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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琅最终还是和张衡见了一面，只是身边跟着个烦人的alpha。

在家里挂断电话之后，宋怀书就被周琅冷眼瞪着：“这就是你说的，你会改？”

“……”宋怀书又巴巴地凑到周琅面前：“明明是琅哥说给我一个机会的。”

“我喜欢琅哥，赶走我的情敌有什么错？”说是这么说，宋怀书的语气却小心翼翼的。alpha毛茸茸的脑袋放在周琅的小腹上依恋地蹭了蹭：“琅哥之前，跟他发生过什么吗？”

“关你屁事。”周琅没好气地说：“以后不要再干扰我的事，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宋怀书。”

宋怀书的眼里闪过一丝阴霾，他很快将这抹暗色藏了起来，抬头看着周琅没有死角的脸庞轮廓：“我给琅哥道歉，以后不会了。”

周琅按了按太阳穴：“我想抽烟。”

“……抽半根？”宋怀书打着商量。周琅懒得和宋怀书计较，他推了推宋怀书，自己拿出烟来点燃。之后周琅又将电话拨回了张衡的手机号码：“六点半见。”

张衡捏着手机的手紧了紧：“刚刚，是你的前任？”

“对，他不懂事，你别跟他计较。”周琅说着，冲着宋怀书脸色有些难看的脸吐了个烟圈：“今晚六点半见吧，确实很久没聚一聚了。”

电话另一头，张衡空闲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他本来不打算和宋怀书计较的。但周琅话里话外，都是在不自知地袒护着那个混账骗子，这让张衡本就扭曲嫉妒的心情更加不晴朗。

只是他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重新挽回自己和周琅的关系，他绝对不能让自己的计划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毁于一旦。

于是张衡放轻嗓音：“好，我等你来。”

等到周琅挂断电话后，宋怀书的俊脸上全是委屈的表情：“琅哥，我要跟你一起去。”

“我跟我朋友见面，你去做什么？”

“他根本没有拿琅哥当朋友！”宋怀书紧紧勒着周琅的腰：“琅哥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你再胡闹，干脆自己滚出去，蹬鼻子上脸的。”周琅说完就想起身去换衣服。宋怀书瘪了瘪嘴，亦步亦趋地跟在周琅身后：“让我去吧，琅哥，万一你们喝酒了，我还能送你回来。”

“求你了，琅哥，我不会再给你添麻烦的。”

宋怀书一个劲儿地缠着周琅，就算周琅紧紧关上了卧室房门，宋怀书还是在外面嘟嘟囔囔。这是周琅第一次知道，自己这个混账前男友居然还有话这么多的时候。

刚认识的时候拽得恨不得用鼻孔看自己，说话时的话题基本都是由周琅引导的。

周琅还记得，他和宋怀书的暧昧持续了很久。心高气傲的alpha对周琅的殷勤虽然来者不拒，但从来没有正面回应过周琅的喜欢和在一起的提议。

那是周琅第一次碰见这么难以征服的对象，宋怀书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周琅，让周琅心甘情愿地放低姿态。可是周琅到底不是个初出茅庐的纯情小子。

日子久了，周琅也意识到了宋怀书的逃避。他当时以为宋怀书只是因为害羞——毕竟见面时说几句话就能被逗得耳朵红的alpha可不多见。

而在周琅准备慢慢来时，周琅的另一个追求者直接成为了他们感情的助推剂。

那天周琅按照老样子去了青大，准备接宋怀书出来吃饭。西装革履又外表精致的周琅真的很吸睛，在周琅站在宋怀书的宿舍楼下等待时，一个眉眼清秀的beta走到了周琅的身边。

并猝不及防地将一束鲜花递到了周琅眼前：“周琅，学长，我是你的直系学弟，我喜欢你，很喜欢，你能不能，能不能……”

少年脸颊微红，说话卡壳半天都没有说明白。这让周琅突然想到了宋怀书那更加锋利惹眼的脸——高傲内敛的alpha还从来没有送过自己礼物。

周琅犹在出神时，身后突然传来了一阵迅速的脚步声。下一秒，一个高大的身影挡在了周琅面前——是宋怀书。

他看向beta的脸色臭到了极点，眼神也全是骇然的冷意：“他不能。”

周琅挑了挑眉，没说话。

表白者beta涨红了脸，他踮起脚尖试图站得高一些，好让他的气势稍微足一点：“你，你是谁，我问的是学长，关你什么事？”

在宋怀书准备组织语言反击时，被他护在身后的beta开口应和：

“是啊，关你什么事？”

alpha高大的身影一僵。他回头不可置信地盯着周琅：你喜欢的不是我吗？

周琅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眼尾微扬，对着宋怀书扯了扯嘴角：“嗯？”

beta像是被鼓励得出了底气：“就是就是！你们臭alpha都这么爱多管闲事的吗？我是琅哥正儿八经的追求者，我——”

“闭嘴！”宋怀书侧头冷声呵斥，硬生生将beta的胆量全都吓没了——臭alpha，吓人死了！

周琅眼里的笑意更深了一些，他伸手探进衣兜里掏出烟来，就在他点燃香烟的前一秒。alpha突然低下头，嘴唇用力撞在了周琅的嘴唇上。

周琅手里的香烟掉在了地上，嘴角的触感真实到让周琅都愣了愣。宋怀书被痛得不轻：从来没有恋爱经历的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接吻，他的嘴唇撞着周琅的时，牙齿生生磕到了嘴角，嘴皮都被磕破了。

偏偏宋怀书还要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离开周琅的嘴唇，重新回头瞪着这个倒抽一口凉气的beta：“他是我的。”

“……”小beta的目光在周琅和宋怀书之间游离几秒后，难堪地转身跑路了，脚步飞快，仿佛身后有恶鬼在追他。

宋怀书赶走了人，回头看向周琅，发现这个貌美的beta正双手环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

周琅无声等待很久，还是没等到这头倔驴率先开口服软。于是他叹了一口气：“可惜了，那么好看的花，我还想着拿去家里的花瓶里放着做装饰。”

宋怀书咬牙切齿，闷头拽着人就去了学校门口的花店，并送出了自己人生中第一次送出去的花。

是一束开得热烈的红玫瑰，特别适合周琅。

……

回想起当初，周琅简直无法将现在这个聒噪烦人的alpha跟曾经那个愣头青联系起来。

他在宋怀书的吵闹中换好了衣服，再推开门时，alpha眼露精光地看着自己：“琅哥，你答应了？”

“……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烦人？”周琅中肯地评价，最终还是带着个小尾巴去餐厅赴了约。

路上宋怀书开着车，一再强调自己会乖乖的，但如果张衡敢对周琅做什么，自己一定赶走他。

周琅哼笑一声：“你少说两句。”

“……哦。”alpha沉默了。走了一段路，在过红绿灯路口时，他忍不住又开口：“我天天都好想你。”

“你是不是也天天都想我？”宋怀书一边问一边从后视镜里看周琅的脸，不想错过周琅神色的变化——结果周琅没有变化，说的话都非常言简意赅：“不是。”

“你骗人。”宋怀书一脸不信：“你的香水还没换，明明就是还想我。”

“再多说一句话，你就自己滚下车去。”

“……”行。不说就不说！

沉默着后半程来到餐厅，宋怀书停好车后伸手捏了捏周琅修长的手指：“我会乖的，我真的会乖的。”

周琅的回应时冷冷扫宋怀书一眼：“晚点你必须给张衡道歉。”

“？”alpha的表情变了变：“为什么？”

“你很不礼貌。”周琅用眼神制止了宋怀书辩解的话：“如果你实在不愿意，你现在可以回去。”

“……”宋怀书真想咬周琅一口，但是怕自己真的会被打包送走，只能心口不一地答应。

于是开好雅间等待着的张衡，还没来得及为见到周琅而开心时，就看见了周琅身后跟着的高大alpha。

两个alpha相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里看见了毫不掩饰的敌意。

站在中间的周琅感受不到他们信息素的斗争。他脚步平稳地走到张衡对面的位置坐下：“好久不见。”

张衡将目光从宋怀书身上收回来，眼神放柔软一些，说的话却带着疑虑：“你怎么会把他带过来？”

周琅疲惫地按了按眉心，刚想解释不是自己想带他来的，身后的宋怀书就一边走到周琅身边一边开口：“对不起，张大哥，刚才在电话里是我不好，我给你道歉。”

说着道歉的话，宋怀书的眼睛却是看着周琅的方向，眼神仿佛在说：“琅哥，你看我是不是很听话？”

“……”张衡没想到这小混账这么能屈能伸，本来自己对他就有无限的嫉妒和怨气的，这道歉的话一说，张衡突然就无从发作了起来。

他眼角抽了抽，只能违心地说出原谅的话：“没关系，我不和你计较。”

宋怀书对着张衡腼腆一笑，并坐在了周琅身边：“那就好，我就知道，琅哥的好朋友都是慷慨大气量的人。”

宋怀书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平常，除了在说“好朋友”三个字的时候加重了些语气之外。

在座的三个人没一个是蠢的，张衡的脸色倒是平平常常。他将宋怀书看作一个心智没有成熟的毛头小子，要不是仗着周琅的放纵和宠爱，宋怀书在自己眼里屁都不是。

“嗯，我也知道，你是小琅所有前任里面最年轻气盛的。”张衡说着话，亲手为周琅倒了一杯茶：“尝尝，这是你以前就喜欢喝的雨后毛尖。”

周琅接过，说了一声“谢谢”，宋怀书磨了磨犬齿——老混蛋，拐着弯骂自己是个毛头小子，说话真难听，这样的人怎么配成为他琅哥最好的发小？

年轻的alpha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利用好自己的优势。他在周琅仰头轻抿一口茶后，伸手握住了周琅的手，并将周琅手里的茶杯拿开：“琅哥，你昨晚就没睡好觉，少喝一点。”

“……”周琅眯了眯眼，给宋怀书递了一个警告性的眼神。宋怀书无辜地眨了眨眼，之后又站起来：“我去给琅哥拿牛奶来。”

说完就快步出了门。

张衡目送着宋怀书离开之后，将视线转移到周琅的身上：“你跟他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琅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昨天是他自己同意了和宋怀书出去吃饭，也是他敲响宋怀书的车窗，更是他亲口将这个狼崽子招到家里去的。

他再次拿过被宋怀书递远了的茶杯，轻轻又品了一口，却没有喝太多：“一堆烂账而已。”

“烂账？”张衡品了品周琅话里的这两个字：“小琅，不是我多虑，更不是我有私心。”

“他刚刚对我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不是个盲目的人，他的真面目你也早就知道了。”

“即使是这样，你还是要和他纠缠不清吗？”

周琅当然知道宋怀书的真面目，也当然知道张衡的好意。但他和宋怀书之间，根本就不是三言两语能撇清楚的。他轻轻叹了口气：“我有分寸的。”

张衡并不觉得周琅有分寸，但即使他有再多心思和想法，面对着一意孤行的周琅，张衡也没有了从前那样劝阻的立场——

他自己都不能控制自己的情感，更何谈是和宋怀书纠缠两年，有着深厚感情基础的周琅呢？

“不说这个了，你最近怎么样？”周琅不想让这个话题继续下去，彼此尴尬，他提起别的，像老朋友一样问起来。

张衡是个聪明人，他也不再继续纠结这个话题，耸耸肩：“非洲那边那个能源项目又出了问题，我爹又要让我跑过去驻点了。”

“又是非洲？”周琅的疑惑里带了笑意：“你跟那里可真有缘。”

张衡无奈地扶额笑了笑：“这缘分给你你要不要？”

“我还是算了，无福消受。”周琅说完，嘴角的弧度又上扬了一些。

宋怀书拿着鲜牛奶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两人有说有笑的一幕。

他目光一暗，脸上却快速调整好表情走到周琅的身边：“这个餐厅的牛奶日期都不新鲜了，我给琅哥去外面买的。”

周琅扭头对上宋怀书巴巴的眼神，最终还是心软，将牛奶接了过来：“不用这么麻烦。”

“可我答应琅哥，会一辈子照顾好琅哥的。”

张衡真想弄死这个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