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9-14 09:26
- 《不好意思,舔错人了》是一本由作者满楼招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季纯宵陈叙是小说中的主角,不好意思舔错人了主要讲述了:不想和他破镜重圆,是真的不愿意,陈叙已经不愿意舔季纯宵了!热议:谁想要和你在一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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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不好意思舔错人了满楼招小说
“陈叙陈叙陈叙!!!”
趴在桌子上睡觉并不太舒服,数学书在脸上硌出来一道道印子。
快夏天了,窗外的光照进来了,晒的陈叙脸颊发烫。
耳边还响着同桌许可坚持不懈的呼叫,他彻底睡不着了,揉揉眼睛坐起来
“干嘛?这节不是自习?”
“是,但是那什么……”许可挠了挠头,皱着眉凑近陈叙,小声吐槽:“就十二班那个季纯宵,站在窗边往咱俩这个方向看了一节课了,刚走。”
许可一脸别扭的补充:“那眼神,说不出来的感觉,就好像个被抛弃了的流浪狗,想咬死你。”
“你怎么惹到他了?欠他钱了?”
“……没有。”
陈叙揉了揉眉心,他怎么知道季纯宵这大少爷又有什么毛病。
他往窗外看过去,那个位置现在已经没有人了,只剩下花圃里的月季,被晒的微微蜷曲了花瓣。
外面上体育课的学生正零零散散的回班里,穿着蓝白校服,男生们勾肩搭背大声讨论下周的篮球赛,小姐妹们挽着手一块儿去上厕所。
这是陈叙曾经无比熟悉的高中生活。
二十二岁冬夜里的车祸像是一场可惧的噩梦,在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下,陈叙其实已经不太能回忆起来他上辈子死去的细节。
他情愿那是一场梦,可他又清醒的知道那不是。
因为和季纯宵相处的五年,日日夜夜点点滴滴,都清晰的刻印在他脑海里。
上辈子,他刚刚得知自己认错了人,还没来得及想好怎么办就突遭祸事。也许是上天不忍心看他痛苦纠结,索性送他重来一次的机会。
不用纠结,不用思索,一切都还没开始,他没有认错人。
宋洺就坐在他前面两排,少年脊背挺直,白色的校服上衣被风微微吹动。
好像这一切都在向陈叙指名一条真正正确的路——那才是他真正应该爱的人。
快去纠正错误。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是英语,大多数人已经饿的不行,没心思听叽里呱啦的听力测试题,最后十五分钟频频看表,就等着一下课就往食堂百米冲刺。
他们学校是津市的一中,全国范围内都排的上名号的重点高中,师资力量雄厚不说,最大的好处是饭特别好吃。
但也不是没有缺点,能来这里上学的学生家里基本上条件都不错,真正的普通家庭寒门贵子那是极少数,所以学校的物件也是根据大多数同学的消费能力调整的,并不便宜。
陈叙很少在学校食堂吃饭,他父母在两年前开始下海创业,钱投进去不少,但连个响都听不到。夫妻俩有心想要止损,却又积重难返,不甘心,总想着再坚持坚持。
他们每个月会从紧巴巴的资金里抽出来一部分给陈叙当生活费,不算多,但吃饭还是勉强能够的。
但高中时候的陈叙从来不舍得花。
他懂事早,总担心父母以后有更多用钱的地方,所以能攒一点是一点。
午饭时,别的同学都去食堂,只有他会留在教室再学一会儿,然后回宿舍吃泡面或是面包。
直到有一天,他推开宿舍的门,看见自己桌子上摆着个深蓝色的饭盒。
里面是香喷喷的饭菜。
一中宿舍都是两人间,班里男生是单数,陈叙刚好没室友。
他想不明白这是谁放的。
可一天又一天,无论吃不吃,每天那份饭都会准时出现在桌上,晚上饭盒又被收走。
他曾经想过要去看看是谁放的,但总也找不到人。
陈叙记不清自己是以什么心情接受了每天的那份午饭,或许是感激,窘迫,感动种种……
那份饭大概送了快半年,从高二下学期到高三。
后来陈叙父母的生意有了起色,他不用再偷偷省钱,那份饭才断掉。
但陈叙从来没有忘记过,一直想找到偷偷给他送饭的人。
上天并没有让他找太久。
高三分班后,十二班的季纯宵被家里托关系塞进了他们重点班,还成了陈叙同桌。
这位大少爷在级部里是出了名的难伺候,被家里惯的一身大小姐脾气,要不是那张脸有几分姿色,大家看着不忍心动手,不然早就被打了。
陈叙没想招惹他,平日尽量的井水不犯河水,但季纯宵显然是有种让所有人都不清静的本事。
季大少爷成绩全年级吊车尾,上课玩手机下课睡觉,平时里闲着没事干就逗逗自己看着很正经的新同桌。
季纯宵对陈叙的印象挺不错的,感觉这人很乖,逗起来很有意思。
“陈叙。”他靠着墙,胳膊支在桌子上托着头,脚尖轻轻踢了题同桌的凳子,使唤道:“去给我接杯水。”
陈叙的目光停在眼前的卷子上,头也不回:“那你先把数学练习册给我。”
他是数学课代表,自从季纯宵来了以后,作业再也没收齐过。
“哦。”季纯宵想了两秒才想起来数学练习册是个什么东西,“就在抽屉里,你来拿吧。”
他这么说着,身体却不带挪动一下,想伸手去他抽屉就势必要推开他。
为难的纠结两秒,陈叙没那个胆子去推季少爷,思索片刻,干脆直接蹲了下来,伸手从季纯宵和抽屉的空隙中去拿练习册。
这个动作有点突然,把季纯宵吓了一跳,他洁癖极其严重,非常抵触和别人有肢体接触。平时用不着说,也没什么人敢靠近他,倒是陈叙忽然凑过来,让他猛地往后退了一下。
低头去看,因为后退动静有点大,陈叙也疑惑的抬头看他。
细软乌黑的头发散落在白皙的皮肤上,红润的嘴唇微张,季纯宵注意到,他同桌的眼睛泛着浅浅的棕色,像个什么小动物一样。
白色校服衬衫的扣子第二颗系起,这样居高临下的俯视时,能看到少年时期清瘦的锁骨。
季纯宵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炸开了一朵烟花,但那瞬间的绚丽转瞬即逝之后,又是一片空白,根本不明白自己到底在想什么。
莫名其妙,怎么感觉脸变烫了。
他抿了抿唇,和陈叙拉开距离,朝着门外花圃落荒而逃。
什么毛病?
陈叙蹙眉看他一眼,继续埋头在季少爷那一堆翻都没翻开过的书里找数学练习册。
好不容易看到那个白色封面,他用力往外抽,但却意外带出来个什么东西。
深蓝色的饭盒叮铃咣啷的从抽屉滚到椅子上,最后掉在陈叙脚下。
太眼熟了。
陈叙感觉自己的呼吸都停住,身手拿起那个熟悉的饭盒,往右上角看,果然有某个著名奢饰品牌的logo。
他以前也注意到过这个logo,上网去查才知道,这饭盒是这个奢饰品牌配货的物件,当初上线的少,一共也没几个。
所以,应该没有认错。
他用力收手,饭盒的棱角把手心硌的生疼,最后又好好的把它放回了季纯宵抽屉里。
陈叙说不出来自己内心什么感觉,仿佛是迷雾天中寻寻觅觅终于找到了目的地一样,他忍不住弯了唇角。
轻轻抚摸过手下练习册封面上大大咧咧飞扬着的季纯宵三个字。
他小声说了声谢谢。
晚自习放学铃响后,学生们像潮水一样涌出教学楼。
陈叙今天值日,一边等着教室里的同学们走完,一边不急不慢的把数学最后的大题做出来。
重生回来以后,似乎高中的记忆也明晰起来,这些题目做起来倒是也不觉得手生。
他成绩一直很好,笔尖流畅的写出解题过程,几乎没怎么停顿。
算出答案后再抬头,班里已经空了。
揉揉脖子,陈叙拎起水桶和拖把往外面走,刚出教室门,却看见季纯宵靠在栏杆边,一脸别人欠了他两百万的表情。
陈叙心里实在疑惑,按理说这个时间段他们应该是不认识的。难道是重生后的什么蝴蝶效应提前了这位大少爷对他的关注?
应该也不会啊。
毕竟上辈子,从来都是他跟在季纯宵身后,劳心劳力体贴入微的为季纯宵做所有事,就算这位大少爷作的再过分也能忍下来。
没道理这辈子的季纯宵会主动纡尊降贵多看他几眼。
这么思索下来,陈叙确定自己应该是自作多情了,最近经常碰到季纯宵也许只是巧合罢了。
他收回想要看过去的目光,视若无睹的季纯宵身边走过去,擦肩而过的那一瞬间,他似乎看到了季纯宵皱着眉,一脸的不可置信与气急败坏。
陈叙感觉自己的肩膀被狠狠撞了一下。
水桶里的水在摇晃中溅出来,沾湿了校服裤腿。
行,大少爷这破脾气一如既往的差。
陈叙咬了咬牙,忍了。
他一言不发的重新拎好水桶,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看着陈叙的身影消失在楼道转角,季纯宵说不清是气的还是委屈的,久久不能回神。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为什么!陈叙!看都不看他一眼!
原本重生到十七岁他是觉得没什么的,反正一切都会按照原有的轨道行驶,别说再来一次,再来一百次也一样。
陈叙照样会爱他爱到不可自拔,爱到愿意宠着他哄着他,为他做一切事情。
那时候朋友们开玩笑,说陈叙是他的舔狗,他觉得这个词不好听,下意识想反驳,可仔细想了想又觉得贴切。
陈叙不就是他的舔狗吗?
因为陈叙爱他。
从十七岁时起,这个结论就深深植根在季纯宵心中。
像科学家数学家天文学家一样,他觉得自己是陈叙学家,并且研究出来了他们这个学科的基础定律。
他称之为陈叙三大定律。
第一定律:陈叙很爱他。
第二定律:陈叙是他的舔狗。
第三定律:陈叙永远在他身边,赶都赶不走。
经过后来五年的观察,季纯宵毫不怀疑这个定论的正确性。
他像坚信唯物主义,万有引力,能量守恒一样坚信着陈叙三大定律。
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这些定律永远适用。
只是区区重生一下,季纯宵根本没在意,他老婆照样会爱他爱的死心塌地。
可实际情况似乎和季大少爷的想象有点出入。
最开始一段时间,陈叙并没有什么搭理他的苗头,此时季大少爷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我感觉良好的认为这个时间段老婆还不认识他而已。
毕竟上辈子他们是高三分班和才当同桌的,现在才高二下学期。
不过没什么大碍,季纯宵想,无论早点晚点,反正陈叙见到他就一定会爱上他。
所以大少爷纡尊降贵,开始主动往老婆身边凑。
操场遇到时撞一下肩,年级统一开会时盯着人家看,晚上还跟着走同一条路回家。
这些放别人眼里妥妥的找茬行为,大少爷还觉得自己浪漫极了。
这辈子老婆肯定更爱他。
可惜事与愿违。
陈叙根本不搭理他。
就好像看不见他这个人一样,没有一点看起来心动的迹象。
一次两次就算了,但总是被无视,季纯宵彻底炸了。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世界是假的吧!根本不符合陈叙三大定律!
一直以来都被陈叙哄着惯着宠着的季少爷委屈焦虑疑惑不解,恨不得把陈叙抓过来这样那样翻来覆去个一百遍,再狠狠逼问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了!
认真洗拖把的陈叙完全不知道,自己只是没和季纯宵说话,这人就能生气成这样。
上辈子,季纯宵在这段关系里可向来都是高高在上,等着陈叙去舔他的。
而且那时候陈叙觉得季纯宵是那个一直偷偷帮自己的人,好感滤镜加了有一百层那么厚。
就算季纯宵在他面前作,脾气还差,他也觉得季纯宵是嘴硬心软,毫无怨言的听从使唤。
季纯宵让他倒水他就倒水,让他擦汗他就擦汗,甚至后来还亲手给季少爷做饭,一日三餐都包揽了。
又乖又听话,季纯宵心里那点劣根性被他引出来,似乎这么乖的人不欺负一下都对不起自己。
可是就算他做的过分,陈叙也不会生气,顶多就自己沮丧几分钟,过会儿又乖乖回来凑在他身边。
那个时候季纯宵就明白了,无论他做什么,陈叙永远都会在他身边。
他爱我,季纯宵想。
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说的就是季大少爷。
摸清楚陈叙那点儿心思以后,他分毫没收敛,还作的越来越过分。
总是提出那些无理的要求,然后看着陈叙为难,又想办法替他解决。
陈叙就是这么爱他,就是乐意惯着他。
每次意识到这件事,季纯宵都满意的不得了,感觉自己整颗心都要膨胀的炸开。
他就是要无理取闹,那是陈叙爱他的证据。
季纯宵以为他们会这样一辈子。
但是重生一次,老婆不认识他了不说,甚至对他没兴趣了。
这是季纯宵最接受不了的事。
陈叙的爱对他来说,就像这个星球上任何基础规律是一样的,是生存基础。
陈叙不爱他,那就和引力消失,物质崩塌,太阳熄灭一样。
他理解不了,想象不出来,没有陈叙爱他的世界是怎样的世界。
季纯宵急迫的想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为什么这一世的老婆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
中午快下课时,陈叙从卷子里抬头,目光越过前面同学的肩膀,落在第二排宋洺的身上。
宋洺并没有察觉,还在提笔写着什么,清俊的侧脸被窗外照进来的日光笼罩,看起来温和良善,让人一眼就心生好感。
陈叙忽然想到一个词,叫做相由心生。
这么好的,这么善良的人,合该有这么美好的长相。
这几天他宿舍里的饭盒还是会照常出现,陈叙吃的时候心情很复杂,感激并没有变少,只不过多了些愧疚和抱歉。
他要和宋洺说清楚,上辈子错过的感谢,无论如何现在得补回去。
“那个……”
下课时,他把人叫住,邀请道:“宋洺,要不要一起吃个午饭?”
宋洺看起来很意外,因为两人并不算很熟悉,但还是露出来了礼貌的笑,“好啊。”
距离高二教学楼最近的食堂是锄禾餐厅,只用抄一条花园里的近道,五分钟就可以到。
现在是五月多,园子里的花还开的灿烂,大朵大朵,香气四溢。
原本这里是没有路的,但总有学生偷偷从这里过,被分开的花丛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道小径,不宽,刚好够两人并肩走。
宋洺把陈叙往身边拉近了点,提醒道:“靠里面点,别被花枝上的刺扎到。”
陈叙还真没注意,闻言乖乖往里侧身,“哦,好。”
原本就不宽的小路上两人靠的更近,肩膀若有若无的曾在了一起。
陈叙觉得自己有点奇怪。
这是他应该喜欢的人。
他明明知道,但心底却非常平静,没有一丝雀跃与心动。
理智和情感似乎背道而驰,他清醒的认为自己的爱属于宋洺,但他的心却吝啬的一点点爱意都不舍得给。
说不清是松了口气还是愧疚,他抿了抿唇,不再去想。
现在最重要的是给宋洺道谢,至于其他的,顺其自然吧。
“……怎么回事!”
锄禾餐厅门口,等着堵人的季纯宵正往花园小径那边看。
果不其然,老婆来了,就是身边还跟着个看起来很不顺眼的家伙。
“啧。”他几乎是一瞬间就皱起了眉,舌尖绕着几句还没吐出来的脏话。
哪儿来的野男人?走个路有必要靠那么近吗!
他知道那人叫宋洺,但在个人主观情感下还是执着的称呼对方为野男人。
不是现在开始的,是上辈子就有的臭毛病。
以前他们曾经高三同班过一年,季纯宵可忘不了,宋洺这人有事没事就对着他老婆献殷勤,平时帮忙抱个作业接个水,那叫一个温柔体贴。
季纯宵心里直接酿起一坛陈年老醋,时不时就要打翻一次。
吃醋的时候,他就会格外无理取闹,作的不行,非得陈叙又哄又劝,再三证明自己爱他。
曾经高考前最后一次春游时,宋洺给班里同学带了自己做的牛乳绿豆酥,瞬间俘获了班里大部分同学的心。
也包括陈叙。
那时陈叙认真的把手里的糕点吃完,渣渣都没浪费,还意犹未尽的夸了句好吃。
季纯宵直接炸毛,捏着陈叙的脸让他再说一遍,“好吃吗?”
不明所以的陈叙不知道怎么又惹大少爷不开心了,试探着回答:“……好,好吃呀。”
季纯宵一口气闷在胸口,阴沉着脸,剩下一路都没搭理陈叙。
当天回家后他就埋头进了厨房,晚饭也没吃,叮铃咣啷一阵响,最后神神秘秘端出来个什么东西,谁也不让看。
第二天大清早,那个熟悉的深蓝色饭盒就被重重的放在陈叙桌上,大少爷故作一副随意施舍东西的表情,示意陈叙打开看看。
一坨黑乎乎,黏塌塌,看着像什么生化武器的东西就躺在饭盒里。
陈叙愣住,这什么鬼东西?
只不过还没问出来,季纯宵已经不耐烦的催他,“你吃两口。”
陈叙吓得声音都变调了:“吃?这个东西?”
“昂。”
季纯宵自信的给自己加了一百层滤镜,虽然卖相不太好吧,但这东西是他跟着菜谱一点一点做出来的,专门让人准备的空运牛奶和特品绿豆,原料是好东西,应该也难吃不到哪里去。
这可是他季大少爷第一次下厨,自己都没尝一口,全拿出来给陈叙了。
季纯宵看着眼前的人,冷着脸轻哼一声,以前没见过世面就算了,吃过他做的,肯定就不把宋洺那点手艺当回事了。
见陈叙还一脸为难的犹豫,季纯宵熟练的搬出杀招,“你不是什么都愿意为我做吗?嗯?骗我呢?”
“吃了这盘糕点,不然就是不爱我。”
这话都说出来了,陈叙深吸了一口气,闭着眼把东西塞进了嘴里。
入口那一瞬间,他试探着嚼了几口,放心了大半。
没有什么怪味,吃起来大概算是甜味面糊,就是这卖相带来的精神伤害太大了。
看着陈叙咽下去,季纯宵心情不错的发问:“这个好吃,还是那个宋什么做的好吃?”
“当然是宋洺。”
陈叙脱口而出,犹豫一秒都是对宋洺牛乳绿豆酥的不尊重。
但是他说完就后悔了,因为季少爷的脸色显而易见的阴了下去,眼里的怒意都藏不住。
“季纯宵?不要生气啊,也许是这家店手艺:不好,下次我陪你去找好吃的店,或者我给你做……”
陈叙开始哄人,但一句都没哄到点子上。
季纯宵不看他,愤恨的咬牙切齿。
什么店手艺不好,这是他自己做的!
极其记仇的季少爷在心里翻开了小本本,在情敌暗杀名单第一栏明晃晃填上了宋洺两个字。
标着“宋洺”两字的醋坛子在季纯宵心里一放就是五年,就算后来大学分道扬镳了还要时不时晃荡一下。
本以为这辈子没什么机会让这野男人接触到自己老婆了,没想到莫名其妙重生回来,居然被抢占了先机!
忍不了!
陈叙还在心里准备着一会儿道谢的措辞,结果刚到门口就被拦住。
“陈叙。”
他抬头,就看见餐厅门口的台阶上,季纯宵冷着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心情不太好的样子。
“你过来。”
大少爷提出命令,并且等着陈叙立刻乖乖的站在他旁边,这是多年来培养的下意识的习惯。
他就是觉得陈叙会永远听话。
但现实再一次给了季纯宵一巴掌。
他听话的乖乖老婆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利落的开口回绝,“抱歉,现在没什么时间,我们要去吃午饭。”
话音落下,季纯宵感觉自己心里那把火瞬间烧的更旺。
“……你们?”他皱着眉,握拳时骨节发出咯咯的声音,“你和他一起吃什么饭!”
“现在,立刻,过来我身边。”
时至今日,被惯坏的季纯宵仍然不太能接受现在的陈叙对他完全不在意这件事。
明明,陈叙就是应该没有理由的爱上他啊。
陈叙还没说什么,开口的是宋洺,他微微蹙着眉,一副正义善良的好学生形象,和一脸戾气的季纯宵形成了鲜明对比。
宋洺说:“季纯宵,陈叙他不是你什么召之即来的宠物,你最好和他好好说话。”
本来就看这野男人不顺眼,还撞上生气时候,季纯宵语气很冲,“我和他怎么样用得着你指指点点?!你算什么……”
轻蔑的话压在喉咙还没吐出来,就被陈叙冷着脸打断。
他第一次用这样带着怒意的眼神盯着季纯宵,语气也冷硬,“季纯宵,别胡闹了。”
被这样的眼神注视着,季纯宵呼吸停滞,心口一阵酸疼。
明明,明明这双眼睛看向他时,永远是包容与爱恋。
为什么重来一次,一切都不一样了?
中午的餐厅人来人往,闹哄哄的。
陈叙有点愧疚的看向宋洺,“不好意思啊,连累你了。”
“没事的,不是你的错,不用在意。”
宋洺像个哥哥一样,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表示自己真的没放在心上。
“不过……”他的语气迟疑了一下,继续问到:“你和季纯宵有什么过节吗?他怎么这样?”
这个问题陈叙也想知道。
明明这个时间段,他和季纯宵应该是互不认识的状态,这一切太反常了。
现在的季纯宵身上有种很强烈的熟悉感,强烈到陈叙完全忽视不了。
他心底其实隐隐有个不可思议的猜测,但又被自己强压了下去。
“先不说那些了。”陈叙叹了口气,重新挂上笑,“你想吃什么?这顿我请吧。”
想着这人平时饭都不怎么舍得吃,宋洺下意识的拒绝,“不了吧,还是……”
“要的。”
他看过去,眼里蕴着感激的光,“不要拒绝,宋洺,要请的。”
餐厅人多不好说话,他们打包了饭菜,最后是回陈叙宿舍吃的。
推开那道白色的门,小书桌上果然还放着今日份的午饭。
深蓝色的饭盒躺在光下,外壳被晒的稍稍有点发烫。
陈叙拿起来的时候,感觉这点暖意从指尖熨帖进心里。
他的确,非常非常感谢宋洺。
在最窘迫的时候,能用这样温和而隐蔽的方式帮助他。
陈叙看向宋洺,“这是你准备的吧?每天让许可悄悄放我宿舍。”
“……还是被你发现了啊。”
其实一路过来,宋洺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毕竟他们两个不算熟,唯一的牵连也就是这份午饭。
他不好意思的捏了捏鼻根,“之前注意到你总是不去买饭,恰好家里有给我准备饭盒,我不喜欢,就想顺便给你。”
“那时候担心你知道了以后会拒绝,或者有什么心理负担,所以干脆就偷偷放了。”
“也不知道有没有能帮到你一点。”
他说这些话时,并没有什么挟恩图报的意思,只是觉得自己干了件很平常的事情。
但对于陈叙来说,上辈子那半年的午饭,无论是精神方面还是物质方面,都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帮助。
“谢谢你,宋洺,谢谢你。”
这些错位的感谢终于在这场离奇的重生中物归原主,陈叙的心里被感激与愧疚充盈,说这些话时甚至眼眶发红。
“诶诶,怎么了这是?”
宋洺有点哭笑不得,连忙给递了张纸巾,“这也没什么的。”
他坐下来,思索了几秒,还是开口解释
“我想帮你,是因为觉得你很像我弟弟。”
弟弟?同窗那么久,都没听宋洺提起过。
陈叙有点发愣,“我以为你是独生子……”
“不是,我有个双胞胎弟弟,比我小几分钟。”
宋洺说起弟弟时,脸上的表情温柔又带着怀念,“双胞胎天生就不可分割,我们感情很好。但是上高中时,我父母离婚了,我跟着妈妈,他和我爸去了国外。”
“那时候他才十五岁,语言不通,认生又想家,总和我打电话偷偷哭。而且我爸离婚时是净身出户,经济条件很紧张,我弟弟上学时都吃不饱饭,后来我知道了,每个月让妈妈寄过去一笔生活费才好点。”
说到这里,宋洺看向陈叙,眼里是身为一位兄长的温和与好意。
他说,“后来注意到你不舍得吃饭,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刚去国外的弟弟。总想着帮你一下,就好像当初有人帮了他一下。”
“所以不用太感谢我,不介意的话,就当是哥哥给你送的饭就好了。”
把宋洺送出宿舍后,陈叙靠着门板,深深的吐了一口气。
自从意识到自己认错人以后就焦躁不安,跃跃欲试的道谢情绪总算平息了下来。
陈叙想,宋洺太好了,他甚至连感谢都不需要。
那我还能给他什么呢?
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推算,宋洺应该得到他全部的爱。
但是,陈叙躺回了床上,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平缓规律。
这到底是合理还是不合理,为什么对宋洺的感激没有转化成爱?
陈叙闭了闭眼,开始思考上一世他意识到自己喜欢上季纯宵是什么时候。
情感的界限太模糊,陈叙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感情变化的时间点。
他只能想起来他们在一起的那天。
原本因为认错饭盒而心生感激的陈叙给季大少爷当了不短一段时间的合格舔狗。
他很乖,很听话,让干什么干什么。
季纯宵也就乐得使唤他。
“小陈叙,去给我买饭,两份。”或者,“八百字检讨,给我写一下。”
在家被众星捧月的豪门大少使唤起来人那叫一个毫无心理负担,或者说,季纯宵就是想看看自己这个乖乖同桌,能容忍到什么程度。
可一桩桩一件件的事,陈叙都会认真替他完成。
不是吧,他对我这么好?
季纯宵自恋神经发达,清奇的脑回路得出一个结论——陈叙喜欢我吧。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大少爷的要求更过分更无理,就是想看看陈叙到底有多爱他。
单方面的暧昧期在季纯宵这边如火如荼,陈叙还觉得在自己只是报恩。
没张嘴的季纯宵不会主动提,陈叙也没意识到,两人进展很缓慢,但很快就有了转折。
确定关系那天,是一个雨夜,磅礴的雷暴震耳欲聋,闪电时能照亮整片天空。
值日的陈叙抱着书包,脸色发白,坐在教室后排。
尽管关上了前后门,但阻挡雷声的能力几乎是微乎其微。
这场雨太大,就算有伞也没用,他没想着冒雨回去,甚至准备在教室凑合一晚上。
潮湿的水汽顺着门缝窗缝涌进来,骤降的气温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变得冰凉。
好冷。
陈叙拢紧了校服外套,又趴在桌上,无济于事的把脑袋埋在胳膊里。
他忽然想起来了季纯宵。
今晚回去前,季纯宵让他晚上买了宵夜一起吃的。
这几乎算是他们俩的日常习惯了,每天晚上都得听大少爷报一连串的食物名字,陈叙负责买回来,然后和季少爷一起吃。
只是今天,季纯宵估计得饿着了。
他实在回不去。
正想着明天怎么安抚生气的大少爷,身侧的玻璃却忽然响起了被拍打的声音。
陈叙吓了一跳,整个人往教室里侧退了半步。
黑夜里,站在外面的人看不明晰。
他胆战心惊,想象着这是不是什么夺人性命的雨夜杀手。
但下一刻,闪电照亮了季纯宵还滴着水的俊美脸庞,他已经不耐烦,直接用手肘撞开了教室没锁的后门。
季大少爷淋了一身水,心情很不好。
他从今晚回宿舍后下雨开始就辗转反侧,几乎一分钟往外看十次。
这么大的雨,他的小舔狗回不来,也不知道会不会害怕。
看在陈叙那么喜欢他的份上,就勉为其难纡尊降贵的接一下吧。
湿透了的校服外套滴滴嗒嗒在地板上聚起一个小水坑,湿头发粘在皮肤上,水珠又顺着流到衣服里。
季大少爷从来没这么狼狈过,脸色阴沉的仿佛也能滴下水。
看着他这副样子,陈叙发完愣,却忽然忍不住微微勾起唇角,身体还在发冷,但心已经暖了起来。
虽然看起来不太友善,但这不是什么雨夜杀手,是来救他,只救他一个人的,坏脾气英雄。
外面的雨似乎稍稍小了点,两人紧靠着彼此,开始往回走。
风裹挟着冷雨,吹过来简直要把人冻坏。
陈叙下意识的往季纯宵身边靠,被他靠着的人僵硬了一瞬间,随即又无师自通的揽住了他的肩。
“喂,小陈叙。”
沉默许久,暴雨声里,传来季纯宵的问话。
他说,“你很喜欢我对吧?”
是很肯定很肯定的语气。
陈叙脸上流露出讶异的神色,还有不知所措的慌乱。
他喜欢吗?
是喜欢的吧。
刚刚在教室看见季纯宵出现时那一刻的喜悦做不得假。
天边响起震耳的惊雷,在他耳中却抵不过自己一下下撞击胸腔的有力心跳声。
陈叙想,也许我早就喜欢季纯宵了,他对我那么好,给我送饭,我喜欢他是应该的。
他这么想着,点了点头,认同了季纯宵那句关于很喜欢的话。
季大少爷这才勉强满意,别扭道,“小舔狗,那就勉为其难给你个机会。”
被陈叙凶过以后的季纯宵整个人在郁郁寡欢和暴躁愤怒之间来回切换。
他现在基本已经确定,重来一次,最大的问题就出在那个宋洺身上。
季纯宵原本就把这人当头号情敌,现在更觉得是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立刻把老婆和那个野男人分开的远远的,最好老死不相往来才好。
台上的数学老师还在孜孜不倦的讲着天书一样的几何与函数,窗外蝉鸣不歇,吵得季纯宵心烦。
上一世上高中时,他和陈叙同桌,上课听不懂,下了课陈叙就会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讲给他听。
一年下来,高考时,他居然也擦着最低分数线的边,和陈叙上了一所大学。
从小季纯宵家里给他找过不少老师,都说季少爷脾气不好很难教,待了没多久就要辞职。只有陈叙那么耐心,教不会也不生气,反而还要安慰学烦了的他。
明明以前陈叙那么喜欢我。
想起来上一世的事,季纯宵忍不住的失落沮丧,怎么这一次完全不一样了呢。
肯定不是他老婆的问题!
都怪那个宋洺!
下午时天有点阴,昏黄一片,闷热的喘不过气,地理老师指着窗外提醒知识点:“夏季气压低,当空气里的水蒸气含量增加,人感到闷热潮湿时,就是暴风雨即将到来的前兆。”
教室里的空调和电扇发出单调枯燥的嗡嗡声,陈叙难得有点走神,回想起了和季纯宵在一起那天,似乎也下了这么一场暴雨。
晚上放学的时候天已经暗的很明显了,大家都匆匆往外走,生怕回去晚了被淋湿。
陈叙回去之前看了一眼座位上的宋洺,今晚宋洺值日,如果运气不好,搞完卫生估计雨也开始下了。
所以刚出教室门,陈叙又返回来,提议:“要不我留下帮你吧,这样能快一点。”
宋洺有点意外的看他,笑道:“嗯……好吧。”
他没有拒绝陈叙的帮忙,倒不是说真的需要,只是他知道,如果不让陈叙做点什么事情返还他的好意,那陈叙估计心里会一直觉得欠他什么。
他并不需要陈叙报什么恩,他只是做了让自己心里舒服的事情,如果当初吃不上饭的人不是陈叙,他也照样会帮忙。
分工合作的确快一点,陈叙先去了外面洗拖把,宋洺负责扫地。
白炽灯照在教室干净的浅色地板上,衬得外面天色更阴暗。
卷起的风把没关紧的教室门“哐啷”一声推开,宋洺转身,却看见了季纯宵靠在门边看他。
宋洺对他没什么好印象,怕这人是来找陈叙麻烦的,故意冷声道:“陈叙不在。”
季纯宵面无表情,身后还跟着几个小跟班,活脱脱一副校霸派头。
“我也没想他在,我是来找你的。”
宋洺皱了皱眉,“我们似乎并不认识。”
“认不认识不重要,”季纯宵往前走了几步,占着身高优势,居高临下的盯着宋洺,警告道,“离陈叙远点。”
季大少爷一字一顿,“他是我老婆。”
在场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宋洺和几个小跟班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冒出来个巨大的问号。
什么情况?
季纯宵喜欢男的,还跟陈叙搞到一起了?!
宋洺直接就是一副不信的表情,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剑拔弩张的气氛却被站在门口的陈叙打破。
手边的拖把还在滴水,陈叙刚刚到教室门口,没听见多少,就听见季纯宵最后那两句,他脸色很不好
“季纯宵,你到底想干什么?”
季纯宵和自己纠缠不清闹脾气发神经就算了,但他过来找宋洺,陈叙是真的生气。
不能报答宋洺不说,还总牵连人家,他自己都觉得歉疚。
再拖下去,季纯宵指不定还干出来点别的什么事儿,他告诉宋洺先走,然后深吸了一口气,冷着脸把季纯宵拽到了旁边的空教室里。
陈叙几乎从没在季纯宵面前生过气,所以季大少爷完全没掌握哄人技巧,只能试探着解释:“我又没怎么样他,我……”就只是警告一下而已。
但陈叙已经懒得听那些了。
呼啸的风声隔着门窗透进来,陈叙盯着眼前十七岁的少年,试图在他眼中一个二十二岁的灵魂。
许久,他说,“季纯宵,其实你也记得吧,我是说,重生之前的事情。”
轰然的闪电划破天空,季纯宵整个人愣住,说不清自己有多惊喜。
他一字一字的理解这句话,生怕自己空欢喜一场。
“你也还记得?!”
季纯宵把眼前人紧紧拥抱进怀里,喜不自胜。
重生一次,我老婆还是我老婆!
巨大的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内心,季纯宵抱着人不撒手。
但认清楚了这是那个宠了自己五年,舔了自己五年的陈叙,季纯宵那被惯坏了的狗脾气又开始发作。
手上把人抱的很紧,嘴上却没好气的教训道,“那你这次怎么不来找我,不对我好,还等着我亲自找你谈恋爱吗?”
他冷哼一声,“陈叙,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这句话季大少爷说过无数遍,是每次他无理取闹时的保留节目。
陈叙不给他做早饭就是不喜欢他,陈叙不让他多做两次就是不喜欢他,陈叙一个小时不给他发消息就是不喜欢他。
作的要死,可偏偏陈叙吃这一套,每次都哄着他迁就他,“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样,在季纯宵问出口时,沉默的凝视着他。
不喜欢了吗?
陈叙其实很想狠狠心说,对,没错,我就是不喜欢你了。
上辈子错的这辈子就别错了。
但他说不出来。
即使开端是误会,但他和季纯宵的五年,是真真切切的五年。
日日夜夜,每一段相处,他投入的都是真正的感情。
他怎么能不爱季纯宵了呢?就算明知道,这一切都是错的。
他说不出来不喜欢。
陈叙沉默的时间太久,久到季纯宵开始心里没谱,生硬的转移这个喜不喜欢的话题。
外面的雨终于下了起来,几秒钟内就积起了磅礴的气势。
电闪雷鸣,一如他们在一起那天。
但这次陈叙说的是,“季纯宵,有些话之前就想告诉你,现在说也不算太晚。”
“我们分手吧。”
他轻飘飘的话音落下,世界好像一瞬间也安静了下来,什么空调声,暴雨声,雷鸣声都不复存在。
季纯宵脑子里一片空白,反反复复的重复着这句话。
他脸色很难看,拉着陈叙的手攥紧,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这太荒谬了。
季纯宵从来没想过他们俩会分开,更没想过,这是陈叙提出来的。
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陈叙皱眉呼痛他也没放开,好像一放手自己老婆就跟别人甜甜蜜蜜去了。
苍白的灯光下,季纯宵泛红的眼眶那么明显,他深呼吸了几次,咬牙切齿的发问:
“分手?”
“你凭什么提出来分手?不是你先喜欢的我吗?!不是你爱我吗!”
“从一开始你就对我那么好,你不是愿意心甘情愿舔我一辈子吗?!”
怎么就,忽然不要他了。
心里的酸涩翻江倒海,按压不住,只能从眼睛里溢出来。季纯宵用力擦了一把快要掉下来的泪珠,看向陈叙的眼神明明是委屈与祈求,嘴上还故作强势,说着那些不肯落下风的话。
“季纯宵。”
陈叙叹了口气,用力挣脱他的手,“不好意思,舔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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