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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血浓于水肖易肖辞by遛日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2-04-11 09:06
  • 《血浓于水》是一本由作者遛日倾情打造的短篇纯爱小说,肖易肖辞是小说中的主角,血浓于水主要讲述了:肖辞当然是十分可怕的,但也是因为在这个世界上他所在乎的只有一个人,就是他的哥哥。热门评价:他爱着哥哥。
  • 血浓于水小说

    推荐指数:8分

    血浓于水

  • 血浓于水肖易肖辞by遛日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肖辞突然坐了起来,盯着肖易在黑暗中隐约可见的身影,眼里的疯狂让他看起来像蠢蠢欲动的鬼魅。

    他将肖易的上衣推到脖子处,裤子早已被褪到脚踝。

    他动静那么大,却不怕肖易醒来。他清楚,他睡前给肖易递的那杯水中的药,可以保证他一觉睡到大天亮。

    在这一晚,肖易只属于他一个人。

    肖辞开了床头小灯,暖黄的灯光把肖易的脸庞照得很柔和。肖易的长相不是惊艳类型,而是耐看型,越看越觉得迷人。

    肖辞几近痴迷地抚摸着肖易的脸颊,眼中是令人恐惧的疯狂。就是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他的梦里,是他每一个春色梦境的主角。

    肖辞觉得用同性恋来定义他,不对。他不喜欢女人也不喜欢男人,他喜欢的仅仅是肖易一个人,无论性别,是肖易,就够了。

    他炽热的目光把肖易的身体看了个遍,一寸寸地抚摸,欣赏着这幕出现在自己梦里无数次的景象。

    他第一次吻了肖易,贴上肖易嘴唇的时候他的心狂跳不已。

    肖辞很少紧张,会心跳加速的时候少之又少。只有在肖易面前,他的心脏才活跃起来。

    他在肖易的嘴唇上舔'吻吮'吸,怕留下痕迹,只能小心翼翼。肖辞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控制不住捏住肖易的下颚,让他张嘴,吻了下去。

    肖辞缠绵了好一会儿才依依不舍地松开,看着他哥来不及合上的嘴有透明的津液从嘴角流出,他又是一阵冲动。

    肖易困难了好久的呼吸终于通畅了,他大口地呼吸着,脸红扑扑的,无意识地嘤咛。

    肖辞痴迷地抚摸他的脸颊,拇指擦去他嘴角的湿润,低声喟叹道:“真乖啊。”

    他想,只可惜这双勾人的眼睛没睁开,要是他哥睁着湿乎乎的眼睛用这副表情看着他,不知道是多迷人的一副景象。

    他看着肖易诱人的身体,纾解着自己的欲望。

    肖易第二天起得比平常晚,但神清气爽。

    “昨晚睡得好吗?”肖辞笑着问道。

    肖易笑笑:“比平常睡得安稳。”

    肖易带肖辞去了厂里,他在厂里养了一条狗,黄色的土狗,还算干净,肖易带肖辞去看了那只狗。

    “真可爱,叫什么名字?”肖辞眯了眯眼睛。

    “旺财。”肖易摸着摇头摆尾的旺财,宠溺地笑着。

    肖易一边摸着它一边告诉肖辞,一年前他在路边捡到了虚弱的旺财,养了起来。几个月前他决定转行,找到了一份企业文书的工作。要知道,高中毕业的他找到这份工作真的不容易,那家企业要求住宿,宠物是绝对不允许带的。

    谁知道旺财离了他就不吃不喝,寄养旺财的同事很无奈。肖易觉得过段时间就好了,没想到它越来越严重,肖易不来就对着同事大叫。

    肖易想了很久,最后把工作辞了,接回旺财,重操旧业。

    同事认为他太傻,为了一条狗把辛苦争取来的工作辞了。

    肖易不置可否。给予他温暖,却又抛弃他,肖易认为这太残忍,还不如这温暖从来没有的好。

    肖辞深深地看着肖易:“哥,你真心软。”

    三天很快就到了,肖辞走了。

    两年后肖辞回来见到肖易的第一面,他正在纪晟身旁喝得醉醺醺。

    哥,我要把你栓起来。肖辞咬牙切齿地盯着他,恨恨地想。

    “早就该这么做了。”肖辞想。

    省的肖易顶着那张招摇的脸到处勾引人,收一堆乱七八糟的情书,被一群恶心至极的人表白。

    就应该锁起来,哪也不让去。肖辞这样想,也这样做了。

    肖辞想到自己的公寓里哥哥正在等他回去,就气血上涌,情不自禁地加快了步伐。

    肖易蜷缩在床头,苍白美丽。

    肖辞痴迷地一步步走过去,轻抚肖易的脸颊,喃喃道:“哥,你终于是我的了。”

    肖易躲了一下,被他用力地掰了回来。

    “记不记得那些别人给你的情书?你知道看到那些字的时候,我最想干什么吗?”

    肖易闭上眼睛,任由他摸着。

    “我真想先撕了那些信,然后把你按在那张办公桌上……”

    “你真是个禽兽。”肖易不想再听他说下去了。记得那时他才初三吧?就有这种想法了。果然是蓄谋已久的强暴。

    “怪谁?”肖辞轻轻地笑了。

    “是谁在我小时候穿着条泳裤在我面前晃来晃去?是谁让我在他一丝不挂的时候进浴室?是谁让我跟他睡觉?嗯?”肖辞抵在肖易耳边,低声喃喃道:“是不是你?”

    以前的事情在肖易脑海里穿梭,他感到头疼。

    当时,哪知道身边摇着尾巴的是一头危险的狼。

    房间里只开了床头小灯,朦胧的灯光把肖辞那张英俊立体的脸照映的越发丰神俊朗。

    肖易看到肖辞长大,本应该骄傲,现在却感到几分害怕。

    肖辞的五官长开后极具压迫性,眉弓骨比平常人高,配上那双刀似的锋利眼睛,非常有气势。

    肖易看着他,两个人都没说话,肖辞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

    肖易排斥他的肢体接触,偏头躲开,肖辞也不恼,指尖卷住肖易短短的发尾。

    肖易感到今晚的肖辞有点奇怪,怪就怪在他太正常了。以往他回来,没一会就要动手动脚,说些荤话,把肖易好一阵折腾。

    “哥,我把他放了。”肖辞说。

    “嗯。”肖易面上放松了很多,心里也在打着算盘,纪晟被肖辞放了,那自己离出去也不远了,他相信纪晟会帮他。

    “不过你可别妄想他会来救你。有位娇美的未婚妻等他疼爱呢。”肖辞的眼中尽是阴狠,“如果他想失去未婚妻的话,可以来试试看。”

    “肖辞。”肖易紧张的看着他,“别做荒唐事!”

    肖辞喜欢肖易为他担心的样子,把肖易捞在怀里,闷闷的说:“只要别抢走哥哥就好了……”

    肖辞黏糊糊地凑上来,叼住肖易的嘴唇开始品尝,啧啧有声,含糊道:“我好喜欢你啊,哥。”

    肖易用胳膊抵在他和肖辞之间,痛苦地承受他的亲吻和表白。

    肖辞扯开领带,单手解开衬衫扣子,动作潇洒迷人,他的两眼痴迷地看着肖易。

    肖易轻喘着气,失神地看着肖辞。他的弟弟长大了,长成了他希望的样子,事业有成,一表人才。却做出了让他最失望的事情。

    “哥,给你看个东西。”肖辞狡黠地笑笑,在衣柜里翻找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东西。

    肖易定睛一看,顿时把脸羞得通红,两只耳朵红得透明,特别诱人。

    那是当年他穿的那条泳裤。他记得早就不见了,没想到是被肖辞偷拿走了。

    “哥,再穿一次给我看,好不好?”肖易的语气是恳求的,动作却是不容反抗,霸道地将肖易扒光,强行套了上去。

    肖易难堪地蜷了起来,逃避肖辞炽热的目光。

    “哥哥别害羞啊。”肖辞难得露出了孩子气的笑容,“很好看。”

    挺翘的屁股被紧绷的布料绷着,胯间优美的线条一览无余。

    肖辞咽了咽口水,这跟他梦里的场景一模一样……不,比梦里的场面还诱人。他露出了与长相不符的呆滞表情,嘴微张着。

    “哥,你太漂亮了。”说完,他情不自已地把嘴贴上了布料凸起的某个部位。

    “不要,脏。”肖易打着颤,手放在肖辞头上想把他推开,却没用力。

    肖辞没有说话,而是用唇舌直接回答了他。

    肖易呜呜咽咽,这两个月以来对肖辞的恨被强烈的刺激模糊了。

    “哥,你明明很想要。”肖辞得意地用嘴碰了碰那个部位。

    最后肖易在肖辞的攻击下缴械了。

    肖辞擦了擦嘴角的液体,拉开拉链,把忍耐了许久的小兄弟掏了出来,他看出来今天肖易状态不错,一定要狠狠做一场。

    肖辞把手指探进肖易的隐秘之地,却发现那里泛着湿意。

    “看来对哥哥,还是要来软的啊……”肖辞露出笑容,细细为他开拓。

    突兀的电话铃声扫兴地响起,肖辞没理,自顾自沉浸在哥哥的身体中,可那电话铃声无休无止地响着。

    “你有电话。”肖易提醒他,躲避他的动作。

    肖辞知道把他哥哄好了他才能痛痛快快做一场,只好乖乖去接电话。

    “喂。”肖辞漫不经心的接听,表情却凝重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他穿衣服,看到肖易探究的目光,他不避讳地说:“老头子死了。我过去一趟,乖。”

    肖易没说话,闭上眼睛,听着肖辞出门的时候把门锁紧的咔嗒声。

    肖辞出门后,屋子里静悄悄的,卫生间里没关紧的水龙头滴着水,声音被无限放大。

    第一次,肖易想要肖辞留下来,陪他……

    两个月前,许久没联系过的纪晟突然约肖易出去吃饭。纪晟告诉他,自己已经订婚了,他真心地祝福了纪晟,两人喝酒叙旧。

    谁知道在肖易喝得头重脚轻的时候,肖辞突然阴恻恻地出现在他们面前,将他带回了这个公寓。

    肖易见到阔别已久的弟弟很高兴,但弟弟和他却不一样,脸色阴沉得吓人。

    “肖辞,你怎么回来了。”肖易带着醉意看着肖辞,痴痴地笑了。

    肖辞盯着他缓缓磨牙:“哥,这么晚了,怎么还跟别人在外面喝酒。”

    肖易迷迷糊糊地笑了,温和好看的面孔带了点媚态:“他是我的好朋友嘛。”

    下巴被人捏住了有点痛,肖易皱了皱眉。“那我是你的谁?”肖辞怪怪的声音在他的头顶响起。

    喝醉了的肖易像个小孩子,没有平时内敛斯文的模样,他不以为然哼道:“我的弟弟呀。”

    “只是弟弟吗?”肖辞的声音更怪了,轻轻抚摸着肖易泛红的脸颊。

    “嗯哼……”肖易否认地哼了一声,“是……我的弟弟。我的。”

    “你的。对,我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肖辞像拆礼物一样解开肖易的衬衫扣子:“哥哥,你是我的。”

    随着肖辞动作的越来越深入,肖易感到了不对劲,开始下意识推拒。

    肖辞这次没有再把獠牙收起来,露出了自己的本性将垂涎了六年的哥哥吃拆入腹。

    肖易怎么也不敢相信,他最疼爱的弟弟对他竟然会有不干净的心思,对他做出丧心病狂的事。

    那天晚上下了很大的雨,把他的哭叫和喘息淹没。

    肖易想着这些事情,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响起了开门的声音,接着一具滚烫的身体贴上来紧紧的缠着他,让他呼吸困难。

    肖易醒了,看到肖辞像个孩子一样窝在他胸口,紧闭着眼睛,像是累坏了。

    他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肖辞毛茸茸的脑袋。好像回到了以前,那个瘦小的男孩依偎在他怀里。

    “哥……”肖辞嘴里嘟囔着,又往肖易怀里钻了两分。

    肖易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喃喃道:“要是爸爸还在就好了。”

    早上肖易是被肖辞叫醒的。

    “哥,起来了……”肖辞拍拍肖易光滑的脸颊,觉得手感不错,又捏了捏。

    肖易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肖辞已经把他从被窝里抱出来了,“哥,起来了,今天带你出门。”

    肖易瞬间瞪大了眼睛,肖辞这是……

    肖辞不高兴地拍了拍他的脸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要是敢跑,我就干死你。”

    肖易收回了表情,淡淡地看着他,“出去干什么?”

    肖辞撇撇嘴,“你当我想把你带出去给别人看?要不是我妈……算了,去了你就知道了。”

    肖易被肖辞抱去洗漱,换衣服的时候,肖辞突然把手伸向他某处,接着他就感觉有个滑腻的东西蠢蠢欲动。

    “肖辞!”肖易回头,紧张地看着他。

    肖辞不紧不慢地笑了,“我必须要用点手段控制哥哥呀,不然哥哥跟别的男人跑了怎么办。”

    “不要,肖辞。”肖易巴巴地看着他,手也推拒着,“我不走,不要。”

    “如果哥哥不听话,我就当着别人的面按下开关,然后……”看着肖易惊惧的表情,肖辞微微一笑,“放心,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它就会安安静静。”

    肖易和肖辞的力量悬殊,很快肖辞就如愿把东西送了进去,他只能抗拒地看着肖辞。

    “好了,这下不怕哥哥跑掉了。”肖辞像个孩子一样满足地笑了起来。

    “你疯了……”肖易红透了脸,咬牙道。

    肖辞把肖易带到了老头子的葬礼上。肖易这两个月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一下子来到人多的环境,突然有点不适应,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在往肖辞身后缩,如果仔细观察,会发现他的走路姿势有一丝怪异。

    肖辞微微侧头,看到小狗般跟在自己身后的哥哥,缓缓地露出了笑容。

    “小辞,你总算来了。”李雪琴踩着高跟鞋急匆匆地跑到肖辞面前,把地板剁的咔咔响,“人带来了?”

    肖辞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跟他妈多说一句话,带着肖易离开了。

    “我来干什么?”肖易紧跟在他身后,压低了声音问。

    肖辞意味不明地笑了:“待会见到你的老情人,可别腿软得走不动路。”

    肖易心里明了,能被肖辞称为自己老情人的,恐怕也只有纪晟一个了,可他又很疑惑,肖辞怎么会带他来见纪晟?

    “他怎么了?你别任性。”肖易盯着他说。

    “他只是想确认一下你的安全。”肖辞冷笑了一声,“他说如果见不到你他就从我们集团撤资呢,你看看,他为了你,损人不利己的事都做。你们的感情可真好呀。”

    肖易咬咬牙,警惕地看着他。

    “要不是我妈逼我,我才不舍得把你放出来。不过很快,他们就都威胁不到我了。”肖辞自言自语,说完还笑了起来。

    肖易跟着肖辞上楼到了一个房间,还没进去,里面的人就迎了出来。

    “肖易!你……”纪晟激动地看着他,却突然瞟到肖易脖颈处从衣领里漏出来的吻痕。纪晟抬眼用诡异的神情看着他们。

    肖易眨眨眼睛,“好久没见到你了,我们坐下聊吧。”

    纪晟看懂了他的眼神,坐下来倒茶。

    肖易感到很强的异物感,强撑着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坐下了。

    肖辞没有坐,而是站在他旁边,双手插兜。

    纪晟略带不满地看了一眼肖辞,也顾不上他在场了,直当说道:“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你告诉我,我不会让他再把你带走的!”

    肖辞眯了眯眼睛,里面是猝了毒般的阴狠,手在口袋里动了动。

    肖易瞟到了他的动作,紧张得直冒冷汗,强装镇定道:“当然没有。他可是我弟弟。”

    他很害怕在纪晟面前失态,害怕被纪晟看到自己那个模样,他还想在人前维持最基本的体面。

    纪晟皱了皱眉,“你不要骗我。”

    肖易微笑了一下,莫名地凄美,“谢谢你关心我,我真的没事。”

    肖辞的手从口袋里伸了出来,“好了吗,哥哥,我们走吧。”他转头对纪晟笑眯眯地说:“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可不要得寸进尺哦。”

    纪晟冷哼一声,起身离开了,走出门口的时候还回头看了他们一眼。

    “哥哥好乖。”肖辞笑着,眼神却阴狠,“也好骚,为什么他对你念念不忘,嗯?为什么?”

    肖易把头别到一边去,闭上了眼睛。

    肖辞凑近,贴着他的耳朵低声说:“肯定是哥哥太会勾引男人了……”

    “我没有。”肖易罕见地出声了,他摇头,“我不是。”

    “不是吗?嗯?”肖辞盯着他,两眼像饿狼一样放绿光。

    肖易摇着头,突然感到某个不可言说的位置发生了异样,他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哥哥,我之前说的话都是骗你的。我怎么会在别人面前按下开关呢,你这个模样,只有我能看。知道吗?嗯?只有我能看!”肖辞笑得很灿烂。

    生理性的泪水很快模糊了面前可怕的景象,肖易一动不动,像一只濒死的鱼。

    那天从葬礼回来后,肖辞越来越忙了,除了睡觉和回来监督肖易吃饭,别的时间一律不见踪影,有时接近早晨才回来。

    肖辞怕他哥无聊,屋里装有电视和一大箱电影光碟,电视没有联网,肖易只能用最原始的方式看电影。

    他随便找了一个片子看了起来,眼睛盯在屏幕上,心绪却飘得很远。

    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多久?他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里啊,得想办法,想办法逃走。

    对,逃走。

    他玩过一种游戏叫密室逃脱,过了很多关。可现实不是游戏,他心思缜密的弟弟不会给他留有任何离开这里的工具。

    电视上放的是部粤语电影,人物叽叽喳喳的声音听得他昏昏欲睡,不一会就闭上了眼睛。

    他半睡半醒间,听到门开了,关了,然后是轻轻的脚步声……他以为是肖辞回来了,就没起来,仍然闭着眼。

    接着一个冰凉凉的东西抵上了肖易的脖子,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一个男人正伏在他身前,拿着一把刀抵着肖易的脖子。电视不断变换的光照在他脸上,让他的脸部看起来狰狞无比。

    “你……你是谁!”肖易颤声道。

    “啧。一个多星期白蹲了,还以为没人了。”那人发出的声音很年轻,带着玩世不恭的散漫:“老实点,我只是拿几个小钱。”

    肖易脑仁突突的跳,不动声色地远离刀刃,说:“你想带走什么都可以。但是我有个条件。”

    青年拍拍他的脸:“说。”

    “把我也一起带走。”肖易不急不缓地说。

    青年挑了挑眉,笑了,发出低沉的笑声:“行。”

    青年一看就是熟手,把肖易绑死之后开始翻箱倒柜开锁,把背包装满了,从房间里出来后,表情却没那么轻松了,大概是翻到了些什么。

    他帮肖易松绑:“有钱人总有些变态的癖好。恶心死了。这次你出去,就别回来了。”

    肖易不说话,点点头,只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跳得有多快。

    青年带着肖易离开了公寓,走的是楼梯,监控早已被他弄坏,两人畅通无阻,弯弯绕绕地出了高档小区。

    青年把肖易带回了他在城郊隐蔽的住所,把东西放好,自顾自洗了澡,弄了吃的,也有肖易的份。

    “你想去哪里。”青年一边吃面一边漫不经心地说。

    肖易这才好好打量这个青年,很年轻,看起来才二十上下,长相也是少年人的帅气模样。

    “我……”肖易经常想逃出来,却没抽空想过逃出来要干什么,况且他现在又没身份证又没钱。“我什么也没有,没有能去的地方了。”他很诚实地说。

    “帮你搞个假证就好了,我的也是假证。”青年语气平淡的说。

    “我……好。”肖易咽下了顾虑,目前也只有这个办法了。

    “电话卡我也给你一个,我会存着这个号码,有事也要等我找你,你不能打过来,明白吗?”青年熟练地说道。

    “嗯,知道了。”肖易挑了一根面条吸溜。

    “你好好想想要去哪吧。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然总有一天你会被找到的。”青年考虑得还挺周到。

    “我知道……”肖易咬着下嘴唇,断了的面条溜回了碗里。

    青年叹了口气,“看你也是个可怜人,给你些钱,找个小地方做点小本生意吧。”

    肖易晃了晃神,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被肖辞逼到这种境地。

    “好。谢谢你。”他涩声道。

    “老板!”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在小卖店门口喊,“买东西!”

    “来了。”店老板是个面色平淡的清秀男人,他慢慢走过来,“买什么呀。”

    小孩抓起一包辣条,递给他一张皱巴巴的五毛。

    男人接过钱,捋平了放进抽屉。

    肖易已经来到这个小县城一年了,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选择来这里是因为以前的员工说过她的家乡很美丽,也就是这里。

    这里的确很美,是一个偏僻的山城,虽然经济不发达,但是山清水秀,待久了还是让人很舒服,肖易对这里也很喜欢。

    店里走进来一个女孩,他也没在意,知道那个女孩犹豫地喊了一句:“肖老板?”

    肖易猛地一激灵,他已经很久没用这个名字了!他看向女孩,有几分眼熟。

    “肖老板,你想不起来了吗,我是晓春呀。”女孩笑眯眯地说。

    肖易这才想起来,这是跟他介绍家乡的那个女孩,在这里碰到她也不算奇怪。

    “我记得。”肖易淡淡笑道。

    “我家就在附近,有空会来找你玩的。”女孩笑眯眯道。

    肖易看着女孩远去,心里因为碰到了以前认识的人而感到慌乱。

    肖易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知道是谁,因为这一年来,他只跟那个叫阿浪的青年通电话,这次他打电话来,怕是有什么急事。

    “怎么了?”肖易往屋子里走。

    “我这边出了点事,去你那避避风头可以吗。”阿浪说。

    “可以,你来吧。”肖易说。

    两人挂断了电话,一只黄狗屁颠屁颠跑过来咬他的裤腿。

    “鸭爪,不准咬我的裤子。”肖易轻轻拍了拍狗狗圆圆的脑袋,去给它拿吃的。

    鸭爪是几个月前一个爷爷家狗生崽送给他的,他当时没犹豫就要了,有点原因是因为它像以前养过的那只旺财。

    阿浪说来就来,第二天徬晚就拖着行李来到了他的小卖店。

    “看来你过得不错。”阿浪笑着随手取了一瓶矿泉水喝。

    “上楼吧,休息一会,饭好了叫你。”肖易淡淡的说。

    阿浪深深看了他一眼,提着行李上楼了。

    肖易款待他吃饭,拿了新的洗浴用品让他洗澡,他说:“等我洗完澡,可以帮我个忙吗。”

    肖易淡淡笑道:“当然可以。”

    阿浪洗完澡出来,露出后背的伤口,拿出药让肖易帮忙上。

    肖易看到那狰狞的伤口,倒吸了一口凉气,轻轻地帮他上起了药。

    “你还年轻,可以找份安分的工作。”肖易说。

    阿浪无所谓地耸耸肩:“我喜欢这样的生活,刺激。”

    肖易问他要待多久,他说看情况,如果风头一直没过去可能要一直赖在这了。

    “你不介意吧?”阿浪痞痞的笑了,很好看。

    “你安全就好。”肖易其实不介意,说到底现在的清净生活还是这个青年给他的。

    阿浪突然眼神一热,缓缓道:“好久没人这么关心我了。”

    阿浪就这样住了下来,会帮肖易收钱,也会干点活,平常没事就逗鸭爪玩,像个无忧无虑的邻家少年。

    他来了之后,来小卖店的小姑娘急剧增多,个个都醉翁之意不在酒。

    店铺的阁楼只有一个房间,他们分别睡在两张小床上,但后面天气变冷,在阿浪的提议下,他们把床拼在了一起,虽然没有肢体接触,但也比一个人孤零零地要暖和得多。

    肖易体寒,而阿浪每晚身上都热乎乎的,让肖易不自觉地往他那边靠拢,而阿浪也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抱住了他。

    这晚外面下起了雨,山城夜里本来就冷,再加上下雨,更是冷入骨髓。

    两人靠得很近,都想汲取对方的温暖。

    突然,在凄凉的雨声中混入了杂乱的敲门声,哐哐作响。

    “有人敲门。”肖易警觉地说,睁大了的眼睛暴露了他的紧张。

    “我去看看,别怕,可能是急着来买东西的。”阿浪知道他的顾虑,没有犹豫就从温暖的被窝出来,顶着入骨的凉意下了楼。

    肖易缩成一团,身上竟有点发抖。不会的,那个人都这么久没出现了,不要自己吓自己……

    过了一会,敲门声停了,雨也小了。肖易竖起耳朵听,却在滴滴答答的水声中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肖易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好像全身的骨头都被拆散扔进了冰冷的海水里。

    窗外滴滴答答的雨声慢慢远去了,只有那道熟悉的声音被放大。

    “我来接我哥回家。”

    肖易震悚地抖了起来,四处张望着能藏身的地方,这时楼下已经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鸭爪汪汪的叫声和乒乒乓乓的声响。

    脚步声一点点逼近,肖易知道,他来了,他真的来了。肖易慌不择路地往床底钻,他再也不想过那种生活了!

    地板冰凉,门打开时带动的空气吹到肖易还没钻到床底的屁股上,让他狠狠打了个寒噤。

    “哥。”那人低低地笑了,“屁股撅着是在等我艹吗?。”

    肖易感觉到有一只大手摸上了他的屁股,他挣扎了起来,可惜他的上半身已经钻进了低矮的床底,一时半会出不来,只能扭动身子抗拒。

    “操,真骚。”男人在肖易屁股打了一掌,接着将他拖了出来。“外面那个男人是谁?嗯?哥,你怎么这么骚,你是不是一天都不能离了男人?”

    肖易闭着眼不说话,面如死灰。

    “喂!你他妈再不松手我报警了!”阿浪愤怒的声音从门口传了过来。

    男人冷笑了一声,“好啊,看看到底谁怕警察。”

    阿浪痛苦地扶着腰,不说话了,肖易像个死人一样闭着眼睛,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肖辞,你放过我吧。”

    肖辞把他扔到床上,冷冷道:“我放你去哪?嗯?放你骚到别人床上去吗?”说着,他的目光突然顿在这张床上,顿在那两个紧靠在一起的枕头上。

    “肖易。”肖辞咬牙切齿地喊道,“你他妈是不是没了男人就不能活了!”他转头看了看青年,恶劣道:“他能满足你吗?能艹爽你吗?”

    “你嘴巴放干净点!”阿浪的拳头紧紧握着,两眼通红地看着他。

    “先管好你自己。”肖辞的眼神好像要杀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把肖易从床上拉起来往外走。

    “不要,不要!”肖易知道自己会被带到哪里,他剧烈地挣扎起来。

    “喂!你没听见他说不要吗!”阿浪抓住肖辞的手臂,想把肖易拉过来。

    肖辞没有把他放在眼里,故意狠狠撞了一下他受伤的后背,他马上痛苦地蜷缩了起来,但眼神还是死死地盯着肖辞。

    肖辞把肖易带下楼,肖易看到店里已经一片狼藉,货架倒了下来,东西散了一地,鸭爪朝着肖辞汪汪地叫,看到肖易被他拉着,它凶狠地咬住了他的裤脚。

    “放开我!放开我!”肖易绝望地喊道。

    肖辞笑了,眼里闪着嗜血的光芒,像暗夜中潜伏的蝙蝠:“哥哥,留着点力气,等会叫给我听。”

    外面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又大了起来,铺天盖地。漆黑的SUV停在路边,像一只巨大的怪物。

    肖辞拉开车门将肖易丢了进去,阿浪扶着淌血的后背追过来,愤怒地咆哮着,鸭爪跟在他身后汪汪叫。

    阿浪说的什么,肖易已经听不清了。车子正在慢慢发动,把他带向一个深渊。

    车子在雨帘中行驶了一会就停下来了,肖辞从驾驶来到后座,带着一身寒气逼近肖易。

    “哥。你怎么狠得下心。”肖辞咬牙,眼神像要活剜他的心,手却摸上肖易身体,直往某个部位钻。

    “肖辞!”肖易闭上了眼睛,把头别到一边。

    “我就喜欢你用这种语气叫我。我有没有说过,你用这种语气说话很欠干?”肖辞追逐着他的嘴唇,最后用手捏住他的下巴,才如愿以偿。

    肖易呜咽着摇头拒绝,睁开了眼睛。

    肖辞松开他的嘴唇,喃喃道:“你真敢啊,居然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以前怎么没看出来……不过这一次……”

    肖易绝望了,摇着头噙着泪,双臂挡在身前表示抗拒。

    “这里想我了吗?嗯?”肖辞恶意地笑了,“这一年多别的男人艹你艹爽了吧?是不是该轮到我了?”

    “肖辞。”肖易已经找不到话了,“你放过我吧。”

    肖辞还是笑,只是笑比哭还难看,“哥,明明是你该放过我。”

    身上单薄的衣服很快不知被扔到哪里,肖易整个人都好像掉进冰窖。

    嘈杂的雨声盖过了肖易的呜咽和绝望的叫声,天地静静地看着这场背德的交合,没有人来救他。

    他一动不动像个死人,可即使这样,肖辞还是要骂他骚,骂他勾引男人。

    “哥,别哭了。带你回家。”肖辞温柔地给他盖上被子,到前面开车。

    雨小了,车子在高速公路上飞速行驶,肖辞已经迫不及待想把肖易带回去了。

    肖易瑟瑟发抖,双眼无神:“肖辞。你真的要逼我吗。”

    肖辞还在笑着,但目光停留后视镜,发现肖易握着车门把手,突然凝固了,他猛地减速。

    但已经晚了,肖易不知来的力气,承着巨大的气压把车门打开,跳了下去,没有丝毫停顿。

    肖辞的脸上终于挂不住笑容了,只有罕见的慌张和绝望。

    雨还在下。

    一年后。

    肖易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了起来,抓了抓乱乱的头发,脸上天真的神情像个孩子,面容纯净得像个高中生。

    肖辞拿着衣服进门,看到下床的他,微微责怪道:“又不穿鞋。”

    肖易嘻嘻笑,抱住了他的脖子亲了一口,撒娇道:“老公。”

    “你家那位的药最好停了。”穿着高领毛衣,带着眼镜的斯文男人说。

    “不少你的钱。”肖辞看了眼房门,又看向男人,脸上有点不满。

    男人耸耸肩,镜片背后的眼神精明,“我又不傻,不会白白浪费生意。可闹出人命来了,我可负不起责任。”

    肖辞眯了眯眼:“谢延,你什么意思。”

    谢延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我早就跟你说了精神类药物不能随便用,也说了副作用,你自己不听我劝要用。现在出问题是你自找的,跟我急什么。”

    说完,他悠然自得地吃起了点心。

    “停药了会怎样?”肖辞问。

    谢延嘴里吃着东西,含糊不清地说:“大概率会恢复记忆,具体情况因人而异。”

    “不停药呢?”肖辞说。

    “那对神经的伤害是永久的。最基本的医德我还是有的,对患者身体有损伤的事坚决不做!”谢延义正言辞地说。

    肖辞冷笑一声:“拿钱的时候不见你说医德。”

    谢延嘿嘿一笑:“这种事给别人做你放心吗?咱俩认识多久了。”

    他是肖辞大学时在日本认识的朋友,就在隔壁医学院。因为两人是老乡,平时有些来往,一来二去关系也还不错。

    一年前那个雨夜,肖易不管不顾地跳了车,好在并无生命危险,只是擦伤、内脏出血和脑震荡,静养就好。

    但这也让肖辞嗅到了危机的气息。肖易想逃跑,迫切地想离开他,但是肖易要去哪里?还不是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

    肖辞暗暗磨牙,在病床旁等肖易醒来,他甚至还想着电视剧中的失忆情节出现,肖易会忘记他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

    但现实并没有戏剧性,肖易醒来看到肖辞,头痛加剧,几乎生不如死。

    肖辞又愤怒又伤心,他哥就这么讨厌见到他吗!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脑中萌发。

    只要忘记就好了吧,只要哥哥忘记我做的一切,我们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吧……

    肖辞咨询了学神经科的谢延,得知可以通过药物控制肖易的记忆时,他再也坐不住了,不顾谢延的劝告给肖易用药。

    肖辞想,哥哥如果不愿意接受跌落深渊的他,那就一起掉入深渊吧。

    肖辞没有留谢延久坐,把话说完就不客气地送客了。

    “还有你呀,有好几周没去看心理医生了吧……”谢延快出门了,还絮絮叨叨着。

    “知道了。”肖辞不耐烦地关门,把他贱兮兮的笑脸锁到了门外。

    一转身,就看到肖易赤着脚,懵懵懂懂地看着他,透露着与外表不符的天真。

    肖辞刚刚冷硬如铁的神色瞬间被高温融化,只剩烫人的热情。

    “老公,谁来了。”肖易揉揉眼睛,懒懒地扒到了肖辞身上,像一只粘人的猫咪。

    肖辞拍拍他软绵绵的屁股,“是谢医生。”

    “他来干嘛?”肖易瞪大了眼睛,“是不是又把那些苦苦的东西送给我吃?我不要!”

    肖辞抱着肖易往上颠了颠,“又不穿鞋。”

    他很喜欢以往内敛温和的哥哥这样挂在自己身上用软绵绵的语气撒娇,这种场景以往只在他的梦里出现。

    肖易盯住肖辞,狐疑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没告诉我?”

    肖辞抱着他缩进了沙发,抱住他乱蹭,像只热情的大型犬:“瞒着你什么?”

    “我不知道,反正就是瞒着我!”肖易无理取闹,在肖辞身上乱打,看起来是真的急眼了。

    肖辞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任由他乱抓乱锤。最近肖易的焦虑情绪表现得很明显,谢延说是药物的副作用。

    “你说,有没有!”肖易看向肖辞的眼神越来越狐疑,仿佛在质问他。

    肖辞摸了摸他的脸,“瞎想什么呢,吃饭了。”

    “肖辞!”肖易急了。

    肖辞把俊脸一沉:“你叫我什么?”

    肖易怕怕地看着他,迟疑道:“老公。”

    肖辞冷冷地问他:“肖辞是谁?”他只教过肖易叫他老公,他怎么会叫出这个名字。

    肖易愣愣地着他,眨了眨水汪汪的眼睛:“我不认识他。”

    肖辞抚摸他脸颊的动作顿住了,眼神深不可测。

    从那以后,肖易没再吃到那种苦苦的东西。

    肖辞把肖易吃的药停了,肖易焦躁的情绪平稳了不少,看向肖辞的眼神也清明了许多。

    肖易在被肖辞用药物控制后,显得异常乖顺,在床事上表现得尤为明显。

    肖易不似之前那样排斥和拒绝,而是像肖辞梦里的那样配合他、任由他摆布,身体的反应更是诚实得令肖辞惊叹,主动起来更是一番令他血脉喷张的美景。他之前的感觉没错,他哥就是个骚'货。

    但是自从停了药,肖易就没这么听话了。

    “乖,就一次好吗。”

    肖辞呼吸急促,觊觎了十几年的哥哥就在怀中,他怎么忍得住。

    “不准。”肖易闷闷地说。

    “为什么,嗯?你不是最喜欢了吗?”肖辞故意贴他耳朵很近,讲话的热气洒在耳畔,引起他一阵颤栗。

    肖易感觉腰一麻,立马捂住耳朵,哼道:“明明是你喜欢。”

    肖辞发出低沉沙哑的笑声,听得人耳朵发麻:“对,是我喜欢。那你可不可以给我呢?”

    肖易一副很纠结很苦恼的样子,靠着肖辞结实的胸膛:“你是我弟弟,你想要的我都给你,但是这个不行。”

    肖辞脑中炸开一道闪电,“我是你什么?”

    肖易搂住他的脖子,“老公,你是我的弟弟呀!”

    肖辞只感觉浑身发软,再没了做下去的欲望,勉强开口:“那你是谁?”

    肖易笑眯眯道:“小辞,我是你的哥哥呀。”

    看着肖易若无其事的笑脸,肖辞突然感到心慌,他往日无懈可击的骄傲面容流露出罕见的脆弱,双手颤抖地抱紧了他:

    “不要离开我。”

    “这到底什么情况?”肖辞坐在谢延的办公室里,眼神好像要把他活吞了。

    谢延摸了摸鼻子:“现在正在恢复期嘛,以前的记忆不可能一次性全恢复。再说了,你真的希望他把你干的狗比事儿都想起来吗。”

    肖辞冷冷道:“他什么时候能好?”

    谢延脸一歪:“我哪知道!又不是说断了药就一定能好,这只是种保险疗法,懂不!”

    “好不了?”肖辞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

    “也不是好不了,如果能用一些极端疗法刺激大脑,还是有希望的……”

    “不需要。”肖辞冷冷道。

    “我靠,你盼着他这辈子就这样了?”谢延把眼睛一瞪。

    “不好吗?”肖辞缓缓笑道。

    一回到家,肖辞就看到肖易抱着膝盖坐在窗台边发呆,他上前温柔地抱住了心上人:

    “宝贝儿,这么乖。”

    肖易缩了缩鼻子:“你把我的小狗带回来了没有?”

    肖辞无奈地笑笑,这几天肖易老朝他闹小狗。肖辞陆续抱了几只回家,他都不要,他说这不是他的小狗。

    “小狗想妈妈了,让它陪妈妈多待几天再来陪你,好不好?”肖辞温柔地哄道。

    “不对,我的小狗没有妈妈。”肖辞把抱枕砸到他身上,乱叫了起来:

    “你把小狗还我!我要小狗!”

    肖辞看到肖易这副可怜兮兮朝他撒泼打滚的模样,心里满足的要命。他故意道:

    “小狗被我拿去炖汤喝了。”

    肖易闻言,哇哇大哭起来,大骂肖辞不是人。

    肖辞一边给他擦鼻涕眼泪,一边笑道:

    “骗你的,明天就带给你,好不好?”

    肖易瞪了他一眼,点点头,埋在他宽阔的怀里一下一下地打着哭嗝。

    肖辞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嘴角勾着笑。以前冷静自持的哥哥正在像一个被抛弃的小猫一样缩在他怀里哭泣呢,真可爱……真想一直就这样下去,永远也别跟他分开。

    肖辞在哄肖易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以前去那个小破县城找他的时候,的确有只狗咬他的裤脚,还叫个不停。

    考虑到那里不是很远,就抽空开车去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他想试试。

    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他左绕右拐地找到了肖易住的那处破烂地方,门紧闭着,不知道有没有人住。不过房子旁边有个小棚,里面传来哼哼唧唧的声音。肖辞往里一看,正是一窝半大不小的狗崽。

    这样抱一只回去不知道肖易买不买账。肖辞眯着眼睛看那一团团翻滚的小毛球,突然能理解为什么肖易这么喜欢小狗了。

    这时一只黄色的狗不知从哪窜了出来,对着肖辞汪汪,叫得很凶。肖辞退了出去。

    街边坐着嗑瓜子的大爷向肖辞投去了探究的目光,联系到最近总是有人家丢狗,于是用方言大声问道:“你这个后生,在人家狗洞旁转什么?”

    肖辞做了一个笑的表情:“小狗很可爱,想买一只。”

    老头上下打量了他,看他衣冠楚楚气宇轩昂不像偷狗的人,嚷道:“这也是个后生的狗,我打电话问问他能不能卖。”

    老头掏出老人机摁了半天,大着嗓门跟狗主人讲了几句,挂了电话后对肖辞笑道:“他说送你一只!”

    肖辞道了谢,让老头到狗窝里给他抓了一只,因为母狗一直朝着肖辞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看起来很吓人。

    老头纳闷道:“这只狗从来不会叫这么凶的。你跟它有仇啊?”

    肖辞笑了笑,“真是。”

    想到肖易抱到小狗时的惊喜模样,他就觉得这一趟值。他送小狗去宠物店洗澡、驱虫、打针,忙活完时天都黑了。

    肖辞拎着小狗急匆匆地赶回家,一开门就朝里面喊:“宝贝,你看我给你带什么回来了?”

    回应他的是空荡荡的回声。肖辞心中一沉,冲进房间、厨房、厕所,都没有肖易的身影。

    脸上的喜悦一扫而空,肖辞气得简直要爆炸了,五脏六腑都在燃烧。

    是谁?他打开电脑查看监控,画面中门被人打开,几个壮汉进来了,而后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缓缓走了进来,正是李雪琴。

    肖辞的拳头发硬,亲眼看着屏幕中他们把肖易带走。他要疯了,他简直想杀了他们!

    “我哥呢?”肖辞咬牙切齿地问道,几乎要把手机捏碎。李雪琴说话的声音很大,仿佛心虚了:“我怎么知道。”

    肖辞磨牙道:“你觉得你瞒的了我?”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李雪琴嚷道:“那个神经病被我送精神病院去了,怎么了?”

    肖辞猛地站了起来。她怎么敢?把他放在心尖上这么多年,恨不得每时每刻抱在怀里的人丢到那种垃圾堆里去?她怎么敢!

    “你再说一遍。”肖辞的语气很可怕,像随时会爆发。

    李雪琴在电话那头叫嚷道:“我早就警告过你了不要跟他纠缠不清!他现在就是一个智障,一个神经病!你算算你在他身上花了多少时间?他有病难道你也有病吗?傻子治病天经地义!我看你也该去看医生了!”

    肖辞用一声闷响打断了他妈的话,手机被摔成了锋利的碎片。

    肖易很害怕。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被送到这个臭臭地方来,还被一帮穿着白衣服的人围着看。

    他们都戴着口罩,肖易感到他们的目光像五颜六色的探照灯一样打在他身上。

    他害怕地缩成一团,水汪汪的眼睛恐惧地看着他们。

    “化验结果出来了吗?”一双小眼睛说。

    “出来了。他体内残留着一些药物,如……”一副眼镜说了好多肖易听不懂的词汇。

    “哦,那别用药了。”小眼睛眯了眯,“准备电击治疗。”

    一双俊秀的上挑眼急道:“还没了解他的情况,贸然使用电击不好吧?”

    小眼睛斜了他一下,冷冷道:“秦医生,这好像不是你的专业吧?”

    上挑眼认真道:“虽然我不是精神科毕业的,但是未了解病人实际情况不能随便治疗是医学常识啊。何况还是电击这种疗法……”

    小眼睛没有笑,声音却是带笑的:“小秦,你还年轻。多干几年就不会再说这么没水平的话了。”

    上挑眼不急不缓地说:“他又没有攻击性,没有使用电击治疗的必要,您是精神科毕业的,应该比我清楚吧?”

    小眼睛冷冷道:“好吧,秦医生。那你观察两天,看能不能找出比电击更有效的疗法。”

    一干人走了,上挑眼找了把椅子在肖易床边坐下。

    “你好,我叫秦帆。是你的心理医生。”秦帆摘下口罩,露出了一张干净周正的脸庞。

    肖易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点点头,“你好。”

    秦帆之前接触过几个病人,神神叨叨的根本无法交流,让他开始怀疑自己在精神病院当心理医师是否有价值。但今天碰到肖易,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他朝肖易友好地笑笑:“别害怕,我是来陪你的。咱们是朋友。”

    肖易看着他真诚的笑容,也渐渐放松下来,还天真地问道:“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你的家人没空照顾你,所以让我们照顾。”秦帆对他说了一个美好的谎言,这是他安抚病人的常用手段。

    肖易信以为真,闷闷道:“我就知道他很忙。”

    秦帆看了他的体检报告,知道他智力正常,只是行为举止与常人有异,完全是幼龄者的姿态。于是他用对小朋友说话的语气说:

    “平常是你的爸爸妈妈带你吗?”

    肖易摇摇头:“我的老公陪我。”

    秦帆不动声色地挑了挑眉,平淡道:“你有恋人呀,真幸福。”

    “才不是。”肖易笑道:“他是我的弟弟呀。”

    秦帆翻动了一下手中的文件夹,填上了几个字:身份认知障碍。精神病人说话天马行空很正常,他也没往心里去。

    他陪肖易聊了很久的天,慢慢拉近距离。见天色太晚了,才起身离开,叮嘱肖易:“乖乖睡觉哦,我明天再来找你玩儿。”

    肖易点头。在秦帆关上门后却又偷偷掉了眼泪,为什么肖辞要把他扔到这种地方来啊?是他老是哭太烦人了吗……

    肖易算是秦帆在精神病院的第一个正式的病人,所以秦帆对他格外上心,起了个大早来看他。

    秦帆陪他吃了早餐,带他到心理治疗室聊天,看到他无精打采的模样,问道:“怎么了?昨晚没有睡好吗?”

    肖易拿了一个糖放在嘴里嘬着,口齿不清道:

    “我认床。而且没人陪我一起睡。”

    秦帆笑道:“你这么大了还要人陪睡啊?害不害臊呀。”

    肖易长了一张端正内敛的脸,此时却做出与他长相不符的天真神情,把嘴里的糖嘬得带响:

    “呸。明明是他不害臊,老是插得我睡不了觉。”

    秦帆一直把他当小朋友交流,听到这句话时差点把刚入口的咖啡喷出来,面红耳赤地看着他,仓促道:“那在这里他不会烦你了,你怎么还睡不好呢?”

    肖易苦恼地歪了歪头:“我不知道。”

    秦帆笑道:“你是不是想他了呀?”

    肖易抽了抽鼻子,好一会儿才说道:

    “我想他了。”

    说完这句话,他情绪的某个阀门就突然被打开了,眼泪决堤而下,抽噎道:

    “可是他好像不要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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