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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邻全文免费阅读

  • 时间:2021-12-23 15:55
  • 正火热连载的小说《为邻》的作者是半心一念,该书主要人物是何争安萧因,为邻小说讲述了:萧因还以为和何争安在一起是很简单的,但现在才意识到这件事一点都不容易,是他产生了错觉。热门评价:也是他的错觉。
  • 为邻小说

    推荐指数:8分

    为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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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在路上了何争安有点好奇地问萧因:“什么时候养的猫?”

    “嗯……两三年了。”萧因回想了一下,“我是大二搬出宿舍,就是为了养它。”

    “长挺漂亮的,就是胆子太小了。”何争安偏头看他,“出去租房钱够用?”

    “租的单间,平时有空做点兼职就够了。”萧因笑道,“漂亮是真的漂亮,当时就是看它小小一团太好看了才没忍住捡回来,谁知道长毛的那么麻烦。”

    “我也喜欢猫猫狗狗,但是自己不会养,我养活我自己就不容易了。”何争安指了指前面一家餐厅,两人一起往那边走,“以后蹭你的猫撸。”

    晚上萧因穿着睡衣提着星星去洗澡,何争安兴致勃勃地去围观:“原来是虚胖啊,沾水就缩成这样了。”

    萧因按着星星给它冲水:“长毛都这样,自己洗保养不好毛,等我领了工资到附近转转看有没有合适的宠物店,以后带它出去洗,别人家小朋友有的我儿子也要有。”

    何争安失笑:“我以前没发现你那么讲究。”

    “我自己不怎么讲究。”萧因问他要了块旧毛巾给星星擦毛,“但是星星跟着我还是挺不容易的,不能亏待它。”

    何争安心中微动,抱住萧因的肩和他靠在了一起。

    萧因察觉到他在从镜中看自己,抬头和他在镜中对视:“怎么了?”

    何争安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那时候你跟着我,我也对你不算好。”

    萧因笑了一下:“你又不需要养我。”

    何争安挑了挑眉:“你再仔细想一想,我现在是给你发工资的老板。”

    萧因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反驳,只是笑,手上的星星吹干之后就把它放走了:“你不许在往犄角旮旯里钻啊……唔……”

    星星一跳走,何争安就顺势把他抵在洗手台上,反复亲吻萧因含着的笑意,最后逼得萧因抓着他的肩膀喘不上气。

    “没长进,看来确实没有祸害小姑娘。”何争安用鼻尖蹭着他的鼻尖,“这几年一直守身如玉?”

    萧因那表情一看就是了,何争安就很嚣张地笑了起来,萧因脸上似乎有点挂不住:“那这几年,你呢?”

    何争安扬眉,丝毫没有隐瞒的意思:“相了几次亲,正式谈的有一个,谈了小半年就分了。”

    萧因有点试探:“男的女的?”

    何争安带着他往卧室走:“女的——不过有差吗?”

    萧因没回答,继续试探:“那你……守身如玉没?”

    何争安真心有点诧异萧因为什么会问出这种话:“你为什么觉得我有那么正人君子?”

    萧因被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给堵住了,被何争安推到床上的时候还被揉了揉头:“吃醋了?以后就只有你一个了。”

    萧因扒拉下他乱揉的手,很轻但吐字清晰地回怼:“下次说这种话换个可信点的场合。”

    何争安始终有点意难平,伸手把萧因勾过来,萧因刚刚被折腾够了现在只想睡觉,不是很想理人,被他强制抱过来之后有点迷茫地睁眼。

    “我刚刚说的是认真的,有你我还要别人干嘛?”何争安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你什么时候学的?还会开口呛我了。”

    萧因被亲得皱眉,又被不满的何争安摁着多亲了几下,不胜其烦地选择闭着眼装死。

    何争安顺着他的刘海,慢慢地有点回味过来了:“我以前是不是一直被你骗了?还以为你多软弱可欺,其实一肚子的心眼——是不是?”

    萧因推开他的手:“阁下心里想什么,眼睛里就见什么。”

    何争安听完就乐了:“我没说错吧,你上哪儿学的,怼人张嘴就来。”

    萧因睁眼无辜地看着他:“我怼你了吗?”

    何争安狠狠地揉着他的脸:“你不仅怼我,还为了赚我的钱,处心积虑好几年。”

    萧因拉着被子把自己裹住,把肩膀上的痕迹遮了:“谈钱多俗气。”

    何争安故作惊讶:“原来竟是图我的色?”

    萧因无言以对,直接拉被子盖住了脑袋屏蔽了这个神经病。

    第二天萧因是不上班的,人事还没通知面试过没过,虽然老板已经给了确切消息,但萧因表示一切还是按流程来,他初入职场,不想太惹眼。

    然而何争安简直提前发挥了老板不做人的特性,硬是在自己起床的时候就把萧因给叫了起来。

    萧因拉开何争安家里比脸还干净的冰箱真心实意地服气:“就你家这经济状况,也没什么吃早饭的必要了。”

    何争安挑眉:“嫁都嫁进门,现在再挑经济状况是不是有点晚?”

    萧因最终在厨房里找到点米,烧水丢了两把下去勉强算煮了个粥:“离,现在就离,孩子归我,收拾好东西就走。”

    何争安上前屈指弹了弹他的额头,弹得萧因闭眼捂着脑袋躲闪:“薄情郎。”

    好在薄情郎只是嘴上说说,等到下午下班回来久违地感到了家的温暖。

    何争安在一阵肉香里心情愉悦地溜达进厨房,然后发现肉香的鸡肝是星星的,人吃的居然只有一盆蛋炒饭。

    何争安掐着萧因的腰:“有没有良心啊,我活得还不如你的猫?”

    萧因笑着躲:“你将就将就……今天我在附近转了一下,回来没来得及。”

    何争安其实也没有真的挑拣什么,只是装模作样,拿了勺子跟在萧因后面:“闻着挺香的,姑且原谅你。”

    等到饭后萧因叫他帮忙收拾东西的时候何争安才知道萧因为什么没来得及做饭,萧因衣兜里摸出来的清单有三页纸,何争安一个人敷衍度日的房子与家之间的距离,小朋友事无巨细地列出来填满了。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某个萧姓猫的东西独占了一页纸,何争安看着萧因在客厅阳台上新装了一个小储物柜,随后小储物柜就被猫粮猫砂猫条猫罐头以及一系列何争安为所未闻的东西装满了。

    何争安拎着还有点怕他的星星撸:“还没领工资呢,小萧同志,经济尚可?”

    萧因有点不好意思:“其实之前留了一笔钱准备在确定入职之后在公司这边租房……既然不用租了,就能给星星添点东西。”

    何争安靠在一边,忽然轻声道:“你今天大扫除了吗?”

    萧因点头:“不算大扫除,你家其实挺干净的,也不用怎么打扫。你居然看出来了。”

    “干净是因为每周有阿姨,看我倒是没看出来,”何争安闭了闭眼,“闻出来的,你新买的清洁剂,薄荷味儿的。”

    萧因笑了起来:“还真是。”

    “还是一如既往地那么喜欢薄荷……”何争安回忆起很久之前的事,笑得不怀好意,“当时买的润滑剂都是薄荷味的。”

    这算是萧因少年时干过的比较羞涩的事了,他擦了一下鼻尖:“我那时候随便买的……幸好买了,当时就怕你不靠谱,结果还真忘了……”

    “我什么?”何争安放下星星,转而来揉萧因,“讲道理,我当时确实忘了,但我也没有强求,都说了算了……是你自己一直想,对不对?”

    萧因原本蹲在地上,被何争安揉得毫无招架之力,看他要张嘴,何争安就着居高临下的姿势堵着他的嘴不让他反驳,等到萧因气喘吁吁的时候才松开他。

    然而萧因没有回怼他,笑得有点少年时的乖:“是啊。”

    何争安有种一脚踏空,随即跌入一大片棉花的感觉,他张了张嘴,先于脑子问出了声:“为什么呢?”

    萧因和他一起瘫坐在阳台的地板上,慢慢地靠在了何争安的肩上:“当时是觉得,你很快就要走的,我兴许要很久才会追上你,要是不这样,你以后说不定就忘了我。”

    何争安想要为自己辩解,但是一过脑子,居然又觉得萧因说得有道理,这确实是他的尿性,于是自己先哑了火,只好用力地将萧因搂紧。

    萧因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何争安的手机铃就响了,星星那个倒霉孩子本来一屁股坐在他手机上,受惊之下直接一个跟头栽了下去,然后满屋子乱窜。

    何争安满心里嫌弃,萧因看他一看一个准,看猫就捡了只脑子不太好的回来,结果接起视频电话,他闺女就在那边激动不已:“爸爸!你养了猫啦!好乖好萌!”

    “不是我的……是萧因,以前老楼隔壁的萧因哥哥你记得吗……估计你也不记得了,这是他的猫……”

    何可诗已经兴奋地忘记了老父亲,萧因抱着星星过来上镜,努力让小姑娘看得更清楚一点,星星挣扎不脱满脸生无可恋,但何可诗依旧被这傻玩意儿的皮相萌了一脸:“哇,它好可爱!爸爸,我周末可以来你家撸猫吗?”

    何争安一时间还以为他幻听了,挂了电话他薅过萧因,靠在他肩上:“我心碎了。”

    萧因不明就里:“你怎么了?”

    何争安神色复杂地看着星星,把倒霉孩子看得一哆嗦又要往沙发底下钻:“你知道不,平时我要带何可诗玩一趟,都得提前两个月约档期——孩子大了有她自己的朋友有自己的安排,不记得老父亲了也无所谓了……但是!她终于舍得上门来一趟,居然不是来看老父亲,而是来看一只猫!”

    萧因实在憋不住笑,整个人都开始抖起来,好半天他才缓过气,有点迟疑地问:“那你怎么和可诗说……我?”

    何争安愣了愣,这确实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他迟疑了片刻:“我的朋友吧,暂时借住。”

    萧因理解地点头:“她太小了,我总怕给她造成什么不好的印象……”

    何争安摇头:“她应该会很喜欢你。”

    萧因抬头:“嗯?”

    何争安挑眉:“直觉,闺女随我……说真的,最近她话越来越多了,叽叽喳喳起来,啧,要不是我闺女,我肯定会觉得比你弟妹还烦。”

    然而事实上何争安还是把形势估计得太乐观,周末何可诗如约而至,还带来了两个小伙伴。

    萧因在厨房做饭,何争安怕小朋友没轻没重,折腾到星星那傻猫,坐在客厅陪着她们仨叽叽喳喳了一下午,觉得自己快要超脱了。

    结果他闺女一如他所说,对萧因有种莫名的好感,等到走的时候最不舍的是星星,其次是萧因哥哥,最没什么舍不得是老父亲。

    老父亲又心碎了一次,可能星星生了一副好皮相可爱能当饭吃,萧因哥哥温柔好看会做饭,只有他是百无一用的老父亲。

    但是萧因没有安慰他的心碎,反而抱着猫靠在门边看他洗碗,欲言又止了半天,最后何争安看着他的时候才问:“为什么你要让你女儿管我叫哥哥?”

    何争安放了一个碟:“以前老太太好像就是让她这么叫的,你那时候十几岁,肯定没法管你叫萧因叔叔。”

    萧因还是欲言又止:“……那我该管你叫什么?”

    何争安转头看着他,四目相对,蓦然回味过来,一时间竟无话可说。

    最后何争安率先骂了一句“艹”,老太太当年蒙在鼓里这么一安,他就惯性思维地跟着说了,今天一天何可诗已经叫哥哥叫顺口了,再叫她改口就显得刻意而尴尬……然后他就听到萧因试探性地,小声地叫了一声:“何叔叔?”

    这句话出口羞耻程度太高了,萧因自己先顶不住,抱着猫扭头就走,何争安愣了两秒,关了水就追上去:“萧因你过来!”

    乱七八糟的周末之后心怀忐忑地入职,萧因在上班路上反复地确认,终于相信被安排成实习助理不是何争安的手笔,被怀疑了的何争安也很糟心:“肯定小依那个二货干的,当时你面试的时候她就跟我嚎,说这回来了个小帅哥,哈喇子流了一地,你离她远点。”

    萧因皱眉,心中总有点不详的预感。

    两个人进公司的时候做贼心虚地分开了,何争安停车的时候萧因就先上去了。何争安上楼来现了个身交代了两句就急着要去见个客户,出门前在装作无事地扫了一圈,最后才在自己办公室里看到了萧因。

    何争安一时不知道该骂还是该夸他那个二缺助理了,那胆大包天的玩意儿对萧因的色心可谓是司马昭之心,直接把萧因的工位摆在她旁边——也就是何争安的眼皮子底下。

    萧因那心理素质一直都不过硬,鹌鹑一样地缩在办公桌后面,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在老板跟前露脸。

    何争安脚底下打了转又回了办公室,随口编了个什么资料让小依帮他去会议室拿,等她一出门,何争安就趁人不注意拍了一下萧因的脑袋。

    萧因从办公桌后面抬头,今天他架了一副圆框眼镜,穿的一件浅咖色的毛衣,跟面试那天穿正装的样子,又截然不同了。

    很奇怪,私下里见萧因和在自己公司里见到萧因仿佛是完全不同的体验,虽然他们十分钟之前还在一辆车上,几个小时前还在一张床上,但架不住萧因莫名其妙的紧张,搞得何争安明明什么都还没干,周遭就弥漫着一股强烈的偷情氛围。

    何争安到嘴边的话卡壳了,最后在萧因担惊受怕的眼神里给他递了个眼色,其中意味分明,萧因大约解读出来“老实待着、洁身自好、别理那群神经病”的意味。

    萧因入职后何争安就很不巧地出差了,等到一个星期之后他回来,小依不知道划水到哪里去了,办公室里面只有萧因一个人,天时地利人和,何争安往小依桌子上一坐,从萧因桌子上捞过来一瓶可乐拧开:“你是仓鼠吗?囤那么多零食。”

    萧因看到他有点惊喜,但还是有点担心地往磨砂玻璃门望了一眼:“不是我买的,哥哥姐姐们给的。”

    何争安觉得一口快乐水喝猛了有点刺喉咙:“艹,怎么没见他们那么孝敬我呢?”

    “还有......”萧因欲言又止,“依姐的桌子上铺的是她喜欢明星的海报,你现在屁股的位置,大概就是他的脸。”

    何争安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所以?”

    “呃......”萧因思考了一下措辞,“她回来如果看见了可能会跟你拼命。”

    何争安从桌上下来了,但是心里不以为意:“不可能,她没有那个胆子。”

    萧因似乎很小心地斟酌用词:“......也许你稍微注意,他们会更敬爱你一点?”

    何争安瘫回自己的椅子上,他也不傻,立时就听懂了萧因的言下之意:“老员工跟新员工骂老板了?小萧同志,坦白从宽。”

    没想到小萧同志比他想得要有骨气一点,拒绝向敌人出卖同志,何争安从桌子底下伸脚踹他,头一次感觉到没钱导致的小办公场地也有它的好处,萧因躲了,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你别生气啊,没人说你不好,是你太好了,有时候他们跟不上而已。”

    何争安抬着腿,忽然愣了愣。

    萧因活得特别通透,这种感觉何争安不是第一次有,他也说不清为什么有些时候,比他小那么多的萧因,一句话会带给他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可能是因为萧因从小夹在父母之间,要在扯不清的家长里短中找到一块容身之处,很考验察言观色的本事。但何争安更觉得这是上天馈赠给萧因的一种天赋,让他能够清明从容地在纷纷扰扰的世间穿行......大约是奖励萧因一如既往地对每一个人温柔吧。

    毕竟他公司里又不只有小依那种庸俗的颜狗,萧因那一桌子零食,看样子是比他还能收服全公司的心吧。

    ......幸好这人是他的老板娘。

    萧因的实习期很平稳地度了过去,其实和他长相确实关系不大,毕竟成年人的职场,美化环境是公司绿植该做的事,实习生的外貌能加的分实在有限。萧因脾气好心细,不声不响不出岔子,还任劳任怨,每天都是他加班加到最后替他们被老板差使。

    虽然萧因只是为了等何争安,而何争安最近拖拖沓沓不下班,已经很少是因为临到下班灵感爆发了——他听了萧因的话,之后很难得地反省自身,发现自己有时候太天马行空,想一出是一出,吆喝着底下的人跟着疲于奔命。以前自己浑然不觉,实际上已经成了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了。

    何争安倒也没有良心发现,只是认清了现实,他手底下就只有那么一班子人,因为财力这些客观原因受限,要想笼络人心,很大程度还得靠感情牌。要是毫无人性地压榨多了,改天说不定就集体把他这个没啥钱的老板踹了。

    所以他现在耐着性子,反正身边有萧因之后,他好像莫名其妙地沉静了很多,可能是生活上舒心了很多,也可能是心有慰藉,所以没那么拧巴了。

    总之他现在留在公司不是突然来灵感了要发任务,而是等着人走完了,拉着萧因找点办公室恋情的刺激。

    托萧因妥帖的福,两人偷情还从来没有东窗事发过,萧因还是每天能得到零食投喂的萧因小哥哥,直到何争安脑子又犯抽。

    事情的起因是何可诗小朋友,前段时间何争安终于彻底松口了抚养权的归属问题,何可诗的抚养权终于归了她妈妈,同时何争安也要求到了每周探视。

    探视落实得很好,只要带着背了猫包的萧因,何可诗抽空也要来玩。

    萧因有点奇怪,因为他从五年前就知道何争安对于抚养权近乎执念,当然也有原因是因为他的前妻已经再婚,萧因多少能从自己亲妈的行为里面懂得何争安的别扭。

    萧因自己的母亲见不得萧因和他后妈好声好气地说话,觉得那是对自己的一种背叛,何争安大约也有点这种别扭,且因为何可诗是他唯一的亲人,他平时看着咋咋呼呼,不像个细心人,但哪天何可诗没有给他打视频他能心里不舒坦半天。

    对于为什么忽然同意让出抚养权这个问题,何争安弹了弹他的脑袋:“以前总是怕她和我不亲,我就成了孤家寡人,现在没有这种不安全感,退一步发现反而更融洽了。”

    他自顾自地解释:“其实我和她妈妈扯皮,闹矛盾,她都清楚,心里说不定也会难过。我让一让,大家都快乐。”

    萧因却没有被转开话题,不太确定地开口:“为什么......没有不安全感了?”

    何争安笑着,揉了一把他的头:“傻子,你不清楚吗?”

    之后有一次探视何可诗的时候,萧因和何可诗的前妻见了一次面。

    说实话何争安和萧因都觉得尴尬,尤其是萧因,饭桌上安静得跟进入了陌生环境的星星一样。

    何争安的前妻长得很漂亮,而且一看就是一个受过良好教育事业有成的女性,教养好谈吐佳,主动友好地和萧因说了几句话,夸他的猫漂亮,两人尬聊了几句猫,最后话题又被萧因磕磕巴巴地给聊死了。

    总之受刑一样吃完了一顿三个成年人外加一个未成年的晚餐,双方各自礼貌告别。回家之后何争安忽然收到他前妻的消息,说自己要出差,何可诗的外婆病了,让何争安带几天女儿。何争安当然同意了,甚至有点奇怪这事她不直接在刚才吃饭的时候说。

    然后就看见又弹了条消息,萧因凑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男朋友的前妻对他的评价:“原本你家里还有另外一个陌生男人,我很不放心,虽然可诗对所谓的‘萧因哥哥’评价不错,但你要理解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呵护永远不嫌多。”

    “所以我打算见见萧因这个人,毕竟你这样的状况,可诗少不了和他打交道。”

    “我没想到他年纪那么小,不过我看到他养的猫,能够把流浪猫照顾得那么好的人,大约也坏不到哪里去吧。”

    萧因怔了一下,有点手足无措地撸了几把星星:“呃……我儿子又立了一功?”

    “夸你呢。”何争安揉揉他的头发,“我们家萧因人见人爱。”

    “所以过几天何可诗过来住?”萧因自己觉得有点不太好,“我在可能确实不方便。”

    “没事,孩子她妈都鉴定了你纯良无害……说起来我还没去考察过何可诗的后爹,毕竟我闺女也跟他一个屋檐下,等邹音出差回来了把他两口子叫出来吃饭——只许她邹音来看人?我还不是得摆她一道。”

    萧因一点都不想掺和到这种饭局里,还没来得及怼回去,邹音就又弹了一条消息:“但是你想没想过怎么和可诗解释你和萧因的事?”

    何争安制着萧因,另一只手单手打字:“萧因说等她懂事了再说,现在就说他是我朋友。”

    邹音那头静了一会儿,可能是陷入了纠结,最后还是问了出来:“你一直都是吗?”

    “不是。”何争安听懂了她话里的意思,摸着萧因的头,手法越来越像撸猫,“我以前不定,但多半还是姑娘。”

    除了萧因,只有还在练花体写情书的学生时期,他才谈过男生,那时候他是老师又爱又恨的存在。每天上课睡觉扰乱纪律,偏偏每回考试都能一骑绝尘,叫人恨得牙痒。以至于有一次考了第二,都被他班主任当作机会臭骂了他一顿。

    那个时候何争安可比现在张牙舞爪多了,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吹牛逼的纸老虎,但是恋爱确实谈过好些场,其实也不完全只为了挥霍时光,他是真的挺像找个一生命定的人,虽然何老太太对他很好,但他心里总是有些空。不知道是想证明给谁看,他总有种执拗,他的生父母不愿给予他爱,但他何争安足够优秀,足以让人深爱。

    不过那个时候他还不懂出类拔萃也不能掩盖狗脾气,让人心动和真能跟他过下去是两码事,他谈很多场恋爱真不是花心或是喜新厌旧,而是真的一次一次谈失败了……就跟他失败的婚姻大同小异,他喜欢长得好看的,长得好看的大多生而自信有性格,有性格的大多难以忍受他的狗脾气,而他自己就更挑剔了,能忍受他的,他有时又会觉得索然无味没劲……总之,当年年少荒唐,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不提也罢。

    萧因忽然在旁边插嘴:“所以你以前也谈过男生吗?”

    何争安觉得挺有意思的:“吃醋?为什么只在意我谈没谈过男人?”

    萧因自己也说不清楚:“不知道,可能因为我是男的吧……你真谈过?”

    何争安从来不觉得这些事有什么好隐瞒的:“你觉得我撩你的手法像第一回?”

    萧因像是被堵得有点气结,翻了个身抱着自己儿子睡了。何争安当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他。隔天何可诗就要来了他们肯定要收敛点,萧因脸皮薄又生怕给何可诗留下心里阴影,已经准备收拾好客房住过去,要装模作样地当朋友,预计至少一周,他们俩都没有机会一屋睡觉。

    不抓住最后的机会及时行乐,根本不是他何争安的风格。

    在这样的压迫下,何可诗住过来萧因甚感欢喜,一点都没意识到这是他社死的开始。

    星期四下午,何可诗住过来的第三天,何争安出去谈妥了一个项目风风火火地跑回来:“都到会议室来一趟,今下午我没事,刚好我们能把这个项目进度给拉出来。”

    本来大家都还懵逼着,只有何争安眼皮子底下坐着的萧因轻声道:“老大,你今下午有事。”

    何争安偏头想了半秒:“周四下午……没有安排了,我确定。走走走,手里的事情先放一放,都到会议室来……”

    小依翻了下便签:“小萧因应该是记错了,老大没安排,开会吧。”

    萧因看着何争安翻出资料就要往会议室走,站起身咳了一下:“你今下午真有事。”

    何争安看着萧因很努力地跟他使眼色,但他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也没想起还有什么事,寻思着不年不节萧因也不过生日,况且萧因本来也不是会胡闹的人,应该没有开玩笑,只好问道:“我有什么事?”

    准备开会的员工已经等在了门口,萧因在众目睽睽之下欲言又止,何争安愈发觉得莫名其妙:“有什么事你说。”

    萧因有点后悔自己刚刚旁敲侧击,耽误了时机,现在不得不当着一公司的人开口,脑子抽了的那位还有点不耐烦地催他:“直说吧,怎么扭扭捏捏?”

    他久违地结巴了一下:“那个,何可诗开、开家长会……”

    何争安猛地想了起来,骂了句脏话:“靠,我给忘了,对不住了各位,闺女家长会,很重要,我要是不去她得不认我了……是两点对吧?”

    最后一句是对萧因说的,萧因恍然回神:“啊,对,五年级二班。”

    何争安挥挥手示意大伙散了,自己拎着车钥匙风风火火地赶家长会去了。说实话能把老板送走真是大功一件,但……萧因装聋作哑地假装没感觉到身边灼灼的目光,端着杯子就溜出去倒水。

    小依眼睛冒光,一路跟着他,最后在无人处背后灵一样扑上他的肩:“小萧哥哥!能不能给我们这些吃瓜群众解释一下,你怎么连老大的家事都那么清楚呀?”

    萧因接水的手一抖:“啊……我那天听他随口说的。”

    “你当我瞎啊,”小依在茶水间里神神秘秘,搞得他俩像要进行什么不得了的交易,“听他说的你怎么半天都不直说?噫——你这叫欲言又止欲盖弥彰欲拒还迎!”

    萧因找不出什么话说,觉得自己的脸有点要烧起来的趋势,小依跟在后面乘胜追击:“而且我天天在你俩跟前,有什么瞒得过我的眼睛?老大对你非同寻常——最近你们俩每天都最后走,留在办公室里干什么呢?”

    萧因真的脸红了,转头端着杯子就走。他一直以为他和何争安表现得挺正常的,没想到女人八卦之力可怕,竟然能如此明察秋毫……至于下班后在做什么,这几天何可诗在家里他们俩在沙发上都不敢坐近了,何争安当然要从别处讨回来……萧因连耳根都隐隐发烫,抬头看见人事八卦兮兮地守在办公室门口,萧因头皮发麻,心里真的有点想弄死姓何的那脑抽玩意儿。

    何争安回来的时候办公室过节一样的热闹,萧因不知道去哪儿了,就属他助理带头,笑得最开心,看他回来还不知收敛:“老大,萧因小哥哥害羞了,你给讲讲呗!”

    何争安微信给萧因发了个表情询问,萧因回复说:“我在楼下买咖啡,马上回来……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何争安挑了挑眉,看着小依他们:“人都躲楼下去了,你们怎么他了?”

    周围没大没小地一圈起哄声,就属项目部的一帮大老爷们儿闹得最欢实,看来萧因的评价也不准确,小依继续作死:“矮油……老大心疼了,那你给我们讲讲呗,我们就不去问他啦!”

    何争安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问出些什么了?”:

    小依磕cp磕到小帅哥和自己老板,正上头得不行,一脸憧憬饱含深情道:“他说你们五六年前就见过,从此你就成了他少年时候的光,是他锲而不舍的动力,为的只是今年春天的再相遇……”

    何争安知道萧因为什么要躲了,这群神经病疯起来,他这种没脸没皮的都吃不消:“后半截什么乱七八糟,你搁这儿写偶像剧呢,真实的事件是,我就是他少年时候祸祸他的那个流氓。”

    小依看着何争安颇为得意的模样,眼神有点迷幻了,显然何争安不以为耻反以为荣的本事不仅能堵得住萧因,还能降住这帮妖魔,小依有点幻灭:“萧因哥哥可不是这么说的……”

    何争安睨了她一眼:“什么眼力见,萧因哥哥是你叫的?闹不清楚那是你老板娘?”

    电梯门一打开,萧因听到的就是那么一句,全公司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地起哄,看到萧因简直拼了命地鼓掌,萧因的表情看上去已经是羞愤得不太想活了,卡在电梯口半天没动,想进没脸进,想跑又没处跑。

    何争安没心没肺地笑着,因为小朋友已经手足无措翘班跑出去避难了,回来提着的咖啡还是两杯。

    最后,老板带头在办公室搞对象的处理结果是团建何争安请客吃了顿好的,他花这个钱的目的是希望办公室那群疯疯癫癫的都积点口德,老板娘已经被他们八卦得快自闭了。

    萧因自闭了大约有一周,跟星星适应何争安家用时差不多,现在星星已经敢在何争安的皮沙发上磨牙了,萧因也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被叫老板娘了。

    萧姓老板娘自闭好了之后基本又回到了平时的状态,不管别人心里是怎么想的,他对每个人态度都和以前没差,还是把自己当作一个初来乍到的后辈,脚踏实地地干自己的工作。

    他都这样宠辱不惊,大家也都恢复了之前的相处模式,小依只稍稍别扭了两天,又继续回到了以前当着何争安的面叫萧因帮她带奶茶的状态里。

    何争安没开口,只是从电脑后面抬头看了他一眼,萧因就懂了:“嗯,好。”

    小依在旁边看到他俩的交流,嘴角疯狂上扬:“矮油,你们这也太心有灵犀了吧!”

    “那可不。”何争安在办公桌后面“哗哗哗”地翻着资料,“我都觉得他记性好到有点可怕,我的喜好我自己没察觉到的他都记得住。”

    小依被他状似不经地秀了一脸,瘪了瘪嘴:“嘁……小萧因还记得我们每个人的手机尾号呢,要是下楼碰上外卖一起送到他都会帮我们提上来。”

    何争安难得没有反怼回去,转着自己手上的笔:“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萧因提着一办公室的奶茶咖啡回来了,散了一圈之后把咖啡递给了何争安。

    何争安摸了一下,就发现刚刚才炫耀过的“喜好他都记得住”好像打脸了:“怎么是热的?”

    “温的。”萧因送了一圈奶茶也收了一圈的零食投喂,拆开一盒巧克力棒开始吃。

    何争安最近看萧因,总觉得他被活生生地喂胖了一圈,脸上有了一点肉,看上去还挺可爱,萧因吃着东西口齿有点含糊:“你昨天出去吃饭不是闹肚子了吗,这两天最好还是不要喝冰的。”

    何争安瞬间又被体贴到了,心里舒服了,感到圆满了:“好。”

    然而他看着萧因又朝一包零食伸手,最终还是没忍住:“萧因。”

    萧因撕着包装袋应了一声:“嗯?”

    “少吃点。”何争安神色复杂,“据我臂力估测,你来我公司之后至少胖了五斤。你要是再胖……”

    萧因天天跟着她们吃零食,正餐的饭量还隐隐能超越何争安,增重是肯定的。他以前偏瘦,稍微胖一点会更健康一些,但假若是持续发展,何争安就不太能接受了。

    旁边的小依听到“臂力估测”就被奶茶呛得死去活来,明显感觉这个办公室里她已经有点碍眼了,咳了几声就很有眼力地端着奶茶出去了。

    萧因眼神有点受伤:“呃……我已经准备到小区健身房办张卡了。”

    何争安伸长手臂揉了揉他的头:“算了,你长胖了我还不是只有认了,哪舍得不要你。”

    萧因听了之后就垂着眼笑,何争安忍不住又揉了一下他的头,萧因忽然抬头向他摊开手。

    何争安一时没透过花里胡哨的包装看出本质:“这什么?”

    “薄荷糖。”萧因眼睛有点亮,但决心还是很坚定的,“今天吃了这颗我就不吃了。”

    何争安笑了起来:“薄荷的……你喂我。”

    萧因听话地拆开包装,欲盖弥彰地忘了一眼身后的门,才将糖喂给何争安。

    原来是薄荷奶糖。奶香温软,薄荷凉凉夹杂其间,像是熨帖中又难得的清明。

    何争安忽然伸手捏了捏他脸。

    萧因含着糖口齿不清:“做什么?”

    何争安难得笑意温柔:“夏天又要过去了。”

    萧因静了一下:“所以呢?”

    何争安起身靠近萧因:“不过这回我们不会分开了。”

    他俯下身,比任何时候都要认真地,在萧因唇上留下个薄荷味的吻。

    世事总是紧赶慢赶地匆忙,好在,总归容得下一方静好,和小朋友一起吃薄荷糖。

    萧因生病了,一向很妥帖的小朋友不知道怎么着凉了,早上比手机还准的人肉闹钟竟然没有叫醒服务,还是何争安醒了反过来叫他,结果探手一摸,萧因额头烧得滚烫。

    虽然一早醒来发烧这种情况很容易惹人浮想联翩,但这回何争安着实是无辜的,他前几天出差,昨晚快凌晨才到家,回来的时候萧因已经在沙发上捏着手机睡着了,还是他给抱回了卧室。抱回房的路上还差点被冲上来的傻猫星星绊个趔趄,萧因醒了看了他一眼,抱着他的脖子又继续睡了。

    这么一想,他忽然又觉得自己不算无辜了,萧因多半是等他的时候着凉的。

    何争安心里立时愧疚了,赶紧下床烧热水翻退烧药,萧因醒了睁眼,但裹着被子,脸颊上起热带着红潮,看上去脆弱又可怜,何争安揉了把他的脑袋:“生病了就再休息一会儿,老板给你批假了。”

    萧因迷迷糊糊,总算明白了自己生病了这个事:“唔……我已经好久没生病了。”

    “是啊。”何争安亲了亲他的额头,“好久没生病了更要乖乖吃药,老板今天也翘班照顾你?”

    萧因平时是很有原则的,何争安平时要干这么君王不早朝的事,萧美人都会一身正气不输于班婕妤地给他撅回去。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着病格外地腻人一点,萧因竟然没反对,还拉着他的袖子要他靠近点。

    何争安顺势就把他搂了过来:“好好好,陪着你,但是得先把药吃了,是不是真的要像小朋友那样哄着才肯吃药啊?”

    没想到萧因把他拉了过来,哑着嗓子吃力道:“哪有,这药过期了。你家的药箱我没有看过,都是以前你自己买的,你去看看有没有没过期的。”

    这么一说何争安卡了一下,直接没起身去看了:“那恐怕是过期了,还是老太太在的时候她给买的呢。”

    萧因安静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生病了脑子不清楚,比平时还直白了一点,有气无力道:“你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呢?”

    何争安被训得无话可驳,也不能在这种时候怪萧因没考虑他家药箱,毕竟两个成年男人一个比一个年富力强,都是好多年没生过病了,萧因也不是计算机,总会有一时的疏忽。

    何争安下楼买了药回来,萧因已经起来了,坐在沙发上裹着厚被子还抱着他儿子,星星养得一身长毛终于有点用场,这时候揣在怀里暖手正合适。

    何争安倒了杯热水,看着萧因吃了药,自己也坐在沙发上搂着他。

    萧因有点昏沉地靠在他肩上,声音很轻:“真好,现在生病,有人在家里面陪着我了。”

    何争安极少听萧因说这样的话,平时他的话多,多愁善感就被他给占齐活了,萧因虽然现在偶尔被他弄烦了会给他怼回去了,但绝大多数时候都像个冬日里的暖手宝一样熨着何争安的不舒坦。

    萧因从来没有对他说过什么不畅快,虽然他家里的事情不必说都不会轻松,但萧因似乎心态格外的大度,偶尔说起家里,对父母兄弟以及继父母都是和和气气的。

    何争安摸了摸他的头:“小时候……他们不陪着你吗?”

    “嗯。”萧因抱着星星,语调里有点委屈的小钩子在勾着何争安,“我初中有一回,爷爷已经过世了,我在学校里面发烧,老师让我回去看病,打电话给我妈,我妈说她在上班,又打电话给我爸,我爸也说他在谈生意。后来还是我老师把我带到诊所里面输液,之后又把我送回去。”

    何争安有点心疼地搂紧他:“好了好了,以后都有我,不会丢你一个人。”

    “那天晚上我也不知道多久了,我爸才过来看我,把我叫醒,我当时好像是在我家那个旧沙发上睡着了,然后又滚到地上去了,总之我爸把我叫醒的时候我躺在地上。那回也把我爸吓得够呛,和我妈互相怪罪,结果话不投机又吵架打架了一轮,之后搅得我后妈和我妈的娘家也参与进来,十来个人在我原来家门口的一家诊所里面轰轰烈烈地打了一架。”萧因现在想起来,都忍不住有点哭笑不得,“我当时还在挂水呢,他们打架打到医生跑出去报警了,我的液输完了没人帮我拔针,我昏昏沉沉地没发现,回了半管血进去。”

    何争安听得好气又有一丝好笑:“你家都是些什么玩意儿?明面上看起来是为了你,实际上是找着由头泄愤呢?”

    萧因蔫蔫地靠着他:“然后我弟……那孩子好像有点晕血,都马上上初中了,看着我针头回血直接吓哭了,跑出去抱着我爸喊’好多血好多血’,我还没晕过去他都快晕过去。”

    何争安彻底找不到什么合适的话评价了:“……得,你们这一家子人……合该是进一家门的。”

    萧因鼻子有点堵,笑起来闷闷的:“嗐,挺久的事了,我从那次之后也没再生过病了。不过在大学的遇到星崽的时候它也在生病。”

    这事何争安大概知道,萧姓傻猫被萧因捡回来的时候还没有现在那么漂亮精致,萧因手机里还有它那会儿的黑历史,脏兮兮瘦巴巴的,长毛还打着结,萧因捡着它去宠物医院一检查,随后就用掉了一个月的生活费给它治病。

    萧因上大学时也不富裕,后来为了租房养它,短期内几乎拼了命挣钱,当时赶上学校体测,他替人家跑1000米,最疯狂的时候一天咬着牙跑了三场。

    萧因撸着现在麻雀变凤凰的星星:“它自己可能记不得了,我之前喂过它们家一段时间,当时它妈妈带着它还有另外三个兄弟姐妹,但是后来它生病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它妈妈和别的小猫了。”

    萧因有点惆怅地靠着何争安:“我也不知道它是被妈妈丢下了,还是一家子病得只剩它了。但是以前漂漂亮亮的一只小猫,病歪歪得连饭都吃不下了,我真舍不下心让它自生自灭。”

    何争安闻言揉了一把星星:“这傻儿子估计是记不得自己的亲妈了,但是它记得你,早就已经把你当亲人了。”

    萧因撇撇嘴:“所以才要对它好一点,给它买点东西也正常啊。”

    “好好好,你买你买。”何争安已经习惯了自己活得不如猫了,“先把病养好吧,当年那只病歪歪的小猫现在可比你生龙活虎多了。”

    萧因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快退了。”他看着何争安,有点眼巴巴的意思,“我想喝粥,哥。”

    何争安看了他半晌:“我……还是给你叫外卖吧。”

    萧因想了一下,点了头:“还是叫外卖吧。”

    这语气又让何争安不乐意起来:“其实我煮个粥还是会的,要不还是我煮吧,总比外面的干净些。”

    萧因很给他面子地认可了他会煮粥,但是委婉地拒绝了他的实操:“我想吃xx记那家的鱼片粥,家里没鱼,还是叫外卖吧。”

    何争安立刻按要求下了单:“行了。你困不困,要不要再眯一会儿?”

    萧因歪在沙发上:“嗯……都可以,你在就好。”

    何争安笑了一下,被他弄得窝心又有点得意:“好,我一直都在。”

    萧因躺在他腿上,星星趴在萧因腿上何争安一人(猫)头上撸了一把,开始给小依打字发消息不去公司。

    小依听说萧因发烧果不其然地想歪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从此君王不早朝?老大你不是昨晚凌晨才回去吗?哦~我懂了,肯定是回去的晚思念又异常浓烈是吧?心疼我萧因小哥哥一秒钟。”

    何争安有嘴说不清:“……你脑子里整天都是些什么黄色废料?萧因昨儿个洗了澡在沙发上坐着凉的……我跟你扯这个干嘛,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就是了,我在家陪陪他。”

    小依发了个“好的老板”,就被何争安赶着跪安了,萧因动了一下,在何争安腿上蹭了一下,后知后觉:“公司……”

    “睡你的。”何争安靠在沙发上,“公司没那么容易垮,他们现在一个个的,喜欢你比喜欢我多多了。”

    他摸了一把萧因的头:“我那天听他们嚼舌根了啊,说你天天青春年少,却任劳任怨的跟着我一个中年老男人,还说我对你也不怎么好,好像也没啥钱……”

    萧因闷着声笑,被何争安捏了脸:“我就不明白了,我怎么他妈的就中年,就他妈的老男人了?”

    萧因躺着看他:“嗯,不是。”

    何争安低头看着他,挑了一下眉示意他继续说,萧因眨了眨眼:“我早就跟你说过了。”

    “说过什么?”何争安回想了一下,一时什么也没想起来,但是有脑抽的前科,他也难得的怀疑了一下自己,“给点提示呗小萧同志?”

    萧因躺在他腿上,好像有点不好意思:“我不是早就说过你好看吗,哪儿都好看……我谈恋爱也喜欢好看的。”他声音渐小,最后索性闭了眼睛,“我再睡一会儿哦。”

    何争安没说话,萧因闭着眼还是有点紧张,直到感觉到唇上柔软的触感。

    何争安浅尝辄止,却又觉得很不够地缠绵了一会儿,萧因耐不住地睁开眼,却看见何争安近乎虔诚的认真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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