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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而不实尤承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2-06-29 09:57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华而不实》,华而不实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管城子所著的小说围绕尤承主角开展故事:尤承倒是有人告白,只是告白说喜欢的人那个人,不一定是真的喜欢他。热议:完全不是。
  • 华而不实小说

    推荐指数:8分

    华而不实

  • 华而不实尤承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尤承是个落寞的剑客,说来有点心酸,想当年他也是个年轻有为的才俊,倾慕他的人占了半个江湖,走到哪都有一堆人追着要跟他学剑又或者是比试。

    然而长江后浪推前浪,不到十年,就有一批新的少年白衣剑客将他从百晓生“最受欢迎的剑客”榜中踢下去。现在除了醉心武学的武痴,几乎没什么人想起他了。他从一个遭人追捧的青年才俊,沦落成一个形单影只的落寞剑客。

    啊不对,他现在不是形单影只了。

    “尤大哥,你为什么要戴着帽子啊?”

    “因为……”怕被人认出来。

    尤承话还没说完,帷帽就被一把掀开了。

    “啊?你说了什么?”形容邋遢的少年眨了眨眼。

    路人脚步停都不停就绕过他们。

    尤承:“不……没事,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前边的包子铺今日买二送一,他家的包子超大的,所以我就买了六十个肉包子,店主看我买得多还再送了十个。接下来几天都不用愁吃的了,而且全部只花了两百文!”少年说完,还一脸求表扬地看向尤承。

    尤承表情一言难尽:“我记得,我们就剩下二百五十文钱。”

    少年不明所以,点了点头。

    尤承:“明早还要付客栈住宿的钱,两间房要六十个铜板。”

    少年呆住。

    尤承又补了句:“而且包子放久了会坏的。”

    少年表情空白了。

    与尤承同行的少年名为秦华藏,两人初见的时候,他还不是这个邋遢模样,而是身着一袭江湖少侠标配的白衣,长着张色如春花的脸,剑的剑鞘看上去也是很昂贵。

    任谁也想不到,这位看起来矜贵的小公子会跟尤承一样蹭辆卖菜车赶路,还跟好心载他们一程的老伯从今年收成聊到了谷物种植,又从谷物种植聊到了萝卜的花样做法,气氛非常融洽。

    结束掉如何将菜做得具有欺骗性、让不吃青菜的孩子吃菜这个话题后,老伯语重心长道:“小少侠,还有这位侠士,以后可不要单独一个人来这地方,最近山寇横行,运气不好可是会撞上的。”

    他话音未落,路边的石头后面就窜出两个山寇打扮的家伙:“发了,今天居然碰上了三只肥羊。”

    尤承跳下车,眼也不抬,没人看得到他出剑的速度,那两个山寇就倒了下。

    老伯惊魂未定:“多谢大侠救命之恩,幸好只是碰上两个。我们快走,要不然被其他山寇发现就糟糕了。”

    这次不等他话说完,周边就涌出了数十个山寇,为首的虎背熊腰,还扛着把豁口的大刀:“动了我的兄弟还想走?”

    尤承:……

    尤承很快就这群山寇都制服了,不过给匪首跟几个的小喽喽留了条命绑起来,准备押送官府。前些天他看到了官府悬赏的犯人的画像,就是这几个家伙。

    要想把他们全都带进县里,拖车的牛脾气再好也得抗议,尤承打算让老伯先去县里把官兵请来,他跟那个叫秦华藏的少年在这里守着免得被山寇醒来逃走。他正要跟老伯商量,却撞上了少年亮晶晶的眼。

    “你就是剑君尤承吗?!”

    尤承愣了一下,他也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出他,还知道这个许久不用的名号。

    少年还在说:“我叫秦华藏。”

    尤承当然知道他的名字,毕竟都听了快一路的唠嗑。

    “我一直都很喜欢剑君,成为像你一样的天下第一的剑客,仗剑江湖为所欲为,可不可以让我跟着你?”

    尤承觉得他应该是想说潇洒自如。对着一个明显崇拜自己,长得还挺好看,重点看起来很有钱的少年,他非常果断地点头:“可以。”

    尤承目送完老伯去县城后,转头心脏差点跳出来了:“你在干什么?”

    正在给匪首解绳子的秦华藏:“山寇大哥说绳子太紧了,想让我给他们松松绑。”

    恐惧又心虚的匪首:……

    尤承不禁怀疑起自己答应让这名少年跟着的选择是不是正确,他似乎不太聪明的样子。

    说好听点,长了个华而不实的脑子。

    当然,如果这位少年真的有钱的话,尤承现在也不必还为了几十个铜板愁得掉发。

    除了剑鞘跟身上的衣服,秦华藏身无分文。据他所说,他家中长辈并不支持他练剑,所以秦华藏为了追求剑术毅然决然离家出走。

    没钱也就罢了,这人还挺傻的。

    两人同行的第一天,尤承不过是离开几分钟,这位小少爷剑鞘跟那身精贵的饰品都被人骗走了,还抱着件灰色的粗麻衣开开心心地跟尤承说这是刀剑不入的金缕衣。

    尤承两眼一黑,他这哪是捡到了只肥羊,分明是个天大的大麻烦。

    “……尤大哥?”见尤承神情不对,秦华藏后知后觉,“这衣服怎么了吗?”

    尤承本来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愣是因为他那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憋了回去。

    “算了算了。”尤承直接将麻衣扔到这位天真的小少爷头上,狠狠地揉了一下,“回头把身上的衣服换下来,被别人骗还不如被我骗。锦绣坊的雪衣绸,也能卖不少钱。”

    他越说越小声,秦华藏只听清了前面几个字,挣扎着露出脑袋,一脸茫然,浑然不知自己现在身上最值钱的东西也即将惨遭毒手。

    当铺的老板还算有点良心,给的价格挺公道的。尤承颠了颠沉甸甸的钱袋,走路似乎都轻松了些。

    坐在对面茶铺正在跟老板唠嗑的秦华藏见他出来,眼里的笑意顿时更加浓郁:“尤大哥!”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句话放到秦华藏身上显然不成立,小少爷就算穿了一身跟乞丐似的破布,也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在人群里依旧打眼得很,特别是朝着尤承努力摇摆的手臂,让他想忽略都忽略不了。

    与那双明亮纯粹的眼对视了几息,尤承率先移开目光。

    带就带吧,不就是一个拖油瓶嘛,有他看着还能再被人骗去不成。

    事实证明,还能再被骗。

    他给秦华藏挡过了碰瓷,挡住了扒手,躲开了花街姑娘的哄骗,却没防住一个卖包子的。

    尤承大口咬着包子,像是将其当作那个已经收拾摊子没人影的店主来泄愤。

    三两口解决掉这个包子,尤承瞥向旁边神情沮丧的少年,抬手按了按那颗垂下来的脑袋,漫不经心道:“不用担心,我已经想到办法了。”

    就算这么说,秦华藏脸上的沮丧也没有减少半点:“尤大哥,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这点问题对于我来讲还算不上什么。”

    ——才怪。

    尤承是早就知道他不省事了,反正花的也是这位小少爷的钱,自己也心痛不到哪去。

    如果尤承盯着那属于包子铺的门板时眼神不要那么凶狠,也许这些自欺欺人的想法能更有说服力一点。

    尤承所谓的办法,简单来说就两个字——靠脸。

    他们歇脚的客栈是镇里唯一的客栈,巧的是,这客栈掌柜算是他的半个熟人。

    人在落魄的时候,最想碰到的就是熟人,最不想碰到的也是熟人,特别是这个熟人从前还万分仰慕他甚至过于狂热常常跟踪尾随的那种。

    虽然已经过去不少年了,但是因为当时发生的事情让尤承实在印象深刻,他在见到掌柜的第一眼就认出她是当年那个跟狗皮膏药似的小姑娘。

    若非如此,他怎么会在大热天的还带个帷帽。

    尤承颇为沧桑地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也要靠出卖男色的一天。

    可惜等他做好死皮赖脸的准备,掌柜在见到他的脸时却出乎意料的冷淡,瞥了一眼就继续算账。

    “尤大侠啊,好久不见了,你是打尖还是住店?嗯?你就住在店里?付不了房钱?这好说,看在往日的情面上,我也不去报官,你们在我这干几天杂活,包吃包住,就算是抵了房钱。”

    掌柜的手里算盘啪啦直响,嘴跟连珠泡似的将每天抵多少债、吃什么住哪讲得清清楚楚,不给尤承一点插嘴的机会,末了还冲他露出礼貌的微笑:“您意下如何。”

    怀疑人生的尤承:“……挺好的。”

    尤承觉得待在客栈的日子还挺舒服的,每天的饭菜有鱼有肉,住的地方也跟先前的客房差不了多少,没事还能给自己开个小灶,现在当伙计的待遇都这么好了吗?

    除此之外,尤承也无意间打探到了掌柜对自己如此冷淡的原因。

    “你别看掌柜现在跟个冷面罗刹似的,据说她以前不是这个样的。”不到一天,尤承就跟这儿的一名伙计混了个七分熟,现下他正边蹲在墙角偷懒边听那伙计唠嗑。

    “掌故年轻的时候被一个剑客伤过心。她为了那个男人悔婚,跟着他走天涯。谁知道那个花心的男人脚踩多条船,还拿着掌柜的钱出去花天酒地。被发现后,那男人假装悔过,回头就把掌柜钱财都骗走了。掌柜还差点被他卖给人贩子,好在有贵人相助救了她。”

    “掌柜回来后就完全变了个性子,而且对江湖人、特别是剑客都没个好脸色,也发誓不再嫁人,从她父亲那接下了这家客栈。”

    “真是太可怜了,真心相待却被伤透心。”伙计配合着话语做出一副西子捧心的模样,实在是伤眼,尤承有被恶心道,连忙别开脸。

    伙计眼神中透露出满满的控诉,不过也没维持多久,见到又成功恶心到尤承,他便见好就收,恢复成平日里笑嘻嘻的样子:“说起来,你得看好你那位小孩。”

    尤承眯起眼:“什么?”

    伙计摸索着下巴,笑得一脸神秘:“你俩明明是一块抵债的,然而你在后院劈柴搬水干重活,他却可以舒舒服服当个柜台先生,每天算算账就成。我看啊,掌柜八成是对他有意思,那张脸是挺不错的。”

    尤承自然是注意到了掌柜对于秦华藏的区别对待,这对于他们来讲倒算是一件好事,他可不相信那位小少爷能干得动这些活。

    虽然掌柜这么做的原因不明,但绝不可能像这小子的胡言乱语一样,他想也不想就举起一块柴火扔过去,皮笑肉不笑道:“这个时辰客人也该多了吧,要是掌柜发现人手不够,我可不想陪着你遭殃,要偷懒换个地方偷去。有什么别的事情要干,就赶快去干。”

    伙计往后跳了一步,躲过砸向脚的木头,没有因为这赶人的话而生气,依旧笑眯眯的:“尤承,最后劝你一句,你这两天少溜到前堂盯着你那位小孩瞧,简直就像个放心不下孩子的老父亲,而且还吓到好几个客人了,要是被人怀疑店里有个不太正常的伙计,会造成很大的困扰。”

    他话音未落就跑得无影无踪,没有留给尤承逮住他的机会。

    尤承:???

    呸,他明明就只是怕那位小少爷把事情搞砸了,害得他们欠的债更多而已。

    说起来,秦华藏居然意外的没有出现什么问题,做得还挺不错啊。

    尤承内心诡异的升起一丝丝宽慰。

    尤承:你……

    秦华藏:尤大哥,怎么了吗?

    尤承(语无伦次):你的活……那个,账本,弄得怎么样了?

    秦华藏:老板娘夸我做得不错,以前因为觉得有趣跟家里人学过一点,本来还担心过去太久忘掉了。

    ……

    秦华藏:尤大哥?你为什么摸我额头?

    尤承(长吁一口气):啊,幸好脑袋没有烧掉。

    客栈多个两个伙计,这种小事情自然不会引起客人多少关注。

    但客栈多了一名长得很俏的柜台先生,这个消息却是迅速传遍了镇里各个角落。好奇也好,看热闹也罢,当天客栈人满为患。

    美丽的事物能让人心旷神怡,更何况这位先生单是看着脸都能下饭,偶尔被那些热情的小姑娘围着时脸上露出的羞涩笑意,更是让人食欲大增。

    客人想,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每次若是盯着那位小先生太久,一名脸生的伙计就会幽幽地盯着她瞧,让人非常有压力。

    羊入虎口,说的就是秦华藏现在的处境,虽然他本人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

    于是尤承被迫为他挡去了一堆莺莺燕燕。

    腼腆的大家闺秀:“小先生,你明天有空吗,我想……”

    迅速蹿到秦华藏前面的尤承:“不,你不想。”

    路过的伙计:“尤承,你说话的时候可以把手里的斧头放下,话说你为什么又跑到前边来了?完了,管事走过来了,自求多福。”

    管事:“尤承!”

    秦华藏(欲言又止):“尤大哥……”

    尤承:“嗯?”

    秦华藏(指了指地上的毛团):“你最近头发是不是掉得有点多?”

    “怎么可能?”尤承这样说着,随手抓了抓头发。

    盯着指间被抓下来的头发陷入沉默的尤承:“……”

    就不该为这个臭小鬼操心的!

    再有人来搭讪,就直接将他打包卖给对方得了,正好还债。

    “尤承,你今日怎么没有去盯着你那位小朋友,管事都问我是不是你出了什么毛病。”伙计上下抛动着一块切面平滑的木头,看起来是相当惊奇。

    尤承抬眼看向他,手里动作没停,被斧头劈做两半的木头险些飞到伙计身上。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又不是小孩子需要旁人事事陪着。”

    可你不就是把人家当成小孩子吗?伙计好不容易才将这到嘴边的话咽回去,毕竟尤承现在看上去心情可不怎么好。他斟酌了好一会才再开口:“管事让我转告你一句,身体不舒服可以适当休息休息。”

    不知为何,伙计感觉在自己说完这话后,尤承的视线似乎在他头发上停留了一会,随即眼神愈发不善了。

    “你看我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有什么事直接说,这可不像是管事那老头会出来的话。”

    “既然如此,那我就实话实说了。”伙计双手一摊,“柴房已经堆不下柴火,院子里也没地方放水缸,连落脚的地方也找不到。恭喜你,管事现在就差跪下来求你别干活了。”

    他这话略有夸大,但实际情况也八九不离十。当然,夸大的部分是后半句话。

    尤承认真思索了半响,最终神情颇为可惜地答应了。

    伙计:“……你这什么表情?”

    尤承随手将斧头抛到柴堆里:“可惜了,刚摸索到劈柴的乐趣,要不我再弄间柴房?”

    见尤承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伙计非常诚恳道:“我觉得你可以找点别的事情做,比如你平时喜欢干的事。说起来,我刚刚看到小秦跟一名长相斯文的公子哥聊得很开心呢,你要不要去看……”

    话音未落,眼前就没了人影。

    伙计咋舌:“这是不管了的样子吗?”

    虽然是为了让尤承放弃一些危险的想法,但伙计说秦华藏跟人聊得正欢,这可不是假的。

    尤承一进去就瞧见秦华藏正在跟个身着黄杉的男子谈话,也不知在说些什么,笑得跟个好骗的笨蛋一样。

    尤承啧了一声,眯起眼打量了下那名男子,而后迅速给他打上了斯文败类、不怀好意的标签。若非跟秦华藏中间还有个长柜横挡着,这人绝对要动手动脚。

    “尤大哥。”

    尤承迅速恢复成正常的表情,看向拼命冲他摆手的秦华藏。

    客栈就这么大,又不是看不见,摆手干什么。

    尤承心里嫌弃得要命,心情却莫名好了那么一点点。

    就一点点。

    许是见他一直不动,秦华藏直接来拉他过去。

    “尤大哥,你来得正好。这位是我的朋友,魏哲。”

    尤承跟那名黄杉男子对上视线。

    这人不好对付。

    两人脑中不约而同地浮现出这个想法。

    甭管这两人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都还维持着和善的模样。

    魏哲拱手道:“久仰久仰,原来您就是大名鼎鼎的剑君尤承,以前没少听华藏念起,今日一见果真有几分剑君风采,方才听华藏提起我还担心是骗子来着。”

    “魏哲!”秦华藏皱起眉头,有些生气,“什么叫有几分剑君风采,尤大哥就是剑君。”

    魏哲看起来很诚恳地道歉:“抱歉抱歉,我这人不太会说话,一见到剑君更是紧张得不行,言语间要是有什么地方冒犯了还剑君请多担当。”

    尤承微微眯起眼,这小子说话可真让人不舒服。

    不就是在显摆自己跟秦华藏认识得久些,他难道还会在意这种小事情不成?

    “自然不介意,我对于老弱病残跟毫无威胁之人向来多些耐心。”

    他笑着回道,身上的气息却极具压迫感。

    “魏哲你身体不舒服吗?脸上都是汗。”秦华藏不解。

    魏哲笑了笑,努力让神情轻松点:“无事,兴许是这里面太闷了,听说今日有赏花会,不如我们去走走凑个热闹。方才我已经问过掌柜,现在店里也不忙,你可以放松放松。”

    尤承觉得掌柜的可能眼神不太好使。现在店内的客人看起来可不算少,而且再过一会便是晌午,人肯定会更多,这种话也只有笨蛋才会觉得不奇怪吧。

    偏偏这里就有一个笨蛋。

    “好啊,掌柜人真好。”

    尤承(眼神死):哦,忘记这里有个脑袋不太聪明。

    “尤大哥,你看这里,这条鱼会喷火。”

    “小把戏,等回去弄给你玩。”

    “尤大哥,这朵花好像一只鸟。”

    “别张着手学它。”

    “尤大哥……”

    落在后头的魏哲瞧着玩得开心的两人,手里的纸扇摇得更快了。

    他将秦华藏约出来就是想甩掉那个碍眼又难搞的家伙,可怎么还跟过来了?

    “我猜,魏公子一定在想我这家伙怎么也一块跟过来了。”

    魏哲一惊,抬头看见尤承不知什么时候放慢了脚步,微微侧过头看向他,嘴角似笑非笑:“真不巧啊,我活干完了,掌柜的也叫我休息休息。”

    魏哲神情不变:“怎么会呢,尤兄能一块来再好不过,我还不知道该怎么感谢尤兄这些日子对华藏的照顾。”

    “哪里哪里,魏公子不是派了掌柜去照顾人吗?我哪提得上是照顾,不过是一块搭伙过日子罢了。既然魏公子不介意那就好,我还担心会打乱什么计划。”

    两人相视一笑,再次确定一件事。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真是让人讨厌的家伙。

    对视不到一秒,尤承便撇开了脸,迅速收起脸上那假到不行的笑。

    再多看那姓魏的几眼,他就装不下去了。这种一看就知道心怀不轨的人,也只有缺心眼的才会跟他交友。

    对了,秦华藏人呢?

    尤承忽然察觉哪里不太对劲,他停住了脚步,瞧着铺前空荡荡的甜水店陷入了沉思。

    刚刚站在铺前纠结买哪种糖水好的秦华藏怎么不见了?

    他放在那的,那么大的一个人去哪了??

    尤承忽的品过来哪儿不太对劲,转头一看,魏哲也没了人影。

    “这纸鸟可不是普通的纸鸟,它的纸张可是暗含玄机,只要一入水,就会变成水鸟。”中年人举着色彩艳丽的纸鸟,讲得眉飞色舞,把蹲在玩具摊前的少年说得一愣一愣的。

    “也就是说碰到水就会活过来吗?”少年两眼放光,接过来把玩。

    中年人但笑不语,看上去是相当镇定,内心却实在是五味杂陈。

    他不过是见少年孤苦伶仃蹲在自己旁边,似乎跟人走散了,有种可怜的感觉,再加上少年长得让人喜欢,所以才生了搭话逗弄的心思,可谁想得到竟有人会相信这种鬼话。

    少年不知他心思,掏出荷包数铜板,中年人瞧着那几个铜板,顿时有种下不来台的感觉。

    正在这时,一把纸扇横在了两人中间,几块碎银抛到了中年人手中。

    中年人一愣,抬头就见到一位黄衣公子噙着笑,冲少年伸出手:“华藏,你想要什么,我替你买就成。”

    “魏哲。”少年看到他时明显神情放松了不少,有些不好意思道,“刚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回头就找不到人了。”他一边说着,一边望向魏哲身后。

    “尤承去另一边了,他这会得找疯了。”魏哲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像是在开玩笑道。

    秦华藏苦起脸。

    完蛋,他感觉尤大哥要生气了。

    魏哲知道秦华藏是怎么走丢的,不过这可不是他安排的。

    他只是故意引走尤承的注意,故意看无知无觉的秦华藏被人群挤走,他只需要记住秦华藏的方向,就能比尤承更早找到人。

    虽然他跟秦华藏之间说不上是心有灵犀,但这也算得是上天安排。魏哲如此相信着。

    然而就算没了尤承打扰,魏哲还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被人群挤得快维持不住仪态的魏哲:……

    不管走到哪都是人山人海,魏哲费尽心思也没营造出自己想要的氛围,最后索性放弃。

    “华藏,你觉得我如何?”

    正在啃糖葫芦而皱巴着脸的秦华藏:“啊?”

    魏哲瞧着,没忍住摸了下他脑袋,笑道:“父亲催我娶亲了,我寻思来寻思去,比起那些世家小姐还是华藏你更让我喜欢,不如我们两家结个亲?”

    秦华藏认真听完,低头啃了口糖葫芦。

    魏哲也没想到他会这种反应,愣了一下:“不说点什么吗?”

    秦华藏侧头想了想:“哇哦?”

    “哇……哦?”魏哲犹疑地重复了一遍。

    秦华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在奇怪他在不明白些什么。

    魏哲整理了一下表情:“这算是拒绝?不妨再多考虑一下,也不必现在就下决定。华藏你也快到了成家的年纪,到时候再给我答复也不迟。你我两家本就世交,彼此知根知底,目前来看是最适合结亲的选择,而且成婚之后我也绝不会阻拦你任何事。”

    “但是你其实也并不是很认真吧。”秦华藏出乎意料的冷静,或者说平淡更为合适,他侧过脸,直直望进魏哲眼底。

    “魏哲,你并不喜欢我,至少不是成亲的那种‘喜欢’,除了我之外,应该还有几项备选,我只是这里面的最优选,或许目的也并不只是你现在被魏伯催婚?”

    魏哲恍惚生出一种自己被完完全全看透了的错觉,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嘴角弧度微微下撇,有些无可奈何道:“难不成我的想法都写脸上了?”

    “这叫剑客的直觉。”秦华藏三两口解决剩下的糖葫芦,想了想拍了拍他肩膀,“不用担心,我还是会把你当朋友的。”

    “真是……”魏哲低声笑了一下。

    让人分不清是真的傻还是假的傻,偏偏能将人吃得死死的。

    魏哲难得仔细打量起自己这位相识了要有十年的竹马,家世有利用的价值,皮相合他心意,性格也比他从前印象里的要有意思不少,似乎两人成亲的话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上不少。

    他刚起这念头,就注意到秦华藏神情忽的一亮,像极了云雾散去的太阳,耀眼得让人有一瞬间睁不开眼。

    不用思考,魏哲也知道是看见谁了——尤承。

    “尤大哥。”这一声几乎跟他心音同时响起。

    秦华藏向某处晃了晃手臂,少年气的马尾也随着他的动作扫来扫去。

    魏哲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嫉妒。

    于是他刻意在尤承看过来的时候拉住了秦华藏的手:“我方才的话都还算数,不管什么时候你想改变主意都可以。”

    语毕,魏哲在被挣开前松开了手,顺便送给某人一个挑衅的笑。

    尤承:我不在的时候那姓魏的有对你做些什么吗?

    秦华藏:做些什么?

    尤承(放心):没事,不用去想了。

    秦华藏:对了,方才魏哲开了个玩笑,说要结亲,不过我很聪明没有被骗到。

    尤承:……

    秦华藏(警觉jpg):尤、尤大哥,老板娘说我们还完债了,明日就可以走。(最好不要想起他走丢的事

    尤承:怎么?离得那么远?

    秦华藏:早上不是擦过一遍剑了吗,尤大哥怎么又拿出来了,是要……

    尤承:擦亮点,好给某些不知死活的家伙一点教训。

    秦华藏:!是有人惹尤大哥生气了?我跟你一起去。

    尤承(拍了拍自家傻孩子的脑壳,露出和善的笑):不用,很好解决的,今晚早点睡。

    当夜,魏哲房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魏哲像是早已料到会有人来,从容地抿了口茶:“不知尤大侠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尤承抬了下手里的剑:“揍人。”

    魏哲一副笃定了他不敢动手的模样,笑了一声正要开口说什么,一道寒芒倏地冲他面门而来。

    “不过是郓城魏家,你以为我会忌惮?”

    隔日直到离开的时候也不见魏哲的人影,听说是昨夜不小心摔下床,伤着腿了。

    秦华藏以为他是碍着面子不敢见人,好心把自己前些日子赶路用的木棍送给魏哲。

    下人拿着这根破破烂烂的木棍,表情复杂,他直觉这玩意似乎不太适合给公子看。

    行走江湖是件非常危险的事情,身为老江湖的尤承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

    一大早开门就能碰到恶霸强抢民女,走两步就能看到孤苦女子卖身葬父,拐个弯还能被老妪强行碰瓷,尤承提遛起某个好心的小傻子,长长地叹了口气。

    被拎着领子的秦华藏冲他不解地眨了眨眼:“尤大哥?”

    尤承捏着他下巴把脸转回去:“你家长辈没有教过易容术吗,连这么烂的易容都看不出来,怎么敢把你放出来的。”

    顿时,不管是哭哭啼啼的孤苦女子,还是闹腾的恶霸民女,都宛如被*控的木偶戏僵住了身体。

    “还有你们。”尤承转头冲着他们指指点点,“想要人命也就算了,骗钱就过分了点。”

    钱是没有钱的,打工也是不可能的,只能靠黑吃黑过过日子。

    尤承非常熟练地从地上不知是死是活的刺客们身上搜刮钱财,可惜的是搜遍全身也就块玉牌值点钱。

    “天字,隐?”尤承瞧到玉牌上的字,挑了挑眉,“隐楼的杀手,那挺值钱的。”

    隐楼的人,只管收钱办事,正邪不分,朝廷的浑水也敢踏,前些日子某位高官还死在他们手中,现在把这群人扔给衙门可是能拿不少钱。

    于是尤承打量刺客们的目光像极了狼看到肉。

    尤承捏了捏某只乖乖躲在他后面的崽的后颈肉,正要说什么,但似乎回忆起了某件事,话到嘴边转了个弯,一脸复杂把秦华藏提到一边:“算了,还是我来绑人。”

    一脸茫然的秦华藏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隐楼的刺客是真的多,三天两头就来一波送钱,这几天可以说是尤承几个月来过得最舒服的日子,就是吃饭时被打扰会让人不快。

    尤承按住正要动筷的秦华藏,手指微微一动,指间的竹筷以肉眼看不到的速度射向角落。

    一只手不偏不倚接住了竹筷。

    秦华藏这才发现房间里什么时候多了个戴着个面具的人,那人皮肤白得毫无生气,又身着红衣,衬得他更不像是个活人。

    秦华藏握紧了剑,往尤承身边蹭了蹭,整个人像极了炸了毛的小动物。尤承没忍住出了会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投喂太多糕点了,秦华藏身上总是飘着甜甜的味道,尤承虽然不怎么爱吃甜食,也总被这味道勾得想咬一口。

    还好他没忘记房间里有个大麻烦,尤承勉强拉回思绪,扬起一个讥讽的笑:“没想到隐楼楼主也喜欢藏头露尾,玩下毒这种小把戏,这拜访未免也太没礼貌了。”

    隐楼楼主被这么嘲讽也不恼,只是直勾勾盯着尤承:“把东西交出来。”

    尤承茫然:“什么?”

    隐楼楼主手中蓦地出现一把黑色的小刀,他似乎认定了尤承在装疯卖傻:“盟主信物。”

    “你说的是那个莫名其妙被路上碰到的老爷子强塞的玉佩?”

    尤承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那玩意儿我当了,一百两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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