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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属下不敢茶榷孟扶渊霍一最新小说免费

  • 时间:2022-02-01 14:57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属下不敢》,属下不敢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茶榷所著的小说围绕孟扶渊霍一两位主角开展故事:孟扶渊才知道生活并不是真的无趣,是一直以来他都没有找到有趣的人。热门评价:找到你。
  • 属下不敢小说

    推荐指数:8分

    属下不敢

  • 属下不敢茶榷孟扶渊霍一最新小说免费

    孟扶渊让霍一抄的那一百遍,霍一从来就没忘记。

    孟扶渊让自己伤好之后再抄,霍一也谨遵孟扶渊的命令,拖到最近几日才开始动笔,这几日里霍一每晚都会抄上一些,抄好之后就把册子锁在衣箱里。本以为锁起来就会万无一失,可是霍一千算万算没有想到会正好遇到眼前这般情景。

    早知道晚几天再抄好了,反正现在也还没抄完,霍一悔不当初,但是为时已晚,当下之急是想出补救的办法。

    孟扶渊的目光如炬,停留在霍一脸上。

    方才打斗之时都不觉惊险,此刻霍一的后背已经生出一层冷汗。

    必须要即刻给出一个合理的说辞才行。

    对面的孟扶渊的视线始终不曾从霍一的脸上移动半分,似乎是不想错过霍一任何一个表情,如果眼神能化成针,那恐怕自己脸上此刻已经被看出一个洞来。

    霍一被盯得头皮发麻,藏在衣袂下的手攥紧,缓缓道:“……是一位叫做霍庸的大侠给我的。”

    孟扶渊终于肯移开审视的目光,低头,拿着蓝皮册子的手飞快地翻了翻书页,垂眸看着眼前一闪而过的字迹。

    确实是霍一的字迹。

    陆九在一旁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明二因为视力好,也看到了这上面的句子。

    霍一聚精会神,生怕说错一个字反而被孟扶渊抓到破绽,“孟庄主遇刺那日……大约午时将尽,我途径骆山的时候,意外闯入了山谷处的……应该是阵法,那阵法变化多端,我鲜少见过,也无力招架,承蒙霍大侠相救。”

    孟扶渊看似漫不经心地看着泛黄的纸张上的字迹,其实一直都在边听边思忖。

    午时将近,也就是说,是自己离开无为山庄没多久的时候。

    “我感激涕零,问霍大侠要如何报答他的救命之恩,霍大侠听说我也要前去简州,让我稍等,然后提笔开始在这个册子上抄,抄好之后给了我,让我有机会带给庄主您。”

    孟扶渊掀开眼皮,瞥了霍一一眼,又打量着眼前的字迹问:“那你为何到现在都没有给我?”

    见孟扶渊不盯着自己,霍一心里那根弦不至于崩的那么紧,说话的语速也不用刻意放慢,“见到孟庄主的时候本来想给您的,那时因为路上有刺客,所以我打算等到落脚安定下来之后再给您,后来忙着三派切磋的事情,就一拖再拖拖到现在。”

    “原来如此。”孟扶渊点头,将手里的蓝皮册子合上,顺手贴身收好,“多谢燕少侠。”

    霍一去看孟扶渊的神情,只见孟扶渊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信了。

    霍一心有余悸,方才好险。

    另一边,孟扶渊问清楚这本册子的来龙去脉,正要离开,木门响起了敲门声。

    门没有关,天权派弟子敲门也只是想引起孟扶渊的注意,见到孟扶渊转头看向自己,弟子急忙说道:“孟庄主,蔚掌门正在找你呢!还请孟庄主上山前去天权派的坛场,汴掌门和徐掌门都在那里!在共同商讨杀手的事情!”

    天权派弟子在前面领路,孟扶渊和明二陆九对视一眼,意思是让他们不可放松警惕。

    霍一见天权派弟子没有阻止自己,就跟着一同前去。

    等到了天权派坛场,才发现坛场上已经聚集了许多,平面南方北圆,圆形坛用白玉石砌出三层台阶,高出一尺,几乎包揽所有住在客房里的江湖侠士,众人围成一个圈,这其中也包括三派掌门,蔚楚歌和汴清予挨着站在圈的最里层,北方位置,开阳派掌门站得离两位远一些,大约三步之远。

    圈的中心是杀手的尸体,尸体放在木质推车上,面具已经被摘下了,斗篷也被掀至身侧,露出了杀手的衣装——大红上衣绛色下裳,双手皆带牛皮护腕,赤色细鞭于腰间悬挂,鞭柄与鞭身是铜制龙头连接。

    霍一在四人之中最高,一眼就看到尸体的衣装,骇然——

    这是赤焰帮的人的衣着打扮!

    霍一刚刚在赤焰帮所住的客房里的那几具尸体上亲眼见过,自然不会忘。

    拨开层云却见浓雾萦绕,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孟扶渊挑了一个人少的位置站立,觉察到蔚楚歌似乎特意往自己站定的地方看了一眼,孟扶渊才落脚,蔚楚歌就开始振振有词。

    孟扶渊暗自腹诽,蔚楚歌这几步动作好像是特意等到他来了才开始发言。

    “深夜人静时,叨扰大家美梦,蔚某代表北圻宗深表愧意。”蔚楚歌拱手作揖,弯腰以至于上半身与地面平行,态度诚恳显而易见,“今日有杀手在我北圻宗肆意妄为,草菅人命,我未能及时制止,酿成惨剧,是我作为天权派掌门的失职。我定然会查明真相,日后会派弟子严加防守,所有受伤的侠士我会派天权派的医者医治,所有费用由北圻宗来承担!”

    这些杀手盯着赤焰帮杀,很可能是私人恩怨,只是正好发生在北圻宗的地盘上,只能说是运气不好,其实与北圻宗的关系并不大。

    众人见蔚楚歌说的诚意满满,身为一派掌门也没有端架子,纷纷表示——

    “蔚掌门有心了!”

    “不敢不敢,多谢蔚掌门帮扶!”

    ……

    蔚楚歌伸手示意大家安静,又继续说道:“请大家放心,到场的门派除了北圻宗天权,天枢,开阳三派,无为山庄孟庄主也在场,昭元寺的方丈,琼光谷谷主,陵皓阁阁主虽然没有亲临麟山,但也派了弟子前来,北圻宗有这几大门派相助,如虎添翼,相辅相成,定然不会让歹人逃脱!”

    蔚楚歌朝着孟扶渊所在的地方看去,朗声问道:“你说对吗?孟庄主?”

    一语双关。

    既是在问他能不能抓住幕后黑手,又是在逼他承认无为山庄庄主的身份。

    孟扶渊想低调行事,隐瞒身份,但是并不打算伪造新身份,后者风险太高。而且他还要借着无为山庄的名誉行走江湖,拜访门派,这样会方便许多。

    闻言,孟扶渊这才明白蔚楚歌的目的,若蔚楚歌直接派人在江湖散播自己出世的传言,谣言向来真真假假分不清,不能起到让大家都信服的效果,而只有当着江湖众大门派小门派的面逼迫自己承认无为庄主的身份,才会轻轻松松人尽皆知。

    孟扶渊点头道:“是,我定然会全力协助北圻宗,找到幕后真凶!”

    孟扶渊心中冷笑,好个蔚楚歌,自己地盘出了棘手事,还不忘算计无为山庄一把。

    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打量审视的目光,孟扶渊竖耳一听,很轻易地捕捉到其中与自己有关的窃窃私语——

    “孟庄主出世了?!”

    “无为山庄不是不问世事吗?他为何要出世?”

    “那这江湖之中岂不是只有琼光谷独善其身,置身于事外了?!”

    ……

    这些质疑的,惊异的说辞孟扶渊只听一遍就过去,他无需解释,更无法解释。这江湖还有一点妙处,孟扶渊只要什么都不说,过上一两个月,无为山庄出世的原因会在江湖中流传各种各样的版本,有的甚至逻辑紧密,有证据有征兆,如果孟扶渊不是当局者,只怕他自己也要信了。

    蔚楚歌见孟扶渊语毕,便继续道:“赤焰帮所有人均被杀,杀手身上所着的衣服又是赤焰帮的衣服,我请管家替我看过了——”

    话至此,蔚楚歌觑了一眼身旁的管家,然后转头面向众位江湖侠士,“这些杀手正是登记入住的那批人。”

    “也就是说,赤焰帮十八人之中出了九名杀手,这九名杀手将赤焰帮赶尽杀绝。杀手是否为赤焰帮的人我不敢妄下断言,百密终有一疏,心思再缜密,易容再逼真相像也会有破绽,依我拙见,眼前这九具尸体并不像是易容。”

    天权派的医者细细检查过,尸体上并没有戴人皮面具,再者易容只能改变五官,并不能改变骨骼身形。这九位杀手既然能做到从登记入住的那天,瞒天过海,让赤焰帮剩下九人都放松警惕,没有怀疑身份,不是简单地易容就能做到的。

    “现在疑点重重。一,如果是赤焰帮的人内斗,那同时出现九个内鬼,是不是太多了一些?二,如果是赤焰帮的人被掉包了,他是如何做到不被剩下的赤焰帮的人发现的?”蔚楚歌声音洪亮,“各位有什么意见,尽管可以畅所欲言,大家集思广益,争取早日拨云见月!”

    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汴清予见到孟扶渊就在自己对面不远处,大家都在忖度事情来龙去脉,最近风云骤起,形势诡谲,机关鸟虽然可以传信,信件也不易被别人窃取,但是交流总还是不方便,汴清予有要事与孟扶渊相商,抬脚正打算偷偷溜走。

    却被蔚楚歌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袖子。

    蔚楚歌的四指攥在汴清予的手腕处,力道之大即使隔着几层衣料汴清予仍然觉得生疼。

    “你又要去哪?”蔚楚歌扭头压低嗓音道,“不准走。”

    汴清予回瞪了一眼,但终究没有忤逆蔚楚歌的意思,站在原地垂眸不语。

    大家讨论得热烈激昂,但始终没有人愿意上前替大家指导迷津。

    直到一声听得出是不够自信底气不足却勉强维持大音量来给自己壮胆的的声音在坛场上响起——

    “……脖子”徐悯指着其中一具杀手的尸体,“……他的脖子好奇怪。”

    是开阳派掌门。

    擂台隔的远,这时开阳派掌门近在眼前,孟扶渊近看才发现,开阳派掌门徐悯如此年轻,放在不修道练武的寻常人里,大概也就十八九岁的样子。也就是说徐悯现在两百岁不到,能坐上掌门的位置,必定是位天赋异禀的少年了。

    徐悯有些紧张地指着其中一具尸体,抖着声音道:“你看他的骨头,是……是黑色的。”

    陆九闻言也去看那具尸体的骨头,而后拍了拍明二的肩膀,“没想到这个徐掌门年纪轻轻,还是有点本事的嘛。”

    明二道:“能当上掌门的人,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

    人群中隐约传来赞叹声,是在夸徐悯观察细致。

    那位杀手是被抹脖子而殒命,只露出一小块骨头,夜色漆黑朦胧,不容易发现这个异端,徐悯一言倒是给众人一些另外的思路。

    果然须臾之后,一位鬓发斑白的老翁走上前。

    老翁胡须长过喉,一身杏黄长袍,住着檀木拐杖,拐杖顶端是螺旋状而上连接木雕的苍龙含珠,老翁蹲下去盯着尸体看了一会,用手摸了摸头,颔,脖子,手臂,腿,又去观察脖子伤口处的情景,而后惊声道:“这是……魔教的剥皮傀儡术!”

    老翁气势如虹,声音响亮。

    在场所有江湖人士都听到了,人群闻言开始骚动,交头接耳——

    “魔教不是一百五十年前被灭了吗?怎么还会有魔教邪术重现江湖?!”

    “是不是看错了?”

    白发老翁缓缓站起来,对着众人,面色悲恸,将拐杖举起离地一尺远,“我以我陵皓阁松韵长老的名号保证,我绝对没有看错!”

    有侠士大骇,“这……怎会如此?”

    还有初入江湖的无名小卒,“原来这就是松韵长老!”

    陵皓阁一位阁主,阁主之下就是五名长老,可见长老的地位之高,这五名长老之中松韵长老年龄最大,也资历最深,甚至有江湖传言松韵长老即将飞升成仙。

    “这就是魔教的剥皮傀儡术!”松韵长老斩钉截铁。

    蔚楚歌大声道:“大家稍安勿躁!”

    众人安静下来。

    蔚楚歌将侠士们心中的疑惑言明,“魔教不是数百年前已经被一举歼灭了吗?”

    松韵长老长叹一口气,摇头,摸了摸霜雪胡须,“那只是江湖谣传。一百五十年前魔教与正派的除魔之战,所有人都死于战场,参与大战的魔教教徒确实尽数一命呜呼。可是那些隐姓埋名早就逃到天涯海角苟且偷生,没有参加大战的魔教教徒,必然是这场大战的漏网之鱼。”

    “江湖传说所谓的一举歼灭,其实是魔教但凡有头有脸的人物,被正派全部杀戮。”

    “剥皮傀儡术在一百多年前盛行江湖,当时无论是平民百姓还是正派人士皆深受其害。”松韵长老愤愤道,“剥皮傀儡术是将活人的人皮用刀刮下来,去其骨,泡在魔教秘制药水里,人皮在药水里泡过之后,变得僵硬,不易变形,再用骨头将人皮撑起来,药水毒性很强,很快会渗入到骨头里,将骨头染黑。皮与骨之间的空隙,用的是魔教特殊药材仿制人肉填充,以保证肢体灵活性。”

    霍一心道,难怪刚才刀砍在杀手身上很硬,杀手身形也不够灵活,武功勉强算得上中流,至于为何能偷袭成功,应该是赤焰帮的人放松了警惕的缘故。

    “这具尸体原来的主人承受剥皮之痛,活生生痛死,早就失去意志,而这些黑骨架皮之所以能够说话,战斗,乍看与常人无异,是因为魔教教徒掌握操纵术,操纵术远隔万里仍然能生效,这个邪术手段毒辣,惨无人道,被正道痛斥,本以为魔教被灭,再也不会有人因此丧命,谁想——哎——”

    松韵长老拄着拐杖慢慢往回走,边走边说:“鄙人不才,斗胆猜测,这些赤焰帮的人在入北圻宗之前就已经变成魔教傀儡了。”

    众人骇然,一时无语。

    诡秘莫测又静如死寂的气氛弥漫洇入坛场的每一处,所有人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原以为这只是一场赤焰帮的私人恩怨,是因为赤焰帮在江湖上惹到了什么人,才惨遭杀手追杀,然而现在才发现,这场刺杀针对的是正派所有人,幕后黑手是本该活在传说里,而此刻却已经“死而复生”的魔教。

    一场措手不及的刺杀才落下帷幕,一场无名的大会也因为夜色深重而暂时告一段落,聚拢的人群纷纷散开,朝着山下走去。

    蔚掌门承诺会有北圻宗的弟子巡逻保护,因此也有三派弟子随着人群往下走。

    徐悯也早就在能遛的时候遛了。

    只余蔚楚歌一言不发,皱眉神思,等到坛场上的人散了个七七八八,才打算回掌门卧房。

    蔚楚歌借着浓稠夜色和肥大的衣袖的掩盖,始终没有放开攥住汴清予手腕的掌心,拉着汴清予的手腕走,连一句解释或者是征求意见的话也不愿多说,后者就任由对方拉着走。

    早些时候,日入将尽,蔚楚歌处理完今日的掌门事务,思来想去还是去天权派供着的神医求取了一颗治疗内伤的药丸,等了好一会儿,神医终于练出了药丸。

    蔚楚歌手里药瓶还没捂热,就听闻赤焰帮遇害的消息,提剑和天权派弟子下山,好不容易解决了黑衣杀手,带领推着放尸体的木车的弟子上山时,正好遇到下山的汴清予。

    他知不知道自己还有内伤在身?!

    蔚楚歌离去前,虽然被汴清予几句话气到七窍生烟,无法冷静自持,但是也能感知汴清予的状态确实差到极致,宛如五脏俱损。

    蔚楚歌后悔自己走的急,没有吩咐天权派的人把汴清予拦住,让他不要到处乱跑。

    眯起眼,蔚楚歌想起来自己曾经企图圈养一只鹰,那鹰刚烈的很,怎么也不能驯服,哄不得,威胁不了,赏罚并施也无用,最后生生在金丝牢笼里挣扎至死,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翱翔的雄鹰越过山海,掠过雷云,撕裂过野兔,吞食过游蛇,若要他违背本性,屈服于方寸牢笼,谄媚于他人以乞求食物,是折辱,压抑到了极致便会爆发,最后宁死也要自由。

    汴清予与自己一样渴望权势,现在两人的露水情缘是他做出的最大的让步,汴清予绝对不甘于沦为阶下囚,否则蔚楚歌丝毫不介意多一只金丝雀。

    蔚楚歌拖着汴清予回到自己内室,将汴清予扔到床上。

    身体砸到鹅绒丝衾上并不是很疼,相反,手腕上强大的压迫的力道终于消失了,汴清予甚至还松了一口气。

    只见蔚楚歌背过身,手臂动了一下,下一瞬蔚楚歌转身压在自己身上,汴清予并不是挣扎不得,只是身心俱疲,蔚楚歌要做什么?

    大概是反唇相讥的几句话,自己只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就好。

    蔚楚歌盯着汴清予的银白面具下的眼睛,汴清予的眼睛黑却澈亮,上挑的眼尾,风情又祸人,几次殢云尤雨蔚楚歌已经熟悉汴清予的身体,知道他哪里最容易敏.感,其实他这一个欺身的动作已经让两个人都有了异样的反应。

    但是蔚楚歌又痛恨汴清予那双始终没有陷入情障的眼睛。他总是在一场情事结束之后最快抽身,他如此冷静自持,反倒显得自己被他玩弄于鼓掌之间。

    确实,这种颠倒衣裳的交易蔚楚歌无需投入真情实感,但是流淌在血液里的骨子里的最原始的野性让蔚楚歌想彻底征服眼前的人。

    想看他为情所困,沉迷情欲,无法自拔的样子。

    汴清予被蔚楚歌禁锢在身下,呼吸都变得快一些,“我记得我让蔚掌门明日再来,蔚掌门爽快答应,怎么,蔚掌门现在是想要出尔反尔吗?”

    蔚楚歌思绪被汴清予的嘲讽之词打断,神思回归现实,蔚楚歌扬唇嗤了一声,“汴掌门怕是忘了,子时过半,已经是第二日了。”

    汴清予一怔,一时不知如何反驳,只好回瞪蔚楚歌。

    看美人发怒也是一种乐趣,蔚楚歌心情稍愉,虽然蔚楚歌未见过汴清予全貌,但是已经在心底下断言,汴清予是个美人了。

    蔚楚歌从瞳孔看到鼻骨唇角,视线停滞,方才就是这张嘴伶牙俐齿顶撞自己的,蔚楚歌突然附身,去吻汴清予的唇瓣——

    汴清予似乎早就预料,迅速偏头避开,盯着架子床的侧面围子,一截修长白皙的脖颈暴露在蔚楚歌眼前,“我与蔚掌门萍水相逢,不过各取所需,寻欢作乐,吻就不必了,掺着分不清的真情假意,我怕蔚掌门假戏真做陷进去。”

    汴清予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只是交易关系里不需要这种唇瓣相贴,仿佛情意绵绵的吻。

    蔚楚歌一举被打断,不怒反笑,“不过是逢场作戏,真一点假一点,汴掌门又何须在意呢?”

    汴清予紧抿唇瓣,而后道:“我好心提醒蔚掌门,蔚掌门不领情,那我也无法。”

    “汴掌门多心了。”蔚楚歌眸色深沉,视线凝滞在汴清予的双眸。

    那里面是讥笑与嘲讽,唯独没有自己想要找的东西。

    “若我现下非要吻你呢?”蔚楚歌松开禁锢汴清予手腕的一只手,拇指与食指中指捏着汴清予的下巴,强行将头扳正。

    汴清予面具下那双清亮的眼睛倏尔睁圆,瞪着蔚楚歌。

    蔚楚歌也不怕他,将唇瓣贴上去,灵活的舌撬开汴清予的牙关,将压在舌头下的褐色药丸送到对方的舌间,然后突然低头,咬了一下汴清予的喉结。

    汴清予因猝不及防的微痒顺势仰头,口腔里药丸顺着咽喉而下。

    “唔——”

    蔚楚歌见到自己目的达到,手钳制的力道也松了些,但还是用着汴清予不能轻易挣脱开的力道,将原来拿捏下巴的手重新放回对方手腕处,双手的三指贴在脉搏上。

    汴清予怒目圆睁,“你喂了我什么?!”

    眼前的人只顾着药丸的效用,一心不能二用,终于给了蔚楚歌诊脉的机会,蔚楚歌将双手手指搭在脉象上,之前为了防身学了一些皮毛医术,这脉象,虽有涩脉和结脉,可也不像是受了重伤的样子,怎么隅中时虚弱成那样……

    蔚楚歌内心存疑,面上却未显露半分,反而嗤笑道:“毒药,你信么?”

    汴清予皮笑肉不笑,“那蔚掌门不惜以身试毒含于口中,是想与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蔚楚歌闻言愣了一瞬,似乎真在思考汴清予的话,而后大笑道:“那倒也不错。”

    汴清予依然盯着蔚楚歌不放过。

    蔚楚歌被汴清予的反应取悦,轻笑几声,也不打算继续捉弄汴清予道:“给你治伤的药。”

    “今晚你就在这睡,我今晚不动你。”蔚楚歌衣袖临空一甩,挥灭了房间里的烛火,凑到汴清予耳边,恶劣地咬了一下对方的耳垂。

    汴清予意料之中身体一颤。

    蔚楚歌轻声呓语,气息尽数喷在汴清予脖子上,“但是你要是被我发现你今晚敢逃,我就是不睡也要把你艹的下不来床。你若不信大可试试。”

    然后蔚楚歌往架子床外侧一躺,根本不打算征询汴清予意见。

    汴清予左手边是蔚楚歌,右手边是粉白墙壁,两面夹击,走投无路,只好乖乖躺着睡觉,身体被柔软的鹅毛丝衾包裹,很快三丹田处皆生出一股暖意,汴清予知道是蔚楚歌喂的治疗内伤丹药起作用了。

    窗外一轮弦月半躲半藏于乌云之后,月华顺着窗户缝隙流入室内,在地上结了薄薄一层霜。

    虽然昨晚的赤焰帮事件搅得人心惶惶,但是今日三派切磋照例继续正常举行。天权,天枢,开阳三派弟子跃跃欲试,可终究不如昨日的比试的弟子那样打得酣畅淋漓,全神贯注,原因无二,正是因为赤焰帮一事带来的谜团。

    开阳派已经派弟子日夜兼程送信前去蒲州,以告知赤焰帮帮主此事来龙去脉。

    第二日,环绕于擂台的阁楼上前来参加的江湖人士还是肉眼可见得少了许多,部分侠士先行告退以求平安,也有一部分侠士反其道而行之,认为有北圻宗的庇护相比回自己门派更加安全,且迢迢路途,不可知的变数太多,于是便留在北圻宗,以不变应万变。

    无名的低压笼罩在擂台上空,空气变得稀薄,连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孟扶渊知会汴清予之后,偷偷回了一次竹林小筑,挥墨写了一封信笺,藏于机关鸟腹之中。今日奇事接踵而至,孟扶渊不敢稍有懈怠,更不敢忽略任何危险因素。燕元白的事情,孟扶渊总要写信确认一番,才能真正放心。

    机关鸟有一点好,就是能够以极限的速度坚持完全程,半个时辰后,十六的回信很快就来了。

    孟扶渊通览信的内容,十六的意思是,自己离开无为山庄那日午时,霍庸确实去过庄口,是否救下他人十六也不清楚,另外,霍一此刻身在无为山庄。

    孟扶渊拿着火折子,点亮了雕花镂空烛台上的红烛,将信就着火焰烧成灰烬,信纸的一角迅速变成黑灰色,然后开始向内蜷曲,孟扶渊望着橙心的烛火出神,又想起燕元白毫无破绽的身份。

    大约是我多想了,孟扶渊心中默道。

    只见信纸变成余烬,落在铜盘中,孟扶渊又听到咚咚的声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敲打实木窗棂,孟扶渊推开窗,只见窗外半空中一只木制苍鹰,红松木轻便,嵌入木材的黄色琉璃珠作为眼珠,爪子和翅膀处的关节用榫卯结构代替,正是汴清予用来和自己传信的那一只。

    孟扶渊将苍鹰取下,放置成与自己面面相觑的模样,然后右手将右眼珠转动三圈,左手将左眼珠转动两圈,苍鹰两腿之间的位置掉出来一个卷成圆筒状的纸,孟扶渊将之打开,展平。

    汴清予这封信比以往都要长,孟扶渊只略略扫一眼信的长度,便眉头一跳,为了一次写完所有想说的话,汴清予用的笔细若蚊足——

    “刺杀庄主的刺客是蔚楚歌的人,我猜他此举是想试探无为山庄的实力,并不是真的想当庄主当场殒命。至于庄主行踪泄露一事,我尚且不能确定天枢派有没有蔚楚歌的棋子,但是庄主也要万分小心,切不可放松警惕。十四日后三派切磋结束,若无意外,开阳派最后,天权派第一,结果一出,三派切磋告一段落,庄主便可启程替我去找一找《陵元功法》的线索。”

    孟扶渊颦眉,暗自思量:确实,那一场刺杀有百害而无一利,打草惊蛇。那晚就算没有燕元白出手相救,自己也不会因此一命呜呼,顶多受一点皮外伤。

    还有昨日蔚楚歌当着众人的面揭穿自己无为山庄庄主的身份,就差把“我暗中调查过无为山庄”几个大字写在脸上,蔚楚歌这么做,无非就是自恃天权派武功高强,纵使“敌人在暗我在明”,天权派不怕结盟,见招拆招。

    孟扶渊倒不怕天权派堂而皇之地对着干,他怕的是对方耍阴招,既然蔚楚歌不屑于玩背后一套的小动作,那自己与汴清予都能轻松一些,不需要时刻提心吊胆。

    当然,还有另一种情况,这些都是蔚楚歌提前算计好的,想展现出来的样子。

    孟扶渊垂首继续看信。

    “还请孟庄主前去昭元寺一趟,以无为山庄在江湖中的赞誉,大约能从昭元寺方丈口中知晓一些关于《陵元功法》的旧事。”

    “另外,我有一计,可以帮庄主分辨庄主身边有没有叛徒,若有,这叛徒究竟是跟随庄主前来简州的影卫,还是庄主留在无为山庄的影卫,此计若成,庄主能将可疑人选的范围大大缩小。只是这一计需要拉长线钓大鱼,对方才容易上套,所以庄主也无需着急。蔚楚歌目前与我同一战线,开阳派未倒下之前,不会再对无为山庄做不利之事。”

    下面就是汴清予关于此计的内容,孟扶渊心头一跳,凝神往下看过去,只寥寥数字,看完之后孟扶渊垂眸思忖了半晌,此计确实可行。

    看完一遍,孟扶渊又从头往后默读了一遍,确定自己没有看漏看错汴清予的意思,这才将汴清予信放在烛火上,等着白纸黑字化为灰烬。

    孟扶渊停滞在蜡烛上的视线逐渐放空,又想起了天人族的预言,“陵元纪年一百五十五年,魔教重现人间”以及“天人族后裔孟扶渊卒于除魔大战,天人族灭亡”。

    如今已经有魔教邪术现世,祸害江湖,天机所说的魔教现世,指的应该是魔教以教派的方式出现在众人眼前。

    思及此,孟扶渊惴惴不安,离魔教现世只剩五年,以魔教的行事风格,大约会越来越猖狂,所以这五年究竟还会发生什么?但凡魔教现世,以魔教和正派百年来的纠葛,局势间不容发,第二次除魔大战拖不了太久,那自己究竟还能再活上多少个春去秋来?

    即便孟扶渊再豁达,也无法看淡生死之事。浮生种种因果,冥冥之中注定未来的结局。

    孟扶渊闭眼,往事如涨潮般铺面而来,记忆溯洄至某一个陈旧的片段——

    昏暗的厢房,八角浮雕窗棂前,年幼的自己坐在父亲孟思和的腿上,眼前的红木桌上是卦盘,铜钱,火灼过的有裂纹的龟甲,黄白黑赤青五色彩石。

    孟思和双手搂着幼年时的孟扶渊,看着桌上的物件感慨,“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卦有卦辞,爻有爻辞,观象系辞,以象尽意……”

    “尽意莫若象,尽象莫若言——”

    孟扶渊好奇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圆形卦盘上的密密麻麻有曲有直的墨线,朱砂色或墨色的字,有些认得,有些还没学,“爹爹,你在说什么呀?”

    “占卜。”

    “什么是占卜?”

    “嗯——”孟思和稍加思索,而后道,“就是一种预知未来的方式,你可以通过卜象来预测将来会发生的事情。”

    “那好神奇啊!”幼年孟扶渊惊奇道,“我也要学!”

    “等你再大一些,会教你的。”孟思和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目色蓦然变得深沉,看着孟扶渊脸上天真无邪的笑容缓缓道,“你是天人族的后裔,一生都与占卜息息相关,永远无法摆脱的。”

    面前的小孟扶渊还是笑嘻嘻,大概是听不懂孟思和的话,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孟思和见状不由得眺望窗外景色,眸色空茫,“天人族一族可通过占卜预知天机,可是这世间万物因果轮回,祸福相依,有得必有失,天人族可以先知的代价就是,明知自己的命运,却无法逃脱,只能眼睁睁等着既定的命数一步步逼近,预语成为谶言。”

    小孟扶渊根本就无心去听孟思和的感慨,指着卦盘中央问:“爹爹,这个是什么?”

    孟思和从自己的情绪中抽身,用着慈爱的目光看着孟扶渊头顶的发髻,然后目光转移到对方肉嘟嘟的食指,“这一根长线条,是阳爻,这两根短线条并排的,是阴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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