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角逐游戏墨染陌人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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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不欢迎？”对面的沉默让顾栎霁忽地想笑。

“你是绅逸馆的主人，你答应的事，小的哪敢反对。”沈澄勉语气生硬，明显是在捧读。

“好了，我尽快下来。”顾栎霁说道。

“行，我等你，啾咪。”

“……”

“哈！轮到你无语了！”沈澄勉扳回一局。

“等会见，幼稚鬼。”顾栎霁暗自翻白眼。

十分钟左右，沈澄勉背着公文包走到咖啡厅。沈澄勉坐在显眼处，一见他来，速速起身，拿着杯拿铁和他对调，顾栎霁喝拿铁，沈澄勉自然地替他背包。

“明天轮到我约你，期不期待？快说期待。”沈澄勉碰碰顾栎霁的肩，像极一个等待褒奖的幼稚园小朋友。

“期待。”顾栎霁仰头看见他的笑颜，陈卿说的话都被抚平，他暂且沉沦于他的初恋。

沈澄勉驱车前往最近的超市，正值周五下班放学晚高峰，来来往往的年轻人或小家庭让超市热闹起来。

沈澄勉推着购物车，任由顾栎霁走在他前面挑选蔬果。他都忘记上次来超市是什么时候，在他的家庭观念里，和自己在意的人一起逛超市是最温馨的时光，特别是看着对方自然而然将喜欢的东西放进购物车时，一种无名的心安在他心窝温热。

“红烧料理包？你想吃什么？”沈澄勉留意到顾栎霁丢下来的料理包，拿过来看背后的成分表。

“郦知想吃红烧猪蹄。”顾栎霁将手机聊天记录给沈澄勉看。

“他这是把我当饭馆主厨随便点菜是吧。”沈澄勉给一记白眼，这一长串跟报菜名一样，过来蹭饭还点这么多。

“我做什么他吃什么，挑食的都给我叉出去。”沈澄勉将料理包放回去。

“哎呀月季，你就帮我说说话吧，我今天真的特别想吃红烧猪蹄。”顾栎霁刚才按下语音键，将沈澄勉的话实时输送，没一会儿，郦知就发语音过来。

“啧，他跟你聊天的语气这么恶心的吗？”沈澄勉蹙眉吐槽。那可是郦知，一身腱子肉的怪力omega，这娇嗲的语气让他恶寒。

“他……私下不一直这样吗？”顾栎霁对omega的包容度很高，在他眼里只要听得清话就行，语气什么的完全不在意。

“啧，你这什么听力。”沈澄勉的表情有些失控，五官因为疑惑而皱起来，摇摇头表示：“你对他的包容度就跟照顾亲儿子一样。”

“我要是有他这样的儿子，我能被他气死。”顾栎霁幽幽吐槽。

今天午间休息，顾栎霁问郦知还来不来绅逸馆吃饭，前天跟他闹别扭的郦知看见台阶顺势就下，毫不客气地点菜。

闹别扭的起因是信誓旦旦为孩子保持好心情的郦知对沈慷勖心软了。沈慷勖见郦知不围着他吃醋，臭不要脸地过去招惹郦知，给郦知斟茶倒水找话题聊天，郦知表面不搭理，内心早乐开花，暗戳戳给顾栎霁发信息偷乐。

“你给我争气点！你那么多清醒语录，感情不是管你自己的？”顾栎霁一看他那德行，难得气愤，发语音怼回去。

“我……沈慷勖长得就是我喜欢的样子！他好帅我控制不住自己心软啊！”郦知咆哮道。

沈澄勉听到吐槽，也笑了。他也见识过郦知的容忍程度，说真的，沈慷勖能这么放肆地犯贱，郦知的心软发挥重要作用。

“啊啾——”远在舞蹈教室的郦知打了个喷嚏。不用猜，肯定是刚跟他发牢骚的沈澄勉在骂他。

“郦知说要喝豆腐脑。”顾栎霁真跟照顾儿子一般，郦知想要啥他选啥。

豆腐脑？沈澄勉想到有意思的事情。

“豆腐脑，你要咸的还是甜的。”沈澄勉碰碰顾栎霁的肩。

“你猜。”顾栎霁忽地打谜语。

“那你吃甜粽子还是咸粽子？”沈澄勉又问。

“你猜。”

“我猜？我这么机灵，早观察出来了，你喜欢甜豆腐脑喜欢咸粽子。”

“你怎么知道的？”顾栎霁挑了一袋棒棒糖，示意奖励他。

“你猜。”沈澄勉拿过来，心里得意扳回一局。

没笑一会儿，沈澄勉的情绪像放凉的咖啡般逐渐淡下来。这是顾栎霁喜欢的，还是他本身喜欢的，自己了解到的到底是谁的。作为一个合格的替身，他要学多少关于顾栎霁的脾性和喜恶呢？

气氛骤降，顾栎霁不知沈澄勉怎么情绪低落了，他转头看去，对方眼神迷蒙地盯着水产区发呆。

顾栎霁找台阶下，说道：“你想去看金鱼吗？”

沈澄勉拉回思绪，点点头。

三层错落叠起的鱼缸，白炽灯的光照得水光斑驳，紫色灯与橙色灯交织辉映，淡淡的咸水味，换气泵是其中唯一喧哗的工业声。

众多橙色的金鱼在蓝色背景的水里畅游，它们优雅地甩动轻薄的尾宛如舞池里舞者的裙摆，静谧孤丽的动人心魄。

沈澄勉才想起绅逸馆也有一个鱼缸，比这里的都大。他曾是攥着五块钱在新春游玩会里赢金鱼、用油桶制作“鱼缸”的小屁孩，现在的他，一高兴能买下这里所有鱼，也不用担心装不装得下，毕竟他不会再去问店里最小的鱼缸能不能打个折。

沈澄勉看似什么都有了，可当他在意起枕边人时，才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本质的“顾栎霁”。

顾栎霁弯腰凑近看，鱼缸里密集的亲嘴鱼在暗暗较劲，它们对嘴交战，也不知持续多久了。

沈澄勉随他弓腰细看，温热的气息在顾栎霁侧脸扫过，他明知会如何，还是选择转头，在沈澄勉唇上扫过。

沈澄勉笑了，在对方唇上啄了一下，再道：“要学它们？可它们是在打架，谁先松口谁就输了。”

顾栎霁被他逗得扬起嘴角，直起腰后，说道：“你一直都在看金鱼，我们买两条回家吧。”

“那一条取名小红，一条取名小明。”沈澄勉调侃道。

顾栎霁不着痕迹地顿了一下，而后迈步去找工作人员。如今的他，所能做的不多，给沈澄勉能给温柔，成了他最在意的事情。

回家路漫漫，沈澄勉打开车内电台，里头播放着天气预报，预示着这几天会下雪。

沈澄勉问：“你看过雪吗？”

顾栎霁说：“看过，第一次见下雪觉得很神奇。”

说来也巧，顾栎霁印象里第一次观雪就在澜华市，那时放寒假和家里人外出游玩，踏在雪白的地上，妈妈在身后喊着不要闹，她怕身体不好的大宝受寒。

下班晚高峰，道路堵塞严重，切换为音乐频道，舒缓的音符抚平一切，顾栎霁侧脸闭目养神，沈澄勉悄看身边人，独占的念头挑战最后的理智。

沈澄勉一直知道，顾栎霁随时会离开自己，他不能陷进去，他是保护顾栎霁的人，那谁是保护他的人呢？顾栎霁是在救他，可对方是要走的。

沈澄勉看向车窗外叹气，自嘲老大不小一个人，居然在纠结情情爱爱。

市中心的灯光照亮夜幕，远离喧嚣的沈公馆宛若上世纪初遗落的建筑，灯光寥寥，只剩绅逸馆残留人烟。

下班归来的郦知抱着两大本字典跑来绅逸馆，坐在沙发上邀顾栎霁帮自己的孩子起名字。

“小名就叫阳阳。”捧菜到餐桌的沈澄勉适时吐槽。

郦知：“……”

阳阳是沈慷勖母亲给儿子的小名。

所谓吃人嘴短，郦知是来蹭饭的，只是轻哼一声没有反驳。

郦知暂且只和他们俩坦白，他还没想好公开怀孕的话语，不过看自己对沈澄勉吐露实情时对方的表情，郦知知道自己隐藏得并不好，由此一想，沈慷勖若是为了小孩对他好，那么他讨厌这个人的理由又多一个。

“栎霁，你们明天要去约会吗？”郦知找话题聊。

郦知人生一大愿望就是有一个相爱的人陪伴左右，显然他现阶段愿望落空，特别是蹭饭期间瞧见沈澄勉夫夫秀恩爱，心中寻求爱情的期望更加猛烈。

“对。”顾栎霁边翻页边道。

“好羡慕你啊——”郦知第N次感叹。

“‘熙’字怎么样？”顾栎霁移给郦知看。

“这个不错，就叫这个了。”郦知笑着收好字典，扯着顾栎霁去吃饭。

“这就好了？”顾栎霁霎时间反应不过来。

“沈熙阳，好名字。”

顾栎霁：“……”

沈澄勉：“……”

沈澄勉蹙眉，满脸写着“恨铁不成钢”，他可算深刻体会顾栎霁那句，“郦知若是我儿子，我会被他气死。”

晚饭后，郦知回到谂行馆Matt正和沈慷勖贴身聊天，他全当没看见，哼着小曲回房，他都不想闹了，或许在沈慷勖眼里，争风吃醋的自己早就和小丑一样，他没必要再免费出演伤心劳力的马戏表演。

沈慷勖看着郦知的背影，不知何时，郦知又成了只欢喜絮叨的小麻雀，不过这次，郦知没把他放在第一位。

沈慷勖最近一次进主卧，郦知将里面关于他的痕迹抹掉了，桌面的相框里换成了郦知和学生的合照，床头的婚照被撤下，换成一副圈圈点点的世界地图，双人床上只有一个枕头，床单被套不再是他喜欢的颜色。

“怎么了？”Matt歪头问沈慷勖。

“邀请函定在这个月30号发放，到时候，你陪我去游轮派对。”沈慷勖勉强扯笑，眼底的疲惫在对上Matt的视线后躲开。

“嗯，知道了，放心吧，我会一直陪着你的。”Matt早就精神“沈太太”，温顺地配合沈慷勖的每一句话。

Matt话音刚落，郦知匆匆下楼，将水壶倒满水后边等水烧开边玩手机，坐在离两人两米之外的餐桌旁，这可把Matt恶心坏了。

“别光脚。”沈慷勖淡然开口，眼神在看向郦知时恢复少许光彩。

“郦知，能帮我把餐桌上的东西拿来吗？”沈慷勖找机会和郦知对话。

“九叔，帮你们沈二少拿过去。”郦知眼眸不抬，跟身后的九叔说道。

九叔知道两人在暗中较劲，特别是对上沈慷勖难辨阴晴的眼眸，他只能站在原地不敢动弹。

“我帮你拿。”Matt说道。

郦知一阵恶寒，拿起桌面的文件夹，几步迈过去将其甩在茶几上，再头也不回地回去坐下。

Matt气得瞪过去，心想哪天把郦知挤掉了肯定不能让他好受。

“谢谢。”沈慷勖不咸不淡地补上一句。

第二天一早，顾栎霁准点睁眼，沈澄勉的手臂横在他的腰上，呼吸打在他的侧脸。

顾栎霁看着对方恬静的睡颜，鬼使神差地抬手，将食指横在沈澄勉鼻下。

温热的气流让顾栎霁安心，他在心底暗笑自己的怪异举动。

顾栎霁尽量小幅度地起床，洗漱完毕后，沈澄勉正坐起打哈欠。

“你早上想吃什么？”顾栎霁边走向衣帽间边问。

“应该我问你，你今天就听我的安排，沈助理安排的行程包您满意。”沈澄勉露出一笑，整个人显出没睡醒的傻乎乎。

“好，我听你的。”顾栎霁浅笑。

沈澄勉动作麻利地收拾好自己，黑色羊毛长裤和针织V领毛衣，头发松散地垂下，像个乖巧的高中男生。他在厨房忙碌，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顾栎霁找话聊。

顾栎霁坐在厨房吧台上听沈澄勉絮叨，眼角最后一丝冷淡都让对方挑走，难言的幸福与快乐攀上脸，不用大幅度地笑，更不用言语传达，顾栎霁肉眼可见的改变是演不出来的。

沈澄勉盛一碗香菇鸡丁粥捧给顾栎霁，忙问对方好不好吃。

“好吃。”顾栎霁眼中带光。

“那你亲我一口，以示奖励。”沈澄勉闭上眼睛将脸凑过去。

在一旁候着的余妈听到这话，很识相地掩嘴笑着走开。

顾栎霁抿唇，对准沈澄勉的嘴角啄他一下。

沈澄勉立即乐开了花，抬手揉着顾栎霁的娃娃脸，说道：“今天是我和你在一起后最开心最期待的一天。”

“知道啦。”顾栎霁说道：“主厨不去看看包子吗？水要蒸干了。”

沈澄勉猛一激灵，赶紧去关火。

冬日寂寥的风吹刮着路两旁的秃木，地上散落的叶片被人们踩出一条歪曲的小道，路过中心广场，大荧幕上登着辞旧迎新的活动广告，澜华市政府将在今年跨年时在郊外来一场烟花直播，招募各大市民的祝福语，届时会为三位幸运市民燃放属于他们的祝福烟花。

顾栎霁在车停下等绿灯时，拿出手机扫荧屏上的二维码，之后弹出澜华市市政府官号，点击【跨年烟花祝福语】一栏，将他的祝福浓缩成八个字，【新年快乐，澄心如意】。

顾栎霁默默与上天打赌，若能选中便是一份恩赐的爱意表达，若不被选中便是一次掩埋的期望落空。

沈澄勉驱车来到CBD的娱乐新城，他带着顾栎霁准备去上安排好的陶艺课，刚踏进教室，一群女士的视线让两人面临前所未有的压迫感。

“两位先生，课程快要开始，请问你们是来上课的吗？”讲台上做准备的老师听到台下的碎语，不免抬头看去。

沈澄勉往后仰，看一眼门口的课程安排，原本的陶艺课和明早的美甲课对调，只是在纸质课程表上标注，没有提前给学生发信息，这不，他们正疑惑时，一位抱着孩子的父亲也跟他们一样在压迫的视线下往后退。

“另作打算？”顾栎霁问今天的沈导游。

“美甲挺好的。”沈澄勉揽着顾栎霁走进去，留下带娃父亲进退两难。

沈澄勉的身高比他人视线更有压迫感，当他变成冷脸进门时，一些还想欣赏美貌的女士在暗自吐槽后很快转身。

课程开始是老师的理论教导，后半场给学生组队DIY。

“我帮你画，你要什么颜色。”顾栎霁问他。

“大蓝大绿。”沈澄勉挑出两瓶指甲油，跟赌桌下注一样将其用力崩到桌面。

“收着点，它们又不会跑，你不用把它们碰晕。”顾栎霁接过指甲油，按照步骤先帮沈澄勉修指甲去死皮。

“可惜我前几天才剪了指甲，你能不能做延长甲？”沈澄勉看看空出来的右手。

“你很懂啊，还延长甲。”顾栎霁调侃道。

“我陪我妈做过指甲。”沈澄勉不安分得很，接着翻翻其他东西。

“这个银色的亮片，贴中指，这个珍珠贴小指，这个闪粉贴拇指。”沈澄勉说道：“我要挑染啊。”

他的话逗乐了旁边坐着的几位女士。

沈澄勉很专注这一话题，还帮顾栎霁选了颜色：“等会儿我帮你涂这个，大红大黄。”

“你们两口子真有意思。”沈澄勉身边的女士忍不住笑道。

“我们原本报的陶艺课，结果课程逃逸了。”沈澄勉来点小幽默。

“不过美甲课也好，我家栎霁聪明，就当学个手艺，以后咱们出摊就多个行当了。”沈澄勉说道。

“您还要摆摊？”另一边一位女士吐槽沈澄勉，她看这人一身名牌，哪里像过苦日子的人。

“姐姐啊，说来话长。”沈澄勉仗着今天打扮显年轻，看着像二十出头，逮着个打扮成熟的人套近乎就喊哥哥姐姐。

“我家里人不同意我娶栎霁，我就跟他们撕破脸，他们把我扫地出门，这身是我唯一光鲜的衣服，平时都是陪他逛街才穿的。”沈澄勉戏瘾大发，编纂些不存在的故事和设定。

周遭几位女士很快都陷进沈澄勉的故事会，不时来条实时弹幕表达情感。

“你家里人可真够狠，你们在哪摆摊告诉姐姐，我以后有空就去你们摊位帮衬。”一位女士真情实感起来。

“唉，都怪我们太会做生意，原本是在西区的城市广场摆摊，可隔壁摊主看不惯我们生意好，老打举报电话让城管抓我们，现在只能开着小破车当流动摊贩。”沈澄勉接着演接着编。

“你们感情真好，一定要幸福。”一人出声，其余人附和。

“是呀，你对我真好，你卖了那么多你喜欢的衣服，就为了给我一枚这么漂亮戒指，我好幸福啊！”顾栎霁扬起假笑捧读，顺便抬起手亮出戒指。

“哇！好好看！”女士们瞬间聚焦于顾栎霁的戒指。

“这……这是Venus永恒花园系列的戒指，最便宜的饰品也得十万起步吧。”一位女士很识货。

“这么贵！你说这个戒指才一万多块钱，你骗我？”顾栎霁相当不配合，演技很浮夸。

“你真的好爱我，不惜编出善意的谎言哄我，澄勉，你对我好，我也对你好，我以后努力打工，早日让你恢复以前的生活，让那些不看好我们的人啪啪打脸。”顾栎霁一下子编出这么多词，把大家都说得一愣一愣的。

“澄勉？沈澄勉吗？”有人发现不妥。

“我姓成，单字‘勉’。”沈澄勉沈大导演很不满意顾演员的临场发挥。

顾栎霁看着对方的手，捧上去给沈澄勉看，说道：“好看吗？”

“你要听实话吗？”沈澄勉蹙眉，这和他想的不一样啊。

“不听。”顾栎霁听到沈澄勉那些假话，故意将他的指甲涂的坑坑洼洼不止，闪粉和珍珠的分布更是能逼死强迫症，特别是沈澄勉右手小指指甲，里面还有一根刷毛，简直是在雷区蹦迪。

“呵呵。”沈澄勉不爽地捏一把顾栎霁的脸颊。

“给你看看什么是技术。”沈澄勉和顾栎霁换了位置，动作浮夸地做准备。

沈澄勉不说话的时候比较迷人，顾栎霁说过，沈澄勉不适合大笑，那样显得人很蠢，他沉静做事时，眼底的认真增添了不少魅力。

刚刚被沈澄勉的小幽默吸引的女士们纷纷感叹沈澄勉的帅气，特别是直面他侧脸的人，恨不得拿出手机拍照保存当屏保，他今天打扮得跟干爽，比网络上镜头前的男生们多了真实感，同时，他还很专一，就算是和人聊天，他的目光也更多的保留给爱人。

不过，沈澄勉这点比不过顾栎霁，事因顾栎霁更安静，他极少主动攀谈，有的是时间托腮看着对面，他满眼都是沈澄勉，满眼都是爱慕的星星，再冷的唇都微微扬起了幸福的笑。

蓝绿与红黄相配，沈澄勉牵着顾栎霁到火锅店用餐，点餐期间，服务员多次好奇地窥视他们的指甲。

沈澄勉点的鸳鸯锅，不过只有中间一小块地方盛了清汤，看着环绕的沸腾辣汤，沈澄勉才问：“你吃得惯辣味吗？”

顾栎霁边摇头边拿漏勺舀汤里的辣椒。

沈澄勉看着火红的汤底，不信邪地倒了半盘肥牛卷下去，直到肥牛卷泡烂都没吃够两块，毕竟刚吃第一口他就被辣得嘴唇通红猛喝饮料，一餐饭下来，吃一口辣的和两杯水，喝都喝饱了更别说点主食配菜。

“嘶——大失误！”沈澄勉吸气哈气地说道。

顾栎霁看着碟子里被捞出来的辣椒麻椒，筷子碰都不碰辣汤一下，抿嘴憋笑帮沈澄勉倒喝。

“又不是打比赛，别吃了，吃不惯辣忽然吃那么辣对身体不好。”顾栎霁抽张纸巾给对方擦嘴边的红油。

“中计啦！上当啦！太正宗啦！”沈澄勉故作被辣哑的声线说话。

沈澄勉像打败仗一般离开火锅店，在娱乐新城散步，本就没吃几口的他寻到最近一家面包店，买了一个杯子蛋糕两个泡芙三个蛋挞才算满足，甜点吃多容易腻，沈澄勉吃到最后剩一个蛋挞吃不下，还得顾栎霁帮忙解决。

“走，带你去看电影，最新上线的爱情片。”沈澄勉牵着顾栎霁到了娱乐新城五楼，高高兴兴去拿了票，在等候厅刷手机时看见电影差评，火速和顾栎霁分享。

“哇，居然是狗血烂俗片。”

“你不是挺喜欢看这种电影的吗？”顾栎霁说道。要知道，绅逸馆的电视历史记录里，夏彤负责狗血家庭剧沈澄勉负责青春疼痛片。

“何止是电影，这是小说改编的，小说我都看过！”沈澄勉一副“哥牛逼坏了”的表情。

你还挺自豪啊。顾栎霁心底暗笑。

沈澄勉兴致盎然，跟顾栎霁说一通青春疼痛片里的惯用桥段，现在市面上的影片里抽烟喝酒打架都是基本操作，以前还有个车祸堕胎混混来刺激感官。

沈澄勉作为十级阅片大师，不禁感慨：“痛不痛，痛死了，当你不懂主角为什么要这样做的时候，恭喜你你还算正常，我花钱来院线单纯是看他们发疯我欢喜，感叹世界多美丽，没让我遇到那么些低幼人糟心事。”

时间一到，影片开播，刚开场就是主角杀了人要坐牢，片名亮起后是插叙表述主角人生阶段的大事小事，最后情绪爆发点加BGM让主角的癫狂顺理成章，他看着对方窒息那一刻露出的笑容成了全场最佳。

两人看得投入，很快就被诡异的BGM和怼脸镜头带入主人公视角，这是部好片，等到放映厅亮灯他们才从中抽离。

“澄勉，我们走错场了。”顾栎霁一手冷汗，这时才发觉手里还有票根，他们原本要看的完全不是这部片。

这部电影关注度低，放映厅里的观众没几个，所以他们来错片场也没因坐错位被人驱赶。

片尾曲配合演员表播放，第一行的“曾仪”和第二行的“江柯”点燃了沈澄勉的八卦魂，让他瞬间回神。

“是啊，我们居然看了好电影。”沈澄勉调侃道。

“看到主演那俩名字了吗？我听阿嗣说这部戏被压了两三年，压到俩主演都快奔离婚了。”沈澄勉附到顾栎霁耳旁说道。

“江柯是爱豆出身，他连恋爱都不行吧。”顾栎霁在公司食堂吃饭时会听到同事讨论江柯，连食堂最近播的下饭剧都是由江柯担任主角，他多多少少了解到江柯的事情。

“是啊，而且你也看到了，这部电影有床戏，他有些脑残粉就网暴曾仪和举报电影，所以搞得电影没法上，现在偷偷播，好像也是为了粉丝，有些粉丝觉得江柯最好的演技就在这片里，眼神拉丝到似乎是真的跟曾仪有故事。”沈澄勉耸耸肩，边说边笑边摇头。

“他粉丝对这部电影又爱又恨吧。”顾栎霁说道。难怪当红爱豆的电影不见宣发院线拍片冷清，片方也是怕脑残粉狂热粉的过激行为。

“今晚演唱会门票还是曾仪送给我的，他当时还说‘他不去’，合理怀疑那个‘他’是江柯。”沈澄勉回忆起来。

顾栎霁忽地慢了脚步，用力扯了扯沈澄勉的衣角，给他一个眼神留意刚刚从他们身边过的一对。

路过的一对，浅棕色羊毛卷发的“女生”穿着米色毛呢大衣外加橘色长裙，戴着口罩但眉上痣还是很显眼。身边的男生身材高大挺拔，风衣加持脚踩靴子，宛如超模走秀般吸人眼球。

男生长腿一迈走得很快，站他身边显矮小的“女生”一直配合他的速度加快脚步，姿势也从情侣间挽手臂变成被人生硬地拖着。

“那人应该是江柯，这里有纹身。”顾栎霁指着自己的右侧下颌线，江柯虽穿了高领毛衣，但顾栎霁眼睛毒辣，瞥一眼就见稍露边缘的纹身。

“痣，走路的姿势，他是曾仪。”顾栎霁又指一下眉尾上方。曾仪前阵子拍戏右脚脚踝受伤，“女生”右边靴子有些鼓，目测是脚踝戴了护具。

“哇，就你身边路过而已，这都能看出来。”沈澄勉没料到顾栎霁不仅有一定的八卦储备量，眼神还贼好。

也不是顾栎霁多想八卦，而是过来蹭饭等开饭的郦知总外放娱乐新闻，他被迫记下了。

“他们在干吗？吵架了吗？”顾栎霁留意到江柯的动作相当粗暴，脚踝负伤的曾仪跟不上步伐就扯一下胳膊强行将人拖上前。

“跟上去，八一下。”沈澄勉揽过顾栎霁，调整步速跟着他们。

“他们不会听到我们聊的吧。”顾栎霁说道：“你说曾仪送你票……他们不会为了这个吵架吧，你个罪魁祸首。”

“对哦，我说曾仪送我票，你怎么不生气？”沈澄勉发现有意思的地方。

“有什么好生气的，他送你东西，你给他回礼呗。”顾栎霁真没觉得这有何不可。

“……”沈澄勉强行闭麦，顺带被气笑了。也是，许如清在他们眼前蹦跶的时候顾栎霁都没吃过醋，最大的反应就是婚礼上表演茶艺。

“我不吃醋，你伤心了？这么想我吃醋，你真喜欢上我了？”顾栎霁抬眸瞥一眼对方。

“让你吃醋还不简单，去那儿。”沈澄勉回避问题，指向江柯曾仪前去的饺子馆。

“你胃里是装了黑洞吗？”顾栎霁有时候真不懂沈澄勉的胃容量，看电影时还喝可乐吃零食，刚出来没走几步就找吃的。

“我们现在是八卦最前线，跟过去总要象征性点一盘吧。”沈澄勉理直气壮地说道。

饺子馆播放的音乐相当应景，音箱里是江柯低哑的声线在唱苦情歌。一餐下来，江柯曾仪二人安静得可怕，宛如拼桌的陌生人一样没说一句话，两人的帽檐掩盖了他们的表情，有一瞬能看到他们没有对视，眼里无光更没有对方。

“曾仪说，我吃饱了，你先回家，我晚点要和陈姐回酒店，今天有夜戏。”坐在对角角落的顾栎霁解读着唇语，悄悄说道。

沈澄勉听到话，慢了咀嚼的动作，心下佩服顾栎霁这货除了打架猛还有这种技能。

“江柯说，嗯，谢谢你今天请我看电影，以后我请你，回见。”

两人拘谨的话，不像是因喜欢而结婚的情侣能说出来的，就算是婚姻走到尽头，也不至于相处得这么别扭生硬。

曾仪走后，江柯坐在位置上对着碟子发呆，沈澄勉顾栎霁不等他有什么反应，对视一眼后默契起身离开。

前往演唱会场地的路上，音乐电台播放着江柯出道后第一支单曲《无感》。

“这歌越听越觉得是根据演唱者亲身经历改编的。”沈澄勉调侃道。

“上头条了。”顾栎霁点开娱乐版面，将手机给沈澄勉看，配图正是江柯曾仪二人的装扮，标题是【当红爱豆约会地下女友】。

“动作真快，这就没了。”顾栎霁见新闻卡住，退出页面刷新，再点击时该条新闻已被撤下。

观众席人头攒涌，沈澄勉牵着顾栎霁寻找位置，手心的温度在喧嚣的场合隔绝出他们自己的小空间。

顾栎霁在来的路上搜过Julian演唱会，Julian有挑选幸运观众上台配合演唱的规定，一般选在靠近舞台的观众，顾栎霁站定位置时，心底许愿给个机会让自己选中，或许能恰准零点，他就能在舞台上给沈澄勉唱生日歌。

“在想什么呢？”沈澄勉将一支应援棒递给他。

“你喜欢这个歌手吗？”顾栎霁平日很少娱乐项目，对于音乐采取电台随机播放，没有特定喜欢的歌手。

“挺喜欢的，他之前跑回家结婚了，这几年又复出出歌。”沈澄勉说道。

“我以前上高中时，他的歌可多人听了，广播站都成了他的点歌台，他出什么新歌没几天就能在广播站听到。”沈澄勉笑道，不免感慨离自己高中已经过去了十年。

“你高中的时候有人追吗？”顾栎霁淡淡地问道。

“大把人追我，还有一群小跟班‘沈三少沈三少’的跟我身后恭维我……现在想想，那种日子真不好受，如果我是个普通学生，就不用活在别人眼里，更不用装成文质彬彬的好学生。”沈澄勉追忆往昔，不禁一笑。

“装？本质上不是什么乖学生？”顾栎霁说道。

“跟你说个好玩的事情哈哈哈哈……”沈澄勉还没说，就弓起腰笑了。

“我读高三时住校，那时许如清被人甩了很不爽想找我，我手机被收了他联系不上，他那二逼就翻墙进来绑我去吃烧烤，后来保安看监控发现了，我俩被撵得跑了整个夜市，我当时是老师眼里的乖乖仔，我姐就把锅甩给许如清，许如清直接当着一群人的面发脾气哭了，气了我小半年没说话，我毕业了才约我出去喝酒顺带扁我一顿。”沈澄勉边笑边翻手机，这坑人玩意儿居然还把别人哭相给录下来。

平日恨不得仰头用鼻孔对人的许如清在视频里哭得稀里哗啦，十年前的他样貌还显青涩，头发毛毛躁躁，跟现在完全是两个极端样。

“你也不怕被人列入暗杀名单。”顾栎霁看着对方的哭相，蹙眉抿唇。

“我这边可多别人的黑历史。”沈澄勉跟献宝似的打开手机收藏夹。

沈澄勉随机点开视频，里面是他高中毕业旅行时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聊梦想与真心话。

顾栎霁看见了栗杉嗣的面孔，高中男生栗杉嗣脸上还有青春痘，他戴着黑框眼镜留着寸头，放话要自己开间公司。

往后到最后一分钟，入镜的人染了一头粉蓝头发，眼眸映着篝火，嘴角扬笑，双颊红得像是喝醉了，整个人像只微醺的精灵倚在身边人肩上。

“我！有喜欢的人！他现在离我很近，我喜欢他三年了！他是我超级喜欢的人！”

顾栎霁猛地记起这个造型，许忻暖在报刊亭蹲了三天才抢到的海报，上面是粉蓝色头发的Julian。

“你和Julian是同学？”顾栎霁看向沈澄勉。

“对啊，他当时在学校老受欢迎了……这小子还喜欢过我呢。”沈澄勉解释着：“你别看他靠着别人，他当时说话一直盯着我，谁不知道他的心思。”

“那你呢？那时有喜欢他吗？有和他发展下去吗？”道不明的情绪让顾栎霁忽地想取消计划，他不知道沈澄勉过往的情感，把一切想得天真浪漫。

沈澄勉笑道：“我跟他谈，那不得每天上娱乐版面。”

“你想知道我有多少前任？”沈澄勉忍不住要逗他。

“想，你不会老大不小了还没谈过正经恋爱吧。”顾栎霁也不跟他绕弯子。

“还有不正经恋爱啊……”沈澄勉故意不承认顾栎霁是在说他为人不太正经。

沈澄勉凑近顾栎霁的耳朵，悄声说出几个难辨真伪的名字。

“你呢，你不会就我一个吧……不对，还有舒翎，可他不是你的对象啊。”沈澄勉刻意将“你”字标重音。

顾栎霁几经犹豫，在音乐充斥耳膜前说了真话：“我只有你一个。”

他不管沈澄勉有没有听见，听不见他也不说第二次。

Julian在台上散发魅力，独特的音色配合动感的配乐引导歌迷挥舞应援棒，逐渐到后场的抒情乐，歌迷们红着眼唱歌，敬过往敬年少敬爱的人。

“谢谢大家来我的演唱会，下面是演唱会的保留项目，选一位幸运观众上台合唱！”Julian举起手看前方观众席，一众热烈急迫的歌迷里，他瞄到了沈澄勉以及他身边默默举起手的人。

“有请这位歌迷朋友。”Julian选了表情淡然冷静的顾栎霁，他笑看顾栎霁时瞥了沈澄勉一眼，对方也稍稍点头，算是多年后的见面招呼。

“你好。”Julian将麦克风递给顾栎霁。

“Julian你好。”顾栎霁抬手看一眼腕表，时间已过零点。

“现在已经过了零点，今天是我爱人的生日，我想和你一起，为他唱一首生日歌。”顾栎霁的话一出来，台下的沈澄勉愣住了。

“可以啊！祝你的爱人生日快乐！台下的朋友们，我们一起唱！3，2，1，开始！”Julian自己唱一句后将麦克风朝向观众席。

“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Happybirthdaytoyou（mylove）！Happybirthdaytoyou！”顾栎霁紧张地攥紧麦克风，呼吸都变得凌乱，唱到后面险些不够气。

这是顾栎霁第一次为自己的喜欢付出行动，今夜的最后一曲，所有人都知道他有多爱他。

环绕全场的生日祝福歌传入沈澄勉的耳朵，眼前的顾栎霁裹着一层舞台金光，他忽地笑了出来，下意识抬手捂嘴，可他越笑越不是滋味，哽在喉咙的声音激发他的泪腺营造湿润的液体。

这是沈澄勉第一次有感动的情愫，不再是他伪装坚强去顶天立地，而是有人奔向他，伴他左右，同喜同悲。

沈澄勉很久没有在顾栎霁眼前伪装，在对方面前，他生平第一次感受轻松，不再为谁坚强，唯独在对方面前幼稚与脆弱。

沈澄勉听到了，不止是歌声，还有那句“我只有你一个”。

歌曲结束，顾栎霁在表达感谢后下台，在观众祝福的目光下走向沈澄勉。

像一场真正的婚礼，嘉宾们注视着新人，在他们的目光中，新郎走向他的爱人。

沈澄勉朝顾栎霁伸手，在对方牵上的那刻，使力让他靠近自己，最后在他的唇上留下缠绵一吻。

顾栎霁瞬间慌神，耳边只剩不断提高音量的快门声，等沈澄勉喘着气离开他的唇时，他反应过来身旁有多少人看着，脸上耳垂霎时红得如滴血。

沈澄勉眉眼弯弯，笑容幅度收敛显出尽在掌握的小狡猾，他眸底含着宠溺，抬手揽过顾栎霁，将对方的脸埋入自己怀里，悄悄笑道：“谢谢你的礼物，我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