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8-10 11:20
- 《逆子有獠牙》,原创小说逆子有獠牙正火热连载中,青空所著的小说围绕主角兰司霍莱斯开展故事的小说主要内容:爱上一个人不难,但要爱上自己的孩子真的太难了!兰司不仅是做不到,他更是没法做到。热议:你还是孩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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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逆子有獠牙小说
这是一座被尘世遗忘的教堂。
穹顶上耸然生锈的十字刺穿了乌云缭绕的血色弯月,昏暗的光线肆意射进花窗棂框。
曾经这里响过醒世钟声,是神降临过的地方,是无数身披曳地白袍的信徒顶礼膜拜的圣地。
不知过了多少年,遍地风化的尸骨已经构成一副残破的画卷,哑风吹走了破碎而云散的祷告圣语,只剩下蒙着灰尘的空阒。
“噗”的一声落地闷响,敲碎了静谧。
兰司擦了擦手,脚边是一具被胡桃木刺穿胸腔死死钉在地上的尸体,逐渐丧失活性的黑色血液从胸前巨大的窟窿汩汩涌出。
他身后倚着一位从头至尾抱胸看热闹的男人,名叫安格斯。他一头银练般长发,五官深邃如同被上帝精心雕刻,赤色的眸子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安格斯笑道:“我们高贵而伟大的亲王居然会亲自杀死一个蝼蚁,啧,这实在是他毕生的荣幸,不过说出去别人又得说您小题大做了。”
“呀您看,他的腿刚刚抽动了一下。”
兰司并没有低头看一眼,只轻飘飘扔下一句。
“烧了吧。”
安格斯看着兰司隐匿在黑夜里英挺颀长的背影,不由自主地舔了舔獠牙。
他这么多年已经习惯了替兰司善后。
血族自古以来天生最恐惧的便是火焰和烈日,黑胡桃木是人类重伤他们的利器,可以封印力量使其快速丧失战斗能力,但在短时间内并不致死。
看来兰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
毕竟没有人会对同族使用这种残忍手段,更何况这位正在燃烧的尸体活着的时候通过初拥繁衍了二十多个子嗣,两百年奉守戒律传统,在血族社会中占据一席之地。
不过在亲王级别的大人眼里,他与蝼蚁并无区别。
别人不清楚,但安格斯觉得兰司的强大已趋近于上古者——血族祖先该隐的孙子,也是古老的第三代吸血鬼。
但实际上没有人知道上古者的能力,毕竟这是血族千年流传的传说,甚至逐渐成为一个禁忌的字眼,只有古籍中才有只言片语的记载。
但可以确定的是,如果他们还留存于世间,绝对不会与人类善罢甘休,容许以猎杀吸血鬼为目的异端裁判所存在。
据安格斯了解,唯一能让兰司亲自裁决同族的原因,必然是这位不幸也不知姓甚名谁的尸体触碰到他的逆鳞。
昨天暗伤了异端裁判所那位高贵圣洁的审判长——
兰司的父亲。
尸体被熊熊火焰烧成齑粉,钻进教堂的阴风一吹便抹去了他曾活在世间最后的痕迹。
安格斯摇摇头,提步追上了兰司。
“你现在要去哪?”
兰司没说话,指尖触碰在心脏的位置,脑中清晰浮现了那个人的俊美如铸的容颜,心脏倏忽剧烈跳动了一下。
他口腔里弥漫着猩红,垂眸笑了。
他想,他得回去了。
也许——
他的审判长父亲现在非常需要他。
这是兰司被霍莱斯从死人堆里捡去、他们共同生活了十二年的老庄园。黑夜里高高的铁栅栏上缠绕着白蔷薇,整座庄园处在一片萦绕不去的花香迷雾中。
不过兰司在门口就闻到了比之更馥郁的芬芳。
一种昭示着omega发情状态的紫罗兰香气信息素,透着能迷失心智的巨大诱惑力,放大了他的嗅觉和锁定猎物的敏锐度。
就在走廊尽头审判长霍莱斯的卧室里。
紫罗兰香气与他身上的信息素有着完美的匹配度。兰司越走近越饥渴,几乎唤醒了他身为血族亲王和alpha身体上的原始本能。
咚、咚、咚……
心脏如撞钟,跳动得愈发厉害了。
兰司敲响了房门,低磁的声线轻快地从齿间溢出。
“父亲大人。”
很明显听到里头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像是某只察觉到即将要被捕获的小动物受到了惊吓。
紧接着门内传来霍莱斯隐忍短促的呼吸和清冷的声音。
“不许进来!”
兰司轻而低沉地笑了一声,他从来都不是父亲膝下懂事乖巧的儿子,这点管家艾伯特比谁都清楚,所以在他回来之后一直老老实实待在书房没有发出任何动静。
骨节修长的手指搭在把手上,轻轻转动。
满室充盈着足够让任何一位自控力超强的alpha都不禁为之疯狂沦陷的信息素汹涌扑面而来。
兰司不由自主眯了眯眼。
眸光转动,落在紫罗兰花香的源头——
他高傲绝美的审判长大人,这会儿居然正以一种狼狈的姿态躺在光滑的绸缎上,圣洁如玉的脸颊上浮现不自然的潮红,彰显着他羞耻与痛苦忍受发情期的煎熬。
谁能想到平日里地位仅次于教皇、只手捏碎异端叛徒脖颈的审判长,居然是个一直以来通过完美伪装成alpha骗过所有信徒的omega!
床边的地板上是一支打碎的抑制剂,洇湿了一块昂贵的地毯。
没有抑制剂的帮忙,就连霍莱斯也不能压制住来势汹汹的发情期。
霍莱斯见兰司慢慢走近,神色间肉眼可见地闪过慌张和破碎不堪的冷静淡然。
他怒斥:“滚出去!”
兰司不为所动地舔了舔下唇,眼底染上笑意,血色的瞳孔微微颤动。
“父亲大人,您有没有闻到这香甜美味的紫罗兰芬芳。”
“我想,我们家不知道什么时候闯入了一只可怜的小白兔。”
“您觉得呢?”
兰司俯身凑在霍莱斯鲜红欲滴的耳廓,听着他与自己频率相同的心跳声,满足地释放浓烈的雪松和烈日混合的信息素。
盘旋在霍莱斯的耳边鬓间,慢慢沁入他的鼻腔。
兰司咽了咽,轻声道。
“让我帮您吧,爸爸。”
霍莱斯沾着星泪的眼睫微微颤动,后颈处的腺体在兰司的步步靠近中居然摆出一副热烈迎合的姿态,散发出紫罗兰花香的信息素味道愈发馥郁。
他手肘抵在兰司的胸膛与他冷硬对峙,眸光清冽。
眼前的男子前些天刚年满二十岁,身如玉树,犹如希腊最完美的雕塑,特别是一双充满邪气幽深的眼睛让他看不见底,更猜不透他心中所想。
霍莱斯寒声说:“兰司,你再不滚出去,休怪……”
兰司深深吸了口气,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玩味地打断他说:“嗯?亲爱的审判长先生,您此刻明明是渴望欢愉的,为什么要压抑住身体的本能反应?”
霍莱斯闻言呼吸加重,齿间不由溢出几声呜咽。
发情期唤醒强烈的动物性和欲望,他的反应比平时迟钝不少,甚至在兰司的压迫下眼神都开始有几分迷离。
隔着氤氲水光,他看到兰司抬起撑在床沿的那只手,并且正要触碰到自己的脖子。
“出去!”
霍莱斯往后挪了一步,手探到枕头之下。
兰司似乎对霍莱斯的虚弱的状态感到十分新奇。
在很多人眼里,高傲的审判长可以执掌异端和叛徒的生杀大权,他手刃过无数吸血鬼,却不沾染一丝肮脏的鲜血和尘土,在人前永远都是圣洁无暇的存在。
何时会虚弱到——
任他采撷。
兰司肯定地相信,他回来的步伐再慢一点,方圆十里不管是人类还是血族的alpha都会被他这股芬芳的紫罗兰香气给吸引过来。
兰司思及不由低低一笑。
幸好他处理废物的速度够快,不然到时候的场面对他来说也会十分棘手。
突然“砰”一声巨响回荡在偌大的卧室。
就连庄园内的虫蝉都在那一瞬间停止了聒噪鸣叫,万物归于死一般的沉寂。
空气和时间仿佛凝滞住。
兰司笑意渐渐敛收,目光落在面前浮起的一缕轻烟,轻烟下,黑洞洞的枪口此时正对准了自己。
而拿着这把特制的银色手枪的人,正是霍莱斯。
霍莱斯如圣湖澄澈的碧蓝瞳孔轻轻颤动,几秒的屏息后呼吸比先前短促许多。
发情期导致他子弹冲出枪膛的准头有了几厘米的偏差,但还是穿透了兰司距离心脏很近的左肩。
鲜红的血液汩汩涌出,滴在地毯上,犹如朵朵血红盛放的蔷薇花,混着残留的绿色抑制剂晕染出斑斓色彩。
银制子弹穿透兰司的身体,最后居然死死钉在了床对面的白墙上。
兰司抬手捂住伤处,很快,他的手指也被鲜血染红,顺着他修长好看的手腕落在霍莱斯的大腿和床单上。
霍莱斯眉头蹙起,他闭了闭眼,半晌才轻声道:“兰司,我警告过你……”
他对任何人从来都不会没有防备,就怕有朝一日让自己陷入危险且无法转圜之地。
霍莱斯捡到兰司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他那双还不懂得如何伪装的赤瞳对于人民、王室和异端裁判所的信徒来说是多么令他们恐慌的象征。
他不惜违背自己当初立下的誓言和信念,背叛教皇和人民的信任,在黑夜里以自己的血养护他长大。
但他下定决心瞒着所有人要庇护兰司一生的当晚,还找了精通冶炼和铸造武器的铁匠特制了这把专门克制吸血鬼的银制手枪。
就连里面的子弹都是银质的,没有掺杂一丝杂质。
几乎做到了完美无瑕。
这对吸血鬼来说无疑是致命的,只要这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射入了心脏,大多数吸血鬼都逃不了一死。
霍莱斯在心里立过誓言,倘若哪天兰司完全脱离了自己掌控,他不介意以审判长的身份——
亲自裁决了他。
但不知道是发情期的缘故还是扣动扳机的那一霎那心中闪过的不忍,子弹最终还是没有予以他致命一击。
霍莱斯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兰司身为血族亲王超强的愈合能力,在几个呼吸间,他左肩的窟窿就已经恢复如初。
兰司舔了舔下唇,一丝不苟擦干净指间的血液,俯身像稀世珍宝般抱住霍莱斯的身体,右手扣住他握枪的手腕,把枪取下来放到一边。
“父亲大人,您差点就要为我送终了。”
即使差点被枪杀,兰司的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而充满摄人心魂的魅惑。
就像来自地狱的低语。
“请您相信我,我永远都不会伤害您。”
霍莱斯不置一词,兰司将下颚抵在他精致的颈窝,唇张间獠牙在摇曳的烛火里泛着森森寒光。
刚刚霍莱斯明显动了杀意。
“爸爸,作为弑亲未遂的惩罚,首先我得先以您的血填饱肚子。”
话音一落,霍莱斯就感受到脖颈动脉一阵被尖锐牙齿刺破的疼痛,他轻轻闭上眼睛感受到自己身体里的血液被兰司温柔珍视地吮(防)吸进他的身体里。
随着每一滴血液的流出,他的力气正被一寸一寸卸下。
他此刻更加虚弱了。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他胆大妄为的孽子没有趁他处于发情期而咬破他后颈腺体对他进行标记。
室内充盈着危险诱人的芬芳,进食的过程只持续了短暂的几分钟。
兰司的指腹满足地抚摸着他后脖,试探地询问:“很难受吧,需要我对您进行临时标记吗?”
霍莱斯猛地推开他:“不需要。”
“那可真遗憾。”
兰司笑着耸肩,他果腹后心情显然极好,舌尖依旧弥漫着无比香甜的血味,似乎有点意犹未尽。
霍莱斯看他这幅点到为止的模样也下意识松了口气,但体内抓心挠肝的渴望并没有消减半分,他依旧煎熬地忍受着欲望带来的痛苦。
兰司挑了挑眉,身为血族亲王,他的听力比常人灵敏太多,任何细微的声音都能放大成百上千倍。
他听到,在五公里外有人正饥渴的、贪婪的、不怀好意地接近这座静谧的庄园。
于是兰司毫不犹豫地俯身,在霍莱斯震惊的目光中,对着面前诱人的唇瓣落下一记绵长缱绻的吻。
霍莱斯瞬间感受到体内躁动的渴求被一股强大的力量压制下来,就像徜徉在花海里,微风和溪流拂过每一寸肌肤那般舒服。
舒服到他想和兰司紧紧贴合在一起。
但等他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
一切都晚了。
他居然被自己亲手养大的孽子不由分说地下了临时标记!
兰司又听到远处那个alpha脚步倏忽顿住,然后懊恼地转身离去,在森林中隐匿不见。
他这会儿当然不会承认自己刚刚滋生出的强烈占有欲。
他眼底浮起笑意,一脸无辜道:“不好意思父亲大人,这是给您的惩罚之二。”
霍莱斯还处在巨大的震惊中没有晃过神。
就见兰司突然坐在床上,手臂环过自己的身体,轻松地将他拉到自己的腿上趴着。
霍莱斯身上华丽的绸缎顺着他光洁剔透的肌肤滑下,完美暴露出他白玉般修长匀称的臀|腿,闪着一层幽幽的光泽。
“啪”一声清脆,霍莱斯感受到身后泛开一阵酥麻的痛感,是从未有过的感觉。
紧接着他屁月殳上不出意料地浮现一记鲜红的巴掌印。
“现在我要用您以前教训我的方式,来教训我面前这位犯了错的、审判长大人。”
最后五个字加重,霍莱斯猛地回过神。
兰司正慢条斯理地挽起袖子,笑着轻声道:“很抱歉,这是惩罚之三,我亲爱的父亲。”
霍莱斯感受到搭在自己腰后的那只手看似随意,实则透着巨大的力气将他死死桎梏在兰司修长的腿上。他完全没有撑起来反抗的余地。
要是放在平时,以他的身手反手就可以轻松制服威胁自己的人,然后将他手腕捏碎,一寸寸卸下他的骨头和头颅。
毕竟霍莱斯审判长从不惧怕任何威胁。
也从不被任何人威胁。
但这会儿他实在是太虚弱了。
来势汹汹的发情期激起的欲|望刚刚才被安抚下来,但它就像时刻蛰伏的恶魔,只要与兰司的身体有任何亲密接触都能将它瞬间唤醒。
而且他小看了兰司的本事,霍莱斯从来没有想到有一天会被自己养大的孩子欺辱到这般地步。
但很快,他就来不及多想,稍稍归拢的思绪就因疼痛而散得七零八落,身后被兰司携风的巴掌狠狠亲吻着,每一下击打都能发出羞|人又响亮的声音。
空气里回荡着手掌搧在肉上的脆响。
兰司饶有兴致地看着腿上熟得透亮的鲜桃,光洁的皮肤上已经布满重叠交错的指印,在周围雪白的衬托下格外灼目诱人。
但他的爸爸实在是太娇气了。
这才不过三十记而已,屁月殳上薄肿的浮现比他预料得快,他甚至都已经不知从何处再下手。
兰司轻轻抚上去,明显感受到霍莱斯下意识的微颤,紧接着大腿的肌肉紧张地绷起来凸显出好看的线条和轮廓。
“父亲大人,您现在的臀部触感很烫——”
脆弱之下又经过捶楚和羞|辱,霍莱斯眼眶微红,眼睫一片湿润,竟然流露出像玻璃制品的易碎感。
兰司故意停顿了一下,俯身在他耳畔透着笑意低声说:“而且很红。”
肉眼可见霍莱斯的脖子开始泛红,红霞迅速攀爬上耳根和脸颊,鲜血欲滴。
“比女王胸前的血玛瑙项链还要漂亮。”
霍莱斯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咬牙冷声:“闭嘴。”
兰司笑了:“是,我尊敬的审判长大人。”
但他下一步动作丝毫没有尊敬的意味,竟然又扬起巴掌接连不断地落在鲜红艳丽的熟桃上,霍莱斯在难忍的痛意中闷哼一声。
“咚。”
突然远方教堂的钟声悠远而肃穆地荡开,像是来自苍穹。
“咚、咚、咚……”
稀落残星随着拂晓的钟声缓缓隐匿,淡青色天际不知何时浮现出一片鱼肚白。
黎明将至,万物苏醒。
霍莱斯听到头顶兰司遗憾地叹了口气,腰后桎梏松开的那一刹那,他敏捷地从床上翻身而下,脱离兰司的掣肘禁锢站在一扇巨大玻璃窗面前,猛地拉开窗帘。
身后的肿伤胀痛不已,他轻轻喘了口气,几乎用尽了刚刚存蓄的所有力气。
但同时,黎明的第一束曙光刺破云海,霍莱斯知道接下来是自己的主场了。
吸血鬼对阳光和火焰有着与生俱来的恐惧。
万千金光很快洒入屋内,将两人隔在名为明暗的两个世界里。
此刻霍莱斯审判长在阳光的笼罩之下,浑身仿佛镀了一层圣洁的光华。
如同从天国降临于世的神明,之前的狼狈不复存在,仿佛只是惊鸿幻影。
但神明这会儿身上的绸缎睡衣只能堪堪遮住羞|处,依旧露出大片大片雪白的皮肤,让人不禁浮想联翩。
没想到小白兔这么快就找准时机反转局势,兰司好笑又无奈起身,站在交界线另一侧的阴影里。
他一句“父亲大人”还没说完,俊美如铸的脸就被霍莱斯的一记掌掴扇偏,是对他刚刚丧伦背德行为的警告。
霍莱斯目光犹如寒潭,冰冷至极。
“放肆,兰司。”
兰司舔了舔渗血的嘴角,再抬头脸颊上已经浮现出鲜红指印,面部表情依旧没有什么变化。
他眸光莫测与霍莱斯四目相对,轻道:“不敢。”
霍莱斯冷笑,像是听到了什么震世骇俗的笑话。
兰司抬步,他此刻的目的是阳光下的霍莱斯。
霍莱斯见他没有止步的打算,放在腿侧的手不由攥紧,只要再往前一步,与他朝夕相处十二年的孽子将在曙光的灼烧下灰飞烟灭。
霍莱斯听到了自己心脏砰砰乱跳的声音,呼吸不由停窒。
但是——
霍莱斯瞳孔微微放大。
他眼睁睁看着这位年轻的血族alpha从容的、嘴角浮着笑站在自己面前,整个人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之下,他的皮肤闪耀着钻石般光泽。
兰司居然不惧怕阳光……
兰司对审判长大人的怔愣十分满意,笑意加深,轻轻抱住霍莱斯的身体,像拥住这世间最珍贵的美好,把下颚埋在神明的颈窝,紫罗兰的芬芳侵入肺部。
“惊喜吗,父亲?”
霍莱斯一直都不知道,他向来昼伏夜行的儿子,居然埋藏着这么大的秘密。
今日异端裁判所的所有人都不敢大口呼吸,只因他们尊贵的审判长心情十分的差。
一身军装极致贴合勾勒出霍莱斯修长完美的身形,坎肩上金色的穗子随着轻拂的微风而晃动,胸前的勋章折射出璀璨光泽。一尘不染的黑色军靴踩在大理石上,清脆的脚步声回荡在长廊。
路过的信徒的先知看见他无不停下步伐,手掌贴在胸口,表情虔诚恭敬地对他躬身行礼。
但是今日霍莱斯谁都懒得搭理,只是幅度很小地朝他们点了一下头,然后面无表情与他们擦肩而过。
毕竟谁也不知道他裤子布料下包裹着一颗鲜红的嫩桃,即使是顺滑的绸缎都能摩|挲得屁月殳微微发疼,更何况与之相比要粗糙许多的军裤。
当然,这些都拜他胆大妄为的孽子所赐。
每走一步都让他想到兰司眼底狡黠的笑意。
于是表情愈发冷,像冬夜里结冰的深潭。
身后跟着的执行官伯伦特只能在心底猜测到底是谁惹了审判长大人不快,然后又不免唏嘘那人最后可能会落得不知多么凄惨的下场。
实在是太煎熬了,伯伦特挑了挑眉,大胆笑着开口试图缓和气氛:“审判长,不知道您有没有察觉到,昨夜您所居住的庄园方向有属于omega的信息素。”
霍莱斯闻言蹙眉。
“我差点就忍不住冒昧前来拜访了,但……”走到半道那极具香甜的信息素又变得很淡,让他一度怀疑是自己工作繁忙之后产生的幻觉。
伯伦特注意到霍莱斯的表情更加难看,只好把后半段硬生生咽下去。
霍莱斯没有理会他的话,只是淡道:“帮我把乔休尔侦查员叫过来。”
“请问找他是有什么要事吗?”
“有人反应专门供应抑制剂的负责人之一缇娜,这段时间不知所踪。”
伯伦特了然点头:“是,我这就让乔休尔去调查。”
霍莱斯颔首,看向落在伯伦特肩上的目光阴鸷的雄鹰,不由眯了眯眼。
他从昨晚开始心里就有种不好的预感。
从来没有耽误过工作的缇娜,直到午间管家艾伯特说她还没有送来照常供应的抑制剂。
最近平静之下暗流涌动,血族行动过于猖獗,可能缇娜已经遭到某种不测。
暮色四合,倦鸟归巢天光暗淡。
侦查员前来汇报调查出的结果——
缇娜昨夜午时死在了距离她家三公里外的一片森林里,原本丰腴的身材因全身血液流失,怖如干尸。
同时缇娜脖子上的唾液和现场留下的痕迹表明,猜测是LEVELB贵族血种及以上、领主级别及以上的吸血鬼干的。
听完汇报,霍莱斯表情冷然合上书,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兰司的脸。
毕竟他昨晚出现得实在是太及时,像是特地算好了时间。
……小畜生身上的秘密太多了。
这漫长的十二年,霍莱斯好像是第一次认识到真实的兰司,躲在无人知晓的团团迷雾里,暗自蛰伏。
霍莱斯回到庄园,管家艾伯特已经吩咐厨师和佣人准备好了一桌丰盛晚餐。
缇娜的死和诸多疑点一直盘旋在心中久久不散,霍莱斯换了身衣服后只潦潦吃了几口就搁下刀叉。
餐厅的门“吱呀”一声突然被推开。
血族的作息时间与人类颠倒,除了没有阳光的日子,他们为了保险起见大多时候选择在夜间出行和狩猎,白天则更适合用来睡觉。
兰司刚刚掀开棺盖,从他特意定制的黑曜石水晶棺材里出来,墨色头发没来得及打理稍显凌乱,潋滟的桃花眼里是一片慵懒又妖冶的殷红。
霍莱斯出门后他才勉强睡了几个小时。
略显困倦的模样,看起来性感极了。
准确来说,他是被饿醒的。
霍莱斯一看到兰司左颊上的五指印犹在,神色当即就冷下来,脑中瞬间闪过昨晚屈辱不堪的情景。
——他居然故意留着。
兰司走上前,拿起霍莱斯喝过一口的红酒杯,仰头一饮而尽,意犹未尽地舔唇,笑说:“父亲大人,您怎么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霍莱斯没理他,目光却敏锐注意到他胸前半敞不敞的衣襟里某个物体随着他的动作闪着耀眼的光泽。
兰司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十分大方地拿出挂坠悠悠晃在霍莱斯眼前,只见心情烂得不能再烂的审判长大人眸光温度彻底降下去。
这是霍莱斯最熟悉的东西——
一枚用黑线穿过的银色子弹。
昨天正是这枚子弹射穿了兰司的左肩,死死镶嵌进了墙里。
霍莱斯想从他手上夺过来,却被天生行动更为敏捷的血族alpha捏住手腕,兰司趁机低头对着他白皙的手背落下温柔如蜻蜓点水般的吻。
“抱歉,这个暂时不能还给您,毕竟这是您送给我的礼物。”
“注意你的分寸,兰司。”
霍莱斯面无表情地抽回手,然后扯起桌上的餐巾擦了擦。
兰司哑然失笑。
艾伯特蓦地敲响了门,低头恭敬道:“先生,送抑制剂的人来了。”
“请他进来。”
兰司跟着霍莱斯到装横华美的小会客厅,艾伯特将提着手提箱的男人领过来,霍莱斯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来人,是个全然陌生的面孔。
兰司却意料之内地挑了挑眉。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昨天在废弃教堂帮他焚烧尸体的安格斯。
安格斯此刻隐去瞳孔的血色,衣着打扮十分得体,完美伪装了属于血族外貌的特征。
“审判长大人,这是您预订的一箱抑制剂,”安格斯从口袋里拿出一双白色手套戴上,小心翼翼将箱子放在桌上,摁下锁扣打开箱盖,做了个请的手势,“请您清点一下数目。”
霍莱斯看了一眼并无任何差错,点了点头:“多谢,”然后示意艾伯特去给他拿应得的报酬。
安格斯脚步倏忽一顿,转身手掌贴在胸膛上,微微俯身:“审判长大人,不知我能不能提一个不情之请。现在天色已晚,夜路不好走,而且我自小怕黑,能否让我冒昧在这留宿一晚。”
霍莱斯沉吟一瞬,回头眸光莫测地看向身后微笑的兰司,两人猝然四目相对,各怀心思。
兰司眨了眨眼睛:“我没意见,父亲您自己定夺就行。”
霍莱斯收回目光,让艾伯特去收拾客房,转身便离开了会客厅。
直到霍莱斯的脚步声远去,安格斯才浑身松懈下来,长吁一口气:“这位精明的审判长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的伪装。”
兰司嫌弃地笑了一声:“实在是太拙劣了。”
安格斯感到有些挫败和委屈。
要不是您摆出亲王的身份,谁愿意冒着随时会被枪杀的生命危险来玩角色扮演游戏,还是扮演成弱小的人类。
或许用食物来概括更恰当。
“兰司大人,我的Childe还在等我回去呢。”
Childe是血族最低等级,类似于人类婴儿,弱小到需要被创造他的尊长寸步不离地细心教导,直到足够独立被释放。
安格斯近期和一名金发的omega男孩进行初拥,给他注入了自身高贵的血脉。
兰司很少见到安格斯对谁这么上过心,笑了笑:“就在这待一晚。”
“行。”
安格斯向来睡不惯床,他知道兰司身为一名十分讲究睡眠质量的血族亲王,自然没少收集各种材质、花纹、形状的棺材,这回有幸一睹,简直可以说是应有尽有。
安格斯看着琳琅满目的棺材,差点挑花了眼。
“你今晚就睡这个。”
兰司将黑曜石水晶棺材让给他。
棺底还铺着一层鲜艳的玫瑰花瓣,看样子明显是他近期所好,安格斯印象中兰司并非那么慷慨大方的上级领导,心下不由犹疑,开口道:“那您睡哪?”
兰司低笑,转身优雅地摆了摆手,心情看起来十分美丽。
霍莱斯看到不敲门直接闯入的兰司心底一咯噔,有种不好的预感。
冷着脸不动声色地说:“你又来干什么?”
“父亲大人,”兰司唤得懒懒散散,透着莫名的亲昵,“床被恶人霸占,儿子无处可去。”
霍莱斯被这低磁的声线引起发情期内心不稳定因子的再次躁动,仿佛被一根羽毛般挠得心下隐隐发痒。
兰司越靠近,这种感觉便越明显。
后脖微微凸出的腺体不知不觉又开始分泌出紫罗兰花香信息素。
兰司眼底闪过几分黠意:“请父亲大人收留。”
再次被孽子拥入怀中的霍莱斯:“……”
霍莱斯推开他之前,兰司就已经识趣地放开了他。
此时的霍莱斯长发没有像白日那般仔细束起,如瀑直垂腰间,一身印着金色十字纹式的月白宽松长袍,显得他优雅圣洁如神明。
显然是一副准备入睡的打扮。
昨夜一番折腾,他已经有四十多个小时没有好好休息了。
更可恶的是,他后颈腺体产生的特殊荷尔蒙会经常失控爆发,时不时影响到他对自身行为的控制能力。
比如当兰司接近自己的时候,他五感再次放大,属于兰司身上雪松和烈日浓郁的信息素沁入肺部,迅速在身体里流窜起来。
任何一点轻微地刺激都能让他停止思考,像原始动物般抑制不住地想跟面前这位年轻的alpha——
亲吻,甚至是滚床单。
兰司察觉到霍莱斯的状态,对上他一双洇开一层水雾的碧蓝眼瞳。
心动如三月的春风拂过月下明亮的白蔷薇。
兰司敏锐度一向能很快知道霍莱斯的想法,和他真正想要什么,于是再次扶住霍莱斯的腰肢,低头十分贴心地吻上去。
霍莱斯睁大了眼睛,但他此刻什么都顾不得,手指情不自禁攥紧兰司的手臂,慢慢敛下眼睑本能地、有些矜持地回应。
鼻息温柔绵长地纠缠间,燥热欲望控制住枝枝蔓蔓的生长趋势开始缓解,霍莱斯浑身软软的,像颗熟透的水蜜桃。
兰司笑着轻声:“感到舒服一点了吗,父亲?”
话落预示着短暂的“救赎”结束,霍莱斯神智瞬间归拢,连忙挣脱开。
不敢相信他居然又和兰司进行了如此亲密的行为。
明明伸手就可以给自己注射一支抑制剂……
而且在此过程中他甚至忘了要去拒绝和反抗。
兰司低低一笑,见他又恢复平日的清冷模样,也识相地收住了自己放肆行为。
毕竟他可不想再次承受审判长大人的怒火挨一枚银质子弹,这样床单和地毯都得麻烦佣人重新更换。
当然,他也不想被多余的人打扰,更不想右颊也挨一记掌掴。
他欣赏不来对称的艺术。
霍莱斯深呼吸了一下后彻底恢复如初,他冷冷地看着兰司左颊上碍眼的五指印,像是时刻在提醒他对儿子有过暴行。
“消掉。”
兰司听到这声强硬命令当即就会意,指印瞬间消失在皮肤表层,“父亲这是心疼我了?”
霍莱斯没理睬这句话,突然想到正事,他拿出乔休尔侦查员递交给他的物品,这是在缇娜尸体旁不远处的草丛里发现的,应该是凶手留下的证据。
兰司看到霍莱斯手心里一枚家族徽章,紫铜底盘上盘踞着一条红宝石眼睛的蛇——雷塔斯特蛇。
这是怀特家族的标志。
族长是管辖一方的血族领主,名叫奥斯顿。
很显然,这些与侦查员推测的内容并无二致。
兰司目光意味深长地在上面停顿了两秒,霍莱斯眉头一蹙:“你知道?”
兰司抬头朝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霍莱斯眯了眯眼:“兰司,希望你说的是实话。”
兰司笑容未减,在他耳边低声:“父亲,想从儿子这里获取消息,是不是得跟我做些同等交换。”
霍莱斯目光冷然地看着他。
兰司突然俯身将他抱起来往床的方向走。
长靴磕在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霍莱斯心脏一紧,开始挣扎。
兰司“嘘”了一声,低头含笑说:“请不要乱动,除非您想让自己的臀部等会变得跟昨晚一样的红肿。”
霍莱斯:“……”
“粗心的审判长大人忙到没有时间顾及身上的伤口,父亲您说,这般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兰司故意停顿了一下。
“是不是该罚?”
一番语言威胁结束,同时,几步路的距离也顺利走完。
霍莱斯被轻轻放置到柔软的被褥上,手撑着往后挪了一点,再次探到枕头下面。
淡道:“兰司,你再做出任何出格的行为,枪口就立马对准你的心脏。”
但他这会儿尚未完全恢复力气,也不确保自己能在兰司的动作之前摸到手枪。
兰司看着他脸上警惕的神情,不由觉得嘴硬心软的审判长大人如同走下神殿一般真实得有点可爱。
他坐到床沿,撩开霍莱斯身上长袍下摆,露出他莹白脚踝处的一道刺目血痕。
这种小伤对于霍莱斯来说并不严重,但因为一段时间的忽视,血渍已经干涸凝固,大片的暗红在周围白皙的衬托下看起来有些可怖骇人。
霍莱斯以为他指的是身后的伤,于是看到兰司的动作顿时一愣,眉头微蹙起来。
他确实忙到没时间顾及这处伤,这是昨天上午被一只长老级别吸血鬼偷袭所致,但同时他也顺手送了他的腹部一枚银质子弹作为礼物。
这件事情只有跟在他身后的执行官知道。
那兰司又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
兰司没注意到霍莱斯眼底思索的冷肃,起身从柜子里找出药粉和纱布对伤口进行妥善的包扎处理。
神情从一而终的专注认真,但目光温度却愈变愈凉。
兰司想到昨晚午夜在废弃教堂,那个腹部负伤的同族被自己用黑胡桃木刺穿胸膛钉在地上的凄惨模样。
熊熊大火将他的尸体焚烧,也将他留存在这世间两百年的痕迹无情抹去。
对于兰司而言,伤害霍莱斯的代价就是生命。
霍莱斯莫名感觉兰司心情不是很好,他面无表情扯了扯白袍盖住脚踝,抬头见兰司正温柔地看着自己,然后将脸枕在自己的颈窝。
声音很轻很轻:“有点累,让我休息一下。”
穿过左肩的子弹还是给他造成了伤害,如今一股难忍的灼烧感正疯狂叫嚣着。
霍莱斯低头看了他一眼,心里泛起莫名难言的感觉,缓缓的,这种陌生的感觉最终化成另一种令他心软的冲动。
过了一会儿,兰司才把头抬起来,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霍莱斯还没反应过来,腰肢被恢复如初重新挂起笑容的兰司圈住,紧接着身子被一股强大的力道按压在兰司宽阔的怀抱里。
兰司手臂环绕着他的身体,扬起落下“啪”的一声清脆,霍莱斯身后泛起熟悉的痛麻。
“……”
霍莱斯一口气稍住,来不及开口,耳畔就听兰司透着笑意和慵懒的声音响起,拉着他一并躺下。
“该睡觉了,不珍惜身体的审判长大人。”
兰司的呼吸像睡着般均匀,霍莱斯被他抱着几乎无法抗拒,但同时身体内的渴望和躁动也被一双无形温柔的手彻底安抚下来。
万籁俱寂,他轻轻闭上眼。
等远方敲响午夜的钟声,悠扬深远地在黑夜里回荡。
霍莱斯开口道:“昨晚十二点你做了什么?”
过了半晌兰司才低声回答:“清理同族。”
霍莱斯放了心,不多时便坠入睡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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