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3-02-17 11:15
- 《落水月亮》是一本由作者李怀沙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姜溯谢佑是小说中的主角,落水月亮主要讲述了:姜溯是谢佑想要保护的人,保护他一辈子,想要一辈子都喜欢他,所以才不敢坦白。热议:他现在也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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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水月亮李怀沙最新小说
姜溯很少在谢佑面前露出软弱的一面,他是一只刺猬,平日里只愿意把锋利尖锐的外表袒露,只有委屈到极致时,才翻身把软软的肚子露出来。
他趴在谢佑背上,鼻涕眼泪在谢佑刚刚洗干净的衣服上蹭,越蹭越来劲儿,蹭着蹭着就开始对他动手动脚。他也不是故意耍流氓,只是太久没开荤,下意识就一边哭一边贱兮兮的摸谢佑屁股。
谁让谢佑穿成这样诱惑他!
“姜溯!”
早已看透套路的谢佑没打算给他脸,把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脸色差的像是生吞了一只蟑螂,“别往我身上蹭。”
他这话说来没有半点用,脖子上还黏黏糊糊的落下几个吻,怀中人含糊地说:“蹭蹭,我给你洗。”
说着,手指就从他衣摆处伸进去,抚上他的侧腰。
“你洗?”谢佑冷笑,眼疾手快地按住他,“你会吗?”
姜溯搂着他脖子,吸吸鼻子,才说:“你自己脱掉躺好我就不会扯烂了。”
“一个月别想挨着我睡觉。”谢佑冷冷的甩下这句话,然后又捏着姜溯的脸,毫不留情的掐了一把,看到对方夸张的表情后才松手,嘲讽道:“你本来就丑,哭起来更是丑的惨不忍睹。”
听了这话,姜溯原本眼里含着泪,愣生生给憋回去了。
又嫌弃他丑。
小时候,那些长辈总是夸姜溯长得俊俏,高中的时候,追他的女生排起来可绕地球三圈。然而当他遇见了谢佑,才知道什么叫做自惭形秽。
谢佑拉着他坐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淡:“今天路过海鲜市场,看见进口的龙虾,没忍住买了点,你不会怪我吧?”
姜溯痛苦的捂着心口,一字一句说:“我、怎、么、会、怪、你、呢?”
“那上次跟你说买车的事……”
闻言,姜溯如遭雷击,一看到谢佑那双能让人溺死其中的眼睛,再想想当初是他死皮赖脸的要包养人家,现在都五年了,正经儿的小情人早都喜提豪车了,而谢佑还在陪他凄惨的挤地铁,便又咬着牙逞能道:“买!”
虽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一贯勤俭持家的谢佑突然乱花钱,还满脑子想着买车,但姜溯觉得谢佑想买车也没什么,只是这笔钱从哪来还是个头疼的问题。
大不了卖个肾。姜溯恍惚的想。
谢佑眉头微不可查的蹙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常色,避开这个话题:“吃饭吧。我今天跟着菜谱做的,尝尝?”
姜溯迷茫的嗯了一声,看见桌子上颜色深红的龙虾,问:“多少钱来着?”
“三千。”
“多少?!”
“三、千。”铿锵有力,字字清晰。
姜溯差点背过气去。
谢佑表情变都没变一下,镇定自若的把龙虾夹到他碗里,“来,尝尝。”
姜溯含泪吃下堪比金子的饭菜。
然后谢佑笑眯眯的问他好吃吗。
姜溯老泪纵横:“好吃啊,可好吃了!把我给高兴得眼泪都流下来了!做得很好,下次不准做了。”
纵使知道他在鬼扯,谢佑还是笑,一句话直接秒杀他:“你要是喜欢,以后我们天天吃这个。”
姜溯:“……”
像谢佑这么好的老婆,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吃完三千块钱的龙虾,姜溯心如刀割,愁眉苦脸的思考接下来的生活费该怎么解决。
找爸妈求救是不可能的。
五年前,他告诉父母他喜欢上了一个男的,纵使国家已经通过了同性可婚的法律,他父母虽然对同性恋没有恶意,但依然顽固的认为姜溯应该传宗接代。换句话说,老一辈思想还是没能转变过来,允许别人同性恋,但不允许自己儿子爱上男人。
或许就是火烧到别家不在意,刚刚烧到自己家门口就用高压水枪给灭了。
沟通了许久也没有成效,因为措辞不当,姜溯他爸直接操起扫把就把姜溯赶出家门了。
然而他们不知道,当年刚刚满二十岁的姜溯,年少轻狂,肆意妄为,认定了一个人就是终身,把爱情放在了至高的地位。
他回家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征求父母的同意,而是为了偷户口本。
户口本到手,他也就带着一腔孤勇的爱意向谢佑奔去。
如今二十五岁的姜溯觉得自己这辈子最出格的事,就是在二十岁那年一意孤行去和谢佑扯了证,没有婚礼,没有祝福,只是次日去店里挑了一对素戒当作婚戒。他郑重而温柔地牵起谢佑的手,把那枚银白色的戒指一点一点套入修长纤细的无名指中。细细的摩挲上面刻有的字母,然后露出一个傻乎乎的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他真的和谢佑在一起了。
只要一抬头,就能看见谢佑慵懒的眉眼和半勾起的嘴角,他眼睛是灰蓝色的,像是没睡醒的猫,一颦一笑都是动人的风情。
谢佑很少笑。
能看见他这样浅浅的笑容,姜溯觉得挨的那顿打值了。
只是时间越长,姜溯越觉得对不起父母,每到过节的时候就会心里堵的发慌,更没胆子给家里打电话。
能支撑他走到现在这一步的,就是谢佑那若即若离的态度和不经意的笑。
想到这里,姜溯微微难受,回过神发现谢佑又一个人钻进书房里去了。和平日里一样,门反锁了。很明显的意思,不想再跟自己有接触。
他低下头,摩挲着手上那枚戒指。眼睛有点发涩。
他和谢佑之间唯一算得上纽带的东西就是那对素戒。结婚五年,姜溯从来舍不得把戒指取下,每天都会很小心的擦拭,生怕上面留下半点刮痕。
可就算他再用心去爱护,戒指暴露在空气里,无可避免地受到了磨损。本就廉价,有了刮痕就越发窘迫。
就像他们两个的关系,无论姜溯再怎么小心翼翼地去维护,还是落得曲终人散。无论他再怎么努力,谢佑也不会多看他一眼。
姜溯敛了情绪,走到书房前轻轻敲了下面门,有好多话想说,可到了嘴边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谢佑的声隔着门传过来,带着漫不经心的时候冷漠。
“我……你今天要回卧室吗?”姜溯问。
“要工作。”谢佑声线本来就冷,他说话的时候不带感情,就更像是没有生命的机器。
“……好。”姜溯顿了一下,也不再试图去打开书房的门,苦涩道:“早点休息。我睡了。”
最开始的时候,他幻想过谢佑喜欢他,也曾厚着脸皮去探索谢佑的世界,结果都是被排斥在外,收获的永远是高傲的拒绝。
他躺在床上。
最近发生了什么呢。
哦,他失业了,被骗了,丢了手机,感情很不顺利,爸妈还是不肯理他。
其实也没什么。毕竟都是他自己作来的。
姜溯自嘲般勾起嘴角,生平第一次觉得手上那枚戒指有点刺眼——刺的他眼泪都快掉了。
姜溯到片场的时候,恰好有一个末世片正在招群演。他跟着上去抢了个丧尸戏份,虽然只是茫茫丧尸海中的一员,不会露脸。
因为妆容过重,加上他的戏份是被主角一脚踹下水池后领盒饭,姜溯便把戒指取下来放在口袋里。
他换好了丧尸破烂不堪的衣服,等化妆师给他画好妆容后,便去片场候着了。这年冬天分外的冷,天气预报发表了近十年最低温预警,再隔几日,就该下雪了。
这身丧尸的衣服单薄了些,姜溯搓了搓手,嘴唇被冻得有些发紫。等着主角一脚把他踹下水池后,姜溯才体会到什么叫做冷入骨髓。
冬日的池水温度接近零度,疯狂地漫过每一寸肌肤,浑身都在颤栗,骨骼都在挣扎。
姜溯在水里挣扎了一下,身体已经做出了应激反应,他想爬起来,可一想到还没拍完,他又压下这种要命的寒冷,在水里泡了五分钟。
那五分钟很难熬。
姜溯想起谢佑。
想他那双眼睛。
想他的笑。
想起谢佑把他抱在怀里时,偶尔出现的柔情。
迷迷糊糊的想了很多,等他从水池里爬起来的时候,肌肉都被冻僵了。他以为自己会站不稳,但他还是能缓慢的走几步,只是觉得血肉都快成了一块冰。
男主角身边围了很多人,大家忙着给他披上大衣。姜溯略微窘迫的站在寒风里,他想起来自己的衣服还放在更衣室,便又急着去找自己衣服。
可等他到了更衣室时,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不见了。
在这种片场里,他们这些演炮灰角色的衣服都是放在一起,谁不小心拿错了也不一定。但是人那么多,来来往往,又怎么可能还找的回来?
姜溯浑身上下都滴着水,站在冬日刺骨的寒风中,寒意从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开始入侵,深入骨髓,似银针般狠狠刺着他每一寸肌肤。
他脸色惨白,连带着嘴唇都是触目惊心的青紫,就像一尊沉默的雕像,动也不动的在冷风中发呆。又是一阵风刮过,姜溯被冻得四肢僵硬,茫然的望向四周形形色色的人。
怎么办。
怎么办。
戒指丢了,唯一证明谢佑属于他的东西,丢了。
他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摸到一手暗红的染料,像鲜血般顺着水滴往下流。
姜溯的大脑都已经麻木,他依然立在寒风中,寒风似利刀般割开他血肉。直到有人路过时叫他别站在这里,他才回过神来。
姜溯想去找负责人查一下监控,但更衣室又怎么可能安监控?更何况他一个名不见传的小炮灰,又怎么配让负责人花大力气帮他调监控?
姜溯整个人都蔫了。
他被踹进水里泡了五分钟都没蔫,这枚戒指掉了,他才实实在在的感觉自己被掏空了,累到极致。
领了一百块钱的出演费,姜溯脑子里依然是那枚失去的戒指。而且因为他衣服掉了,他只能穿着还在滴水的戏服,加上昨天手机被偷了没来得及换新的,他只能选择回家去洗澡。
但是因为他的戏服太脏太恐怖,还滴着红色的水,脸上带着丧尸的妆容,站在街边打车,人家司机都不愿意他上车。
姜溯蹲在路边,愁眉苦脸,他必须赶在谢佑回家以前把自己弄干净,万一被谢佑撞见就不好糊弄过去了。
在谢佑那里,他可是一个即将大红大紫的明星,而不是一个苦苦哀求才演到龙套的废物。
不能掉马。
然而姜溯等了好久,司机们一看见他就绝尘而去,只留下刺鼻的汽车尾气,根本就没想让他坐车。
寒风凛冽,姜溯打了个喷嚏,忍不住对着第九十三次无视他的出租车司机竖起中指以示敬意。
他不知道的是,谢佑就在他身后的写字楼上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谢佑看了眼天气预报,一会儿还要降温,再冻下去就该生病了。
看着在街边瑟瑟发抖的姜溯,谢佑无可奈何的叹息,宁愿在外面成落水狗也不愿意跟他袒露真相。也不知道究竟是姜溯好胜心太强还是怪他这个老公当的太失败。
又是一辆车飞快的掠过。
谢佑憋不住了,给助理打了个电话,要他立刻派一辆车过来接姜溯。如果姜溯不愿意让他知道自己失业的事情,那他就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然而就在这时,一辆加长版黑色林肯停在姜溯面前。紧接着,车主取下墨镜,露出那双一贯含情脉脉的眼眸。
姜溯愣了一愣,看着这张似曾相识的帅脸,在对方晦暗不清的眼神中最后得出一个结论:上天这是要棒打落水狗。
六年前,姜溯追求谢佑没成功,苦逼兮兮的去街上喝闷酒,碰巧遇到了跟他一届的陈崇明。
陈崇明当时是他们学校学生会会长,各方面条件都很优渥,在学校也算是风云人物,追他的女生没有三位数也有一卡车。
这样一位男神级别的人,偏偏他谁都瞧不上,他就瞧上了姜溯。
姜溯那时候一心扑在谢佑身上,完全无视他。结果姜溯喝醉了,他趁虚而入,哄着哄着,喝醉的姜溯就稀里糊涂的答应了他。
姜溯酒醒以后,吓出一身冷汗,不去缠着谢佑了,连书都不敢去读了。
后来姜溯觉得太痛苦,随便找了个理由跟陈崇明分手,跑去当谢佑的舔狗,一舔就是五年。
如今,被甩掉的前男友陈崇明事业有成,意气风发。而现男友谢佑除了一张脸好看,实在挑不出任何值得夸耀的地方。
而且谢佑还不喜欢自己。
姜溯有些尴尬,不自然的扯出一个假个笑,表情僵硬:“好久不见。”
陈崇明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儿,试图从那张涂满染料的脸上认出当年的半点风范,最后也很有礼貌的说了句:“好久不见,姜溯。”
姜溯含糊的嗯了一声,眼神飘忽,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来缓解尴尬,下意识的想把脸上的妆容抹掉,却像是偷腥被抓的小猫,让陈崇明无可避免的笑了笑。
“你在打车吗?”陈崇明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沉醉,因为他可以轻而易举的伪装成深情的样子。
姜溯也曾想过,如果他先遇见的是陈崇明,他可能也会溺死在这双眼里,只可惜但他早已经陷落在谢佑编织的深海。
“嗯……”姜溯别扭极了,当年他甩了陈崇明然后去追谢佑的事闹得风风火火,搞得双方面子都挂不住。
“你……你可能打不到车,我送你一路?”陈崇明眼眸弯弯,笑吟吟道:“正好邀请你参加我的订婚宴。”
姜溯惊讶抬眸:“你订婚了?”
陈崇明笑意盎然:“是啊,长跑三年,终于订婚了。”
“恭喜啊恭喜啊。”姜溯不知怎么的,反而舒了一口气,笑嘻嘻道:“有空拉嫂子出来见见。”
陈崇明笑起来,连眼睛都在笑:“嫂子你认识的,就是你高中同学啊,你天天拽人家头发那个。”
姜溯皱眉想了下:“周青柠?”
“没错。”陈崇明笑着说:“上车,搭你一程。”
姜溯摇摇头,窘迫道:“算了……会弄脏的。”
哪知陈崇明二话不说打开车门,一把把姜溯给拽进副驾驶位,笑眯眯的把人摁住:“老朋友多年没见,请你坐个车怎么了?不许拒绝啊,不然就是不给我面子。”
姜溯的表情有些松动,他必须赶在谢佑回家前回去。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只能真诚的感谢道:“麻烦你了,明哥。”
听到这个久违的称呼,陈崇明失神了片刻,紧接着又从后座上拿了一条毯子给姜溯披上:“有点冷,先盖着。”
姜溯被他突如其来的暧昧举动吓了一跳,手指被冻到几乎不能弯曲,迟钝的把毯子抱在怀里,小声道:“那什么,我洗干净还给你吧。”
“不碍事。”陈崇明坐回驾驶座,启动了车子:“你家在哪?”
“三环内的深林之家。可以导航过去。”
“我找的到。”陈崇明转过头,“我在那边刚买了套房,不过不是深林之家,是离深林之家两公里的东庭三千湖。”
东庭三千湖其实就是别墅区,一套房随随便便都是上千万。
姜溯五味陈杂的瞅他两眼,不太明白他这是想炫耀还是无意。如果是想炫耀,那他的确成功了。姜溯买这套房子还是东拼西凑才交了首付,现在每个月都要还房贷。
另一边的谢佑面无表情看着他上车再到陈崇明给他披毯子,差点没把手机捏碎。
很好,姜溯你很棒。
到了深林之家,姜溯抱着毯子飞快的下车,给陈崇明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麻烦你了,明哥。”
陈崇明挑眉:“好。手机号码给我。”
姜溯沉默了下,选择说实话:“手机掉了。”
谁知陈崇明冷笑了声,“懂了。不打扰了。”
姜溯见状,知道他误会了,刚想解释,又觉得没必要。如果让谢佑看见他跟前男友有联系,说不定会生气。
想到这里,姜溯又把话憋回去了,只说:“你给我留个地址就行,我把毯子洗干净给你送过去。”
陈崇明看着他,忽然想起六年前姜溯从墙上翻下来的样子。纯白色的衬衫衣袂翩跹,袖边卷起,露出雪白结实的小臂,目光冷淡地瞥了自己一眼。然后撑着墙一翻而过。
大概就是那一眼,让他对这个男孩,多了好感。不过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连这人也变了。
陈崇明没再看他,轻描淡写道:“房子烧了。”
随后就绝尘而去,甩了姜溯一脸的汽车尾气。
姜溯抱着毯子,觉得自己应该是把人给得罪透了,有点小小的愧疚。不过跟被谢佑发现他失业比起来,这点愧疚屁都算不上。他用最快的速度洗澡并且把浴室打扫干净,销毁演炮灰的证据,等着谢佑回家给他做晚饭。
以往谢佑六点准时回家做晚饭,不过今天姜溯明显感觉自己快饿死了,谢佑也没回家。他有气无力的挣扎着爬起来,趴在玻璃窗上,像是等待投食的宠物狗一样眼巴巴的望着窗外。
从华灯初上到人声鼎沸,再到窗外只剩车流声。
姜溯没手机,只能把电脑打开登录微信,给谢佑发消息。
谢佑没回复他。
半夜两三点的时候,姜溯还没睡着,一是因为饿,二是因为谢佑没回家。
然后门锁响了一下,姜溯立刻从床上弹起来,拖鞋都没穿就跑到门口守着。
谢佑一打开门就看见姜溯在等着他。
那闪闪发光的眼神仿佛恨不得谢佑拿根狗链子往他脖子上一套,无论去哪里都把他带上。
装乖。
谢佑避开他的目光,沉默着绕过他,完全把他当空气。
姜溯早已经习惯了谢佑毫不讲理的冷漠,腆着脸皮凑过去,想要亲一亲他,却被对方侧头躲过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姜溯亲不到人,干脆跟在他身后问。
谢佑没说话,取了套干净的衣物就去洗澡了,从头到尾都没把目光放在姜溯身上,态度比往日里还要冷几分。
姜溯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不明白今天又怎么惹他生气了。不过谢佑对他本来就是爱搭不理。说白了就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没事闹个脾气很正常。
这样想想就没什么可生气的了。
就在姜溯胡思乱想之际,浴室门开了,潮湿的热气在冬日里翻滚出层层白浪,一抹瘦高的人影晃了晃,只穿了一条黑色的长裤,从他身边径直走过。
兴许是刚刚洗过澡的原因,谢佑白瓷般的肌肤泛着粉红色的光泽,腰腹纤细,却也不至于过于瘦弱,有一层薄薄的肌肉附着在上面。
老婆的腰真不错。姜溯想。
谢佑丝毫不避讳,背对着他套上一件羊毛衫,凸起的蝴蝶骨像一对蠢蠢欲动的翅膀。湿漉的发丝垂下水珠,顺着弧度诱人的颈项,落进白色毛衣深处。
“谢佑……”姜溯忽而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转念一想,他又不是想喝人家洗澡水急躁个什么劲儿。
谢佑终于舍得抬眼看他,眉峰上挂着两滴水,如蝶翼般浓密长翘的睫毛被水凝得根根分明。姜溯感觉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砰砰砰的跳起来,伸出舌尖舔了舔干裂的唇。
太犯规了。
谢佑这小子,长得太合自己胃口了。
简直就是按照他的爱好长的
谢佑表情冷静,眉梢带着些许凉意,那微朦含光的眼瞳一瞬不瞬地凝视姜溯。这一眼让后者瞬间慌乱起来,感觉快溺死在这天生柔情满满的大眼睛中了。
这么直勾勾的看着他,难道谢佑是想——
姜溯害羞的想自己脱衣服,都脱得差不多了,谢佑跟瞎了眼一样转身就去书房了。没错,他又上锁了。
留姜溯一个人一脸懵独守空闺。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装哑巴的谢佑终于肯说话了,开口第一句就是:“你戒指呢。”
直击灵魂的拷问。
姜溯声音低下来:“昨天拍戏时必须取下来,但是……对不起,它掉了。”说到最后,他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了。
谢佑:“……”
最怕空气突然安静。
注意到谢佑冰冷的目光,恐怖得像是要把自己杀了给戒指报仇。姜溯吓了一跳,慌乱道:“你、你不要生气,我会找回来的!”
谢佑冷冷一笑:“你怎么找?”
姜溯不经意的拽紧衣角,小声地说:“我……我可以去报警。”
“呵。”
谢佑其实知道他戒指怎么丢的,因为那个贼眉鼠眼的人抱走他衣物时,谢佑全部看在眼里。昨天姜溯那身衣服是定做的,有点眼尖的人都看得出来。就算穿过,二手倒卖出去也还值几个钱。姜溯不知道那衣服贵,才明目张胆地甩在更衣室,自然被有心人抱走了。
戒指已经找回来了,现在谢佑就揣在口袋里,他本想还给姜溯,听到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谢佑压下怒火,换上一副温柔的样子,笑道:“没关系,正好之前那对戒指太素了,配不上你现在的身份。你可是马上就要成为,大、明、星、了。”
最后几个字说得颇有深意,他虽然在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凉,这样的笑容比直接骂人还可怕。
姜溯虎躯一震,菊花一紧,颤巍巍的说:“你想怎么样?”
“你不是接了部大片吗?片酬应该够买对钻戒吧?”谢佑笑得越来越温柔,“正好我瞧上了一对,改天带你去专卖店看看。”
如当头一棒,姜溯人都傻了,看着谢佑完美无缺的笑容,无端端的觉得那笑容越发阴险。
姜溯咽了一口口水,知道这件事是他自己的问题,不敢惹谢佑,只小心翼翼的问:“多少钱啊?”
谢佑根本就没想买,便随口说:“三十万。”
完了,另外一个肾也保不住了!
谢佑是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姜溯欲哭无泪,早餐也吃不下去了。他就算把两个肾都卖了,也满足不了谢佑的要求,问题是他又不敢拒绝,一拒绝谢佑说不定就闹离婚了。
对了,他还可以去搬砖。听说最近工地福利挺好的,还提供盒饭。一天搬十吨砖,努力一年,能养活谢佑吗?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姜溯不信他会一直倒霉。
自从上次和谢慈一起被骗以后,那小姑娘就有意无意的缠着他,两个人常常一起去片场演炮灰。因为谢慈是姜溯小姨子的原因,姜溯倒也颇为关照她,平日里便包了谢慈的午餐。
谢慈还挺不好意思的,可是她实在是穷,每天领多少钱花多少钱,想报答姜溯,估计要等下辈子了。
这天谢慈破天荒的要请姜溯吃晚饭,姜溯打死都不信。
这妮子有多穷,他比谁都清楚。
然而谢慈二话不说抓着他就往饭店里跑,一边走一边说:“你放心吧,我真的有钱了!”
姜溯苦笑:“怎么,你发财了?”
谢慈昂首挺胸,故作谦虚:“也不是啦!我去找了份兼职,工资还行,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也算吃喝不愁了。”
“什么兼职?对学历要求高吗?哪方面的?你看我行吗?”姜溯眼睛发光:“在哪啊?一个月多少啊?”
谢慈挠挠头:“嗯……没有什么学历要求,就是要求长得好看,嘴巴甜。”
姜溯一下子就焉了,小心翼翼道:“不会是……那种吧?”
“哎呀你在想什么呀!”
谢慈恼羞成怒,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不满道:“我是那种人吗!其实就是夜店卖酒的,根据买酒数额来提成。我一天能拿五百多呢。”
姜溯有点迟疑,斟酌道:“那种工作……夜店正规吗?”
谢慈耸肩,拿着笔在菜单上勾画:“应该正规吧。最近查的严,这些夜店也不敢闹什么幺蛾子。我在那工作了一个周了,还没遇到过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要是想来,也可以试试,反正你长的好看,气质也行,卖个酒问题不大。”
“哦……”
工地搬砖一天一百,酒店卖酒一天五百,怎么算都是后者比较赚。
姜溯又问了点细节,觉得没什么太大问题。如今也是法治社会,酒店也是正规酒店,应该不会出现被人占便宜的事情。
俗语道:屋漏更遭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凭借着出色的外貌,姜溯很轻松就拿下了新工作,跟人家老板拍胸脯保证好好干活,绝对不会惹是生非。
到了晚上,姜溯换上了工作制服。他肩宽腰细,身形挺拔,黑白相间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像是量身定做般贴合曲线,意外的冷艳。
穿上这身衣服,姜溯还有点不习惯。他松了松领带,把衬衫口拉开了一点,想了一下,又老老实实地把领口扣好,把脖子遮的严严实实。
谢慈也换了衣服,是猫耳女仆装。
她长得本来就乖巧,配上灰蓝色的眼眸,还真有几分波斯猫的韵味。她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番姜溯,笑了起来:“你这打扮一下,还是挺帅的啊。”
姜溯略微窘迫,目光躲闪:“我有点受不了。”
谢慈啧了一声,装出一脸轻佻的模样,用手指去勾姜溯的下颚,在对方错愕的目光里笑道:“小妞,给爷笑一个——诶,就这样,适应了就好了!”
“真的……好看吗?”姜溯躲开她的手,他这前半生一直过着硬汉生活,突然穿得这么骚气,在这里卖酒。总让他感觉自己像是在卖身。
谢慈嗤笑,突然靠近他,在他耳边低语:“我跟你讲,你穿成这样,就算你老婆是个性冷淡,在他看见你的那一瞬间,都恨不得扒光你。”
她本是开玩笑,但姜溯居然认真的思考了下。之前跟谢佑的交往中,他一直呈现的形象都是糙汉子,也不知道谢佑究竟不满意他哪点,反正两个人很难有缠绵。如果谢佑喜欢他穿这种衣服,那他也可以考虑主动穿着制服去诱惑谢佑。
但如果谢佑不喜欢,他穿这衣服被谢佑看见了,恐怕会被骂不知羞耻吧。
算了,不该想这些。
姜溯敛了情绪,按照老板的安排给各桌客人送酒。他尽量保持着笑容,只是在这种灯红酒绿的场合,他没有办法露出一个真心的笑。
在他给一位穿着红色吊带裙女士送酒时,对方忽然冲他勾了勾手指,红唇轻笑:“小帅哥,你们这的酒怎么卖的?”
姜溯愣了一下,呆呆的说:“周末双人九折,会员日一三五,打七折。”
“呵。”吊带女人妩媚的撩了一下酒红色的发丝,她抬起眼,“你知道我的意思。”
姜溯脸红起来:“我……我不是……”
“嗯?你过来,给姐姐亲一下,姐姐买你十瓶最好的酒怎么样?”那女人似乎对姜溯老实的样子很感兴趣,笑意越发浓郁,柔弱的手落到姜溯腰侧,诱惑道:“考虑一下吗?一瓶酒十万,哪怕你只是拿分成也不少吧?我买十瓶,只买你一个吻。”
“不行……我……我不是卖的……”他脸越来越红,慌张的退了几步:“对不起我不行!您找别人吧!”
没想到那女人笑得更妖娆了,风情万种地往他身上靠,咯咯地笑问:“怎么了?一百万买你一个吻还亏了?那多少钱你给我睡一晚啊?”
“对不起!”姜溯浑身都僵硬了,吓得往后面连连倒退,“我真的不是卖的!您、您的好意心领了!但是我真的不行!”
“噗!”
女人倒也不往他身上贴了,又坐回位置上,摇晃着红酒杯,红唇吐出两个字:“没劲。”
姜溯舒了口气,刚想离开,就听见那女人说:“那,你亲我一口,我给你十万,怎么样?”
不行!
姜溯想。可他像是着了魔,女人的声音不断在他耳边环绕,一个吻十万。他凭什么值这么多钱?他在片场上卖死卖活才几百块钱,卖酒的提成也不算很高。谢佑想买车,他们还要去买钻戒,他还要给谢佑打钱,还要给爸妈生活费。
十万块钱……
他要多久才能挣到?
姜溯突然就走不动了。他应该立刻离开这个女人,离她远远的。他应该守住自己的尊严,他不能对不起谢佑。
可是,她给十万……
注意到他古怪的脸色,女人乘胜追击,循循善诱道:“真的不考虑一下吗?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你也不吃亏,只是一个吻而已。”
姜溯嘴唇颤抖,他该离开。他必须马上离开。
为什么身体动不了?
脚像是在这里生了根。
谢佑最近要求好多,他满足不了他。如果没有钱,谢佑会离开他的。可他拿这笔钱去养谢佑,谢佑知道了,会不会觉得他恶心?
“想好了吗?”女人笑意盈盈。
“我……”
只是一个吻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姜溯恍惚地盯着那女人手里的高脚红酒杯,看着里面暗红的液体,突然泛起一股恶心和难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像是致命的毒蛇:“如果你不愿意,那我可走了?”
“不是……我……”我需要这笔钱。
那女人站了起来,细长的手指搭上姜溯的后颈,明艳的唇勾起不小的弧度:“呐,既然你不愿意亲我,那我可就亲你了?”
姜溯只看得见她长翘的眼睫毛离自己越来越近。他能感受到这女人的温度,呼吸缠绕着他的气息,两个人唇瓣的剧离只有几厘米远——
要躲开——
要躲开——
“姜哥!”谢慈的声音忽然响起,把他混乱的思绪拉了回来。
姜溯惨白着脸,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想法,一把推开那女人,慌乱地摇头,喃喃道:“我不能……我不能……他会瞧不起我……”
谢慈出现在他身后,原本焦急的目光在接触到那个红色吊带女人时,变得冷漠,“这位女士——”
她顿了一下,声音加重:“不是什么人你都可以碰,也不要做这些小儿科的试探,他不会跟你有瓜葛的!”
她拉住姜溯的手腕,毫不犹豫地把人拉开了。
姜溯回过神,回头去望了一眼那女人。她表情还是那么矜贵,眉眼明艳,似乎并没有因为谢慈那番话受挫。她甚至向姜溯挑起眉头,然后送了个飞吻过来。
姜溯避开她的视线。
他不该的。不该来这里的。
谢慈发现他情绪不对,担忧地拍拍他肩膀:“喂!你没事吧!别听那女人瞎吹,说不定就是个骗子!你别这样,好吓人!”
姜溯勉强笑了笑,他说:“没事……我只是……”
有点厌弃自己了。
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因为十万块钱,把尊严踩在脚下,骄傲碎为粉末。
姜溯没有再去送酒。他就呆在柜台,一直低着头,交谈声音很轻,不敢再看别人一眼。
直到快下班时,那女人出现在吧台。她推了一张名片给他,也没有再步步紧逼,只说:“想清楚了call我,小帅哥。”
她离开了。
酒红色的裙摆在光影下翩翩。最后只剩下裙摆在转口处,消失不见。
谢佑收到姜溯在酒吧打工的照片时,他刚刚结束了一场针锋相对的会议。
对于他收购西区烂尾房的举动,董事会并不支持。不过那又怎么样,谢氏早就轮不到那群老家伙说话了。
他点开邮件,姜溯穿着黑色制服的照片就出现在他眼前。和谢慈说的一模一样,在看到这身衣服时,谢佑的确很想给他扒光。
不过他还没有这么饥渴。
谢佑脸色冷峻,姜溯穿制服很漂亮,尤其是腰身,衣服采取收腰的设计,更加凸显了他腰部的纤细。
第一次穿这种衣服,居然给别的人看去了么?
谢佑眸色又深了几分,刚想找人给姜溯添点麻烦让他滚回家,电话就响了。他看了眼来者,眉头皱的更紧。
“喂。”
“语气这么冷,不欢迎我?”对面的女人语气调侃起来,“不问问我在哪?”
谢佑冷声道:“你到A市的消息我五个小时前就知道了。”
“既然知道人家来了,还不出来见人家一面?你可真狠心。”女人的话看似抱怨,却没有半点真情实意。
“你来这里做什么?”谢佑打断了她,“我没空听你胡扯。”
“人家能有什么坏心眼呢。”女人声音娇滴滴的,嘻嘻笑道:“只是对你那个小宝贝有点好奇,刚刚去会了会他而已,小年轻,真可爱。”
“你别找他麻烦。”
谢佑停顿了一下,咬牙道:“后果你知道的。”
“呀呀呀!”女人夸张的叫起来:“这么宝贝呀?那你把他扔酒吧干什么呀?不知道还以为他在卖身呢。我刚刚差点就用十万块钱买到他一个吻了呢。”
谢佑深吸一口气,烦躁道:“你想做什么?”
“断了。他配不上你。”女人开门见山,声音也冷了下来:“见钱眼开的玩意儿。我给他十万块钱,要他亲我,如果不是小慈拦着,估计都陪睡了。”
“你闹够没有。”谢佑忍着怒气,“他什么人我比谁都清楚。”
“我闹?”
女人又笑了,语气却猛然转变,阴冷道:“这种男人你留着干什么?对你事业有帮助?对我们有利益?一穷二白,软弱无能,随便给点钱就动摇了!谢佑,你如果下不去手,我可以帮你除掉他。”
“你动他试试!”谢佑万年不变的脸色终于出现一丝破裂,拼尽全力压抑怒火。
“谢佑,打个赌?我赌他会给我打电话,求我睡他!”
谢佑啪的一下把电话挂了。
女人也不急,又给他发消息:“如果他给我打了电话,那么这种人我会帮你除掉。到时候也别怪我无情。”
“敢赌吗?谢佑。”
谢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才发了一条消息过去:“他什么人,我清楚。”
比谁都清楚。姜溯这么喜欢他,怎么可能会为了钱放弃他?
“谢总,俄罗斯总部的人已经等您三个小时了。”秘书出现在他面前,安排着接下来的行程。
谢佑闷闷的嗯了一声,他看了眼手机,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姜溯还没有给他发消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平日他九点不归家,姜溯会一直给他发消息让他回家。
罢了。
烦心事太多了。
这个会议比较重要,为了防止被打扰,谢佑把手机关机,然后开始长达四个小时的会面。
等他跟对方辩论完以后,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秘书给他端了杯咖啡,又问:“谢总,机票是两点,您该动身了。”
“好。”谢佑闭上眼,神情掩不住的疲惫。
他打开手机,发现姜溯还没有给他发消息,忍不住蹙起眉头,反反复复刷新了好几次页面。
倒是谢慈给他发了条消息。
“哥哥,你在哪呀?”
谢佑看了一眼,不打算回。
“哥哥,我闯祸了。”
“自己兜着。”谢佑只回了一句。谢慈在外磨练这两年,遇到一点鸡皮蒜毛的事情都会向他求助。如果他总是放纵她,谢慈终究成不了大器。
隔了十多分钟,谢佑准备登上飞机时,他电话响了起来。
谢慈打来的。
一般他拒绝谢慈后,她都会很自觉的自己想办法处理。今天还腆着脸皮给他打电话了,看来闯的祸挺大的。
“怎么了。”
谢慈声音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的:“哥,你帮我一次吧!就一次!算我求你了!”
谢佑看了眼飞机,眉头拧在一起,说:“你干什么了。”
谢慈哭着说:“我为了赚钱,就去酒吧打工,前几天都好好的,但是今天有个日本人非要买我,我不肯,他就……”
她说着就哽咽起来,“他、他想抢我,我不肯。结果他就叫人来砸店子……”
谢佑没说话。
“哥,帮帮我!帮帮我……”谢慈哭的声音越来越大,“你救救我朋友!他被带走了!求你了!”
谢佑愣了下,“你什么意思?”
“我朋友为了保护我,他、他跟那群人动手了,他被带走了……哥,求你救他!”
谢慈也算坚强的女孩子,能让她哭成这样,事情可能很棘手了。谢佑理了一下思绪,才从她前言不搭后语的哭腔里理解她的意思。
应该谢慈与某个朋友在外面一起卖酒,有人想包养谢慈,结果朋友没忍住就打人了,然后被那群人带走了。
只要谢慈没受伤,她那个朋友随时都可以救出来。不过在夜店卖酒引起群架这种事情,还是要让谢慈长个记性。
因为他没有要帮忙的意思,谢慈急得大哭,又怕惹他不高兴,努力控制着哭声求道:“哥,人家对我真的挺好的,你就帮帮我吧!我以后一定听话,我不演戏了,我去学经商!我都听你的,你救救他!”
“记住你刚刚说的话。”谢佑冷笑,“那个人叫什么。”
“姜溯!他叫姜溯!”谢慈连忙把姜溯名字甩了出来。
“……哪个jiang?哪个su?”谢佑笑不出来了,笑意凝固在嘴角。
“生姜的姜,溯洄从之的溯。”谢慈重复了一遍,又怕他反悔,继续求道:“哥,你救他吧。他对我真的好!”
“……”
“哥?”
谢佑神情冷淡,语调很稳很平静,咬字十分清晰,一字一句慢慢的说:“谢慈,你等着我回去收拾你。”
电话被挂断。
谢佑转身,脸色在一瞬间变得阴暗,嗓音阴冷如撒旦:“行程取消。”
“是。”
“把谢慈在的那家酒吧监控调出来。查出姜溯被谁带走了。”谢佑控制住滔天的怒火,作为一个守法公民,他告诉自己不能滥用权力,千万不要杀人放火。
秘书推推眼镜:“谢总,查出来了。对方是端木家族的人。是日本一个混黑的集团,明面上多是酒店业餐饮业,但暗地里多是走私倒卖。前几年风头很盛。”
“查到手机定位,在东郊别墅区。”
知道人的下落,谢佑漂亮的侧脸也显出几分戾气,慢声说:“给那群人报个信。”
“如果姜溯在他们那里少了半根毫毛,保证他们老子也会出现在太平洋里。”
谢家虽然在国内的资产也是十分惊人,但本部在俄罗斯,是近几年才决定往国内发展。谢佑为了陪着姜溯,才在国内接管了分公司,加上他少有出席大型的上流宴会,媒体也没能报道他,认识他的人还真少的可怜。
秘书饱受他多年折磨,早已经看透了那张冷漠脸背后的波涛汹涌,冷静提醒:“谢总等下记得守法,公然杀人放火这种事真不能做。”
谢佑瞥她一眼,淡定道:“我一直都很守法。”
他望向手指上素色的戒指,眸色深沉几分。
守法的前提是不触碰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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