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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冲喜小夫人小说

  • 时间:2022-09-07 14:31
  • 小说《冲喜小夫人》是一本纯爱小说,作者瓜皮儿已完结的主角为沈廉时慕白的小说冲喜小夫人的主要内容是:时慕白一直都很清醒,他更是明白和时慕白在一起比较难,因为时慕白不爱他。热议:而且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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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荐指数:8分

    冲喜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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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服~”

    坐进温水里,感觉浑身毛孔都得到了舒展,沈廉任由石头往自己身上涂抹胰子,舒服得闭上眼睛长长舒了口气。

    “咦?”

    石头突然一声惊疑打断了沈廉的惬意。

    感受到石头拨开自己身后的头发,鼻尖几乎快要戳到后颈皮肤,沈廉往前缩了缩,转身将石头凑近的脑袋伸手一推。

    “石头你干嘛呢?”沈廉惊疑不定的瞪着石头。

    “沈相公。”石头被推的后仰,站稳后依旧一脸震惊:“你后颈上居然有朵花,好,好漂亮!”

    沈廉:“???”

    见沈廉一脸茫然,石头赶紧去拿了两把铜镜来。

    一把给沈廉,一把自己拿着。

    前后一照,那朵妖娆绽放的殷红便跃入了沈廉的视线。

    竟是一朵盛开的红色木槿花!

    沈廉惊得当即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就这一会儿功夫,那朵木槿花似乎变得更红了,皮肤隐隐还感到一股灼烧感。

    想到那块弄丢的木槿花玉佩,沈廉心头一跳,将头发放了下来。

    “石头你出去。”沈廉将铜镜还给石头:“我这不用你伺候。”

    石头觉得沈廉的反应有点古怪,却没多问,点了点头,接过铜镜便出去了。

    直到关门声响起,确定浴房里除了自己再没别人,沈廉这才抬手小心翼翼的摸上那块皮肤。

    不是错觉,是真的在发烫。

    沈廉摩挲着,忽然心念一动,下一秒他就站在了空间的灵泉边。

    “还真是你啊老伙计。”沈廉摸着那块不知道是突然出现,还是原身早就有的木槿花胎记,低头笑了起来:“真好。”

    之前还奇怪怎么玉佩都丢了空间还能跟着穿过来,原来是因为这块胎记。

    虽然很激动,但沈廉没有多待,掬了捧灵泉水扑脸,就赶紧出了空间。三两下洗好澡,穿上衣服走出了浴房。

    石头等在门外,见他出来就道:“沈相公还记得书房的路么?”

    “书房?”沈廉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时慕白之前进的那间屋子,原来那是书房:“哦,记得。”

    “那您快去吧,少爷还等着给您上药呢,奴才去把房间收拾出来,就不过去了。”石头说完就要离开,被沈廉抓住了胳膊。

    “等等!”沈廉四下张望:“这宅子没有别的下人么?”

    “有是有,不过少爷喜静,所以人不多,也不近身伺候。”石头歪了歪头:“沈相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没有了,你去吧。”沈廉松开了手。

    回到书房,那三人还没走,但都是他们在说,时慕白安静的听着。

    沈廉正犹豫要不要进去,时慕白就转头看了过来。

    “回来了?”时慕白拿起书案上的药膏起身:“过来上药。”

    “不用麻烦,还是我自己……”

    “你自己抹嘴里,毒死了我好守寡?”时慕白冷冷的打断道。

    沈廉:“……”

    再看那三人,果然也被时慕白这毒舌狠狠震慑住了。

    “时大哥……”那个叫依依的姑娘扭扭捏捏的揪扯衣袖:“你,你和他,是,是真的……你们真的成亲了,不是开玩笑的吗?”

    “自然是真的,婚姻之事岂能儿戏?”时慕白看着沈廉,不耐烦的皱眉催促:“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沈廉看看明显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的两个人,认命的过去扛起挡箭牌这面大旗,被时慕白拉到一边坐下后,还是没忍住小声哔哔。

    “人家小姑娘都要哭了……”

    “怎么?”时慕白挑眉,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你心疼了?”

    “我心疼什么?”沈廉嘀咕:“我都不认识她。”

    而且沈廉也不喜欢依依那样的,相比起来,反而觉得温婉文静的那个不错,长相也刚好在他审美点上。

    “眼神给我收敛着。”时慕白指腹用力碾在沈廉受伤的嘴角:“你这样的穷酸书生,看了也白看,鲜花与牛粪,配不上。”

    “谁说鲜花和牛粪不配的?”沈廉疼得吸气,依旧忍不住嘴欠:“难道你没听过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这么说,身为牛粪你还挺自豪?”时慕白反唇相讥,手上的动作倒是不停,仔仔细细给沈廉脸上破皮淤青的地方都涂抹了一层药膏。

    只见涂抹完后,本来就难看的脸,油光水亮,更难看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嘀咕亲昵,看得三人叹为观止的同时又不禁心情复杂。

    尤其是依依,憋着眼泪花子泫然欲泣,眼看就快憋不住了。

    青衫男子叹了口气:“既然慕白兄不方便,那我们就不多打扰了,三日后的玉漱斋,还请赏脸。”

    “都有谁在?”时慕白一顿,转身看了过去。

    青衫公子笑了笑:“就明台兄和成义兄,没别人。”

    “嗯。”时慕白点头:“我会到的。”

    “行,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青衫男子拱手,看向沈廉时顿了顿:“二位成亲一事之前未曾听闻,没能准备见面礼,回头一定补上,还请嫂子见谅。”

    沈廉:“???”

    直到人离开了,沈廉才从雷劈中回过神来。

    “不是,他怎么能叫我嫂子呢?”沈廉指指鼻子又指指门外,给气的不行:“我这是入赘,你才是我媳妇儿,就算要叫,那也该叫姐……不对,哥夫!”

    时慕白凉凉的瞥他一眼:“身上还有没有伤?”

    “有。”沈廉一下就被转移了注意力,动了动肩膀:“我这左边肩胛有点疼。”

    “衣服脱了。”时慕白道。

    “啊?”沈廉被这霸气的命令惊了一跳。

    “上药。”时慕白忽然咳了起来,因为咳得太厉害,差点没拿稳药盒:“衣服脱了,转过身去。”

    看他咳得这么厉害,沈廉没有再贫,忙转过身去,衣服褪到肘弯,将后背给露了出来。

    “你这到底是什么病啊?”感受到冰凉的指尖抚上自己肩胛,沈廉没忍住问了出来。

    “娘胎带出来的老毛病。”时慕白又咳了一阵,见沈廉头发挡着顺手给拨开到另一边,却一眼被后颈那朵木槿花胎记吸引住了目光。

    沈廉虽然消瘦,但皮肤细腻白皙,衬得那朵红艳木槿花分外妖冶瑰丽。

    很漂亮,像是能吸人魂魄一般。

    但时慕白却只一眼就垂眸移开了目光,落在伤处,仔仔细细给涂抹药膏。

    “娘胎带出来的?”沈廉没有发现时慕白那片刻的失神:“那岂不是先天不足?”

    “嗯。”时慕白顿了顿:“你后颈这朵木槿花有些单调,若是开遍整个后背,会更好看。”

    “???”沈廉当即翻了个白眼:“你当我这是花盆呢,还开一后背!”

    时慕白卷翘浓密的睫毛颤了颤,难得没有毒舌怼回去,抹完药膏就转身走到了一边,净过手后,拿了账本到窗前坐了下来。

    刚上过药,沈廉担心把衣裳弄脏,过了一会儿估摸药膏差不多干了,这才穿上。

    “那叫依依的小姑娘挺漂亮的,你是真不喜欢,还是因为这身病不敢喜欢?”沈廉一边系腰带,一边凑过去八卦。

    “怎么?”时慕白翻看账本头都没抬:“才新婚第二天,你就想着下堂让贤了?”

    沈廉:“……”

    时慕白如玉修长的手指忽然点了点书页,抬头看向沈廉:“这字,认识么?”

    沈廉闻言一愣,凑过去看。

    好家伙,刚好不认识!

    “不认识?”时慕白挑眉:“好一个目不识丁的文盲书生。”

    沈廉张了张嘴,想狡辩,发现自己无从狡辩。

    虽然文盲过分了点,但的确大部分不认识,万一这人较真突然考校,那不就露馅儿了?

    未免多说多错,沈廉开始发挥沉默是金。

    好在时慕白并没有揪着这点不放:“晚上想吃什么,直接让厨房做。”

    “嗯?”沈廉一愣:“不吃午饭的么?”

    时慕白翻页的动作一顿,抬头望了过来,那目光幽幽沉沉,直看的沈廉心里打鼓。

    “怎,怎么了?”沈廉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在哪里看到的,好像是说,古代人一天只吃两顿来着。

    可那不是穷苦百姓才这样么?

    难道富户也这么抠搜?

    正想着怎么圆过去,就见时慕白站了起来。

    沈廉心虚,本能的往后退了一步。

    时慕白却只是绕过他:“我因为身体缘故,一般起的比较晚,一天两顿就够了,家里开饭时间都是照着我的作息而定,你若不习惯,可以自行加餐。”

    “也,也不是不习惯。”沈廉虚惊一场,暗暗松了口气:“不过你这样的生活作息确实不利于养病,身体本来就不好,还一天只吃两顿,营养怎么可能跟得上,应该少食多餐才对。”

    时慕白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沈廉:“哦?”

    “我看这日头,午饭迟了些,晚饭又太早,要不这样,我去煮面,咱们一起吃点怎么样?”沈廉眨巴着眼睛提议。

    时慕白垂下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竟是点了点头:“嗯。”

    沈廉赶紧溜了。

    同手同脚走出书房,抬手就拍了脑门儿一巴掌。

    当务之急看来不仅是识字,还得尽快摸清这古代常识。

    按理,就算犯些常识性错误也可以找借口搪塞过去,但不知道为什么,被时慕白那双眼睛看着,他就莫名心虚,根本不受控制。

    靠!

    那双眼睛黑沉沉的看着你时,就跟x光似的,想不心虚都难。

    再者弄清常识对将来也有好处,总不能一直这么浑浑噩噩的混着。

    沈廉一路东转西逛,还是逮到个下人问了一番,才知道厨房怎么走。

    沈廉是个生面孔,大家伙儿谁也不认识,到的时候齐刷刷几双眼睛,全都好奇的把他盯着。

    “咳!”沈廉清咳一声,自我介绍:“我叫沈廉,昨儿刚入赘到时家,是你们主子的相公。”

    众人:“……”

    一阵诡异的安静。

    沈廉挠了挠头,秉承着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忘我精神,直奔主题:“我来煮面,你们谁来帮忙烧个火?”

    众人:“……”

    场面依旧安静的落针可闻。

    “我来吧。”就在沈廉准备再问一声时,坐在屋檐下择菜的大婶突然端着盆站了起来:“这煮面哪能让相公自己动手,您且歇着……”

    “没关系。”沈廉笑了笑,打断大婶:“我主要是想给郎君露一手,让他尝尝我的手艺。”

    他这么说了,大婶也就不再坚持,安心的跟进去打下手。

    但沈廉却只是让她帮忙生完火,就把人撵了出去。毕竟有些食材他得从空间里拿,有外人在不方便。

    厨房里就有筒骨,沈廉准备直接用灵泉水来炖筒骨高汤,青菜则从空间里摘。

    不仅是因为口感好,还因为灵泉水有清净体内污秽的作用,而灵泉水浇灌的青菜口感上也比一般的要好,且经常吃对身体还有好处。

    达不到药到病除那么神奇,但总归有益无害。

    不知道是不是生活困苦的原因,沈廉能感觉得出这具身体不太好,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但就是不太利索。

    除了沈廉自己,时慕白也需要调理,就当吃软饭的回礼好了。他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既然是娘胎带出来,万一呢?

    反正也没坏处。

    沈廉在厨房里叮叮哐哐忙活没多久,一阵浓郁的香气就飘了出来,引的众人不由自主停下了手上的动作,纷纷探头朝门缝里张望。

    “什么东西这么香?”

    “不是说煮面条么?”

    正议论着,房门打开,沈廉端着两碗面走了出来。

    霎时间,鲜香扑鼻,那霸道的香气直往人味蕾里钻,勾得众人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锅里还剩了些面,大家自行分了吧。”说罢,沈廉便端着面离开了。

    再次回到书房,是石头帮忙开的门。

    看着满满两大碗面,石头眼里闪过惊讶,但他什么也没说,只侧身将沈廉让了进去。

    时慕白闻着味儿抬头:“你做的?”

    “当然是我做的,难道还能有假?”沈廉走到书案前,放下托盘,将其中一碗端到时慕白面前:“尝尝合不合你口味。”

    时慕白盯着碗里看了须臾,在石头的欲言又止下,沉默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怎么样?”沈廉眼巴巴的看着他。

    时慕白嗯了一声:“还不错。”

    察觉到异样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时慕白吃面的动作微顿,抬起头来,果然对上沈廉古怪讶然的目光。

    “你这是什么眼神?”时慕白停下筷子。

    “吃得额角青筋直跳,冷汗直冒……”沈廉指指时慕白的脸又指指碗:“你瞧着不像还不错,倒像是在吞刀子。”

    再看一旁石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就差上桌来段热舞了。

    注意到沈廉斜瞟的视线,时慕白继续低头小口吃面:“石头你退下。”

    “少爷……”

    “退下。”

    石头欲言又止的退了出去。

    沈廉看着这主仆,心里纳罕极了。

    “吃不下就别勉强。”沈廉想到灵泉水:“面吃不下就别吃了,多喝几口面汤,营养都在汤里面呢。”

    时慕白顿了顿,没再勉强自己继续吃面,捏着羹匙秀气的喝了几口汤就放下了。

    沈廉见他这样便没再勉强,低头稀里呼噜连面带汤吃了个干净,完了一抹嘴,抬头就见时慕白正皱眉看着自己。

    “干嘛?”沈廉笑眼一弯:“羡慕啊?”

    “羡慕你什么?”时慕白一愣。

    “羡慕我吃嘛嘛香。”沈廉眨了眨眼。

    时慕白起身走了出去。

    沈廉啧了一声,正准备起身收拾碗筷,石头就进来接过了活儿。他也不扭捏,追着时慕白那病秧子就出去了。

    出去才发现,时慕白等在门外并没有走。

    “你这是在等我吗?”沈廉赶紧走过去,刚走近,对方就朝他伸出了胳膊肘,不禁纳闷儿:“干嘛?”

    “搀着。”时慕白瞥向沈廉:“这么快就忘了你软饭的本分了?”

    沈廉:“……”

    很好,这感动还没萌芽就被一嘴百草枯浇死得透透的。

    “记着呢!”沈廉皮笑肉不笑,一把挽住时慕白胳膊,咬牙切齿:“夫人慢着,别闪了腰!”

    说是沈廉搀扶,实际上却是时慕白在带路。

    很快两人就到了房间。

    时慕白脸色发白喘得厉害,进屋后一句话没说,便上床躺下了。

    沈廉看看外头明亮的天色,转头戳戳时慕白胳膊:“你现在睡,晚上能睡得着吗?”

    时慕白闭着眼睛没吭声。

    沈廉给他盖好被子,起身拿起桌上的水壶走了出去。找了个四下没人的地方,沈廉闪身进空间,迅速打了壶灵泉水出来,这才转身回去。

    这灵泉水是个宝贝,他也不算白给,就当是寄住的房租和伙食费。

    沈廉回到房间,本以为时慕白已经睡着了,不想刚踏进门,对方就睁眼转过头来,见是他,又把头转回去闭上了眼睛。

    沈廉没跟他计较,走到桌前倒了小半杯灵泉水端过去,单手将时慕白费力扶坐起来。

    “嘴皮都干了,喝点水再睡。”也不管时慕白要不要,沈廉说着就将杯子怼到他嘴边,强行喂了下去。

    喂得急了,时慕白顿时被呛了一口,推开沈廉的手就掩唇咳了起来。

    “咳咳咳!”时慕白咳得一张苍白的脸难得染上点血色:“你……”

    沈廉倒打一耙:“你慢点喝,又没人给你抢,来,再喝点。”

    时慕白喉咙痒的厉害,便没拒绝,抓着沈廉的手腕又喝了两口,缓过劲儿摇了摇头,说什么也不肯要了。

    沈廉没有勉强,放下杯子扶他躺了下来。他也没别的事干,便趴在床沿看时慕白的脸发呆。

    “上来。”也不知是不是刚咳嗽太狠的原因,时慕白这会儿薄唇殷红:“有点冷。”

    “我又不是给你暖被窝……”时慕白一个眼神过来,沈廉立马住了嘴,蹬掉鞋子就爬到了里侧:“来了来了,你的多功能镇宅吉祥物来了,辟邪招福暖被窝一条龙服务,买到就是赚到!”

    “转过去。”时慕白语声淡淡:“脸太难看了。”

    沈廉:“……”

    愤愤背过身去,心里一串马赛克国骂,正骂得起劲,腰被胳膊搂住了,往后一收,沈廉臀部一撅,撞进身后病秧子怀里。

    沈廉:“……”

    这姿势……很不直男!

    沈廉想要往前挪开,腰上的胳膊却沉如磐石,压得他动弹不得。

    “睡觉就睡觉,你……”

    “方士说了,这样方便吸收阳气。”时慕白闭着眼睛。

    沈廉无语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自己白骨精呢!”

    时慕白就四个字:“软饭本分。”

    沈廉不动了,默默比了个中指。

    由于临时有约,原定第二天回村的计划不得不再次后延。

    沈廉无所谓,反正对他来说,在哪都一样,而且相比村里那一大家子,镇上这边人少还自在些。

    三天时间一晃就到。

    沈廉想着时慕白应该不会带上自己,正琢磨着一会儿出门转转呢,就被兜头盖脸扔了一身新衣裳。

    “赶紧换上。”时慕白转身在一旁坐了下来。

    沈廉扯下脑袋上的衣裳,意外的看向时慕白:“我也要去?”

    “你见不得人?”时慕白挑眉反问。

    沈廉:“……”

    沈廉指了指时慕白,咬牙切齿不给他计较,也不去屏风后,当着他的面就麻溜换好了衣裳。

    时慕白起身拿了枚玉佩系在沈廉腰上,垂眸看了看,然后转身走了出去。

    沈廉赶紧跟上。

    经过三天的休养,加上时慕白每天坚持不懈给上药,沈廉脸上的淤青已经淡得可以忽略不计,那张猪头脸可算是有了人样。

    然而时慕白一眼没看,上马车就开始闭目养神。

    沈廉倒是盯着那张赏心悦目的美人脸瞧了一路。

    “少爷,玉漱斋到了!”

    马车应声停下,时慕白睁眼便撞上沈廉的视线。

    沈廉却没与他对视,只一眼便转开了视线,弯腰拎起炭炉上的水壶,单手搀着他下了马车。

    “你拎个水壶做什么?”时慕白低头看向他手上冒着热烟的水壶眉心一跳。

    沈廉一脸理所当然:“喝茶对你身体不好,拎壶开水上去,一会儿你好喝。”

    “玉漱斋缺你这一壶开水?”时慕白停下脚步,看沈廉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

    沈廉脸皮奇厚:“外头的开水,哪有自家烧的干净,你身体娇弱,吃喝上面尤其要注意。”

    石头觉得丢人,刚要开口,就被主子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时慕白淡淡道:“走吧。”

    自带开水壶的沈廉,果然是玉漱斋里最亮的崽,所过之处,无不引人侧目。

    感受着四面八方投射而来的视线,时慕白看向身边人,那泰然自若的厚脸皮气势,连他都不禁刮目相看。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说的就是你吧?”时慕白转开视线,目视前方。

    沈廉掂了掂水壶:“脸皮可没这一壶水贵重。”

    “哦?”时慕白反诘:“莫非你这一壶是王母娘娘瑶池里的玉露琼浆?”

    “差不多吧。”沈廉大言不惭:“地地道道神仙水,所以等下你可要多喝点。”

    时慕白:“……”

    玉漱斋伙计听到这里,没忍住回头看了眼沈廉,再看了一眼他手上拎着的装‘神仙水’的壶。

    两人很快就被带到了天字一号房。

    伙计功成身退时,仍不忘多看了沈神仙手上的神仙水两眼。

    沈神仙回以微笑。

    两人进门,屋里几人纷纷转过头来。

    看到沈廉,其中两人皆是两眼亮晶晶。

    不过很快,几人就从对沈廉的兴趣,转移到了他手上的开水壶上。

    时慕白伸手便从沈廉手上接过了水壶,放到桌上坐了下来,毫不避讳将时字样的家徽对着三人的方向,明明白白告诉三人,这就是时家窑厂烧制出来的瓷器。

    “慕白兄怎么带了只水壶来,瞧着也不像新烧制的?”柳尚清一脸纳闷儿,不过更让他意外的是,时慕白居然会把沈廉带出来,想到那天依依回去哭得眼睛都肿了,就忍不住皱了皱眉头。

    没错,这率先出声的,正是那日带两女扮男装小姑娘去时家宅子的青衫男子,柳家绸庄的柳大少爷。

    “这水壶的确是旧东西,没甚稀奇。”时慕白看向沈廉,似笑非笑:“稀奇的,是这里面的水。”

    高明台一张圆脸胖乎乎的写满了好奇:“慕白兄这是带了什么好东西?”

    “是啊!”瘦成一道闪电,一看就营养不良的宋成义也在一边附和:“快打开看看,到底是什么好东西?”

    “玉露琼浆神仙水。”时慕白给三人各倒一杯:“三位也尝尝。”

    三人尝了一口,分明就是白开水,顿时面面相觑。

    看着三张懵逼脸,时慕白好心情的勾了勾嘴角。

    看着时慕白嘴角的浅笑,虽然不知道干嘛上玉漱斋还拎壶白开水,但三人果断绕开了这个话题。

    几人聚在一起,能聊的无非都是生意上的事情,沈廉听得无聊,伸手抓了把芸豆,咯嘣咯嘣嚼着打发时间。

    时慕白虽然和几人说着话,眼角余光却留意着沈廉,见状便提醒道:“少吃点这个,一会儿饭菜就来了。”

    话音刚落,饭菜就被伙计端了进来,一一摆到桌上。

    几人边吃边聊,时慕白自己没吃几口,倒是时不时就给沈廉碗里夹一筷子。

    而沈廉呢,别人喝酒,他给时慕白倒白开水,别人喝汤,他还给时慕白倒白开水。

    这操作,直把三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问题是时慕白还惯着。

    正在这时,房门突然被推开,一粉一蓝两姑娘走了进来。

    柳尚清看到两人就皱了皱眉:“你们不在家里学女红,跑这来做什么?依依,你又带着媚儿胡闹,看回去娘怎么收拾你!”

    柳依依却没搭理自家大哥,目光直直的看向时慕白,当看到他旁边的沈廉时,美眸便又是一红。

    沈廉一口鸭胗含在嘴里,顿时如鲠在喉。

    “我都听说了。”柳依依径自走到两人面前:“时大哥是为了冲喜,才买来的他。”

    “依依,别胡说。”柳如媚忙柔声呵斥,伸手拉了拉她的袖子:“依依走吧,我们去隔壁……”

    “二姐你别拽我!”柳依依甩开柳如媚的拉扯,泪光闪闪的瞪着沈廉:“我又没说错,一个大男人有手有脚,做什么不好,居然卖给人冲喜,也不嫌丢人!”

    啪——

    时慕白放下筷子,却是看也没看旁边,目光落在沈廉粘了酱汁的嘴角,抬手便捏住下巴,转过脸来,指腹一抹,轻轻擦掉。

    “吃好了?”时慕白视线上移,对上沈廉呆滞的眼睛。

    沈廉其实没吃好,这一桌子好菜他还没动几筷子呢,不过被个小姑娘哭唧唧指着鼻子骂也确实倒胃口,便放下筷子点了点头。

    “走吧。”时慕白拉着沈廉站起身来。

    “慕白兄!”

    “时大哥!”

    柳尚清和柳依依几乎异口同声,柳依依更是情急之下伸手抓住了时慕白的袖子。

    “柳三姑娘。”时慕白抬手抽回袖子:“咳咳咳……时某已是有家室之人,还请咳咳……姑娘自重。”

    这话对个姑娘家来说,算是相当重了。

    柳尚清有些不愉,但对方又没说错,见柳依依居然还不死心的要上手拉扯,过去一把就给拽了过来。

    “依依!”

    柳依依还要挣扎,被柳尚清一声呵斥吓得安静下来,眼泪却扑簌簌的掉。

    柳尚清叹了口气,转头朝柳如媚使眼色:“媚儿,你带依依先回去。”

    柳如媚也被柳依依的大胆给吓到了,见大哥动了怒,二话不说,就把柳依依给拉了出去。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廉眼珠滴溜,转身回去一把拎上水壶,干笑着退回时慕白身边:“东西落下了。”

    时慕白看了他一眼,抬步就要离开。

    “慕白兄!”柳尚清走上前,拱手赔礼:“依依她年纪小不懂事,你别见她气。”

    时慕白微微侧首:“时某身有不适,失陪了。”

    闻言,柳尚清也不好再出言挽留:“那盛京那批货……”

    “按说好的来便是。”时慕白又没忍住咳了两声。

    见没有因为柳依依的鲁莽无礼影响到接下来的合作,柳尚清这才松了口气,客客气气的把人给送出了门。

    甫一上马车,时慕白就靠着车壁,微喘闭上了眼睛。

    “你……没事吧?”沈廉还以为时慕白刚刚那是装的,现在看着他虚弱的样子,才意识到,这人不装也弱。

    石头也是一脸担心。

    时慕白闭着眼:“回村。”

    时慕白回村就病倒了,一连几日汤药不断,却不见半点起色,把时母给急得团团转。

    “你到底怎么照顾的少爷,不是去镇上看大夫,怎么还一病不起了?”时母虽然没有迁怒沈廉,却把石头训斥得抬不起头:“罢了,去把方士请来!”

    方士来的很快。

    时母犹如看到儿子的救命稻草,一把拉住方士胳膊:“大师,您不是说只要给我儿子招个八字旺的赘婿就能治病,可现在……”

    方士抬手打断时母,可说出的话却让沈廉瞠目结舌。

    “这旺婿招进门,光有夫妻名头可不行。”方士看了眼沈廉:“想要彻底解决时少爷体弱命衰之劫,还得夫妻圆房。”

    沈廉:“……”

    靠!

    逼人搞基天打雷劈!

    这哪里来的满脑子黄色废料的江湖骗子!

    沈廉气炸了,一张脸青了绿绿了黑,都赶上川剧变脸大师了,瞪着方士恨不得扑上去咬两口。

    但时母却深信不疑,送走方士后,当即便着人安排起来。

    一会儿送一堆瓶瓶罐罐各种香味的助兴药膏,一会儿送一堆大大小小的辅助道具,一会儿又送一摞小人打架的开蒙书籍。

    很快,沈廉就被奇奇怪怪的东西彻底淹没。

    这么多东西,也不知道这时母都是上哪搜罗来的。

    再者,时慕白这一副病入膏肓样,别说他是直的,就是个弯的,他也下不去手啊,又不是变态。

    用力搓了把脸,沈廉在床边坐了下来,看着时慕白苍白的脸发愁。

    “哎!”沈廉叹气:“祖宗唉,赶紧醒来吧,再不醒你老娘就要逼我霸王硬上弓你了。”

    话音刚落,原本死气沉沉的人突然睁开了眼睛,漆黑深眸直勾勾看过来,吓了沈廉一跳。

    “霸王硬上弓?”时慕白目光平静,语气更平静,但就是让人头皮发麻。

    “唉,你醒啦?”沈廉正缩着忽然反应过来,当即惊喜的瞪大了双眼:“哥们儿,你可算是醒了!”

    时慕白看着他不说话。

    被那双黑幽幽的眼眸看着,沈廉脸上夸张的表情一点点收敛起来,心虚的摸了摸后脑勺。

    “咳!”沈廉不自在的咳了一声,起身去桌前拿来一本小人书,直接翻开怼时慕白脸前:“看,这都是你娘为让咱俩圆房给准备的,这还算好的,还有一堆瓶瓶罐罐呢!”

    时慕白:“……”

    看着沉默下来的时慕白,沈廉后知后觉感觉到尴尬。

    面面相觑,还是时慕白脸皮占了上风。

    “没事。”时慕白闭了闭眼:“男子不会落红,容易造假,到时候你只需要装下腿瘸屁股疼就行。”

    “???”沈廉一脑门儿问号:“为什么是我装,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这话一出,房间里忽然陷入诡异的安静。

    “呵。”忽然,时慕白冷笑一声打破了沉默,缓缓坐起身来。

    沈廉移开视线:“你呵也没用,呵你也是我媳妇儿!”

    像这种捍卫男人主权的时刻,绝对不能怂!

    沈廉雄赳赳气昂昂,就差炸身毛上斗鸡场咯咯哒拼一场。

    时慕白看着,不知怎的,忽然就被戳中了笑点,不过被他忍住了。

    “水。”

    沈廉赶忙起身去给倒了杯水过来。

    这水他特地加了点灵泉,担心时慕白这次病倒是灵泉加太猛的原因,他这次没敢直接用,而是事先拿普通水给稀释了一下。

    “水来了。”沈廉坐过去扶着时慕白喂:“慢点喝。”

    时慕白冰凉的手指虚虚扣着沈廉的腕子,就着他生疏的投喂动作小口喝水。

    刚喝完,就听到一阵脚步声朝这边过来。

    两人闻声看去,就见时母带着个大腹便便,与她年纪相当的男人走了进来。

    时慕白也看到跟在时母身后的男人,眉心微不可察的蹙了蹙。

    “二叔怎么来了?”时慕白语气冷淡。

    “听说你病了,二叔过来看看。”时二叔本来想在床边坐,但对上时慕白清冷疏离的眼神顿了顿,屁股一扭坐到了旁边的凳子上:“现在感觉怎么样?”

    时慕白似笑非笑:“托二叔的福,已经好多了。”

    “好了就好。”时二叔笑得嘴巴上的八字胡都跟着颤:“你身体不宜太过操劳,生意上的事,就暂时别管了,有二叔在,垮不了。”

    “不劳二叔费心。”时慕白转眸看向沈廉。

    沈廉眨了眨眼,居然神奇的与他脑回路对上了,赶忙又去倒了一杯水过来。

    时慕白这次没让他喂,自己伸手接了过来。

    瓷白的手泛着冷光的质感,连皮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修长匀称的手指捏着天青色杯子,像是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美得人移不开眼睛。

    本以为手已经是最美的风景,没想到喝水的动作更是赏心悦目,优雅端方,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

    但在沈廉看来,总结就两个字——装逼。

    时慕白在他二叔面前装逼!

    果然,时二叔有被装到,眼里快速闪过一抹遗憾。

    遗憾什么?

    遗憾时慕白没有真的一病不起?

    沈廉看看时慕白又看看时二叔,感觉到了宅斗的暗潮汹涌。

    被时慕白装到后,时二叔很快就借口离开了。几乎是对方前脚一走,时慕白手上的杯子就脱力掉在了被子上。

    幸好是被子,这要是掉地上,就碎了。

    赶紧拿起放回原位,转身就见时母低头拭泪。

    “娘别担心,儿子没事。”时慕白的温柔都给了母亲。

    “不想娘担心,你就赶紧好起来。”时母坐到床边,拉过时慕白的手拍了拍:“沈廉是个好孩子,你别冷落人家。”

    时慕白瞥了沈廉一眼:“嗯。”

    “娘知道你俩可能没经验,该准备的都给准备齐了,不会的就看看书,书上都有。”时母说的隐晦,但他知道儿子能懂:“等过两天身子好些有力气了,就把房圆了,大师说了,你这病,光招婿可不够,得有夫妻之实,才能更好的吸收阳气。”

    沈廉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心里直呼好家伙。

    吸阳气?

    敢情他这娶的不是个男媳妇儿,而是狐狸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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