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6-07 09:16
- 纯爱小说《玄门》的主角是时祎鹿泽,是作者十九度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以前总是不知道自己要的东西,但现在才渐渐开始明白,其实要的也只是他一直都在自己的身边。热议:他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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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玄门时祎鹿泽by十九度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章翰学不知道玩一局游戏的时间有多长,但他确实站得有些累了。
好巧不巧的,他还选了个空调吹风口的位置“罚站”。发尾余留的那点薄汗早就被吹散了,现在是手凉脚也僵,脖颈处还泛起一层层细密的小疙瘩,他估摸着再这么吹下去,自己得染上个“半身不遂”的病症。
这人身体一不舒服,心里头便容易滋生负面情绪。章翰学忍不住怪葛远太闹腾,才把这一趟行程拖沓到凌晨;还忍不住怪鹿泽墨迹又烦人,拜访结梦官哪天不行,非要挑这样的时间点;最后还“大逆不道”地吐槽几句时祎没眼力价。
而他在这个过程中,早就忽略了是自己执意要站着的事实。
正当章翰学受不住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时,网瘾青年终于放下手机。他这才恍然回神,却在时祎看过来前,鬼使神差般扫了下后面的表盘。
八点整,和他们约定的时候分秒不差。
章翰学:“……”
他合理怀疑时祎早就打完了那局游戏,分明是故意卡着时间点给他个下马威。
像是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然而这个念头只冒出来一瞬便被章翰学压了下去,因为在他的认知里,时祎根本没有这么做的理由。
甩脸子给谁看呢?总不可能这位高高在上的结梦官期盼着,他这个糟老头子去哄他吧?
这种假设已经脱离了荒诞的程度,而是惊悚。
章翰学无端打个颤,收回目光。
时祎也站起身,走到前台。
青年体态极好,腰挺腿也长,往那儿一站和棵青柏树似的,可打扮穿着却不太对得起他这张抓人眼球的脸。时祎穿着松垮的浅色T恤,下身一条酷似睡衣的波西米亚风格短裤,脚上还蹬着双夜市产出的塑料人字拖。
从头到脚都极尽全力诠释出一个“土”字。
然而哪怕他这么“糟践”自己,依然能让人从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淡然气质。
章翰学都有点怀疑,他是故意穿成这样,来缩减自己和普通人的距离感。
像他们这样的人,周身围绕的“气”早已不是俗世所说的“七情六欲”,而是功德。功德越多,清明大道之感越强,同时从骨子里渗出的灵压也越重。
曾经玄门里就有位功德大成的长者开玩笑说:我现在这样,别说邪秽了,就是心存歹念的普通人站在我面前,恐怕都有点遭不住。
这是玄门之徒一生所追求的境界,可到了时祎这里,仿佛那些加身的功德都成了“负担”。
章翰学老早以前就意识到这种情况,还给时祎的“症状”起了个名字,说好听点叫做“身在福中不知福”,难听些便是“凡尔赛逼王”。
无论哪种描述,都可以简称为两个字——有病。
怔愣间,逼王已经走到他面前,引着人坐到柜台里。
“葛家的事情解决了?”时祎问。
“嗯,就像你说的,作怪的是只‘巳婴’。”章翰学说。
巳婴是伴随着孩童出生所产生的秽,按照玄门里主修佛道的人来看,巳婴便对应着八苦中的“生”。
葛家村虽然位置偏远,但几年前城区改造时把那片地规划为了新开发区,离着村子几百米处便有一家私立的妇幼医院,出现巳婴并不离奇。可问题关键是,巳婴本身根本算不上“恶秽”,就算放着不管,过段时间也会自然而然消散。
“这事还得怪葛远的母亲,李翠萍。”章翰学说,“她家祖上出了一位术者,对玄门的事儿有那么点了解。她自己又是个胆大的,年轻时不知道从哪儿翻出来几本讲符法的书,连玄门的道都没摸到呢,就敢自行炼符玩儿。”
章翰学说到这里不轻不重“啧”了一声,似乎十分看不惯李翠萍的做法。
“反正葛远刚起异常那会儿,她就往家里挂满了显形的符,结果可想而知……”章翰学摇了摇头,“巳婴本身就是无害又胆小的秽,硬是被她逼着上了葛远的身,这么一出下来,葛远和巳婴都被折腾得够呛,倒是分不出谁更惨点。”
“孩子没事吧?”时祎问。
“肯定是有点损伤,但好好养几年也能养回来。”章翰学说。
时祎点点头,又说:“叔叔这趟辛苦。”
章翰学摆了摆手:“我没出什么力,它也不是我送走的。”
时祎诧异地抬起眸。
玄门里的人基本都是单干,很少有不同派系之间的合作,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还是除完秽后的功德不好分,该给谁不该给谁掰扯不清。
除非事情相当棘手,但显然一只巳婴到不了兴师动众的程度。
时祎:“遇上其他派系的人了?”
“……也不算吧。”章翰学含糊了一句,顿了顿又说:“送这只巳婴走的时候,被葛远搅了一道,直接破了渡化阵,让它给跑了。等我们追出去才发现巳婴又附在一辆出租车上,你也知道我的能力,起不了移动的阵,便没掺和渡化的事情。”
时祎眸光微动,想说“您别和我开玩笑,一个移动阵有什么难的”,可话还没说出口,他便意识到章翰学这番话不是在自谦,而是在刻意抬高另一人的能力。
乍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但时祎已经隐隐猜出来他这么说的原因。
时祎垂在柜台上的手指轻微蜷缩了一下,眼里的热意渐渐消退下去。
“那孩子挺厉害的,也是个修阵法的。”章翰学笑着说。
他话里话外都透出一种如释重负的意味,章翰学可能自己还没意识到,时祎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阵者?”时祎说,“这一卦不是只有您在修?”
章翰学也觉得这事挺巧的,又事关“侍从”的更替,在认识鹿泽初期便做了一番详尽的调查,结果越查越舒心。
早在他入门之前,他师父还收过一位弟子,叫许扶阳,按辈分来讲,他还得尊称那人一声“师兄”。
不过他这位师兄不太“争气”,入了玄门后,心意也不在除秽上面,倒是不知从哪儿听说了“长生之术”,便一门心思栽了进去。
这事儿放在21世纪来说颇有点“神经病”的色彩,你家又没有皇位继承,琢磨那听起来就不靠谱的“长生”做什么?
可许扶阳也不走常人路,大放厥词道:“这是科学研究,我们要对所有未知事物持有敬畏之心。”
玄门里的其他人嘲笑他痴心妄想,看不到摸不着的事情也只有你才信。
许扶阳反驳地有理有据:“你们没入玄门之前,敢相信这世上还存有超自然现象?”
众人哑然,也懒得再劝,章翰学的师父更是拗不过来他那根筋,就这样过了几年,许扶阳便独自一人跑到深山里修长生,据说,从那以后便再没入过世。
这才逼得老师父一大把年纪,又收了个弟子。
“鹿泽是我师兄在山里养的孩子。”章翰学说,“年龄对得上,经历也没问题。”
时祎沉默片刻,说:“许——”他卡壳一秒,找了个合适的称呼:“许叔叔下山了?”
“上个月过世了,鹿泽这才按照师兄的意思找过来。”章翰学轻轻叹口气,“我这个师兄,研究了一辈子‘长生’,可最后走的时候才六十七岁。”
其实章翰学和许扶阳并不熟,他入门的时候后者已经跑到了山里,但两人见过一次。大概二十年前,许扶阳突然找到他,让他给自己和玄门里的术者搭个线,说是有事要谈。具体谈了什么章翰学不清楚,只知道许扶阳回山时,气得眉毛都歪了。
那是他们第一次见面,也是仅有的一次。
两人之间谈不上深厚的感情,可听到许扶阳去世的消息时,章翰学还是难受了一瞬。
就好像这世上唯一和他走相同道的人消失了,以后再没有一个人能分担自己身上的“重任”。
哪怕许扶阳从来没过问一句结梦官,哪怕许扶阳从来没有尽过“侍从”的责。
好在,老天留下一丝怜悯。
许扶阳不在了,但还有个名不正却言顺的鹿泽。
“所以——”时祎垂眸看向桌面,缓着嗓音替章翰学总结了一下他话里话外的意思,“叔叔是想让那个孩子,替您留在我身边。”
章翰学没想到他这么直接就戳穿了自己的小心思,讪讪地揉了下鼻尖,“昂”了一声,然后又开始往回找补:“鹿泽也没那么小,二十岁,和你差不多大,年轻人在一块儿怎么都比我聊得来。他人会来事儿,十三岁便越过了玄门,阵法修的也不错……主要我年纪真的大了,折腾不动,留你身边也只剩个拖后腿的作用。况且阵者一卦不能断,我也得抽空收个弟子。”
他说的很顺畅,像是这番话在心里积压了好多年,终于找到个机会秃噜出来。
可他每说一条理由,时祎的脸色便冷上一分,到了最后都快媲美正在发散冷气的空调机了,章翰学这才堪堪闭上嘴。
与此同时,心里也是咯噔一声。
章翰学明白,他这个要求挺无理的,侍从契约既成便没有解除的可能性,这是他入门时亲口答应的事情,没有反悔的道理。
但——
“小祎,你体谅下叔叔。”章翰学的声音都柔和几分,“我最近真是有点累,而且我也不是就这么跑了,有事叔叔还是会过来的。”
时祎闻言,终于弯了下绷成一条线的嘴角。
不是因为章翰学的口苦婆心,而是那声久违的昵称。
他抬起眼,对上章翰学的目光:“我也没说不答应,您紧张什么。”
“那——”章翰学连声追问,“那你同意了?”
时祎笑着点了下头:“叔叔,我早就说过,那个所谓的‘侍从’一点都不重要,有什么事商量着来就行。”
章翰学顿时松了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未舒畅干净,便听时祎又说:“我怎么感觉这几年您越来越客气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章翰学怔住,冷汗又有冒出头的趋势。他心说你站在我这个位置上就不这么想了,你身上的灵压那么重,真的一点都感受不到吗???
然而他也只敢想想。
章翰学干笑一声:“错觉吧。”
时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没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那就这样吧,抽空您带那个鹿……”
“鹿泽。”章翰学小声提醒。
“嗯,鹿泽。”时祎重复一遍,“带他来我这儿认个门。”
“他现在就在外面。”
时祎愣了一瞬,转头看向窗外。炎夏季节哪怕是清晨的太阳都够毒辣的,更别提他们已经聊了一个多小时,就算是颗向日葵都要晒蔫了。
“……”时祎哽住,“怎么不叫他一起进来。”
“我和他说了,但他不干。”章翰学不可能背这个锅,“他说不合规矩。”
时祎已经被说懵了:“…谁的规矩?”
章翰学同样一脑门的问号:“不知道,我问了,他没说。”他见时祎对鹿泽没什么抵触情绪,便说:“我叫人进来了?”
时祎点点头,并在心里给鹿泽打了个“小古板”的初印象。
片刻后,店门上的小铃铛再一次响起,门口的招财猫也晃了下电动爪子:“欢迎光临。”
时祎顺着声音看过去,终于见到了小古板本人。
他个子很高,背挺得非常直,一看就是玄门修道者。眼窝深邃,眸子却有点长,可能是略微紧张,眸光下斜落在某一虚点。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晒晕了。
时祎注意到他发尾湿濡,脖颈处的衬衫也染成了深色,隐隐透出骨线分明的锁骨。
虽然不是自己的错,时祎还是生出一股歉意,他下意识把空调度数调低。
做完这些后,他扬起嘴角准备打个招呼,然而笑意还未显露就彻底僵在脸上。
只见鹿泽忽然蜷起一腿,砰得一声半跪在地上!然后执起双手做叩,行了个礼节齐全的大拜。
章翰学:“!”
时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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