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5-16 16:19
- 纯爱小说《盲妃》的主角是江言李文行,是作者白鹭九州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李文行不爱江言所以可以随意伤害,但等到他爱了江言之后,想要是每天和他在一起,每天和他相爱。热门评价:不会给你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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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盲妃by白鹭九州
丞相府内,张灯结彩,无处不见的红色看上去喜庆热闹,有几人拿着水盆擦拭门窗,还有几人手握红绸带系在那高高的门梁之上。
偌大的府邸,本该是欢声笑语,现在却是死气沉沉的。
原是这江府的嫡长子竟要嫁人,嫁的是一个男人。
扶安国有一民风,男人可以嫁男人,男人可以娶男人。
达官显贵看上了哪家公子,可以上门求亲;去寻花问柳之地相中了人,也可以买回家当个男妾。
可这纳男妾大多只是寻欢作乐,传宗接代还是要娶姑娘,人人心知肚明,摆上台面的不一定是提倡,私底下还是会惹人非议,要是哪家公子嫁人,定会被人耻笑,成为茶前饭后的话题。
还有人故意上门提亲,为的是恶心人。
江言知道自己在府里的地位,虽然贵为嫡长子,但生母早已离世,而后来的江夫人是看他百般的不顺眼,私下没少欺他身子病弱,辱他是个瞎子。
扶安国谁不知道江家的嫡长子是个瞎子,文不能看书,识字,武不能骑马,射箭,跟那废人唯一的区别,就是高贵的出身,百无一用。
江言拿起蒙眼布,遮盖着眼,眼睛既然已经看不见,又何必去在乎哪繁琐的礼节,他被人扶着进了花轿,安静的坐着。
这是一场只有他笑着的仪式,他离开了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家。
江言坐在摇摇晃晃的娇子里,他眼盲了十几年,练的一双耳朵却是灵敏,他知道男人嫁人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本来做好了准备迎接谩骂和嘲笑,可花轿行了好久,路边却是鸦雀无声。
难道是因为他要嫁的人他是大将军李文行?
战场上,李文行浴血杀敌,赢得捷报连连,宴会上,七步成诗,连才子都甘拜下风,有人说,之所以要娶江言,是看上了他嫡长子的身份。
不过,那又怎么样?
坊间流传,李文行要的是帝王之位,他残暴,嗜血。
可江言不信,他觉得李文行不是那样的人。
是夜,将军府。
江言被人扶着进了洞房,他坐在床上,感到周围温暖闷热,摸了一下自己的心,跳的厉害,就在此时,一个人闯进了房间里,随后是吱呀的关门声,来人脚步不稳,定是喝酒了。
“江……言……”李文行坐在江言身边,一手掀开了他的盖头,来回看了几眼,“你以为我愿意娶你!还不是……因为你是丞相的儿子,呵……来,给我脱衣服。”
“嗯……”江言慌张的伸手去摸李文行的衣服,摸了一会才找到腰带,刚想解开,却被李文行一把拽住了手。
“哦……对,我忘了,你还是个瞎子,”李文行甩开他的手,起身拿起身旁的两杯酒,强硬的塞到江言手里,醉醺醺喊道:“喝啊!”
江言在嫁进将军府前一晚,听人说过交杯酒一事,他便顺势勾住了李文行的手。
下一秒,杯酒哐当一声散落在地,李文行甩开了江言的手,大声喊道:“干什么!滚!想喝酒自己喝去!一个男人,跟……滚!”
江言眼里不由得噙满了泪,为什么?是他求亲要娶他,是他跪在父亲面前诚心肯肯,现在为何又是这副样子……
这一晚上,江言很冷,想哭,眼睛却愈发疼的厉害,于是他逼着自己不能哭,他只能偷偷掩盖住自己的抽泣。
李文行一个人盖着被子,完全没有江言的份,以至于本来身子就弱的江言一醒来就得了风寒。
江言虚弱的倒在床上,只听到李文行离开的脚步声,随后几个人的脚步声传来,他们拿走了他的衣物,连着他也拽了过去。
李文行只冷冷的说了一句:“好好养病。”
新婚第一天,江言就坠入了深渊,他不知道的是,李文行是知道他身子弱,故意不能让盖被子,好不再与他相见。
江言着一身素衣,他生的柔和,眉目之间温柔清雅,他静坐着,心里也明白几分,好好养病只不过是个借口,李文行是嫌弃,恶心他。
三天了,他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这里没有人照顾他,除了来送饭的人……再没有其他人。
“我要出去……”江言一手摸着胸口,一手扶着门窗想要出去,他看不见路,这里的环境又那么陌生,他只能一点点的挪动。
空荡荡的院子里,江言一点点的摸索,他眼前一片漆黑,孤单和无助涌上心头,以前在江府,好歹还有仆人看着他是嫡长子的身份不敢怠慢,父亲也待他极好,现在……他真的是一个人了。
“咳咳咳……有人吗……”江言的脚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石头,他慢慢的走,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想喊人,嗓子却是哑的。
江言知道,在这个将军府,只有李文行,他可以依靠,这个人是他心里的人,从幼时那一眼便喜欢。
“李哥哥……你何时才会娶我啊?”
“……什么……”江言莫名心痛起来,李哥哥……这个将军府是有其他姓李的人吧。
江言努力安慰自己,却被接下来的话堵住了心口。
“你来干什么!”
这声音,是李文行。
“我……我头痛……”江言寻着声音放开手想走,他知道李文行就在他面前,他想靠近。
“你头痛,管我什么事情!江言,你看看你一个男人,身子骨这么弱!”李文行嘲笑道:“怎么,不走?”
走……
他应该怎么走……
他一个瞎子,怎么走啊……
“我看不见,”江言低下头,“你身边是谁……”
女子柔柔弱弱的委屈起来,一双眼睛含着眼泪,“李哥哥……我来的不是时候了,我走。”
“走什么?雪儿,这里是你的家。”李文行轻轻握住女子的手,温柔的一笑。
李文行转头看向站在不远处的江言,冷漠道:“江言,我实话告诉你,我心有所属,我爱的一直都是雪儿。”
“你爱的是她……为什么娶我?那天……你不是说要对我好!对我……”江言开始嘶吼起来,嘶哑的声音如被刀割,那些话,他还记得,“一心一意!”
“你信了?我会喜欢一个从来没有见过的人?还是个男人?”李文行怒说。
江言霎时间明白了,想来新婚之夜,他的酒也是为她而喝。
“我知道了……我一开始就应该知道的……李文行,我告诉你,我是江家嫡长子,我的父亲是当朝丞相,如果我出了什么事情!”他顿一下,“你也别想得到你想要的!”
李文行想要的是什么,江言知道,百姓知道,当朝天子也知道,他要皇位!
他决心要娶江言的心意,只是一个计策,现在的局势,明争暗斗,稍微一动,这天下的名号就要改变。
江言是丞相的嫡长子啊,如果他是女子,事情会更好办,不过是瞎眼的病弱男子,他也照样可以娶。
于李文行而言,江言是把柄,也是筹码,用时有用更好,没用也无所谓。
江言的一番话的确起了作用,那天之后他被人扶着回到了院子里,几个大夫给他把脉,开了药,直到他痊愈,每天都有人来送药。
只是好景不长,他没有做任何事情,却无端招惹了事端。
这天,江言正在院子里闻着花香,却忽然被一群人握住了双臂。
“你们干什么!”江言慌张的想挣脱开,奈何身子骨弱,还搞得自己胳膊疼痛。
“应该是我问,你要干什么吧。”李文行缓缓走来,江言不知道李文行是什么表情,凭着语气却也明白八分意思。
江言被迫低下头,他的脖子被仆人狠狠的压住,腿也不禁弯了下来,他何曾受过这样的耻辱,大声喊道:“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李文行狠狠的握住江言的下巴,“没想到你竟然如此狠毒,雪儿何曾招惹过你!你竟跟毒妇一般毒害她!”
啪——狠狠的一巴掌扇在了江言的脸上,他的脸瞬间变红发热,心却更凉了。
江言侧着脸,挣扎了几下,蒙着眼睛的白布下流下了一行泪水,他笑了一下,抬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李文行将一个镯子贴到江言的脸上,用力的拍了几下,“感受到了吗?这是你的吧。”
冷冰冰的镯子与烫热的脸颊相撞,江言虽然看不见,但他可以感受到镯子的质感,这的确是他的镯子,而且对他很重要,这是他母亲的遗物。
“这是我的,为什么在你这里……它明明一直被我保存……”江言话还未说完,李文行就猛然掐住了他的脖子,掐的他喘不过来气。
李文行咬牙切齿,一双眼睛盯着江言,“你承认了!解药在哪里?交出来,只要雪儿无事,我便放开你!”
江言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只是跟平常一样,在这个将军府如蝼蚁一般的生活,今日却莫名被人诬陷了。
“你放……开我……”江言皱着眉头,“放开……”
“呵呵……”李文行放开了手,他不会轻易伤害江言,毕竟这是他的筹码,可如果触碰到了他的底线,他会有一万种办法让江言生不如死。
江言喘着粗气,“我不知道。”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
李文行甩了一下袖子,“你不承认难道就没有,江言,你不仅是瞎,还傻!”
忽然,一人来到李文行身边,悄悄地说了几句话,江言忽然抬起头,“……不是我!我不知道!”
“那这是什么!”李文行将一把药粉扔到了江言的面前,白色的药粉撒了一地,刺鼻的气味令人作呕,是个人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这代表的是什么,这分明是毒药。
李文行怒气冲冲:“这是在你房里搜到的,你还狡辩!雪儿这几天呕吐不在,还说着你的好话,送她镯子,没想到那上面却涂着毒药!”
“哈哈哈……你信……”江言已经无力反驳,“那就是这样吧。”
“如果不出意外,解药就在我房里,你们拿走不就行了,”江言咽了一口堵在喉咙的血,“镯子给我。”
李文行:“给你?你还想干什么!”
下一秒,李文行手臂一扬,玉碎的声音猛然响起!
“不!”江言双腿被压制跪在地上,他哽咽的喊叫起来,那是他母亲的遗物!留给他唯一的东西。
就这样碎了……
江言的手来回的摸索着地,手指不小心触摸到锋利的尖刺,他也不管手指上的刺痛,反而笑着捡起碎片,紧紧的握在手里,眼泪和血水融合在一起,透着白色的蒙眼布滴落在地。
“对不去,母亲……我一定好好保管,再……也不会发生今天的事情……”他说着,手还在地上摸索,直到他的手再也摸不到任何碎片。
一月光景已过,那不堪的回忆是江言不忍想起的往事。
“吃饭了。”丫鬟把饭菜摆在屋里桌上,瞥了一眼靠在窗边的江言,一时间也被他柔美的气质愣神,又顿时说道:“你都瞎了!还能感受到什么,有什么可看的?”
“我是瞎,可我心不盲。”
“胡说,你要是不瞎,为什么嫁……”丫鬟猛然环顾四周,呸了几声,“唉……你吃吧,我走了!”
丫鬟怒气冲冲的离开了屋里,江言走到桌前,摸起碗筷吃饭,他一直搞不懂自己是什么地位,他是李文行明媒正娶的妻,现在却像圈养的猫狗一样,到点有人送饭,天冷有人送衣。
“如果再来一次,我还是会求父亲,允我嫁于他……”
江言吃完饭,照常去院子里走,他已经十分熟悉了院子里每一种花草的位置,手指轻轻拂过花香,低头闻着。
“真美……”
“谁!”江言忽然后退了几步,这是他不熟悉的声音。
“别怕,我是来将军府做客的客人……”来人的脚步声响起,缓慢的走在江言面前,用手来回在他面前晃悠了几下。
江言听说是客人,心里疑惑减小了几分,“你来这里做什么?”
“偶然路过,看见……这花美,过来看看……在下张眠。”张眠低头抬眼看了一眼江言,忽然笑起来。
“早闻言江家长子比女子还美,今天见了,果然……”他话没有说完就被江言打断。
江言感觉到恶意,不自觉后退一步,“我眼瞎,从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模样。”
“那……我告诉你……”张眠忽然拽住了江言的手,“他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亏昨晚还看了那男妓歌舞,怎么一点不懂!好好的人不疼疼怎么行!”
江言用力的想甩开手,却因为慌张不小心跌倒在地,他虽然不懂情爱,却明白张眠分明是在调戏他,“你干什么!放开!”
张眠凑近了江言,手拽住他的袖子,“怜香惜玉啊!”
“啊!”张眠忽然哎呦叫了一声,江言感觉到自己挣脱了束缚,他倒在地上,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滚!狗东西!”李文行狠狠地踹了张眠一脚。
张眠见状,跌跌撞撞的捂着脸跑出院子。
江言站起身,感觉到自己的手又被人抓起,虽然疼,可他却不想挣脱。
“恶心!”
只是两个字,李文行扔下他的手,离开了院子。
沈言回到房间,想起张眠的话,他竟然去妓院,还是男妓……男妓比不得女妓,一辈子都是下贱人,江言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更是差劲了。
“为什么?难道我就那么不堪……”
夜晚,江言褪去衣物,躺在床上休息,他辗转发侧的一直睡不着,只因为今天张眠的话。
他从幼时眼睛看不见就不再出家门,只是偶尔有客人来,说上几句话,对于很多事情,他都不懂,包括情爱之事。
他只知道他喜欢李文行,从小时候就喜欢,喜欢到恨不起来。
咚咚咚——
门忽然猛烈的颤抖起来,拳头砸在木门上的声音欲强欲烈,江言惊吓的摸住自己的胸口,这个时候……是谁在砸门,难道……
江言心里害怕,走到门前,那声音却忽然停了,转而有人声响起。
“开……”
“他……”江言一听这声音,瞬间打开了门,下一刻,李文行直接倒在了他的怀里,难闻的酒味侵袭了江言的口齿。
“你……”李文行看着一丝不挂的江言,下了床之后穿好衣服,“忘了吧。”
这句话之后是关门的声音,昨晚的一夜只换来了三个字。
江言本来以为昨晚的事情已经过去,可一个人的到来却打破了他的想法。
是她。
杨雪儿进来的时候直接一个巴掌扇到了江言的脸上,“贱人!”
这一巴掌,打的江言脸涨红。
“贱人?我是贱人,那你是什么,偷我镯子,还诬陷我。”江言摸着自己的脸,循声伸手啪地一声扇了回去!
“啊!你……你敢打我!”杨雪儿生的漂亮,现在一脸的怒气,像极了街边的泼妇,“好……好,你给我等着!”
杨雪儿怒气冲冲的离开房间,江言拿起一杯茶,手却止不住的颤抖,抖出了不少茶水。
他不知道杨雪儿的话是什么意思,但肯定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夜晚时,李文行带着一帮人来到这里,派人将他抓进了地下室的大牢。
挣扎,解释都没有用,李文行像一个聋子,什么都听不进去。
江言心如死灰,像一个垂死之人一般瘫坐在地上,即使看不见这里的环境,潮湿的空气和血腥的气味也依旧告诉他,这里是牢房……
明明昨天晚上还一起厮磨,怎么今天就变成这般了?
从白到黑,只需要一瞬间。
江言无奈的靠着墙壁,忽然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熟悉这脚步声,是她的,那个李文行喜欢的女人——杨雪儿。
“呵……你的事情,将军可都知道了,”杨雪儿蹲下身,摸着江言的脸,“可惜,这脸要是长我脸上……就好了,哈哈哈哈……可惜……偏长个男人的脸上!”
她的话狠戾,跟在李文行面前完全是两幅面孔。
江言偏过头,原来这一切,就连昨天晚上都是她的预谋,“是你!”
“不是,是你!给将军下的那种淫秽之药,害苦了他!”杨雪儿忽然笑了一声,贴近江言的耳朵,细声细语道:“你啊……就等死吧。”
江言明白了,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是个蛇蝎心肠的,她处处针对自己,为了这一切,竟如此不择手段,“杨雪儿!”
“我呸!”杨雪儿掐住了江言的手腕,咬牙切齿道:“本来应该是我与将军的好事情,没想到还便宜了你!”
江言恨自己眼盲,不能看清杨雪儿的面貌,如果他可以看见,他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你……”江言张嘴想说什么,却被杨雪儿的尖叫声惊吓到倒在了地上。
杨雪儿忽然哭出了声音,委屈的惹人垂怜,“你……你干什么!”
江言声音细弱:“你……”
杨雪儿抱住自己,眼里泪水打转,好像受到了什么屈辱般,“李哥哥……我看他这么可怜,想着看看他有没有伤口,没想到……他竟然……”
李文行,他来了。
李文行看着地上的江言,冷言冷语道:“江言,你可……认罪。”
认罪,他本来就没有犯什么罪,为什么要认罪?
“我无罪,我没有下药!”江言试图挣脱手腕上的铁链禁锢,却只是徒劳,只能放弃,“李文行!她不是好人!你放开……”
“闭嘴!”
一种猛烈的疼痛从胸口袭来,疼的江言说不出话。
李文行毫不留情的一脚将他踹到了墙上,“你算什么东西!”
李文行握住杨雪儿的手,在以一种惩罚人的姿态安慰她,“丫鬟都与我说了。你还狡辩!她已经服毒自尽,也是你的计策!江言!”
“哈哈哈哈哈——”江言只觉得可笑,她说什么……他都信啊。
“江言,你本来可以安度一生,可你的行为,注定……”李文行说着拿起墙上的鞭子,用力的扯了一下,“不能了!”
啪——鞭子抽打在江言瘦弱的身体上,一声尖利的叫声之后,他倒在了地面。
“好疼……”
江言只觉得肩膀上火辣辣的疼,好像如虫子在吃他的肉一般麻木,发丝遮盖了他的脸,凌乱不堪,血痕直下。
李文行温柔的挽起杨雪儿的手,“雪儿,我们走。”
大将军李文行的这一鞭子抽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沉重的打击,更何况是病弱的江言,这一鞭子直接抽晕了他,那长长的血肉疤痕,连看管的人都不忍去看。
江言醒来的时候,其实已经过去了三天。
身上的伤口动一下都是揪心的疼,他晃晃悠悠的走到门前,喊了几句,没有人回应,就好像没有人一样。
事实上,真的是没有人。
江言不想死,不想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他想离开。
门渐渐打开一条缝隙,江言拖着虚弱的身体一步步的扶着墙走,走到出口时,心里更奇怪了。
“快走!将军失败了!我们都要死!”
“我好害怕,呜呜呜呜……”
“怎么回事……”江言思绪混乱,什么失败,什么死?到底怎么回事。
一个好心的宫女看见江言,快步走到他面前,惊恐的结巴道:“你……是将军的……你快走吧!将军争夺王位,已经失踪了!”
“失踪……”江言心里一震,不过几天没有见,人竟然失踪了。
其实他被困在地牢的那段时间,外面的天地早就一夜之间换了面孔,只是他现在才知道。
江言还想问些什么,丫鬟却慌张的拔腿就跑,只留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
“李文行……”江言摇摇头,接下来,他是不能在将军府继续居住了,李文行造反,这里已不是容身之地。
江言无处可去,他不能回丞相府,既然踏出了那里,就不能再回去。
他伸出手,脚小心翼翼的开始移动,眼前的黑暗再加上嘈杂的声音令他感觉无助和害怕,本来步子就已经小心,却还是碰到了东西。
“这是……”江言伸回脚,他蹲下摸了摸地面,好不容易摸到那个东西,竟是一根树枝,大概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正好,我拿着当树枝,从此就离开这里吧……”
将军府门外乱成一锅粥,丫鬟拿着包裹互相诉苦,男丁到处乱窜,还有一人拄着树枝,一瘸一拐的走出了丞相府。
江言眼盲,这一路上,他在饿死和冻死之间徘徊,大街小巷的人都与他无关,夜晚的时候,江言无处可去,只能凭着感觉走到一条巷子里,喊了一句,发现没有人才挨着墙坐下,因为几个时辰前他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不能住的黑暗之处,竟然也有人占着当家。
他抱着自己,将头埋在手臂间,“父亲,孩儿不孝,您想我好好活着,我……”
‘母亲……您说……我做错了吗?我是不是不应该……救他,如果……”江言脑子被寒风刮的越来越沉,身体越来越冷,“把那件事情告诉他……他还是……会那样对我吗?”
江言不再抖索了,他的脸色苍白,渐渐失去体温,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接下来会怎样。
夜晚的寒风呜呜的鬼叫,江言却莫名感到了温暖,好像是一个人,瘦弱的肩膀,慢慢悠悠的……
他没有死。
有人救了他,是一个十几岁的孩子。
“你醒了,”稚嫩的声音再次响起,“真可怜啊,一个瞎子,你怎么活下来的?”
江言接过汤药,“谢谢你……”
“不用谢,我叫小石头,你叫什么?”
“我叫江言,你叫小石头啊?”江言从来没有听过这样的名字,“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小石头不紧不慢道:“没爹没娘,我师父是卖药的,在石头边上捡到我,就叫我小石头了。”
江言点点头,喝完了药被小石头接了空碗,“那你师父呢?”
“死了。”
“抱歉,我……”江言怪自己太傻,都坐在了人家里,还意识不到原因。
“没事,人总会死,你我都一样。”小石头盯着江言,莫名感到奇怪,“你倒是生的白白净净,跟女的一样。”
“是吗?我不知道,”江言不是第一次听人说,只是心里一直不愿意承认,他从小也是个男子汉。
小石头上下扫了一眼江言,觉得比街上那些要饭的人强不少,“你看,你有手有脚的……要不要跟着我,我教你采药,卖药去,能活着。”
江言第一次感觉自己这么幸运,连忙点头。
江言跟着小石头上山,靠着摸草药,记下草药的形态和气味,渐渐的成为了小石头的好帮手,他们一起上山,一起背着竹筐下山,一起卖草药。
有时候江言也会自己上山采药,这样自给自足的生活,江言感觉到了自己的存在,他觉得生活会重新开始。
可他却没想到,那天,他会再次看见李文行。
江言起初闻到了血腥味,循着那气味找过去,一摸竟然是个人,双手不小心碰到了那人腰间的东西,江言一愣。
那玉佩,他不会忘记,小的时候,他曾见过的,因为那是李文行腰间的。
江言心软,再加上摸到了李文行身上的鲜血,他于心不忍。
就这样,江言将李文行背在背上,丢了树枝一步步下山,好在这山路,他已经十分熟悉,期间虽然跌跌撞撞,甚至摔着地上,他还是将李文行背到了山下。
木屋里,小石头赶来的时候险些被浑身鲜血的江言吓到,直到看见一个陌生男人同样血淋淋的躺在床上,才发现不是江言身上的,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石头扫了几眼李文行脸上的血痕,一边摇头一边说:“别管闲事,这人估计活不成了。”
“还有气,”江言摸了一下李文行的脸,“可以救的。”
小石头看江言的模样,明白了其中原因,床上那个人和他关系不浅。
夜晚,江言替李文行换了衣服,那是小石头给他拿来的,是他师父的遗物。
浓郁的药味从碗里溢出,江言摸着李文行的脸喂药,无奈对方喝不下去,他只能自己喝了汤药,在口对口的喂他,这一幕被小石头看见,羞的他脸色涨红。
这一切,安排的妥当,江言在床边看着江言,期待他可以醒来,想到那一刻,他似乎可以看见一张笑脸,大概不会再扇他一巴掌,可一想到这里,江言却又不想李文行那么快醒来,如果对方知道了自己在这里,大概又是责骂。
“……咳”李文行脸色苍白,他猛地咳嗽起来,模糊的睁开眼睛,却发现一片漆黑。
“我……这是……”他伸出手,在自己眼睛上摸了一下,他的眼睛被大皇子的刀割伤,失明了。
江言看到李文行睁眼的那一刻,差点跌倒在地,他没有出声,因为害怕被李文行发现是他。
“你是谁?是你救的我……”李文行支起上半身,“谢谢。”
江言闭上了嘴,坐在床上,没有说话。
是他发现了受伤的李文行,背着他下山,给他喂药,照顾他,可是他不想让李文行知道。
江言之后的笑容几乎都与李文行相关,融在了几个月无言无语的风里。
李文行身体恢复的很快,除了眼睛看不见,身体基本无碍,只是他有一件事情放不下,救了自己的人,似乎并不想让他知道身份。
李文行有时候会故意去摸江言的手,发现对方手指纤细,手腕也细,他也假装不小心将江言搂住,故意拉着他坐在自己身上,他发现了,他的腰也细。
听不到声音,看不见人,他唯一可以感受到救命恩人的是触感,还是一闪而过的触感。
最后他得出一个结论:“她是个小姑娘。”
大概是很瘦,温柔,害羞,不然怎么连名字都不告诉他?
江言不会想到李文行是故意摸他,总以为是自己眼盲,才经常被人那样。
他最近一直担心一件事情,那就是李文行的眼睛要痊愈了。
到时候李文行会发现救他的人是他最不想看见的人,他的笑容会消失,他的温柔,他的体贴都会在那一刻消失。
江言害怕的很,他找到了小石头。
“为什么?你救了他,他应该感恩戴德,你害怕什么?”小石头听了江言的话,莫名感到奇怪。
“我……不想暴露身份,”江言摸了一下蒙眼布,他是个瞎子,“明天你带他去客栈,告诉他眼睛已经痊愈……我就不去了。”
“你……行吧,真是摸不透大美人的心思。”小石头说道。
全天下只有江言自己不知道,他到底多美,即使看不见眼睛,他依旧美。
“别玩弄我了……我是个男人,”江言一笑,他何尝不知道呢。
第二天。
小石头带着李文行去往客栈,告诉了他蒙眼布可以拆开的事实。
如他所想,李文行果然在问关于江言的事情,“她呢?为什么不来。”
小石头起身离开了桌子,留下一句话,“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我走了。”
小石头出了客栈后看向不远处的巷子,走到里面把江言拉了出来,“藏什么,走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你这比女人还可怕。”
“你是不是喜欢他?”
“你……”
江言没有回答,其实是默认了,他喜欢李文行。
他们在这个客栈分别,一个内心决定永不相见,一个期待再次相遇。
与此同时,客栈里,李文行拆下眼睛的遮眼布时被强光刺到眼睛,很快适应了光明之后,火速出了客栈,寻人无果之后回到了军营。
江言不知道的是他救的人,亲手毁了无数的无辜性命。三天之后,将军李文行回归的消息传遍扶安国,又是三天之后,扶安国遭遇了一场嗜血的杀戮。
李文行成为了新帝,万人之上。
火光烧毁了无数的尸体,在无尽的黑夜里化为灰烬,融在空中。
这一切都那么突然。
小石头躲在木屋里,谁也没有想到朝夕相处的是一个混世大魔王。
“别自责了,”小石头叹了一口气,“也不是你可以决定的。”
江言手扶额头,“话虽如此……可我难辞其咎……”
江言实在不想面对,他想逃避了,“我们离开这里吧,小石头,去别的国家,哪里都可以。”
“好。”
这愿望终是没有实现,江言和小石头夜晚想逃出城门,一群人却冲了过来围住了他们。
听着这如雷的四面八方传来的马蹄声,江言心里一震。为首骑马的人指着江言,他,捉起来!”
江言腿脚一软,“是他!”
李文行只想要江言,他看着十几岁的孩子瞪大眼睛,被捂着嘴的样子感觉莫名其妙,最后还是一手下了命令,派人将小石头打晕随便丟在了附近。
至于江言,硬生生被两个骑马的人用铁链困住双手,拉着跟在后面,瞎子摸象似被别人拽着走,就像一个囚犯。
江言心想:“为什么……”
他的脚踩在地面上,在地上踩出了一个个血迹,那是他永远不会忘记的路。
李文行将他扔到了冷宫,下旨赐了封号:盲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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