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时间:2022-01-03 09:05
- 为您推荐好看的小说《桃子》,桃子是一本正火热连载的小说,由作者离弦所著的小说围绕贺元其楚念两位主角开展故事:楚念其实也知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不容易,但他想要和自己喜欢的人一直都在一起。热门评价:要和他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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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指数:8分
桃子by离弦
周末助理不在,工作效率不算高,贺元其准备给自己也放半天假,他是惯于忙碌,并不是真的非忙不可。
公司里只有零星几个赶项目的员工在加班,比平日安静不少,贺元其关上电脑,自己去茶水间泡咖啡。
矮几上的玻璃花瓶里插着一束白色的洋桔梗,休息日不配送鲜花,这应该是周五那束,花朵已经从枝叶上垂下头,明早就会被换成一束新的。
助理平时往办公室送咖啡很勤,贺元其一般不来茶水间,自然没有留意过这个瓶子里的花。等热水的间隙目光放空地停在那上面,这一眼让贺元其手里的杯子险些脱了手。
花是普通的花,其中一支上用麻线拴了张纯白的手绘卡。卡也是普通的硬纸卡,令他短暂窒息的是上面的字:10月15号,白色洋桔梗,祝您生活愉快!
贺元其有一瞬发了怔,须臾,身体便先于大脑作出反应,他把那支洋桔梗扯了出来,捏住那张卡片仔细辨认,指间微微发抖。
一行手写的文字和一个眯着眼睛的笑脸。
像是不敢置信似的,贺元其匆匆出了茶水间,一路四下查看每一个花瓶,又折回到办公室。他桌上也有那样几支花,卡片上简单写着日期,花的种类和一句祝福语,该是每天都有,他却从没细看过。
其实根本不必反复确认,贺元其已经确认那是楚念的字迹,一笔一划一丝不苟地工整秀气,再加上那个傻乎乎眯着眼睛的笑脸,他从小看到大,再熟悉不过。
难怪他助理对仅有一面之缘的Omega赞不绝口,难怪会提议换掉了配送鲜花的店,难怪那个Omega只找Beta相亲,原来那人是楚念。
那人竟然是楚念。失联八年,最后却以这样荒诞的方式回到他的生活里。
贺元其直接一个电话打给他助理,他要楚念的联系方式,现在就要,管他们是在相亲还是在约会。
Beta助理很重视在次见面,怕有来电音不够礼貌,特地把手机关成静音。他和楚念约在了离花店不远的一处咖啡厅,没有打探楚念以前的事情,而是聊了许多彼此的性格和喜好。楚念是个特别简单的人,对金钱物质没什么要求,只要有一处地方安身,可以继续工作,再留些时间能在父母身边尽孝就好,只希望对象愿意尊重他。
对感情和未来规划却提之甚少,打算恋爱多久,还是先婚后爱,或者生几个小孩都没有说,Beta助理也没好意思问。但总而言之,他觉得楚念是个理想的伴侣,温柔内敛,不过分热情,也不至于冷淡。重要的是人家好像并不排斥他,要是他再主动一点,多见几次说不定可以有进展。
结束后他想送楚念回花店,楚念婉言谢绝了,说怕邻居和顾客看到了乱传。Beta助理表示理解,一上车就见楚念把今天的咖啡和甜品钱转给他了,一时有点沮丧。分得这么清的话,怕是没有看上他?
楚念倒没有想那么多,他对这个Beta不喜欢也不讨厌,已经算是个很好的结果。至于以后只能慢慢看,他还没办法立即进入一段关系,无论是恋爱还是婚姻。不让对方请客也是为了规避一些问题,如果对方有更合适的对象,就只当认识了个新朋友。
不过几十块钱,可能楚念自己也没有察觉,他相到了个还不错的对象,却并不怀有期待,连“那下次换我请你”这样留有后续的念头都没有。
这太矛盾了,这样的相亲无异于浪费别人的时间。楚念还是高估了他自己。
他脚步徐徐,穿过一条街和两条巷子,思考着回去要怎么和父母说,他不想昧心地说对方不好。也斟酌着和对方发展的可能性。
一辆黑色越野突兀地停在巷子里,并没挡着路,却格外地显眼。楚念抬头看了一眼,车玻璃反着光,看不清有没有人在里面。
贺元其凭着记忆在这一带绕了很多圈,真给他找到时却踟蹰着不敢上前。远远地,他看见了楚念的父亲,褪去以往西装革履的他穿了件藏蓝色的polo衫在店门口浇花,五十几岁的人是有些显老了,但看着比从前更亲切和蔼。小时候贺元其经常住在楚念家,楚念不爱运动,闲时都是他陪楚爸爸在院子里打羽毛球。
门口风铃声响起,一个坐着轮椅的中年女人掀开帘子出来,和楚念的父亲交谈了几句,是楚念的妈妈。贺元其心里泛出难抑的酸楚,他听父母说起过,楚念家这些年出了事,公司没撑下去,楚念外公没了,妈妈也病了,但没有想到会严重到无法行走的地步。
他把车停在后巷,一个人靠在车里想了很多以前的事。这些年他甚少回忆,Alpha过人的自制力让他强行把自己捆绑在学业和事业上,透不过气,也不想留有空隙。此刻记忆却如开闸泄洪,好的,坏的,关于楚念的,关于楚念选择了别人的。
还有那些并不属于记忆里的猜测。这八年,楚念是怎么过的?吃苦了没有?和那医生分开多久了?因为什么而分开?洗标记时会痛吗?现在的他又想找个什么样的爱人?
大概是个平凡的Beta,就像他助理那样的。
贺元其从小家境优渥,外貌出众,学业一路遥遥领先,事业更不用说,回国短短两年将自家一个原本不起眼的分公司做成行业里的异军突起。他还是个Alpha,是人类秩序里金字塔顶层的存在,他拥有财富,地位,过人的实力和令人服从的威慑力。甚至如果他愿意,他也可以找到一个温婉可人的Omega或者爽朗热情的Beta伴侣。
可偏偏他是Alpha,是一个洗过标记的Omega无法再选择的身份。他拥有的,Alpha一切的优势,似乎也并非全然值得庆幸。
来的路上,他甚至有过一瞬间的念头,去做切除腺体的手术,把自己变成一个和Beta一样没有信息素,也感觉不到信息素的普通人,一个可以拥有楚念的人。
这条后巷鲜有人走,贺元其也没有料到,楚念会忽然从他车子旁经过,微微向这边侧目。或许因为光线太强,他抬手遮了一下,也或许因为一百多度的轻度近视,他朝车里看了一眼,又茫然地转过了头。
巷子尽头正对一排两层的旧商业楼,其中一户就是楚念家的花店,左邻右舍做的也都是糊口的小买卖。这一带是老城区,近几年在陆续开发,但因为有几个被列为文保单位的名人故居在附近,建设起来也是新旧参差,看着不伦不类的。
最不方便的是这片商户的停车问题,路过想买点东西要把车停出老远,所以周围老巷偶有一两辆豪车停着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楚念不是没有认出贺元其,真的是光线刺眼,他又心里想着事,没有看清。
否则他不会做得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回来啦念念?”楚妈妈听见门口风铃声,推着轮椅从里面探头问了句。
“嗯。”楚念应道,没急着进门,挽起袖子蹲在门口把他爸浇花时洒得一地水擦了。再一抬头,就对上他妈殷切询问的眼神,轮椅转得都比平时快。
“爸呢?”
“附近送花去了,怎么样啊人见得?”
“挺好,”楚念朝水桶拧了拧手里的抹布,回避着他妈妈的眼神,“挺好的一个人。”
楚念性子温和,从不以恶言论人,一般对谁的评价都是“挺好”。楚妈妈等了半天都没见他再补充一两句别的,倒是把活儿都麻利地干完了,失望地“哦”了一声,心里有数大概是没看对眼。
“念念啊,之前我跟你说的那个做金融的要不要见见,照片我看过,挺帅气的。”楚妈妈不死心,想着既然都同意相亲了,不妨多相几个,看多了总有对眼的。
楚念把抹布晾到花架侧面,推着妈妈的轮椅进屋,“那个不是说婚后要去美国定居么,我走了你和爸怎么办?”
“我们不用你照顾的,你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楚妈妈扭头对儿子急切道。
楚念笑着摇摇头。
“那隔壁老李他女儿的班主任,上次来买过花那个,你觉得怎么样?大高个戴个眼镜,一看就是高智商,这以后对孩子的基因好啊。”
“嗯,看着是很聪明。”楚念附和,却也没说要见。
“还有你那个同事,年纪大一点没关系,看着老实巴交的,来了两三次你都不说请人家上楼坐坐。”
“就是普通同事,他对我没那意思。”楚念理了理桌上还没来得及整理的票据,否认道。
“那追你那个大学生呢?快毕业了吧,工作找好了吗?”
“妈,”楚念打断她,顿了顿说:“我不想找Alpha。”
楚妈妈早有预料,只是不解原因,“为什么啊?Alpha不好吗,虽然我和你爸爸都是Beta不太懂,但据说发情期折腾起来Alpha的信息素最有效了,比抑制剂强多了。”
知子莫若母,楚念知道以他的个性,说是热爱自由,不愿被Alpha支配根本讲不通。爸爸妈妈,贺阿姨贺叔叔,老师还有外公,他从小就乖,谁的话都听。正想不出合情的理由,门口风铃响伴着几下叩门声为他解了围。
“有人吗?”
楚念妈妈听这声音耳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只以为是哪个熟客,拍着楚念的胳膊示意他去招呼,“有客人来了。”
秋日下午的阳光朝门口投来枝叶的光影,摇摇曳曳,形形绰绰,落在身形挺拔跨步而入的青年脸上,和肩头。
剪裁考究的黑色西装将他修饰成一个楚念既熟悉又陌生的模样,以至于和楚念梦里时常出现的形象重叠又错落,真实又空幻。
楚念的父亲送花回来了,停好电动车,看到一个西装笔挺的背影杵在店门口一动不动,透过玻璃见自己儿子也正愣在不远一处,眼睛一错不眨地盯着这个人。
出于保护自家孩子的急切,也不想误得罪了顾客,楚爸爸上前朗声道:“买花啊,进来看看啊!”说着拍了拍那人的肩,借着他一侧身的空间进了店里,挡在楚念前面正迎上他。
“这是?”待楚爸爸看清这人的脸,回头不敢置信地看了眼老婆和儿子,又转过头来,“这是元其吗?”
“叔叔!”贺元其作出惊喜又意外的样子,“阿姨,小念。”
他假装这是场偶遇,假装他毫不知情,只是恰好进到一家花店,恰好遇上了故人。这是他能想到最合适宜的出场方式。
楚妈妈离得远,这才认出贺元其,高兴得转着轮椅过来,“真的是元其啊!又长高啦!听说你出国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回来两年了,叔叔阿姨你们还好吗?”
楚妈妈握了把轮椅的扶手,“我身体一般,但也见好了,你叔叔挺好的,念念也好。”
“快进来别站着了,元其有急事儿没,没有就进来坐坐,这楼上有屋子。”楚爸爸指着角落一个小楼梯说。花店楼上和楼下的铺面是一体的,本来就是商住两用,但是临街太吵没法住人,就放些干花包装类的杂物,也有一个小房间用作临时休息。
“我今天休息,没别的事儿。”贺元其没有要走的意思。
“那走,上楼坐坐。”
楚爸爸跟储藏间正在点货的店员小妹招呼了一声,叫她帮忙看下店,就去扶楚念的妈妈上楼。因为老房子结构的问题装不了电梯,楚妈妈上下楼都得有人搀着。
楚念同时也伸过手去,贺元其也上前想要帮忙。
楚爸爸摆了摆手,笑着说:“小念你先带元其上楼,烧个热水泡壶茶,我扶你妈慢慢走。”
“走吧。”楚念回过身朝贺元其说,半低着头,没与他对视。
两人在楼梯上各自沉默,各怀心思,都在猜测着对方在想什么,说不清是谁扰乱了谁的心弦。
贺元其跟着楚念上了楼,二楼采光很好,照得整个屋子又暖又亮,临窗布置了沙发和小茶几,靠墙几排架子上整齐地码着些店里用的东西,按颜色分类,密而不乱,像是楚念的习惯。
“你喝茶还是咖啡?”楚念领贺元其到沙发那边,示意他坐,自己去弄喝的,有意掩藏无措。
“楚念!”贺元其没回答,起身叫住他。楚念爸爸叫他小念,妈妈叫他念念,而贺元其一直叫他楚念,连名带姓,楚念也叫他贺元其,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曾经不亲密。
楚念停住脚步,慢慢回头,慢慢转身,慢慢在贺元其眼前彻底清晰鲜明了起来,与记忆中有些差别,又似乎什么都没有变。
楚念说不出话,愣愣地看着贺元其从背光处朝自己走来,从八年前走过来。他的眼睛很漂亮,晶莹明澈,瞳仁儿很大,长睫衬着卧蚕,抬眼看人时空灵得像一只幼鹿,带着情绪时又盈盈可剪秋水。贺元其觉得,他此刻看着自己的眼神就像含着一汪秋水,欲落不落,似收难收。
他是欢喜自己出现的。
“你回来了。”楚念说。他原本想镇定从容地打好这声招呼,开口却被自己吓了一跳,他的声音是抖的,是哑的,带着难抑的欣喜和难纾的委屈。
“前年一毕业就回来了。”贺元其说,“联系不到你和叔叔阿姨。”
“嗯,搬过几次家,号码也换过几个。”楚念跳过了他有意而为的部分,暗自苦想若贺元其问起自己为什么不联系他,该怎么回答。
因为受挫,因为嫉妒,因为逃避,因为自卑,因为应接不暇的变故和不够用的心力……这么多揉杂而不为人所知的理由,有哪一个说得出口?
他没能想出说辞,幸好贺元其没问。
“喝茶吧,谢谢。”贺元其把楚念的局促看在眼里,对以前的事一字未提,原来对楚念的怨,来的路上在心里勾勾抹抹全都释然了,没有什么比再一次的机会更值得放在心上。
白色厚瓷杯盛着热茶,一接一递间楚念小声问:“贺叔叔贺阿姨怎么样了?”
“还不错,我妈经常念叨你,说可惜吃了那么多她亲手做的饭都没留住当儿媳妇。”贺元其半真半假打趣道,真的是这话他妈妈早些年确实讲过一回,假的是后来根本不敢再当他面提起楚念。
对面的人显然没有预料他会说这么让人浮想联翩的话,一时呆愣,又迅速低头端起茶壶去加水,没什么表示。
楚爸爸扶着楚妈妈走到楼梯口,贺元其听到便过去搭手,几个人坐到窗边的沙发上,久别重逢一时不知从何处叙旧。
楚念跟贺元其并排坐在楚家父母对面,挨得不近不远,一个剑眉星目,一个朱唇皓齿,以前他们还小不觉得什么,如今楚念妈妈一眼看去倒觉得他们像一双璧人,说不出的相衬。要是他家没出这么多事,说不定两个孩子近水楼台,早就能成一对儿。
但不过是闪了个念头,心里却认命儿子是不愿意找Alpha的那一类Omega,况且今时两家差距太大,不好高攀人家。她对楚念的未来伴侣期许并不高,人品端正会疼人就行,其他都是锦上添花,Alpha不成Beta也成,不受信息素左右的感情更为纯粹。
贺元其对长辈善意的关怀全然接收,被问及学业工作和经历一五一十有问必答,毫不疏远回避。楚念在一旁捧着杯子小口喝茶,安静地做聆听者,用惯的加高马克杯将他半张脸都遮住了,每一个握着手柄的指关节都用力得发白,努力将自己的不安藏于声色。
直到听贺元其说因为太忙一直单身才松开些劲儿把杯子放下,僵硬发麻的手指提醒了楚念他有多紧张。
贺元其没有久留,他爸妈临时有事找他,便告了辞。走之前应下了后天到家里吃晚饭,一定陪楚念爸爸喝两杯。相聚时短,但来日方长,他内心已经是满当的。楚念送他回巷子里取车,下午三四点的阳光充盈,一路上风轻树影摇,碧空云浅淡,他们并肩徐行,那是不同于执手相拥的另一种悠然心动。
一如他们穿着校服笑闹着穿过操场,什么都没改变。
周二下午花店按惯例不营业,楚念爸爸摸索着做了一桌菜,挑了两瓶从原来家里带来的藏酒,楚念下班早,一起帮着忙,又趁时间还早去洗掉了一身疲惫和油烟味。贺元其来的时候,他刚把吹干了的微长发尾低低绑了起来。
贺元其穿了套正式而不拘紧的西装,拎着满满两手的礼物上门,这要给邻居见着,得以为是楚家初次登门的乘龙快婿。
楚念很少喝酒,除非单位有聚餐或者应酬,但他今天喝了一点,不至于醉,只是不想太清醒,他清醒太久了。楚爸爸不劝小辈酒,反倒是贺元其敬得多一些,懂礼数又周到,杯杯都是“我干您随意”,楚爸爸真要干他还拦着,比楚念还要会哄他们高兴。
晚上楚妈妈觉得打车不安全,叫楚念把一间空着的小房间简单收拾了一下,硬要留贺元其在这住一晚,说他小时候常住他们家,现在也不用见外,就是家里这条件没有原来好,得将就将就。
贺元其没有一点觉得将就的意思,却之不恭,求之不得,洗漱完就在客房休息了。
楚念辗转未眠,担心贺元其喝了太多酒,夜里醒来会口渴。等他端着一杯蜂蜜水站到门口,手转动门把听见“咔嚓”那声时才惊觉自己怕是也喝多了。他们早就不是几岁十几岁不知避忌的年纪了,三更半夜他就这么摸进一个喝了酒的Alpha房间,实属不顾后果。
如果贺元其还醒着,他甚至无法为自己的行为申辩。
门锁松了劲儿,自己慢慢朝内滑开,里面传来均匀沉稳的呼吸声,楚念放下心来,轻手轻脚地进屋,怕被爸妈撞见,又把门虚掩住了。
大概是贺元其用过强效抑制剂,房间里几乎没有一点他信息素的气味,只有淡淡的酒味,但并不难闻。窗帘没遮严,露出了条缝儿,有一点路灯的光线透进来。贺元其平躺着,一手搭在额上,一手垂在身侧,似乎没受酒精影响,睡得很好。
楚念把手里的水杯放在床头柜上,踟蹰了片刻,还是没有马上离开,借着酒意,又或者酒只是借口,鬼使神差地坐到了床边。
他呆呆地看着贺元其的脸,用目光描绘着轮廓,一百多度的轻微近视在平时完全不需要戴眼镜,但此刻他却不满于这一点点的不清晰。不自觉地,像被某种被酒精激活了的愿力驱使,他看着眼前的Alpha,越凑越近。
越近越过火,他盯住了贺元其的唇,让他想起了许多年前在医院的隔离室里那个意外而来的吻,也是这样狭小漆黑的空间,清醒的自己,和不清醒的贺元其。
那个错把他当成别人的吻让他“记恨”了很多年。
他想要一个属于他的。
楚念的身体又侧过一点,掌心撑在床上,弯着手肘,曲着膝,在不碰到贺元其身体的前提下费力地寻找一个支力点,像个鬼鬼祟祟的贼。他慢慢向下低头,贺元其的脸已经近在咫尺,分明地感受到了温热的气息在与自己的交缠。他闭上了眼。
双唇相贴时伴随着一股冲力,楚念惊惶地睁开眼,贺元其的头已经离开了枕头,原本搭在额上的那只手也移开了。
贺元其在楚念吻上他之前,先一步抬头吻住了楚念。
楚念慌忙睁眼,偷亲别人被撞破,简直难为情地想转头跑掉。
贺元其没给他机会,闭着眼神色自若,跟方才睡着的样子没什么不同,手却顺势钳制住楚念的两只胳膊,一个翻身将他整个人拉到床上,覆身上去,嘴唇始终与他的浅浅相贴。
楚念赧然无措,开始细微地挣扎,又不敢动静太大,怕发出响声被爸妈听见,只能偏头躲着贺元其的唇,让皮肉相碰的吻时而落在脸颊上。他推不动贺元其,Alpha的胸膛肌理强韧,勃发而紧实,掌心触在上面又硬又热,没两下就臊得收回手,手腕都发了软。
贺元其动作并不粗鲁,就是有心不给楚念躲,只用身形优势便轻易阻了楚念的去路。他轻扣着楚念一只胳膊,抬起他的下巴,认真又似有所顾忌地与他结了个短促的湿吻。
随即贺元其便顿住了。
楚念的气息里并没有他以为的,前任Alpha留下的气味,只有使君子甜如蜜桃的信息素,干净纯粹,与记忆中别无二致,分毫未减,像是从没人有幸摘得过一朵。
他的小桃子没有被永久标记,还自由地,好端端地,在原处等着他这个迟顿的傻瓜。
窗外透来那一点光并不足以让楚念看清贺元其的表情,只感觉他一下变得躁动起来,呼吸深长微颤,抓着自己的手也突然施了力度。
“贺……”
“为什么相亲?”贺元其突然开口。
楚念抬起眼,黑暗中辨不清他的神情,也听不出他的语气,小声说:“不想爸妈再为我操心。”
“为什么只见Beta?”
“Beta挺好的……”总不能说“因为你我对Alpha有阴影”之类的话,可楚念实在不擅长撒谎。
贺元其没有拆穿这个敷衍的说辞,又问:“上周末见得那个怎么样?喜欢吗?觉得合不合适?”
楚念的心沉了几分,嘴唇上被啃咬的痛感还在,他分明觉得刚刚贺元其动了情,不安地攥着衣角答道:“人还不错,说不上喜欢不喜欢,应该算合适吧。”
贺元其半天没有说话。
楚念的心像是被人捧进手心,又突然松开,直直下坠。他想下床,回自己房间,刚一动就被贺元其按住了肩膀。
“人不错,算合适。”贺元其低低重复道,鼻孔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哼,“正巧我也认识”。
楚念诧异地抬了头,方才吃饭的时候,他妈妈只是提到他周末和一个Beta相亲,名字都没有提,贺元其怎么会认识?
贺元其说了一个名字,跟着像是对那人了若指掌一样,把年龄,工作和样貌特征都讲了出来。
“你怎么……?”楚念彻底疑惑了。
“他是我助理。”贺元其说,要早知道他是来跟楚念相亲,周末一定让他加班加到早上鸡叫,“他跟我说过相亲对象的情况,正好对上了。”
“我那天也不是恰好路过花店,是特地去找你的。”
“那……那你怎么才说。”
贺元其不答,弯指刮了下楚念的鼻尖,“你可得想好,要是跟他交往,我就让他失业。”
楚念半死不活的心又缓了过来,躲着贺元其的眼神,“这样啊……那要不就算了。”
“嗯,算了吧,你有更好的选择。”贺元其用指尖触了触楚念的唇,有意在提醒什么。
客厅里传来开门声,还有几下沉闷的咳嗽,是楚爸爸起夜出来方便。
贺元其轻轻压住慌忙想要挣脱的楚念,朝他比了个噤声的动作。贺元其要冷静许多,低头在楚念耳边用气音安抚:“别紧张,叔叔不会进来。”
他们对视了片刻,随后楚念捂住了脸,贺元其压抑着笑,一直到外面楚爸爸回房间关上房门,又等了一会儿贺元其才拉下他覆在脸上的手,哄道:“好了。”
楚念翻身下了床,低头揪着自己蹭开了扣子的衣领,踩着拖鞋哒哒哒一溜小跑回了房间。
转天早上,楚念一见贺元其就躲,也不和他说话,直到两人各自去上班。贺元其下午要飞去洛杉矶出差几天,他准备回来就正式追求楚念。鲜花电影烛光晚餐,八年的思念,剖心的告白,哪怕是俗,也一样都不能少。
他不能让楚念因为昨晚的事就糊里糊涂跟他在一起。不想以后孩子们问起父亲和爸爸是怎么在一块儿的,答案是爸爸偷亲了父亲。他要和孩子们说,爸爸是父亲从小就喜欢的,因为笨错过了很多年,花了好大劲儿才给追回来。他的小桃子脸皮很薄的,他要给他足够的仪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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