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3-27 11:00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天子一怒》,天子一怒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孔最所著的小说围绕刘则刘念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刘则放不开的人是刘念,无论做什么事情他都是为了刘念好,即使他不知道。热门评价:他也默默对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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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天子一怒孔最刘则刘念最新小说免费
许是昨夜哭得多了,次日醒时皇帝一脸憔悴,刘则亲自替他换了龙袍,平静说出思考了一夜的决定。
“皇上如今成人,不该与臣过分亲近;若不立后则天下非议,此事亦刻不容缓。”
刘念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皇叔!”
淮南王停下手,头也不回地踏出了长明殿。
不论皇帝愿与不愿,一月后皇帝大婚,举国节庆,宫中御道皆铺红毯,各宫殿门红灯高挂,洋洋喜气。祭告天地宗庙之后,受过金册、宝案,新后便入上阳宫。
前朝礼毕后宫大宴群臣,皇帝一袭红衣居于主位,刘则觑眼看他,清丽脸上冷淡十分,无一丝喜色。
刘念原不是骄纵的性子,宴过一半目光未在他身上停留一刻,不知为何淮南王心里莫名有些憋闷。他举杯饮尽美酒,笑自己养孩子养出父母心性,念儿长大是该离了他,多年情分……难免叫人舍不得。
上阳宫中椒房之喜,帝后同坐床上,刘念挣扎片刻,唤来宫人:“替朕将皇叔叫来。”
淮南王披着一身酒气,在皇上面前站定,不觉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这一身衣服衬得更好看了。”
这一句忘情之语让皇帝卸下防备,他紧紧抱住他的皇叔:“皇叔,朕不会也不愿让别人看……不要让朕和皇后睡在一起。”
“有什么不会,”刘则语气微醺,一把将人抱起踏入偏殿,“今夜臣一并教会皇上。”
偏殿不似正殿精致华美,榻前一对红烛垂泪,映得他神色晦暗不清。刘念乖顺靠在他怀中,红色喜服繁复难解,颇费了一番功夫。
皇叔轻揉慢捻抹复挑,少年情热来得极快,半边身子开始发红发烫,贴着他的脸颊低声喊皇叔,喊得他心里发热。
片刻过去也只堪堪半立,刘则不知自己是不是昏了头,竟顺着挑开了那片颤颤巍巍的秘密。
皇帝大约受不住这样的刺激,眼尾透红,鼻尖泌出汗珠,与他耳鬓厮磨:“皇叔,皇叔……”
刘则也有些情难自制,低头含住他的唇,轻轻尝过便放开,“既轻薄了念儿,皇叔该让你尝到甜头。”
水意渐渐蔓延开来,美人艳色粉脸斜偎,朱唇紧贴颈侧,羞云怯雨星眼朦胧,声声细细微微。两弯眉黛似蹙非蹙,一对明眸灵犀微动,娇态如斯酥了他一身筋骨。
“……学会了吗?”
刘念轻轻点头,用手覆于危卵之上,正欲礼尚往来,却被对方捉住了腕:“臣可以自行解决,不劳皇上费心,皇后还在正殿等你。”
少年轻轻咬唇,眼前是满目桃花重影,“朕只想和皇叔做这些事,朕明明是天子,为何连和谁睡觉都做不得主?”
“天下没有叔侄会做这些事,”刘则突地语气决绝:“若还尊臣为皇叔,皇上该体贴皇叔今日苦心;若执意不从我愿,不如断绝你我情分。”
刘念脸上血色褪尽,苍白着唇问他:“皇叔知朕难处知朕心意!为何要这般苦苦相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朝天子权倾位极,更须顾全大局,并不能任意妄为,所想皆可得。
星稀河影转,霜重月华孤,一室旖旎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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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王仍是一脸淡然,和快要遗忘记忆里的初次见面一样冰冷如霜,仿佛这么多年的情分,不过「叔侄」二字便可成全。
酒意让刘则有些头痛,“若不喜欢她另娶便是,后位空悬天下人该如何想你?皇上什么不行都无妨,这一点却万万不能落人把柄。”
“皇叔!”绝情无形却在心上割了一道口子,他抖着身子挣开了最贪恋的怀抱,眼角残余刚刚动情的泪意,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朕心里有你……”
“……皇上心里只该有天下。”
他抱着他亲手养大的皇帝,在上阳宫门放下,亲手关上了隔断两个人的门,也关上了心里不知何时打开的那一道禁门——情与欲皆可断,及时止损还来得及。
水殿风来一阵珠翠香气,刘则庆幸他与皇帝什么都还没有开始,窗户纸虽薄却堪堪遮挡,正是亡羊补牢……却有一阵酸涩从心里漫开,离开时逃得委实狼狈。
有些话不该说出口,从此埋了便是,皇帝大婚,养他多年的皇叔该是最高兴的。
皇上被妥帖送回了皇后宫中,一旁凤冠霞帔的柯寅寅不敢过问,抬眼只轻轻唤了一声,“……皇上。”
眼前俊美的少年脸色灰败,这一声引起了注意,才稍有了点生气,“朕乏了,皇后自行休息便是。”
大婚之夜新人惨淡,方才殿外声响入耳一二,柯寅寅心思细腻,很快猜到七八分皇帝的心事。大婚之事非她所愿,同是天涯沦落人,便没有隐瞒自己的少女情怀:“皇上有心事,臣妾也一样。”
刘念失笑,“你都自称臣妾还敢说出这种话,皇后倒是性情中人。”
“虽然木已成舟,过往皆成云烟,”皇后作出最大胆的一步试探,“但臣妾对楚王有情……正如皇上对淮南王有情。”
片刻沉默,柯寅寅心下忐忑,这一步太险,家族性命全系她一人之身,实在过于莽撞。红烛缓缓流下一大滴泪,恍然以为过去很久,她才得到了回答:“嬷嬷说薄唇之人寡情,叫朕远离皇叔,免得有朝一日被赶下皇位白白伤心。”
“淮南王并非情薄之人,”皇后沉思片刻,“若对您不上心,怎会将皇上爱吃鱼颊肉、夜里踢被子这样的小事记得清清楚楚,特意叮嘱臣妾。”
皇帝听得高兴不少,对皇后起了兴趣:“皇后不用担心,朕不是不识趣之人,今日你能同朕剖白心意,往后你与楚王之事朕定会帮衬。”
柯寅寅微微一笑,颇有母仪天下之态,“楚王与臣妾有缘无分,既为家族荣耀入宫,分外之事臣妾不会强求。”
刘念心有不甘:“换做是朕,朕偏要强求……”
“臣妾定会全力支持皇上,”皇后捏了捏他冰凉的手,似乎在给予他力量,“臣妾虚长几岁,想来应该有些用处。”
天下唯一支持他的人竟是皇叔为他选的皇后,刘念轻轻笑了笑,心中郁结松开了些。
帝后和衣睡下,两人各有心事难具表。皇帝思绪错杂,他才和皇叔说了自己的心意,皇叔却如临大敌一般,叫他伤透了心。
他还不甚明白对皇叔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雾里看桃花,只觉得喜欢。少年的喜欢直白浓烈,他想和皇叔在一起,这一份亲近明明无可厚非。
越是不让他越想得到,皇帝极力证明自己的成长和进步,想做出一份成绩好叫皇叔高兴,谁知都成了对方离开他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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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境来报流寇四起,丞相上书须派一员大将,皇上端正坐在龙椅上,扫视诸臣,“可有哪一位爱卿愿往?”
话音刚落,大将花敬定正要上前却被拦住,淮南王迈出一步,“微臣愿为皇上分忧。”
众人不敢出声,淮南王一步一步扶持皇上到今日,功高震主又军权在握,少年皇帝亲政必要锐意革新,会不会拿皇叔开刀谁都揣测不了。刘则主动提出征战,是放虎归山还是兔死狗烹,君心难测不得而知。
皇帝脸色极差,大臣们吃了一惊,他从座上直接站起:“花将军骁勇善战,想必能够胜任,朕一时离不开皇叔……”
“皇上,”刘则语调清冷,字字掷地有声,“臣是最合适的人选。”
他没有想过皇帝亲政遇到的第一个阻碍是自己,议事不欢而散,甚至能够想象到对方会被气成什么样子。
皇叔三番两次不顺他心意,逼他立后驳他颜面,刘则暗自叹息,刘念多讨厌他一些也好。
宫人们第一次看见皇帝发脾气,桌上笔墨纸砚被推到了地上,溅了一屋墨水。没有人敢上前一步,生怕不小心惹得龙颜大怒,直接拖出去砍脑袋,只好偷着去请淮南王。
刘则来时皇上正看折子,抬头看见皇叔也不知是委屈还是气愤,竟然先红了眼眶,“朕都已经为皇叔立后了,皇叔为什么还要丢下朕一个人?”
他不敢看皇帝哀伤示弱的眼神,从小时候起便受不住,总是胡乱答应些事情。现在的情况不一样,战乱一起国家难定,他必须为皇上稳固边境,不让他内忧外患。这是他作为臣子的本分,也是他作为皇叔的责任。
他动了动唇,语声艰涩:“皇上已有皇后相伴,微臣自可放心离去。”
皇帝攥紧他的衣袖,“皇叔说天下是朕的天下,朕想做什么要什么都可以,假如朕想要皇叔呢?”
“胡闹!”
推搡之间刘念摔在了刘则的怀里,他低头检查对方有没有受伤,对方却紧紧抱住他不肯松手,眼角泛红含泪欲滴。
皇帝为了他行事冲动不计后果,这不是他想看到的下场,刘则闭了闭眼。皇帝还小可以不懂事,皇叔长他十五岁不能昏庸,这一段关系里他必须保持清醒。
“我是你的皇叔你的臣子……更是一个对你有最大威胁的男人。”
“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刘念眼底水光潋滟,使得原本昳丽的容貌更添了几分动人,言语间的强硬却丝毫不减,“君无戏言,朕一言九鼎。”
皇叔温柔顺着他的背往下,一点一点探及隐秘处,刘念微微发抖夹紧了他的手,他眼含笑意却语气微凉:“把皇上囚在床上当我的女人,既见不得光就不要见光,一辈子为皇叔生儿育女……”
皇帝浑身颤栗,刘则收手为他整理衣袂,“知道怕就当好你的天子,别来招惹皇叔。”
秋七月,淮南王抗旨受罚,诸多恩赏一并收回。众人皆不知其中究竟如何,但皇上和皇叔想必是闹了别扭。
淮南王拥旌出征,不少将士的家人出走相送,他没有看见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尘埃不见皇城,一片愁云惨淡。
此去山高路远,或许一时感情便可以慢慢纠正。一日不改,他便一日不回……为江山,为社稷,为皇帝之圣明。
捷报频频传回,刘则避其锐气击其惰归,作乱造反的叛军一时不敢冒进。又逢冬至大雪压境,双方都偃旗息鼓,暂作休养。
皇帝派大臣慰问将士,衣食俱丰,军中上下欢欣鼓舞,庄诸还捎来一封圣谕给主帅。刘则猜大约是些褒奖话,朕心甚慰望卿勉之——还是他亲自教的皇上怎么作文。
中军置酒设宴,劳军大臣安顿妥当,他回到营帐之中,才打开了蚕丝绫锦。
眼皮随着烛光跳了一跳,白绢上面没有半个墨点……连话都不愿和他说了?
北风吹不动僵硬的红旗,瀚海阑干百丈坚冰,万里寒光比不得他心上一片凉意。刘则命人温了壶酒,喝了几口才觉好些——走时一心想断了皇帝的心思,如今苦闷的却是他自己。
他以为眼不见心不动,略有时间脑子里还是反反复复地想着,刘念失去了最敬爱的皇叔,怕是一辈子都不愿再见他。
此时正好庄诸出来寻他,“王爷,臣还有句话忘带了。”
“……大人请讲。”
庄诸是文臣,讲起话来一股子书卷气:“皇上要您仔细看密旨,丝情丝意丝丝入扣,切莫辜负他的一番用心。”
他觉得奇怪,刘念分明一个字没写,是要他仔细看什么呢。回了营帐,又把东西取出细细品味,揣摩许久悟出了对方的心意。
可不是……横也思来竖也思么!
皇上这番苦心,明白不能意气用事,让他可喜;若不放下这一段执念,不知将来如何,又让他可悲;一行人浩浩荡荡行赏飨士,明着让人送来如此儿戏,让他可气;而他因为这番苦意,心中按捺不住高兴,又让他可愧。
自是一字鼓励不得。
刘则取来盒子把密旨收好,陈年旧事一件一件涌上心头,他翻来覆去地想着,越想越不对味。
亲手教养的少年样样合他心意,他竟不知当年答应兄长的托付是对还是错。若是他自私些,夺了这皇位又有何妨;若是他心肠硬些,对小皇帝放任自流也无可厚非。
偏他心软。
在刘念最需要的时候寸步不离,让他的理想依附在一张白纸的小皇帝身上,目睹一切朝他希冀的方向前行,寄予厚望百般偏爱。
也许无意之中藏私,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教育皇帝心坚果敢,却纵容他对自己依赖,是皇叔的私心。
皇上什么时候开始对他起了这样的念头?
蛛丝马迹样样都显得可疑了起来,刘念不止是天子,也有他的七情六欲。剥去这一层隐晦的心思,也只是少年情窦初开的对象出了差错而已。
而他却是荒唐。
一边说着那样绝情的话,一边又因为对方患得患失。阖上眼,那日桃林惊鸿一瞥已记得不甚清晰,惟有一抹淡淡的喜欢萦绕在心头,涟漪一般漾开,似有若无却难以消散。
倒是一袭红衣的皇上让人印象深刻,失望、悲愤、哀拗……趁此断了也好。再过几年,皇上见惯风月,又怎会在心里给他这个皇叔留个地方呢。
岁月自是无情,是非曲直随之轻薄,人心易变……便是他想阻止也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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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念果不负他厚望。
过了些时日,京中线报传来消息,皇上不思朝政,还曾偷偷摸摸出宫寻花问柳。皇叔得知后气极,驿马飞快,亲手打的狐皮裘子转手送了丞相。
王甫受宠若惊,他一把年纪明智通达,又不是不知道皇上视皇叔如奶妈,这成色样子一看就是皇帝喜欢的,淮南王是吃撑了给他送这宝贝物件。偏他又不能明着上贡,整个朝廷都知道淮南王大张旗鼓地送了来,真是叫人为难。
谁知夜里皇帝就去了丞相府上,问起罪来气势汹汹:“……听闻丞相得了淮南王的礼物。”
自皇叔不在身边,皇上整个人都喜怒莫辨了起来,丞相听这语气,倒和先帝有些相像,不由得心生几许敬畏,“王爷和臣是有些交情。”
毕竟把龙体当成大事谈论,不可不谓是莫逆之交。
“千金之裘非一狐之皮,王爷必是用了心,”皇上脸色又沉了一分,强取豪夺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丞相连忙解释:“……臣看倒是很适合皇上。”
皇帝到底还是年少,真心想要的东西怎么都难掩盖渴求,勉强收敛了几分睥睨,“朕有几件事情还要和爱卿商讨,但是天气寒冷……”
丞相一向善于察言观色,眼疾手快给金贵的少年围上裘子:“微臣立马叫人点个暖炉,皇上尽可召臣入宫,寒舍陋室平白冻着了皇上。”
刘念终于露出些许笑意,“无妨。”
看起来是放过他这把老骨头了。
狐毛柔软细腻,衬得少年更为鲜眉亮眼,谈及朝中势力相互倾轧已无平日里懒怠神色。自淮南王离京,魏王刘恪势力渐盛,隐隐有只手遮天之态。其余亲王中又有楚王刘观掌羽林军,若是两人联手,皇帝危矣。
“楚王可重用,”皇帝拢了拢狐皮裘,“春猎将至,丞相替朕好好准备。”
王甫听毕心中不免疑惑,皇帝却是一脸云淡风轻,摸着狐毛爱不释手,眉间喜色难掩。
次日朝上,皇帝说起丞相清廉,府上也不知多备些东西驱寒,厚赏不说还一番褒扬。众臣以为王丞相和淮南王关系匪浅,少不得受皇帝猜忌,谁知皇上竟然不介意。
历来君王最忌结党营私,皇上可是一点没放在心上呢。
开春时节,驿使三十里一休止,终是在雪化前把皇帝的文书送到了淮南王手里。
流寇蛰伏一冬,势必重整旗鼓卷土再来,刘则大约知道是要备战的意思,可是打开一看,竟是一副笔触精致的春图。图上男子特意点了颈后痣,位置与他一模一样,怀里抱着位美人,做的便是大婚那日他对皇帝做的事情。
“朕思及春光大好,淮南王远在边境无法同赏,特意亲自作画留观,好让皇叔一解边境孤闷。”
他气得将手中物什一摔,惊了手下兵士前来待命,才将画丢进盒子不作他看。
短短半年时间,没人看着不知被谁带坏,丞相真是辜负他的狐皮裘子!以前那股子刚烈全被吃了不成!
二月初又是一场小胜,他策马扬鞭尘埃滚滚,跑了一会儿白马纵身一跃稳踩渠边,低头喝了点水。不远处几个蓬头稚子正拉着几个风筝,不由得让他想起马蹄疾时,一日踏尽京城三月桃花。
若是无人守着江山,如何能有十里桃之夭夭。
刚回便有人来报,“皇上定下三月初城外春猎,京中几位藩王似乎有所异动。”
皇上羽翼未丰,最大的靠山不在身边,明摆着叫人来谋反。刘则飞鸽传书赵进,又急传口令回京——京中暗卫务必在出宫期间保证皇上安全,不得有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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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三日正天清日晏,天子车驾翠盖鸾旗,行步进止,车上琬琰象牙摇摆顿扬,煞是好看。
平原广大而澶漫,花木纷溶猗狔从风,枝柯俊茂连卷崔错,到了楼台亭阁处交落纠纷,清净泛滥更显高广。
皇帝立于高台上恭敬焚香拜祭,香烟燎熏火焰腾腾四散,少年从容猗靡,虽在风中飘姚,颜容愈益端严。
军士排开围场,大约范围三百里有余,皇帝驰马最前,几位兄长并马而行,又以刘恪最为显眼。魏王在朝中一向声望最高,各位亲王背后都是心腹将校,皇上反而看上去一脸天真烂漫兴高采烈。
文武百官随后侍从,不免心中暗忖:这一个一个的都更有帝王气概,独有皇上只知玩乐,皇叔不在,什么时候被虎豹财狼一口咬了脖子也不知情!
羽林军中将赵进在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忽然荆棘中赶起一只幼鹿,皇上要过弓箭,射了一箭不中。赵进又奉上一箭,他拿起箭回头,“皇兄可代朕射之。”
刘恪纵马直出接过天子弓箭,态度颇为倨傲,丝毫没有礼上之心。那鹿倒也机灵,往林中深处窜逃,他一夹马肚子追了上去,皇上喊了句“五皇兄”,刘观应声而出,皇帝又赐一箭,“你随朕前去看看,要是二哥射不中,你替朕把鹿猎来。”
三人前后进了林子,林中早已安排了侍卫,若是临时变故倒也不怕。有人拍马欲出,赵进横眉怒目,“皇上点了名儿的才有脸去,你们是什么东西,也敢越过本将军头上?”
半柱香时间,林中有了不小动静,却只看见皇上一脸铁青,刘恪背上正中一箭昏迷不醒,刘观护着二人回来。
“朕在林中遇到刺客,亏得五皇兄护驾,”他又作愠怒提高音量,像是对在场所有人宣布重要决定:“……二皇兄竟被射中一箭,此事必要追究到底!”
皇帝将魏王直接送回宫中,安排御医尽快医治。众皆失色,早有人一眼认出刘恪身上的御箭,打算夺回魏王的忠心手下投鼠忌器,只得按兵不动。
……发生行刺这样的大事,却丝毫没有影响到皇上的心情,依旧宴饮群臣看完了歌舞才回车而还。
夜里风大,皇上白天喝了点酒有些昏沉,楚王刘观在殿外求见,他懒得招待直接去召了皇后。
楚王在殿外等到皇后,不免心中大骇,皇后没有多言,只是邀他故人一叙。
他压下心头异样情绪,面上仍是正色,“皇后不宜与臣私交过密。”
柯寅寅心知如今他们身份有别,许多事情自是难像从前,不免几分怆然:“你不必担心,今日皇上既派我来,自是知道你我不同于旁人。”
刘观一怔,随即一声轻叹。
龙床上依旧只有皇帝一个人,他有些烦闷。该做的不该做的事情全都堆积在心上,叫人憋得慌,好不容易放下一件,一件就接着赶上来,没半分消停。
“皇上,”宫人门外大声通报,“边境来函!”
他光着脚直接下了床,开门拿起呈上的信纸,只皇叔遒劲一字——
“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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