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刃欢喜安年

断刃欢喜安年

秦瀚海回到别墅的时候，管家在门口的台阶上迎他，余光中瞥见仆从见了管家的手势，低着头往二楼急急地跑。

他把羊绒大衣褪下扔到管家身上，接过点好的雪茄，也不急着往楼上走，给他们留住通风报信的时间，还明知故问道：“夏时笙回来了？”

“夏爷出了趟活儿，受了点伤。”管家恭敬地答道。“容少爷在给他上药。”

等秦瀚海进门的时候，空气里腥甜的味道扑鼻而来，床单皱的不成样子。容孟半跪在地上，卫衣的绳子收到最紧，再用及肩的小卷发把白皙纤长的脖子遮挡的严严实实。

夏时笙赤裸的上身绕了几层纱布带，斜躺着床头，听到秦瀚海进屋连个眼皮都没舍得抬。容孟却吓得不清，提起小药箱扑到秦瀚海的怀里，撒娇地说道：“秦先生别误会，夏爷受了伤，我过来帮他换药。”

他当着夏时笙的面，把手伸进容孟卫衣下摆捏了一把腰，看男孩儿眼里疼得盈满了泪珠却不敢出声，更坏心地用两指使劲地掐一把。

容孟拿不准秦瀚海到底有没有察觉，他面色清冷看不出丝毫怒意，甚至还在容孟出门之前伏在他耳边说：“回屋洗干净等我。”

等人走了，秦瀚海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垃圾筐边上耷拉着的避孕套，液体倒流出来滴在了地板上。他扣着夏时笙的下巴，让他仰起头，用舌头撬开夏时笙的贝齿，在内壁肆意地搅弄。

“吃到手了？”把人松开之后，看见他微红的眼角，他酝酿的怒意减了几分。“滋味如何？”

“不错，怪不得你这么疼他。”夏时笙丝毫不惧，起身披了一件长袍在身上，衣摆之间是紧实的大腿肌肉线条。

“我疼他有疼你的十分之一？”秦瀚海把雪茄直接摁灭在雪白的床单上，把碍眼的浊渍烧成一个大洞。伸手一抓把夏时笙拽了回来，人按坐在自己的身上，双腿被分得极开，又扣着他的胯骨不许他并拢。“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挺喜欢的，不许碰他？”

“碰了又怎么样，杀了他，还是杀了我？”夏时笙的头发留了两年，已经可以束成马尾。杀人的时候他总是手上套着根皮筋，把猎物踩在脚下听他们求饶，在哀求声中缓缓举高手臂扎一个高高的马尾。

秦瀚海很爱他的长发，尤其是他拽着马尾就能让夏时笙伸长脖颈露出最好看的曲线。他也爱夏时笙坐在他身上坐着时散开马尾，每一缕黑发都会随着自己的挺动而飘到半空又落下。

他索性把人直接按压在桌子上，夏时笙发出一身闷哼，抓起桌上的摆件就往身后砸，秦翰海一只手就把他的两只手腕压在身后，挺动之间动情地说道：“他们怎么跟你比，你怕什么。”

等夏时笙察觉到秦翰海打算射到里面的时候，他使劲地挣扎却毫无用处了被秦翰海搂着腰像抱小孩一样的打横抱进了浴室。

绷带已经被染红了，秦翰海拆下来看到横在前胸的刀口，眸色深沉，太阳穴的青筋跳动，捏着拳头沉声问道：“怎么弄的？”

夏时笙的体力已经严重透支，气若悬丝之下也不想和秦翰海吵，这伤口本来不深，刚才草容孟的时候都没事儿，硬生生地被这个禽兽给又裂开了，还好意思问。

秦翰海把夏时笙抱出来的时候，在床上也没放手，整个人环着夏时笙让他躺在他怀里。夏时笙实在是太累，迷迷糊糊之间听到了管家进门的声音，还有秦翰海听完汇报把烟灰缸砸到地上的巨响。

“又没死呢，生哪门子气。”夏时笙最后的一缕意识，也不知道只是心里想的，还是说出了口。

容孟不肯被送走，坐在大厅里守着自己的行李坚持要等秦翰海回来，却被管家告知秦翰海在医院里陪着夏时笙，盥洗用品和工作电脑都搬进了医院套房。

容孟不解地扯着管家哭求让他见秦翰海一面，管家终是有些不落忍，问了他一句：“你和夏爷睡了？”

容孟断断续续的哭泣，手放进衣兜里拽着一个空的子弹头，那是夏时笙送给他的。

“夏爷说他喜欢我，我们就是一时糊涂。秦先生不生夏爷的气，为什么单单赶我走。”

管家不知该怎么告诉这个小孩，这些年秦翰海每带一个回来，夏时笙要么勾引要么半强迫，总会把这些春心萌动的小孩骗上他的床。没有一个能逃过秦翰海的眼睛，但哪次秦翰海又舍得对夏时笙动怒。

夏时笙是秦翰海培养出来最锋利的刀，培养这样的顶尖杀手花费的钱比开一家公司才多。更何况两人年少相识，夏时笙的一切都为了秦翰海学的，连床上伺候人的功夫也是一流。

这样的夏时笙，做什么秦翰海都舍不得生气，谁会生一把刀的气。

2.0

医院的餐食难吃，夏时笙发了好一通脾气，餐具砸的秦翰海进屋的时候没处落脚，他皱了皱眉头厉声说了句：“胡闹。”

走过去捏着夏时笙的下巴，举着汤粥往他嘴里灌，夏时笙紧闭牙关倔强地仰头，瞅准时机扬手打翻了瓷碗。

秦翰海拨了电话，让管家照着刚才的搭配再做一份送来，看着满地狼藉又叮嘱叫医院的人赶紧来收拾。两人一人坐在沙发上，一人坐在病床上，夏时笙输液的液体不察觉地时候已经流空，血液倒流了满满一管子，他索性把针头自己拔了，因为动作太粗鲁血珠还溅到了床单上。

秦翰海看了那一串血痕，终于被彻底激怒，看夏时笙穿着空荡荡的病号服径直往外走，从背后一个拖拽就把人扔到了沙发上。他的头刚好砸到沙发的扶手，疼得整个人蜷成了一团，秦翰海过来把他上半身压进沙发凹陷里，言语中带着怒意。

“你最近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秦翰海从衣兜里掏出一个手机，扔到夏时笙的边上，手机还没来得及锁屏，照片定格在夏时笙受伤之前潜入南海货仓的照片。“跟你说了姜氏海运的人和北美海盗关系匪浅，你以为你一个人去就能搞定。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蠢了，你能活到现在，不过是仰赖我觉得你睡得舒服，倒真以为是自己有本事了。”

夏时笙没去拿那个手机，秦翰海总能一句话把他的自尊踩在脚底，他突然觉得没力气再去挣扎，刚才还像头小狼一样警敏的眼神忽然变得颓败。

敲门声响，秦翰海以为是送餐的人到了，却不曾想门边站着一位稚气未脱的小医生，圆圆的娃娃脸，那双眼睛生得好看极了，像珍珠扣子嵌在白玉盘上。

夏时笙原本低着头，突然感觉到秦翰海的异常，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的时候，心中的颓败就开了花。

是秦翰海最喜欢的长相，又配着空荡的白大褂，看起来是那种一做就会碎掉的柔弱身子，连探寻的眼光都带着少年的青涩。

陈燃医生已经习惯了这样质疑的眼神，他抱着病历本走进来的时候为了避开地上的污秽，甚至像个小朋友一样的蹦跳。走到两人面前的时候，他熟练的翻过自己的工作牌，预先解释到：“成年了，娃娃脸，二十六岁，你的住院医师陈燃。”

夏时笙再看秦翰海，就知道此人心动，他伸直了手够到了放在桌上的皮绳，不急不慢地把长发束起，扎了一个高高的马尾。

陈燃对屋内的暗涌浑然不觉，对着病历本絮絮叨叨地念着：“夏时笙，二十八岁，高热住院。除此测量温度为39.7度，量过体温了吗？”

夏时笙摇摇头，陈燃从大褂的上衣兜里拿出一个温度计给他递了过去，看他半晌没动，以为是他不会，探过身帮他甩了甩体温表，抬起他的手伸到病人服里又捋直了他的胳膊。夏时笙下意识想反抗，注意到背后秦翰海如狼的眼神，硬生生忍了下来，反而对陈燃粲然一笑，就着两人极近的站姿说了声：“谢谢。”

陈燃看着这满地的狼藉，转过身对着秦翰海指使道：“家属是吧，厕所有拖把，去收拾了吧。这是病人你不能顺着点，生病了别吵吵嚷嚷的，这里是医院。”

夏时笙和秦翰海闻言一惊，从来没人敢这么使唤秦瀚海，见他坐在沙发上半晌不动，陈燃甚至还从鼻腔里哧了一声表示不屑。

他转过头伸手要夏时笙的体温计，举到灯光下看着刻度表的温度还有37.3度。皱眉的样子很像生气的小孩，微厚的唇瓣紧抿却没有半点震慑的效果。

秦瀚海一直在看他，自他进了病房，目光没有半分落在夏时笙身上。

等陈燃退出病房的时候，夏时笙看到秦翰海露出狮子捕猎的爪牙，他甚至毫不避讳还在这里还是夏时笙的病房，就已经打电话给管家让整理陈燃的所有资料发到他手机。

那份资料在秦瀚海离开医院之后，也拷贝了一份发到夏时笙的手机上。他趴在床头用ipad划着陈燃从小到大的学生证照片，指腹落在那些血型星座身高体重和空白的恋爱经历上摩挲。

“是个雏儿啊，可不好追。”这话不知道是说他还是说秦瀚海，他向来喜欢把秦瀚海吃到嘴里的果子直接掠夺过来。

可是陈燃，他没办法等秦瀚海先动。

等陈燃第二天查房的时候，病房里只有夏时笙一个人，他坐在床上发呆，手里捏着发圈绕在指尖。陈燃眼尖的看到他的手腕有一圈因为血液不流通而形成的红痕，像是白皙的腕上带了一根鸡血藤手镯。

“你这个发圈太紧了，晚上睡觉的时候别带在手上。”小医生没收了他的发圈，看着他如墨一样的及肩长发，忍不住问道：“你这头发留了多长啊，在病房里洗头不方便吧？”

夏时笙捋起一起发梢放到鼻尖，露出小猫偷鱼贪腥一样的模样，略略侧头露出天真烂漫的神色，掀开被子下床就往浴室走。

陈燃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夏时笙真的打开了莲蓬头，他的伤口在前胸伏下身的时候势必会压到。陈燃本想冲进来关掉他的水龙头，却不想那人速度太快，已经打湿了长发抹了一头泡沫。

湿发贴着脸颊，更凸显他瘦削的骨相，夏时笙的眼睛也很大，因为长期饮食不规律瘦的只有尖尖的下巴。他又惯会做无辜的表情来迷惑人心，甚至出任务的时候穿女装也毫不维和。

陈燃搬来两个凳子，让夏时笙仰躺在他的腿上，一边帮他揉捏冲洗头发，一边口里念念有词：“你真是我见过最不配合治疗的病人，你这伤口能沾水吗？

这样的姿势温暖又暧昧至极，夏时笙闭上了眼，突然觉得他和秦瀚海的恩怨何必拉扯到小医生。

等泡沫冲完，陈燃扶着夏时笙起身的时候，还习惯性地用毛巾擦拭他的头发，房间门被人用脚踢开，一脸韫色的秦瀚海站在了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