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7-30 09:58
- 《同根相生》是一本由江隐太子无籍籍名的阿勉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江隐太子是小说中的主角,同根相生主要讲述了:江隐认为喜欢一个人没有那么难,其实对他来说难的是和面前这个人在一起。热议: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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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根相生无籍籍名的阿勉LOFTER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双生子生于帝王家可不是什么好事,向来规矩是去一人留一人。然皇帝仁善,心有不忍,高处不胜寒,若是有人相伴,自是好的,便都留了下来。
双生而同根
一人为明,立为太子;
一人为暗,做暗帝培养。
四岁那年,皇后与太子前往太庙祈福,暗子无法示于人前,想要出宫游玩,便与太子换了身份,伴皇后出行。谁知路上为人刺杀,皇后不幸身陨,而暗子受伤,流落民间。暗子于山崖滚落,失去记忆,为一老者所救,老者世代行医,治好了暗子,收留了他。而后老者离世,暗子四处流连,再无安心之所,机缘巧合之下,栖身江湖,成为杀手楼刺客,收钱办事。接了单子,潜入东宫,再遇故人,恍若隔世。
“然后呢”小太子问。
“然后啊,人生终于回归了原本的轨迹。暗子重回皇宫,拾回了阔别已久的亲情,以暗帝的力量帮助太子坐稳了太子之位。而后皇帝崩殂,太子即位,暗帝也厌倦了隐于黑暗的生活,不想束缚于既定的命运。然世事牵绊,皇帝将暗帝引于明处,立为皇帝,史为双帝。这孤高的皇位,也终是有人作陪。”
“他们永远在一起了吗,真好”
“是啊,真好”少年轻笑,望向一旁批改折子的少年,“是吧,哥。”
时光荏苒,少年眉眼不改,平静的眸子敛去世事苦痛。望着眼前少年,心想终是都熬过去了。
刺客江隐,行于暗夜之中,穿行巷陌,悄声潜入宅邸。
江隐手持双刃,攻向对面的人,那人看不清面目,身着龙纹服饰,是他此次的任务目标。那人武功甚好,未能速战速决,只是此行颇为不顺,又惊起了一波侍卫高手,已不是自己能招架得住的,只能暂作撤退打算。越过窗棂,穿行宫墙之间,满是禁军追捕,江隐身重多刀不停的逃着,可这宫墙确仿佛没有尽头一般。
终是不知逃了多久,江隐走到了地宫暗门,禁军也不见了。江隐拖着伤重的身体尽力走得稳当。
江隐走进地宫,谒见楼主夜浮生。
江隐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江隐未能完成任务,请楼主赐罚。”
夜浮生高坐在象征权柄的椅子上,微托着下颌道:“可暴露了身份?”
“未曾。”
“规矩是知道的,自己去领吧”
“是,属下告退。”
江隐有伤在身,走得慢些,出了殿门,便有两人半推半拽的把他拉去刑室。
未完成任务鞭八十。
江隐只着了单衣,身上刀伤流淌的血已浸透了大片衣衫,双手被掌刑绑起高高的吊着,脚尖略能沾地。
啪嗖啪鞭子抽破了衣衫,落下一鞭就带起一道血痕。掌刑之人极有技巧,从右肩施起横贯脊背,鞭鞭错开排列整齐,未有重叠,待落下几十鞭子,背部未能再落下鞭子,便从左肩重新开始落鞭,与先前鞭痕交叉叠加,交织成整齐的网状。
江隐手指紧纂,紧咬下唇软肉,不敢微动,不敢出声,死死扛着,避免加罚。待挨过一轮鞭子,人已经晕过去了。掌刑将江隐泼醒,又喂了他两颗药,一颗保持清醒,一颗护住心脉。
掌刑又开始落下鞭子,待脊背落满鞭子,便开始落向臀腿。待八十鞭子打完,江隐连抬头的气力也无。
不知何时,楼主夜浮生竟来了刑室,挂着他招牌的玩味的笑。夜浮生捏起江隐的下颌,“阿隐果然厉害重伤在身竟能熬过刑罚,可你挨完了刑罚,我还不满意呢。”
江隐最怕他阴阳怪气的说话,落在他手里便不知刑罚何时能结束。
在夜浮生手下,可以哭喊,但你越哭喊,他便越高兴,这鞭子只会落得越狠。
江隐没有回话的气力,便闭了眼。只听见夜浮生轻佻的语气道:“阿隐身上这么脏,可得好好梳洗一番。”
周围余人皆已退开,夜浮生已落座观赏,掌刑之人拖了几桶盐水过来,泼在江隐背后。
“啊!呃。”江隐控制不住叫喊又痛到失声。
江隐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确不是刑室,而是床幔,他躺在床上,床帐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撑起身子,扯到了刀伤痛得皱起眉头,小心的坐起来,身上还有些不太真切的鞭伤隐隐痛着。
视线越过床幔,观察着室内陈设。半晌才清醒过来,发觉自己仍在宫中,还睡在昨日交手的屋子,太子殿下的床上。噩梦里的心悸和隐痛才渐渐褪去。
忽然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说道“公子醒了,先用写膳食吧。”
江隐定眼望去,只见一个小太监端着托盘走近,将托盘上的清淡小粥递给江隐。
许是时间太过凑巧,刚好是太子下了早朝的时间。江隐刚端起粥碗便见到意气风发的太子殿下推门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太监。
“你可算是醒了,再不醒来父皇可要拿我问罪了。”
江隐忽的愣住,手也失了力气,粥碗滚落在地上,江隐回过神来,轻笑道“太子殿下说笑了。”
身前的小太监迅速收拾好残局退了出去,太子殿下身旁的小太监又端来一碗清粥递给江隐。
太子殿下坐在床边望着江隐。
江隐也不在意的吃了几口便放下了。
太子捏起江隐的下颌,“你倒是坦然。”
“比不得您。”
江隐轻笑,道:“我可是来杀你的。”手上不动声色的摸向袖口,欲拔出短刀,才发觉自己已被换了身衣裳。
太子看他动作,只觉得有些好笑,松手去拿了镜子给他看,道:“你忍心吗?好弟弟。”
听得此话,江隐才略放松了些,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同太子一样的面容,道:“我……我不记得了。”
太子轻抚了江隐披散的长发,道:“没关系的。”
太子将他拥在怀里,轻抚他的背,道:“好好养伤,父皇会抽空来看你。最近不要出去,身份不宜暴露。”
『东宫』
“不记得也没关系,不过幸好,阿言你还是回来了。”
太子接过小太监递过的汤药,舀起一匙喂给江隐。江隐微皱起眉头,想着自己的处境,还是忍着喝下了,顺着太子略滑下的袖口,一眼便看见了袖子里面包起手臂的细布。
“你,你的伤……”
“这点小伤,不碍事。”
怎么可能没事
江隐抿了抿嘴,还是没能说什么,只抬手夺过太子端着的药碗一口灌了下去,又将药碗放回托盘。
太子屏退了侍从,替江隐盖好被子。
江隐敛了眼眸,心下了然,该谈正事了。
“阿言,这十二年是哥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如今你回来了,便暂且安心住下可好?往生楼……”,顾承顿了顿,垂了眸子又接着道:“往生楼那边不用担心,这宫里他们还是做不了什么的。”
江隐心说人都进来了,面上还是点头称是。
顾承抬眼望向弟弟,满是赤诚道:“不管是顾言还是江隐,都是我最亲爱的弟弟。”
江隐躺回床榻,抓紧了被子,胡乱想着,心里复杂得很。顾承留了句“你且慢慢考虑,不必急着回我”就走了。这是他能慢慢考虑的事吗?江隐把脸埋进枕头里。
江隐忽的想起被他藏起的纸条,小太监藏在碗下递给他的,打开后,上面只书着“后日酉时三刻,西苑竹林”。
江隐轻笑,呵,都在试探他啊。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江隐睡到下午,才躺不住,招了侍从,扶他起床,出去散步。小太监劝不住他,只好拿来衣物替他更衣。扶着他出了屋子,在东宫里走动。
时下已值春日,阳光明媚,昨日雨水的湿润还未曾晒干,空气还残留着泥土的芳香。院子里种了四季常青的柏树,是他昨日都未曾留意的景色。
出了屋子,江隐便不肯让小太监扶他,非要自己走。小太监只好跟在他身后,生怕他摔了。他自己一个人惯了,被照顾些都不习惯,总觉得好像自己不能做一样,被搀扶了就像受了重伤的病号一般。许是杀手身份的缘故,活在那样的世界里,是不能示弱的,伤的多重都装的和没事人一样。
江隐一步步走的极慢也还是稳的。低头看灌木的功夫,身前的阳光却被挡了些去,有些微冷,身后的小太监也不知什么时候跪了下去。
江隐抬头便见身着玄衣,衣饰绣着五爪金龙的人走近。那人身体修长,保养极好,眼里有些亮光,待近些看去似是泪光。江隐楞了下,张了张口,不知该叫什么,待人走到身前才后知后觉的屈膝跪下。
江隐还未跪下便被来人托住扶了起来,拥入怀里。
“回来了就好。”
“我……”
江隐埋在来人胸前,还未说什么,那人便松开了他,又抓着江隐的双肩,仔细端详着。
“怎么不在屋里躺着,跑出来做什么,穿的这样少,倒春寒还冷着,着凉了怎么办。”
江隐被说的有点懵,就见他又接过小太监捧着的披风给江隐围上。
江隐好似终于回了神,道:“父皇。”
顾忱眉眼弯了弯,道:“哎,好孩子。”
江隐后来问过皇帝为何一眼就认出是他而不是太子。皇帝只答:“我的孩子,怎么可能认不出。”
皇帝打横抱起江隐回了屋子,不停的念叨他太瘦了,要补身子。一会儿又说他手凉,抓着他的手不放。后又招了太医给他瞧。太医也只说殿下体虚,亏了底子,思虑过重,要好生修养才是。
江隐实在受不了就扑在皇帝怀里,搞得皇帝忙问他怎么了。
江隐闷闷的答:“父皇别念了。”
皇帝揪了揪江隐的耳朵,道:“嫌弃父皇啦。嗯?”
“啊,父皇,儿臣没有,饶过儿臣吧。”
皇帝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不停的逗弄江隐。
江隐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似的,让他不能思考。他好像找到一种血缘的亲近和吸引,好似他不曾离开过一般。
皇帝事务繁忙,陪了江隐半晌便回了养心殿批折子。临走的时候还有点依依不舍,眼神略带幽怨,心下盘算把这皇位趁早传给太子算了,耽误他陪儿子,看得随侍的太监颇为紧张。待皇帝走后江隐才松了口气,看过父皇的态度,他在这宫里算是保得了性命。
夜里江隐辗转难眠,太子又铺了床被子要同他一起睡。江隐直觉有古怪,东宫那么多间屋子,哪里不能睡?太子似是明白江隐心中所想,开口便堵了江隐疑问,道:“这是我的寝殿。”
江隐冷脸看着太子,觉得他仿佛有那个大病,道:“那我走?”
太子意味深长的看了眼江隐,道:“你伤好了?乱跑什么。”
江隐气结,侧身背对顾承,不再理人。
夜渐深了,江隐估摸着太子已经睡熟,才小心地翻过身,仔细打量了会儿太子。太子睡相极好,双眸微闭,定是多年积淀才养出的矜贵优雅。
江隐闭了眼,微不觉察的叹了口气。又转过身,许是觉得有些冷,又拉了拉被子。
顾承被江隐的动作弄醒了,自然的帮江隐盖好被子,道:“睡不着?”
江隐闭眼未答。
顾承抬手轻揽了江隐,道:“别怕,我在。”
许是太子的话起了点作用,江隐恍惚地睡了过去。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微蹙着眉头。顾承念着他好不容易才睡着,又不敢叫醒他,有些担忧,心下暗叹弟弟还是睡不好吗?
两天时间转瞬即逝,太子有些忙,并不太在他身边守着,皇帝每天也会抽时间来看他一眼。
临近酉时,江隐从太子的衣柜挑了件玄色衣服换上,戴好面具,小心绕过侍卫仆从出了东宫,未曾留意身后远处闪过的黑影。许是这几天他待的还算安分,值岗的侍卫并没有太多,一路还算是顺利。
宫里人多繁杂,江隐一路挑着略偏的路线绕到西苑。过了月门,入眼便是青石板路,两侧尽是青翠的竹林,郁郁葱葱。顺着甬路,走了一段,便见林中亭子,漆红的柱子,上覆琉璃黄瓦。四周设白玉栏杆。亭内石凳上坐了一个男子,身着绛紫长袍,两侧长发束起,余下长发披散在身后,透着一丝慵懒。男子长相俊俏,嘴角挂在一丝邪笑,托着白瓷茶碗,品着茶。似是坐了许久了,身后立着个太监,正是那日跟在太子身后的那个,叫陈立的。
江隐走进了亭子,单膝跪地,俯首抱拳,道:“江隐见过楼主。”
“有伤就别跪了,起来坐吧。”
“谢楼主。”
江隐起身落座,顺手抄起石桌上的白瓷茶具,斟了盏茶,道:“楼主亲临宫里,可是有何要事?”
夜浮生颇有意味的挑起江隐下颌,道:“不过是来看看,我这爱将有没有迷路。”
江隐伸手捉住夜浮生挑事的手臂,压低声音冷冷道:“夜浮生,别过分。”
夜浮生悻悻地收回了手。
江隐接着道:“这里哪有歧路供我迷路。”
“是这样吗?”夜浮生又托起茶盏,沉声道:“陈立。”
陈立闻言递过一个信封。
“这个人你去办。”
江隐打开信封,抽出字条看了一眼,迟疑地望向夜浮生,道:“这……不合适吧。”
“你怕了?”
“你不看我死不痛快是吧?”
“小阿隐怎么这么想我。”夜浮生一脸受伤的样子看得江隐一阵反胃。
“我才是那个最不想你死去的人啊。”
好在下一秒他又收了作态,恢复了正常的语气,道:“做好你该做的事,不要节外生枝。”
“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过是想让你看看你所渴望的东西。天家,呵,哪来的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啊~你难道不想试试吗?”夜浮生语气带着蛊惑。
江隐拧着眉头道:“哼,试试?这代价未免太大了吧。”
夜浮生仍是那份悠哉的样子,勾唇轻笑,道:“没你想的那么大。”
江隐起身,道:“最好没有。”
“不过有句话你倒是说错了”,江隐走了几步侧过头道:“我并不渴望。”
夜浮生端起茶碗,动作优雅的饮了口茶,道:“那最好。”
待江隐走远,陈立有些不解的道:“楼主,您何必做这些?”
夜浮生托着茶盏,说着叫人半懂不懂的话:“人生和世事都不过如此,靠近了,都不壮观。更何况,”夜浮生转过头看向江隐离开的方向,“我也想看看会不会有什么不同。”
江隐收好信封,想着字条上的名字,半摇半晃的走出了竹林,觉着自己总归还是要试一试,反正他什么都没得到过,也没什么可失去的。可是摆在他面前的都是龙潭虎穴,他哪边也不想要,要如何脱离现在的处境呢?江隐忽而想起了些什么,薄唇微抿,或许,也是契机呢。
江隐摇摇头,打算先回了东宫再说,这路上不太安全,而且他也出来太久了些。江隐想事时走的偏僻了些,才出了竹林不远便瞧见一宫装美妇步履匆匆,穿着颇为轻便,戴了一只鎏金步摇,手里似是捏着些什么,隐约觉着有些眼熟。
江隐暗下思忖,当下已近戌时,此等偏僻之地怎会有宫妃踏足。想到夜浮生居然会亲自来宫里,也太不寻常了些,他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让楼主来见他。江隐按下心中疑虑,悄声跟了上去。循着宫墙,走了少顷,才有些人气。江隐跟着宫妃身后七拐八拐,也记不得路,此时已拐进了后宫,皇帝现存的妃子不多,后宫也略冷清些。一路上到也没碰到多少宫人。
这时一个太监搀扶着少年缓步走来。少年身着竹青色衣裳还披了件深色披风,衬得脸色有些苍白。
少年走至宫妃近前,道:“儿臣见过母妃。”
“不必多礼,皇儿怎的出来了,你身子弱,莫着了凉。”
“儿臣省的,只是想出来散散步。”
少年偏过头道:“你先下去吧,我同母妃说会儿话。”
待太监称是躬身退至远处侯着,少年才道:“这么晚了,母妃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不过四下走走散散心,他们太吵了就没带上。”
“是吗”,少年语气平淡,只是应声一般,少年瞥了眼宫妃的手,缓缓抬头望向宫妃,道:“母妃,那个位置就这么重要吗?”
宫妃抿了抿嘴唇,并未开口,却给了答案。
“这是您的选择还是他们的?”
“一切有母妃处理,皇儿不必担心。”宫装美妇爱怜的抚了抚少年的头,道;“皇儿早些回去吧。”
少年抓着宫妃的手,眼里露出恳切,道:“母妃,不做了好不好?”
宫妃声音冷了些:“皇儿,乖。”
“我知道了。”
宫妃叫了太监扶少年回去,便径自走了。江隐躲在宫墙月门后听了全程。此地开阔,一览无余,眼见少年要经过此处,他跟的太近,此时出去便会撞上,也来不及躲远,情急之下爬上院内的一棵树上,枝叶算不得繁茂,幸而此时天色渐暗,树杈较高,也可勉强躲躲。
江隐屏住呼吸,生怕少年抬头瞧上一眼。正当少年走近树下,似察觉什么,却瞧见太子迎面走来吸引了少年的注意。
太子关切的道:“皇弟病可好些了?”
“劳皇兄挂心,已经好些了,并无大碍。”
“那便好。近日天凉,可要多穿些。”
“是,臣弟有些乏了,就先行告退了。”
“嗯,慢走。”
太子站在原地,目送少年走远了,才沉声道:“下来!”
江隐知道他在叫自己,这种溜出去被抓包的感觉还是颇有些尴尬。更尴尬的是,江隐刚跳下来,就被太子拽着,拎回了东宫。刚到寝殿就被太子粗暴的丢了进去,江隐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江隐回头,小心的觑着太子的脸色。
太子关了门,声响惊得江隐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太子坐在床榻上,沉着脸看着江隐,道:“过来。”
江隐走近了几步,一时拿不准太子的秉性,有些怯怯的道:“皇兄。”
“去哪了?”
“随便走走罢了,我怎么知道都去哪了?”
“你当我不知道吗?”
“您既然知道又问我做什么。”江隐不确定太子是不是诈他,只好一律装傻充愣。
“去西苑见了谁?”
“皇兄说笑了,这宫里我哪认识什么人?”
“你嘴里还有一句真话吗?”
嗐,被你发现了!江隐面不改色的笑道:“有啊,皇兄。”
太子脸色似乎更沉了,又道:“知错吗?”
“欸?”什么错不错的。
太子瞧着江隐的模样,就知道他不觉得自己什么错,便伸手拉过江隐。
江隐察觉便敏捷地往后退去。
太子皱眉:“躲什么?”
江隐心道他能躲什么,你那么凶!
“过来!不是告诫过你不要出去吗?不宜暴露身份,若是被三皇子看到你还有命在?”
他过去就是傻子!
“哦。”江隐想起后知后觉是有这么回事,不过他没放在心上,他怎么可能会被人发现,有些心虚的应了一声。
江隐走了个神,就被太子揽了过去。等他反应过来时,上身被揽在怀里,头磕在太子肩上,手没处借力,腿也被压住动弹不得。他什么时候警惕性这么差了?
江隐反应过来便开始挣扎就听见耳边想起太子的声音,“真是不乖。”
他哪里不乖了!不对,他为什么要乖啊混蛋!
太子左手环住江隐,便落下一巴掌,打在江隐臀上,发出一声闷响。
江隐双手撑着床榻,勉强支撑起自己上身和太子拉开点距离。臀上传来痛感,江隐耳朵倏地红了。
若是忽略这些身份和钳制,此般趴在怀里算得上是亲昵,但责臀也太羞耻了些。楼里的规矩多是鞭背或是杖刑,再者便是些磨人的手段了,这般轻的责罚他是从没挨过的。
江隐挣了几下,发现自己使不上力,太子钳制得紧,他挣脱不开,心里越发没底。话音刚落就收获更重的一巴掌,打在相同的位置。
“别乱动,”太子沉着脸道:“还不肯认错?”
认错?认错是不可能认错的!他江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什么时候认过错。
“你放开我。”
啪!
“你!换个姿势成不成?”好累……
啪!
“你嫌挨得不够爽?”
“……”人言否?
江隐感受到太子深深的鄙夷,他偏过头决意不再搭话。
啪!啪!
太子大有江隐不答就一直罚下去的架势,一巴掌叠着一巴掌,虽然力度不大,但不换位置的罚也着实有些磨人。
啪!
“我错了。”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姿势也太累了……
啪!
“我不该跑出去。”
啪!
“嗯。”太子不假颜色的继续打。
啪!
“……”!怎么还打?
“我都认错了!怎么还要挨打?”他就没这么挨过打!
啪!
“错了不该罚?”
我能说不该吗?
江隐又开始小幅挣扎起来。
啪!
江隐微弓起身,背上传来湿腻的触感。
啪!
“疼!你放开我。”
啪!
“不疼打你作甚。”太子一点都不手软的继续罚。
“我最后说一次,放开我!”江隐微蹙起眉,一脸不耐,声音也冷了下来。
啪!
江隐趴在太子怀里,右手攀住太子左肩,一口咬上太子颈侧。
江隐咬得突然,太子吃痛绷直了手臂,皱紧眉头微闭了眼任他咬着,右手回环住江隐,生怕没抱住他摔下去了。
待太子稍稍适应了疼痛,眉目舒展,双眸平视,虽并未看向江隐,可眼里似一抹化不开的忧虑。他右手轻抚江隐的背脊以示安抚。
江隐呆了半晌,才缓缓松口。江隐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居然真的咬下去了。
太子颈侧被咬破,殷红的血缓缓流下,在雪白的肌肤映衬下分外鲜明,煞是好看。
可此般风景却无人有心欣赏。
江隐只觉着这抹鲜红刺目,其实倒没有咬到要害,可他心却堵得慌。他忙闭了眼,好像这样就什么都没有发生,可唇齿间铁锈的味道却在提醒他,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你……不要紧吧。”
“怕了?”太子盯着江隐发梢清浅的笑了,“教训你还绰绰有余。”
江隐紧紧拥着太子,双手抓紧太子衣襟,整个人都倚靠在太子身上,仿佛祈求一点安全感。
他道:“你打吧。”
淡淡的语气却遮不住害怕的底色。
太子又默默抱了江隐一会儿。
“打疼你了。”
“没有。”江隐埋在太子怀里,听着声音闷闷的。
因着疼痛作祟,太子肢体有些僵硬。许是怕单手护不住他,又或许是想给他个教训,太子扶着江隐趴在床榻上。江隐的腹部贴着太子的腿,臀部自然的垫高了起来。
太子撩起江隐的外衣,伸手探其腰腹,欲脱其下衣。
“不要!”
江隐有些羞恼,耳朵都红透了,忙伸手去捂,反被捉了右手按在身后。
气的江隐左手紧攒成拳,也没力气再挣扎,只能捶床放狠话,心里又气又慌道:“你敢!”
太子见江隐抵触得厉害,便放弃去衣,抬手便打,用了七成力道,打得江隐微颤了颤。
大概是姿势顺手,比起抱着打得格外重些。
啪!
“我怎么不敢。”
啪!啪!
“还敢乱跑吗?”
啪!
“再乱跑怎么办?嗯?”
啪!
江隐闭着眼,怕扯到伤口不敢动作,默默忍着,鲜血打湿了外衣,疼得他有些发昏。
“再敢乱跑,就把脚心抽烂可好?”
江隐觉着有些寒意,并不应声。
太子又打了几下,觉察到江隐粗重的呼吸声,便停了手,松了钳制,轻抚了抚江隐的背,安抚道:“不打了。”
江隐兀自缓了缓,回复了些许力气,忽然撑起身,向后退去,拉开和太子的距离。可他退的太急切,绊到了太子的脚,仰面摔了一跤,痛得蜷缩起来,侧身手肘撑地。
“唔。”
太子见江隐这般操作着实愣了下,心里默念,他这弟弟怎么看着有点蠢啊……
太子起身把江隐抱回床上,替他脱了鞋袜,去了外袍。:“你躲什么?”
太子侧坐着,一手揽着江隐的头,把他按在怀里:“好了,不怕,我看看伤。”
太子伸手撩起弟弟衣袍,欲褪其衣衫。
江隐觉察便捂紧了衣服,不肯给人瞧。可他伤口蛰痛有些失力,反而显得颇为窘迫。
太子有些无奈的看着他:“伤在背上,你自己怎么处理?”
想到这儿,太子忽然失笑:“更何况早就看遍了,你捂什么。”
听得此话,江隐愣住了半晌,呆呆的回想起初来宫里那晚,他刺伤太子,却也受了伤,醒来时伤口都已经处理好,衣服也都已换过了。
是了,那必然是都已被看过了。想到这里,他未曾敢细究的疑问一股脑的全都冒了出来,让他有些不敢去想。
太子说出此话想必是看过了的,那他会如何看待自己呢?一个刺杀他的亲弟弟冒着风险留着宫里欲取代他的位置吗?父皇是否也知晓了呢?会不会存有芥蒂?他还能褪去刺客的身份吗?近日表现是真情流露还是惑人的假象?
江隐脸埋进太子怀里,微蹙起眉头,面色凝重略有些担忧,手指无意识地抓住太子的衣摆,脑海里面乱糟糟的一团,捋不出一个头绪。
太子见他呆愣的样子,顺势脱去了他的衣衫。
江隐的里衣已被血浸湿,一片殷红。除去里衣,入目满是背脊上道道新旧的伤疤,泛白的旧伤痕上又叠着粉嫩的新伤,斑驳交错。最为刺目的便是一片血红中开裂的狭长的刀口。看得太子呼吸一滞,眼睛倏地红了,心里不住地泛起酸楚。他虽早有心里准备,可上次的伤本是太医处理的,他不过是远远的看着,这是第一次这般直面弟弟的伤势。
江隐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任由他摆弄。直至太子替他清理干净伤口,又敷了药,重新包好绢布,将人塞进被子,江隐才意识回笼,弱弱地抓了抓太子衣襟,仰起头看向太子,目光怯怯地问道:“是不是很丑?”
太子抿了抿嘴,压下要溢出喉咙的难过愧疚,伸手拢了江隐的微散的头发,道:“阿言,这些年苦了你了。”
只见江隐仍略含期待的看着他,仿佛他不给直接的回答便不移开目光一般。
太子只好又答:“不丑,我的阿言一点都不丑。以后有哥哥在,不怕了。乖。”
太子目光清冷又克制,泪水却不可抑制地充满了眼眶。
他俯身吻了江隐额头,道:“睡吧。”
江隐闭上眼睛,不过片刻又眨了眨眼睛,定定的看着他,才又闭眼睡了。
他被咬伤的颈间早已止血,疼痛渐渐褪去,被刺伤的胳膊也有些渗血。待他梳洗更衣回来,便看到江隐侧趴着身子,双手交叉着虚搭在双肩上,早已沉沉睡去了。
他侧身看着江隐的沉静的睡颜,神色疲惫却了无睡意。
翌日,太监轻唤太子:“殿下,殿下,该起床,上早朝了。”
太子轻应了一声,悄声起身。
“唔。”
太子闻声看去,便见江隐眯起眼睛看他,神色懵懵的,看着颇为可爱。
太子觉着像心底被人轻轻挠了一下:“吵到你了?”
江隐愣了愣又摇摇头。
太子揉了揉江隐的小脑袋,温柔的笑道:“再睡会儿吧,时辰还早着。”
江隐看看他,似是没想出来什么,又闭眼睡了。
寝殿里只余太监们服侍太子盥淑更衣的声音,待太子出寝上朝,寝殿里才倏地静下来。
江隐再次睁开眼睛,缓缓起身,悄声走近门边。江隐将殿门拉开一条缝隙,四下静悄,只看着太子的背影已远远走去,直至消失不见。
江隐才回身,从太子的衣柜随手拽了一件换上。见院内四下无人,才推门而出,往太子常去的房间走去。
推开屋门,一阵墨香袭来,屋子布局雅致,墙上挂了几副字画,走进屋里,行了几步便见一檀木桌案,旁边的架子上摆了些典籍摆件等。想必是太子的书房了。
他在寝殿里搜罗过,丝毫未见自己被收缴的兵器的影子。想来也是,刺杀对象怎么会给刺客提供凶器,只会放在他拿不到的地方吧。
这种东西自不会放在明面上的,他几乎翻遍了书房里格子抽屉,寻了半晌,却毫无所获。
他寻累了,就坐在桌案旁的椅子上,手撑着头,神色有些怅然。
他偏头随意的望着远处,不知想些什么。
下了早朝,太子陪同皇帝回了书房,一同用了些点心。
“言儿他近来如何?伤可好些了?”
“他……挺好的,只是不喜拘束,总会溜出去转转。”
太子神色变了变,又道:“父皇若不放心便常去看看。”
顾承毕竟是太子,总要哄一哄的。皇帝这两日没再去看江隐,虽是失而复得的儿子,可他总要顾着些太子,再喜欢宠着也不能越过太子去,反之只会害了他。
“皇儿没有欺负弟弟吧?”皇帝眼睛眯了起来,饶有欺骗性的,颇有些蔼然可亲的意味。
“父皇说笑了,我哪敢委屈他。”太子在心里白了一眼,摸不准皇帝卖得什么关子,问东问西的,是对他没信心要敲打敲打吗?
“皇儿这话莫不是吃醋了?”皇帝挂着好玩的笑,忙给太子顺顺毛道:“快让父皇抱抱,父皇最疼皇儿的。”
太子顿时黑了脸,他父皇怎么还这么恶趣味,可他又拿皇帝老爹没什么办法。
“好了父皇”太子不露声色地避开老爹伸过来的爪子道:“说正事呢。”
皇帝神色有些受伤,还有一点委屈,随即双眼含笑的打趣道:“还说没有吃醋,皇儿这脸色都堪比锅底灰了。”
“父皇!”太子闻言顿时有些羞恼。
“好啦好啦,这么多年了还这么不禁逗。”
皇帝笑了半晌才收敛,换上严肃的语气。
“往生楼那边查的怎么样了?”
“底细还在查,往生楼盘旋江湖数十年,牵涉众多,还需要些时间。”
“言儿还是要接过来的,尽量不要让言儿再同他们有联系。”
“父皇放心,儿臣省得。”
“夜浮生看上的是不会轻易放手的。”
“只是他送了回来,这目的?”
“他既回来了,那些都没什么紧要。”
“儿臣明白,这些儿臣去办就好了。”
“好,好。”
皇帝连说了两个好字,而后一扫严肃的神情,笑道:“还是承儿最得朕心,不愧是父皇的心肝儿。”
“您!”这般严肃的时候皇帝又开始肉麻的话让太子有些气恼,原本要说的话也都收了回去,只道:“儿臣告退了。”就拱手退去了。
太子离开不久,门外候着的太监总管进来奉了茶。
“陛下,太子殿下怎么被您气跑了。”
“不是挺可爱的嘛,这才有少年人的样子啊。”皇帝笑了笑便很快收敛了笑意,神色复杂的道:“这些年愧疚压得他太沉重了。”
太子回到东宫书房,一转身就见弟弟安稳地趴在桌子上,少年穿着他的衣服略有些宽松,显得人更加清瘦。少年睡颜恬静安详,让太子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在皇帝那儿生的气也消减了些。
这孩子怎么睡在这儿了?
安安静静的样子果然还是睡着了可爱些。
太子寻了条毯子轻手轻脚地盖在弟弟身上,却见少年收紧了身体,缓缓睁开眼睛,慢慢直起身来。
看着少年慵懒的模样,太子的心情莫名地被安抚了下来,于是笑着打趣道:“东宫上上下下寻你半天了,你倒好,跑这儿睡下了。”
江隐瘫着一张脸,并不想理人。
“好了起来了,早膳已经传了,吃点东西再睡。”
太子捏了捏江隐的脸,眼神突然变得凌厉,直视着江隐,问道:“你来书房做什么?”
时间像是静止了一般,江隐只觉得好像被那眼神骇住,不敢妄动,呆愣片刻。
江隐好像早就习惯了说谎,可他又不甚用心,只是随口编个瞎话搪塞。三缄其口,不吐真言,也许其实他只是不想回答亦不能回答罢了。
还未等江隐给个回答,太子便在另一侧坐下。江隐倏然回神,再看向太子时,哪里还有方才的犀利,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和煦的眼眸,仿佛刚刚的经历只是他一场未醒来的梦魇。
侍从们摆好膳食,便悄声退去了。
“用膳吧。”
江隐顶着太子和煦的笑满心心虚地用了些吃食。
等侍从收拾好桌案,尽数退去后,太子才开口。
“现在,不如说说你不好好在寝殿睡觉,跑来书房做什么?”太子依旧笑着,江隐却比方才更加不安,好像自己都被看穿一般。江隐很想甩他一句不关你事,可这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只好搪塞道:“只是有些无聊,随便转转罢了。”
江隐微微抬头看向太子眉眼,反问道:“怎么,我不能来?”
“那倒不是,不过你既无事,来了书房便读些书吧。”
江隐神情有些讶异,太子竟那般轻易的放过了他拙劣的谎话,可又摸不准太子留下他又是何意。
太子看他不解似有话说,便问道:“想问什么?”
“没……没什么。”江隐干巴巴的道,心想,我想知道什么能告诉你吗?
时间不急不缓地过了两日,自从那日被太子逮到他睡在书房,太子就开始每天耳提面命的要他读书,就连太傅钟珉每日教习太子时他都要在隔间听着,这日子过得属实没个盼头。
江隐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栽进了太子早早就挖好的坑里,被牢牢地栓在东宫里,近日过得疲惫又安心,连跑路的念头都没有。
太子送走太傅后,走到隔间就看见江隐不出所料地伏在案上睡着。太子贴着江隐的耳朵轻吹了口气道:“言公子起床了。”
江隐被扰了清梦,眯了眯眼睛,才清醒些,抬头瞥了一眼太子,神色颇为烦躁不满。
太子抄起书卷点了点江隐的头,教训道:“唤你来读书,不是给你睡觉的。”
江隐烦躁不语,偏过头不与太子对视。这两天他吃的亏多了,说也说不过太子,打也打不过太子,也不知道一国太子怎么功夫那么好。动手反抗的下场就是打不过还被按着教训,虽然打得不重,但也够羞人的。
江隐只能在心里吐槽差不多行了,每天都说教,他又不是储君,跟储君学什么治国理政,想造反吗?
“我不想教训你”,太子看着江隐油盐不进的样子,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道:“这样吧,你每日都与我一同聆听太傅教导,我且问你”,太子顿了顿问道:“太傅都讲了些什么?”
江隐:“……”我能知道什么?
太子心下了然。
江隐向后靠去倚着椅背摆出无谓的姿态,微偏过头摊手道:“你想怎样就直说好了,何必这样寻着借口罚我。”
“我只想你学些东西,什么都好,总会有用的。”太子兀自叹了口气说道。
太子拾了柄戒尺,点点桌案,“你既知要受罚,还要我请你?”
江隐闻言有些犹豫,昨日被太子抓着手指抽打的手心还有些薄肿,而大脑还在思考的时候手已经向身后藏了藏。
看着江隐得小动作,太子摇摇头道:“看来是我罚的太轻了,你什么都没记住。”
太子拎起江隐摔在案上,将书本碰翻在地。。
江隐伏在案上,臀部顺势撅起,方便太子施责。责臀也不是第一次了,可江隐还是不太适应,正欲起身,反被按着背脊,打了一记戒尺。
“责手心也不耽误睡觉,还是责这处或许能记得牢些。”
太子一边说着又落下一尺。
“我也不多打,只二十记,挨过就算完了。今日的课业我再同你讲一遍。”
太子手持戒尺点点江隐臀尖,道:“今日也算给你立立规矩,裤子褪了。”
“你别太过分。”听得此话江隐有些不适的蹙起眉。
啪!
“这不褪裤子打得可都不作数。”
江隐皱紧了眉头,飞速思索对策,太子并未留力,这般打下去他怕是撑不了多久。
啪!啪!
在江隐不肯就范的僵持里,太子连抽了十几记。打完一记都会让他稍缓一下,充分消化疼痛的同时也是逼他自己去衣。江隐臀部紧绷,臀肉被打过几轮,此刻都是叠着伤在打,可他挨的这些打还不作数。
江隐抿着唇默默忍痛,脑海里天人交战,疼痛迫使着他屈服;而自尊又拽着他不肯低头;屋子里只余下抽打的闷响。
太子听着弟弟愈加粗重的呼吸,终是舍不得再打。太子不常打人,虽是自己下的手,心里有数不会太重,可看不见伤势还是不免有些担心。弟弟又如此自尊,看样子是绝不肯低头的,再这般打下去把人打坏了怎好。
太子停下施责,伸手去解江隐下衣。
感受到太子覆上的手,让江隐从浑浑噩噩的疼痛中寻得一丝清明,忙伸手捂紧裤子。
“不要。”江隐耳尖都红透了,声音隐约带着些许哭腔,似是快要哭了。
太子轻抚江隐的背脊,安抚着他道:“哥哥打重了。”
“不怕啊,言儿乖,让哥哥看看伤。”太子一边轻声安抚着,一遍掰开江隐紧攥得手,扯下江隐得裤子。
红肿的双丘,严重的臀尖已至深红,泛起点点紫砂。
“不,不打了好不好?”江隐回手拽了拽太子衣襟。
太子反问道:“早这么乖不好吗?也免得受这份打。”
是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当初就不该来。江隐忿忿地想。
太子的手覆上弟弟的臀,轻揉了揉。道:“你撒个娇,我就轻些打,如何?叫声哥哥听听。”
江隐倏地红了脸,收回了乞怜的手,语气也硬了起来。
“要打就打,费什么话!”
太子轻笑,狠了狠心还是继续罚了下去。江隐虽然没有撒娇,但太子下手还是收了几分力,可打在伤上也是足疼的。
江隐知道太子说过的罚不管怎样都会罚完,因而倔强的不肯哭喊出声,也不肯撒娇讨饶。可对疼痛的畏惧让他仍克制不住的轻轻颤抖,不知是疼的还是气的。
罚完二十下,江隐的臀已肿起了一圈,紫紫红红斑驳。
太子捞起江隐,正对上那双红红的眼睛,脸上没有泪痕,还好没哭,倒像只倔强不肯低头的兔子。
察觉太子停了手,江隐连忙提了裤子,可他羞愤捉急的样子忙中出错一时竟穿不好。太子瞧他窘迫,便伸手帮他理好衣衫。
“别碰我。”江隐羞恼的道。因着刚刚的责打,江隐对太子的触碰格外敏感,身体僵直又不敢动作。
江隐羞恼凶巴巴的又不甚有攻击力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心痒,忍不住想欺负一下。只是像只软乎乎的兔子一般的江隐好像少了些什么。
江隐转身欲走,却被太子叫住。
“准你走了吗?”太子压下促狭的目光,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
“你还想怎样?”江隐蹙眉,偏头盯着太子道。
“坐下。”
江隐神色惊骇不能自已,还要罚坐?江隐捏紧拳头,强忍着一拳打倒太子的冲动。忍住,不能前功尽弃。他可不想再挨一顿。
“我说过了,今日的课业,我教你。”
太子按着江隐坐回椅子。
江隐扛着太子按在他肩上的力道缓缓坐下去,挨着椅面的一瞬间,压着伤的疼痛,让他差点要弹起来。
看来太子是铁了心要给他个教训。
太子随手拿了本书读起来:“智极则愚也。圣人不患智寡,患德之有失……”
“罢了,想必也是记得教训了。”
太子瞧他皱眉忍疼的样子,还是给他垫了软垫。
江隐扶着桌案,勉强撑着精神抵抗疼痛,一边在心里暗骂太子这个混蛋,怎么还没讲完。太子居然还时不时的问他几句,江隐浑浑噩噩的也不知都答了什么,只是结束的时候已经衣衫浸透,甚至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之后的江隐就像一只被戳了痛脚的兔子,在太子面前乖觉的过分,心里恨不得离太子八丈远。
东宫角落,江隐靠着墙无趣的揪着叶子,听着另一侧墙边的太监陈立絮叨。
“楼主催了,这事您还是早下决定的好。”
“原来我还有得选的吗?”江隐觉着有些好笑,那人不是已经决定好了点他去吗。
其实也是有的,可陈立又不能提点,只好说些别的。
“不止您去,楼里也会有人为您善后的”,陈立话锋一转,“只是,您打算何时动手呢?”
“不急,我还没个趁手的武器呢。”
杀手还能让武器离手?陈立有些无语,道:“这哪难得倒您呐。”
“他看得太紧,搞不到。”江隐语气理直气壮毫不在意,大有一副我没武器我不去,任务爱谁做谁做的架势。
“您还是请早吧,此事拖不得。”话说至此,陈立语气也冷硬起来。
“知道了。”江隐语气有些不耐,把揪的花随手丢了就走了。
“就今夜吧,东西备好。”
陈立望着江隐离去的背影叹气,其实破局不难,但对他们来说却是最难迈出的一步。
是夜,江隐照旧与太子同榻而眠,只是难得的侧趴着面朝太子睡下。夜渐深了,江隐囫囵许久,估摸着太子已然睡熟,才悄声起身。拎着衣衫去窗边换好,回望了一眼太子床榻,才从窗子翻了出去,避着守卫小心翼翼地溜出宫去。
江隐在宫外绕了许久才不露痕迹地甩下跟着两个尾巴,走进醉春楼,京城最大的青楼。
江隐一走进醉春楼便被步履娉袅的姑娘熟稔的迎进了雅房。
“公子可算来了,奴家还以为公子被宫墙里的风景迷了眼乐不思蜀忘了奴家呢。”
江隐挑起姑娘的下颌,随口调笑道:“忘了谁也不能忘了锦绣姐姐呀。”
“呵,贫嘴。”
姑娘哧的笑了,拉着江隐落座,又转身取了柄刀放在桌上。
“你要的东西。”
江隐抽出刀,望着亮晃晃的刀身晃了晃神,才道:“有劳姐姐了。”
锦绣拢拢袖子,笑得眯起眼睛。
“同姐姐客气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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