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非典型师尊生涯柳文殊褚明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2-03-14 16:25
  • 《[穿书]非典型师尊生涯》的主角是柳文殊褚明佑,是作者江南城嚣所著的一本纯爱小说,小说穿书非典型师尊生涯主要讲述了:柳文殊穿越了后认识了褚明佑,但他只是认识褚明佑,可褚明佑想要和他恋爱。热门评价:这么快吗?
  • [穿书]非典型师尊生涯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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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书]非典型师尊生涯

  • 穿书非典型师尊生涯柳文殊褚明佑小说全文免费阅读

    柳文殊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掉马,从刚开始的惊慌失措到后来想到两全其美的办法以后,对于掉马这件事,他反而变得从容不迫了起来。

    不如说,他甚至隐隐地还有些期待。

    那日他只是急忙地想要为自己的后路想出一个借口,没想到正好和某处重要剧情相互衔接,再加上他这徒弟似乎总算被他哄好了,还学会扑进师尊怀里蹭蹭撒娇了,在刷徒弟好感度和抱大腿的这条路上,必然已经是前方畅通无阻了。

    他这傻徒儿,这么多天下来都没发现他的刘师弟是他的亲师尊,果然是尚在单纯的少年时期,就连心地都是非常纯良的,老父亲柳文殊甚感欣慰。

    虽然刘澄澄掉马有些对不起他,毕竟再怎么说都是一起同窗上下学了好一段时间的好朋友,突然失去一个同龄好友,想必他那徒弟多少内心都有些空虚寂寞。

    可是没有办法啊,从前他一心护着自己的马甲,但就现在看来这个马是非掉不可的,不然整段剧情如若无法推进,大男主的实力也会被大大削弱。

    没错,柳文殊指的正是他现在已经开始经历的这段剧情,也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伍冯二人的初次登场。

    “喂,小杂种,好久没见了,我看你最近过得倒是挺逍遥自在啊?”几道人影忽然拦截在他们面前,挡住了去路。其中一个为首的弟子带着嚣张气焰站出来,开始挑衅。

    这声小杂种骂得也太难听了,当真侮辱人。他还是第一次亲身遇见校园霸凌这种事,而且被骂的是他徒弟,他反倒更加生气。

    刘澄澄心里早有计划,就算他是社恐本人,可在心里有足够的底气和把握时他也是个有骨气的社恐人,他必然要大声反驳回去以出这口恶气,可是他还没出声就已经被褚明佑护在了身后。

    哇哦,不愧是为师的好徒儿,为师再一次被你的男子气概帅到。

    只是他总感觉自己似乎拿错了女主角的剧本,这样霸气的护短,不应该对着那些妹子们用吗?

    算了,这孩子挺讲义气,孺子可教也。

    柳文殊满意地点点头。

    “不知几位师兄有何贵干。”每次对上这群人的挑衅,褚明佑的脸都会瞬间冷冽起来,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他这回死死地盯着那群不怀好意的人,握紧拳头,眼神阴鸷,头一次直接表露出了对他们近乎咬牙切齿的恨意。

    “我看你真是胆儿肥了!看来是上次还没教训够你,竟然敢用那种眼神看着我们,找死!”方才出言挑衅的人瞬间变得脸红脖子粗,如果没猜错,这般容易暴怒的人便是伍仁,而他旁边那个面相看起来贱嗖嗖的就是冯和,他们身后跟着与他们同流合污的乌合之众。

    不是他要刻板印象,柳文殊颇为嫌弃地打量着为首二人的容貌,为什么都是反派,他们却长得这么丑?

    像后期魔族内乱时聚首的四大魔君,同样是反派,却个个生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同样是最后领了便当的炮灰人物,南城魔君睚眦都是相貌堂堂,再看看伍冯二人,着实是不堪入目。

    北城魔君褚朅更不用说,大男主他爹,必然颜值在线,一表人才,相貌非凡,再加上活了五百多年,更有中年男人黄金时期的韵味,堪称一绝。

    然而伍仁的挑衅还在继续:“喂!那边那个,你就是那个叫刘澄澄的吧?祁仙君对你如此特殊,定是你私底下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下作手段!还有,以前都没见过你,怕不是从别的门派混进我芥子峰的奸细!”

    好了打住打住,这句台词在上上上章就已经听过一遍了,你这样如果去当编剧一定会被各位新时代网友观众姥爷们骂没文化的。

    还有啊不要把祁子冽说得跟那什么猥琐教授一样,这样听上去就好像是他跑去勾引了祁仙君才得到了这一系列的特殊照顾啊!?口说无凭莫要造谣啊!

    醒醒啊旁友们这又不是什么校园权色交易!

    刘澄澄清了清嗓子,心里毫无波澜,面色也尤其地平静:“各位师兄如果当真闲得很,不妨去找裴仙君看看脑科。如若让各位仙君知道师兄们在这里欺压同门,下场可就不是当年只是抄抄门规便可糊弄过去的程度了。”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他看见伍冯二人的脸色微变,却也没有注意到他身边的褚明佑也是相同的反应,只是后者在意外之余还带了点惊喜。

    说罢,那两人便开始气急败坏,先前都是伍仁在不停地叭叭,现在轮到冯和开口了,他语气果真和他那副贱兮兮的皮囊一样,挺犯贱的:“哎哟,瞧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你不会当真以为各位仙君这时候有那闲工夫来管我们的闲事吗?”

    废话,我当然知道,老子可是上帝视角玩家,无良作者没填完的坑还得仰仗我来补全呢!

    刘澄澄心态稳如老狗,他挑挑眉,颇有挑衅意味地让他接着说,“哦。所以呢?”

    冯和瞬间把脸拉了下来,语气也凶狠起来:“今日.你们插翅难逃。敢在师兄面前放肆,不给你们点教训,还真不知道芥子峰是谁的地盘!要不是前段时间柳仙君出关,行事多有不便,我们也不会一直容忍你们直到今日!都给我上!”

    果然,不等到这个时候就抓不到现行。

    既然他们选在这个时候过来找麻烦,那必然是选了一个不会让人察觉的节点,因为原作中的柳文殊,这个时候正好跟着祁子冽一同前往了隔壁的剑移山,带着闵希言的嘱托去拜访剑宗。

    闵希言向来不擅长应对剑宗的热情款待,而且只要一见面便会被人明目张胆地挖墙脚,虽有用于推辞的话术,可是这一来二去的总会逐渐厌烦。

    眼瞅着快年底了,若不是裴钩吻告诉他剑宗前段时间派弟子来须弥山送过礼,闵希言也不至于要和他们礼尚往来,然此等麻烦事他不便出面,那就只能交给两位师弟去隔壁山头交流感情了。

    这是原作的剧情,包括伍冯二人专挑此刻下手,也是看准了闵掌门开始筹备过年事宜而抽不出身,以及祁柳二人出门拜访隔壁宗门才行动的。

    不要小看原著党了!柳文殊一早就安排好了,他此前已经死乞白赖地说服了裴钩吻陪同祁子冽一起去剑宗,为了能顺利度过这个重要剧情,他甚至不惜答应裴钩吻下次要拿他试药的要求……

    裴钩吻:毒死了我不负责。

    这还是人吗?你堂堂医修的品德呢!!

    虽不至于知根知底,但柳文殊透过原著里的多方视角看来,裴钩吻医术了得,刀子嘴豆.腐心,其实尤其珍爱他这体弱多病的小师弟,如果不是百分百有把握,一定不会真的拿他试药。

    而且,原主仙逝以后,裴钩吻离峰便再也没有回去过,一路行医济世,成为名副其实的现世神医,从此以后没有他裴钩吻救不活的人,他此生最大的遗憾,便是即使救尽了天下人,却也唯独没能救回他的小师弟。

    裴师兄其实人还是很好哒。除了有时候嘴欠的时候真的很想让人把他的嘴给撕了呢。柳文殊笑。

    眼见着对方的人三两个全都朝这边冲过来,试图像以前一样对褚明佑拳打脚踢的时候,一把剑气凌厉的真剑忽然从他们面前闪过,刺眼的剑光反射到所有人的瞳仁中,众人刹那间心下骇然。

    那是一把浑身包裹着灵力的银剑,通透锃亮的剑身自带锋芒与威压,随之而出的剑气更是瞬间便朝着对面的人群挥去,一时之间有风吹过,随着树叶接连飘零而下,灵剑带着利刃直直冲向为首的那二人面前,最后猛地停下来,剑尖直指伍冯二人。

    先是冯和先大惊失色,有些慌乱地喊出了一声:“是、是饮风剑!”

    后是其他人全都跟着吓得脸色铁青,手足无措之际,甚至有人当场便被这柄长剑与其带来的强压而吓到跪倒在地上,大声求饶道:“柳仙君饶命!”

    此时再定睛一看,便能发现刘澄澄早已踪影全无,留在原地站在褚明佑身边的,赫然是一张面带威严冷色的熟悉面孔,气质冷得仿佛掉了冰渣下来。

    “尔等真是胆大妄为,欺压同门,该当何罪?”不知何时,柳文殊便已解了他那拙劣的易容术,以本相示人时更是站得笔直,游刃有余地用法术控制着饮风剑,皱起眉头面含愠色,一身清冷更是将他的威严放到最大,他冷声道,“本仙君适才已经警告过你们就此打住,否则便不止是抄门规如此简单便能了事,可你们非但不听,反而变本加厉,罪责已是板上钉钉。我芥子峰向来容不得此等恃强凌弱之人,有损我派颜面,污浊我派风气。你们身为弟子,自当潜心修炼,而不是趁众仙君不便时来霸凌同门,助长峰内的歪风邪气!”

    褚明佑在一旁看呆了。

    而柳文殊则在心里得意,他这把饮风剑简直帅爆了,剑一出,饶是没见到剑主都能知道是谁来了。

    先前气焰嚣张的那群人也被柳文殊的出现吓得腿软了起来,向来在长辈面前塑造着优秀弟子形象的伍仁与冯和也跪下向他磕起了头,语气尽是后悔不已,“柳仙君息怒,柳仙君息怒啊!弟子们只是一时糊涂才做出这样的事……还请仙君原谅啊!”

    柳文殊心里甚是解气。然而这还没有结束。

    他熟练地收回饮风剑,单手背在身后,带着满身的威严冷冷地质问他们:“伍仁、冯和,本仙君对你们二人失望至极。本仙君当年只是念你们初犯才仅仅是予以口头警告外加抄书责罚,希望你们从此能洗心革面、改过自新,没想到小施惩戒却非但未能改善你们二人的劣性,反而让你们继续在峰内继续横行霸道。莫非你们当真以为这三年来我这徒弟受过你们多少欺压,本仙君会一概不知?”

    看不见他们的脸色,只能听见伍冯二人磕头的声音越来越响。不过这二人倒是罪不至逐出师门,再加上出身显赫,要如何收尾,确实有些难办。

    但柳文殊一早就考虑到了这个问题,既然没法给他们二人最直接的报复,除了继续罚抄门规和关禁闭思过以外,他只能从他徒弟这边下手了。

    不错,他就是要让全峰上下都知道,从现在开始,他那徒弟并非不受宠,反而是他柳仙君的掌上明珠,尽管排挤的依旧会排挤,就像岑曦月受到的孤立那样,但至少这样便无人再敢来找麻烦了。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不敢再说一遍芥子峰究竟是谁的地盘?如此大逆不道,难不成还想欺师灭祖,独占山头?若是掌门师兄在此,定要治你们以下犯上之罪!”柳文殊带着冰冷的怒意,厉声道。

    他可谓是过足了瘾,他还是头一次这么有底气地骂人,抓着刚刚他们话里的把柄就开始夸大其词,“此事我会如实禀报给掌门师兄。在场所有人,罚抄门规百遍,去冥想室闭门思过一月,出来时我须得看见罚抄上交,若非一字不落地认真抄写,再加十遍。”

    简直是爽爆了,从前只有他被罚抄的份儿,不论是高中上课不听课被罚抄课文,还是宿舍里吃泡面被宿管阿姨看见罚抄宿舍条规,亦或是前段时间被裴钩吻罚抄五百条门规二十遍,都是他被罚抄。这头一次轮到他去罚别人,简直不要太爽。

    那惹是生非的一行人慌忙谢过柳仙君,极其狼狈地从此处逃离,柳文殊解气得很,再回头一看他那徒弟,却发现他的目光停滞在自己身上很久了。

    柳文殊颇为疑惑地叫了一声,“明佑?”

    褚明佑立刻回过了神来,却还是有些没反应过来,发现方才那一行人早已落荒而逃,再加上刚刚柳文殊显现出本相将他光明正大地护在身后……事情发生得太快,他根本没来得及相信事实。

    “弟子参见师尊。”他只能低下头去行礼,却在俯身的一瞬间被人打断动作,再次抬眼便看见柳文殊示意他不必多礼,褚明佑一时间难以分辨自己的情绪究竟如何,是雀跃、紧张、激动,还是惊讶?

    或许都有吧。除了那日习武场以外,他从未见过师尊如此护他,师尊适才所言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他多年来一直对自己的暗中关心,就连他闭关三年时自己所受的屈辱,似乎都全部知晓。

    若这副躯壳真的只是换了个人,又是如何得知自己这三年来过的是何种生活的?师尊,原来当真一直都在爱他。

    不论师尊有何苦衷,他全都义无反顾地选择相信。在这一刻,褚明佑不再想要去质疑其中的道理,他只相信他这些天的亲眼所见,师尊对他的好,他全都已经深刻地记在了心底的最深处。

    褚明佑的眼睛被风吹得有些干涩,他心底涌出的异样情感也愈发地强烈,他眼眶难免有些泛红,见到师尊又是待他这般的好,想起师尊的怀抱是如此舒适,他又难免想要再次扑进师尊的怀里。然而自上次冲动以来,他事后深刻反省过,又刹住了下意识就伸出去的手。

    “师尊……还是第一次如此护我。”他有些失神地慢慢缩回已经情不自禁伸出去的手,闷声应道,似乎有点埋怨的委屈意味,语气带着意想不到的雀跃,却也有些落寞。

    柳文殊倒是颇为敏锐,看见他伸出来又收回去的手,和他下意识往前倾的身体,瞬间意识到了这孩子其实是又想像上次一样朝他扑过来了。

    明明上次都已经妄为过了,再多放肆几次也没关系啊,真是他的傻徒弟。都是原主的错,害得他这徒弟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地再三思量,明明正是乖巧的年纪,却连向亲师尊撒个娇都要三思而后行,这种感觉真是太糟糕了。

    正是因为柳文殊愿意接纳他,所以也不想看见他再继续这般下去了。

    于是柳文殊察觉出他的意图后,反倒大大方方地主动将他拉入自己怀中,像前几次那样摸摸他的脑袋,下颌抵在他发顶,“为师说过,从今往后绝不会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受到半点委屈,护你是自然。再者,为师就你这一个徒弟,岂能让他人随意欺负?”

    好像曾经年纪还小,他被公园里别的小朋友排挤孤立的时候,邻居家的大哥哥也是这样保护他的,所以他曾一度很依赖那个大哥哥,后来大哥哥搬走的时候,他哭得伤心欲绝,三天都吃不下饭。

    他曾经是被人保护的那一方,现在,也该轮到他去保护别人了,保护曾与他有着相似遭遇的人。

    褚明佑有些意外师尊主动揽他入怀,他忽然跌入一个熟悉的怀抱,师尊的气息满满地扑面而来,他神色里不由得带了点惊愕。

    终于慢慢安下心来,他一边总算能踏实地在师尊怀里赖着不走,一边又有些眷恋地嗅着师尊身上的香味,微微抬头便能亲吻到师尊的脖间似的,他喉结微动,心里有些蠢蠢欲动。

    柳文殊无意间注意到怀里的少年慢慢地仰起头,那张俊美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的时候,他越发地觉得他这徒弟的确是俊俏儿郎,还没长大就这般俊朗,长大以后那还得了。

    但是,眼见着他的脸靠得越来越近,好像下一秒就能亲到自己的脖颈一样,柳文殊忽地有些紧张,疑声道:“明佑,怎么了?”

    谁知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浇透了褚明佑满身。他倏地回过神来,似乎受到了一阵惊吓,慌忙地摇摇头,“没、没事。”

    好险,若不是师尊及时出声提醒,恐怕他的身体早已先于意识,做出了那等大逆不道之事……

    他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没有廉耻心了。

    他怎么可以对师尊产生……那种想法。

    就连他自己也完完全全被吓了一大跳,师尊的声音将他的神智拉回现实,缓神后却发现自己的唇只差一点距离就要碰到师尊的肌肤了。

    褚明佑耳根红透了,他心神慌乱,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生出此等罪恶的想法,那可是他师尊。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怎么敢有如此歹念?

    他只是想再靠师尊近一点,再近一点……却又在某一瞬间敏锐地捕捉到了自己的内心深处,心底总是会涌动着他最真实的想法,而那想法竟是——

    愈发贪婪地要将师尊全部占为己有。

    就连他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生出如此妄念。

    此前师尊待他不好时,他心里想的都是要将师尊一辈子锁在身边,要让那个眼里从来没有他的人百倍奉还,他现在依旧是这个想法,却……不再是想要报复师尊、折磨师尊,而是,真正地将师尊占为己有。

    而师尊如果知道他有这种想法,一定会觉得自己图谋不轨,试图以下犯上……届时,师尊肯定会讨厌他的,他不要师尊再一次离他远去。

    所以褚明佑拼命地让自己清醒过来,即使已经回神过一次,可他心里却还是鬼使神差地想再一次仰头吻在师尊的喉结上,他嘴唇微张,下意识地吞咽一口唾液,心神难耐。

    最后他费了很大劲才压下了心里的冲动,不论如何受其驱使,他都还是忍住了想亲吻师尊的不轨欲念。

    他从柳文殊的怀抱中抬起头来,为了躲避师尊的追问,于是赶紧转移话题:“弟子未曾想到,师尊便是刘师弟。可是弟子不知,师尊为何要假扮普通弟子?”

    柳文殊想起他此行的另一件正事,于是面色严肃地松开褚明佑,一本正经地向他解释道:“两件事。一来,是为师早已发现峰内歪风邪气,混进弟子中更容易抓到露出的马脚,顺便监督一下你有没有认真修行。”

    褚明佑颇为讶异,似乎是没想到师尊给出的理由竟是这般正经,明明师尊上课时认真学知识的模样可爱得紧……思及此,他忍不住轻笑一声,愉悦地问道:“师尊,那二来呢?”

    “二来,便是助你突破瓶颈。”柳文殊面色平静地将原作中褚明佑此时面临了许久的问题阐述了出来,“自为师那日出关以来,便隐约察觉到你最近在修行上似乎遇到了阻碍,正好趁此机会,在与你频频接触的时候找到了解决此事的方法。”

    没错,原著中的重要剧情,指的便是褚明佑的修为突破。前些天他正好想到了这件事,正愁刘澄澄掉马他没有借口,灵机一动,便将两件事串在了一起,瞬间美化了自己其实是来补课的行径。

    书中写到,褚明佑因此次伍冯二人找茬而无意之中被打通了身体的几道穴位,当场便解决了修为瓶颈,从筑基后期成功突破到了金丹初期。

    该说不说,大男主果然牛逼,误打误撞都能突破瓶颈。

    正好,也给了他怒刷好感度的一次机会,书中正好写过褚明佑是如何被打通了穴位的,柳文殊若不是记得方法,也不会这么有底气直接跳过这段剧情,亲自来帮徒弟打通穴位。

    褚明佑微愣,心头一震,他看着柳文殊,有些不可思议,“师尊……化身成刘师弟,竟是来助我突破瓶颈的?”

    这个理由连他自己也没想到。明明他一早就怀疑过师尊此行的目的,但是,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师尊这样做,竟也是为他好……

    霎时间,他眼中开始充满光亮,甚至还有些若隐若现的水光闪烁着,那双明亮的乌紫色眼眸泛着微光,有些触动地叫了一声,“师尊……”

    柳文殊心想,不错不错,这小孩越来越可爱了,表情如此纯真善良,果真是少年心性,哄多那么几次就已经完全变乖了,徒儿甚是可爱。

    “明佑,过来。”尽管心里一直在夸徒弟可爱,可柳文殊仍旧面无表情,摆出一副清高的姿态,极力还原着原主的做派。

    褚明佑乖巧地靠过去,兴许是以为师尊又要摸摸他的脑袋,脸颊上竟泛起了浅浅红晕,眼神炽热。

    哎呀,好乖啊,他想起邻居家养的那条尚且年幼的狗崽子,也是这般乖巧惹人怜爱,还喜欢黏着他,他每天路过邻居家,它都会撵着自己跑,在裤腿周围疯狂转圈,高兴地冲他汪汪数声。

    好可惜,都没来得及养小猫小狗他就死了。

    柳文殊怅然,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猫猫狗狗可以养?他一直想要一只狗很久了。

    然而当他沉思完,再次看向褚明佑的时候,竟然出现了幻觉。他看见他徒弟身后摇起了大尾巴,脑袋上还有一对毛绒绒的耳朵,甚至还对他汪了一声。

    柳文殊吓得瞳孔皱缩一圈,连忙揉揉眼睛再次定睛一看,哪还有什么尾巴耳朵,他徒弟好着呢。

    “师尊?”褚明佑出声关心道。

    柳文殊赶紧清清嗓子,继续面无表情,轻轻摇头不说话,立刻按照书中描述找准他的几道穴位,信手拈来地朝着那几个方位分别用力点下去,完事后将手背在身后,冷淡道:“现在感觉如何?”

    褚明佑脸色一变,他赶紧蹲下去就地打坐,全神贯注地运转着身体内的灵力。一时间身体内气息畅通无阻,一股强大的灵气更是自由地在他体内流窜着,他微皱眉头,睁眼的一刹那,一道不同寻常的光亮在他丹田处出现。

    柳文殊还是第一次见人结丹,颇有几分兴趣。

    片刻,褚明佑便将那股灵气尽数压回体内,细细调息过后,感觉浑身灵力充沛,就连步伐都变得轻盈起来。他惊喜地朝着柳文殊的方向望去,喊道:“师尊,弟子突破金丹期了!”

    柳文殊淡定地点点头,“做的不错。”

    而后,他又道,“现如今,可愿随为师下山了?”

    “弟子愿意。”褚明佑语气诚恳真切,他惊喜又雀跃地低头,浑身运转自如的灵力比以前都还要畅通不少,一摸丹田,感受到那颗刚结出来的金丹后,更是高兴得面颊都红扑扑的。

    柳文殊见状,不由得宠溺地失笑一声,弯起食指指节朝他发顶上轻轻叩了一下,“孩子心性。”

    褚明佑有些青涩,颊边的红晕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尚未成熟的少年,他轻轻地喊了一声,语气诚恳真挚:“师尊。弟子,多谢师尊。”

    嗯,最近这几声“师尊”倒是越来越合他心意了。

    “明佑,陪为师下山一趟。”

    柳文殊趁着雪色,意图将褚明佑一起拉下山去。

    褚明佑似乎并不抗拒下山一事,反而淡然地应下声来,即刻替师尊打点好了下山的一切,带上出门或许会用得到的物品,最后恭敬地来到柳文殊身边报告:“师尊,已准备就绪,可随时下山。”

    心里一边想着他这徒儿甚是乖巧懂事,柳文殊一边站在廊下有些出神地看着雪景,漫不经心地嗯了一声,“准备得不错,即刻出发。”

    立冬清晨,竟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柳文殊是南方长大的人,打小就没怎么见过雪,如今窗外雪花飘零,白茫茫的一片冬色倒是让他稀奇得紧。

    褚明佑应声道:“是。”

    却又难免忍不住好奇,“师尊下山可有要事?”

    柳文殊还在看雪,他伸出手去接了一片雪花,一缕凉意在手心中化开。然后,他转过头来打量了几眼褚明佑全身上下,回答得十分痛快:“嗯。”

    “今日立冬,为师带你下山过节。”不等这小孩继续追问下去,柳文殊便主动提到了他此行的目的,他的语气不咸不淡,却带着温暖,“你衣服有些旧,这几年长得也快,如今已不太合身,是时候该给你置办一些新东西了,不久便是正月了。”

    褚明佑愣了一下,“……是。”

    原来师尊所说的要事,便是带他下山过节吗?

    想到这,褚明佑心头热乎乎的。

    今日降雪,向来怕冷的他特意穿多了些,却突然觉得有些热,且他本就体温颇高,现在更是感觉脖间滚烫,浑身都在发热。

    “明佑,还不随我来?”柳文殊催道。

    “是。弟子这就来。”

    他满心欢喜地跟上了师尊的步伐。

    ***

    立冬佳节,人群熙攘,热闹非凡。

    柳文殊作为一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现代人,也没去过拍电影的影视城景区,更没怎么参观过国内的各大名胜古迹,他活这么久,连长城都没去过,现在看见古色古香的街道与摊位,只是一味地觉得兴奋。

    他是个极其讲究日程安排的处女座,在出门以前总是会把攻略做到非常详细。比如,与芥子峰合作的裁缝铺是哪家、在哪里,亦或者是修士最常去的店铺,还是这个世界的货币与付款方式,他全都提前一一问过裴钩吻了。

    本想从祁子冽处打听,可是意外得知祁子冽竟甚少下山,除了参加历练和各种仙门活动以外,他竟从来不出芥子峰,更别说去凡间了。

    问及理由时,他首先愣了一下,随后也只是面带着苦笑,轻轻摇了摇头,最后什么也没说,看得柳文殊一头雾水。

    看来又是一个需要补全的隐藏剧情。

    怎么隐藏剧情这么多啊!?

    柳文殊本以为像祁子冽这样受欢迎的世家公子,一定是常食人间烟火,对凡间应当是了如指掌才对,却没想到裴钩吻懂得比他都还多些。

    倒也不奇怪了,毕竟裴钩吻常年都在外奔波,大体上只有逢年过节才会回峰待上个一两月,或许这也是为什么峰内弟子药理课常年及格率低下。

    裴钩吻被闵希言困在峰中这三年,弟子们的药理成绩有了非常惊人的提升,今年的及格率竟一下拔高到了92%去,侧面反映出裴仙君的教学能力属实是顶尖的好,就是可惜他明年这一走,芥子峰的药理及格率恐怕又会跌回原来的水平。

    哎,看来明年又免不了被隔壁山头的百草楼嘲笑了。和那什么的剑宗一样,总是挖墙脚不成便来嘲讽和拉踩,谁听了都会拳头梆硬。

    话又回到下山一事,他本以为至少坐到仙君这个名号上的人手头上都会有个像样的小金库,可是他后来发现舍利轩上下搬空了都只有不过五百灵石,原主的全部积蓄更是只有区区一百灵石。

    就像他要出去采购东西,结果发现自己手头上只有一百块,这点钱在物价贵得离谱的现代社会里,吃个肯打鸡麦当当再喝杯昂贵的豪华奶茶基本上就花得差不多了,能买啥啊?

    贫穷如他,所以他每次都只喝蜜X冰城。

    而且要置办衣服,仙门弟子服如此正规的服装,肯定价值不菲。这一百块,倒是在X宝上能买到好多九块九包邮,这个世界又没有网购。

    打住打住,一不小心跑题了。

    柳文殊不知道这里的物价如何,准备充足的他自然是连这个也问了一下,然后发现一百灵石竟然真的跟一百毛爷爷一样,很快就花没了。

    他以为只是原主一个人穷而已,这么大的芥子峰,这么有名的四位仙君,不论前世今生,他柳文殊都是穷困潦倒的大户,应该没人比他更穷了吧?

    于是他苍蝇搓手,想找裴钩吻借点儿,但意料之中,姓裴的抠门得很,讨价还价了老半天才借给他十块灵石,柳文殊发誓邻居家爱财如命的老大爷都没他这么抠。

    裴大抠这里没戏,那他就去找祁子冽。子冽师兄一身华服,看那衣服的质地都是光滑细腻的,用的肯定是上等面料,跟他身上的这套质感可差太多了,由此能推出,祁子冽,有钱人。

    可谁知祁子冽虽没裴钩吻那般抠门,反而很大方地把他全部身家都给了自己,但柳文殊嘴角有些抽搐地看着手上祁子冽刚刚一把子塞给自己的这五块灵石,心里却比之前还要崩溃——敢情他全部家当只剩下五块钱了,他竟然比那柳仙君还要穷?

    柳文殊:“……”

    对不起,他承认,他不是真的穷鬼,祁子冽才是。

    祁子冽还要摆出一脸忍痛割爱的表情,沉重地拍了拍他师弟的肩膀,生怕自己的钱被花出去似的:“文殊,你记得省着点儿花,这个月师兄只剩这么点了。”

    柳文殊再一次:“……”

    吓死他了!原来是月光族!

    他差点真的以为祁子冽一年到头全部家当只有那五块灵石!不要穷得只剩五块钱吧!也太惨了!

    特么,搞得他都不好意思去要一个比他更穷困潦倒的人的钱了!他真的无意冒犯!看祁子冽一身华服,他真的以为他很有钱!

    ……不过,倒是很难不让人怀疑祁子冽每个月的俸禄都花去哪里了。

    没办法,柳文殊只能去找闵希言借。

    其实不到最后关头,他也不至于去找大师兄借钱,因为大师兄太难交流,他怕一不小心就把人给得罪了,况且大师兄修为这么高,要是被他看出他的文殊师弟是被人夺舍而来……

    救命啊,他不想被拖去天雷池!

    然而为了给徒弟置办点新衣服,他手头上没点钱是真的办不了事,柳文殊的社恐本性再次表露了出来,再三犹豫之下,在屋内来回踱步了半个时辰,他最后还是硬着头皮去问了大师兄。

    意料之外,闵希言竟然都没仔细过问,只是轻描淡写几个字就批了他的请示:“准。师弟自取。”

    他想要多少,以掌门的名义直接拨款给他就好了,花出去的是公款,所以也不用他还。闵希言表示,眼下峰内经济良好,正好不久就是新年,小师弟若是想下山采购,尽管买便是,不用舍不得。

    柳文殊大惊,心里簌簌两行清泪落下,感动得一塌糊涂,早知道一早就来找大师兄了!其余两位师兄一个抠一个穷,反正就是找不到一个能借钱的,跟他当年两位大学室友简直一模一样。

    大师兄对不起,我以后再也不对你刻板印象了。柳文殊心道,谢过闵希言,拿了钱就高兴地跑了。

    闵希言看着柳文殊嘴角藏不住的几分喜悦,还有那高高兴兴的背影,他撂下笔,轻揉太阳穴的时候想起适才的事情,不免轻笑了一声。

    关于小师弟的详情,他回来以后都听裴钩吻说过了。与从前果然大不相同,性子虽依然清清冷冷,可整个人明显要比以前开朗豁达了许多。

    对柳文殊来说,这或许是一件好事吧。小师弟从前受过了太多的苦,自打拜入渊沉师叔门下后,初来乍到的他便已是那般不愿亲近凡尘的孤僻模样。

    茶凉了。闵希言垂眸,倒掉了那盏茶,提起茶壶将已经沏好许久的热茶重新倒入茶盏中。

    ***

    冬日到来,立冬时节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街道上繁华喧闹,撑着油纸伞挡雪的行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路上,人群来往众多,吆喝声不绝于耳。

    然而,雪却慢慢地停了,行人们又纷纷收伞。

    此时人群尚未真正拥挤起来,柳文殊怕跟他徒弟走散,想回头叮嘱褚明佑千万跟紧他些的时候,却发现褚明佑离他竟有足足三步远。

    他心里咯噔一下,周围人群流动,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乾坤袋,心里松了一口气。

    他的钱袋沉甸甸的,除了大师兄给的公款以外,还有裴钩吻的那加起来总共五百一十块灵石。

    他本来拿着大师兄的公款高高兴兴就要下山,结果半路上又碰见裴钩吻,对方一脸狐疑,跑过来问他是不是真的很需要钱。

    柳文殊眼前一亮,他心想,虽然他已有公款傍身,但是裴大抠的钱,不要白不要。

    于是他厚着脸皮点了头,伸出五指,在开口要钱的时候还是有点心虚,“五、五……”

    裴钩吻眼睛一瞪,“你不会要五万灵石吧?!”

    特么,他又不是来敲诈的,柳文殊狂怒,却依旧冷静回答,断了裴钩吻的设想:“五百。”

    裴钩吻松了一口气,这才皱着双眉头,从自己的钱袋中拿出五百灵石,打发他道:“才五百。瞧你这点出息,我还以为你有多需要钱呢。有点沉,拿好,别让人偷了,这五百灵石你是要还的。”

    柳文殊狂喜,甚至都懒得跟他计较他把自己当三岁小孩儿这件事,拎着沉沉鼓鼓的钱袋下山去了。

    确认乾坤袋还在身上后,柳文殊不免停住脚步等他徒弟,回头看着他,微皱眉头,问道:“明佑,怎么不走近些?”

    问完他才想起来似乎平日里这孩子也像这般小心翼翼地跟在他身后,离他远远的,好像靠近一步就会冒犯到他一样,因为褚明佑做什么都很小心谨慎。

    一想到这,柳文殊的心肠又软了许多,见到他徒弟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不等褚明佑做出回答,他便舒缓了神色,柔声道:“明佑,走近些来。跟紧为师,人多易走散。”

    褚明佑微愣,他看上去似乎还有些犹豫,可是师尊让他走近些,他也还是鬼使神差走近了。

    柳文殊满意地点点头,习惯性地伸手去抚平他乱掉的一缕头发,又补充了一句,“你离为师太远了,从今往后不妨靠近些,好让我一回头就能看见你。”

    褚明佑的眼神开始变得明亮,语气也尽是往外露的欣喜:“是,师尊。”

    他从前跟在师尊身后那般远,眼里只看得见师尊宽大的背影,如今他终于光明正大地走近了师尊,只要那个人一侧目,他就能好好地看清楚师尊眼中的温柔神情。

    慢慢地,人流开始增加。街上的熙攘让他一刻也不敢放松,生怕一个不留神就将师尊跟丢了。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他甚至鬼使神差地想要伸手牵上师尊的手,可是他的手在伸出去时,再一次顿住了。

    手僵在空气中两秒,他又讪讪地收了回来。

    这时人潮越发拥挤,正当他缺乏勇气,想着就此作罢时,师尊却在突然之间主动牵上了他的手,回眸道,“握紧为师的手,不许走丢。”

    霎时间,褚明佑的心跳开始加快。

    今日天气阴沉,没什么日照,刚刚好不容易才停了的第一场雪,又再次从空中飘零而下。

    褚明佑被一只冰冷的手握着,他手心滚烫的温度透过肌肤之间传递给了对方,察觉到师尊的手竟如此冰冷,他便不由得握得更紧了些,想让自己暖烘烘的体温包裹住柳文殊身上的寒气。

    雪花再次落在肩头上,褚明佑暼了一眼融化开来的雪水,单手撑开一把素雅的油纸伞,动作大方从容地走到柳文殊身边与他并肩,一手为他们二人撑伞挡雪,一手紧紧地握着师尊的手。

    “师尊,落雪了。”他的声音很轻,也很温顺,替柳文殊撑着伞时,看向他的神情也很体贴。

    柳文殊一心扑在褚明佑手心传来的温暖上,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看见他撑开伞走到自己身边,也只是默许,也丝毫没觉得他们现在牵着手同行的模样有哪里不妥。

    雪天很冷,饶是裹了一件裘皮大衣在外面也感觉不到一丝温暖。可是他徒弟的手像个暖炉一样,紧紧地贴着他的皮肤,瞬间就不冷了。

    柳文殊悄悄暼了一眼与他并肩的褚明佑,看着他这个时候还稍逊一筹的个头,心道这孩子再长个几年恐怕就要与他一般高了。

    忽然间有种养成系的欣慰感,这就是养孩子的感觉么,把徒弟拉扯到大,也不失为一桩成就。

    而且,他徒弟可是大男主,本书唯一的认证主角,金手指是他的铁饭碗,只要去坠鹰谷逆袭一番再回来,彼时便是三界之中无人能敌了。

    ……可是,柳文殊想到玄霜门风波,心里又开始提前隐隐作痛——在被打入坠鹰谷之前,那道天钉之刑,褚明佑难道也要非受不可吗?

    不,一定有办法补救,至少让他免受天钉之刑——柳文殊悄悄看着褚明佑端正的侧颜,心里却在哀叹,开始觉得,其实要是能让他一直保持少年的心性又何尝不好?

    对……不用逆袭也可以的,不用变成真正的大男主也可以的,明佑。柳文殊心里突然有些说不出的不是滋味,看着恬静温顺的少年关怀地替他撑伞挡着雪,他有一些话开始梗在心头。

    不用变得那么厉害,就像现在这样,一直陪在他身边,待在芥子峰,继续做他徒弟也可以的。

    此时此刻,他忽然希望时光不要从指缝中溜走。后面的那些剧情,对他来说,也变得不再必要。

    他有些哽住,却又只能长长地叹息一声。

    ……明佑,这一次,为师会保护你的。

    柳文殊暗暗立誓,既然现在也算是重来一世,那他一定要从玄霜门手中将他徒弟救回来。

    褚明佑似乎注意到了他偷偷暼来的一眼,轻笑一声。他心情颇好地与他对上视线,眼里带着曾经一贯只露出给刘澄澄一人的温润笑意,“师尊?”

    四目相对时,柳文殊不知为何突然心神大乱,有些难为情地撤走了自己的视线,语气不太自然。

    “没、没什么。”

    又是那个耀眼的笑容。

    明明之前他还是刘澄澄的时候,天天见到褚明佑这副表情都没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再见时,却总有种不同寻常的微妙感,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柳文殊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跳有点不太正常。

    在凡间,修士常去的店铺楼台种类不多,一是符箓殿,二是仙品行,三是剑阁。

    符箓殿,顾名思义,是专售符箓咒文的门店,无论凡人还是修士都可以进店购买,因其无购买门槛,所以它的业绩每一年都排在畅销榜的榜首。

    凡间有些地方阴气重,长年以来,每当妖物横行时,人间的百姓便会请来仙门修士下山清剿,还人族一片安宁。

    然而这符箓殿之所以业绩第一,其中奥妙正在此处。三界混战结束以后,注入真气灵力的符箓开始在凡间流行,人们发现只需一张辟邪符便可解决一些鬼神侵扰的小问题,且一张辟邪符只要五块灵石,卖得便宜,还能批发,就不必花那上百的灵石专门请一趟仙家的人下来驱邪除魔。

    只有当符箓解决不了问题的时候,民间百姓才会去请仙门百家中的修士来斩妖除魔,所以自三界混战结束以来,三界相对比较安宁,再加上符箓流行,修士可接的任务自然也就越来越少了。

    但近年来,魔族蠢蠢欲动,有少数魔族一直间断地侵扰人族边界,为驱赶他们,不得已借助仙门的力量,因此修士这些年可接的任务又多了起来。

    不过一直断断续续依赖于修真界的力量击退魔族每次的进犯也并非长久之计,自三界混战结束以来,魔族元气大伤,休整数十年,如今这几年却有卷土重来的势头,令其他两界忧心忡忡。

    第二个,仙品行,客人群体主要是修士,这里出售许多有益于修为的奇珍异宝,凡人基本用不到。一些出行常备的药丸也能在这里买到,灵草灵药应有尽有,可谓是修真界的百宝箱。

    第三个,剑阁,客人群体也还是修士,因为这里出售的都是灵剑,和凡人用的普通刀剑并不相通。一般的修士在从弟子剑毕业以后便会来这里挑选适合自己的灵剑,剑阁每年的收入倒很是稳定。

    不过书中写到,褚明佑的拏云剑并非出自剑阁,而是剑移山。那是他师尊托剑宗宗主严列松在仙门秋狝那年拿给他的。

    那把剑本来钟情于柳文殊,可柳文殊已有饮风一剑,后来褚明佑拜入师门,做师父的要给徒弟配剑时他便想起了当年的拏云,或许能与徒弟适配。

    于是原主还欠了严列松一个人情,自己在闭关修炼之前就请他在仙门秋狝开始之前让褚明佑去和拏云剑见上一面,有缘便留下,无缘再换把剑。

    但他坚信拏云剑一定能被他徒弟收服,直接忽略了严列松的发问,也明确表示不可能去剑阁。因此,严列松在褚明佑拿到剑以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这是你师尊执意为你留下的。

    当然,原作里的褚明佑根本不屑一顾。彼时他已过了追问师尊是否在乎过他的年纪,彻底心灰意冷之下,他只瞧着这是把好剑,心里冷笑着师尊的多此一举,还是收下了已经对他认主的拏云。

    拏云剑生性顽劣,剑气锋利且不肯听话,虽然钟情于柳文殊,却又意外能被褚明佑拿捏得很好,于是拏云剑出阁,自此成为大男主的贴身配剑。

    当然,不知道是不是早年一见倾心于柳文殊,后来却又被迫转手让于褚明佑的缘故,后来在坠鹰谷里的那十年里,它断了。

    尽管众人皆有见证,的确是褚明佑将那把利剑收服的,还服服帖帖,在后来的仙门秋狝与大会中,他还拿着拏云大放异彩,从此声名鹊起。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它就是断了。

    话又回到剑宗,如果说剑阁是人挑剑,那么剑宗便是剑挑人,还是极其挑剔的那种。如若不是褚明佑能驾驭住拏云,那把剑也根本不会属于他。

    剑宗立派于剑移山上,此山汇集了万年天地精华,剑宗成立也多半得益于这山上浑然天成的万把古剑,后来全都被创始人收纳于一室,名曰藏剑室,虽并非柄柄都是上等好剑,却也全都拿得出手,剑宗正是靠这满山古剑白手起家,越做越大。

    最开始的时候,剑移山上的古剑只分配与剑宗弟子,后来在仙门百家共治的局面下,各派互动频繁,剑宗为扩展势力而自发地与他派建交,以及门中主要经济来源,靠的皆是山上的古剑。

    然而明眼人倒是能看出剑宗的真正用意。

    听闻剑移山古剑难以被人收服,但一经收服便会永久认主,因此,剑挑人的传闻便开始流传在百家之中。也正是如此,饶是剑宗弟子,也未免不会出现被古剑嫌弃的人,亦或是机缘不合,甚至分配不到自家古剑的弟子竟还占多数。

    如此一来,藏剑室里成千上万的古剑便显得有些难办。

    总的来说其实就是人不适配就卖不出去。藏剑室固然是上乘剑阁,但其中有许多剑气并不纯净的古剑,也不乏戾气阴重的凶剑,虽常年加以净化,再加上藏剑室里的结界,可谓是双重保险,但若有朝一日凶剑失控暴走,到底还是会影响到整个宗门的安危,是为不妥。

    因此,剑宗打着建交的旗号,大大方方地将藏剑室的古剑与仙门百家共享,自家宗门弟子优先取剑,如若并非适配,便可让他派弟子前来一试。

    但是剑宗逢人便优先推销利刃凶剑的做法倒是一直遭百家所诟病,但严列松脸皮厚,多年来就是不改。

    不过,剑宗开放藏剑室此举,既让他们有了经济收入,又与众派交好,还能减轻一些因万剑齐聚而产生的恶性威压,简直是一举三得,又哪里会舍不得那些剑?

    虽是如此,可剑阁倒也没被抢走生意,因为适配不了剑宗古剑的仙门弟子居多,还得靠山下的剑阁。

    芥子峰与剑宗素来交好,从先掌门那一代开始便一直如此。后来闵希言将芥子峰那套“纷纭世”剑法使得出神入化从而名扬仙门,剑宗弟子及其宗主跑芥子峰的次数肉眼可见地变多,即使是闵希言继任掌门以后,剑宗也依旧贼心不死,还在百般试图挖芥子峰的墙角。

    所以,像是芥子峰的柳仙君要给他徒弟挑把合适的剑这种小事,剑宗自然是非常欢迎的,只要人剑机缘相投,便可成功取剑。再说了,就连柳仙君本人的饮风剑都是当年从剑移山取来的。

    最重要的是,芥子峰弟子买剑还能打个半价。这规矩从先掌门那一代就立下了,剑宗明明常年业绩低下,但不知为何就是富得流油,从而导致门中弟子个个皆是出手阔绰,十分大气。

    现任掌门严列松更是不拘小节,不在乎小钱,豪气得很,于公于私都只认多年来的交情,他与闵希言交好,对芥子峰的弟子也甚是大方。

    更何况是各位仙君的座下徒,所以当初严列松十分豪爽地便承诺了柳仙君,一定给他徒弟配把好剑,褚明佑天资卓越,不同凡响,上万把古剑,总有一柄适合他的,反正一定不会让他徒弟委身于剑阁。

    柳文殊看到这段剧情时真想替剑阁问上一句:你礼貌吗?

    然后,剑宗的人在见到柳仙君他徒弟的剑法年少有成时,顺便也挖了挖墙角。

    当然,剑宗从来没有挖成功过一次。

    ***

    柳文殊此行下山只是给他徒弟量身定做了一套新的弟子服,在民间东走走西转转,去过了三大修真胜地,也根据有用程度买了一些符箓和仙品。

    最后他带着褚明佑来到剑阁的时候,只是自己想来逛逛,他那徒弟却满脸都写上了期待二字,有些试探性地对他发问道:“师尊,可要买剑?”

    柳文殊听出了他的用意,不想直接浇灭他的期待,但又表示自己确实不是来买剑的,于是边看着剑阁的灵剑边认真应道:“非也。不过为师已经看过,这里没有适合你的剑。”

    褚明佑的情绪波动非常细微,他马上收敛了神色中的期待,转为了平淡,“弟子明白。”

    “你明白什么了?”柳文殊的目光还是在琳琅满目的灵剑上,一边参观着一边头也没回地跟他说话,“你的剑在剑宗里,这里买不到。”

    褚明佑愣了一下,“师尊的意思是?”

    柳文殊光看剑去了,根本没听见他后续的发问,心里啧啧两声,看着这些剑最便宜的也要两千灵石,心道这买把剑还真是需要大手笔,那万一剑折断了要来重买,岂不破费?

    “……师尊?”

    见柳文殊没理他,褚明佑再次出声道。

    柳文殊这才回过神来,忽觉自己似乎有点晕乎乎的,倒也没在意,只是平静地转过头去和他对上视线,淡声道:“走吧。你的剑,为师早有打算。”

    没错,就是那把拏云剑。该是他徒弟的东西,还得是他徒弟的囊中之物。虽然后来它断了,但并不妨碍它依旧是他徒弟的配剑。

    也正因如此,十年后归来时,褚明佑也再没有用过剑,他在魔族一手遮天,光是靠坠鹰谷底练就的一身功夫和天生的战斗天赋就能血洗整座玄苍山。

    还有,从坠鹰谷归来时,他那一身连以毒闻名的百丈宫都要忌惮三分的用毒本领,以及诸多失传已久的魔族禁术。

    要知道,早年三界混战浩大惨淡,在这尸横遍野的年代,战火绵延十年,民不聊生,别说于战场上立功而归,就连好好活着都成了奢侈。

    而玄霜门之所以一直在仙门百家中横着走,也是因为门中当年立下过战功的元老现存众多,实力雄厚,威名在外,是个老不死的大门派。

    然而这样令人忌惮的门派,却被褚明佑灭了满门,他带着魔族夜袭上山,发起正面攻击,任他们自由厮杀,自己却不费一刀一剑,便直接取了那对父子的项上人头,悬挂于山脚下的牌匾处,靠的就是血腥残忍的禁术阵法,一招下去,方圆十里,生灵涂炭。

    柳文殊不知多少次想起令人毛骨悚然的原作剧情,也不知多少次因此而冒起了冷汗。

    他望了一眼还在认真欣赏各种灵剑的褚明佑,彼时少年的眼神仍旧纯粹干净,很难让人将他与后来搅起许多血雨腥风的大魔头重叠起来。

    ……如果说书中他的残忍暴戾是年幼时重度缺爱导致的,那么这一世,他至少得到了梦寐以求的师尊的爱,应该多少都不至于走回原作的道路。

    柳文殊自我安慰了一番。

    那可得哄着点,宠着点,多让着点,不然孩子一不小心长歪了,就又是badending了。

    想到这,方才头晕目眩的感觉更加强烈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从刚刚开始就有些恍然,不知从何时开始,原本冰冷的双手也开始变得滚烫起来。

    他有点站不住脚跟,差点一个趔趄的时候忽地落入一个还算有力的臂弯,柳文殊觉得自己浑身发热滚烫,眼神有些迷离地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

    是褚明佑刚刚扶住了他,语气颇为柔和,关心地问道:“师尊,怎么了?”

    柳文殊越来越乏力,他想重新站直,却不想浑身无力,正好直直地正面跌入徒弟的怀抱里。

    奇怪,他使不上劲儿,感觉腿也软了不少,刚刚摸了一把脸,滚烫无比。

    褚明佑有些不安,他一把接住摔在他怀里的师尊,神色有些担忧,“师尊,可有不适?”

    柳文殊开始变得迷迷糊糊,他的意识被高热的体温冲乱,恍惚之中勉强察觉到,自己好像发烧了。

    我草,不是吧,他换季必感冒的体质就算是到了别人身上也还是存在的吗!?怎么刚立冬就出问题了?今天才刚立冬啊!!!

    伴随着心底的一声哀嚎,柳文殊浑身滚烫,他难受地发出一声闷哼,没出息地倒在他徒弟怀里,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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