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9-18 15:27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何以入卿心》,何以入卿心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辜珀奶昔所著的小说围绕晏泽安司珩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晏泽安才发现司珩一点都不爱他,或许说对他一点感觉都没有。热议:是他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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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何以入卿心晏泽安司珩by辜珀奶昔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思绪回到如今
从前种种,恍若隔世。
晏泽安想,而他这一世,就要走到尽头。
“我若死了,记得把我的尸首带回荒川。”他对司墨道:“我答应了小澜要回去的。”
司墨:……
“若我带着你的尸首回去,那只小狐狸会劈了我的!”司墨头疼道。
晏泽安忽然笑了:“只是玩笑,我不会死在天界。”
对于泽安上神的恶趣味,三皇子司墨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走吧,带我去见三皇子吧,趁他,回来之前。”
司墨神情复杂地看了晏泽安一眼,还是闭嘴老实带路。
*
司宸躺在床上,原本的英俊脸庞此刻只剩苍白,比荒川的落雪还要白。
他虚弱得仿佛一条垂死的狗。
然而看到造访的晏泽安,他还是露出得逞的笑:“你还是来了。”他对晏泽安说:“你怎么这么犯贱。”
司墨怕司宸刺激到晏泽安,晏泽安撂挑子走人,赶忙解释:“他生病之后脑子就一直不太好。”
“三皇子殿下脑子何时好过。”晏泽安淡淡道。
司墨:……
司宸:……
“那也好过你被人欺骗、被人始乱终弃,还上赶着送上门。”司宸一字一顿,恶狠狠道。
说完便猛烈地咳了起来,仿佛要将整个肺都咳出来。
空气出现了片刻的凝固,周遭只能听到司宸要咳死自己的咳嗽声。
司墨:……
消停点吧弟弟,为了你的小命。
为了避免身旁的大神翻脸,司墨赶紧道:“他将定魂珠吞下去了,但是……”司墨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定魂珠很快便失效了,自那之后,他的身体便越来越虚弱。”
闻言,司宸抬起头,像是终于意识到对方此行的目的,他笑了起来:“真可笑,哥,你真觉得他会帮我,他恐怕恨不得我即刻暴毙!”
“闭嘴!”司墨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制止了司宸。
晏泽安仿佛对司宸的话置若罔闻,他问司墨:“定魂珠何时失效的?”
司墨想了想,道:“大约半年前。”
晏泽安了然。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司墨看晏泽安的表情,立即明白他必定知道发生了什么,那珠子才失了作用。
晏泽安不语,只是忽而看向窗外,轻声道:“下雪了呢。”
“下雪的事等一下再说,先说定魂珠的……等等!”司墨猛然回神:“你说什么!下雪了!!!”
司墨震惊地看向屋外,只是眨眼功夫,屋外原本的几片飘雪,已成鹅毛大雪。
“他来了。”
晏泽安语气平淡,仿佛在叙述一个事实。
他们分别九个月,终究还是要见面了。
“哈哈哈哈哈哈,”躺在床上的司宸忽然狂笑起来:“他来了,他终于来了。”他笑得癫狂:“九个月,整整九个月,他终于来看我了,他终于来看我了……”
司墨:弟弟清醒一点,你确定那货是来看你的?
司墨看向身旁的晏泽安:“你要避一下么?”
晏泽安却笑了:“我为何要逃,做错事的不是我,没脸见人的,也不该是我。”
司墨:……
忽然感觉脸一痛。
要说没脸见人,他们司家,一个也跑不了。
床上那个、外头那个,包括自己。
他们这辈一串三个,堪称卑鄙无耻、没脸见人的典范。
下一刻,世间一切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剩屋外落雪漫天飘扬。
一如当年他们第一次相见。
晏泽安转身,他的眼神落在屋外的人身上。
屋外那人的眼神同样落在晏泽安身上。
那人张了张嘴。
万籁俱寂中,晏泽安能听到窗外簌簌风声,竹叶摩擦的沙沙声,蟋蟀聒噪的鸣叫声,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而唯独听不清那人的声音。
这种奇妙的感觉,晏泽安曾经历过一次。
是他们第一次相见时。
那时,隔着层层叠叠的婚服,他连自己的心跳声都听得一清二楚。
却偏偏听不清眼前之人的声音。
他以为自己放下了
再见恍然惊觉
原来自己还有恨
晏泽安笑了
造化弄人
天命难逃
泽安上神的命格本是与床上那瘫子三皇子司宸纠缠不休
然三皇子司宸偷偷换了他与珩息仙君的命格
故而晏泽安这一世,与司珩痴缠
至死方休
*
故事始于一封婚书
又或许
开始于更早之前……
晏泽安来到这个世界实属意外
他意外成了一位上神
泽安上神
是这世间唯一尚存于世的神
他于荒川安稳逍遥近百年
忽有一日,收到一封婚书
命运的齿轮由此转动
他烧了婚书
婚书却一日一日送来,犹如催命符般
这是他的命,或者说,泽安上神的命
而成了泽安上神的晏泽安
顺理成章承接了泽安上神的命运
无可避免
无法逃脱
晏泽安终究还是去了天界,以泽安上神的身份,接受了这门婚事
他自知无法逃脱
晏泽安刚到这个世界时,曾忍不住翻开他从父亲那里偷走的天书
天书记载
泽安上神有一命定之人
名司宸
为天界三皇子
泽安上神与三皇子司宸纠缠百年
终陨
这是一段爱而不得、置人于死地的爱情,那时晏泽安告诫自己,他绝不能爱上那位三皇子。
而他到了天界,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知道了自己同珩息仙君的婚事
珩息仙君何许人也。
天书记载
温其如玉,湛然若画,穷诗家笔,莫绘其神。
此乃珩息仙君。
更简单些。
天界第一美男,三皇子司宸的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血……
这位白月光
本该与泽安上神形同水火。
然而阴差阳错
天帝却安排了他二人的婚事。
晏泽安不知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直到后来才明白
是三皇子司宸偷换了他与珩息仙君的命格。
本该与他纠缠一世的三皇子司宸,变成了珩息仙君。
而那时的晏泽安不知道这一切
他避开了司宸
却没躲开珩息仙君
他对珩息仙君可谓毫无抵抗
从他第一眼见到他起
命运的锁链便已将他团团缠绕
无法挣脱
而那时
他浑然不知
*
而今,门外的司珩看着他,张了张嘴。
半晌,司珩的声音终于传入他的耳中。
他知道,他在叫自己的名字。
晏泽安微笑以对:“许久不见,珩息仙君。”
他的态度礼貌而疏离。
理所当然看到了司珩眼底的痛苦之色。
不够。晏泽安想,远远不够。
这点痛苦怎么能够。
“你……还好么。”
司珩轻声问他,那是一种唯恐弄碎了他的轻言细语。
晏泽安嘴角的笑意仍在:“好?”他笑得越发浓烈:“仙君在嘲讽我么,我快死了,而你们还要榨干我最后一点用处。”
这话犹如一把刀,精准插入司珩的心口。
司珩的脸色苍白,神色痛苦,原本雪白的雪花开始渐渐变了色,双瞳亦隐隐有变红之兆。
司墨见状不对,一把挡在晏泽安与司珩之间。
“司珩,你不该出现在这里,你知道小宸看到你会发疯。”
果然,原本躺在床上的司宸不知何时已趴在地上,正往门口爬来,神色癫狂,嘴里不断喊着珩息的名字。
“真是难看。”看他那副癫狂的模样,晏泽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嘲讽之意,眼底却是浓重的悲哀,似在看司宸,更似在看自己。
天命又哪是那么好违背的。
司宸偷换他与司珩的命格,定魂珠失效,是天罚。
堂堂天族三皇子,沦落成了如今仙不仙,鬼不鬼的疯子。
咎由自取。
他
又何尝不是……
司珩却像是根本没有看到司墨,他定定看着晏泽安,“泽安……”他神色温柔,声音哽咽,甚至有几分委屈:“我们回荒川好不好。”
屋外虽四下飘雪,却未有半点寒意。
雪花落在司珩息发间,衬得他眉眼似雪;雪花落在他黑色的外袍之上,仿若一朵朵盛开在黑夜的白梅。
晏泽安忽然想起百年前那场婚礼。
同样是漫天飘雪。
他们二人身着大红婚服,牵手并肩走在雪景之中,四周飘雪纷飞,显得二人愈发浓艳,似朱墨泼洒,更是鲜血蜿蜒。
他们站在巍峨高耸、肃穆庄严的昆仑大殿前。
烈日飘雪,在上百仙人的见证下,将要成为爱侣。
他成了所有人议论的对象。
周遭仙人惊讶于面前这位四海八荒唯一一位还活着的神,既没有传闻中身高八尺三头六臂,也非手能移山口可喷火,甚至因为长得实在太过正常,而叫他们失望了。
晏泽安身旁的珩息仙君自然也被牵连,受到颇多注目。
“抱歉,”晏泽安压低声音,声音之中颇有几分无奈:“我本无意牵连,却害你因我被围观。”
珩息仙君鸦羽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我并无不适,上神不必放在心上。”
“吉时已到,请二位新人入殿,叩四海拜八荒。”
天帝身旁的仙官高声宣道,声音在昆仑大殿上方久久回荡,绵延不绝。
漫天飘雪中,在众仙官的注视中,泽安上神与珩息仙君牵手,缓步朝昆仑大殿内走去。
佳人天造地设,同结连理,宛若一道奇景。
“我——不同意——”
下一秒,一道盛满暴怒的声音撕裂空间,从远方传来,响彻昆仑大殿。
人未至,声先至。
那熟悉的声音。
众仙不约而同抬头,望向天空。
天空中一虚影,慢慢浮现。
立于平地上仙人们齐刷刷地抬起脑袋。
众仙此刻内心的想法若能化作实体,大约漫天飘的不是雪花,而成了好奇。
本该被关于地牢之中的三皇子司宸忽然出现,显然让在场所有人措手不及,包括天帝。
除了晏泽安……
三皇子司宸一身黑衣,衬得身姿挺拔,眼神却如刀似箭,一刀刀,一箭箭,往晏泽安身上飞,恨不得活剐了晏泽安。
晏泽安看着用要杀人的目光看着自己的三皇子司宸,此刻内心的想法是,这位三皇子殿下果真如天书描述一般,剑眉星目,俊美无双,一等一的样貌,十成十的气场,和自己身旁的皎月很是相配。
他该成全他们,晏泽安想。
“逆子!天界与神族缔结婚姻,神圣高洁,岂容你放肆!”天帝洪亮的声音回荡于整个昆仑大殿。
司宸没有理会天帝,而是看向晏泽安身旁的珩息仙君:“珩息,跟我走!”
他的声音沙哑,充满压抑。
珩息仙君抬头,两人隔空遥遥相望。
这一刻,晏泽安觉得自己似乎成了多余的人。
一切本该如此。
晏泽安安慰自己,如此也算不错。
然而不知为何,他内心隐隐有一丝不舒服。
压下内心的不舒服,晏泽安缓声对身边的人道:“去吧。”
珩息仙君收回目光,疑惑的目光落于晏泽安身上。
那眼神中有疑惑,有不解,甚至多了几分歉意,却唯独没有感情。
“追随你的内心,”晏泽安笑得很温柔,他松开了牵着珩息仙君的手,看着珩息仙君,神情认真地又说了一遍:“去吧。”
珩息仙君眨了眨眼。
而后似乎才慢慢意识到了晏泽安说了什么。
他看了看晏泽安,又抬头看向苍穹之上的司宸。
终于,在晏泽安鼓励的眼神下,他向前迈了一步。
司宸向他伸出了手,珩息仙君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一步一步,越走越快,朝司宸的方向奔去,他红色的婚服随风而动,宛若天边云彩,更似逶迤的绯色晚霞。
“珩息!”
天帝的声音愤怒到了极点。
珩息仙君一愣,似乎回到现实,他越来越慢,直到最后停下了脚步,他低头在原地站了一刻,而后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身后天帝天后。
前方,是被天界侍卫团团围住的司宸;身后,是愤怒到极点的天帝和神情悲伤天后,珩息仙君站在原地,一时茫然无措。
“追寻你的内心,去吧,”就在他茫然不知所措时,那位上神转瞬已出现在他身后。
只见那位上神挥了挥衣袖,珩息只感到全身变得轻飘飘,他漂浮起来,他的身体像是有意识般,绕过那些天界侍卫,向司宸而去。
他转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上神,那位上神正微笑地看着他。
珩息仙君握紧了拳,不再看向天帝天后,他咬着唇,眼底神色坚定,顺着自己内心,朝司宸而去。
一切宛如梦境,他在那位上神的协助下,顺利躲开了所有侍卫,到了司宸身边。
司宸牵住了他的手,一向冷硬的神情此刻无比柔和:“我们走。”
说罢,司宸就带着他往传送阵而去。
“你们不能走!”天后痛苦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们不能在一起!你们……”
“你们是亲兄弟!!!”
哗然四起。
珩息仙君呼吸一窒,有一瞬,他脑内一片空白。
下一秒,牵着他的手忽然松开了。
他看到司宸怔愣地看向天后:“方才,母后你说什么?”
珩息仙君不敢看天后。
“你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天后的声音中充满着压抑的痛苦,压得所有人都喘不过气:“珩息本名司珩,是你大哥!”
“不!”珩息仙君想要解释,他伸手想要握住司宸的手,他想要解释的。
然而珩息颤抖起来,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然而他伸手的下一秒,司宸后退一步,看着他的眼神陌生得让他恐惧:“你早知道是不是!”
“不……”
为什么骗我!”
珩息仙君拼命摇头:“不……不是的……”
他拼尽全力想要解释自己没有骗他;自己只是不敢告诉他真相;自己只是……
太爱他……
然而这世间
谎言终究是谎言
哪怕裹着爱的外壳
他的确欺骗了他
用爱这种卑劣的借口
此刻除了不,他什么都说不出口。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他!
他眼睁睁看着司宸又后退了一步,他眼睁睁看着司宸用陌生得眼神看着他。
不!
他张大了嘴!
他爱他啊!
然而,他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只能全身颤抖着摇头。
他眼睁睁看着司宸落荒而逃。
这一场抢亲,终以闹剧收场。
他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
他没伤害过任何人,为何上天如此对他?
上天为何要如此惩罚他,让他看着司宸对他露出那种眼神。
珩息仙君露出一个哭一般的笑,这是他的报应。
他不该逃婚,这是他的报应。
周围议论纷纷
他一句都听不进耳中
他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忽然,一件外袍从头顶将珩息仙君罩住。
眼前一切消失,只剩下那件鲜红的外袍。
有人扶住摇摇欲坠的自己。
“不要哭。”那人的声音很轻,似乎唯恐碰碎了他。
珩息仙君拉下罩住自己的外袍:“上神大人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可笑又低贱。”他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位上神。
明明他的声音很轻,却让晏泽安莫名觉得其中带着几分倔强。
“爱一个人,从不低贱,亦不可笑。”泽安上神看着珩息,神情温和:“哪怕失败也不可笑,而值得尊敬。”
“当着那么多仙人的面被人抢亲,上神难道不觉得没面子。”
闻言,晏泽安笑了,“我若在乎这个,一开始便不会允许司宸出现。”晏泽安的眼神没有丝毫逃避,认真而真挚:“感情之事,勉强不得,我要回荒川了,有缘再见。”
话音未落,晏泽安便感到衣袖一重,他顺着珩息仙君拉着自己袖口的手看向珩息仙君:“仙君何意?”
珩息仙君闭上眼:“我不想待在此地,上神带我回荒川吧。”
“好。”
下一秒,珩息只感到红色的外袍重新罩住了他的脑袋。
他只来得及听到一阵惊呼,而后周遭归于寂静。
待头上的外袍重新被拉下,他已经站在一片荒凉之地。
泽安上神将外袍披在珩息仙君身上:“荒川昼热夜冷,仙君小心伤寒。”
珩息仙君愣愣看着周围荒凉的景色,这是他自出生来,第一次离开天界。
原来世上还有如此荒凉的不毛之地之地,他想。
“回不去了。”晏泽安闭上了眼,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疼痛:“太晚了司珩。”
这一切都无可挽回了。
他曾试图躲避天道,后又试图逃脱天道桎梏。
可终究都失败了。
当初他种下的因,如今结出了恶果。
他自食其果。
晏泽安再睁开眼时,眼底神色不再迷茫。
“司珩,”晏泽安语气平静:“该结束了。”
“不!”司珩声音沙哑得仿佛粗砂磨过一般,几近哽咽,他双眼泛红:“骗你是我的错,我认错。但我们不能结束,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好,”晏泽安笑了,他指着被司墨扶起,按回床上的司宸:“那你杀了他。”
他用极其冷静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如果我们之间,只能活一个。”
司珩一怔。
连正按住司宸的司墨也是一脸讶异地看向晏泽安,司墨回过神:“你在胡说些什么!”他吼道:“我让你来是来救人的,不是来杀人的!”
“泽安,”司珩神色微黯:“除了这件事……”
“死在珩息你的手里,似乎也不错。”被他按住的司宸却大笑起来:“这样,你就能永远记得我了!”
“闭嘴!一个两个,你们踏马都是疯子!”司墨骂道。
“若本上神也是疯子便好了。”晏泽安眼神落在司墨身上:“定魂珠失效,你觉得只是偶然。”
司墨张了张嘴。
他隐约料到一些,但不敢深想。
“不问问你亲爱的弟弟做了什么。”晏泽安琥珀色的瞳孔冷漠,静静看向司墨。
司墨咬牙,拎住司宸的领子,问:“你究竟做了什么!”
晏泽安神情淡漠地看向司珩:“珩息仙君,你当真以为天道是那么好欺瞒的。”他的眼神似乎穿透了司珩。
司珩有一瞬躲开了晏泽安的眼光,而后他直视晏泽安,神情悲伤:“泽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晏泽安哂笑:“是么。”
果然是贵人多忘事,晏泽安微哂。
司墨终于从两人的对话中发现一点端倪:“你们究竟做了什么!”
司墨蹙眉,从司宸嘴里撬不出话,他转而看向司珩:“哥,你和小宸做了什么?”
“他们做了件好事,不仅互换命格,篡改天道,更滥杀无辜,以命填命。可珩息仙君,三皇子殿下,你们未免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天道不是傻子。”
司墨震惊地看着司珩与司宸:“你们究竟背着我做了什么!”
回答他的是沉默。
“事到如今,珩息仙君还不愿意说么,无妨,我可以替你说,你……”
“我为给司宸续命,”司珩语气僵硬着打断了晏泽安:“做了一些错事。”
“一些错事。”晏泽安声音很轻,似在笑,却又仿佛能从中听出一丝讥讽:“只是一些?”
“你们究竟还做了什么!”司墨内心又是一紧,他已经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忐忑了。
司珩神情悲伤,望向晏泽安。
数息后,方道:“我为维持司珩性命,捉厉鬼,碎其魂,喂给他。”
“什么!”司墨愕然,他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消化自己亲弟弟在食魂魄的事实。
好半天司墨才缓过来,他看向司珩,几乎不敢相信道:“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食鬼魂,你这不是在救司宸!而是送他下地狱!”
“世间历来只有魔物以鬼魂为食!一旦开始食魂魄,便代表入魔!你这是将司宸往火坑里推啊!”司墨哀呼。
司珩沉默良久,轻声道:“我没办法,若不吃鬼魂,他熬不到今日。”
司墨恍然大悟,他脸色难看地转而看向晏泽安:“所以定魂珠根本不是半年前失效的!”
晏泽安神色平静,仿佛在叙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那东西从一开始就没用,只不过刚开始吃鬼魂还能维持,现在连吃鬼魂都没用了,就瞒不住了。”
“你们当真是……”司墨觉得自己此刻已心力交瘁。
“篡改天命,互换命格,滥杀生灵,喂食鬼魂。”晏泽安一字一顿,他神情极为冷静,毫无波澜地看着司珩:“为了让他活下去,你打算让整个仙族陪葬么。”
闻言,司墨半天说不出话来。
“珩息仙君,天道不是傻子,它迟早会发现,又或许,它已经开始发现了,真到了无可挽回之时,你又当如何?若你当真打算让整个仙族为三皇子陪葬,我无话可说。”
半晌,司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还有办法挽救吗?”
“自然有。”晏泽安表情极淡,若仔细看,还能从中看出几分厌恶。
他一步一步,缓步走到司宸面前,居高临下看着瘫在床上等死的司宸:“真可怜。”
他语气冷淡。
“你要做什么?”司墨内心隐隐有一丝不安。
话音未落,便见绛天伸手掐住了司宸脖子。
“你做什么!”
司墨眼疾手快,率先来阻止。
司珩亦几步并一步冲了过来。
“怕我杀了他?”晏泽安自嘲:“我只不过是取出他吞下的定魂珠。”
司珩沉默以对。
下一秒
“呕——”
司宸果然趴在床上呕出了定魂珠。
珠子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珠身虽依旧散发着金色光泽,但已黯淡不少。
晏泽安盯着那颗颜色黯淡的珠子若有所思,数息后,他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用不着你救我!”司宸神色难看,甚至仔细看,可以看出其中有一丝紧张,他伸手去够定魂珠,然而定魂珠却一闪,闪过他的手,飘到了晏泽安面前。
晏泽安盯着飘到自己面前的定魂珠,忽然笑了。
原是如此。
他闭上了眼,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啊……
可错过
便是错过了……
再睁开时,晏泽安看了身旁的司墨一眼:“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司墨预感不对劲:“你要做什……”
还未等他说完
“泽安不要!”
一旁的司珩已冲到晏泽安身旁嘶吼。
然而还是来不及了,定魂珠在晏泽安的灵力中碎开。
顷刻间,定魂珠已化作齑粉,风一吹,便散作粉末。
司珩颤抖着手握住晏泽安的手,他声音哽咽:“为什么,泽安,为什么……”
“我才要问你,”晏泽安神色坦然:“你何时做的,为何瞒着我?”
喂给司宸的鬼魂,续的,不仅仅是司宸的命。
还有他的命。
司珩不知使了什么法子,借由定魂珠,将他与司宸的命格连在了一起。
怪不得,他为自己卜卦,卦卦都是将死之相,却总吊着一口气。
原是如此。
司珩哽咽:“我若不瞒着你,你恐怕早已……”
“生死由命,”晏泽安淡然说出了司珩说不出口的话:“若是如此,也是我命。”
“晏泽安,”司珩神情悲切,压抑着极大的痛苦:“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司珩神情痛苦:“我怎能……”
晏泽安垂眸,神色间多了几分疲惫,他抽回自己的手:“再说这些已毫无用处,吾事已毕,我该回荒川了。”晏泽安说:“我答应了小狐狸会回去,不然,他该哭鼻子了。”
然而抽不动。
司珩紧紧握着晏泽安的手,分毫不松。
“你强留下我又如何,”晏泽安神情平静。
“泽安,”司珩执拗地看着晏泽安:“到了这一步,”他盯着晏泽安,问他:“我只想要这么一点东西,为什么连这么一点都不留给我。”
司珩盯着晏泽安,表情扭曲了一瞬,他咬牙:“你有你的荒川,有荒川里的那些小妖,你对他们都宽厚,为何唯独对我如此残忍,泽安,你太残忍了。”
“我曾对你很好,比他们都要好,”晏泽安静静看着发疯的司珩:“我甚至想过与你在荒川共度余生,何止是定魂珠,星星月亮,只要你开口,我也给你,”晏泽安神色微顿,深深看了司珩一眼:“但你欺骗了我。”
司珩脸色惨白,他握着晏泽安的手不断收紧,唯恐被挣脱,司珩看着晏泽安的眼睛,解释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你骗走定魂珠前,没有定魂珠的确不会要我命。”晏泽安据实以告:“但出了点意外,”说话间,晏泽安神色微不可见地闪过一丝犹豫,方才继续道:“才有了后来的变故。”
“我只是没想到,你在察觉我丢失定魂珠后开始衰弱,便想到利用定魂珠将我与司宸的命格连结在了一起。我一日日衰弱,司宸便跟着一日日衰弱,你喂司宸鬼魂,维持他的命,便是吊着我的命。如此说来,我该感谢你么,珩息仙君。”晏泽安嘲讽道。
司珩的脸色变得煞白。
晏泽安一寸一寸抽出了自己的手:“借口谁都能找,司珩,可借口永远都是借口。”
司珩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他面色因为痛苦而变得扭曲:“若早知如此,我即便自己去死,也绝不会拿走你体内定魂珠!”
司珩痛苦而悲伤地看着晏泽安:“我日日难眠,唯恐你死了,是我的报应,我违逆天道,坐立难安,因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死,可我终究……留不住你。”
司珩痛苦地闭上了烟,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片刻逃离这令人喘不过气的痛苦。
“此乃天命,”晏泽安声音极淡。
即便没有司珩,泽安上神最终也逃脱不了死去的命运,只不过他成了泽安上神后,在明知泽安上神最终死局的前提下,延缓了自己的结局。
可天道要他死,他终究逃不过。
“若要填命,是我违逆天道,该拿我的命去填,”司珩深深盯着晏泽安:“不该是你!”
“泽安,我从未想过害你,我一开始,只是想要活下去,可想活,有时也是错的……”司珩重新睁开眼,双眼赤红地看着晏泽安。
晏泽安看着司珩,他想说你没错。
但他张了张嘴,终究回避了这个问题。
想要活下去不是错,受天道蛊惑不是错,然而,明知已铸大错,却仍拿天界数万仙人的命去赌,属乃大错。
他只是轻声道了句:“你不该拿整个天界数万仙人的命去赌。”
“司珩,若你对天界尚有一丝怜悯,便到此为止。”
言毕,晏泽安深深看了司墨一眼:“我救了三皇子的命,二皇子,记得兑现你的承诺。”
司墨刚想开口。
下一秒,晏泽安已消失在原地。
司珩亦随之消失。
屋内徒留司宸的嘶吼:“不!珩息!不!你不能走!”
故事始于仙族掌权的第一千五百年。
某个不属于这个世界之人,穿越而来。
穿越成了这个世界的稀有物种。
神。
依照天书指示,穿越后的剧情可归结为以下三步:
身体原主突发奇想外出游玩;却因神力不稳,跌落悬崖。
后被天帝幺子司宸所救;遂一见钟情。
往后种种;虐身虐心;甘之如饴。
知道剧情的穿越者表示:草(它是一种植物)
穿越者姓晏,名泽安。
原主意外魂魄离体,晏泽安李代桃僵,取原主身体而代之。
更有缘的是,原主亦名泽安,故穿越者沿用本名。
自称,泽安上神。
后更以泽安上神自居近百年,颇不要脸。
知晓剧情发展的穿越者自然不愿做贱受,遂义正言辞以闭关之名锁了荒川,顺道掐死了自己尚未发生的爱情。
荒川大门一关,泽安上神安心在荒川过起了逍遥自在的小日子,顺便收了些许小弟。
然而逍遥亦只百年而已。
某日,一纸婚书,打破了荒川百年安宁。
晏泽安上看着手下小弟送到自己手中的婚书,傻了眼。
果真是,神算不如天算……
婚书内容密密麻麻写了三页,实际内容可归结为一句:
慕依上神(泽安上神母亲)生前为您定了门亲事,如今二人皆到适婚年纪,又恰逢临近百年难遇之吉日,不如……
不如上赶着去死?
晏泽安尚未看完便随手扔了!
原主泽安上神就是因与天界三皇子司宸纠缠,最终丧命,如今他成了泽安上神,便要让他去死。
当真是想的美。
“老大,”底下一群小弟妖头攒动,全都好奇地盯着被晏泽安随手扔在地上的婚书,七嘴八舌起来:“这纸上写的什么呀,老大你气成这样?”
“是啊是啊,这上面写的什么呀,惹得老大你这么不开心。”一人开口,剩下一群纷纷附和。
这该死的从众效应!
晏泽安看了眼被自己摔在地上的婚书,忽又有些懊悔,最近自己正给这帮小弟扫盲,万一婚书被他们捡起看了,那他一世英名,高大威猛的形象,岂非毁于一旦。
不行!
他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趁众人注意尚在自己身上,晏泽安上神轻轻动了动手指。
顷刻间,地上的婚书自燃起来。
“老大,信烧起来了!”
几个嘴比脑子快的,见婚书烧起来,叽里咕噜,七嘴八舌说了起来;剩下几个脑子灵光的,拉住了七嘴八舌的。
没多时,地上的婚书便烧成一堆灰烬,风一吹,吹得四处都是。
“咳咳咳……”
“呸呸呸!”
离信最近的两个小弟率先遭了殃,剩余小弟见状,纷纷捂鼻子后退。
晏泽安适时掸了掸衣服上的灰,一本正经道:“无妨,手滑而已,以后陌生人送来的东西,不许乱收,懂?”
“遵命,老大。”
“遵命,老大。”
……
看着底下小弟齐刷刷的应和,泽安上神满意地点了点头,遂淡定转身,走了。
看泽安上神走远,下面一群小妖这才放开声音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你说,那纸上到底写了啥?老大看了这么生气?”一只蛇妖好奇道。
“我哪里晓得,哎不对啊!信不是你给老大的么,你没偷看?”狼妖难得聪明,反问。
“对啊,不是你给的嘛。”几个小妖这才反应过来,纷纷看向蛇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你竟然没偷看!!”
“那个,”蛇妖讪讪:“偷看是偷看了,但俺字学得不咋好,就看到什么某勺之言,不晓得为啥勺子还要说话,看不懂就没看下去了。”
众小妖纷纷恨铁不成钢地看向蛇妖,恨不是自己送的信,集体选择性忘了自己也是文盲的事实。
蛇妖自知理亏,找借口溜了。
而在不远处,晏泽安安心放下竖起的耳朵。
很好,他舒了口气,幸亏他收的这帮小弟都是文盲,虽然自己给他们开了扫盲班,然而如今看来,效果欠佳,他既满意,又觉无语,看来自己的扫盲之路,依旧是,任重道远啊。
晏泽安抬头,看着荒川之上隐隐泛着些许黑气的天际。
其实最近这段日子,他隐有预感,最近半月,荒川之上的天色隐有黑气弥漫。
晏泽安不可遏制地又想到天书指示,忍不住皱起眉来。
难道他当真要同身体原主泽安上神一般,经历一遍虐身虐心的剧情,才能消弭天书桎梏?
事实上,若非泽安上神气急,没看完便烧了信,他会看到信最后的署名,不是三皇子司宸,而是……
珩息仙君。
珩息仙君何许人也?
那便是著名白莲皎月,三皇子司宸的白月光、朱砂痣、心头血。
用一个词总结:
情敌。
用一句话总结:
泽安上神与三皇子司宸虐恋路上的推进器!
然而此刻,晏泽安并不知晓,方才被他烧了的那封信,原是以白月光仙君的名义送来的。
至于送来婚书的天界。
此刻,天宫之中,正鸡犬不宁。
“我不同意!”
司宸一把将椅子掀翻在地,眼神通红:“你们明知,明知我对珩息有意,为何还要送婚书去那该死的荒川!”
天后站在一旁,面色忧虑。
天帝面带愠色:“闭嘴!你可知,方才那话,乃是大逆不道!”
“大逆不道?”司宸冷笑:“我只是喜欢一人,怎就成了大逆不道,如此说来,当年父皇您为娶天后,抛弃母亲,难道不是大逆不道?!为何这些事,您做得,我却做不得!”
“放肆!”天帝怒道:“来人,三皇子司宸有违天规,传孤之命,将三皇子压入地牢!无孤允许,不得放出!”
殿外侍卫领命,入殿内押下司宸。
“我不服!放开我!凭什么!我只是喜欢一人,为何你们都如此对我!”司宸怒吼,挣扎着试图挣脱,却依旧被侍卫压了下去。
司宸被押远,天后叹息一声,这些年,这俩父子的相处不像父子,倒像是冤家。
天后走到天帝身边,见天帝胸口上下起伏,显然是气狠了,她替天帝拍了拍胸口顺气:“宸儿年轻气盛,此话非他本意,陛下又何必大动干戈。”
天帝眉头紧锁,忧虑之色溢于言表,他握住天后为他顺气的手,摇了摇头:“那孩子从小固执,他认定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我担心他执念于此,心念成魔,走上遥桑老路。”
“不会的陛下。”天后摇头:“那孩子自幼由我抚养,我心知他本性纯良,只是年轻气盛,有些叛逆罢了,待他再长大些,明白事理了便好。”
“罢了罢了,不说这个了,”天帝放开握住天后的手,按了按额角:“大婚之事,珩儿那里如何说。”
天后垂眸:“那孩子只说,一切听凭陛下安排。”
天帝叹息:“那孩子,恐怕也是恨我……”
“陛下勿要多想,”天后轻声打断天帝,柔声安慰:“那孩子心知陛下良苦用心,他三魂七魄不稳,布在周围的结界又日亦枯竭,若是没有荒川那位上神放在心魄中的定魂珠,怕是无法安然度过这次雷劫。他必定明白,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他好。”
闻言,天帝脸上疲惫之色这才稍稍松了松,他握住天后的手:“宓雪,这些年,多谢你。”
天后朝天帝温婉轻笑:“陛下言重,你我之间,何须言谢。对了陛下,”天后忽然想起:“荒川那位上神那里,可有回音?”
可有回音?
恐怕不会有。
泽安上神没多时,便将婚书之事忘于脑后,由于那群小弟认字敷衍,泽安上神决定加强他们的文化管理。
荒川内哀嚎一片,此起彼伏。
尽管之后婚书开始一日日地送来,泽安上神权当没看见。
然而他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终究还是高估了天书对自己的忍耐度。
忍耐百年已是天书极限。
泽安上神却一而再再而三挑战天书底线,天书终于某一日爆发了。
这天泽安上神正在扫盲,一道紫霄天雷直接劈下,没有半点犹豫,直奔泽安上神而来。
泽安上神躲闪不及,被当场劈个正着。
“轰隆!”
那一刹那,泽安上神只觉天旋地转,他甚至一度怀疑自己仅剩的半个元神被劈出身体。
直到痛感恢复,痛得他呲牙咧嘴,泽安上神才反应过来,原来是他四脚朝天摔地上了。
泽安上神被劈得外焦里嫩,这副身体惨不忍睹。
周围全是小弟抱头鼠窜哭爹喊娘的惨叫声,却没一个来扶他。
这群没良心的东西!
泽安上神躺在地上好一会儿缓不过来,干脆盯着头顶的蓝天发呆。
直到天雷结束好一会儿,那群没良心的才想到他,于是一个个又回来,围着他开始嚎哭老大死得真惨。
泽安上神顶着全身剧痛,看着头顶蓝天忍耐了一会儿,哭嚎声却越来越响,泽安上神忍无可忍,大吼一声:“都他么给老子闭嘴!老子还没死呢!哭个屁!”
世界终于安静下来。
“扶老子回屋!”泽安上神恶狠狠说。
小弟们闻言,七手八脚将被劈得焦黑的泽安上神扛回了屋。
看来继续违逆天书是行不通了,泽安上神于是决定敷衍一下。
既然天书要虐,那他就勉强装一下被虐好了。
打定主意后的第二日,泽安上神将小弟聚在一起,向小弟们委婉表示,自己也到了适婚年纪,是该出去给他们寻个大嫂了。
他吩咐小弟们在荒川好好守着,等他带媳妇回来。
闻言,小弟们瞬间欢呼雀跃起来。
“太好了!终于不用日日念书了!”蛇妖率先欢呼出了声。
“哎呀你打我做甚!”下一秒,就被一旁的狐狸精敲了脑袋,狐狸精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纠正道:“你应该说,恭喜老大!我们终于要有大嫂了~”
泽安上神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不愧是出现在话本里的狐狸精,果然比起其他妖怪要有文化些。
原本打算跟着蛇妖一起说出心里话的众小弟见状,纷纷调转话头,附和起来:“是啊,恭喜老大!”
“恭喜老大!”
“恭喜老大!”
恭喜声此起彼伏。
泽安上神心中自然清楚这群孙贼内心那些小九九,但他没点破,就像他心知自己明明是要赶着去被虐,可为了自己在小弟面前高大威猛的形象,还是要装作自己开开心心地去娶媳妇。
毕竟人生在世,谁不扯一两个谎呢。
虽说天书记载,司宸乃是美男,俊美无双,然而一想到自己后面被虐得那么惨,即便面对再俊美无双的美男,泽安上神觉得自己也萎了。
爱情是套路,婚姻是坟墓,泽安上神告诫自己,他可不能自己给自己掘墓。
催眠好自己,泽安上神随便拿了封天界送来的婚帖,打算启程离开荒川,去趟天界。
去天界于他而言很方便,之前泽安上神也总出去溜达,荒川里的小弟都是他外出溜达时捡回去的。
每次只捡一两个,积少成多,日子久了,他手底下也小弟成群了。
泽安上神捏着手中的信,为自己即将拉开序幕的悲惨生活默哀片刻,下一秒,他的身影消失在原地。
而在荒川之外,一人看着头顶划过的流星,拍了拍身旁正在打瞌睡的同伴:“回去禀报,那位上神大人,出世了。”
泽安上神很快到了荒川外。
荒川外站着位身着白衣的仙官,见到忽然出现的人影,起初先一愣,而后很快回了神。
“这位神君可是……泽安上神?”
仙官上前问道。
泽安上神穿了身黑色华袍。
荒川荒凉,哪有什么华服,这件还是泽安上神很久之前从外面一个死了的有钱人身上扒来的,他这次外出前,忽然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件还穿的出门的衣服,于是翻箱倒柜了好久,好不容易将这件外袍找了出来,临时换上了。
白衣仙官眼神对着面前之人上下左右确认了几遍,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倒非因为泽安上神穿得太寒酸,而是因为他长了张同传闻毫不相干的脸。
仙官仔细端详着眼前之人,眼前之人长着一张稍有几分稚气的少年脸庞,光看模样,根本想不到眼前之人已过千岁,更无法将眼前之人与传说中英勇神武,徒手劈山的上神大人对上。
直到这位上神大人将手中的婚书递给他,正色道:“我确名为泽安,然只是一届小神,不敢以神君自居,仙君过誉了。”
仙官看到泽安上神递来的婚书,方才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不由一身冷汗,自己方才竟然盯着传闻中的上神大人上下打量,若上神大人计较起来,可是大逆不道!
仙官汗水涔涔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恭敬地双手接过泽安上神递过来的婚书,规规矩矩道:“小仙这便带您去仙界。”
泽安上神抬头看了眼头顶苍穹,一想到自己即将开启的天(被)界(虐)之旅,便一阵蛋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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