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骜不驯集旧林於归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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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旧林回到剧组时，看到了於归。

此时他正慵懒地靠在操场的围栏边，双手捧着他的相机，很认真地在琢磨着，傍晚的夕阳落在他的身上，一不小心就让集旧林看得走了神。

多年前，午后的操场，还是同样的地方。

少年拿着相机笑着说：“学长，笑一个啊。”

“别拿那玩意儿对着我，别逼我揍你。”

“这话你都说过好多次了，”少年还是笑着对他连续拍了好几张照片，“拍好了学长要看吗？”

“删了。”

“不要。”

“我让你删了没听懂？”集旧林不耐烦了。

少年说：“听懂了，我不删，我就喜欢。”

集旧林：“你不删留着做什么，拿来撸么！”

如今回忆起来集旧林简直想回过去抽自己。

怎么能这么不要脸！这说的什么话！

他记得那时小於归愣了一会，接着耳朵就红了起来，一个劲地摇头否认，还认真地说：“我喜欢摄影，拍我所见的风景……拍我所喜欢的人。”

如今，集旧林拿手机对着於归拍了一张。

“咔——”

於归抬起头看了过来。

集旧林：“……”

怎么会有点儿……心虚？

这破手机能闭嘴沉默么，发出什么声音。

他把手机放回兜里，向於归走过去跟他打个招呼：“你在弄什么，那么认真，打扰到你了？”

“……没有，”於归笑了笑，“我看相片。”

“剧组的？”集旧林问。

於归笑说：“不是，是牧牧的，我今天要走时，它还追着我出门，我差点都想把它带过来了。”

集旧林看得出於归很喜欢他的狗。

他问：“我能看看么？”

於归有点意外地看了看他：“……可以。”

他把相机拿到了集旧林面前，里面是一只黑白色的边境牧羊犬，看起来干净帅气，毛茸茸的，正对着镜头傻乎乎地笑着，眼睛都眯一起了。

“挺好的狗，”集旧林抬起头，“是叫慕……”

刚刚他没注意两人距离这么近，他一抬起头，脸差点怼到了於归的脸上，急忙往旁边错开。

集旧林接着说：“是叫慕慕……牧牧么？”

於归拿回相机，淡淡地笑了笑：“嗯，牧牧，牧羊犬的牧，当初也不知给它取个什么名字好。”

“挺好的，名字不错。”集旧林对于狗的品种或者名字什么的也没有什么了解，不过他知道是於归喜欢的，名字也是他取的，只管夸就对了。

“真的吗？”於归似乎还有点开心。

集旧林看着他笑说：“当然，可好听了。”

“不过里面那穿人字拖的是谁？”集旧林问。

刚刚他看相片时，还有一个人，青年，挺高的，穿着T恤跟一条中短裤，脚上穿着一双人字拖鞋，嘴里叼着一个棒棒糖在啃，形象看着有点……

“……我朋友，”於归从他的表情里仿佛猜到他在想什么，没忍住笑了笑，“他平时主要是写小说的，可能他们这些写小说的，日常宅在家里不怎么出门，所以也没太在意形象，比较不修边幅。”

“……嗯，这样。”集旧林点点头。

听说写小说的许多私底下都是抠脚大汉。

集旧林对比一下於归，精致，干净，舒服。

看着欢喜，抱着也舒服，还挺香的。

光是想想他就没忍住笑了：“……小美人。”

“什么？”於归没听清楚。

集旧林没有避讳地盯着他笑着：“夸你啊。”

於归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自从再见后，集旧林就变了，对别人时还跟以前一样，挺正常的。

该揍就揍，该怼就怼，不爽时就摆臭脸。

不过对他时好像有那么一点儿不正常。

“你耍流氓么？”於归笑了一下。

集旧林一听也笑了：“夸你就是耍流氓了？”

於归看了看他那无处安放的手：“我看你这手是想要往我脸上挠挠几下或者挠一挠我下颚么。”

“……”集旧林只好把手拐了个弯，落在了於归后背上搓搓几下，“行，就不挠你宝贝的脸了。”

集旧林看得出於归今天心情不错，笑得眼睛都弯了弯，特别纯粹：“我只有脸是宝贝的么？”

“没，哪儿都宝贝，”集旧林顺着他夸一夸，以前他都没发现自己这么能说，“於归小宝贝。”

正在笑中的“於归小宝贝”一听到这个称呼瞬间就被呛得咳嗽了起来，立即把脸转到了别处。

“你还真的是……”於归搓了搓自己的脸，不知该怎么说了，也不知是不是刚刚笑的时候被呛到了还是怎么的，他那白皙的耳朵透着淡淡的红。

看得集旧林很想伸手捏一捏。

正是这时，以“高冷”为人设的拜尔娅就喊了声：“干嘛呢二位，快开工了还聊到什么时候？”

“知道了。”於归应了一声，发现拜尔娅就在不远处，刚刚都没发现，就光顾着看集旧林了。

“走了。”集旧林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於归觉得集旧林这手不太能安分。

正想着，集旧林的手突然神了过来。

於归一怔：“怎么了？”

集旧林说：“你闻闻。”

於归有点莫名地看了看集旧林，他还在笑着把他的手伸到了他鼻子边，由于他晃来晃去的，正要闻闻的於归嘴唇不经意地亲过了他的指尖。

集旧林问：“是不是你身上的香味？”

“……”於归才反应过来这只手就是刚刚想挠他脸没挠成就拐弯落在他背上连着他的头发搓搓几下，还揪了揪两下他小辫子的手，留着香味儿。

“……是。”於归觉得他更加看不懂集旧林了。

剧组的人都在忙着，集旧林也去了更衣室，而於归则是去琢磨调换一下自己的设备，顺便听着豪爽的导演在他跟巴拉巴拉这部宣传片想要的效果，男女主分别需要给观众留下一个怎样的形象，如何不拖泥带水地让观众感兴趣，并且能够留下深刻印象的，越说他就越起劲停不下来了。

好不容易导演说累了，於归耳边才安静点。

“你帮我把旁边那瓶水给我扔过来，渴死了，”拜尔娅突然开口，於归拿起旁边的水，对着拜尔娅正要丢过去时，她又添加了一句，“於宝贝。”

於归把水放回原处，看着她：“叫谁呢？”

“叫你啊，”拜尔娅冲他招了招手，“诶诶诶，干什么呢，快把水给我扔过来，我不想过去拿。”

於归就不拿，看着她。

“我刚刚都听到旧林哥这么喊你了，於归小宝贝。”拜尔娅绷不住地笑了起来，还停不下来了。

於归：“……”

“他什么时候又成为你哥了？”於归无视她的笑声，忍不住损，“你看他那样有怎么理你么？”

拜尔娅止住了笑声：“啧，怎么说话的你，我二十岁，他二十六岁，我们一起合作，出于礼貌，我叫他一声旧林哥怎么了，难不成叫全名么。”

於归把水给她丢了过去，拜尔娅接住后喝了一口问：“不过我看你俩，认识呢？以前同学？”

“嗯。”於归接着继续琢磨自己的设备。

“怎么都没听你提起过？”拜尔娅说，“虽然我跟旧林哥认识没多久，不过我看他都是独来独往的，也懒得经营处理什么人际关系，圈里不少人都说他不好相处，而你这个走南闯北的流浪儿怎么就跟他似乎挺熟的，不只是同学吧？来说说。”

“你是不是想改行了？”於归问。

“我就问一下啊，”拜尔娅说着又喝了口水，耸了耸肩笑着，“这还不是关心你么，於宝贝。”

於归：“……”

等剧组人员一切准备就绪开始拍摄时，就到集旧林跟拜尔娅这两位男女主上场了，男的又帅气又高，女的又美又白大长腿，两人站在夕阳下时，就跟一幅画似的，美好并且又是如此般配。

看得於归都不想给他们拍了。

好在需要看向镜头时，集旧林的笑容就变得更深一些，一双多情的桃花眼专注地盯着镜头笑着，好几次让於归都有些手抖，相机也拿不稳。

有人说：“於公子状态不太行啊，走神了。”

“对啊，我看他相机都抖了好几回了。”

“不过旧林今天状态不错啊，笑得太帅太好看了，”有工作人员笑道，“我都忍不住犯花痴了。”

宣传片跟拍戏不一样，没那么复杂，两者表达也不一样，前者是抓住一部戏精髓，把精彩的吸引人的片段完美呈现出来，要的是宣传效果。

於归虽然中途走神了好几次，犯了好几次以前不会犯的小差错，不过拍摄还是挺顺利的，不管是集旧林与拜尔娅一些互动的戏码还是其他。

今天导演有事就先匆忙离开了，没像昨天一样招呼大家一块儿吃饭，因此於归收拾好自己的设备后，突然犹豫着是该直接离开还是再等等。

等谁？

等集旧林？

然后跟他打个招呼再走？

正是这时，他听到一声：“於归——”

换回便服的集旧林到他面前：“你笑什么？”

“我？”於归摸了摸自己的脸，他都没有发现自己竟然笑了，这感觉意外又新奇，却不讨厌。

他没回答，而是问：“你要回去了么？”

“嗯，”集旧林说，“你今晚有空么？”

於归心里突然轻轻地跳了一下，表面上继续保持他的淡定自若，笑看着集旧林：“怎么了？”

见他笑了，集旧林也跟着笑了笑，盯着他看了好几秒才笑说：“听不出来么，我想约你呢。”

“我想约你”这句话就比较微妙了。

朋友？熟人？哥们？合作伙伴？其他？

到底是哪种关系的一种约，於归也不清楚。

他的心里好像有两个黑白小人在争执，黑的说“有空”，白的说“没空”，最后黑的一巴掌把白的拍在了墙上胜了，因此於归回的是：“……有空。”

这么说也不能怪他，都怪白的打不过黑的。

“好，”集旧林微微松了口气，原本他都做好了於归说“没空”拒绝时自己接下来该说什么的准备了，“你手机号码是多少？我还没有留来着。”

於归念了号码，集旧林输入后拨打过来。

“那是我的号码。”集旧林冲他晃晃手机。

於归看到了他的备注：“为什么是小於归？”

集旧林说：“因为你小。”

於归：“……”

感觉有被集旧林冒犯了。

“你不喜欢这备注？”集旧林看出於归有点微妙的表情，笑了笑，“你想要什么？我给你改。”

於归也说不上来，能不能来个“大於归”吧……

这都什么鬼……

“我不小。”於归说完就一阵臊得慌。

集旧林：“你哪里不小了？不是比我小么。”

“……”虽然他知道集旧林说的是年龄，可他怎么听着都觉得不对劲，“你想多了，不比你小。”

“……”这回也换成集旧林有点儿莫名其妙了，不过还是顺着他，“行，给你改个‘不小的於归’。”

於归：“……”

沉默一会的於归没忍住笑出了声，这明明挺幼稚的行为，可不知怎么的，他就是挺高兴的。

於归笑完后拿出手机想给集旧林备注，可拇指落在屏幕上，一瞬间不知道该是什么备注好。

集旧林看了一眼笑问：“不打备注么？”

“你想要什么备注？”於归问。

“都可以，能分得清是谁就行。”集旧林说。

“……行吧。”於归简单地改了一个“集”字。

集旧林：“怎么不打全名，这能分得清么？”

“能分得清，”於归说，“列表唯一一个集。”

两人互相留了对方号码，分别的时候，集旧林的嘴角还能看到一点笑意，明显的心情不错。

集旧林回到家里时，依旧冷清，闫梨在学校里没回来，谢语哭哭唧唧待在医院里，这栋在本城花不少钱买下来的房子平时都是他一个人住。

这段时间工作繁忙，他也有半个月没回来，推开门进去时，发现院子里闫梨种植的花花草草如今更加繁茂了，草都伸出了小道上没人修剪。

集旧林看了一眼时间，又打电话联系了一个平常用的保洁员过来打扫清理，自己去洗个澡。

浴室里云雾缭绕，镜子里却可以朦胧地看到他那肌肉线条清晰分明的身体上除了一些陈年遗留下来的凌乱伤痕外，胸口处更是留着一道疤。

集旧林换好衣服拿毛巾擦着头发出来时，大厅里的保洁阿姨笑着说：“先生，忙完了，你还有什么事需要帮忙的么？或者需要打扫清理的么？”

“嗯，”集旧林擦了擦头，想到了院子里的花草，“再把院子里的花草修剪一下，太繁茂了。”

“好的，”保洁阿姨笑着点了点头，别人面对集旧林时都是避而远之，她却还是慈祥地笑着问，“先生有吃饭了么？今个儿晚饭还没着落么？”

集旧林说：“外边吃。”

保洁阿姨叹气地笑笑说：“梨子跟小语不在家后，先生倒也很少回来了，也很少在家吃饭了。”

集旧林在沙发坐下来擦头，没说什么。

保洁阿姨对他的态度习以为常，笑说：“经常吃外卖对身体也不好，虽然我手艺没有梨子那样能对先生胃口，不过若是先生不介意，有空我倒是可以给你做一些日常饭菜，偶尔吃吃也挺好。”

“没事，不用麻烦了。”集旧林拒绝了。

他对吃的也没那么多要求，能吃就吃，不能吃就不吃，至于什么家常便饭，除了闫梨在家里时会做的以外，他跟谢语两人时，都是在想着点哪家外卖好，毕竟简单又方便，还不用下厨去。

至于什么家乡菜的，他那水性杨花的母亲死得早，留下一堆烂摊子给他收拾，他至今都快想不起她长什么样了，也不可能记得她做菜的味道，不过他记得那女人有时候做的饭菜难以下咽。

回忆起不愉快的往事，集旧林啧了一声。

晦气。

集旧林上了楼回自己房间里，用吹风机吹干头发后，找了一身舒适的便服换上，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随便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而后目光落在了柜子上一瓶外形精致的香水上，那是闫梨当时送他的生日礼物，不过他不喜欢喷香水。

他拿着香水喷在手里闻了闻，一股淡淡的紫罗兰香味，并不浓烈也不刺鼻，他犹豫着要不要喷喷，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啧，我在做什么？”

晚上约了於归出门，特意喷个香水什么的……

集旧林：“……这怎么想都好像不太对劲儿？”

集旧林拿着香水站在镜子旁一阵后，突然就笑了起来，最后还是把香水放了回去，没有喷。

他不喜欢喷香水，於归身上的也不是特意喷上的香水味，更像淡淡的体香，很好闻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