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10-19 16:13
- 《咸鱼生存指南》是一本由作者遂溪木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季绫岩述是小说中的主角,咸鱼生存指南主要讲述了:季绫之前的脑袋可以说空空如也,而等到他需要努力的时候,他也可以努力!热议:让你看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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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咸鱼生存指南by遂溪木季绫岩述小说在线阅读
早晨下了点小雨,本就阴冷非常的天气变的越发寒凉。
岩述靠在檐下,有些不耐烦:
“你们到底还要我说多少遍啊?”这一早上,他都快把那天的细节说吐了。
他面前的人赫然是兵部侍郎林清文和翰林学士曹睿。
曹睿一甩折扇:“你就这么莽撞地留在盛京,真不知道该说你是胆大还是糊涂。”
若是西北那边有丁点异动,岩述就是妥妥的人质,情况再糟糕点,小命不保也是有可能的。
他居然都没和岩老将军商量一下就定下来了,这风格,很岩述。
岩述双手抱臂,嘴里叼根枯草,对于盛京人来说难捱的天气,对他却是家常便饭。
“我是我老子亲生的好吧,虽然他也时常看我不顺眼,但还不至于把我扫地出门。”
岩述一脸不痛不痒:
“他又不会造反,不明白你们操心个什么劲儿,你们之前不是还想让我回来吗。”
那次是试探成分居多,探新帝口风的,哪成想岩述真这么留下了。
曹睿和林清文对视一眼,均拿他没办法。
“事已至此,也只好这样了。”
曹睿叹口气,道:“小彬没和你回来吗?”
“就他那身子骨,哪儿受得了我们这种赶路法,这会儿还不知道在哪个半道上呢。”
岩述忽然想到什么,偏头问道:
“哎,眼瞅那位登基快两个月了,你俩天天混在人眼皮子底下,有什么看法?”
曹睿一怔,表情登时复杂起来。
他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倒是一向话少的林清文先开口了。
“你难道没感觉吗?”
林清文淡淡道:“他以前可是说过永远不要在盛京看见你的。”
如今看见岩述没发难不说,还一口答应让他留下,爽快的仿佛失忆。
岩述眼皮垂下来,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刮着柱子上的红漆,漫不经心道:“谁知道,大概那些话都喂狗了吧。”
那天他确实挺惊讶的,季绫答应他的时候神色没有丝毫异样,原来他以为,此事即便能成,也免不了被刁难。
没想到几年不见,那个草包皇子居然也有让人看不透的一天
岩述嗤笑一声,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更是深不可测。
曹睿道:“那位不怎么管事,但也不折腾,这两个月递上去的折子,要么让大臣们自己看着办,要么就打回去让他们重新商量,连上朝也是,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
曹睿语气疑惑:“我开始有点看不懂先帝传位给他的用意了。”
说实话,要是季绫上来就作天作地,酒池肉林,每天只要看谁不顺眼就要拖出去砍了,在朝政上肆意妄为,瞎搞一气,他们倒会觉得正常。
可偏偏这样一幅按兵不动的态度,反而让人不敢妄加揣测。
“你看那些个皇亲国戚,吏部和政事堂的老家伙,文臣武将,哪个没有点自己的小九九,不都没轻举妄动吗?听说张大人最近都告诫自己的儿子,少出去惹是生非。”
连先帝在时朝堂都不见得有这么和谐的时候,曹睿说着说着,表情更复杂了:
“我严重怀疑那位是不是故意的。”
他说的有板有眼,岩述却没什么反应,看着院子里干涸的池塘出神。
母亲喜欢有水的地方,得把这池子重新弄起来才行。
曹睿半晌没听到人接腔,看他的视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好友的怒声唤回他神游的思绪,岩述点点头:“嗯,我觉得你说的很对。”
曹睿:“……”
他面无表情对林清文说:“走吧,有什么意思。”这种天气在家睡觉不香吗?跑这儿来对牛弹琴。
林清文是个老实人,把刚才曹睿的话精简了一下:
“那位如今不可同日而语,你小心。”
岩述笑开了:“我又不是大姑娘,还怕他把我虏进宫里做暖床丫鬟吗?”
“我既然敢留下,就不怕他找我麻烦。”岩述懒散地笑,眼底冰凉一片:
“我倒是很想看看,他能玩出什么花儿来。”
岩述把草根吐掉,抱着脑袋回屋:“希望别让我失望,否则我在这盛京岂不是太无聊了。”
一看就没把他们的话放心上,曹睿摇摇头,总觉得将来有一天岩述会被狠狠打脸。
曹睿二人走后,岩述去取了把剑。
曹睿说的话他当然听见了,不过他长年在外,不怎么混迹官场,对这些并没有直观的感受。
但季绫变化挺大倒是事实,从张狂愚蠢变的不动声色,从一无是处变的游刃有余。
若把过往如今这些变化这些归咎于城府。
呵。
那这个人还挺深不可测。
岩述立定,屏息,雪亮的剑身出鞘。
风声凛冽,银光落刃,剑气卷起地上的枯叶,一招一式皆带着锋锐难当的意气。
西北的冬天远比盛京难熬,连土都冻的硬邦邦的,大漠戈壁上寸草不生,河流湖泊完全冻住,连饮水都成问题。
大生,三儿,老兵头,矮墩儿,一张张熟悉的脸在寒风中倒下,那风刮的跟刀子似的,皮肤暴露在外一会儿就变得又红又紫。
他却只能看着。
无能为力地看着。
即便心中恨极,也什么都做不了。
剑招越来越快,逐渐有些凌乱,舞成残影的锋芒染上深重的戾气。
被残影包裹的人气息不稳,偶尔窥见的眉眼中泛着浓重的血色,如漫天焰火,散发着深渊一般的危险。
叮地一声,剑身脱手而出,深深钉进廊下的柱子里。
寒风从皇宫的方向吹来,呼啸而过,卷起刺入骨髓的冰冷。
岩述保持着长剑脱手的姿势,许久未动。
——
冬至是整个冬天里除了春节以外最隆重的节日,宫里惯例是要大肆设宴庆祝的,虽然如今百日之期已过,但季绫还是让礼部一切从简。
值得一提的是,李太后的生辰恰巧就在冬至附近,她来乾清殿说了好几次,都被不咸不淡地堵回去了。
你老公死了才三个月出头,你不伤心就算了,还想过生日?
季绫驳回了礼部给太后庆生的折子,面不改色地说满朝上下还沉浸在悲痛中,实在不宜大动干戈。
转眼,冬至已至。
在寒冷中变的有些萧条的正阳大街热闹起来,小商小贩纷纷支摊架椅,人潮如织,火热的气氛驱散了冬天的冷意。
不过这些和季绫没什么关系。
天黑漆漆的,大概也就五点左右,他被徐正德和红烛刨起来,睡眼惺忪地受人摆弄。
果然由奢入简难,想当年他为了项目半夜起来赶飞机的情况数不胜数,如今只是在冬天起个床都觉得心力交瘁。
季绫神游着,像个木偶一样被人抬胳膊抬腿,徐正德在几套礼部送来的礼服之间团团转,小声和红烛商量着该穿哪一套好。
耳边不断传来窃窃私语,季绫瞌睡都听没了,十分怀疑是不是他最近太好说话了,导致这些人越发没上没下。
徐正德看看这套觉得不错,看看那套也觉得满意,一时犯了难,见季绫醒了,便问道:
“陛下觉得穿哪一套好?”
努力摆出控诉表情的季绫:……
#心累#
眼看徐正德还有再拾捯一个时辰的架势,季绫闭着眼睛,随手一指:“这套吧。”
徐正德笑眯眯道:“陛下果然眼光独到,老奴也觉得这套最好看。”
呵,虚伪。
今日休沐,皇帝不用上早朝,但要去天坛祭天,这也是季绫登基以来第一次正式的祭祀活动,怪不得徐正德这么重视。
浩浩荡荡带着一大帮人,季绫已经提前预习过这套流程,祭天大礼分为迎神、奠玉帛、进俎、行初献礼等九项程序,颇为繁琐,而且在祭祀过程中,皇帝要率领文武百官不断跪拜行礼。
于是季绫深深地后悔早上挑了这件衣服。
等仪式全部结束,季绫已经麻了,对古代皇帝这种动辄就要负重前行一整天的职业致以由衷的敬意。
等回到皇宫,季绫悲催地发现,他还不能摆脱这件可怕的衣服。
因为接下来还有宫宴。
这种活动的本质就是为了彰显皇权的至高无上,难得有除了上朝以外和众多臣子相处的机会,自然是可着劲儿的来。
季绫微笑着听下方大臣天花乱坠的马屁,听到国泰民安风调雨顺还能微微颔首,听到文治武功感召于天则直接忽略。
受不起受不起。
下面的座位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排的,相当泾渭分明。
以吏部尚书为首的捧皇派,以苏太傅为首的沉默寡言派,以益王为首偶尔出声多数闭嘴的皇室宗亲。
季绫原本酒量不错,但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原因,刚喝了几杯就有点上头,被面前飞来飞去的水袖搅得头晕眼花。
眼瞅着捧皇派又有人端着酒想上前,季绫连忙撂下几句诸位自便,带着徐正德出去透口气。
皇帝一走,宴会的气氛轻松不少,许多交好的官员端着酒杯四处走动。
京兆尹郭治鹏是个大腹便便的胖子,一双眼睛跟两颗黑豆似的,滴溜溜转一会儿,走到吏部侍郎跟前。
“张大人啊,听说最近喜得公子,恭喜恭喜啊。”
张玉笑眯眯道:“哪里哪里,家里多了个让人头疼的小子而已,郭大人见笑了。”
两人你来我往,不一会儿就拐到了工作上,不可避免地cue到吏部尚书,交谈的圈子慢慢扩大。
不远处户部尚书林津南看着这一幕,冷笑一声:“什么东西。”
苏太傅已过花甲之年,正在闭目养神:“林大人,慎言。”
“太傅,你看郭胖子那个样子,哪里像个三品京官,倒像个衙门里鞍前马后的师爷,就知道围着那帮人转。”林津南越看越来气。
苏太傅睁开眼,老眼浑浊,让人怀疑他到底看不看的见:“你心里知道就行了,何必说出来。”
“我知道有什么用啊。”林津南嘀咕一句,有点泄气地看着正前方空空如也的座位,意有所指:
“该知道的这会儿还不知道呢。”
季绫继位三月有余,整日一副甩手掌柜的样子,虽说确实唬人,可过了三个月,再唬人的架子也该显原形了。
从得知季绫继位起他们这群人就吃不好睡不好,提心吊胆生怕季绫做什么糊涂事,如今情况比料想要好,可问题同样不小。
眼看如今部分朝臣有结党营私,拉拢坐大的苗头,他们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他们的所思所想季绫自然无从得知,他正在和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大眼瞪小眼。
他出来透气,不想劳师动众,让徐正德挑着人少的地方走。
于是成功偶遇一只少将军。
岩述一身藏青色常服,躺在一棵香樟树上,光线太暗,季绫一开始没看见,还在树下歇了一会儿。
无意间抬头,却看见一张苍白的脸幽幽掩映在树影间,阿飘似的盯着自己,两颗眼珠子映着月光,一闪一闪的,像丛林里捕食的野兽。
那感觉别提多酸爽了。
季绫木着表情和他对视:“岩将军?”
岩述不动,也不出声。
一副听而不闻的姿态,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张狂和挑衅。
季绫顿时轻笑一声,唰地起身:“徐正德。”
“陛下要找人来吗?”岩述忽然出声:“陛下,不是我说,您身边这些废物可打不过我。”
“找人给朕把这香樟树砍了。”
徐正德:“……”
岩述似乎笑了一声,很短促,他从树上跳下来,表情吊儿郎当。
“别啊陛下,这树起码长了上百年呢,砍了多可惜啊。”
岩述耸耸肩,敷衍地行个礼,然后道:“陛下,这地方可是我先来的,您这脾气发的不占理儿。”
皇帝发脾气还要占什么理,季绫眼皮一抬,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跪下。”
岩述一顿,撩起衣袍跪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膝盖非常用力,和青石地板碰出一声闷响。
连跪都跪出一身桀骜不驯的味道,像只亮着爪子却又被心不甘情不愿栓住的黑狼。
季绫不在意他对自己的态度,但他不会姑息一个臣子对君王的挑衅,他问:“刚在为何没看见你?”
刚才季绫特意在宴席里找了一圈,没看见他。
岩述抬头,一张俊颜笑的没心没肺:
“陛下这么关心我,臣受宠若惊啊。”他刚才就注意到季绫绯红一片的脖颈,心知这人多半是来躲酒的。
“我喝不惯盛京的酒,太淡了,没味儿。”岩述表情散漫,嫌弃道:“西北的酒那才叫酒,这白开水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玩意儿。”
字里行间都在嘲讽季绫。
你不行。
季绫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却没生气,淡淡道:“朕私库里有几坛西域来的贡酒,想必应该合将军的口味,徐正德,等会儿记得给将军送去。”
岩述道:“那感情好,我还以为盛京都是这种软绵绵的东西,谢陛下赏。”
沉默的气氛蔓延。
岩述是个好动的,下半身粘在地板上,上半身晃来晃去,像棵被风吹雨打的竹子。
季绫坐在一旁,看着不远处,不知在想什么。
小皇帝今天一身黑底绣金龙长袍,从岩述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侧脸,面色沉静,气场安然,一身霸气侧漏的衣服硬是被他穿出了心平气和的感觉。
和白天远远看见的,那个念着冗长祭文的身影不太一样。
徐正德估摸着时间,道:“陛下,时间差不多了,您看是不是?”
季绫颔首:“走吧。”
被忽略许久都快睡着的岩述:“那我呢?”
季绫置若罔闻,转身就走,他不发话,徐正德也只敢对岩述行个礼,赶紧跟上。
今晚月色不错,银辉清冷如霜,岩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嘴角仍旧笑意不变。
徐正德想了想,大着胆子道:“陛下,这岩将军?”
“不用管。”季绫面无表情地走在前面,忽然看见斜前方一个黑暗的角落闪过一抹银光。
来不及思考,季绫条件反射侧身,抬手推了徐正德一把,映着白光的长剑挑破了他的袖子,上好的贡绸发出刺啦一声。
徐正德趴在地上,反应极快地扯住刺客的腿,喊地撕心裂肺:
“有刺客,护驾!”
来不及了,季绫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当机立断转身就跑。
然后季绫对于今天穿的这身衣服再一次报以深深的怨念。
他们走的太偏,周围都没什么人,季绫眸光一闪,朝来时的路跑去。
这身衣服太累赘,黑衣人三两下就追上来,季绫真是拼了老命,转过一个拐角看到岩述还跪在那里。
季绫打赌岩述绝对有听见徐正德那声,可他还是跪在原地,只是方向转了过来。
眼神交汇,电光火石间,季绫读懂了他的意思。
瞧,你不让我起来,我就很听话地没动。
季绫冷着脸,生死一线间居然被挑起了久违的怒火。
刺客已经追上来,季绫不再管他,他飞快扔掉碍事的外袍,凛冽的低温让大脑无比清醒。
刺客显然训练有素,动作朴实无华,直取要害。
季绫狼狈躲避,余光瞥见槐树下有个瓷缸,不大,一米左右,大概是夏天用来种荷花的。
刺客身手很好,季绫躲得很吃力,肾上腺素飙升,心脏狂跳。
他知道,机会只有一次。
刺客大概也知道再拖下去马上就有人来了,举起长剑直直迎上来。
就是现在!
季绫屏息,微微侧身避过要害,一个漂亮的后旋踢直直踹在刺客胸口,与此同时,长剑剑尖刺入季绫的肩膀。
季绫痛的眼前一黑,却顾不得伤口,转身举起那个瓷缸就猛地砸过去。
绘着大丽菊花纹的瓷器四分五裂,皇宫守卫终于姗姗来迟。
季绫大口喘息,紧张之下出了一身汗,肩膀被血浸湿了一片,周围惊叫的,喊太医的,人声嘈杂,一阵人仰马翻。
岩述纵观全场,这会儿没人顾得上他,他眼珠一动,就要起身。
“跪着,朕还没发话呢。”
岩述抬头,季绫脸色苍白,被惊慌不已的宫人簇拥着,一个侍卫背起他就要去找太医。
小皇帝额头上遍布冷汗,汗混着血滴到地上,一双杏眼却亮的惊人,让他一向总是淡淡的表情变的格外生动。
一副随时会晕厥的样子,还有余力朝他发号施令。
声音明明那么虚弱,却莫名有种睥睨一切的威慑力,淡淡的几个字恍若千钧,瞬间的气势压迫让岩述一时如鲠在喉。
季绫说完就不再看他,被前呼后拥地带走了,喧嚣远去,原地只剩下孤零零的岩述。
天上寒月皎皎,银华如练。
脸上总是漫不经心的笑意彻底敛去,看着满地狼藉,岩述舔了舔嘴唇,脑海中满是小皇帝宁可独战刺客也不愿意向他求援的身影。
——
皇帝遇刺,朝野震动。
听到这个消息的朝臣下巴都掉下来了,当天参加宴会的所有人都被扣下来,整个盛京闹的满城风雨。
皇宫里气氛凝重,太医院乱成一团,乾清殿里宫人进进出出。
季绫反倒是里面最镇定的一个,眼瞅着天都快亮了,他耳边终于清静些,问道:“徐正德呢?”
红烛在御前伺候,眼圈红红的:
“徐公公伤到腰部筋骨,已经送去医治了。”
季绫点点头:“让太医给他好好瞧瞧,这么大年纪可别留病根儿。”
红烛咬唇,又要哭出来:“徐公公非要来看您,听说您醒了才安心,陛下,您可真是吓死奴婢了。”
“哎,怎么又哭了。”
季绫无奈,他就见不得女孩子掉眼泪:
“朕不是没事嘛,干嘛一幅命在旦夕的样子。”
“呸呸呸。”
红烛急忙道:“陛下可千万别说这晦气话,您洪福齐天,肯定会长命百岁的。”
季绫一乐:“不是说皇帝是万岁吗?”
红烛一哽,季绫笑弯了眼睛,她擦擦眼睛,也破涕为笑。
“对了。”季绫道:“刺客招了吗?”
红烛一脸愤愤:“回陛下,是名死士,已经自尽了。”
季绫不意外,能明目张胆到在皇宫里行刺,肯定不会留什么破绽。
他想起什么,眉峰微挑。
“岩述呢?”
红烛一愣:“什么?”
季绫眯了眯眼:“去,落仙亭边上,要是岩述在,就让他滚回将军府,收拾好了来宫里做朕的御前侍卫。”
“若是不在。”
季绫一扯嘴角,语气凉凉:“岩家就要绝后了。”
等宫人找到他的时候,岩述已经跪了整整一夜,身体硬的跟块石头似的。
岩述抬头,不待宫人说话就道:“他怎么样?”
宫人一愣,居然神奇地对接上了岩述的脑回路,恭恭敬敬行礼:“陛下已经醒了。”
那就是没事了。
岩述自己都没发现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他重新换上万年不变的笑:“陛下有什么指示?”
宫人把季绫的原话复述给他,岩述听完,脸上笑意更深了。
“你回去转告陛下,晚膳之前,他的岩侍卫一定出现在他面前。”
岩述站起来,完全不像是跪了一夜的样子,大步流星地往宫外走。
太阳偏西的时候,徐正德非要拖着半身不遂的身子来看他,季绫无奈,把今天重复了无数遍的话再说一遍。
“朕很好,真的没事。”
肩膀上的伤看着吓人,但季绫心里有数,皮肉伤而已,上了药好好养着就是了,倒是徐正德。
他整个人只能趴在榻上,被人抬来的,季绫看着看着,莫名想笑。
徐正德哭丧着一张脸,第九十九次怨恨自己怎么不记得带上两个侍卫,幸好陛下洪福齐天,否则他就成千古罪人了。
季绫叹口气,不再多言,看来无论是谁,钻牛角尖的时候总是听不进去人话的。
“陛下,李太后求见。”
季绫:“不见,让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他现在是病患,没功夫和人整些虚头巴脑的。
没过一会儿,宫人又进来通传。
“岩述将军求见。”
终于来了。
季绫冷笑一声,伤还没好也不耽误他秋后算账:
“让他滚进来。”
岩述相当乖觉地换好了侍卫的衣服,他长的好,身材好,一身红蓝侍卫服也穿的英姿飒爽意气风发。
看他精神头不错,岩述跪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季绫也不让他起来,就这样道:“岩将军来的这么快,很积极嘛。”
岩述:“陛下有命,做臣子的自然是莫敢不从。”
这王八蛋,不挤兑他会死是吧。
季绫磨牙,他不管两人以前有什么恩怨,总之他现在看这混蛋相当不顺眼。
要不是上辈子被大学室友拉去参加跆拳道社,练了一招半式,他说不定就当场嗝屁了。
这厮居然还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真当他不会治他的罪吗?
季绫冷笑:“既然如此,以后朕的安安危就交给你保护了,红烛。”
“告诉徐统,以后夜班通通由岩侍卫当值,白天给他排早上和晚上。”季绫盯着岩述,露出一点不明显的小虎牙。
“没,有,轮,休。”
季绫拿出资本家压榨绝对剩余价值的精神,岩述却一脸不痛不痒,笑的极其欠揍。
“陛下何不帮卑职排满呢?”
季绫面无表情:“你这张脸,朕看久了嫌累。”
岩述无所谓,他看着季绫衣襟里露出来的白色纱布一角,按耐不住好奇,问道:
“陛下的伤怎么样了?”
“让岩侍卫失望了,死不了。”
岩述耸耸肩,他想问的也不是这个。
“陛下何时习的武?”这个小皇帝还真是深藏不露,身手居然完全出乎他的意料。
“干卿何事?”
“卑职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
“卑职又不是猫。”
季绫瞥他一眼,目光不善。
岩述:“……喵。”
喵完,岩述低低地笑,不管曹睿他们如何看,反正他觉得现在这个小皇帝真是太有意思了。
眼底难得有了几分真心实意的笑意,让他本就英挺的长相越发神采飞扬。
季绫不懂,这人被他讽刺了怎么还笑的一脸荡漾。
怪渗人的。
季绫摸摸手上的鸡皮疙瘩,转移话题:“岩夫人最近怎么样了?”
岩述道:“母亲身体就那样,老毛病了,但也没有再恶化。”他顿了顿,神色有点奇异。
“陛下是在担心召我进宫,母亲那边无人看顾,才空了我半天时间吗?”
季绫冷哼一声:“少自作多情。”
岩述微微眯眼,看季绫还带着一丝苍白的脸,漆黑的眸底翻涌,不知在想什么。
皇帝遇刺是大事,但刺客已然伏诛,大理寺这几日灯火通明,硬是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季绫本就不抱太大希望,对这个结果接受良好,倒是萧承珏暴躁地像只狒狒,整日在他跟前上蹿下跳。
“这帮人到底是干什么吃的,一群废物!”
萧承珏暴躁地走来走去,事发那天他正在季岚宫里,惊得杯子都掉了,季岚也差不多,两个人火急火燎来到乾清殿,就看见季绫昏迷着,上半身一片红红火火恍恍惚惚。
混账东西,萧承珏想起那时的心情,杀人的心都有了。
最好别让他知道是哪个王八犊子在搞鬼!
季绫苦着脸,为自己的耳朵默哀一秒:“大哥你小声点,这儿还有病患呢。”
萧承珏一秒掐音,猛地转头,脸色有点不自然。
“你,你刚叫我什么?”
季绫:“……”语境不对。
见季绫不语,萧承珏看起来很想追问,但又拉不下面子,正犹豫着,看见迎面走来的岩述。
“你怎么在这儿?!”
萧承珏又跳起来,一脸震惊地指着岩述。
岩述无辜回视,季绫咳嗽一声:“他现在是乾清殿的侍卫。”
萧承珏无法理解:“你让他给你当侍卫?”
岩述微笑道:“陛下看中我是我的福气,我不嫌弃大材小用。”
萧承珏:“他怎么够格?!”
岩述:“……”
季绫笑的直抖,眼角眉梢好像落了一层细密的阳光,明明还是伤患,整个人却如雨后初晴般明媚起来。
岩述看着看着,忽然也懒得和萧承珏呛声了。
季绫见他手上拎了个盒子:“这是什么?”
“哦,说是洛神行宫送来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
萧承珏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的,冷声道:“不知道是什么就随意带到御前来,岩侍卫这职当的可真好啊。”
岩述就当乾清殿多了只讨厌的鹦鹉,余光都没给萧承珏一个,把盒子打开。
是一碟造型精致的点心,还散发着淡淡的兰花香。
季绫:“洛神行宫?”
他语气拿捏的很好,萧承珏以为他是奇怪为什么会有洛神行宫的东西,狒狒换了一幅表情,拍拍他没受伤的肩。
“有时间还是去看看吧,总这么僵着也不是个事儿,母子哪儿有隔夜仇。”
似是想到什么,萧承珏难得没长篇大论地说教,劝了两句就闭口不言。
母子?显然不会是李太后。
是“季绫”的亲生母亲吗?
季绫把这个地方记住,有空找人了解一下,他让岩述把那碟点心拿过来,就要抬手。
“陛下。”
岩述手一撤,笑眯眯道:“您身上有伤,行动不便,要不卑职来喂您吧?”
只是伤到左肩的季绫:年纪轻轻什么时候瞎的。
岩述说着,还真捻起一块点心,递到季绫面前。
季绫不动,岩述有点挑衅地看着他:
“哦,忘了,卑职还没净手,刚才才掏过鸟窝。”
季绫:“……你掏鸟窝干什么?”
岩述:“鸟窝遮住了这扇窗的采光,所以要拿掉。”
“挺大一个喜鹊窝,卑职还没想好要移到哪儿去,陛下有什么建议吗?”岩述问完也不等季绫应声,一脸恍然。
“香樟树怎么样?”
岩述还真是不怕死,可劲儿作:“陛下觉得如何?”
季绫定定看着他,高声道:“福字。”
“把岩侍卫的东西收拾出来,他说他要住到香樟树上去。”
“至于他的房间。”季绫轻描淡写道:“空出来给喜鹊安家。”
岩述垂下眼,似笑非笑,没反驳,也没继续给季绫喂东西,放下盒子道:
“既然东西已经送到,卑职告退。”
岩述走后,季绫嘴角低下来,抿成一条线。
萧承珏还是不理解:“你为什么要把这家伙留在身边?添堵吗?”
季绫淡淡道:“既然他横竖要留在盛京,放在眼皮子底下岂不是更安全,况且盛京又没战给他打,憋坏了怎么办,总要找点事情做。”
“可是……”
萧承珏还想说什么,季绫道:“我有点累了。”
萧承珏只得作罢,又不放心地嘱咐了好几句才离开。
季绫是真的有点累,躺倒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愿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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