弄色月照华堂苏煦高瑗小说全文未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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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了没，三公主后院又添女孩儿了。”捷园茶会上，一人道。

旁边人不禁笑道：“没见识，何时三公主院里儿添了男孩儿，那还值得说道一句。”

“这回不一样。”那人又道，“这回这女孩儿啊……”

“是有三个眼睛六只手？不然就没什么不一样的。”

“三个眼睛定是没有，不过倒有一双蓝眼睛。”

“蓝眼睛？不是说只有息山……”

“是了。”那人拿帕子拭了拭唇角，故作玄虚道，“正是息山土司送来的那个圣女。”

旁人一听，不禁皱了皱眉头：“息山国人都是妖精变的，皇上连俘虏的战俘都发到玉樽去了，怎么三公主倒收了个番邦的南蛮女子？”

“要不说咱们三公主来者不拒呢，也不知这圣女的滋味如何啊……”

“想来那些番邦出身的啊，一水的狐媚子妖精，这回啊，不仅公主的后院热闹，想来那文远侯的二小姐，脸上的颜色也是热闹呢……”

又是一阵嬉笑。

息山国土司屡次侵犯大周西南，皇帝发兵征讨，战乱平定后，照例会从俘获的番民中挑选一些年轻男女为奴。

然那息山国人皆生得一双不同于常人的蓝眸，被国朝视作不祥之身，因而皇帝便将众多的息山俘虏发配玉樽，但息山土司为示好皇帝，请将国中圣女献与皇帝为婢妾。

皇帝古板守旧，嫌沾染了番邦晦气，朝中皇亲国戚也不愿纳一个番邦蛮人的女人，就在此时，三公主苏煦却站了出来，对皇帝道：“皇上，请将此人赐给儿臣吧。”

苏煦为人，以“来者不拒”称名，院中好养些年轻女孩儿取乐，早已是人尽皆知。皇帝既不对她寄与大望，也正好为那息山圣女寻一个着落，便应准此事。

是以方才有了西京城中，人人议论那一幕。

当然，作为议论中心的苏煦，却是半分不在意。

她回到自己的公主府前，还到西市胡人开的铺肆里挑了个金搔头回来，预备送给自己新得的小情儿一个见面礼。

回到府上，后院花厅里坐着她府上的第一姑娘，其实这所谓的第一姑娘，实则不过是最早时苏煦收留在府上的一个内廷罪奴，名唤清漪。

但后来苏煦这好色的名传了出去后，清漪也就顺理成章成了她后院的第一姑娘。外头的话，里头的人懒得解释，也就都这么应了下来。

清漪如今管着她整个后院，所有的女孩儿和下人连同府里的出纳账簿府库钥匙都在她手里。

见苏煦回来，清漪便起身命人上茶，笑道：“恭贺公主再添新人了。”

苏煦喝了口茶，拖了衣裳由侍女带下去打理，笑道：“多谢，多谢。”

“人晌午就送过来了，后院的嬷嬷们看过了，说是干净的，我让人伺候她沐浴去了。

“瞧见人了？”

清漪笑了笑：“瞧不真切，但觉得自愧不如，想来公主会喜欢。”

“外头不都说他们息山人是妖精变的。”苏煦道，“妖精哪有丑的，不过能让你觉得不如的，倒实在少了，莫不是你太谦逊了。”

“那公主自己去验验？”

苏煦打厅上望了望外头的天色，想了想，起身道：“行，天黑了，去瞧瞧也好。”

清漪微微一揖：“公主慢走。”

后院菊园里，十七个或妩媚或清丽或娇俏又乖巧的年轻女子凑在一处，满室皆是融融粉香。

清漪进来的时候，一路往前头走，怀里便被揣了一路的瓜子蜜饯糖果这些零嘴儿，到最前头坐下时，将案上蜷成团儿睡着的白猫抱到了怀里。

“清漪姐姐！”坐在她对面往下一个位子上的女子晃着手里彩羽扎成的小棒子逗弄着昏昏欲睡的猫，笑着问，“公主回来了？”

清漪颔首：“公主已回晟园去见息山送来的圣女了。”

闻言，其他女孩子也不禁凑了过来，一个个脸上皆是好奇不已的神色，逗着猫的女孩儿流萤接着问：“那圣女是什么样子？真和外头说的，是蓝眼睛，头发像烧焦了一样的？”

另一女孩儿道：“那不和宝圆儿一个模样？难道那圣女是猫变的啊？”

清漪低头看了看怀里敦实的白猫，想了想，轻声道：“眼睛的确是蓝色的，头发是卷的，嗯……容貌嘛，好看着呢。”

“有我好看？”粉黛皱了皱眉，摸着自己的脸颊问。

微摇轻哼一声：“比你谁不是绰绰有余，要是比得过清漪姐姐，那才算好看。”

粉黛虽不服气，但一比清漪，还是心甘情愿地认了输，清漪不假思索道：“我自然是……弗如远甚。”

众女孩儿有的大惊失色，有的却一脸的难以置信。

流萤又问：“那你说，公主会不会喜欢这个小十九？”

算是清漪，在座有十八个女孩儿，若再来一个，岂不正是第十九个。

众人纷纷沉思，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这里坐着的十八个女孩儿，被苏煦以各种各样的名义收在后院，但却没一个是苏煦碰过的，至于这第十九个，实属特殊了些，还是清漪慢慢开口道：“我想……”

众女孩儿纷纷将头都凑了过来。

只见清漪细眼弯如弦月，螓首轻轻一点：“会的。”

众女孩儿嘴巴不禁圆张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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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藤纱帐外，苏煦从袖中取出匣子，将金搔头簪放在床头的柜子上，对帐中人道：“息山使者说，你叫高瑗，听着倒像个中原人的名字，只是息山没有文字，我也不知是哪两个字，只不过你既然跟了我，日后我就替你想两个出来……”

帐中只闻淡淡的喘息声，苏煦没听到那人的回应，也不觉得有什么，顾自往下说：“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我府上有十八个女孩儿了，你就是第十九个，我待你和待她们一样好。”

苏煦又道：“我这个人一向都是十分温柔体贴的。”

她的话算是说完了，里头的人却还是半点回应都没有，苏煦心想，息山使者不是说他们的圣女是通晓中原语言的吗？难道是扯谎了？自己说了这一通，岂不是鸡同鸭讲？想到这里，苏煦只好起身，一把掀开床帐。

红绸捆在晧腕上，系在床头，眼上口中也同样勒了条红绸，被津液打湿了些，薄纱寝衣偏偏也是红色，明明什么都遮掩不住，却又充满了欲拒还迎的情欲颜色。

微凉的身体与体内滚烫的热搅得人实在煎熬。

苏煦皱了皱眉，探手摸了摸她的额头，仅仅是这一探，床榻上的人便颤个不停。苏煦扯下她眼上的红绸，随着攒动的眉头慢慢舒展开的，却是一双澄蓝如湖的清眸，这是眼中因情欲漾出了水光，又平添了些楚楚可怜的意味。

苏煦心头的弦似也跟着拨动了，心中却想，这是被下了药了？后院收拾人的老嬷嬷这一回办事也是殷勤过了头，明明她根本不想碰这个被当成礼物送过来的所谓圣女。

苏煦叹了口气，拍了拍那女孩儿的脸颊：“醒醒？瞅我？”

然而那女孩儿却似乎难受得紧，眼角的泪滚珠子似的往下掉，口中也呜呜咽咽不知说些什么。苏煦扯下勒在口中的红绸，捏着她的下颌，抬高了些声音：“醒醒？忍一忍！”

那女孩儿却突然一口咬上她的指尖。

苏煦吃痛，扬起手时，却见她眼中那层层水雾似乎就要漫出来的可怜模样，只得慢慢放下手，轻声道：“松松口，我痛的很呢。”

那女孩儿似乎听懂了，怔怔将细白的牙齿松开，脸颊上诡异的红却越来越透过玉白的皮肤渗出来。她慢慢地看向苏煦，嗫喏着唇，低声问：“我……是不是……要死了？”声音绵软，眼泪随之又滚了一片下来。

苏煦一时被这句话弄得手足无措，只得憋着笑摇了摇头，看来居然是个不通风月的小姑娘。然而那女孩子显然一句不信，蓦然哭起来，哭得愈发凶了。

苏煦不禁有些伤神，忍着腹中一阵又一阵被她撩拨出来的欲火，慢声道：“你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然而那女孩子却左右挣扎着，连束缚在头顶的手腕也挣出了一片红痕，呻吟不止地瞅着苏煦，满眼的无助和哀求。

“罢了罢了。”苏煦起身将手洗了个干净，将桌子上地茶壶取了来，拍了拍那女孩子来回绞紧的膝盖，低声道：“这可是你自找的……”

……

“来人，吩咐烧水送过来。”

苏煦套着寝衣，低头瞧了瞧床边昏睡的美人，露出的肌肤上尽是一片暧昧红痕，苏煦回味着方才那青涩的滋味，抬手抹了抹她额上的汗，低声道：“你和她们不一样，今日破例。”

菊园里，年纪最小的女孩儿玉珠踢踏着小布鞋一路跑了过来，跑得花枝乱颤，满头大汗，聚在菊园的女孩儿们大多人都没散，三三两两的看书绣花抹骨牌，只听玉珠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浴房的刘妈妈说，晟园让送水过去了！”

话音一落，众女孩儿纷纷来了精神，可惜玉珠只知道自己要去打听是不是让烧水送过去全然不知道烧水是干嘛用的，不禁问：“公主是要让她帮忙洗澡吗？”

流萤笑道：“你小孩子不要问这个，去给宝圆儿喂点鱼。”

“哦。”

玉珠撅着小嘴走了出去，几个女孩儿们按捺着眼中的欣喜颜色，粉黛摇了摇正在看书的清漪：“清漪姐姐！你说中了！你真厉害！”

慢慢放下书的清漪露出了个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的笑容。

“看来公主是真的喜欢她。”粉黛叹息道，“也不知道长成什么样子。”突然又恨恨然道，“一定是个狐媚子，公主一定是被她迷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