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3-18 16:09
- 主角为李渝宋唐的小说《空心病》是作者寿慈正连载的一本小说,空心病的主要内容是:宋唐当然不介意和李渝在一起,他足够喜欢李渝,只是有的时候喜欢是一回事,在一起是另外一回事。热门评价:他没有想到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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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空心病寿慈最新小说
有人身骑白马也走不了三关,有人改换素衣也回不了中原。
听到“牛车”两个字后,李渝有种一种深切的,不祥的预感。
前者甚至没有车轮,只有一张破烂的木板,一端挂在牛后,一端垂到地面,上面堆了些树枝样的柴火。
拉车的老伯倒是没问他要钱,听完只牵动了下褶得像哈巴狗似的面皮,像是在笑,挥挥手让他坐上车,等了会儿没看见别人,挥一挥鞭驾车向南走了。
他的行李放不上去,李渝只能在把它们扔地上,伸出左手像遛狗似的用拉杆牵住。
在土路上滚了没几分钟,就看见他的两个银白的路易威登皮箱变成了看不出是什么性状的土黄色泥球,四只轮子七扭八歪地逐个脱离箱体,踢脚炮似的飞了出去。
李渝:“……”
糟心的事甚至都没法排出一二三名,李渝索性放弃抵抗。
他就想叹个气,刚张口,就被漫天的黄沙塞了一嘴的沙子。
又抱着木板边缘呸了半天。
而等李渝到了宋庄村口时,那股子萦绕在心头的不祥预感终于成为现实。
本来,无论到底是什么原因驱使他来宋庄,在李渝的心里,对支教这事本身还是存有些许美好的幻想的。
多么“以天下为己任”,多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多么“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仿佛在那边滚了一圈就能端坐莲台,从此散发神圣的人性光辉。
——当然李渝对此很不屑,他的专业以弱肉强食为准则,久而久之难免用高高在上的目光衡量成本和收益。
跑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对一群屁都没见识过的小孩付出时间和精力,建立联系,产生感情,他图什么?等着这些人将来出人头地给自己搭人脉么?
愚蠢至极,太不值得。
但李渝这次没的选。
不然他就得被黄思敏指着脊梁骨骂死。
于是李渝出发时,压根没把支教当回事,韩薇给他的数百页的培训手册扫了几眼,转头就不知道扔哪了。
他只把它当成个用来调整身心的时间段。
摆脱城市喧嚣浮躁的步伐,远离北京难捱浑浊的雾霾,做个陶渊明似的闲散人士,采菊东篱,悠然南山……这些都是李渝在火车上的幻想。
参考对象是曾经在各种课本读物上刊登的文章和摄影。
比如在贵州,或者新疆。
总是风景优美,物产丰饶的,连用以支教的希望小学都已经实现现代化和信息化,窗明几净,和李渝读过的顶级公立学校没有太大差距。
老师别着麦克,领着一群身穿异域风情的民族服饰的小朋友做游戏,他们的眼睛很大,很干净,像李渝见过的长白山天池里澄澈的水。
所有人对着镜头的笑容都很灿烂。
以至于给李渝留下了根深蒂固的初始印象。
支教嘛,就是在一些和北京没什么区别的现代化建筑里,像念PPT似的随便上点1+1=2的低级数学课,然后领着听话又可爱的小孩做会儿游戏。
这就行了。
非常轻松,非常安逸。
准备踏上轻松又安逸的“心灵之旅”的李渝李少爷在被扬蹄的老牛扔下来后,站在宋家庄村口,沉默了。
暑期刚买的iPhone3GS续航不行,颠簸一整天早就没电了,李渝在手机关机前最后一次看时间是在晚上七点半,他抬头看了看漆黑的天,估摸着时间得有九到十点。
天色完全沉暗下来,李渝发现原来没有城市的光污染,没有了镜面建筑和车灯刺眼的反射,夜幕可以如此浓重,像块墨黑的天鹅绒布料,沉默地掩住阒静的村庄。
一片漆黑,他甚至看不到村里任何微弱的光线。
荒无人烟,静寂到有些空旷。
不食人间烟火的李少爷拽紧了磨损的稀巴烂的行李箱,理所当然地生出了提桶跑路的念头。
——走吧,这不是人待的地。
——走去哪?回北京?那黄思敏不得把刀架在脖子上把他押送回来?
——押送回来再说,要不随便去别的地方,去三里屯当酒吧的waiter,或者去光华楼里干保安。
——别闹了,北大保安现在都要本科学历,现在临阵脱逃,他李渝指不定这辈子就是个高中生了。
一瞬间,李渝把后半辈子的出路都考虑了一遍,他还没拿定主意,没注意到闪烁的光点由远及近不断逼近他,窸窸窣窣的声响后,漆黑里突然映出张被强光照射的苍白的,形似骷髅的脸。
李渝说:“……!”
他顿时被吓得动弹不得,瞳孔紧缩,聊斋志异山村老尸的经典场景在大脑中奔腾而过,什么白脸僵尸披头女鬼,黑色的头发血淋淋的手,就差脱口而出背诵《山海经》了。
苍白的骷髅浮起半个诡异的笑。
“李渝同学?”
李渝说:“……”
不错,这鬼会说字正腔圆的普通话。
还带点北京口音,听着像怀柔那片的。
他稳了稳心神,看出来对面的“鬼”大概是个能用人类语言文明交流的物种。
李渝把“我草”两个字咽回嘴里,吞了口口水,假装镇定地问。
“你是哪位?”
那人面无表情地把手电筒倒了个方向:“那看来是找对人了,你是李渝吧,我是你学长,05届社会学的柳小春。”
柳小春把手电筒转向土路照明,顺手拉上他的两个行李箱,“走吧,宿舍在宋庄的最东边,离学校不远。”
李渝的行头被绑架,逃跑计划顿时夭折。
跟着走了二十几分钟,他们停在一户人家前。
轻轻一推,木板门“吱呀”晃了两声,开了。
右转走过片院子,黑暗中李渝视野受限,只听见缺胳膊少腿的行李箱划过泥土的咯吱声,木门的推拉,然后像是谁拽了老式拉绳灯泡的开关。
咔哒咔哒。
世界光明。
李渝惯性似的眯了下眼,等视线清楚才看清他亲学长的长相——胡子拉碴,头发蓬得像草,遮住了大部分眉毛和眼睛,只留了下半张不修边幅的脸,瘦的仿佛磕嗨了药,把白色单衣穿得十分伶仃,纸一般包住骨头的惨淡的人皮上,还有星星点点可疑的针孔。
……个头倒不小,李渝心里又开始嘀咕。
柳小春无视李渝宛如扫描仪打量的目光,给他介绍了下宿舍的分布情况。
虽然就一个空空如也的客厅——姑且把它称作“客厅”而不是“只有墙、顶、门和窗的建筑物”,唯一的方桌靠墙边,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两间屋子。
“每间屋两张床,之前我们是两男一女,这间屋子是我和尹尧住的——他睡得早,今晚看不见他,你住那间,女生在西边的房子,叫谈情,等明天介绍给你们认识。”
柳小春话少,语气波动跟他的面部表情差不多,说话像在背流水账的课文,有股让人窝火的吊儿郎当的随意,折腾了一天的李渝也懒得曲意逢迎,他有些困,勉强支撑住眼皮应付柳小春。
俩人说完基本情况,李渝大脑还在放空状态,开始大眼瞪小眼。
柳小春愣了愣,像是明白了李渝的暗示,问他。
“吃过晚饭了吗?”
李渝不喜欢麻烦别人,本想说“吃过了”,结果话到了嘴边。
“还没呢。”
别说晚饭和午饭,李渝连三天前的隔夜饭都吐得一干二净。
于是濒临饿死的李少爷不太好意思地说:“啊……不用太麻烦,一两个菜就行,蒸点米饭,我晚上吃的少。”
他明显感觉到对面人后背向着远离自己的方向偏斜了几个度。
李渝摸不着头脑:“……怎么了?”
柳小春这才跳脱出毫无波动的状态,像复活的木乃伊,胡子向上微微翘起,透过草似的刘海,眼睛里带着一星半点辨不出善恶的笑意。
“这条件不好,不分几个菜几碗米饭的,就是面条,你要想吃,我给你下一碗。”
李渝说:“……”
他先在心里“啧”了一声,转念一想不好拒绝,不然好像显得自己多挑剔似的,只能点点头算答应。
等面条端上来,李渝瞬间后悔。
不是……这是人吃的吗?
——不像炸酱面似的整齐喷香,奇形怪状的面条拥挤地挤在白底蓝花的瓷碗中,白底布满洗不净的泥垢,堆叠得毫无食欲,没有任何浇头或者蔬菜,就汤水上飘了两篇肥腻腻的肉,浑浊的油星浮于其上。
李渝上午晕车的劲又反上来了,连忙假装咳嗽挡了一下。
他没想过自己有洁癖这事居然还是个隐形性状。
见李渝不动筷,柳小春把碗撂他面前:“吃不习惯?”
李渝正对着瓷碗黑的发亮的豁口,东瞧细看,不知道从哪下嘴:“……其实吧,我不是很饿。”
“吃吧,别嫌弃,这只有这个,肉还是我特意给你加的,明天是,后天还是,你要不吃就得去县城卫生所输营养液了。”柳小春下完面条,那点动物园里看长颈鹿的新鲜感差不多散干净了,垂着眼皮懒散地把板凳踢回原处,“吃完先睡,明天再和你说排课的事。”
这话听得李渝一抖,还是硬撑着说:“我真不饿……”
“那就放着吧,不用动,我要睡了。”柳小春撇了眼李渝,指指灯泡的拉绳,“进屋前关灯,这边电压经常不稳,我给你开了备用电源。”
话音刚落,黄色的灯泡挣扎地闪了两下,凄凄惨惨地灭了。
柳小春见怪不怪:“哦,备用电源也没电了。”
李渝:“…………”
黑暗中李渝假装目送柳小春纸片似的飘进屋子,饥肠辘辘下,他听到了碳水和油脂在最朴素做法下深情的呼唤。
闻起来还……不错。
能吃,李渝下了最终结论。
他对自己说。
反正看不见,我就吃一口。
过了会儿李渝放下扒拉的干干净净的瓷碗,拖着行李做贼似的溜进柳小春指给他的房间。
透过格子玻璃窗,他借着月光环视四周。
比家徒四壁的客厅强了不少,有张老式的木质床,约有两米宽,铺了大红大绿的牡丹花床单,旁边还是一张方桌,和长条板凳。
方桌上有个卡通笔筒,稀稀拉拉放了几只中性笔,还有盏小台灯,他拧了下开关。
依然没有电。
李渝懒得再去洗漱,合衣躺在床上。
明明听柳小春说话时困得睁不开眼,等到真正躺下来,他又死活睡不着,翻来覆去地在床上烙烧饼。
头顶的床头柜有股霉味,盖的床单被子也是霉的,总觉得皮肤换着位置发痒,像有虫子爬。
立秋后夜里土墙渗出沁入骨髓的阴凉,远处有狗吠,时不时嗷两嗓子,把他从酝酿的睡意边缘拉回破屋的现实。
而昨天他还在家,虽然黄思敏隔三差五地甩脸子发牢骚,但起码衣食无忧,住着两百多带电梯的大平层,除了每月万八千的零花钱,外资实习的工资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所谓的奢侈品买起来并没有太大心理负担,生活质量可以称得上一流。
转眼一天过去——天翻地覆,天壤之别,李渝有种离谱的不真实感,像参加电视台的人生互换节目。
他硬挺着眼皮撑了大半宿,终于在快要天亮时,忍不住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太阳升到半空。
李渝边揉眼睛边习惯性地摸手机,手机不在,他愣了下,从方桌上拿过手机,找了半天电源插座,最后在床脚的窗帘后找到了一个能用的插口。
充了五分钟电,手机开机。
十二点三十五分。
李渝暗骂了句:“……我靠。”
怎么能睡到这个点的?他引以为豪七点自然醒的生物钟呢?
李渝摸摸后颈,略显尴尬地拉开门。
方桌上三个人顿时抬起头看他。
李渝扯出个不自然的笑,冲他们挥手:“……Hello?”
“……”
“……”
“……”
众人无言。
还是柳小春先打破僵局。
“醒了?睡得还行?我看你昨天挺累的,我们上午都有课,就没叫你。”
李渝唔了一声,显然还是对睡到日上三竿,起床被人围观这事比较尴尬:“我先洗漱去。”
水池就在厨房灶台旁边,泥块上贴了崭新的瓷砖,像是刚砌没几天,旁边是三个搪瓷杯,各放了只牙刷,两只蓝的,一只粉的。
灶台上支了个大铁锅,李渝瞟了眼,是和昨天一样的面条。
他站在水池边,扒耳搔腮地抓了半天头发,好像头发能给他个排忧解难的锦囊妙计,末了长长地叹了口气,认命似的,开始洗漱。
饭后尹尧和谈情说学校出了点事,神色匆匆地走了。
柳小春留下给他科普。
拿只笔,一张草纸,给李渝画结构图。
“我们这个河北支教小队,是去年才发起的,算北大的定点帮扶项目,今年是第二届。”
“刚才那俩,一男一女,男的就是尹尧,和我一个专业,谈情是隔壁马院的,转专业之前学数学。”
“宋庄友谊希望小学,也就是我们现在这个学校,三间教室轮着用,院子就是操场,你下午有时间可以去看看,一到六年级共有二十二个人,一年级最多,有八个人,二三四年级各有四个,五年级两个。”
“六年级呢?”
“没有六年级。”柳小春在草纸上打了个叉,如同提及什么无关紧要的事,神色淡漠,“这里没有学生能读到六年级。”
“……”
那初中呢?高中呢?这里的人都不上大学的吗?
李渝瞠目结舌,来不及追问原因,柳小春接着说道:“主要教语文和数学,英语给四、五年级的学生上,我教语文,谈情负责数学,尹尧带英语兼当班主任,我俩顺便上上体育课,主要还是他——你来之前我们是这么分工的,”说到这他仿佛无意地顿了顿,颇有深意地看了李渝一眼,“当然你来了我们肯定要尊重你的意见,你看方便接哪个年级的哪门课,我们给你空出来,没关系,量力而行,能上几门上几门。”
话说得客气极了,客气得好像他来串门做客而不是支教上课,李渝压下心里掠过的一丝疑惑。
“我都行,”他一想低年级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崽子,没睡醒的头炸开似的疼,“不过最好是高年级的,科目无所谓。”
“成,那你先负责五年级的全科兼班主任,下学期再排新的。”柳小春把纸叠了两折,“对了,你会写教案吧。”
李渝想起被他扔在脑后的培训手册,心虚地回答:“……啊,算会吧。”
柳小春抬头瞥了眼李渝,折回屋,过了半天扔给他一个笔记本和五年级的语数外课本。
“这是我之前写的,你可以参考,里面的课表自己抄一下,明天就开始,这周五年级的课今天晚上备出来,”柳小春说着说着脸上又浮现出那种古怪的笑,李渝总觉得他意有所指,“虽然咱们是支教,但是形式流程不能少吧,备课、上课、改作业、考试、批卷子,该按规矩来的还得按规矩来。”
李渝大致看了眼课本内容:“没问题。”
“那今天就这样,我手机号也在笔记本上,把你的手机再给我写一遍,我存下,”柳小春把碗筷一收,支使李渝,“洗了。”
李渝说:“……啊?”
“洗碗,饭轮流做,碗轮流洗,水从水泵那压,”柳小春从从容容地踏回屋,临了回头抛给李渝一个似是友善似是嘲讽的笑,“别忘了备课。”
李渝:“……”
他还顾不上琢磨柳小春非敌非友的态度,光是适应“蛮荒之地”的艰苦环境就已经耗尽了李渝的全部心神。
水泵怎么压?洗洁精在哪?不用洗洁精用面汤?他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不过好像是皂化反应,他有点印象,高中化学老师课上提过。
可惜李渝在家从不洗碗。
好不容易搞定了灶台,李渝憋尿快憋疯了,晕头转向地一通找,柳小春不知道哪去了,他也没人可问,直到拉开一道铁钉扎成的简易木板门,他愣住了。
竟然是直接通向外界农田的旱厕。
李渝:“……”
说实在的,他真的有点想念光华自带加热的马桶。
还有用不完的卷纸和烧不尽的香氛。
李渝觉得他这辈子的无语次数可能都在今天用尽了。
旱厕像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满怀恶意地提醒他这个将要长住的地方是多么不合人意,灰败破旧,肮脏落魄。
和想象截然不同,这是个陌生而荒凉的世界。
他完全没经历过这样的生活,李渝生在城市长在城市,见过的最寒酸的楼也不过是燕郊的小平房,和宋庄相比,也显得舒适豪华得过分。
这里就像被命运抛弃了,遗忘了似的,看不到终点,看不到希望。
李渝筋疲力竭地走回房间,倒在方桌前,揉了揉眉心。
一瞬间,他有种强烈的想哭的冲动。
不知道是为他自己,还是为支教的环境。
抑或兼而有之。
李渝猛地吸了下鼻子,把初来乍到的陌生酸楚抛之脑后,坐在长条木凳上,开始写教案。
天色渐沉,光线变得昏暗,慢慢看不清字了,他就拧开台灯。
暖橘色的光线散开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踏实,让人莫名其妙地沉静下来,李渝觉得大老爷们总伤春悲秋的挺没劲,暗想既来之则安之,他一个堂堂的北大光华高材生怕这群小屁孩做什么?
眼看过了八点,不见柳小春他们人影,李渝想了想,找到封页上柳小春的号码。
“李渝?”
“是我,就是看你们现在还没回来……”
“你自己不会做饭?”柳小春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抓狂,“我屋抽屉里还有点饼干你先拿去吃吧。”
李渝说:“……”
柳小春那边突然嘈杂起来,不耐烦地对电话吼:“李渝我没空跟你这废话,你想吃就吃不想吃拉倒。”
李渝心想你能拿我当个有用的正常人吗:“你们那怎么了?学校有什么事?”
“俩小孩打架,拿砖头把一个打出血住院了,现在在县医院做检查呢,哎,那个打人的呢,宋元去哪了?”
柳小春的注意力被岔开了,李渝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帮不上什么忙,准备挂电话。
“李渝?你挂了没?”
“我在。”
“有个事请你帮忙办一下,”柳小春搔搔头发,“不过打人的是五年级的学生,现在确实归你管,他不知道跑哪去了,现在我跟他家里联系了下,估计一会儿家长跟你汇合,先把人找到再说。”
“他爸还是他妈?叫什么名字?”
“他家里情况挺复杂的我回头跟你细讲……总之,应该是他哥来。”
“姓名呢?”
“叫宋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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