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暴力博弈by关山全文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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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司有慈简讯提前通知了，所以两人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医院的门口。

沈昌邑坐在轮椅上司有慈跟在身后，秋风一吹医院门口的银杏树金灿灿一片打着旋落下来，有几片叶子落在沈昌邑的腿上，司有慈停下轮椅到沈昌邑的面前把叶子轻轻拍掉。

“陈彻，已经秋天了吗？”沈昌邑听着风吹到叶子上带起的沙沙声问道。

“已经深秋了，你在医院已经有半月有余了。”司有慈看见沈昌邑被风吹的有些苍白的脸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手术给沈昌邑的危害太大了。温莎的心思司有慈是不理解的，如果是喜欢一个人的话不是希望他有更好的生活吗，为什么不负责任的毁掉别人的人生呢？

司有慈思绪随着秋风漫无边际的飘着手上的动作也没耽误，十分自然的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搭在沈昌邑的身上，“秋风大，免得着凉。”

沈昌邑浅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推开司有慈搭衣服的手，“之前也是上战场的人，吹点风而已哪有那么娇气？”

司有慈不置可否，看着沈昌邑抗拒也没再强求只是在通讯终端上让悬浮车的停放位置在近一些。两个人坐上悬浮车之后司有慈让唐吉调高车里的温度，沈昌邑苍白的脸终于有了点气色。尽管不愿意承认，但是沈昌邑现在的身体确实非常虚弱，刚刚在外面吹了风又在病房里折腾到现在已经到沈昌邑的体力极限了，车里的温度适宜脑袋昏昏沉沉再加上若有若无的雪松味道沈昌邑一会就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司有慈看见沈昌邑在旁边睡得沉，赶紧联系终端让机器人把家里的雪松味道处理一下，看沈昌邑现在的表现似乎还不知道雪松信息素是自己身上的，手术那天发生的事情沈昌邑是真的没有记忆了。

“主人，通讯录中温莎发来通讯邀请，是否接受。”唐吉的声音在悬浮车里响起，正在睡觉的沈昌邑皱了皱眉清醒过来，司有慈手疾眼快一下按掉了通讯邀请。

“什么声音？”沈昌邑声音懒散的问了一嘴，其实他听清楚了不是他故意偷听实在是“温莎”这两个字真是没办法无视掉，所以坐在身边的人到底是谁呢，敢随意的挂掉温莎的通讯。

司有慈其实也没沈昌邑想的那么大胆，他现在正通过通讯端给温莎措辞呢，不过两分钟温莎的个人端收到联邦法大法官司有慈的简讯“温莎首领，刚刚在忙不好意思，请稍后联络我。”

发了简讯之后司有慈才敷衍着搪塞了一句沈昌邑。

沈昌邑没出声又闭上眼睛，司有慈又开始头脑风暴关于到底怎么处理坐在自己身边的这位，温莎一再发来的简讯无非是询问沈昌邑的情况，如果他知道了现在沈昌邑的情况会怎么对他呢？

司有慈微微转头皱眉看着沈昌邑的脸，他在这里睡得倒是安稳，丝毫不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吗？

“你在看我？”沈昌邑感觉自己身上好像有一道目光注视着，试探的问了一句。本来也只是闭着眼睛并没睡着，刚刚温莎的名字扰的自己心思一团乱，本来想着变成无性别人不过是没了那些耀眼的过往，反正以前在福利院的时候苦日子过得也不少，直到现在沈昌邑才发现好像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温莎这个人心思太重了，沈昌邑还真搞不明白这些弯弯绕绕，现在找到司有慈去问清楚才是当务之急。

“你不是看不见吗？”司有慈都有点怀疑自己了，这叫什么……声东击西、隔山打牛、盲人摸象？

沈昌邑听出旁边人语气里的惊讶，故作深沉的说“这是超能力，为的就是摸清敌人心理，你不知道吗我们部队里出来的都会。”

……这胡说八道的本事也是部队里教的？

“所以哦，别想骗我，陈彻。”

“咳咳，司有慈法官的住址就自前面了你准备一下吧，我就先走了。”司有慈让沈昌邑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给打的措手不及，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陈彻已经在骗你了呢？对，骗人的叫陈彻，不是司有慈。

“你先走？我自己一个人吗？”沈昌邑有点疑惑。

司有慈着看沈昌邑的这幅表情有种时空回溯的感觉，这个微微皱起的眉头、一脸无辜的表情。带点抱怨的语气……，这不是和刚刚在病房里的场景一样吗，复制粘贴啊！

司有慈真的受不了上沈昌邑一这幅表情，有种……自己是负心汉的错觉？

“不是不管你，嗯，准确的说你现在已经不再医院的监管范围了。”司有慈错开自己的目光不再看沈昌邑的脸，“你的刑罚执行完毕了，医院也不会长时间照顾你。”

沈昌邑听完点点头，“好吧，那谢谢你带我来这里见司有慈。你的脖子上的伤口应该问题不大，我没使劲儿的。”

司有慈没想到沈昌邑会说这个，下意识伸手碰了一下脖子上的伤口，还有些刺痛的感觉但是伤口已经结痂了，看得出沈昌邑确实没用什么力气。

“我知道了，你在这里等着就好，会有礼仪机器人过来接你。”司有慈说完没等沈昌邑说话就走开了。

不是司有慈没礼貌，实在是时间有点赶。他要绕路回去从庄园的侧面进去然后上楼去换一件处理过气味的衣服，在把身上带着的微型变声器关掉。一套动作下来司有慈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甚至有点喘，“唐吉，准备两杯热饮。”

热饮放好在茶几上，沈昌邑在礼仪机器人的带路下终于进了客厅站在了司有慈的面前。

“法官大人您好，我是沈……我是36号，有些事情想询问一二。”尽管现在沈昌邑看不见了但是一举一动都非常得体又优雅。

司有慈坐在沙发上有点纳闷，刚才那个说自己有超能力的人真的和面前这个人是一个人嘛？

“咳咳，你先坐。”司有慈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把热饮推到沈昌邑的面前，“你的案子是我宣判的所以大概情况我都了解。”

说完话司有慈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沈昌邑的面部表情，看见表情没什么异样才放下心来。他也是第一次用那个什么变声器，之前陈彻给的说是办案子的时候方便，反正就小小一个，司有慈就随身带着了，但是一直没用上，所以这一次用也是心里打鼓不敢确定沈昌邑有没有听出端倪来。

“不必了法官大人，我眼睛看不见也不太方便随意走动，站着就好。”可能因为在一个陌生环境里沈昌邑看不见眼前人的表情，他竟然有点紧张。

“事实上我想知道在手术那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应该变成Omega的。”沈昌邑说到这个事情语气有点激动，“联邦的判决明明就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温莎在后面……咳咳在后面指示的。”

可能是刚在外面吹了冷风语气又有些激动，沈昌邑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司有慈看沈昌邑咳的发抖眼瞅着站不住赶紧起身拦腰扶着沈昌邑坐下，手刚碰到沈昌邑的腰司有慈就感觉本来还轻微发抖人身体一僵随即又放松下来。

“你先别激动，”司有慈看着沈昌邑坐好在沙发上调整呼吸又接着说，“这个事情温莎确实没有参与，你是我们司法院监管的温莎的手还伸不到我们的司法系统里来。”

“那为什么？”除了温莎，沈昌邑想不到其他的可能性。

司有慈在客厅里徘徊思考着要怎么解释清楚这件事，怎么才能让沈昌邑在接受自己变成Omega的同时还要接受发热期需要自己的信息素呢？

空荡的客厅里只剩下司有慈来回踱步的的声音，皮鞋和木质地板在一块发出沉闷的声响，沈昌邑的心跟着声音一块跳动，“咚……咚……咚”一声强过一声，就在沈昌邑受不了压抑的氛围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司有慈停了下来。

“36号，这件事情说起来有些复杂。”如果沈昌邑能眼睛能看见的话，一定能明白我们的法官大人现在又多纠结。司有慈眉头紧锁，“动手术的那天给你注射的麻药剂量并没问题。但是可能因为你是S级别的alpha，你提前清醒了所以本能的释放了非常强烈的信息素。”

司有慈又停下看向沈昌邑，沈昌邑坐在沙发上一脸的迷茫他对这一段真的一点记忆都没有了。

“之后呢？怎么不继续了？”听见司有慈的声音消失了沈昌邑微微抬头对着空气问了一句。

司有慈看着沈昌邑对着旁边的沙发说话一脸的欲言又止，只好走到沈昌邑的身边俯下身又伸出手轻轻的捏住面前人的脸转过来让他面对自己，“36号，我在这里。”

沈昌邑不太适应别人的触碰，有点抗拒的推开司有慈的手“你怎么总是动手动脚的？”

总是？可能司有慈看着面前这张精致的过头的脸有点心猿意马也没注意沈昌邑的用词，手被沈昌邑推开后司有慈坐会沙发上继续说，“后来就没什么事情发生了，你的信息素释放的速度太快身体机能快速衰竭，嗯，权宜之计只能先优先进行腺体移植。”

司有慈还是没把事情的全部告诉沈昌邑，要让司有慈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你的发热期必须要我在场”的这种话也不是不行，但是司有慈想了想沈昌邑在病房里因为一句调侃都能红了耳根，要是当面告诉他的话……咱们纯情的上将估计会杀人灭口。

“是这样吗？”沈昌邑一脸不理解，“这种情况是只有我一个人发生过？”

“啊。”司有慈撒谎有点不自然，联邦大法官竟然在这诓骗失明Omega。

“啊？就我一个倒霉蛋。”

“啊。”司有慈又干巴巴回复了一句。

人类的本质真的是复读机。

“好吧，我没什么其他问题了。”沈昌邑起身准备走，但是一个很严峻的问题是……他不知道往哪走。

司有慈看见沈昌邑起身之后站着不动一脸严肃的抿起嘴唇，“嘶，你打算自己走？”

“那劳烦法官大人送我出去吧。”沈昌邑就等着这句话呢。

“多问一句，你自己生活可以吗？你现在连基本的通讯设备也没有，之前联邦军属分配的住房也一律收回了。”司有慈出言提醒。

“联邦不是有社会福利机构吗？我是一个Omega而且还失明了总不至于让我流浪街头吧。”司有慈的话之前沈昌邑不是没考虑过，但是一时半会也没什么解决方法。他曾经的下属现在估计都被温莎盯着呢，人人自危根本没法顾上他，反正为了联邦征战了这么多年总得享受点联邦的福利待遇吧。

“你……你这个想法我觉得有点问题。”司有慈看沈昌邑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说着话真的是很无奈，首先联邦的福利体系属于行政系统，那么行政首脑是谁呢是温莎啊！况且看沈昌邑的样子是真的不太了解联邦的基层福利组织是什么样的，沈昌邑的这个样貌还是个失明的Omega，这不是自投罗网吗？

“有什么问题？”沈昌邑皱眉问道。

“你这个情况……恐怕不太适合。”司有慈看着沈昌邑那认真询问的表情气的肝儿疼。

“我这个情况才去福利机构啊……”沈昌邑听出来司有慈的语气有点生气稍微放缓了声音。

“你能不能搞清楚状况啊？还以为你是上将是顶尖的alpha呢你现在是一个失明的Omega，你知道那福利机构都是什么人嘛？多得是靠着福利混吃等死的人他们没法讲道理的，你反倒自己要去，温莎在后面在说几句你还要不要活？”司有慈声音越到后面越大，做了法官这么多年司有慈自认为性子已经磨的很好了，今天真是让沈昌邑给气到了。

沈昌邑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么吼过了一下让司有慈给吼的回不过神来，缓了一会才吐出了一句，“你干嘛这么生气？”

？司有慈都让沈昌邑气笑了，没错自己干嘛生气，就让他自己去好了在那被劣质的alpha欺负也是他自己的事情，司有慈现在觉得和沈昌邑沟通真的很无力，大家心知肚明的话沈昌邑听不懂言外之意一定要掰开来讲，就是因为这样的心性才让温莎抓到机会，都变成这样了还是不明白吗？

尽管司有慈在十几年前选中沈昌邑进入联邦国立军校也是因为觉得沈昌邑的性子温良，不会搞那些官场的弯弯绕绕，但是这不能妨碍我们联邦最高权力法院大法官在这一刻，他上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