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2-01 16:06
- 纯爱小说《黑昼》的主角是郑彬,是作者尉迟净倾心创作的一本小说,该小说主要讲述了:本以为任务很简单,但经历了很多事情之后才知道简单的只是自己,因为是自己没有看透对方要什么。热门评价:他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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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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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阴阑煦醒得很早,起床后就坐在窗台上,望着飘窗外面出神。
王久武识趣地没去打扰,洗漱一番便离开了房间,把贯山屏的大衣送去干洗。等他吃完早餐回来,阴阑煦已穿戴完毕准备出门,见到他也只是不冷不淡地解释了一句:
“去现场。”
比起前几天那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年轻人现在一双灰眼睛里明显有了神采。王久武也就没了反对理由,简短交流之后,两人决定直奔抛尸时间最近的竹林现场。
然而进东大没多久,就遇上了麻烦。
“是他吧?就是他吧!那头灰毛错不了!”
王久武挪动脚步挡在阴阑煦前面,叫骂的人却跟着换了方向,正冲年轻人而来。
基金会顾问快速估测了情况:来者年纪不大,全身潮牌,打着眉骨钉,漂染的薄荷绿头发分外扎眼,如果不是手里卷着课本,实在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东大的学生;跟着他的同伴相比之下非常普通,黑框眼镜后眉眼细长,发型中规中矩,随处可见的格子衫,十分符合刻板印象里的理工学霸形象。
同伴拉着那人的衣袖,“林安,别过去,算了吧。”
——“林安”?王久武眉头一跳。
这人配饰叮当的一身行头价值不菲,估计家境优渥,他会是超能社成员、名单上的那个林安吗?
“算什么算!变态跟踪狂你还给他脸了!”
名叫林安的男生回呛,说话间就要抢到阴阑煦面前。
王久武手臂一伸,看似随性地搭上他肩膀,实则硬是让对方调转过身,背对起自己的搭档。
“同学,冷静一下,”褐眼的青年微笑,“我跟他一起的,有事直接跟我说吧。”
林安挣了一下没挣出来,怒气更旺,“你跟他一伙的?我告诉你,你这同事就是个变态跟踪狂,昨天跟了我和小夏一路,骂都不听的!”
“这里面有误会,”王久武另一只手掏出证件在他眼前一晃,“不知你有没有收到警方通告,如果有的话那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搭档只是想确认你的情况,查案所需。”
附近本来还有三两凑堆看热闹的学生,一听到“查案”立刻散了,生怕沾上什么一样。
“查案?我们到文学楼后面的时候——还跟着也是查案所需吗!”
王久武心念一动,“你们,去文学楼后面?做什么?”
趁着他分神的工夫林安挣了出来,一把揽过自己的同伴,挑衅地看向他:
“小情侣跑到没人的地方幽会,你说是想做什么!”
本以为会和那片竹林有关,却没料到是这么回事,王久武尴尬语塞。
“林安!”被唤作“小夏”的男生脸涨得通红,从他怀里钻了出来,“我要去上课了,你走不走?还在这里吵的话,我,这个月都别想我理你了!”
“别啊小夏,怎么突然生气了,我的错,是我的错行吧。”
林安不甘心地撇下句“管好你同事!”,忙赶几步追上扭头就走的同伴,这下轮到他拉着别人衣袖连声哄劝。“小夏”甩了几下也没甩开,最后红着张脸领着林安消失在了结伴上课的学生群中。
望着他们的背影,王久武原地驻足,沉默过滤刚才这番意外对话透露的信息:
阴阑煦昨天一直在跟踪这两个男生?倒是解释了他为什么会出现在文学楼后,想必他接下来是闻到气味才发现了小竹林里的尸体,这一块儿讲得通;但他之前为什么会从酒店再次返回东大,又为什么要跟踪林安和他的同伴?
王久武可不相信真是为了查案。
难道是因为饥饿,所以出来“猎食”?这次的补给确实晚送了一天。
不过阴阑煦的偏好是健壮的成年雄性,而且跟踪也不是他惯用的手段。唯独这种时候阴阑煦才会宛如换了一个人般主动攀谈——捕猎自然是要缩短同猎物之间的距离——拿捏精准的浅笑、博学风雅的谈吐,乃至令人印象深刻的混血容颜,他投下的诱饵总能成功钓起目标。
不管怎样,褐眼的青年抿唇,我得多留意阴阑煦接下来的动向。
他看向从自己身后走出的年轻人,发现这人也在沉默地望着两个男生的背影,只是视线单单聚焦于那个“小夏”身上,像是想用目光在那具年轻躯体上烙出一个印记。
……
这一耽搁,两人到达小竹林时就迟了一步,围了好几圈的警戒带大声告诉他们,不是只有昼光基金会的顾问准备复勘现场。
王久武一眼就看到了警戒带外站立笔挺的贯山屏。扫视四周,这次郑彬不在,于是他调整好脸上的微笑,过去打了个招呼,“贯检。”
检察官僵硬地点了点头。
尽管只有一瞬,王久武还是清晰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茫然,就仿佛昨天的经历被这人忘了个干净,他这是猝不及防收到了一个“陌生人”的问候,所以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不过几秒之后贯山屏的表情就和缓下来。“王顾问,”他又在盯着王久武褐色的眼睛,“你旁边那位是?”
王久武微微侧身把再次无声躲回自己身后的年轻人让了出来,“我搭档,阴阑煦,昨天他身体不太舒服在酒店休息,今天来协助现场复勘工作。”
“阴顾问是少数民族,还是外国人?”贯山屏多问了一句。
“混血。”他的搭档代为回答。
交谈涉及的对象丝毫没有加入对话的意思。阴阑煦斜睨了贯山屏一眼,然后就打算直接翻过警戒带,被王久武劝阻才勉强穿戴齐整防护设备,将自己那勾起了检察官职业病的少见容貌藏进口罩。
一分钟后,现场传来很大声的一句“怎么又是你,谁让你来的!”
王久武认出那是史明的声音,看来这个痕检员会跟进负责这一系列命案的勘验工作。
正思考怎么能从心思单纯的小史手里套出些信息,检察官出声打断了他的思路:
“我有预感今天还能见到你,但我没想到会这么早。”
不清楚这突然一句是什么意图,王久武谨慎地没有作出回应,等着贯山屏继续说下去。
“夏吉吉托我把外套还给你,我让家里人缝补了一下,希望你不要介意。”
穿越竹林的时候王久武的外套确实被锋利的断茬勾破了几道口子。原来是想说这个,青年放松绷紧的神经,“怎么会介意,劳您费心了。哦对,请问您什么时候方便?我把大衣给您送去。”
“不急,再说。”
显然检察官不是喜欢在工作时间闲聊的类型,寥寥几句便恢复沉默,而且即使在交谈中视线也没有离开过现场——勘验人员正一块一块清开建筑垃圾——他关注着他们手上的动作。王久武有心将对话继续下去以分散他的注意力,方便阴阑煦做一些“不合理”操作,然而直到勘验人员收队,贯山屏都没有理睬他精心挑选的话题。
“贯检,辛苦来一趟啊。”
直接跨过警戒带出来的汉子少说也有两米一,体格相当魁梧,甚至能将王久武完全笼罩进他投下的影子里。看着装竟然是个法医,这位哪怕是在特警队,也得比队友大出好几个码数。
贯山屏似乎和他很熟,“关法医,尸体已经拉去殡仪馆,你怎么又到现场来了?”
“我跟小史是固定组合嘛,他来我也干脆一起了。”
关法医闪开身,别人这才发现原来史明也在场。
王久武注意到小史别在胸前的工作证上名字似乎有三个字,不过没等他看清,那张工作证唰地被收进了口袋,娃娃脸痕检员笑嘻嘻地跟他“嗨”了一声。
“史警官,又见面了。”基金会顾问装作刚才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也同他打了个招呼。
“莫非你就是昼光基金会派来的王顾问?看刚才你俩聊了几句,我还以为你是贯检带来的人。幸会,鄙姓关,关大海。”
关法医伸出手,手掌宽大到可以轻松包住一个成年男性的头顶,难以想象这只手该如何灵活使用纤薄的镊子与止血钳。
王久武很不习惯仰视别人的感觉,但还是表情自然地和他握了下手,“幸会,我是王久武,我猜史警官已经和您提到过了。”
“可不是嘛,你那搭档上次可是把我们小家伙气得够呛,好在小史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关大海哈哈一乐,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搭档眼睛可真尖,碎石缝里的东西,和脏泥差不多颜色,居然也叫阴顾问发现了。”
谈到阴阑煦,王久武小小张望了一下,看到年轻人已经出了警戒带,但似乎是嫌弃这边人多,远远地站着不肯过来。
“嘿,明明是我和那个人同时发现的!”小史抗议。
贯山屏打断了几人的闲聊,“有新发现?”
“还不知道用不用得上呢,这次没找到新的有鉴定意义的鞋印。上次找到的那几枚,最后发现全是你和王顾问的,白忙半天。”痕检员耸了耸肩。
而后他正色道,“也还是有些收获。今天复勘现场,除了一些零散的线索外,在竹林边缘我们发现了疑似无防滑花纹车辙的一截痕迹,已经固定,会与小花园现场的车辙做对比。此外,在车辙附近的碎石缝里提取到几颗黑褐色泥球样物体,大小匀称表面粗糙质地较硬,与现场大环境不符,推测来自其他地方,虽然不能断言一定与案子有关,但总比一无所获要好。”
“实话说那些‘泥球’我和小史看着很眼熟,”关大海插了一句,“不过严谨起见,得等化验结果出来。”
史明跟着点头,然后回头望了眼警戒带圈定的范围,开始语带不满:
“被施工破坏的碑林,杂草及膝的小花园,还有这个建筑垃圾埋到脚的竹林,没一个保存条件理想的,凶手可真会挑地方,分明不打算给我们刑技一点儿表现机会。”
“别抱怨了,不管刑技还是刑侦,能破案就行。”关大海拍拍小史肩膀。
“对了,你们怎么走?”他看向王久武和贯山屏,“去东埠警局的话我们可以载一程。”
“我不用。”
褐眼的青年也婉言谢绝,“谢谢您,我们自己打车走。”
几人简单道了个别。
王久武过去和阴阑煦汇合,刚想问他有没有发现,手机突然震动,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来文学楼,就你自己。”
——没有署名,只有一个emoji表情,一只狐狸。
文学楼就在小竹林前面几步远的距离,收到短信两分钟后,王久武已经站在楼下。
这栋东大建校初期落成的建筑说是几近废弃,但可不是末日电影里那种倒塌的废墟,没有夸张的残垣断壁;恰恰相反,文学楼外墙满是上世纪风格的装饰还很完整,简单粉刷下便足以焕然一新。然而学生们再也不会来这里上课,它被新建的教学楼淘汰,一个不复当年的老者,孤独地坐在暮年角落。
手机再次震动,还是那个陌生号码:
“重复一遍,就你自己,进来。”
——江河清肯定在附近监视。
四下无人,王久武抬头一一看过每层楼的窗户,并无异常,但他猜测对方应该就藏身于某个教室。保险起见,他让阴阑煦原地等候,自己依言只身前往。
校方许是确信小偷不会光顾一座废弃教学楼,文学楼大门上只敷衍地挂着生锈的铁链铜锁,一撬就开。王久武闪身进去,地板积灰立刻清晰地留住了他的鞋印。不过除了尘世难免的灰尘外,楼道并不肮脏,只是被几摞堆叠的破损桌椅衬得有些杂乱。
基金会顾问戴好口罩,谨慎地站在门口,即使确认了堆叠的桌椅后无人躲藏也不曾放松身形,直到收到新一条短信他才开始走动:
“来三楼。”
文学楼一共就三个楼层。王久武边走边破坏留下的足迹,稍稍多花了点儿时间,但到达三楼后又等了十分钟手机仍无响动。看来江河清想玩一场无聊的解谜游戏,王久武穿过狭长的走廊,自行搜寻线索。
最后他在西侧拐角处的教室门上找到了江河清留下的信息:一张卡通狐狸贴画。
贴画是泡泡糖里附赠的文身贴,曾经流行一时。青年已经有好几年没再见过这种东西,忍不住腹诽“江河清难道会把遇到的所有狐狸周边都保存下来备用吗”。
推门的时候难听的声音传来,老锈门轴吱嘎呜咽,刺耳地打破冷清的气氛。不过教室里情况尚可,王久武看到讲台桌椅都在原先的位置,窗帘安静低垂无风惊扰,如果不是落满灰尘,这儿还是一个宽敞漂亮的学堂。
但也有违和之处,天花板上挂着的投影仪是近几年生产的型号,八成是江河清动的手脚。
那个陌生号码终于再次发来短信:
“别看了,快挑一个喜欢的位置坐下吧。”
教室里除了王久武再无旁人,但进到屋里江河清还能掌握他的动向,基金会顾问条件反射地望向黑板上方的摄像头,果然,理应停用的机器跟着转了一下。
“啊呀,被你发现了。”
这次不是短信,一句电子音突兀响起。
王久武循着声音,发现讲台下放着个巴掌大的小音箱。他认得这个,老师讲课时用的扩音器,别名“小蜜蜂”。
蓝牙无线版本的“小蜜蜂”,麦克风传输范围不大——江河清肯定就在附近!
然而还不等王久武冲出门,音箱里再次传来声音:
“别费劲了,实话告诉你吧,我在你正下方的二楼教室里,等你找来我早就离开了。好啦,坐下吧,咱们好好谈谈。”
青年决定暂时照做,走到靠墙的最后一排桌椅,打量了一番:挨着后门的座位方便脱身,但也容易被突袭;靠窗的座位方便观察外面的情况,但是——虽说江河清持有枪支的可能性很小——弩箭很容易搞到。
于是王久武来到中间的位置,赫然发现桌椅干净,明显有人提前为他擦拭打扫。
基金会顾问讨厌被人摸透的感觉,讨厌被人猜到下一步行动,毕竟这是他的工作。拉开椅子,王久武坐下,决心扳回一局。
“好好谈谈?约人见面,脸都不露,这就是你能拿出手的诚意?”
“呵,今天我露脸和你见面,明天我的目击肖像就会传到东埠每台警用终端,我可不想当你博取警方好感的工具人。”
“那对我来说这场谈话就没有意义。”
“眼光放得长远一些,这场谈话对你的意义可远大于一份‘投名状’,”合成电子音没有起伏,难以判明说话者的情绪,“来,从头开始,咱们好好打个招呼——李晗、汪羽、何归远,其它的不念了,这么多名字,我该怎么称呼你?”
听到以前用过的身份,褐眼的青年身形一紧,不过他表现得依旧镇静:
“你调查过我,那就应该知道我现在是王久武。”
“也和别人一样叫你王顾问?多没意思,我可是希望能和你更亲近一些。”
王久武冷哼。
音箱里传来模糊的笑声,“你对别人都很客气,对我可不太友好呀,还是说这才是你的本性?”
“我对你这种恶徒没什么可友好的。”
“恶徒?真刻薄,我只是个收钱办事的狗头军师罢了。再者说了,你又好到哪里去呢?安装窃听设备、偷窃警方存放重要线索的U盘、恶意干扰查案思路……”
摄像头那边的人看王久武神色如常,换了个话题,“你好像不惊讶我知道你做了什么。”
“我早就意识到不对劲了。无纸化办公的时代还有大量纸质存档,想必有人在警局的设备里动过手脚,一时无法清理干净,所以东埠警局才退而求其次,甚至连问询都采取笔录的原始方式。”
“是这样,”电子音模拟的低笑一卡一顿,“不过,人的眼睛和耳朵是防不住的。”
对话的节奏太慢,再加上他在明江河清在暗,这样下去容易被牵着走,于是王久武做了个准备起身的假动作:
“如果你只是想找人炫耀的话,恕我不便奉陪,我没有多余的时间和一个音箱聊天。”
“好吧好吧,既然你急着走,咱们就节省时间直入话题。”
王久武早料到投影仪有用,所以机器突然运转的奇怪嗡鸣没有惊吓到他。然而不知为何,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是逐渐在他心头弥漫,基金会顾问面色平静,却悄悄屏住了呼吸。
——没拉窗帘,也没有放下大屏幕,放映的视频直接投在黑板上,画面有些模糊扭曲,拍摄角度也很奇怪,不过还是能从装潢风格推测出地点是一间豪华办公室,办公桌上巨大金蟾摆件,富贵难掩粗俗。
但视频重点显然不是批判暴发户审美,最吸引眼球的永远是香艳情节。只不过,伏在办公桌上勉力承欢的可不是什么美艳女秘书,镜头拉近,一个年轻男子,一双褐色瞳仁,右眼下泪痣一点。
——画面外,视频主角一言不发。
“我不愿意露面也有这个原因啦,咱们还没熟到能一起看片儿,多尴尬啊。”
“早就听圈里人说昼光基金会培养出来的‘顾问’都‘脏’的很,我还以为是讲你们为了查案可以不择手段,可没想到,具体是这么个脏法。”
“你呀,明知道任务目标有特殊癖好还不设防,被偷拍了吧?不过嘛,谁都有年轻没经验的时候,更别说箭在弦上,哪儿还有余裕观察附近有没有隐藏摄像头呢?”
嘲讽的文字排列组合,用电子音一连念出,分外扎耳。
“顺道一提,我想好该怎么称呼你了,‘燕子先生’,很可爱不是吗?”
某大国曾训练过一批用身体换取情报的间谍,其中男性被称作“乌鸦”,江河清却偏偏使用了对女性的称呼“燕子”,讥讽之意不言自明。
王久武暗中攥紧了拳,努力不暴露自己的情绪:
“你想要什么?”
“反正不是敲诈勒索。对你这种连人格和尊严都卖给昼光基金会的人来说,个人名誉一文不值,我很清楚从你身上榨不出什么——当然,流传出去的话还是会损害基金会形象吧?名字亮堂堂,没少干龌龊勾当。”
对方还在嘲讽,太过刻意,似乎急着想看他恼羞成怒的模样。
深呼吸的动作会被摄像头捕捉,王久武愈加用力攥拳,用指甲硌进手掌的疼痛提醒自己不要踏入圈套。
“我们不是警察,自然有自己一套查案方法。而且,为了达成正确的目标,有时必须采取错误的手段。”
“哦?基金会就是这么给你们洗脑的?”
“我没时间和你兜圈子,有话直说,你是想要挟我退出调查吗?”
“怎么会呢,我可是很希望你们能抓到这个杀人狂的,不然我干嘛冒着风险在监控摄像头下现身,还多此一举把那人要的名单展开给你们看?”
王久武眉头一跳,我竟忽略了这一点。
现在一想江河清那番举动确实怪异,如果他不表明身份,这段监控就只是拍下了一次不明所以的递纸接纸,恐怕几天后便会被删除;如果他不特意展开名单,警方恐怕就只会把这段监控视为老对手又一次的惯例挑衅,不会往东大的案子上联想——江河清分明是故意暴露同他交接的人正是犯下命案的凶手。
“为什么?”王久武问。
“因为他惹恼了我,”电子音模拟不出挑高的音调,但王久武还是听出了一丝气愤,“想杀谁还需要别人帮忙调查?他专门找我‘交易’,无非是想分散警方注意力,把视线引到我身上。不好意思,我可不喜欢被人当枪使。”
“那么——”
摄像头那边的人没打算给王久武掌握主动权的机会,话锋一转:
“那么,要不要和我合作?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那人是谁。不过嘛,得拿东西来换。”
王久武隐觉不妙,但还是再次问道:
“你想要什么?”
电子音被调低了音量,假装是在压着声音说话:
“为了从我这里获得线索,燕子先生——你也会陪我睡觉吗?”
兜兜转转甩线抛饵,居然是为了再次折辱于他,一股血登时涌进王久武头脑。
“够了!”
青年低吼出声。
他的反应明显取悦了对方,音箱里传来一阵爆笑,不是合成电子音,是江河清自己发出的声响。
“别生气别生气,我可是来和你交朋友的,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嘛。”
王久武不想再多待一秒。他感觉到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正穿过摄像头,化作实体落在了自己身上,肆无忌惮地四处试探禁忌之处,将他的反应作为继续行恶的养料。
“别走啊,不要拒绝别人的友谊嘛,”江河清看他呼地起身,虚情假意地挽留了一句,“我跟你讲,刚才放给你看的盗摄是我从那个混蛋手里撬出来的源视频,我本来就打算把它交给你作为见面礼,这才是我拿得出手的诚意。”
“然后给我的是备份,准备在我以为高枕无忧的时候再捅一刀吗,”王久武暂时收住脚步,仰头瞪视摄像头那边的人,“狐狸,你该不会觉得自己值得别人信任吧?”
“答应给你源视频就是源视频,我不会留备份,说一不二,”这句话倒是说得认真,“顺道一提,那个混蛋持有的备份我也替你清理掉了,不必感谢,我也是在为咱们的将来做考虑,总有一天咱们会合作愉快。”
“谁会跟你合作。”
“叮咚,系统提示,郑彬点了个赞。”
基金会顾问咬牙。
“好啦,光阴似箭,到我闪人的时间了,”麦克风捕捉到了收拾东西的动静,“趁我还没走,饶你一个问题吧。”
本以为经此折腾自己会想不出还有什么可问,然而王久武小看了气血翻涌对情绪的影响,一片空白的头脑被莫名的冲动支配,驱使他脱口而出:
“你真的是贯检的疯狂追求者吗?”
——等等,我为什么会问这个?
话刚出口王久武已经开始后悔,我该问和案子有关的问题,我为什么想问这个?
对方似乎也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麦克风里静了几秒。
随后是一阵大笑。
“我猜猜,是林深八卦的吧?他是个聪明人,可惜为人马虎也总是搭错脑回路,追查我多年结果冒出这么个结论,哈哈哈。不过嘛也正因为他是东埠警局里难得有趣的家伙,我才没有除掉他,多好玩啊。”
笑声戛然而止。
“也可以这么说,毕竟我是真心爱他。”
这是江河清最郑重最认真的一句话。
音箱沉默下来,安静地回味这句话。
……
等到王久武冲进二楼教室的时候,里面果然已空无一人。他在讲台上发现了一个礼品盒,装着一个U盘,旁边附着便签:
“当场销毁还是留着回味,悉听尊便:)”
便签上是打印的铅字,没有笔迹鉴定的意义。王久武本想干脆将它撕碎,却发现便签背面还有一段话:
“小惊喜:整个东埠共有114514家酒吧,没有一家是玫莓酒吧。”
在王久武看到这句话的同时,他的手机巧合地响起,正是贯山屏打来的电话。
“王顾问,你还在东大吗?”
“在,”王久武揣好U盘和纸条,“您有什么事?”
“来一趟学校后山,我也通知了警方,”检察官声音低沉,“我发现了夏吉吉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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