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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什么年代了啊彭姠之纪鸣橙by七小皇叔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2-10-14 13:53
  • 为您推荐优质好看的小说《都什么年代了啊》,由作者七小皇叔倾情打造的小说正推荐中,围绕主角彭姠之纪鸣橙讲述故事的都什么年代了啊小说主要内容是:彭姠之看不惯纪鸣橙不是什么秘密,而纪鸣橙也看不惯她,这也不是秘密。热议:真不是秘密。
  • 都什么年代了啊小说

    推荐指数:8分

    都什么年代了啊

  • 都什么年代了啊彭姠之纪鸣橙by七小皇叔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纪鸣橙塌房了。

    但还好她不太红,塌得基本上无人伤亡。

    严谨点说,从超话脱粉数统计,伤亡25人。

    只是论坛的网友非常震惊,因为在配音圈多年的纪鸣橙,基本是和“德艺双馨”四个字挂钩的,只要她熬到四五十岁,这块牌匾基本上就在她家里挂定了,和“妙手回春”的锦旗在一起。

    或许说“妙手回春”不太恰当,因为她只是一个牙医,还是正畸的。

    对,纪鸣橙不是职业配音演员,她的本职工作是医生,学历很高,博士毕业于江大医学院,之后顺理成章地进入了江大口腔。

    进入配音圈完全是个意外,一个嗑BL的学妹搞起了网配,因为缺人把目光投向了正在做报告的纪学姐,忽悠着入圈之后,因为一位从耽美剧里精准地爱上了她这个配角的剧粉,孜孜不倦地跟她说“早,纪宝,天天开心,健健康康,我在”,一说就是五个月,然后纪鸣橙坚持了下来。

    后来职业配音演员逐渐走入大众视野,很多网配CV开始签公司,走上更专业的道路,纪鸣橙虽然是自由人,但因为她入圈忘了起圈名,向来真名示人的她轻轻松松混入了职配的队伍。

    熬了十多年后,成为了大前辈。

    这样的一个平时微博都三个月一发,连营业都懒得营业的纪老师被人发现了微博小号。

    其实没什么特别的,看起来像是记录私人生活的微博,平常也就发一些花花草草的,也是从她惯用的保温杯和在大号分享过的花瓶才确认了确实是她。

    让人跌破眼镜的,或者说,让论坛网友觉得“塌房”的,是看起来不言不语的纪老师在微博上为一部言情广播剧写了两篇很长的剧评。

    都是关于分析该广播剧的男主,指出配导没有很好地理解人物,大大削弱了男主的闪光点,对于原著的名场面以及高光段落信手拈来,洋洋洒洒几千字,前后加起来列了十四条,然后@了广播剧的配导——彭姠之。

    塌房主要在于三个方面,在这里摘取几段论坛网友的回复:

    “不是吧……作为大前辈竟然用小号在微博像黑粉一样骚扰彭导,大家都一个圈的,也不是没合作过,有什么不能私下提的啊?”

    “无语,她好像个脑残书粉,你看她了解的那个样子,别告诉我江大博士私底下爱看这种书啊,《霸道王爷追妻七世情》……我看名字都绕道走的。”

    最后一方面是说——

    “她只分析了男主没分析女主,她看起来好爱男我受不了,那还来吃什么百合饭啊?”

    纪鸣橙年前接了几个百合广播剧,有一部后期做得比较久,现在正在上。

    不过虽然百合圈路人选择避雷,也并没有骚扰她,但彭姠之粉丝不少,当即去微博要求纪鸣橙道歉。

    由于纪鸣橙早已是常年和职业声音工作室合作的半职配状态,路人好感度高,但没什么死忠粉,整个微博评论区几乎是一面倒。

    彭姠之躺在家里的沙发上,一条一条看着那些言论,突然觉得牙疼。

    “五福临门”的微信群里,于舟打了语音过来。

    彭姠之把左腿架到沙发靠背上,接起来,手机放在脸侧,顺手剥个橘子。

    “彭导,群里的截图你看到了吧?”于舟开门见山。

    “看到啦。”彭姠之打了个哈欠。

    “你粉丝把人骂够呛。”于舟用了很怜悯的语气。

    “啊,是啊。”

    “?这什么态度?”你37度的嘴能说出这么冰冷的文字啊?

    彭姠之的脚在沙发靠背上晃了晃:“她骂我,确实啊。”

    手指又在沙发上敲了一轮儿:“我也想不明白你说人怎么能作死到这个地步呢,我跟她往日无怨近日无仇,她开小号骂我,卧槽你不知道这小号。”

    说着说着来劲儿了,她翻身坐起来:“那可不止这两篇啊,她私信了我半个月,从男主的奶奶声音太硬凹了分析到女主的人设被把握得很单薄,甚至跟我说,姨娘三个月的婴儿建议用奶娃实录。”

    彭姠之冷笑一声,她还真挺想把这黑粉揪出来的,没想到啊没想到,真是大开眼界。

    这个世界总是荒唐,但也荒唐不过纪鸣橙黑她这件事。

    但于舟沉默两秒,“嘶”了一声:“你是说……她事先私信了你这些。”

    “半!个!月!”彭姠之恨恨补充。

    “那然后呢?”

    “然后我实在受不了了,就拉黑了她。”

    “所以……她是在被你拉黑之后,又发布了两篇帖子,然后at了你。”于舟支着额头确认。

    “是吧,”彭姠之气笑了,“多自强不息啊你说。”在自己微博还要把剩下的发完。

    于舟发了一个思考的声音,然后说:“但你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吗?”

    “什么?”彭姠之囫囵吞着橘子。

    “所以人家其实是分析了女性角色的,而且还分析了半个月,只是由于被你拉黑了才把剩下两篇男主的发到微博诶……”

    “So?”

    “但你粉丝骂她,只分析男的不分析女的,让人滚出百合圈。”

    啊这……

    是哈?

    呃确实是……分析了女的的哈,但这事儿只有自己和纪鸣橙知道。

    彭姠之撑着下巴,又挠了挠眉角,然后问于舟:“可是她骂我诶。”

    你这意思是,还要我帮她澄清啊?

    “而且这事儿很诡异啊,咱们盘一下,我有她微信,这么多年了咱俩也不是没合作过,她为什么不微信跟我直接说呢,还要注册个小号。”彭姠之说。

    “有没有可能,”于舟咳嗽一声,“她是这本书的脑残粉,你做了她喜欢的书,她受不了,又不好跟你当面提,所以……”

    “不太可能。”

    手机里传来一个低低的懒音,黑白头像下方的小话筒亮起来。

    是晁新。

    “你怎知?”那头传来一个古腔古调的女声,很轻,像是窝在她怀里。

    “以我跟纪老师的交情来看,她平时从来不看这类网文。”晁新说。

    “那就更奇怪了,”彭姠之咬着手指,“你们看,不是我有偏见吧,这人做事就是鬼鬼祟祟的。”

    电话那头的向挽沉默了一下,迟疑道:“还有更奇怪的。”

    “嗯?”

    “那日我们参加综艺的庆功宴,纪老师听说你要来,便径直告辞了。”

    彭姠之蹙眉,发出疑惑的轻哼。

    “她好似,在躲你。”

    向挽揽着晁新的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嗓子和头发摩擦衣物的声音一齐响起:“你得罪她了?”

    “我得罪她了……吗?”

    彭姠之困惑了。

    彭姠之想了想,自己刺儿了吧唧的,可能确实是伤害过纪鸣橙。

    比如第一次见她的时候,那要追溯到2015年了,虽然差不多是十年前,但审美已经和现在很趋同,所以,彭姠之怎么也想不通,当年二十出头的纪鸣橙,为什么会在大夏天穿了一双棉袜,然后配上凉鞋。

    那时候彭姠之年轻气盛,嘴更是不饶人,当场就乐了,说你怎么穿凉鞋还要穿袜子啊?

    纪鸣橙淡淡说,她妈觉得她脚会冷。

    她那天穿了个波点衬衫裙,看起来也很像她妈的款式。

    于是彭姠之在过道里给小姐妹打电话八卦的时候声音就大了点,说怎么会有这么土的人啊。

    一回头看见纪鸣橙拿着保温杯出来,要去茶水间接热水。

    四目相对,尬住了。

    七八年后,彭姠之在奢牌广告上看到了纪鸣橙同款玻璃凉鞋配棉袜的穿搭,还有因为复古风兴起而席卷大街小巷的波点长裙,觉得是她自己不懂时尚了。

    当然也没对纪鸣橙道过歉,多小的事儿啊,早忘脑后了。

    后来又合作了几次,纪鸣橙对她也是不咸不淡的,但彭姠之也没少说人家坏话,比如“这人竟然有天跟我搭话,说看我穿这么高的细高跟出工觉得很累,如果要显高的话可以考虑她脚上那种坡跟。”

    “她脚上那双坡跟!让我穿上不如锯了我的腿。”

    诸如此类的吐槽没有十次也有八次,彭姠之不记得自己是跟哪个小姐妹顺口说的了,因此,倘若有一天传到纪鸣橙耳朵里,也不是不可能。

    所以难道因为这种事就恨上她了?又因为彭姠之貌美如花穿搭时髦纪鸣橙自惭形秽没什么可说的,只能在专业上挑她的刺?

    卧槽,这么一想,彭姠之觉得很通顺啊。

    “你,想到了?”电话那头的于舟听她沉默,追问一句。

    “我觉得,她可能有点嫉妒我吧。”彭姠之凝重地说。

    群聊的头像全都没有再亮起小麦克风,彭姠之对着静如入眠的界面吸了吸鼻子,还没开口,听见向挽对晁新轻轻说:“不如咱们挂了吧。”

    “嗯?”晁新抛出一个懒懒的鼻音。

    “我怪替她臊得慌的。”向挽清甜道。

    一个江大博士毕业的高材生,书香门第还是前途大好的医生,嫉妒,彭姠之。

    这话换个人恐怕都挺难启齿的。

    于舟那边也传来一声轻笑的气息。

    “你干嘛!”彭姠之一耳朵就听出来了。

    比气息更轻的是苏唱的声音:“挺好笑的。”

    这是今天苏唱说的第一句话。平时听笑话都不见得勾一下嘴角的她,很给彭姠之面子。

    伤害值很大,甚至大过彭姠之发现那小号是纪鸣橙,她愤愤挂了电话,心里很苍凉。

    一群拉拉“亲上加亲”地抱团,她就知道直女要被孤立。

    这个群已经容不下她了。

    牙齿又很疼,她托住右腮。

    按下侧边键,把屏幕锁上,掌根从下到上地在手机上一擦,又用人脸解了锁。

    还停留在微信界面,打开通讯录,输入姓氏,就能找到纪鸣橙。

    到底要不要跟她商量一下,看看怎么平息事态呢?虽然是纪鸣橙发疯,但该说不说,彭姠之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愧疚。

    毕竟假如纪鸣橙受不了刺激,疯了,那也是彭姠之吐槽人家土在先,揭人不揭短,审美差也不是她的错。

    再加上纪鸣橙明明分析了女性角色,网友不知情,有所误会,但彭姠之知道。

    怎么说,现在的混乱局面,彭姠之似乎也有那么一丢丢责任,一丢丢。

    但彭姠之有点把握不好这个度,从开口的称呼上就很是纠结。

    若是叫她“纪老师”,显得自己这个被她批评的同行有点卑微,叫她“纪鸣橙”又太像兴师问罪,“鸣橙”那是不可能的,彭姠之觉得叫名字很肉麻,对亲近的人基本都只喊后一个字,比如“唱”。

    以此类推,那就是……

    “橙儿啊”,彭姠之把自己给整乐了。

    又对着桌上的橘子说了声:“橙儿啊,你这是疯了啊。”

    大前辈阴沟里翻船,搞个小号去批评八竿子打不着的剧组。以纪鸣橙的资历,哪怕是在自己大号坦坦荡荡说,说不定还会有人竖着大拇指赞几声“耿直”“敞亮”“气派”。

    偷偷摸摸搞小号,看起来就是发癫。

    哎呀算了,她疯自她疯,上吊拦不住,睡觉吧,彭姠之敷了个面膜,美美上床。

    这事不算大,两边不回应,讨论个三五天帖子也就沉了,彭姠之从忙碌的工作中抽空喘了个气,拿起手边的咖啡拍照,附文:“终于忙完了,接下来休个假”。

    出乎意料,底下几乎没有人夸赞她用美图秀秀修了半个小时的自拍,反而是哭声连一片,泪淹大眼仔。

    “呜呜呜呜宝你真的辛苦了,看你黑眼圈重得,好心疼。”

    ……卧槽,彭姠之用拇指和食指把照片扒拉着放大,哪有黑眼圈啊,怎么可能有黑眼圈啊!

    “宝你的眼神好疲惫啊,一定要好好休息。可怜.jpg”

    ……嘶,确认过美瞳,是炯炯有神款啊。

    “宝贝,咱工作完就好好休假吧,不理小人。抱抱.jpg”

    哦,彭姠之知道症结在哪了。

    她向来心大,扎入录音棚几天,早把这事抛诸脑后,但在粉丝眼里却是,她被伤害后心灰意冷几天没上微博,今天身残志坚地恬静微笑,用难得的自拍照安抚粉丝。

    大气、体面、温和、知性。没有说纪鸣橙一句。

    狠狠拉了一大波好感。

    救命啊……彭姠之看着自己的自拍,突然觉得有点茶。

    心虚,真的心虚死了,她仰头靠在椅背上,两手抵住眼角,用力往下一搓,撅嘴做了个丑脸。

    罪恶感有一点,但不多,毕竟她还有要事在身。

    拿上手机提前收工,骑上她心爱的小摩托,在头盔都挡不住的冬日冷风里,赶到了江医三院。

    停好车,狠狠打了个寒战,她在认真考虑要不要给摩托车加个挡风披,但瞥一眼旁边小电驴上土土地耷拉着的黑色挡风棉,彭姠之在丑和冷之间义无反顾地选择了冷。

    裹着羽绒服走进去,在一楼大厅取了号,按照单子上的指引,口腔科在八楼。

    江医三院是综合性医院,对于口腔分类不会那么细,也就一个口腔全科,但彭姠之只是拔智齿,用不着什么高精尖的技术,而且重点是,定点三甲医院,她拔智齿能走医保。

    话说现在拔智齿可贵了,上次点点说,她拔了一颗牙,花了1800。

    被人流挤着上下电梯,到了八楼,根据指示牌走到右半层,在电子分诊器上刷二维码报到,然后就等着叫号。

    工作日的下午,医院看牙的不太多,还没刷完微博评论,就听到了她的名字:“彭姠之,2诊室。”

    长卷发往后一抛,风骚兮兮地走进去,也没扫诊室外部的屏幕信息,只看到一个“2”,就在门外坐了下来。

    依然是埋头刷手机。

    再一次听到她的名字,等里面的人出来,彭姠之把手机放下,拿出挂号单和医保卡,坐到医生办公桌的侧面。

    扣好包,她抬头,是个女医生,背对着她躬身在饮水机前倒水。

    “看什么?”

    彭姠之有一对做了配导多年的耳朵,听过全江城最好听的声音,听过全江城最值钱的声音。

    所以她很轻易地就捕捉到了这把既好听又值钱的声音,略单薄,自带易碎感,配清冷自持能够表现出远离人群的孤独,配柔情似水能够表现出不被爱的落寞和脆弱。

    除了纪鸣橙,圈里没有第二个了。

    果然,医生转过身来,一手端着被网友视为“铁锤”的保温杯,一手揣在白大褂的兜里,发质黑亮的头发朴素地圈在脑后,戴着一副细框眼镜。

    纪鸣橙长得很文静,小鼻子小嘴唇,眼睛倒是不小,不过被镜片藏起来,少了一点顾盼神飞,她习惯空落落地发呆,或者说思考,眼神垂下来,就显得有一点滞后感。

    用彭姠之的话说,就是不大聪明的样子。

    但她的五官很神奇,有一种包容性和消化性,能够把一切气质打散,就那么干干净净一张脸。因不懂穿搭而带来的老土感在她的领口处戛然而止,总之到不了她的面部。

    她整个人永远是冷色调的,永远是“过时”的。

    在遇到向挽之前,如果圈里要抓一个穿越的,彭姠之首推纪鸣橙。

    遇到向挽之后……还是首推纪鸣橙。

    被首刀的“铁狼”纪鸣橙看到彭姠之,一怔,抬手曲起食指,顶了顶眼镜,问她:“怎么是你?”

    彭姠之干笑一声:“该我问怎么是你吧?”

    “你不是在那个什么……”她拧眉想了想,“江大口腔吗?”

    专科医院啊,做正畸的,圈儿里都知道。

    “年前跳槽了。”纪鸣橙低头抿一口热水,坐下,不想再看彭姠之,好像也并不想多说,对着电脑装模做样地敲了两下,又问她,“看什么?”

    嘶……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打算老熟人寒暄两句,也没打算就日前的风波解释两句。

    “拔牙。”

    “牙坏了?”纪鸣橙依然盯着屏幕敲键盘,彭姠之够了够脑袋,很怀疑需要敲这么多字吗。

    “不是,拔智齿。”

    “左边右边?”

    “左边。”

    “之前拔过吗?”

    “拔过一边。”二十四五的时候。

    “这颗长出来了?”

    “没有。”彭姠之伸舌头,又舔了一下,确实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是智齿?”

    “卧槽,这,”彭姠之惊呆了,“它肿啊,疼啊,牙疼,疼好几天了。”

    “可能有别的病变呢?”纪鸣橙拧眉,对着电脑屏幕,“医保卡。”

    彭姠之有点出汗,别的病变?

    把医保卡递上去,纪鸣橙低头扫一眼,彭姠之伸手捂住:“你别看啊。”

    “嗯?”纪鸣橙终于转过来,隔着镜片对上彭姠之的脸。

    “那个,拍得有点丑,我那天没化妆来着。”证件照,谁不知道咋回事儿啊,非得让人说出来。

    纪鸣橙果然没看,也不感兴趣的样子,把卡反扣过来,在机器上一扫。

    “先拍个片儿吧,既然你知道在哪边,拍个小牙片,确定一下位置和方向,再来拔。”纪鸣橙的声音和滋滋滋打单子的声音混在一起,但还是很清晰。

    “哦。”彭姠之收回医保卡和单子,见纪鸣橙没别的事了,于是站起身往外去交费。

    纪鸣橙端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

    “下一个。”她右肩往上一抬,有点酸,略微活动了一下。

    二十分钟后,彭姠之又回来了,先等正在就诊的患者打完单子,才上前,又在侧面坐下。

    “拍好了,”她说,“医生说你这用电脑就能看。”

    纪鸣橙不置可否,几个弹响打开彭姠之的片子,眨了眨眼,定了两秒,才转头看她。

    “没有智齿。”

    没有,牙根都没有。

    彭姠之“蹭”地一下站起来,就着她的电脑屏幕仔细看。小牙片拍单边,只能看到她左侧的几颗后牙。

    “嘶……我刚说的哪边来着?”

    “左边。”

    “我好像疼的是右边。”左边拔过了。

    纪鸣橙只顾喝水,没发表任何意见。

    “那个……你再给我开一张单子,我再去拍一次吧?”彭姠之斟酌着给建议。

    “可以。”

    彭姠之一边暗地里嚎着折腾,一边又马不停蹄往收费处赶。

    再回来又是半小时,但2诊室空无一人。

    彭姠之把着门口张望了一会儿,拉了过路的小护士问:“纪大夫呢?”

    护士看一眼门口的就诊信息:“纪大夫下班了。”

    ???

    彭姠之愣在当场,回不过神。

    纪鸣橙又塌房了。

    事情是这样的,那天她下班后,在休息室换好衣服,坐医护人员电梯下楼,来到门诊部旁边的非机动车停放处,骑上装着挡风披的白色小电驴,穿过两个红绿灯,到达家里。

    和往常一样。

    她有驾照,也有代步车,但她不爱开,因为在医院停车位是靠抢的,有这时间她不如多睡五分钟。

    生性厌恶堵车,厌恶排队,厌恶一切浪费时间的活动,不是因为她的时间很宝贵,是因为,她认为所有人的时间都很宝贵。

    因此近的地方她骑小电驴,远的地方就打车,永远不会遭受费时费力寻找车位的困扰。

    现在的医院离她住的地方就很近,也正是因为这样,她选择了跳槽。

    当然,还有一点别的原因。

    纪鸣橙现在住在一个2010年建的小区,楼龄上看算老小区了,但在江城,有高层有电梯有还算漂亮的外立面和绿化,就已经很算不得“老房子”了。

    更何况她的房子是现在拿着几百万都买不到的方正型板楼,一梯两户,南北通透,在人口密度如此大的一线城市,“鸽子笼”都算常态,好一点的就是塔楼,像她这样住得稀疏松散还能享受四时光照的全明户型,那叫一个奢侈。

    不是土豪,就是土著。

    纪鸣橙家是后者。

    她爸是大学教授,她妈是医生,俩人都是江城人,从爷爷辈儿起就扎根在这个地方,虽然没有刻意追逐过户口红利,但老房子总归要拆迁几次。

    一来二去,家底就莫名其妙丰厚了很多。

    但她家向来节俭,没有什么大手大脚的习惯,而且拆迁款毕竟算“横财”,突如其来得不够家人培养起“有钱人”的自我认知,当然,纪鸣橙的父母也清高得根本不屑于这种认知。

    所以她爸妈还住在江医家属院儿的老房子里,六楼,没有电梯,水泥面,买个菜回去熟人能打一路的招呼。

    也快拆了。

    塌房不是这么个塌房。

    说远了,镜头挪回来。这天纪鸣橙在车库停好车,充上电,坐电梯回到家,先没有开灯,而是去洗了个手,仔仔细细用餐巾纸擦了,才按下客厅的灯。坐到沙发上,没有像往常一样打开电脑收邮件准备写论文,而是把手机横过来,确认游戏已经更新到最新版本。

    如果她爸妈看到这一幕,估计要大跌眼镜了,因为纪鸣橙从来不打游戏,她的爱好可能也就是看电影、看书和弹钢琴。

    根正苗红得像是从课本上剪下来的。

    这次情况特殊,因为她接了一个游戏的配音,那游戏有点糊,为了宣传,拜托各个配音老师直播玩一玩游戏,吸引人的嗓音或许能让游戏看起来好玩一点吧,大概。

    纪鸣橙其实没有玩过,但她那天在报纸上看到一个案例,说是现在明星代言都要先试用产品,否则算是欺诈消费者。

    虽然配音和代言没什么关系,但她突然有了一点社会责任感。

    于是就答应了直播。

    为了这场直播,她练习了一周,对于智商高手速也快的人来说,这种游戏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又倒了一杯水放在手边,看一眼时间,晚上七点,直播时间到了。

    纪鸣橙的C站号是上个月才开的,没什么粉丝,原本以为观看人数会很低,但出乎她的意料,才刚开播,人数就实打实地破了千。

    这当然不是因为纪鸣橙红了,而是因为她黑了。

    风波之后第一次亮相,还是难得的直播,彭姠之的粉丝还有互联网乐子人都不约而同前来围观。

    观众还是很有素质的,没有骂她,就仅仅是围观。

    甚至连公屏都没刷几个,就静静看着她。

    看着她在直播开始后的十五分钟,还在不熟练地根据教程把手机屏幕投影到直播间,又花了十五分钟,解决了自己和游戏音效不能同时出声的问题。

    终于有彭姠之粉丝忍不住了。

    发了一个“啊这……”

    本来是准备去骂她的,最后竟然想钻进去手把手教她怎么直播游戏。

    毕竟这直播要是开不起来,他们也不好趁乱开火不是?

    纪鸣橙慢腾腾地捣鼓,在直播间人数上了三千的时候,终于搞定,她一手掌着手机,活动了一下右手的手指,再看一眼电脑上她的C站直播间成功地出现了整个游戏界面,于是清了清嗓子,说:“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现在开始吧。”

    弹幕开始刷屏,纷纷说“好的”。

    不知道为啥,连蹲守的黑粉都有种苦尽甘来的感觉。

    令所有人都没有想到,和刚才与电子设备奋战的样子截然不同,纪鸣橙打游戏还真挺帅的,她用了一个灵活度高操作性强的角色,在地图上风骚走位,行云流水,收人头收得一气呵成。

    观众震惊了。

    “演的吧。”有人趁乱发弹幕。

    等待复活的间隙,纪鸣橙轻轻咳嗽一声,端起保温杯,又喝了一口水。

    第一局打得顺风顺水,第二局纪鸣橙决定选一个防守型的角色,正在发着蓝光的角色头像间滑动,抿着嘴唇仔细挑选,突然弹出了微信消息。

    纪鸣橙推了推眼镜。

    向来没什么人找她,她也就不记得开勿扰模式,消息内容也向来没有设置过隐藏。

    是一个叫做“恐你姬娃”的微信好友发来的,一共四条。

    “纪鸣橙。”

    “在?”

    “看看片儿。抖眉毛.jpg”

    “【图片】”

    直播间炸锅了。

    纪鸣橙又塌房了。

    甚至后续都没有人再关注她游戏打成什么样,而是迅速在论坛起了高楼。

    “卧槽,纪鸣橙还有一个恐同小团体,还给她发片儿!!!!”

    “好恶心啊我去,这语气是没少看吧。”

    “天啊……纪老师平时看着仙气飘飘的,私底下这么猥琐啊……我这次是真的塌房了。”

    “笑死我了,一周塌两次,拆迁办都没这么快,纪鸣橙这是彻底摆烂了吧。”

    无声的网络硝烟中,纪鸣橙仍在有条不紊地打着游戏。

    但那位“恐你姬娃”女士,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卧槽!我不知道她在直播啊,我真不知道啊!而且我也不知道她不开勿扰模式啊!我更不知道她微信内容不隐藏啊!!!”

    彭姠之要抓狂了,在客厅里叉着腰转圈圈,对着对话那边的苏唱一阵嚎。

    “我就是回到家,收到个短信,跟我说可以线上查看牙片了,我就下下来,准备让她帮我看看。”

    还特意发了个俏皮一点的表情,好糊弄过去,不让纪鸣橙发现自己是在找她加班。

    “所以,恐你姬娃是你?”苏唱轻轻问。

    什么时候改的?以前不是叫zZ吗?

    “对啊,那天因为你们改的啊,恐你们这几个姬佬了,不行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

    彭姠之的语气软下来:“那,那像纪鸣橙那样不备注的同事,也是少见啊……”

    她听见苏唱叹了一口气。

    彭姠之觉得很头疼,这个名字确实不能曝光,要是曝光,她恐同的帽子算是坐实了,跳进黄河都洗不清。

    又不可能说,都是nili苏唱向挽晁新在我面前组团嘲笑我,我受不了了,我骂她们呢。

    哦,那她该死无全尸了。

    唯一的生路,就是纪鸣橙帮她扛了这口锅。

    挂了电话,她打开对话框,贼眉鼠眼地、心有戚戚地编辑消息。

    “别卖我,求你,纪老……”

    “咻”一声微信消息。

    对话框更新了。

    “阻生智齿,找个时间来拔了吧,不痛的时候。”纪鸣橙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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