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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他又疯了小说

  • 时间:2022-12-06 16:59
  • 《摄政王他又疯了》,原创小说摄政王他又疯了正火热连载中,哀水瑟所著的纯爱小说围绕主角江月皎慕兰迟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江月皎因为有慕兰迟的帮助所以才可以在这个世界上活下来,但这样的帮助不是他要的。热议:谁要和他恋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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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摄政王他又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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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爷。”

    “嗯。”

    “王爷…….”

    入夜,长宁宫内烛火燃燃,身为太子的月皎端着一张清秀的脸小心翼翼问:“今夜,需要侍寝吗?”

    慕兰迟饶有兴趣看着眼前这位小太子。他刚回京,锦绣大氅还未脱,浑身浸染着外面凉气。此时正端坐在长宁宫一扇窗牖前,吹着晚风。

    他知道月皎怕他。

    自他掌控整个天宁朝以来,便没人会忤逆他。世人都称摄政王冷血残暴,心思难测。纵然这朝中皇帝太子还在,但生杀予夺唯有他一人。

    不过都是傀儡。

    慕兰迟将唇勾起一丝弧度,“想念本王么?”

    月皎睁眼说瞎话:“想的。”

    “过来。”

    慕兰迟一勾手指,示意月皎来到他身边。这位小太子当真照做,低眉俯耳跪在他靴前,静等他顺毛。

    慕兰迟从上向下凝看他。

    不愧是天宁太子,这副容貌天下无双。纵然此时只有点点微光映射他,那不可方物的肌肤与棱角仍能轻易吸引到他。记得他出生那年天下初定国势衰微,唯有钦天监说月升星沉,若降下皇子可解困局。

    果不其然,月皎一出生,天下连续三年的大旱消失,一连下了月余的雨。

    慕兰迟偏爱月皎那双似沉烟般的瑞眸。

    指托起,他轻勾他下颔,问道:“临走时教你背的书可熟读?”

    “回您的话,已烂熟于心。”

    “好。”慕兰迟忽然冷冽一笑,一指那宽阔的床:“今晚,本王便要好好抽查一番。”

    月皎心中一阵嫌恶。

    他的恶趣味,他承受了多年,早已麻木。

    慕兰迟总能折磨到他。

    不过也无所谓,只要他活着,总有一日会将一切都夺回来。

    月皎乖巧伺候慕兰迟更衣,一举一动完全不像个太子。片刻有余,他慢慢放下帐帘,仅着雪白中衣上去。

    …….

    翌日。

    在外等候的宫人早备好洗漱用品。月皎起身时感觉浑身酸痛,哑着嗓子唤道:“都进来。”

    宫殿门被推开,一众宫人跪了一地:“请殿下安。”

    月皎在玉盘中挑了挑,从中拿起一瓶药膏。涂于双手的紫痕上,朝旁边望了一眼。

    慕兰迟早已不在。

    他这才放下戒心,问身边小全子:“父皇今日身体如何?”

    “回殿下的话,皇上早日进了些米粥,出了一次恭,一切正常。”

    “那睁眼说话了吗?”

    “并未。”

    月皎微叹口气,眼中忧虑未消。他父皇这身体已持续多年,不知什么时候能好。

    便如活死人一般,万事都要人来照顾。偏慕兰迟不许他多探望,只好每日借由宫人口中得知皇帝情况。

    他洗漱完,一身素白站在铜镜前。此时的他兰枝玉树,身姿清瘦。宫人将坠着樱穗的玉带围在他腰间,整理腋下衣角。

    “禀殿下,王爷命你起身后前往太学,那里有太师等候。”

    “好。”

    月皎应着,如扇睫毛一颤,木讷转身。

    他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胆胆怯怯的模样,但凡摄政王交代的他都毫无保留的听从。

    宫里人私下说,小太子便是一尊娃娃,任摄政王捏揉,不成气候。

    更有甚者说,小太子就是摄政王身下贱奴,乐不思蜀,天宁迟早要改国异姓。

    如今的皇室姓江,慕兰迟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之所以唤一声尊称,皆源于父辈时的姻缘。慕兰迟少年成王,当年最意气风发时便与月皎父皇结成莫逆之交,共同打下天宁。

    后来他们成了异姓兄弟。月皎本应唤一声皇叔,但慢慢地也不叫了。

    一晃十多年过去,天宁天翻地覆。

    他掩下所有情绪,随太监们走出宫殿。

    太学内,德高望重的老太师手足局促望着外面。看见月皎身形老太师步下行礼,但面色却难看的很:“殿下….您来了。”

    月皎眨了眨眼睛:“摄政王命我来与太师学习,不知先生要教些什么。”

    老太师迟疑:“殿下…这个…….”

    月皎看出老太师的不适,上前一步问:“先生,你我之间有话但说无妨。”

    “哎!还请殿下您亲自看吧!”

    文人的矜持让老太师无脸说话,只好将放于桌上的几本书籍交于他手中,重重摇了摇头。

    垂下眼睫,他将手中的书随意翻了翻。

    顿时,瞳孔紧缩!

    ——

    作者有话说:

    本文无女主,双向救赎。偏执疯批强取豪夺渣1*金枝玉叶表面柔弱内心刚小太子0。狗血古早味十足,雷劈火葬场。烦不喜欢的可以离开,若是喜欢的请支持一下,小众文,圈地自萌最重要。蟹蟹。你们送我一颗星,我将还之满天辰,么哒。

    一股羞愤从心间直窜头皮,让他脸色发白。

    书页中各式各样的画便是天大的笑话在戳他的心。

    月皎咬了咬牙,蓦然将书合上。下意识想撕毁,然他还是忍住。

    眸光望了望四周的宫侍。

    到处都是耳朵眼睛。他强压心中情绪,与老太师说:“既然是王爷命你教于我,先生便开始吧。”

    老太师睁大双眼望他。神情有失望恼怒,颤着手问道:“殿下!您看清楚了,这是什么书!摄政王如此羞辱于您,您怎么能——”

    “先生,他也是为了我好。毕竟…未伺候好王爷,是我的失职。”

    “荒唐!真是太荒唐了!!”

    老太师一生从未遇见如此折辱的事情。他当了多年太子太师,国之大道他教得,君之礼仪他教得,唯独这污秽的事,要他如何教?!

    太子是他看着长大,又是何时变成这个模样?!

    老太师一口气闷之血涌出,面对月皎的顺从,他心中凉然一片。

    大喊两声:“奸臣当道,天宁无望!”之后,便被突然窜出的暗卫一刀斩了首级!!

    月皎惶然一怔。

    事情来的太快。

    黑碌碌的头像皮球一般滚了很远。他的身边忽然多出很多人,黑衣黑面,手中皆拿着长长的银刀。

    斩杀太师的人说:“当众侮辱摄政王殿下,按律诛杀!”

    月皎的心在叫嚣!

    律法!呵,天宁何时有了这样的律法!

    啪,啪,啪。

    身后忽传鼓掌的声音。

    一身绛紫长襟华服的男人慢悠悠走入。黑靴紧缚,一双笔直健长的腿在锦衣下走动,经过月皎时稍停。

    地面上还有一颗如肉团的头。慕兰迟用靴角动了动,面上露出邪肆的笑。

    啧啧道:“却是可惜,这老头这么多年对你也是尽心尽力。”

    “…….”

    月皎浑身控制不住的抖。

    他的脸上还有未干的血,慕兰迟当众掏出一方帕子,暧昧至极地捧起他的脸容:“瞧瞧,吓坏了吗?”

    “王爷…….”

    “本王的兴致都让这老东西破坏了,不过一本书,有什么教不得,迂腐。”

    慕兰迟轻柔地将他脸上血污擦净,用指腹摸了摸下颔,似笑非笑地问:“知道本王为什么要你学么?”

    这是一个送命题。

    月皎垂眼想了想:“昨夜…未如您的意。”

    “嗯。”慕兰迟淡淡应,眼梢微挑:“为什么就是不肯听话呢…….”

    姿势太乏,他未尽兴。

    月皎将头垂的更低。

    慕兰迟看他和顺模样,也不顾有人在场长臂一扬将他箍在怀中,用仅有两人能听见的声调说:“也无妨,那个老东西不教,本王亲自教你。”

    月皎浑身一抖。

    抑制恶心,他应了声。

    慕兰迟似取悦到。指尖抚过他的皮肤,命一众人打扫残局。

    如今的太学染了血腥气,那味道可让他难闻。

    更何况,他的小太子娇贵的很。

    他领着月皎走出太学,寻了两个宫人当肉凳坐下。将月皎放于腿膝,从怀中掏出个物什。

    那是一枚铃铛。

    带着箍绳的铃铛。

    慕兰迟说道:“瞧本王惦记着你,喜欢吗?”

    月皎点头:“喜欢。”

    “那本王帮你戴上?”

    “嗯。”月皎伸出一截细腕,却得到男人的轻笑,将手推开:“这可不是戴在这里。”

    小太子睁着疑惑的眸看他。

    阴晴不定的男人忽然去撩他肩上的发丝,直到露出他藏于衣里的那如玉皓颈。

    晴空下,芭蕉树旁,天宁太子的衣领被掀开一些。

    年长的男人将那枚象征着所有物的铃铛挂坠戴于他脖颈上,便像枷锁彻底打上烙印。

    月皎的眸清明凝着他。

    慕兰迟笑,端详他半晌问:“本王送你的东西,戴着觉得舒适么?”

    “舒适。”

    少年便连答话都是轻柔的。

    慕兰迟喜欢的紧。

    这小太子被他欺负了这么久,越发得他的心。

    但这,还不够。

    稍顷,月皎同一众宫侍回到自己寝殿,还未进门他便忍不住的以手捂了唇!

    身后,是宫侍惊呼的声音,众人都在询问太子怎么了。

    月皎将寝宫所有门窗都关死。快步走到屏风后,对着干净的恭桶,呕吐起来!

    与他待在一起的每一刻都让他有强烈的身体反应,他忍不住,方才差点暴露——

    纤白的手使了很大劲,可见清晰的骨白。他将胃里的东西吐了个干净,怅惘靠在一边。

    身体这样不知从何时开始,或许是从慕兰迟第一次逼迫他时,也或许,更早。

    月皎的目光含着涣散。这是他的常态,谁也不会懂他的感受,便像一个渴水的鱼,他只有张大嘴努力呼吸。

    才能活下去。

    他有很强的信念感,便是如此也只是用指腹擦拭掉唇边脏污,然后整理了衣摆,又恢复那万人供奉的太子模样。

    门外,诸多宫侍问:“殿下,您怎么了?”

    月皎答:“无事,本宫累了,谁也不要打扰。”

    门外顿时没了动静。他的吩咐没人敢忤逆,月皎坐在原地休息了会儿,忽然指腹摸到脖间的铃铛。

    慕兰迟当他是什么,狗么?一只摇尾乞怜的狗,任他驱策,任他糟践。

    但他偏不会如他愿。

    月皎纵然未及弱冠,自小受万人供奉,然他并没长成骄纵的样子,相反,他极其冷静自持,心思细腻。

    他要活下去,便要吃得了苦,受得了罪。

    可他还是哭了,短暂一会儿,为他的老师。

    教导他十多年的老师,他还未好好报答他,便已经天人两隔。

    月皎不敢祭拜他,唯有对着晴空的地方跪下磕了三个响头。

    老师,你的仇我会报。

    天宁,我也会好好守下去。

    “太子殿下?殿下。”

    窗外忽有人在唤,月皎收敛心绪来到窗边望着那抹身影问:“谁?”

    “殿下,是奴才,小全子。”

    月皎听那人说才将轩窗开启一角,露出半个脸问:“你何事?”

    小全子背对光,腼腆笑了两声。警惕朝四周看了看,这才从怀中掏出一把东西。

    摊开手,他说:“殿下,奴才方才听您说累了,便怕您是不是身体难受,喏,这是奴才从御膳房偷来的一把果子糖,若您胃口不好或者遇到什么烦心事,吃一颗,可甜了!”

    月皎没有立即接。

    轻轻打量他,这小太监与他差不多年岁,是这两年才到他宫里伺候的。月皎平时对他们不冷不热,便也没在意他。

    他这时候送糖给他?是受什么人指使?

    他正想,小全子单纯地将一把糖都塞到他手中,笑说:“殿下!奴才就是担心您,您先收着,奴才要赶紧走了。”

    小太监的示好让他心情好了一点,他看着那瘦小跑远的身影,将窗子再次阖上。

    月皎因着胃里的原因一天未进食,到傍晚时慕兰迟便来了。他命人上了很多珍馐佳肴,在他身边坐下。

    “身体不舒服?”他凉凉而问,睨着月皎的神色含着掌控,将筷子递到他手中。

    “本王让御膳房做了这么多菜式,总有你爱吃的。”

    “我不饿。”月皎实在没兴趣,大着胆子说了声,他生怕他若是吃了会再吐出来。

    倏然,旁边男人冷笑一声:“你这样不乖,是为你的老师伤心?还是在怪本王嗯?”

    “没有!月皎不敢!月皎从没有这样想过!”被他激的认错,天宁的太子似乎‘习惯’跪在他面前。

    慕兰迟抬手扶起他身,大掌在他腰间一抚,含着宠溺:“你不吃饭,本王会心疼的。”

    “本王的小娇娇若是生了病,这后果你当知道如何……”

    月皎推卸不掉,闭上眼答:“好,我听您的……”

    他重新坐下,挤出笑挑了些菜放入碗中埋头吃,一点也不敢耽误。慕兰迟微笑看着他,抬起筷子不停往他碗中添菜。

    胃在翻涌,咀嚼对他来说只是本能,他甚至感受不到任何味道。

    一顿饭毕,他靠在旁休息。慕兰迟命人将饭菜撤去,见宫人在铺床,忽然扬声说:“不用准备本王的被衾,今夜,本王不在这里歇息。”

    月皎一惊,回头问:“您要出去?”

    慕兰迟笑着说:“处理一些小事,太子独自就寝吧。”

    月皎心中高兴,但嘴上还要惋惜:“那您出去要多加小心,别让…我太担心……”

    慕兰迟长笑一声,拉他过来吻:“没有本王陪伴,太子是否孤枕难眠?”

    月皎垂下脸,羞涩地点了点头。

    **

    慕兰迟是笑着离开的。被月皎最后一句话取悦到,他贴于他耳边说:“等皇叔回来,好好疼你。”

    摄政王浩荡的车辇离开宫中,太子寝宫也很快熄灭了灯火。

    一切似乎归于平静,又似在黑夜蛰伏。

    “呕——”

    他不可控制在吐,方才慕兰迟逼他吃的东西都被他吐出来,胃里绞痛。

    他跌于旁,坐在冰凉的地面上想着:慕兰迟有点反常,明明他刚从凤城回来,不过一日他又出去,这其中定有什么事情。

    可怜他在宫中被困,对外面的事几乎不知,无法猜测他的行踪。

    他需要尽快建立自己的势力。

    漱了口,月皎合衣上床,望着帐顶风景,他忽然想起慕兰迟对他做过的事情。

    这张床….也是脏污的。

    后半夜,宫中响起莫大的动静,他被惊醒,掀帘看外面。

    几名宫人慌慌张张进来燃灯,哆嗦说:“太子殿下!外面…外面来了很多禁卫军——”

    他快速穿衣下床。

    刚刚走出寝宫,便看见无数火把燃烧,将长宁宫外的空地照的恍如白昼。诸多身穿金甲的禁卫军二字排开,训练有素将这里包围。

    他紧了紧衣襟,喝道:“大胆!此乃本宫寝宫,是谁允许你们乱闯!”

    “殿下。”

    一道身影从禁卫军中走出,双手一拱:“奉摄政王命,给殿下送个大礼。”

    这男人他认得,是慕兰迟身边随从,名叫慕安。

    他鹰似的双眸凝着月皎,眼神一动,顿时有数名禁卫军携着几人上前。

    刀柄一打,那些人被迫跪下。

    火光将他们的脸照的清澈,每个人都是熟悉的面孔。月皎牙齿打颤:“摄政王这是何意?”

    慕安笑说:“摄政王仁慈,怕给小殿下造成负担便没有说,但今日奴才要讲出来。摄政王在凤城时曾遭歹人袭击,差点命丧黄泉。这事摄政王一直耿耿于心,便命属下暗中调查,今晚…正是查明之时。”

    “殿下,这一张张面孔想必您熟悉的很,摄政王说,既然他们与殿下交情匪浅,那理应交于殿下定夺——”

    月皎已经明白其中意思。

    杀人诛心….呵呵,他的老师已经死了,他便连…….

    便连他们也不放过?

    此事,要从慕兰迟去凤城的那几日说起。这些人皆是他儿时的玩伴,都是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年。

    世家的子弟,曾有鸿鹄之志,与月皎之间情同手足。但自从皇帝病榻,天宁大权被慕兰迟掌控后,他们便再也没见过月皎。好不容易趁着慕兰迟去往凤城,他们才偷偷来找他,见月皎这副模样时,几个少年皆心凉。

    那日他们问起月皎真实想法,月皎仅仅是一时舒心说出了心事,不想却给他们招来了杀身之祸!

    他真的未想到,他们会为了他那一句‘不舍身求安,又能如何’就对慕兰迟下了杀机!

    是他害了他们!!

    月皎面色惨白,望着那一张张脸久久未做决定。慕安在旁催促:“太子殿下,您该表态了。”

    “…王爷,他在哪里?”月皎大喊,慕安回禀道:“摄政王此时就在宫门外,但王爷交代了,要属下办完事才能带您去找他。”

    月皎快步走下台阶,“不,带本宫去见他!这事定有什么误会…他们怎么会去刺杀,他们对王爷只有尊敬之情!”

    “阿皎,你别求他!慕狗人人得而诛之,就算没有我们也还会有其他人!阿皎,你是太子,你才是这天宁的王!”

    “慕狗!没能杀了你是我们的失败,你的罪行总有一天会遭报应的!!”

    几位不卑不亢的少年猩红了眼眶,虽跪在地脊背却挺的笔直。

    月皎心说,别说了,不要再说了!!

    再说下去…便会像老师一样……..

    他不想,不想再失去……

    月皎攥上慕安的衣袖:“带我…去见他好不好,我…亲自来解释……”

    慕安惋惜地摇头,“殿下,您可不要为难属下,证据确凿,殿下还想解释什么呢。殿下莫要伤了摄政王的心啊。”

    好一句伤了他的心!!!

    月皎怅惘地后退,踉跄几步,站在火光之中失了魂魄。

    慕兰迟是让他选择啊,到底是他们,还是他。

    可他要如何选,今晚这事一旦做了便意味着他天宁太子将失去人心。

    世间人要怎么说他,要怎么看他,为了苟延残喘善恶不分残杀伙伴?

    还是会说他,被慕狗睡久了心也变了,心甘情愿当那罔顾人伦的贱货?

    月皎苦涩地笑。

    片刻后,他做出一个令人惊心的举动——从一旁禁卫军身上抽出剑来,他用剑边抵住了自己脖颈,威胁慕安:“带我去见他!!”

    慕安有些为难。

    所有人都看着他,这位平时向来乖顺的太子初次做出激动的事,那眉眼的坚决让人心惊。

    慕安正想派人去请示摄政王,一位公公碎步而来,与慕安窃窃私语。

    空气有几秒的停滞。

    慕安又恢复笑,与月皎说:“殿下,摄政王有令,既然殿下您心地善良做不出决定,那这坏人便摄政王来替你当。”

    “来人——”慕安一唤,诸多禁卫军身动,剑出鞘,对准跪地的少年们。

    慕安说:“摄政王赐,百剑穿心——”

    “慢着!!”月皎大喊,上前扑到他们之中,神情再也绷不住:“不要!求你们不要!”

    “殿下请让开。”

    “好!我,我动手!!你们都让开!我来,我亲自来!”

    他举起剑挥舞,将禁卫军隔开,再回头,眼中已泪满。

    几个跪地的少年看着他,笑了。

    他们轻轻说:“对不起阿皎,让你为难了。”

    “日后的路,你要好好走下去啊。”

    月皎微动唇瓣。

    杀人的感觉很不好,高举长剑过头,眼睛一闭再睁,他们就纷纷倒于他面前。

    月皎将剑从他们身体里抽离时,甚至能听到剑磨骨肉的声音,如魔如幻,让他疯狂。

    他越杀越快,直到最后一个少年倒地,月皎哐当丢下剑,用沾满鲜血的手捂上了头。

    长宁宫外,血流成河。

    他跪在地上,久久不能回神。慕安行到他身边说:“恭喜殿下,奴才这就带您去见摄政王。”

    “……..”

    月皎手指抠紧,声音颤颤:“好……”

    “将这些残尸拖走!”慕安吩咐道,一扶太子身体,将他带起来。

    月皎的手很凉,白色的中衣被鲜血溅上,可怜又无助。

    走过长长宫道,慕安停在宫门口一指,“殿下,摄政王便在那里。”

    他瞬间将身隐在黑暗中。

    月皎抬眸,一辆奢华高贵的紫色车辇停在宫外的护城河边上,两匹鬃色的马在原地垂头吃草。

    车辇的帘子掀开,坐在里面等了很久的男人气场强大眼帘紧闭,手中把玩着两颗玉石。

    车外,少年清致的声音传来:“王爷……”

    慕兰迟勾起笑,道:“上来。”

    月皎的脸上手上都脏极了,身上可见他擦拭血迹的痕迹,便连锦靴也被染上殷红。

    慕兰迟睁眼打量他,笑出声,“像个小花猫….来,本王帮你。”

    指了指身边的位置,示意他过来。

    月皎刚贴近,男子气息便贴过来,张唇吻上他眼睫,又将眉心的血舔去。

    慕兰迟道:“太子如此肝胆对本王,本王心慰的很。让本王来抚平你心惊的伤嗯?”

    他被抵在车壁。

    连绵的吻落下,月皎浑身发抖,咬紧牙始终不喊一声。

    长夜寂寂。

    太子发了烧,似这晚宫外的荒唐让他染了病,也似,他那一直憋屈的心找个方式发泄。

    他被慕兰迟抱了回去,之后的几日他一直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说胡话。

    做了很多梦,梦到儿时,梦到他见慕兰迟的第一面。

    那时的他五岁,被父皇抱在怀中,慕兰迟来宫中请安,冲他笑了笑。

    皇帝说,这小家伙似乎很喜欢你,一见皇弟来眼睛都睁圆了。

    慕兰迟伸手摸了摸他头,温柔唤了句:“皎儿,叫本王。”

    其实,这并不是他与他的初见。早在他降生的那晚慕兰迟便抱过他,尚在襁褓中的婴儿哭泣着,被他用一根手指抚慰到吸吮。

    月皎在梦中喊着不要。

    身姿修长的摄政王坐在他床边,凝着被高烧烧的通红的脸,他拿起冰凉的帕子放在他额头,轻轻拍了拍他。

    寝殿内跪了一地的太医,摄政王声音清冷问:“什么时候能退烧?”

    “回禀王爷,太子殿下这是身骨弱,心思郁结所造成的症状。臣们也无法确定…….”

    “一天,本王只给你们一天时间,明日,本王要看到太子苏醒。”

    摄政王暴戾,能给他们时间已是格外开恩。太医们纷纷叩首,忧心该如何让太子醒过来。

    若是宫中不行那便可以去求宫外,听闻最近天宁来了位神医……

    一众太医退下,慕兰迟政务繁忙,仅陪了他一会儿后便也走了。整个寝殿内只有月皎一人,浑浑噩噩在床上。

    小全子身影利索从侧门进来,掀开帐帘一瞧太子脸色叹气。他将拎着的食盒打开,里面放着一些瓶瓶罐罐。

    掏出火折子,又将食盒内的一把艾草拿出,点燃后便在月皎床边走动挥舞。

    口中念念有词:“艾草燃,驱病魔。路过的各位神仙们,求你们保佑我们殿下吧,他太苦了,保佑保佑!”

    小全子冲着四面八方磕头,又来床边看月皎,打开一些瓶罐,将里面的药擦在月皎眉心、手心、脚心。

    如此反复,小全子用了一晚时间才将月皎的手脚弄凉,高烧退去,体温逐渐恢复正常。

    小太监累的睡在床边,手中还拿着半干的湿巾。

    天方大亮,在床上躺了好几日的月皎终于醒了。

    头是疼的,他全身如水洗,中衣早已被汗塌透。侧转头,他看见睡在床边一角的小全子。

    眸色瞬间变冷。

    又是他?

    月皎用手肘撑身起来,看着睡的呼呼的小太监心思难安,他为何会在这里,仅仅是照顾吗?

    “唔——”

    正看着,熟睡的小太监似梦到什么好事呵呵笑了两声,擦着唇边口水动了动身,微睁眼,他见到一模糊的人影,瞬间醒了。

    看到月皎苏醒,小太监大喜,抓住他手说:“殿下!谢天谢地,您终于脱离危险了!”

    小太监双手合十跪拜,那好笑的模样让月皎眸色更深。

    “是你救的我?”轻问,声音还十分虚弱。小全子将头重重点下,挠了挠头:“奴才也没做什么事,就是真的担心殿下,便用家乡的法子偷偷来试一试,喏,奴才小时候生病了阿娘便会拿这艾草去病驱魔,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宫里很好找的~”

    月皎看他给自己展示已经烧掉的植物。

    将心中疑虑按下。

    这时小全子又将手背靠近他额头,一摸,让月皎身子一僵,“真的凉了,殿下,您想吃什么吗,奴才立刻就去准备?”

    “不用。”

    “那殿下您——”

    “陪我坐会吧。”

    月皎情志不高,这些天昏迷,但之前发生的事并没有忘,他一睁眼心头就似堵着什么,喘不上气。

    如今能说话的人,只有他了。

    小全子‘哦’了一声,跪在床边。稚气的脸望他,感叹真是天工造物,同样年岁,太子殿下生的真是美啊。

    这样金贵的人儿怎么舍得让他受伤呢,当金枝玉叶供着才是。

    月皎与他聊着日常:“你进宫多久了?也是宁京人吗?”

    小全子答:“奴才十二便在宫里待着,是密义人。之前一直在御膳房帮忙,还是摄政王将奴才提携到殿下您——”说了一半,小太监见月皎脸色极差,便知自己说错了什么。

    他来长宁宫虽不长,还是看懂了一些。太子殿下与摄政王的关系...有些不耻。

    他心思机灵,连忙磕头说:“殿下,请恕奴才口无遮拦....奴才没才能,这脑子与肠子连在一起——”

    “无妨。”月皎没有罚他。

    小全子眼珠一转,又在怀中掏了掏,摸出几枚糖块,“这是奴才最爱吃的,之前在御膳房只要有了什么烦心事便含着它,殿下您刚起身,嘴里苦不苦,用它冲淡一下吧。”

    又是这糖块。

    月皎凝着被五彩纸包裹的硬东西,看了看他。

    这小太监很机敏,也会讨人喜欢,瞧着憨厚老实,实则在用自己的方式让他放松。

    他从中挑了块,“什么味的?”

    “甜蔗,这还有李子、蜜桃、香瓜、荔枝.......”听他如数家珍般介绍,月皎倏然笑了。

    这一笑让小全子眉眼都看愣,忙从中挑一个举起:“要奴才说,还是荔枝的最配您,殿下这样明丽的人儿,便像那荔枝一样,以形补形~”

    月皎又笑了几分。

    “醒了?会笑了?”

    一缕阴沉的声音从寝殿外传来,瞬间打破这一室的安宁。

    慕兰迟一身玄色朝服,双手负立,正阴恻恻看着殿内一切。

    月皎倏然将糖块扔掉,脸色惨白。

    小全子转身跪地磕头,一声声唤:“摄....摄政王.......”

    “狗奴才——”慕兰迟不知哪里来的火,抬靴便要踹。月皎噗通一声跌下床,“王爷——是他救了我的命!”

    慕兰迟踹人的脚收住,目光清冷凝着他,上前一步,弯身扶他。

    清淡的雪松气息拂来,慕兰迟将他抱上床,“为了一个奴才如此着急?本王可要醋了。”

    月皎垂眸:“他就是个奴才...也不算是个男人.......”

    "呵~"慕兰迟轻笑,“说的也是,本王与他计较什么。”

    寒眉一凛,他睨了眼小全子:“滚。”

    “是!奴才告退!”比起方才太子殿下的柔善,摄政王可不是好惹的,走的慢了恐身首分离。

    月皎的十指被他攥在掌中,慕兰迟上下打量他:“烧彻底退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他的‘关爱’,让他如坐针毡。

    月皎点头,刻意将身向后退了几分,捂上口鼻:“恐还有些残症未消,万一传染您便麻烦,还是与您保持些距离为好——”

    慕兰迟笑,勾着唇儿向前:“本王都不怕,你怕什么,皎儿,便是传染上了又怎样,本王这身骨,禁得住你。”

    可他并不想靠近他。

    若不是不能手刃他,月皎何须要如此委屈自己。

    慕兰迟吃软不吃硬,你越与他对抗他越是会玩弄。故而月皎烟眸一睁,细细道:“王爷~还是体恤一下我为好。”

    "好。"慕兰迟勾唇,小太子撒娇了,他怎么也得顺着他。

    双手环胸,将身站起。他凝着殿内四周,声音恢复冷静:“你自小身子便弱,太医也说让你好好调养,自今日起本王便允你所有要求,吃穿用度,你想要的,都可找宫人直接去要,不用来禀。”

    “要人,也可以吗?”

    慕兰迟眸光一闪看他:“你想要谁?”

    “方才那个小全子,他挺会逗我开心的,我在这宫中闷,您能让他进内寝侍候吗?”

    慕兰迟沉吟片刻,“还想着那小子呢?”

    “不是,我实在是太寂寞了,您政务繁忙也不能常常伴我左右,长宁宫太大,我一个人....会害怕。”

    他说的极其可怜,又因这病榻的身子,让人没来由心疼。

    慕兰迟应了声,勾了勾他脸颊:“好,小娇娇的话,本王准了。”

    .......

    不论这个小全子到底是何目的,是不是故意接近,月皎都想把他放在身边。一可以亲眼看着,二,他需要有人为他跑腿服务。

    这偌大的皇宫,他必须要站稳第一步。

    穿着中衣将双腿一合跪着,他毕恭毕敬给慕兰迟行了一个礼:“多谢摄政王。”松散的长发垂下,若青缎一般入了他的眼。

    心情大好,慕兰迟当即宣人进来准备膳食,为太子沐浴更衣。

    膳毕,连续不断的新衣、赏赐都入了长宁宫,小全子笑眯眯跪在其中说:“奴才定好好侍候殿下。”

    慕兰迟送的东西月皎一丝未动,只将其中的各种药捡了出来递给小全子:“从今日起你便负责保管它们。”

    “是。”

    大病初愈,他不能过多劳累,寻了个藤椅坐下,吩咐宫人将之搬到太阳最盛的地方,一身白衣,身子随着藤椅慢慢摇动。

    太医行来说:“殿下,该请平安脉了。”

    月皎嗯了声,让人进来。

    来人并不是宫中太医,而是一副短襟布衣配麻料长裤的打扮,头上戴着渔斗笠,身形高挑。

    一张脸隐在斗笠下,独显露出的皮肤光滑白皙,被阳光一照还有反光。

    来人穿着草布鞋,跪在月皎身前:“草民聂绥,叩见太子殿下。”

    月皎从藤椅起身,垂眸见这人怪样子,看向一旁太医:“他是谁?”

    太医:“殿下,这位便是天宁新晋的神医聂先生,摄政王担心您的身体,便命他特地进宫为殿下诊脉查疾。”

    宫外人?

    月皎探出一截细腕,顿时有小全子掏出一面白布蒙上。那人单膝跪地,趋身上前,隔着布子为月皎号脉。

    空隙中,渔夫斗笠微抬,一双瑞凤眸便这样暴露了。

    极其不匹配的衣着下,没想到竟是一张俊逸颜。光洁白皙的肌肤衬着朱色的唇,唇形上扬,形成浅浅的弧度。

    神医诊脉片刻,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

    月皎问:“本宫有事?”

    聂绥答的模棱两可,“有事,也无事。”

    这是什么意思。

    月皎正欲再问,忽然聂绥眼角一笑,摒弃身边太医与月皎眸对眸贴近,轻声问道:“殿下是否经常感到恶心,想吐而不得?”

    他的功底,着实令月皎心惊。

    仅仅一探便知所有事,他尽量避开太医问:“你有办法?”

    “没办法。”聂绥双手一摊:“拖的太久,伤及五脏,有事,太难。”

    “那你方才说的无事?”

    聂绥笑:“只要辅以党参、白术、茯苓、炙甘草四味日日饮,也可延长续命....只是,殿下您能吗?”聂绥话中有话,目光向四周一瞧,啧啧两声。

    月皎一怔,这人果然不是普通神医,这么快就发现慕兰迟在他身边安插的诸多暗卫,甚至看透他眼中的为难。

    他的确不能日日服用,甚至,他还要将这事隐瞒,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聂绥看懂他心思,朱唇一笑,回身对太医说:“太子殿下的确身体空虚,需要特别调理,你可回了摄政王,总体没大碍。”

    太医点头,赶紧去报。聂绥冲月皎眨了个眼,将手放于唇边‘嘘’了一声。

    月皎忽然觉得这个男人不能让他就这样走掉,趁着四下无人,他快速以指在聂绥掌心写下几个字。

    ——先生可愿为我所用?

    聂绥啧了一声,“你这个病症啊,还就得本神医出马,快快让人带我去写方子,本神医好拿钱走人。”

    月皎当即命小全子领他去。

    须臾,太医返回,聂绥也写完方子,将笔一甩,他冲太医说:“没什么事了吧,问诊费,拿来。”

    太医立刻奉上银子。

    这边小全子拿着那方子欲给月皎看,孰料便从外面行来两名黑衣暗卫,抢过纸来细细打量。

    月皎知聂绥懂他话,也知他的答案定藏在这方子里。

    手指微紧,他生怕暗卫会发现什么。

    然而,并没有。

    暗卫恭敬将方子递到月皎手中,请他过目。

    快速看了下,过目不忘。

    暗卫吩咐太医说:“照方子去给太子殿下配药调理吧,摄政王有令,好生伺候着,否则拿你们是问。”

    “是。”

    “小全子,将藤椅搬回去,本宫冷了。”随着人都消失,月皎平静吩咐,双手负后慢慢走回长宁宫。

    进殿第一刻,他从书案上拿出宣纸快速写了几个字。

    “君意为何?杀慕狗....拟或者,复自由?”

    寥寥数笔,心惊胆颤。

    这是月皎从聂绥写的医方中破译出来的。想不到这位神医还是《读心注》的书迷,此乃天宁一本专讲奇门遁甲的书籍,其中有记载一些暗语,可用于联络。

    月皎从他写字笔画的横竖长短猜测出来。他看着这几个字,忽然笑了。

    将纸撕成几片,他直接塞进口中,就着茶水吞下。

    夜傍时分,慕兰迟又来了。沾着凉气的狐氅在殿外脱下,慕兰迟命宫人将身子熏热了这才踏进来,手中还拎着一些油纸包。

    人未到声先传:“本王听太医说那位神医给你诊的很好,药喝了吗?”

    “王爷手中拿的什么?”

    慕兰迟一笑:“在宁京天盛楼买的水晶卷与熏凤爪,给你带来一些尝尝。”

    月皎不可闻的蹙了眉——他向来不爱吃什么带骨头类的东西,口味与慕兰迟天差地别。

    见他亲手将油包纸拨开,他无奈只好坐过去,淡淡说:“药刚喝,我嘴里还颇苦....能不能......”

    男人斜眉一凛:“本王专程买的。”话中意太明了,你不吃也得吃。

    月皎学着他的样子将手擦净,挑了一块极小的拿在手中,咬了一口。

    年长的男人已然大口吃了起来,一边吃还一边笑:“知道本王为什么爱吃这个吗?皎儿...你不觉得这小小一只....颇有人形吗?这啃骨连筋的味道.......”

    “咳——”月皎差点吐了。

    眼中不可置信看他,寒眉邪佞、刀削斧凿的侧颜,浅薄的唇还在嚼动,他还真不愧天下人唤他一声‘奸臣’。

    民间传,摄政王其名可止小儿啼哭,可吓夜行厉鬼。

    月皎顿时放下凤爪,擦了擦嘴说:“我吃饱了。”

    “呵,被吓到了?”慕兰迟冷声一笑,“你就是娇惯,本王像你这般大的时候.......”

    早少年成王,血洗战场了。

    说到这儿,慕兰迟眸色忽然变了,古怪异常,似想起了什么——

    ——

    作者有话说:

    再回眸,他看月皎的神色不似之前柔和,而是含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寒意。

    月皎汗毛根根竖起。

    慕兰迟勾唇一笑,从桌上拿起一块‘凤爪’蓦地捏住他的脖子将之填进他口中,说:“你们江家就是这般虚伪,吃的人还少么,还怕这个?”

    “王爷!咳咳....不要.......”被他激的嗓间一窒,难受起来。胃里又开始翻腾,他干呕了两下。

    猛地推开慕兰迟,快步跑入屏风后.......

    伴随着那令人压抑的呕吐声响起,慕兰迟将身站起,眸色阴冷死死盯着他消失的地方。

    月皎虚弱的出来,脊背微弯,长指抚上一旁,停在原地喘息。

    晕黄的灯若梦境,将两人身影照长。

    慕兰迟瞧他这落魄模样,长袖一拂,抬靴便走。顷刻间便听他吩咐道:“将门窗都锁死,好好看着太子殿下!”

    他被禁足了。

    月皎不知到底哪里惹到他,但还是高兴地,他生气了,意味着他不用与他同床共枕。

    好啊。

    几日后。

    他的禁令还未解,每日除了小全子进来送些膳食外,他一步都不能动。月皎已是好几天不知父皇消息,便寻小全子去打听打听。

    小太监匆匆去匆匆回,摇摇头,“殿下,摄政王将皇上的寝宫也封了,奴才根本探听不出什么。”

    如今能牵动月皎的只有皇帝。他母后早逝,在皇帝还未得病之前宫内还有诸多妃嫔,但随着皇帝卧榻,慕兰迟便将她们都打入了冷宫。

    如今这偌大皇宫,说是江家的,早与江家没有半点关系。

    曾经月皎想过,既然慕兰迟掌控大权那么他为何不自己称帝,非要当这人人唾弃的奸臣。

    不合常理。

    门外有脚步声临近,是一众宫人手捧着锦盒而来。见面一跪,俯身说:“殿下,摄政王命殿下尽快换好衣饰,涑河达部的使者前来参见。”

    涑河达部?那不是三年前慕兰迟领兵打降的一个偏远部族吗?此时前来,难道是商议和盟的?

    月皎命人将锦盒放下,命小全子伺候更衣。

    半晌后,天宁皇宫的天和殿便行来一身影,正是穿戴好的月皎。

    金线茭白的滚边太子服,身前绣着四爪腾云白龙。金白靴、玉绶带,世人之姿皆不如他。

    月皎身形瘦濯,举手投足的尊贵气息,是旁人学不来的。

    殿上已坐了些人,慕兰迟坐侧位,凝了小太子一眼,将目光落在他的腰上。

    绥带紧缚,恰将这腰身.......

    慕兰迟笑了笑。

    这方,月皎被请上主位,然他还未开口涑河达部的使臣张嘴大笑,用一口流利的家乡话说了几句话。

    月皎听不懂,望了眼慕兰迟。

    男人脸色变了些。

    涑河达部的使臣当即上前一跪,“尊贵的摄政王,我王命我等前来便是商议贡率问题,和盟即将过,我王恳请天宁的摄政王您能重新考虑今年的........”

    这帮涑河达的人,相当不将他这太子放在眼中。便连装都不愿意装,直接越过他请示慕兰迟。

    月皎乖顺听着,不发一言。

    慕兰迟鬼的很,他是不会那么轻易就谈这些。慵懒一靠,与那些人说:“既然来了便听听曲,看看歌舞,好好放松一下。”

    涑河达另一个使臣说道:“咱们在涑河便听闻天宁的太子殿下长得俊秀端方,不可方物。今日一见真是开了眼,摄政王,说起歌舞看那些俗物怎么能比得上太子殿下亲自献舞?天宁不是很早就有这传统吗?”

    他说的没错,月皎在很小时曾为了庆祝皇帝生辰,而在文武百官前跳了支剑舞——一舞成名,天宁百姓皆传那夜天空流彩,太子殿下似那星河下来的人儿。

    握紧手,用余光淡淡扫过慕兰迟。

    涑河达部的人听后都哄笑。他们以为这样说能正中慕兰迟心意,谁不知小太子唯摄政王是从,若是羞辱了他便能更夸大摄政王的掌控力。

    一国太子都能当众献舞给使臣,谁还敢说他慕兰迟。

    偏偏。

    偏偏。

    他们的笑声未持续多久,便被另一声更冷更恣意的笑掩盖——慕兰迟,动了身。

    手撑头,睁着漆黑无温的眸问:“想看太子献舞?”

    涑河达部人皆点了点头。

    慕兰迟又笑了一分,转变皆在一瞬间,声音冷了下来:“你们,配吗?”

    “这.......”

    砰!

    谁也未看清慕兰迟动了什么,仅仅是挥了挥手,那个提议的人便像被什么打出去,身子向后飞了很远。

    撞上坚硬的石柱,那人喷了一口血,落在地上。

    慕兰迟下来,一身阴沉地来到他面前,将那人提了起来笑:“真是可惜,好吃好喝供着你们不要,偏要来招惹。方才你那句话说什么,再给本王说一遍。”

    “王....王爷........”

    "呵,也无妨,你当没人能听懂,但你忘了本王是怎么退降的你部?娇嫩的若春樱河的瘦马?太子也是你能侮辱的?还妄想看他献舞?"

    “本王都舍不得的人儿....便宜了你?”

    咔嚓!

    慕兰迟手上用力,直接将那人的脖子扭断!

    月皎震惊到从位上站起来!

    一旁涑河达部的使臣一瞧都慌了,跪了一地,求摄政王饶命。

    慕兰迟凛然回身,从怀中掏出手绢擦拭手指,隔着空气轻飘飘看了月皎一眼。

    “.......”

    他心跳如擂。

    慕兰迟将脏污的手绢扔掉,继续恢复神色。俾睨那些人:“和盟本王早便拟好,回去告诉你们涑河王,天宁的贡率只可多不可少,另让他亲笔写一封信来,给太子道歉!”

    “是!王爷命令我等一定传达!”

    慕兰迟适才舒服些。行到月皎身边,他轻声问:“皎儿可解气了?”

    月皎:“........”

    他的心思,无人能猜透。

    虐的是他,好的时候也是他。

    垂下头:“多谢您。”

    “嗯....还是皎儿最体贴,今晚....本王过去?”

    “........”

    深深闭上眼,月皎应声。

    小全子早将长宁宫内外都用熏香走了一遍,此时一进去清香阵阵,好闻的很。

    太子殿下刚用完膳,正倚在小几上看书。小全子从怀中拿出药瓶问:“殿下,您需要奴才将哪个放在床头?”

    “不放。”月皎没心思想这些,趁着慕兰迟未来前他多看一会儿,这样便能多学点。

    今日见识到他的恐怖,更让他觉得自己在蜉蝣撼树。

    伸出清瘦的腕子使劲攥了攥拳,问:“本宫瞧起来厉害吗?”

    小全子笑呵呵:“殿下您慈眉善目,怎么会厉害呢?”

    月皎皱起脸。

    瞧瞧,连奴才都这样说他,他更觉气闷。捏了捏手臂,试图想找那隆起的肌肉。

    慕安声音传来:“摄政王到——”

    小全子噗通跪下,而月皎则是放下书,站起迎接他。

    慕兰迟一进来便带着雪松的气味不散。

    掀袍坐下,将长腿往小全子背上一搭,扔给月皎一个东西。

    那是一本书。

    月皎眨了眨眼,“这是什么?”

    慕兰迟答:“涑河达部的文字书。你平时看一下,下次外人骂你时,不用干瞪眼。”

    月皎吐气:“您这是取笑我么?”

    “呵,本王是不想看你皱巴巴的小脸。”慕兰迟喝了口茶,上下打量他。

    距离他生病前,已是半月未疼他。慕兰迟撇开茶沫,"近来身子调理如何?"

    “回王爷的话,殿下还虚着呢,那位聂神医说还要再进宫一趟。”小全子被长腿压着说,气喘吁吁。

    “狗奴才,本王问你了?”慕兰迟用靴角打他头。

    小全子‘哎呦’一声。

    月皎感激看他,这小太监知道帮他解围。都这样说了,慕兰迟应该不会再动他。

    他在旁陪笑。

    喝完茶,身旁男人忽然拿起那本书。长夜漫漫,他将烛灯挪近,“还是本王亲自教你,这样事半功倍。”

    月皎凑头过去。

    两人靠的近,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而是出奇平静地看书,月皎时而侧头望他,男人音色浓郁,一字一句纠正他的发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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