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10-24 17:32
- 《王座之阶》by荒木泽代,原创小说王座之阶正火热连载中,围绕主角励琛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励琛是第一次发现原来他也有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即使那个东西再遥不可及,只要他努力就可以得到。热议:为什么不可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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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座之阶by荒木泽代全文阅读
当励琛自己都能闭着眼睛调配成功营养剂的时候,他的背诵内容已经跨出了药剂领域。
刚开始只是背着玩儿,权当是背唐诗三百首。但斗篷把几本书扔过来的时候,励琛就明白自己的任务又来了。
一本完了又一本,若不是身体似乎长大了一些,励琛几乎要以为这里的时间已经凝固。可就算能清楚判定自己现在大概是五六岁孩童般大小,他也觉着这有些荒谬——总觉得至少过去六七年。
大概等待的时候,总会觉得时间特别长吧!
是的,励琛在等待,等待一个逃出去的时机。就算脚上的锁链依旧结实,但总要有出去的一天。他已经掌握了换灯石的办法,有时会故意把整个屋子照得亮堂堂——他实在不愿意自己哪天出去的时候被外面的日光刺激到直接眼盲。
灯石每隔一段时间会逐渐失去光芒,励琛就把它拿下来扔进一个装满试剂的大罐子当中,再把另一个捞出来重新放上高处。这有点像充电,只不过灯石浸泡在试剂当中是为了重新“吃进”魔力。
灯石的数目不算太少,励琛会随手拿一两个出来,作为练习时候的魔力源。刚开始用来调试需要画阵法的试剂,后来则用来支持魔法练习。
由于身体本身不亲和元素,因此就算是有了灯石,励琛还需要在正式使用之前使用冗长的念咒来先行调动元素的流向。咒语虽然冗长,但好歹是解决了励琛不能像斗篷一样“指尖发光”的问题,久了以后,励琛就当是“八百标兵奔北坡”的绕口令一样了。
用来做魔力源的灯石通常很快就会黯淡无光,基本只能支持一次药剂实验,最多两次还剩余一些,甚至有几次励琛还没念完魔法咒语就失去光芒。斗篷才懒得管励琛鼓捣的事,励琛只好自己查阅资料重新试验,估摸着要么就是释放魔力的过程太慢,要么就是魔力走向的指定还不够精确……或者在一开始念调动咒语的时候就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
励琛不太相信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情节,要是真在对战的时候叫出招数的名字,恐怕挂得最早。同理,要是这个世界上的魔法师们在对峙的时候还要先叽叽咕咕地念咒,不早就被一剑赐死了么?
——其实法师念咒还真是正常的事情,但这是后话不提。
为了减少失败率,励琛把背书的心思分了一半给练习快速默念和动作,这需要更为根深蒂固的牢记。
这种加快速度的练习,直到一颗灯石能撑到5次以上的试剂制作,或者完成两三次比较复杂的魔法,才最终稳定了频率。
这时候的励琛,已经能将调动和使用的咒语连在一起快速默念完毕,而试剂阵法则在试剂咒语开始的时候准确插入并完成。
实际上,这种速度早就超越了斗篷,但励琛暗暗觉着自己还能更进一步。每次念动咒语的时候,他能感觉到身体似乎处于一种不太平常的状态。究竟是何种异样,励琛还不能明辨,但他如果能直接进入这种状态,是否有彻底摒除咒语的可能?
励琛觉得,如果这种反应不具有普遍性,那么自己的猜测就有实现的可能。但如果真有那样的天赋,为何自己又根本没有半点魔法天赋呢?
抬起左脚来甩了甩,锁链发出哗啦啦的响声。
***
励琛已经长到八九岁了,现在盘踞在他心里的只有三个问题。
一,斗篷到底长什么样?
二,自己到底长什么样?
三,需要自己的血的究竟是什么试剂?
对于头两个问题,连励琛自己都觉得很无奈,但无聊这么多年总要找点乐子。他从没见过斗篷换衣服,奇迹的是这人身上竟然没发臭;而自己的相貌,他已经试过从水窖那边看清——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看起来最难弄清的第三个问题倒是先有了转机。
这时的屋内物资似乎所剩不多,斗篷已经不让励琛动手实验,只能做一做营养剂或者魔力补充液等日用物资。励琛又回归无事可干,便把做实验的时间又全部放回理论上,背一些没背过的冗长又不知用来干啥的咒语。
一本书啪地扔到他面前。
这场景其实挺久没出现了,通常就是“背”的意思。励琛拿起书来翻翻,发现正是永远摆在斗篷面前自己不能碰的那本,不禁愣了愣。
这还是励琛第一次看到这本书的名字,非通用语,别说不能看懂,就连读音都需要想一想——这几个字在非通用语里绝对算是生僻字。
这些年下来,励琛的通用语乏善可陈,非通用语方面虽然也说不上多好,但好歹已经到能用来和斗篷交流的地步。现下发现斗篷常年在看的书竟然连书名都不好读,励琛多少有些失落感。
果然,自己还是差斗篷太远啊。
这本书明显就是需要滴血的药剂配方记录。斗篷常看的那几页不难找,但那显然是一组药剂种类,主线下还有分支,有些配方很像,有些又大相迳庭。
怪不得观察斗篷制作的时候原料经常不一样,原来竟然在制造不同的药剂。
这些药剂究竟用来干什么,书上或许有写,但励琛实在看不懂,也不可能指望斗篷去解释。而书上写的配方,励琛能认出来的也只有几种常用原料,别的实在难以分辨。“血”字倒是看得懂,但好几种不同的定语,致使励琛也不能肯定到底自己的血是哪一个。
总之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些“血”的定语里没有“幼童”这个意思。
抛开原本在背的典籍,以这几页为开端和重点,励琛开始了对这本书的研究。
——这是在这里的最后一本书。
***
就在励琛已经认定“物资缺乏”会成为逃出去的机会不久,能在这几年里真正算上突发状况的事情,正在毫无征兆的降临。
励琛还没研究完那本书,也就能把斗篷常看的那几页勉强完整背下来。一直面对同一样枯燥乏味的东西并不明智,励琛经常抽空去看其他繁复的内容。
有种预感……不这么做总要后悔。
就在他正要重新将注意力放回斗篷那本书时,那个人忽而朝他走过来。
一种半成品试剂的名字,然后是分量。
励琛意识到,斗篷要他调配试剂。他正站起来要去找这种半成品试剂的原料,却听到斗篷紧接着又念了一种原料和分量。
调配教学?!
这绝对是第一次。励琛顾不得问斗篷到底要配什么,全神贯注地用嗅觉分辨液体原料,间或抓取粉末或是颗粒状的固体撒进去。
最后,一颗灯石消融在这杯液体里。
斗篷翻开一本书递到励琛面前,复杂的图形和冗长的非通用语,励琛念过,也走过笔,但没来得及背。但斗篷已经从魔力补充液里抓了三块灯石给他,他也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快速地默背了一遍调动咒语,仿佛有什么力量充盈进身体,而后使用咒语和阵法同时开始。励琛以前都是将咒语和图形背熟了才敢真正调配制剂,现在却只能看着书本照做,不禁有些紧张。
就算那些字符他都认识,就算他念过,那也有出错的可能。刻意将语速放得慢一些,励琛将心思多分了一些给阵法的绘制。淡淡的光辉随着他指尖留下一道光路,尽管没有斗篷的长,但至少清晰可辨。
不管多胆颤心惊,励琛到底是做完了。他将手上的灯石扔回魔力补充剂里,然后试剂递给斗篷。
斗篷接过之后,转手就泼到了墙上。
……失败了?励琛看着对方的动作。
斗篷抬起手,食指指向墙上的试剂,一段励琛并不熟悉的咒语如咏唱般在屋子里响起。励琛看不清楚斗篷究竟画了怎样的阵法——他的食指活动范围实在太小了,仿佛只是显眼的颤动。
这是种加速绘图的方法,但容易出现位置的偏差。励琛能完成的最小试剂阵法,也要是这个的两倍大。
咒语结束的瞬间,墙上即刻发出了强烈的光芒,随后影像出现!
若不是视角不对劲,励琛几乎要以为墙上忽然被穿了洞。这个显示的界面大约是圆形,像女孩们的梳妆台立镜般大小,清晰展示着一行人的行动。
——虚幻之境?!
这是另一个复杂咒法的名字,但励琛忍不住将它套在当下的状况中。第一次看到除了自己和斗篷之外的人,甚至是活物,他有些激动。但他明白,这绝对不是斗篷忽而好心要请他观看外面的世界。
这群人似乎正在行进当中,约莫四十来个男人,着装都是统一的类似盔甲的衣物,或是腰间别着佩剑或是手持长戟重斧。励琛对这个世界还知之甚少,可这阵仗绝对是一个组织没跑了。
就算斗篷没说,励琛也有了计较。阅读了如此之多的典籍,他已经大概猜到斗篷的身份。而这种身份,励琛在现世有限的书籍查询和前世的影视阅历当中,都能推测它的不受欢迎属性。
“找到了?”斗篷看着影像,忽而桀桀桀地笑了起来,“蠢货。”
说来叫人黑线,“蠢货”二字可算是励琛最熟悉的通用语之一了。
斗篷不再看那群行进中的“蠢货”,而是指挥着励琛将地面都用纸张铺满。除了部分密封好的试剂被斗篷收好,其余的容器通通推到边上去——不管有没有装载液体——连带着还有地上那些书。
励琛着实忙活了好一阵,不过看斗篷的意思似乎也不算急,半点没有帮忙的打算。铺完之后的现场颇像高考完后的撕书现场——因为纸张不够,励琛在斗篷的授意下撕了好一些大纸张的书。
只是这里地面上的纸张更为密集,已经看不到半点地面。励琛怕走来走去移动纸张露出破绽,便来回铺了两三层。
“照这个画,画两个。”斗篷塞给励琛一张纸,似乎是从哪本书上撕下来的,“画满地面。”
这个图形十分复杂,放大后很容易走形。但这次励琛不敢动作再慢,因为这个图形他认出来了。
在某一本老旧的典籍里,有一个经过了复杂的演算和推论而提出的图形。这个图形是完全堆砌在理论建筑之上的,没有实践的结论,甚至没有伴生的咒语。可励琛把它记了下来,然后记忆和手上这张纸几乎完全重合。
——传送阵!
就连那样的古籍也推算不出咒语的阵法,励琛牢牢记住了它在非通用语系中的名字。
等励琛画完,墙上的影像已经消失,斗篷走过来放了励琛一小瓶血。励琛看着自己的手腕有些恍惚,仿佛刚刚那瓶已经超过了400CC。
这是不是代表要离别了。励琛的理智忽而反应过来。
要离开了?离开这里!离开他!励琛的脑海里不断确认着这个信息,然后推翻,然后再确认。
斗篷的匕首并没收回去。他蹲下,匕首贴着励琛的脚踝,“刺啦刺啦”地割磨着。
“逃出生天”几个字在励琛脑子里切实地闪过。
“你……”励琛看着斗篷的动作,忽而问道,“是死灵法师?”
所有的典籍里都显示,只有死灵法师才会使用血液作为试剂的原料。这是排除炼金术师身份的最大证据。
“铛!”斗篷将锁链的最后一扣磨断。
“……!”励琛的身体猛地晃了晃。他似乎觉得自己瞬间变得轻盈……不,不对!
这种感觉,他并不陌生,甚至有一阵子还热切追寻过。
元素在亲近——这是魔力充盈的状态!
仿佛在呼应他的猜想,魔力刹那间如同有一阵狂风席卷了他的身体,教他几欲跌倒!励琛紧闭双眼暗暗咬牙,让自己强撑着这猛浪拍岸般的灭顶感受。
魔力冲洗着五脏六腑,世界像是转动的海盗船,令他晕眩难忍。
感觉上过了很久,这浪潮才最终退去,励琛却还兀自站着没回过神来。他似乎回到了平常状态,但细辨下来又有些许不同。
就在他还要细细体察的时候,精神松懈使他忍不住张开眼来。
“这……!”励琛使劲眨了眨眼,以确认这不是错觉。
……颜色!
室内灯光幽幽,但励琛确实看到了颜色。除了刚睁开眼的时刻恍惚了一下,各种颜色在他眼里快速地变得明晰。柔和的黄白色灯光,堆砌到墙角的五颜六色试剂,满地是白色和泛黄的纸张,两个黑色的阵法墨迹大而反复。
而书架上,同一颜色外壳的书被堆放在一起,形成了大块大块的颜色。
励琛早就摸清了这些书的分类方式,只是没想到它们还根据种类分配了色彩。
看看自己的脚踝,细细的如同脚镯的金属还在,但已经没有了链子的束缚。励琛再想不透,也明白这是解开锁链的结果。
“这是什么?”励琛盯了一眼被割断的金属链,又看向斗篷,“我是什么?”
为什么不把最后这一道也解开?
斗篷的外袍是深棕色。他发出阴沉的笑声,依旧没回应励琛的问题,只是吩咐道:“站过去。”
励琛看了看斗篷,选择了暂时沉默,依言站到了其中一个传送阵当中。
斗篷把所有的灯石——包括补充液里和墙上照明的——全部塞给励琛抱着,而后将魔力补充液“哗啦”全倒在了励琛站着的魔法阵上。
纸张被浸湿,墨迹微微地发散开来。若是久一些,图形怕是要糊掉。
咚咚咚!
屋外传来声音,应该是门口的方向。励琛见过那个门,从里面无法打开,也从未打开过,甚至连敲门声这都是励琛所知的第一次。
“来得挺快。”斗篷嗤笑一声,走到了另一个传送阵当中,“准备好,跟着我念。”
励琛这才明白了满怀的灯石的作用,正要默念调动咒,却又听斗篷说了话。
“回想刚才的感觉。”斗篷说道,“用你自己的魔力引导它!”
幸亏励琛以前就做过一阵子的类似尝试,否则还真难明白斗篷的话。饶是这样,首次的真正成功还是花掉了一些时间。
斗篷察觉励琛进入了状态,张口开始吟诵咒语。
励琛不敢怠慢,跟着就念了起来。他熟悉每一个发音,斗篷的每个句段也很短,他们像是在接力,语句渐渐严丝合缝。
外面的敲门声变得急促,声音大得几乎算得上是砸门。斗篷也加快了语速,若不是励琛全神贯注,恐怕一不小心就会跟错。
灯石的光辉快速减弱,阵法喷薄而出的光彩却照亮了整个房间。纸张被不知何处来的狂风盘旋着吹起,墨迹早就四散得不可复原,但阵法依旧在两人脚下熠熠生辉,仿佛镌刻在地上的光印。
励琛习惯于默念咒语,此刻却也和斗篷一样高声吟诵,狂乱的纸张擦过他的手臂和脸颊——最后一个字符结束了!
强光四起,励琛想要在最后时刻窥得斗篷的脸,却快速地被光芒淹没。
别了,死灵法师!
***
咣当——!
木门被重斧劈开,巨大的劈砍声中夹杂着一丝细微的“滋啦!”却无人注意。
“这破玩意儿终于弄开了!”手持重斧的正是方才出现在影像中的成员之一,“大家冲进去抓活的……咦?!”
一颗石子砸在他头上,他抬起头来看,忽然有种不对劲的感觉。
房屋猛然剧烈地摇晃起来!
“糟了!这要倒!”
“快跑!!!”
仿佛支柱已经崩溃,房屋的横梁断裂,石块纷纷滚落——
轰隆隆!
雷蒂阿联邦,东海岸边境领地,当地富商劳伦斯名下私宅。
“废物!”
一名大约有五十好几的男子高声斥责,手杖往大理石地板上狠狠一蹬,手劲大得仿佛要把杖顶的玫瑰色宝石捏碎,华服上的锦带垂穗也跟着左右摇摆。
“连一个魔力尽失的死灵法师都抓不住!”男子一把抓起手杖,玫瑰色宝石咚咚敲击桌面上的文件,“还半点东西都搜不出来!”
“阁下,小心您的纹章啊!”原本一直在旁沉默的一个光头赶紧过来阻拦。这光头的衣着也是繁复得很,年龄看起来和男子差不多大,实际上却要年轻挺多年岁。
“属下失职。”半跪在地上的人穿着和砸门的那伙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衣襟上多了玫瑰色的花纹,“但门一砸开房屋就顷刻倒塌,我们只好原地待命。事后搜索原址,除了倒塌的建筑废料,确实什么也没有。”
“你难道想说那是一间空屋吗!”男子并不被这些理由说服——写着事情原由的报告他已经看了好几遍了——他说道,“情报明确显示,有个死灵法师至少在那里住了二十年!你却和我说那里什么也没有?!”
“您消消气。”光头抚慰道,又转向跪在地上的人,“的确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药物、书籍。”对方回道,“那里毫无生活痕迹,屋徒四壁。”
“带我去看看。”
一名年轻男子从露台上拨开纱帘走进来。他的穿着风格款式简约的白袍,与本地人的习惯完全不同,也和这栋豪宅格格不入。被称为“阁下”的男子看他进来了,原本抓着手杖中段的手轻轻一松,顺势握回了顶端,而后咚地戳到地面。
“大人?”光头迎到年轻人面前说,“不如我先招募些雇佣兵去看看?”
年轻男子闻言,先是看向了那位“阁下”。
对方似乎还在气头上,现在面色上多了些尴尬……还有隐隐的轻蔑神情。
年轻人勾出一个微笑。
“不了,现在就带我去吧。”
***
“瑞森!快点快点!”
一名十二三岁的少年在前边快步走着,还不时回头来催促。少年衣色清浅,银发过肩,外形上算是个清新温雅的模样,行为举动却像是个毛毛躁躁的小动物。那张清秀的小脸几乎皱成一团,棕色的双眸里充满慌乱。
“瑞森你倒是快点啊!”少年实在看不下去,转回身来一把抓住另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快走快走,迟到啦!”
那孩子一手被这满脸焦急的少年拽着,另一手还抱着好几本书,自个儿倒是冷静得很:“少爷,您如果很着急,可以先去——我随后就到。”
“说什么话!”小少爷捉着励琛蹬蹬蹬地往前赶,“安达先生最喜欢的学生可是你啊!”
对方就等着他这句话,这会儿听到了,便停下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小少爷。
他的黑发及背,双眸如墨,肌肤细腻,样貌如多数同龄孩子般可爱,上翘的眼角仿佛生来隐隐含笑。虽然才10岁冒头,虽然衣着朴素得显然和小少爷不是一个阶级,此刻的清冷模样却叫那小少爷莫名有些慎。
“好吧好吧。”小少爷一看这状况,只好一抹脸,“你看,我们已经迟到了,你总不能叫我一个人去承担安达先生的怒火吧?”
恐怕是要我当挡箭牌吧。小少爷的心思实在太容易猜测,但也没被点破。
“瑞格塞拉!”
就在被点了全名的同时,双黑少年也重新踏出了步伐。他依旧单手抱着书,另一手则拖着没放手的小少爷一块前进。
“嘿,瑞森,我就知道你最好啦!”小少爷快步跟上,“可得多帮我在安达先生面前多说几句好话啊!我都去不了‘孤岛之城’了,可不想再去不了‘拂照恩典’……”
双黑少年走在前面,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什么特殊反应也没有。可小少爷依旧在旁叽叽喳喳个没完,也不知是太紧张了还是其实也不太在乎迟到。
……这果然只是个孩子而已。励琛不着痕迹地将被握住的手抽出来,稳了稳怀中的书,大步朝前走去。
***
两年前,励琛直接被传送阵甩到了一片树林中。
励琛并不清楚传送阵是随机还是确定的地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传送了多远的距离。只能认真把自己拾掇拾掇——至少让自己看起来像个正常孩子——然后选定一个方向出发。
对于没经验的人来说,大自然在多数情况下不是个适合生存的地方。励琛前世加上现世,适用人类社会的技巧挺多,应付大自然的少得可怜。幸亏偶尔还能识得些药草,加上运气好,没多久就进到人类的聚集地。
这是个叫做波顿的地方。
励琛摸不清楚这个地方的行政级别——大概是个小城镇之类——但碰上人类就是得救。搬出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励琛成为了个被父母丢弃在森林中的可怜孩子。他并不系统地讲述这个故事,只是有问有答。有特别记得的细节,也有概念模糊的“故乡”,一如既往地真真假假。
这个孩子字不识几个,话也说不清楚,更别想说清楚他的来处。过腰的长发说明它多年没被剪,问他在森林里过了多久他也数不清——人们几乎以为这个孩子在森林里流浪了好几年。
而“励琛”这个名字,也在被人们几次误听为“瑞森”后,迅速被他扩展出“瑞格塞拉”的全名。
瑞格塞拉在药剂店扫地,在小餐馆端盘子,在裁缝店叠衣服,在杂货店擦柜台。他像是回到了记忆中在流浪的日子,但好在波顿算不上个大地方,彼此熟悉的人们对于一个“森林的孩子”抱有着很大程度的怜悯和隐秘的好奇,他东蹭一餐西蹭一宿还算过的下去。这种日子和被死灵法师监禁的日子比起来,实在说不上哪种更糟糕,但总归是有了一个根本上的区别。
他终于真正地,融入了另一个世界。
这种感觉有些微妙。有时他明明在和别人说话,却好像忽然能剥离开来,冷眼旁观这个热闹的世界。
但日子,总是要过的。
继“大量参与谈话以提高通用口语”之后,励琛终于找到了识字的道路——到波顿当地最有声望的埃斯托家族宅邸打工。
埃斯托家族主营波顿当地的杂货流通生意,但其名望却更大程度来自于伴随血脉流传的斗气天赋。在波顿,居民大都是普通人,所以能时不时出个战士的埃斯托家族绝对是独一无二的。经过长时间的影响,埃斯托家族的人即使生来不具有斗气,也受到波顿人的尊敬。
励琛说是去打杂,实际上是给埃斯托家族的幺子做伴读。埃斯托家族的现任当家了得,生意要比前几代好上数倍,膝下三个儿子。前两个儿子都送到了“孤岛之城”读书,幺子却被留在家,请了名叫安达的学者作为家庭教师单独教学。
维金斯·埃斯托,彼时11岁——同辈中唯一不具有斗气天赋的埃斯托。
虽然波顿人大多数认为,目前的教学状况是因为幺子技薄,不像哥哥们一样具有斗气天赋——没有斗气的维金斯确实也很难考进“孤岛之城”——但励琛偶尔也会察觉不对劲。
因为多少算是个战士家族,埃斯托的穿着大多以炽烈的红和橙为主,两个外出读书的少爷更是常常佩剑随身。然而就在这一片火红里,小少爷维金斯却偏偏背道而驰,经常一身浅色长袍外加各种书本,与埃斯托所建立的固有形象实在格格不入。
究竟是刻意的还是不小心的呢……可别说是埃斯托,整个波顿也寻不着第二个银发的人。
励琛把埃斯托冷落维金斯的戏码看了两年,将小少爷背后的隐秘列入重要事项。
***
安达先生是个六十来岁的老学究,平时大多摆着一张严肃的脸,做事有板有眼。身为埃斯托的家庭教师,安达先生的学生却只有一个——最多算两个。
维金斯经常嚷嚷安达更喜欢的学生是励琛,励琛却不以为然。一来身为陪读,励琛不可能像维金斯一样能偶尔使使“不做功课去玩吧”的小性子——当然励琛也不会错过这种学习通用语的好机会;二来安达真正的学生只有维金斯一个,自然要对维金斯更为严厉。
一个下仆的成绩如何,家庭教师是不会真的在意的。
“安达先生,早安!”
虽然说是怕惩罚,但维金斯还是勇猛地先声夺人,甫一进门就往里窜打招呼。
励琛抱着两人的课本跟在后面,才进门了一步便听到维金斯的高声招呼,只好停在门边跟着鞠躬:“安达先生早安。”
安达果然不好糊弄:“不早了,少爷。”
“呃……”维金斯完全不如服色般淡然,想一出是一出地瞎编,“那是因为我昨晚复习功课到很晚!”
“是么?”安达似乎对维金斯的这一套了熟于心,“那么……”
一个前一天才教学过的内容被当做问题来检验维金斯的理由。
这本来就是维金斯张口来的瞎话,才应了几句便没了下文,支支吾吾间不禁看向励琛。励琛则看向安达,见对方点头了,这才开始答全提问。
励琛早就摸清安达对于自己的定位——可以成为维金斯在学习上的榜样,但超越幅度必须适可而止。
维金斯催促励琛,安达责问维金斯,励琛又回过头来应付安达。
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教学日。
不过结束的时候倒有些不同。安达估计是欣赏够了维金斯坐立不安有话憋不住的模样,终于在当天教学完毕的时候,向两人宣布了一个消息。
“我已征询过老爷,他同意下个月让我带你们去参加‘拂照恩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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