥，乔悯明显失了分寸感，同宥绥相处的各个方面都藏了他为数不多的小脾气。

“毕竟小时候你想要什么我都给。”

听到宥绥提起小时候，乔悯严肃呆板的脸难得浮现出一丝不好意思，就像家长在你面前提起你小时候的丑事那般。

乔悯在宥绥面前确实没有收敛过自己的脾气。

两三岁不懂事的时候就跟在宥绥身后哥哥长、哥哥短的叫，希望他把家里的玩具给他玩。

不给就瘪着一张嘴，眼泪搭扒搭扒的往下掉。

哭得跟个泪人似的。

小时候的乔悯不似现在这般消瘦，肉乎乎的跟个奶团子似的。

脸颊圆乎乎的，皮肤还带着小孩特有的粉嫩，跟成熟的红苹果一样。

谁来了都喜欢逗他玩儿。

宥绥也很喜欢这个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弟弟。

他比乔悯大几个月，就这一点点区别就让他感受到了当哥哥的责任，什么时候都顺着乔悯这个弟弟。

要玩具给玩具，要零食给零食，直到现在都不曾更改。

“乔悯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早餐才刚刚过去，宥绥就开始琢磨起午餐吃什么，他把书包搭在肩膀上，校服外套还是半扎在腰上。

乔悯一看就觉得宥绥不是来上学的，指了指他的衣服没有说话，但是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就是要宥绥把衣服穿好，不然他才不会答应宥绥的要求。

“我感觉学校食堂的黄焖鸡挺不错的，你要不要喝我一起吃？”

发现乔悯没有继续向前走，宥绥停下脚步，看他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腰上的便宜校服。

眼里的意思十分明确。

宥绥无奈地放下手中的书包，不得不听从乔悯的安排，将校服穿好。

刚才还放荡不羁的宥绥立马变成了乖乖的三好学生，只是衣服的衣领竖立着，把宥绥修长的脖子挡了个严实。

看上去十分不伦不类。

乔悯看不惯宥绥衣衫不整的样子，伸出手替他整理起凌乱的衣领，一边整理一边道：“下次不许把衣服扎在身上，一点都不像个学生。”

乔悯觉得学生就是要有学生的样子，每个人都跟宥绥这样张扬那还得了。

“那怎样像个学生呢？”

宥绥笑着反问，对乔悯的话没有反驳，也没有赞同。

“这个……”

乔悯想了想，感觉好像没有一个既定的标准，不过得体的衣着是必须的。

“起码不能打架斗殴吧。”

乔悯一直都是好学生的心态，对宥绥这种穿衣服的做法属实看不惯。

宥绥感受着乔悯的手指在的衣领处徘徊，带着温热体温的指尖顺着宥绥翻转不平的衣领翻动。

乔悯的目光很是认真，像是对待课后作业一般，目光一动不动的盯着宥绥的衣领，阳光倾斜向下，照在他的发梢之上。

宥绥没忍住转过头去，正好对上乔悯干净清澈的眼眸，带着乔悯独有的的安静与幽深。

“你干嘛回头？！”

乔悯不高兴的看着宥绥，觉得他打扰了自己的动作，幽怨的瞪了他一眼。

宥绥嘴角往上勾了勾，到底没说什么。

只是望着乔悯的脸笑。

他好久都没有和乔悯这样安静相处了。

从他开始回来乔悯一直别扭的态度，叫宥绥心里不好受。

从乔悯知道真相以后脸色的转变，宥绥心里才稍稍好受了一点。

别人不太了解乔悯，宥绥却十分清楚乔悯的小性子。

别扭固执。

自己认定的事情从不回头，从不后悔。

宥绥很怕乔悯放弃自己，这才急匆匆的给了乔悯一个解释。

“想看看你。”

宥绥直勾勾的看着乔悯的脸，想把自己这么多年的思恋看尽，乔悯都被宥绥盯得不好意思了。

微微的低下了头。

乔悯感觉宥绥的目光灼热，实在是抵不住对方灼热的目光。

睫毛像把小刷子一样一上一下，如同蝴蝶的翅膀轻轻飞舞。

他俩站在楼梯间仿佛一副定格的画报一般。

初晨的朝阳轻轻扫下，将他俩的影子拉的老长，地面上投射的影子比两位主人亲密。

乔悯的手指放在宥绥的脖梗处，从他俩的角度来看只是一个整理衣领的动作，可从地上的影子来看，他俩就像贴在一起一般。

两人合而为一。

黑色的剪影交织在一起，宛若一人一般亲密。

乔悯的呼吸喷洒在宥绥敏感的脖子处，宥绥觉得后颈有些痒，乔悯身上薰衣草洗衣粉的香味，顺着空气飘进宥绥的鼻子。

宥绥满意了吸了一口乔悯身上的味道。

乔悯快速的替宥绥整理好衣服，刚才说出口的话还飘散在空气中。

“宥绥你以后有什么不懂你可以问我。”

“以后你就好好学。”

乔悯还是想劝宥绥好好学习，不想看他混日子。

想到宥绥以前的学习态度，乔悯不能放任宥绥继续下去。

之前他因为跟宥绥赌气，不想跟宥绥说话。

现在他和宥绥的误会解开，他自然要肩负起帮助宥绥的责任。

乔悯眨着星星眼看着宥绥，宥绥自然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语。

“那好学生能不能帮一帮我？”

背后突然冒出一道声音，听到别人略带调侃的语气下，乔悯下意识缩了缩肩膀，躲在宥绥的身后。

对面来人和宥绥刚开始打扮差不多，校服松松垮垮的扎在腰间，耳朵上还打着耳钉。

头发倒是规矩的黑色，只是脸上的气焰比宥绥刚进校园还要嚣张。

乔悯当即蹙了蹙眉，不喜他们的说话方式。

乔悯不认识对方单从对方的语气来说，他就不喜欢对方说话的方式，搞得好像他们高人一等一样。

眼神里尽是轻蔑，像是看不起宥绥和乔悯这样的学生。

可明明他也是学生啊……

乔悯站在宥绥身后仔细打量起对方，反正宥绥挡在他面前就是乔悯的底气。

“你就是宥绥？”

黄毛伸出手指指着宥绥的脸，一脸不屑，看着宥绥弱不禁风的体格子，也不知道他昨天是怎么把巷子里的小混混给打败的。

他今天来就是来试一试宥绥实力的。

宥绥如果有真本事他就把宥绥纳入自己麾下，宥绥如果没有本事自己也好杀杀对方的威风，磨一磨对方的锐气。

对方的手指头就在宥绥的眼前，带着极致的轻蔑与看不起。

宥绥才不惯对方的臭毛病，握着他的手指轻轻一折，脸上的表情都不带变的，还风轻云淡的看了身后的乔悯一眼。

乔悯本来想跟宥绥说不要多事，面前的这个男生明显看着不好惹，没想到宥绥直接把人家的手给折了。

对面那个学生捂着手指疼得上气不接下气，整个人把手指卡在腹部捂着，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奇迹出现一样。

可手指就跟煮软了的面条一样瘫软在完全支愣不起来。

气焰一下弱了下去。

跟在他身后的跟班都一脸错愕的望着宥绥，不知道自己是该进还是该退。

脸上露出犹疑的身体。

宥绥脸上还是挂着无所谓的笑容，折了对方一个手指的事情在他眼里看来就跟给乔悯买个早餐那样简单，稀松平常。

乔悯在宥绥身后拉了拉他的衣服，问他怎么怎么处理，事情还是不能闹得太大，闹到学校管理层面前，不太好收场。

宥绥又是一个插班生。

还是不要太高调的好。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想的啊……”

宥绥眉一挑，双眼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冲着自己手指吹气的男生。

那个男生压根没把注意力放在宥绥的身上，眼睛就跟盯金币一样闹闹的锁住自己的手指。

眼球和瞳孔都要从眼睛里凸出来了，两只眼睛恨不得粘附在自己的手指上。

他想要自己的手指恢复到之前的挺立，不像一个软趴菜慢慢垂落，站立不起来。

“问你呢！”

宥绥听到对面许久没有说话，不悦的加重了语气，对面的那个男孩猛地一僵，身上再也没有刚才嚣张的气势，跟个霜打了的茄子，灰溜溜的看了宥绥一眼。

眼睛都不敢一直看着宥绥的脸，生怕对方再给他来一下。

“我们马上走！马上走！”

校霸带着自己的小弟飞速的逃走压根没有给乔悯反应的时间。

等乔悯反应过来，宥绥都拉着他上楼梯了。

乔悯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担心，生怕对方找宥绥的麻烦，暗暗的记下了那几个学生的脸。

准备找老师好好问问，那几个学生在学校里具体有什么违法乱纪的行为，他好留个案底，以后校领导来找宥绥麻烦的时候，他也好说话。

乔悯替宥绥考虑的周到，宥绥也在替乔悯打算。

“那些人要是来找你你就报我的名字。”

宥绥看到他们那张脸都觉得晦气，本来和乔悯的甜蜜早晨被这群人弄得兴致全无，完全没有了美好早晨的开局。

宥绥一整张脸都是阴沉的。

除了乔悯都没有一个人敢凑上去说话，本来还有同学还要问宥绥他是怎么搞定校外的混混和学校那群不读书的二流子。

看到宥绥黑成碳的脸色，默默地收住了自己想要上前的脚步。

乔悯坐在宥绥身边也感觉宥绥身上的气压不对，像是吃了炸药似的，好像一点，人就能瞬间爆炸。

他伸出胳膊碰了碰宥绥的手臂，叫宥绥脸色放好一点，班上同学看他的脸都带着惧怕，这不利于班级团结。

“你能不能不板着个脸？”

乔悯碰了两下无果，终于没忍住开口提醒宥绥注意自己的表情管理，跟个黑面神一样坐在座位上，弄得别人大气都不敢出。

宥绥脑子里还想着早晨的事情，他想到早晨的事情就心烦，明明是那么完美的一个能够拉进他跟乔悯距离的氛围。

硬生生的被那群龟孙子破坏了！

以后他看到那群龟孙子看一次打一次！

看一次打一次！

“我没有啊！”

宥绥心里再怎么不痛快，面对乔悯时总是和颜悦色的。

刚才还阴沉着的脸立马多云转晴，比老天爷的脸变得还快。

乔悯伸出手指把宥绥向下撇的嘴角往上抬了抬，宥绥的脸上立马出现了一个极其扭曲的微笑。

乔悯还嫌不够，硬叫宥绥笑出牙龈才作罢。

手指就在宥绥脸上作乱。

看到乔悯如此孩子气举动的同学们都惊呆了，一个一个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个假的学霸。

我去！

我没看错吧！

乔学霸直接上手了？！

宥绥竟然没有还手？！

还任由乔悯作乱？！

早晨人来人往的，宥绥早晨的举动，班上其实有些人也看在眼里。

看到宥绥早上折断对方手指的模样，在看到宥绥随便乔悯摆弄的宠溺的样子，他们怎么都没有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起来。

乔悯见大家都看向他们这个方向，不好意思的收回了自己的手，脸上微微发烫，觉得自己刚才的举动太过火了。

他虽然和宥绥熟稔，同学们多半还是不知道他们之间关系的，太亲密了到时候别人又有闲话。

不过宥绥并不在意，恨不得乔悯的目光一直黏在他身上，不管读书看报，不管繁文缛节，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

“你继续玩啊……”

宥绥不禁不阻止，还抓住乔悯的手叫他在自己脸上随意画弄。

乔悯的手指被宥绥抓着跟随着宥绥的节奏来到他的眉毛眼睛鼻子眉心……

宥绥的五官被乔悯的手指走了一个遍，他的手被宥绥紧紧握着想要挣脱都挣脱不开。

手腕被宥绥越捏越紧，乔悯的脸也越来越烫。

宥绥眼见乔悯的脸红成了一个煮熟的虾子，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了乔悯的手。

他还特意把手伸到鼻子前闻了闻，上面似乎还残留着乔悯的体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