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首页 >> 现代 >> 请你只看我

    请你只看我作者轻易易最新小说

  • 时间:2023-02-17 11:45
  • 《请你只看我》是一本的短篇纯爱小说,余正则唐阮是小说中的主角,由作者轻易易倾情打造请你只看我主要讲述了:肤浅一点就是喜欢就要在一起,余正则不算是个很肤浅的人,但对于恋爱,他有点过于什么都不懂了。
  • 请你只看我小说

    推荐指数:8分

    请你只看我

  • 请你只看我作者轻易易最新小说

    “小余,你平常来的是这家超市吗?”

    “嗯。”

    “奇怪,怎么找不到……”

    唐阮干脆蹲了下来,从最底下的一排货架开始看,边看边用手点,时不时低头扫一眼手机。

    “找什么?”

    余正则看着这一排排杯子,不明白有哪个是与众不同的。唐阮的样子不像在逛超市,反而像在图书馆借书,他正拿着手抄的图书编码,一本本书的核对着,只找自己要借的那本。

    “找有缘的。你不是要去买菜吗?先去买呗,我等会儿过去找你。”

    “有什么不吃的?”余正则边问边打开了手机便签。

    唐阮手里拿着个杯子,抬头望他,一双眼睛眨巴半天也没说话。

    “好吧,吃什么?”

    “肉。”

    “菜呢?”

    “不吃。”

    得,便签都不用开。

    余正则排队打单时唐阮过来了,推着车走到他身边。

    “怎么晚上也这么多人买菜啊?”

    “不知道,”余正则在回消息,抬头看了眼购物车,都是花花绿绿的零食包装,“帮你问问?”

    “烦不烦啊,”唐阮是压着声说话的,想都不想就拍了他一下,“我还想着人少的话,可以给你表演一下漂移。”

    “购物车?”

    “照样可以。”

    见他不信,唐阮把车往前推了一点就要小范围演示。

    “借过借过,这谁的车啊,让一让。”

    “抱歉抱歉。”

    车马上被拉了回来。

    唐阮转头就发现余正则在笑。

    有些人是不常笑的,所以一旦笑起来,就很蛊人。

    他也没看唐阮,只是低头看手机。但唐阮不用想就知道他在笑什么。

    脸不争气地就红了。

    “你今天有点讨厌。”

    “昨天就不讨厌了?”

    “昨天也讨厌。昨天的讨厌指数是三颗星。”

    “今天呢?”又有人从旁边经过,余正则拉着唐阮把他往自己身边带。

    “满天星!”

    晚上洗漱时余正则就知道唐阮今天神神叨叨地在找什么了。置物架上本来只有一个黑色的漱口杯,现在旁边并排放着一个白色的,同样的款式,甚至相同的摆向。

    壁挂上的电动牙刷也是,一支白色,一支黑色。

    他想了一下,开始查看其他生活用品。毛巾、拖鞋、喝水的被子……他能想到的,全都是同款不同色。

    怪不得唐阮今天下午只是上来放个包就能放这么久,敢情除了放包还要拍照“留底”。

    余正则站客厅里思考了至少有十秒钟,才把唐阮叫了出来。

    “我觉得是巧合,您觉得呢?”

    “我觉得有点太巧了。”

    “世界万物皆有可……”唐阮本来是坐沙发上的,余正则一伸手他就迅速跳了下去,“男男授受不亲!”

    “你用吧,不怕用混就行。”余正则起身往卧室走。

    “我巴不得用……小余!你要讲道理,人超市也没贴‘此款商品余正则专用’。”

    “起开。”

    “你不准丢。”

    “不丢。”

    唐阮把挡在门前的手放下了,余正则往里走了两步,回头发现他还紧紧地跟着自己,一脸紧张,好像自己一有什么举动他就会一个箭步冲在前面。

    人都是有作恶因子的。

    余正则似无意地往卫生间方向迈了一步,唐阮下一秒就闪到了卫生间门口:“小余!”

    笨蛋。

    “你又笑!”

    “没。”

    “你今天真的很讨厌!”

    “我每天都很讨厌。”

    “东西都收好了?”

    “收好了。还好我衣服多,一趟没带完。”

    唐阮给自己的手机充上电,又趴到床边看余正则。他正靠在床头看书,手挡住了书皮,也不知道在看什么书。

    “小余。”

    “怎么了?”

    “你说的这个‘租’……是只租房吗?”

    “你还想租什么?”

    “就是……”唐阮的手在床边捏了捏,然后伸长了在床单上划了一下,“你这半床位,租不租啊?”

    余正则把书合上了,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唐阮。

    “给不给啊……”唐阮被他揶揄的眼神看得一阵耳热,揪着被角抠啊抠,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被子里。

    “一个条件。”

    “您说!”这时候又知道用“您”了。

    “不打呼噜不磨牙,不踢被……尽量不踢被子,也不抢。”

    “不是,”余正则把书放到了一边,有些哭笑不得,“不准叫‘小余’。”

    “为什么啊?”

    “因为我比你大。”

    “好吧……”唐阮掀开被子爬了上去,又很自觉地凑到了余正则身边——“三八线”早就失去了效力,变回了普普通通的毛毯——唐阮刚刚还有点怕余正则加这个条件,但现在这个也不见得有多好。

    他是有点小心思的,他承认。无论是最开始的“先生”,还是现在的“小余”。

    “先生”对应的并不是“女士”或者“小姐”,“小余”对应的也不仅仅是“小唐”。

    叫先生可以在转述时悄悄模糊成“我先生”——虽然还没有真正实践过;叫“小余”是想在不知不觉间抹掉横跨在两人间的年龄差。

    “那叫什么?”

    “什么?”余正则把灯关了,只留了唐阮这边的小夜灯。

    “叫你什么啊?”唐阮侧躺着、微仰着头看他。

    “随便。”

    “老……”余正则想都没想就伸手捏住了唐阮两颊的软肉,被迫撅起的嘴让人看起来像一条在吐泡泡的金鱼。

    唐阮一下就笑了,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条弯弯的线:“你说的随便的。”

    “这个除外。”

    “好吧……先生。”唐阮一下还没想到更好的称呼,就沿用了最初的称呼——跟“老公”也没差嘛!除了大家都不会按这层意思理解。

    “睡吧,晚安。”余正则安抚似的摸了摸他的耳朵,唐阮得寸进尺地把手抬了起来,和身体成九十度。

    “……”

    余正则很轻地叹了一口气,然后认命地把手移到他的腰侧,搂着:“可以了吧,少爷?”

    唐阮红着脸点了点头,手也落了下来,搭在他胳膊上:“睡!”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下午哭过,情绪比较激动,说“睡”的人反而辗转反侧了大半天也没睡着。余正则多半是睡了,而且可能因为今天事太多了,睡得很沉。唐阮几次翻身都没吵醒他,搭在腰间的手也一直没收回去。

    唐阮很喜欢被余正则抱着,非常非常喜欢。因为余正则的怀抱很暖和,也很让人安心。像是小小的港湾,像是永远的归宿。会给人一种“你正在被爱着”的错觉——即便是错觉也好。

    他躺着躺着就不太老实了,手伸长了去碰小夜灯的线,看着线尾的吊坠晃过来荡过去。手逗酸了就搁床沿休息,指尖却微微触到了第一个抽屉的金属把手。

    出于从小到大的家庭教育和个人素养,他是不应该未经别人同意就随便拉开他的抽屉的。但出于无聊和好奇,唐阮还是想稍稍“没素质”一下。

    “小余,睡了吗?先生?余总?”

    身后没有回音。

    唐阮半张脸埋枕头里,轻轻拉开了抽屉。

    他本意是想检查一下抽屉里有没有什么“少儿不宜”的用品,以此推知余正则有没有带人回家。但抽屉被打开时,里面的东西却完全超乎了他的想象。

    不乱,也没有什么奇奇怪怪的用品,相反,很空,空到他可以一眼看到抽屉中间的漂流瓶和……书签。

    树叶书签。

    唐阮看着手里的书签愣神。叶片很薄,像蝉翼一样,被塑料膜轻柔地包裹着。叶脉却清晰可见。他把叶片举了起来,对着光。橘黄色的灯光沁入密密匝匝的纹路,投下富有诗意的光影。

    他认得这片叶子,因为这是……他捡的。

    “还有五分钟。”

    “马上就好马上就好!不要再催了!”

    “是谁早上一直赖床不起的?”

    “我我我,是我,我错了余总。”

    唐阮暗骂自己昨晚不知道失的哪门子眠,竟然忘了今天还有早八,更可怕的是,余正则也要打卡上班。老板也要打卡上班吗?!

    他一边暴风式收东西,一边又忍不住嘀咕:“催催催,晚去一分钟会损失十个亿吗?”

    “差不多。”斜倚在门边看手机的余正则不知道怎么听到了他的吐槽,还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唐阮装东西的手一顿,将信将疑地看着他:“真的?”

    余正则没答,唐阮一把拉上拉链,捞过外套就推着他往外走:“快快快快!”没想到眼睛一瞥,看到了余正则的手机屏幕——一把未尽的斗地主。

    “您说的‘十个亿’是……”

    “欢乐豆。”余正则收了手机,顺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勺。

    ……

    唐阮很生气——象征性的“很生气”,说象征性,是因为他在看到来接自己的余正则时,立马把清晨的这个“小插曲”抛到了脑后。

    “您今早说来接放学,我还以为是林哥来接呢!”唐阮喜滋滋地坐进副驾驶,又喜滋滋地关门,系安全带。

    “我接不行吗?”

    “那哪里行啊,余总亲自开车……”

    “你来。”余正则闻言挑了下眉,手也从方向盘上移开了。

    “我不会。”

    “没学?”

    “没……”唐阮见余正则不是很相信的样子,又补充道,“真的,主要是没这必要,我家有八辆……”

    “打住啊,要享受“少爷”待遇回家去。”

    余正则启动车,方向盘一转,汇入下班放学的车流。

    唐阮摸了摸鼻子,往座位里缩了缩。半晌,才小声幽怨道:“怎么,你都能有十亿欢乐豆,我还不能有八辆碰碰车吗?”

    “晚高峰”很堵,唐阮也喜欢它堵。因为他可以趁这个时间和余正则聊些有的没的。主要是他疯狂输出,从早上的专业课到下午的体育课,从学校的食堂到校外的小摊。余正则虽然很少回话,但听得也很认真,偶尔还会问一些前后表达有出入的地方。

    唐阮说累了就不说了,脑袋侧偏着看余正则。

    真的,好不真实啊。

    很奇妙。

    或许是车厢这种狭小又密闭的环境,会给人一种特别的亲密感。

    他们坐在车里,耳边是轻音乐,眼前是高楼大厦和拥挤车流,还有温柔的夕阳。他们和所有晚归的人一样,要回一个叫“家”的地方。

    他最近老是会产生一些错觉。比如说现在,他觉得他们好像经历过好多个这样的下午,平淡的,不足为奇的,却又极其温馨的下午。像生活在一起很久了的老夫老妻一样。

    “在想什么?”

    “在想什么时候去把开车学了……”

    唐阮话出口了才回过神来,转头就发现余正则在看着自己笑。是一种,带着点调侃意味的笑——他突然有种被看穿的感觉。

    “没。”

    他掩饰性很强地扭过头,梗着脖子看窗外。从耳朵到后颈却全都是红的。

    以前唐阮刷视频时,看到弹幕飘过的,“我连我们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会觉得好笑,却不曾想自己也会有这一天,在一切都未落定时,就幻想未来的一天——他说想学开车,是想在以后和余正则换着开。

    他在构想,他们的“以后”。

    余正则以为自己要过段时间才能适应——至少过个一星期吧,才能适应生活中多出来了一个人,完完整整的一个人。但事情却出乎他的意料。

    唐阮太聪明了,也太知道分寸了。他把所有的度都把握的很好,知道什么时候能闹,什么时候该正色。

    以前常听圈里的人说,不要碰太小、太年轻的,倒不是什么道德不道德——那些人才不在意这些,而是年轻的都太黏人,太幼稚。他们根本分不清什么是“认真”,什么是“玩一玩”,只会在你拍拍屁股想走人时,哭着喊着说“辜负”,论“真心”。

    他最开始以为唐阮是这一类,后来才发现,唐阮要是也得是“我知道你在玩,可这跟我没有关系”一类的。任性、莽撞,却又有种莫名的自信。

    唐阮也确实该有这个自信。

    因为没人会不喜欢聪明的小孩。

    黏人又聪明的小孩。

    书房莫名安静下来,余正则似有所感地看向斜对面——唐阮自己买了张书桌,吭哧吭哧地安置在了那里,美其名曰“学习角”。刚刚还在嚎着要赶DDL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从电脑后面探出头来,下巴磕在胳膊上,正明目张胆地……“偷看”。

    “有事?”

    “没力气了,不想写了,累了。”

    无效对话。

    余正则收回视线,正要继续工作,余光瞥见唐阮眼珠子一转,果然,鬼点子又出来了。

    “先生,您亲我一下,我就写十个字。”

    “不要。”

    “那我写十个字就亲你一下!”

    “……”

    “好嘛,知道了,安静,闭嘴。”唐阮在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个“入座即静”的牌子,摆到书桌上。

    他的眼睛弯弯的,好像对此混不在意,甚至还在余正则看过去时,附赠了一个不算俏皮但很可爱的眨眼。

    ——有时候根本分不清,是谁在主导,这段本就模糊不清的感情。

    “这盘菜好生眼熟。”

    “这道菜……我好像在哪见过。”

    余正则越听越觉得好笑,是锅洗了、围裙都解了,想起来还会觉得好笑的程度。

    要孟洲那臭脾气在,肯定会觉得他莫名其妙,还得帮着回怼一句,“有的吃就不错了”。

    但他只是把最后一盘菜端出来,然后说:“考虑一下学做饭吧。”

    不是置气也不是回怼,而是认真地想让唐阮考虑一下。

    “不要。”

    “为什么?”

    “因为我好吃懒做。”

    “……”

    得,还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好吃”和“懒做”。

    “亲爱的余总。”本来不纠正还好,一纠正,唐阮对他的称呼就逐渐五花八门起来,“先生”“小余”“余总”……,好像顺着语境,揪到哪个是哪个。余正则对此从皱眉到习惯再到无感,完全无感。

    “怎么了?”

    “你想来一场紧张又刺激的……大富翁吗?”

    “你想把碗洗了吗?”

    余正则蹲下来和他对视,顺便把他手里的大富翁取了下来。

    “你要加‘亲爱的’。”

    “你想把亲爱的碗……”

    “我就知道!”唐阮一个翻身把自己埋沙发里,“余总,记得叫人修洗碗机啦。”

    是拖得很长的“啦”。

    “已经联系了,明天来。”

    唐阮认命地爬起来,穿鞋时还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来了一句:“您也玩大富翁?”

    ……多半是报复心理。

    “小侄女的。”

    “哦……没见过啊?”

    “先洗碗。”

    “好——嘛!”

    余正则有跑步的习惯,唐阮没有,但用他自己的话说,是“我也可以有!”。再翻译一下就是,“你有的习惯我都可以有,不能放过任何一个能用来培养感情的机会!”。

    余正则对此没有任何意见。

    小区出来后是沿江的街道,路灯准点亮起。

    人行道是红地砖铺的,有些地方凹凸不平,不太适合夜跑。他们往往是走一小截路,到不远处的公园跑。

    三圈,不多不少。多了唐阮不干,少了余正则不理。

    一直跑到身体微微发热,汗水顺着额角、脊背往下流时,才会停下来慢慢往回走。

    “早跟您住多好啊,”余正则看他一眼,“我一千米就能拿满分了。”

    “少贫。”他帮唐阮把滚到下巴尖的汗珠抹掉了。

    “没……”唐阮突然没声音了,抓着余正则的手就往旁边的小道走。

    “怎么了?”余正则回头时只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旁边是不是还有一位长发女生就看不太清了。

    “我爸……”唐阮舔了一下嘴唇,这是他紧张时无意识的举动。余正则能理解他的紧张,却不明白他皱起的眉头——唐阮很少皱眉,或者说,很少有事情能让他皱眉。

    此起彼伏的虫鸣,裹挟着未曾想过的答案:“和他的……”

    “新女朋友。”

    唐阮在回去的路上都显得异常沉默,沉默到让你忍不住怀疑,这个“他”才是真实的。至于以前所看的,乖巧的、机灵的、活泼的、可爱的……他,都是某种意义上的“假象”。

    “先生……”唐阮拽了一下他的袖子,很轻的一下,头也是低着的,“背。”

    “脚崴了。”

    余正则当然知道他脚崴没崴,但他只是让唐阮站到了一旁的台阶上,然后背起他往回走。

    刚运动完,两个人的身体都发着热,贴在一起像是移动的火炉。唐阮耐热又怕冷,秋天穿短袖跟要了他的命一样,往往是一跑完就把外套穿上了,所以现在贴着余正则皮肤的,是棉质的衣料。

    他本来应该说些什么的,后来觉得说什么都可能不对,干脆就不说了。

    唐阮就安安静静地趴在他背上,下巴抵着肩膀。

    唐阮是懂事的,他可以自己消化完自己的负面情绪,说不定过一会儿就能活蹦乱跳地出现在你面前。

    他还不是一个完全的大人,却已然开始学着长大了。

    但余正则不想他“做大人”。

    他甚至希望唐阮不要这么“懂事”。

    步子在走到小区大门口时停了。

    围巾,大衣,皮鞋——满***英范。

    适宜的装扮,不合时宜的人。

    “白……”

    “你不和我复合是因为他吗?”

    余正则反应都来不及反应就被劈头而来的问题打懵了。

    “是。”背上的唐阮不知道是哪根筋突然搭上了,抢先搭了话。

    余正则转头看他,唐阮一脸认真。

    您知道是什么情况了吗就“是”?

    白皊可能也没想到会遇到这出,眉毛拧了几番都没憋出什么话,最后撂下句“再联系”,就匆匆消失在了街头。

    “他等一晚上就为了说这个?”

    “你怎么知道他等了一晚上?”

    “猜的。”

    匆忙得像一场荒唐的闹剧。

    唐阮退出战斗模式后又软了下去,整个人蔫趴趴地挂在背上。

    余正则往楼下走,心想竟然在这时候撞上了,但凡换个时候,唐阮都得蹦跶起来盘问个没完没了。

    但现在不会,他没这个心情。

    他可能甚至连这是件什么事都没思考过。

    他现在应该是在用某种“远离尘俗”“心如止水”的贤者状态在“运转”。

    “你不和我在一起是因为他吗?”

    “……能学些好的吗?”

    “这不好吗?”唐阮笑了一下,环着人的胳膊收紧了,“是不是?”

    “不是。”

    “他是你……”

    “前男友。”

    “啊?”

    “分了好久了,大学谈的。”

    “啊?!那他还……”唐阮没说完,余正则猜他想说的是“念念不忘”,或者之类的。霜打的茄子突然又精神起来了:“我帮你分析分析原因!”

    余正则没应他,他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难道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摇头。

    “那就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

    还是摇头。

    唐阮又趴了回去:“什么嘛……”

    离单元门还有一段距离时,余正则突然开口了:“那你呢?”

    “什么?”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是吗?”

    背上人一时没有了声音。

    “我……”

    “不知道诶。”

    “喂,你好!是唐阮的朋友吗?方便来接他一下吗?他喝醉了,我们在……”

    余正则接到电话时,已经是凌晨两点了。尽管唐阮早就跟他打过招呼,说今天要出去和社团的人聚餐,会晚点回来,但他没想到会这么晚……还是醉醺醺地回来。

    “我马上来。”

    实际上他一直做着接人的准备,从十一点到现在,合同、资料、邮件……该看的全都看完了,就差开始处理后天的工作了。

    余正则还是第一次见唐阮喝醉的样子。别人喝醉了是站不稳立不住,不扶着个什么就东倒西歪。他不一样。他硬是什么都不碰,两手揣在兜里,杵那儿,要多酷有多酷,就差把“生人勿近”写脸上了。

    你要说他没醉,也不是……

    “真的不能再喝了,回去会被骂的。”

    声音浸着酒意,拖得又软又长,说到后面像是在小声地自言自语。可能是真的很为难,眉毛也微微拧了起来。

    唐阮喝醉了不上脸,不会整张脸涨红,只有脸颊两侧透着淡淡的粉。要不是余正则已经来了有三分钟了,他还完全没反应过来,还真看不出来他醉了。

    “那就麻烦你了。抱歉啊,让他喝了这么多。那我们也回去了?”

    “路上小心。”

    “好的,你们也是。”

    唐阮的同学结伴走了,边走还边回头挥手。

    唐阮就冲他们点头,等人都走到转角了,看不见了,才缓缓蹲下去。

    “难受吗?”余正则路上还想着要跟他“算算账”,一见他这样,便把“算账”的事抛到了脑后。

    “难……不……先生?”

    “还认得出啊。”余正则叹了口气,伸出手,想拉他起来。

    不料唐阮仰起头看了他半天也没动作,似乎在辨认是不是认对了。

    许久,才听到唐阮的回话:“难受……抱。”

    人看都没看他伸出的手,兀自伸手要抱。

    换作平常余正则是不会理会的,唐阮每天把“抱”挂在嘴上,没个七八遍也有五六遍。但今晚不知道是怎么了,可能是唐阮微仰着的脸和盯着他的眼睛看起来很乖,也可能是唐阮的语音语调中透露着委屈,余正则想都没想就上前一步,把他抱了起来。

    唐阮是可以好好站的,但他不愿意,非要贴余正则身上,没骨头似的。他今天穿了一件浅灰色的毛衣,抱起来暖暖软软的。

    “你怎么才来啊……”

    恶人还会先告状。

    “是谁说过不会喝酒的?”

    余正则把他扶正了,然后把带来的厚外套给人穿上。唐阮在这时候又配合了,让伸手伸手,让抬头抬头。外套拉链被拉到了最顶端,帽子也强制戴上了,外面是一圈毛茸茸的绒,里面是唐阮皱着眉头不开心的脸。

    “不要帽子。”

    “冷。”

    “不冷。”

    “嗯,不冷。”余正则应是应了,但也没帮他摘下。唐阮得到认可后很开心,开心到他都忘了自己的初衷是要摘帽子。

    “牵手。”

    “不牵……小狗才要牵。”余正则逗他,还故意把手放进了大衣兜里。

    “汪!”喝醉的唐阮比清醒时好逗多了,见余正则笑了,跟受到鼓励似的,又多“汪”了几下。

    “扰民了。”余正则在他头上拍了一下,然后牵起他的手往停车的地方走。

    把唐阮弄进家门着实费了一番工夫,余正则也不想给他洗澡了,打算用毛巾给人擦一下脸就早点睡吧。没想到唐阮对“洗澡”一事非常坚持,不给洗就不上床,赖在地上,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样子。

    “你这后知后觉的酒疯……”

    余正则也确实拿他没办法,只能帮他拿了衣服,试好水温,然后再三叮嘱只能淋浴,不能泡澡。唐阮很乖地点了头,抱着衣服跑进浴室。

    “先生……”半晌,人跑出来了,伴随着“啪嗒啪嗒”的脚步声,“帮帮忙……”

    余正则没敢走远,就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随手拿了本杂志翻看。

    “怎么了?”

    客厅里的大灯没开,只留了比较昏暗的壁灯,橘黄色的,大半个客厅都笼罩在阴影里。

    “解不开。”

    唐阮今天穿的是一条比较紧身的牛仔裤。裤裆中间的金属拉链被拉了一半,裤子就堪堪卡在腰间。

    余正则下意识抬头看他。

    “好烦……”唐阮还在低头研究拉链。可能是卡了线头,拉链怎么拉都拉不下去。他像是心愿没得到满足的小孩,又生气又着急又委屈,最后只能向信任的人求助。

    余正则把他的手拿开了,本来被捞起来的卫衣下摆也随着他的动作掉了下来,挡住了拉链。

    “拿着。”

    唐阮听话地点了点头,把衣摆撩了起来。但他撩得有些太过了,半截腰身都露了出来。他的腰是非常细的,不是那种纤细,而是劲瘦又流畅的,独属于少年的“细”。

    余正则又抬头看了一眼唐阮。

    “怎么了?”

    “没事。”

    “没事就解啊!”唐阮着急洗澡,不明白他在磨蹭什么。

    余正则被他闹得没脾气了,开始低头研究拉链。锁头上确实缠了线,而且很可能因为唐阮才“暴力”拉过,线绞得很死。他只能放慢动作,耐心地找着线头。又因为“施工区域”比较敏感,不得不小心翼翼。

    他在这边认真工作,头上却兀地传来了唐阮的声音。

    “我学会了。”

    “什么?”线和线缠到了一起,需要很专注才能绕出来,余正则也无心去分辨唐阮在说什么,只能凭本能应着。

    “口。”

    理线头的手停了。余正则抬头看唐阮。

    唐阮还是刚刚那副样子,醉醺醺的,现在还有些得意。他的语气很轻松,像是在提一件偶然想到的、无关紧要的事。

    “怎么学会的?”余正则也不帮他解了,往后一靠,懒懒地倚在沙发背上,抱臂看着唐阮。手指无意识地手臂上轻点着。

    “你猜!”唐阮正处于某种“贪玩”的亢奋状态,根本不愿意好好答话。

    余正则看着他。两人无声对峙。

    最后还是清醒的人先败下阵来,又向前俯了身子,任劳任怨地帮忙解缠了线的拉链。

    “是视频啦,小余。”

    拉链快解开时酒鬼说话了,可他没有继续大发好心。

    “你是在吃醋吗?”

    唐阮一直睡到天大亮才醒,起来后就是头疼加晕眩。他硬撑着洗漱,然后没精打采地磨到客厅。

    “先生!”大概是没想到余正则也还在家,他有些惊喜地叫了起来。

    余正则已经换好了上班的正装,正坐在沙发上看ipad,见他出来便抬头往那边看:“醒了?”

    “不上班吗?”

    “一会儿。”

    “这样……”唐阮没什么胃口,就只把餐桌上的热牛奶端了起来,就着杯沿小口喝着,时不时偷瞄一下余正则脸色。

    他喝醉之后不记事,所以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犯事”。

    心有灵犀似的,下一秒余正则就叫了他的名字:“唐阮。”

    “到!”

    “过来。”

    唐阮立马放了杯子,跑了过去。本来是站在人身旁的,想了一下,又大着胆子爬到了沙发上,跨坐在余正则腿上,小腿紧贴着沙发。

    “……下去。”

    “您让我过来的。”

    “我没让你这么过来。”

    说是这么说,余正则也没推开他,反而拿起了一旁的手机,在屏幕上轻触两下后放到了他耳侧。

    先是一阵杂乱的噪音。唐阮奇怪地看向余正则。余正则没说话,只是示意他接着听。然后就是带着浓重酒意的、像在撒泼打滚的喊声。

    “我不要,我不要进去!”

    “为什么?”这是余正则的声音,在憋笑。

    “都跟你说了,要八抬大轿才能进!”

    接着就是没忍住的笑声。笑得很低,很轻。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像一根羽毛,搔得人耳朵痒痒。

    唐阮感到一阵脸热,撑着沙发就想起来。余正则一把锢住他的腰,把人按了回去:“听完。”

    “没有八抬大轿怎么办?”是逗小朋友的语气。

    “那就不进去了。”声音变小了。

    “起来,地上凉。”然后是布料摩擦的声音,“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唐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穿的是一件比较薄的睡衣。余正则掌心的温度就透过这层薄薄的布料传到他腰间,让人坐立难安。

    “我帮你想想哈。”

    手机里一时没再有声音,可能是真的在想。

    手机外的余正则却没这么给面子,笑得毫不遮掩。

    “八抬大轿,少爷?”

    唐阮又羞又气,抓着他的手就想扯开。熟料手机里的唐阮又说话了。

    “嗯……”是拖得很长的调子,“还可以……亲一下!”

    录音到这里就结束了。余正则松了手想放唐阮下去,但唐阮却像是愣住了一样,没有动作。

    “怎么了?”

    “亲了吗?”

    “什么?”余正则一下没反应过来。

    “昨天没亲的话,现在可以吗?”

    唐阮问得很认真,认真得近乎不合时宜了。

    余正则看着他的眼睛,一时不知道场面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更不知道该怎么说拒绝的话。

    “唐……”

    “就亲一下,好不好?”唐阮又往前靠了一点,两人间的距离逐渐缩小,最后近到呼吸都交织到了一起,变得黏稠又暧昧。唐阮说这话时声音很轻,轻到像睡梦中的呓语。他像在跟余正则商量,又好像完全没有可商量的余地。

    “我保证。”

    唐阮是没有什么吻技的,如果有,也是从余正则那儿偷学的。

    唇与唇相碰时,甚至还能看到他的眼睫毛在轻轻颤抖。

    可能真的没有什么经验,又或许是不好意思,唐阮过了很久才敢伸出舌头试探,但也只是碰了一下嘴唇就缩回去了。

    “先生……”唐阮退开了一点,红着脸看他。又是那种眼神,昨晚要抱时,又或者是拉不开拉链时,带着点渴望和乞求的眼神——帮帮我,那双眼睛在说,帮帮我。

    余正则承认自己不是一个多好的人,他本来可以趁这个时间推开唐阮的,就算不这么做,也不该像现在这样,教这个比自己小十岁的小孩怎么接吻。

    他先是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唐阮的耳朵,看着白皙的皮肤在自己的手指间一点点充血,变红。然后手抚上唐阮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那里的软发,等唐阮完全放松后,才慢慢吻上去。

    辗转在柔软的唇上,然后探入齿间。唐阮没有一点点抵抗,乖得不像话。他刚刚喝了牛奶,所以唇齿之间都残留着很重的奶味。

    余正则几乎没用什么技巧,唐阮就手软得搂不住他的脖子。掉下来的手搭在他胳膊上,情不自禁地抓着底下的西服,留下一道道皱褶。

    舌尖抵到上颚时,唐阮没忍住哼了一下,带着点撒娇的意味。

    余正则把手从他的衣服底下抽了出来——那里有细腻的皮肤,还有轻抚一下就会止不住颤抖的敏感腰身。

    唐阮能保证只要一个吻,但是他不能。

    所以他在唐阮的喘息中,说了“抱歉”。

  • 请你只看我小说
  • 请你只看我

  • 作者:轻易易   类型:现代   状态:已完结
  • 小说详情
  • 热门小说更多>>

    • 强制分化小说

      强制分化

      销恨疗愁

      由作者销恨疗愁精心打造的EA向小说《强制分化》正在火热连载中,作者讲述了一个直男癌alpha爆改omega的虐恋故事。陆隽霆的人生易如反掌,他想要要魏寻心甘情愿跳入他打造的游戏世界。而魏寻被骗身骗心后,还在想着帮对方治病。
    • 南瓜大猛小说

      南瓜大猛

      你来人间一趟

      推荐知乎作者你来人间一趟的短篇纯爱小说《大猛A老板爱上我》,该文的主要内容是:徐园是一名生活在 ABO 文里的 beta,他的老板是在金字塔顶端的大猛 A。平时威风凛凛,但到易感期,一米九的大个子就会缩在衣柜里委屈喊老婆,关键过后还失忆。
    • 你离我远点小说

      你离我远点

      一朵小葱花

      围绕主角占有欲爆棚的深情偏执乔溯,套着乖巧外皮的纯爱小骗子白简展开的《你离我远点》小说正在火热连载中,该书的作者一朵小葱花。影帝预备役乔溯曝出惊天x侵丑闻!柏丰集团二公子白简摊开承认,正经恋爱。白纸黑字,这次,他如愿抓住了乔溯。
    • 【ABO】强制联姻小说

      【ABO】强制联姻

      今天吃橘子了嘛

      推荐作者今天吃橘子了嘛的小说《【ABO】强制联姻》正在火热连载中。围绕两位主人公黑芝麻馅恶劣养父和面冷心冷隐忍养子展开的小说主要讲述了:身为Alpha的霍楚翎做为养子却要与名义上的养父联姻,像是一场笑话。
    • 老公遇到高匹配度Omega后小说

      老公遇到高匹配度Omega后

      虞清行

      为您推荐好看的双男主小说《老公遇到高匹配度Omega后》,这是由作者虞清行精心打造的短篇小说,围绕两位主人公展开的故事主要讲述了:嫁给裴慎第三年,他被高匹配度Omega刺激进入易感期。陆黎匆匆赶到现场,却被拒之门外。陆黎只是个永远也无法安抚Alpha的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