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死性不改白墨渊陆子熹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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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转瞬即逝，转眼，二人已到山中三个月了。

这段日子，除了训练就是无休止的药浴，好在，今天过后药浴就停了，二人也学了些皮毛，比如轻功，内力也小有所成。

丰子黥惊讶于二人的天赋，要知道，他从小习武，是练武的天才，可比起二人，还是逊色很多。

这二人简直是变态，别人可能三天，三个月才能学会的，二人没花多少时间便能融会贯通。

不过，入门晚，身体发育成熟起来了终归是二人的弊病，钟焱还好，年纪尚小，但是楚晋远就很是吃亏了。

原以为谢烽远会来看二人，没想到三个月就真的完完全全的甩给了他，期间更是一封信都没有，让他好一顿思念。

好在，两个小鬼也缓解了不少他作为老年人的烦恼。

……

“疯子”在丰子黥出神之际，熟悉的声线穿耳而过，像是错觉，毕竟他曾无数次想起。

气氛僵硬下来，只留下风过林梢的徐徐声。

谢烽远眉头一蹙，有些不快，这人想啥呢，这么入神。

“丰子黥，你想什么呢？”谢烽远有些坏脾气的喊道。

丰子黥被吼了，却不见丝毫的不开心，笑眯眯的眼神惊喜又复杂的望过去，颇有些一眼万年的意味。

丰子黥身形一动，从繁茂的枝头越下，直扑谢烽远而来。

谢烽远看着丰子黥，晃神的没有躲开，丰子黥力气很大，怕他消失似的，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拍了拍那人宽厚沉稳的后背，闷声道：“放开，丰子黥，你属狗的呀！”

他开口的同时丰子黥恶作剧般的在他白净的脖子上啃了一口，像是宣誓主权似的。

谢烽远这暴脾气，一掌拍在丰子黥后背上，丰子黥没有防备，被拍得一滞，“咳咳咳”的咳个不停，委委屈屈的放开谢烽远，咳得有些过了，眼尾都泛着红，像是被狠狠欺负了一样，谢烽远如是想着，有些歉疚。

“喂，你没事吧，”他刚刚那一掌没有收着力，确实重了些，看着这人真的被伤着了的模样，确实很愧疚。

不过，傲娇如他，直接道歉怎么可能，直言道：“还不是你啃我，你有病啊，谁不被你吓到。”说完狠狠的瞪了装委屈装可怜的丰子黥一眼。

丰子黥卒。

“我的人呢？”谢烽远口无遮拦道。

丰子黥没反应过来，愣愣反问道：“你的人？你什么时候有情人了，谢烽远，你个负心汉，说好的不离不弃呢，你欺骗我感情，当初要不是你需要我，我才不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帮你练兵呢，结果你转头就找了别的人，我好难过。”

谢烽远听着丰子黥絮絮叨叨的数落，忍无可忍的瞪了个白眼，吼道：“当初是你自己非要来的，我又没强迫你。”

话音落下，二人对视着愣住，丰子黥冷静了许多，心疼的要麻木了。

他率先开口道：“抱歉，是我过了。”

他曾经发过誓，若是五年后谢烽远还是没爱上他，或是谢烽远有了想要守护一生的人，他会安安静静的带着遗憾离开，从此深藏心底，江湖浪迹，如今四年过去了，谢烽远待他仍向朋友一般，丝毫没有喜欢他的趋势。

他曾经以为不管多直的直男他都能扳弯，可是，谢烽远确实是直男。不管他如何，谢烽远仍旧无动于衷，索性，这些年，谢烽远身边也没有人，不然，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自处。

谢烽远看着恢复冷静，甚至有些疏离的人一愣，心脏一疼，不过，他忽视这种感觉，只是克制歉疚的道：“抱歉，我口无遮拦了些。”

“不用跟我道歉，你知道的，我不会对你生气。”丰子黥温柔痞气的笑着，又恢复了平时模样，像是一切都没有发生。

不过，一些伤痕，即使掩饰性的过去了，却还是刻在那里。

“他二人呢？”谢烽远别扭的转移话题道。

“现在应当还在后院练武呢？怎么，要去看看。”

“嗯。”

……

“舅舅，您来了。”钟焱笑道，看得出来他很开心。

楚晋远礼貌的行了一礼，道：“舅舅。”礼数周到得让人无可挑剔。

谢烽远点点头，暂时抛却了刚刚的烦恼，看着两个长高了不少的人由衷开心的笑了起来。

楚晋远看着有些奇怪的丰子黥，暗暗递了个眼神，丰子黥只是摇扇微微笑着，掩了眼底的悲凉。

几人一同用了晚膳，餐桌之上，各有思量，却显得其乐融融。

楚晋远没体验过有家的感觉，严格来说，钟焱也没有过，逢年过节都是一个人。这些年，也看淡了亲情，更习惯了孤独。

不过，习惯都是可以被改变的。

“你今天不回去了？”丰子黥淡饮了一口酒，笑着道，看不出悲喜。

“嗯，一会儿陪你喝点。”

“好啊，这里还没人陪我喝酒呢，难道美人相伴，自是愿意。”丰子黥痞里痞气的道。

二人要喝酒，楚晋远也自然是看出了他们的不对劲，拐着喝了一口酒就晕晕乎乎的钟焱回了院子。

“你有心事？”看着楚晋远二人走远，丰子黥笃定的说着。

“嗯，安分了几年，突厥这是待不住了。”谢烽远神情凝重的回道。

“这么快？”

“嗯，前些日子还抓了个探子，不出意外的话，城里还有好些探子，焱儿要光明正大，手握重权的回去，只有这样，才能与太后一争高下。”谢烽远紧捏着拳头道。

“你……”

“嗯。”

二人之间甚至不用多余话语，只一眼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你好好训练钟焱吧，好上阵杀敌，我谢家的人，没有一个孬种。”谢烽远眼放精光激动道。

“我明白，当然不会辜负你的期待。”

“疯子，我们好几年没有这样好好喝过酒了？”谢烽远感慨道，似乎是有些醉了。

“三年。”

“疯子，谢谢你。”

后面一句他没出声，不过，丰子黥知道他在说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什么呢？

对不起这么久了还是没有喜欢我，还是对不起本该江湖浪迹四海为家的人为他束缚在这荒芜孤冷的边境，放逐天下为家的理想，心甘情愿的做你的幕后臣。

丰子黥摇摇头，没说话，只孤寂的饮着酒。

许是太累了，没多久谢烽远便靠在桌上睡着了。

丰子黥默默的放下酒，看着毫无防备的人，心下痛意更甚。

他借着月光静静的凝视着这人，一个轻柔细腻的柔软落在那人微微泛红的眼尾上，借着这无人知晓的夜色，他倾慕了他的心上人。

一时不知是尽了倾慕之意，还是沦陷更深，痛苦不堪。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抄起那人的腰膝把人稳稳当当的放到床上。他看也没敢看熟睡的人，翻窗跳到屋顶，就着朦胧的月光，饮着辛辣入喉的冷酒。

辛辣直到心底，原来相思爱慕之情，原是这般纠结痛苦。

“我昨晚喝多了？”谢烽远揉揉发疼的额角，冷不丁的对坐在窗前悠哉悠哉喝着茶的人道。

“嗯，你几天没休息好了，竟那般累。”丰子黥翻身下来，从桌上端了碗过去，递到谢烽远手边，道：“醒酒汤，喝了。”

谢烽远眉头一蹙，看着丰子黥直达眼底的笑意，到底是没拒绝，一把端起来一饮而尽。

丰子黥满意了，伺候着谢烽远洗漱，实则是在一旁看着，时不时的捣捣乱。

“你幼不幼稚？”又再一次丰子黥把面盆里的水恶作剧般的弄到谢烽远刚洗净的面庞上，谢烽远无奈的道。

“不幼稚。你是不是要回去了？”

“嗯，吃过饭就走。”

这是他能拖延的最长时间，再久，怕那群直肠子搞不定那些阴阳怪气，城府极深的老妖怪。

丰子黥自是明白，不过还是很不舍。

下一次见面又不知是何时了。

果然，谢烽远吃完早饭后就利落的离开了，徒留丰子黥孤寂落寞的身影映照在朝阳霞光里。

……

“报，玉城急报，边疆告急，突厥攻过来了。”

“怎么回事，咳咳……玉城不是挺平静的吗？怎么突然就进犯了呢？谢将军如何说？”

“镇国公说，突厥此次有备而来，怕是不会轻易放弃，皇上，镇国公说军备粮草先行，他会顶在突厥。”

“召开朝会，让众臣一同商议，咳咳咳……”

……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要打战了，劳民伤财啊。”一大臣满脸悲哀道。

“就是，今天就突然听到突厥进犯，我还以为我听错了呢？唉，上一次损伤多少才被突厥给打出去啊，真是……”另一个大臣道，摇着头颇为无奈。

“皇上到。”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此次召开朝会，想必大家都听说了，突厥竟然大肆进犯我国，丝毫没有把当年五十年不进犯的条约放在眼里。众爱卿集思广益，一起商讨该如何是好？”

皇帝在上面威严道。

“臣认为，打战劳民伤财，实乃下下策之举，倒是可以派遣使者前去商议，若是联姻能阻止这场大战，于朝堂于百姓都是上上举。”一辅臣道。

“我认为不妥，突厥此次是大举进攻，定然是有备而来，不会轻易撤兵，若是直接谈和，反倒会受他们耻笑，认为我们怕了，为今之计，就是打，转眼冬天来临，突厥粮食供给不上，自然就不战自败。若是怕了，只怕不是联姻，或者几座城池可以解决的。”另一个大臣站出来反驳道。

“你……你个莽夫，你懂什么？”被反驳的大臣道。

“咳咳咳……爱卿别吵，如今战事告急，诸位还是先商议法子。”皇帝自然不想听他们你来我往的吵架，出言打断道。

“如今边关有镇国公在，还有镇北军镇守，应是可以抵挡一阵，如今就是战与不战，不过，不战而屈人之兵，实乃败也，我们能退敌一次，就能退敌第二次。”

一个身着白衣坐在皇帝下首，面纱蒙面的人道。

“咳咳咳，嗯，国师所言甚是，如此，就按国师的来做，迎战突厥。”

玉城。

“将军，突厥又进犯了，我们如何？”一身着铠甲的战士单腿跪在地方，对坐在营帐上首的谢烽远道。

“迎战，我镇北军还没怂过。”

“是。”

不出片刻，谢烽远就出现在城墙上，看着大举进攻的30万大兵。

突厥人骁勇善战，战场上就是脱缰野马，战力凶猛，当年，他祖父也是好不容易组建战无不胜的镇北军，一举驱逐突厥，从此，镇北军也名扬天下。

“谢将军，可愿出城一战，四十多年前我突厥大军败给你们镇北军，如今，谁胜谁负尚未可知，不知谢将军可愿给我这个面子。”

城外一个扎着无数辫子，身材魁梧的男子喊道。

“将军，万万不可，这突厥大兵压境，怕是不只是单单想与将军一决高下那么简单。”谢常远道，他是镇北军的将领，是谢烽远的亲信。

……

深山中。

丰子黥蹙眉看着信，眼底压不住的担心。他拽了拽手里的信，几个飞身消失在树林里。

楚晋远和钟焱看着匆匆而来的丰子黥，有些诧异，心底同时升起不安。

丰子黥一言不发的把信递给钟焱，钟焱一目十行的扫过，满眼担心，紧蹙着眉头，把信递到楚晋远手中。

楚晋远脸色微变，看着眉头不解的钟焱。

“我们要出谷。”钟焱坚定道。

谢烽远信中是想要快平息时钟焱再出面，到时局势好控制，又能让身为太子的钟焱声名远扬，到时回宫就会有分量得多，宫里也不好明目张胆的下手。

但是，钟焱还是止不住的担心谢烽远，不止是谢烽远是他舅舅，重要的是谢烽远是为数不多真正关心他，为他谋算的人，他的亲人，他能够去信赖的人。

“好，收拾一下，我们出去。”丰子黥没有二人想象中的阻拦他们，反而是干脆利落的叫打包走人。

二人心下一松，草草的收了些东西。

二人一如来时，只不过，带路人换成了丰子黥，也是一个真心对他们好的人。

……

格尔木落见没人搭理他，看着镇定自若立在城墙上的人，细细的看去，竟有些心动，这谢将军长得也太好看了一些，比他见过的突厥美人还要胜上几分，他一时走了神。

谢烽远感受到格尔木落目不转睛的眼神，有些厌恶的望过去。

“谢将军，我我以我大漠草原男儿的身份发誓，我绝不会耍花样，比试就是比试，绝不会出尔反尔。”

“将军，这人也太难缠了。”谢常远不快道。

谢烽远一改往日沉默寡言的风格，笑了笑道：“比试一场又何妨，不过是手下败将罢了，他突厥能输一次，就能再输千千万万次。”

谢常远：……一时不知该同情谁。

谢烽远本就对格尔木落不加掩饰的打量眼神很是不爽，对着有些觊觎他容貌的人自然没有好脸色。

谢常远还是苦口婆心的劝诫道：“将军，不可冲动。”

谢烽远摆摆手，道：“今日我不出去，这三十万大军是不会撤的，他们就是来逼我的，不过，我今天心情不好，成全他们。”谢烽远挂着有些残忍恶劣的笑道。

谢常远：……我这是劝了个寂寞。道理他自然懂，不过，这时出去，颇有些羊入虎口的味道，他家将军的实力自然是有目共睹的，但是，也不可能招架得住在三十万大军轮番上阵啊。

“不必担忧，这格尔木落是个难得的急守承诺的人，一旦说出口了，他自然不会毁约，何况，我们兵力有限，就算镇北军能一打十，一万多的镇北军还是不够，皇帝又一直防着我，为今之计，只能靠自己了。”

谢常远自然是知道皇帝多疑的性子的，也有些着急，不知所措的看着谢烽远。

上一次谢烽远来边境还遭到追杀来着，要不是丰子黥撞到救下了他们，怕坟头草都有几丈高了，皇帝本来就对谢皇后不快，又忌惮谢家，谢家偏生和手握兵权，功高震主，皇帝自然不想让谢烽远活着。

现在形势严峻，上头虽然说让打，但是粮草军饷都还不见踪影，就怕皇帝耍花招，到时，怕是这镇守边关的五万战士都要埋骨沙场，五万对峙三十万，本就没有胜算，这突厥大军兵临城下，气势如虹，更是影响军心。

别的大军赶不过来，皇帝又虎视眈眈，只怕想趁此机会把兵权收回，无论如何，玉城不能丢，镇北军不能败。

此一役，若是赢了突厥王子格尔木落，必定军心大震。若不打，怕是会挫伤军心，所以无论如何，谢烽远都会对敌。

谢常远不是傻子，其中关窍自然明白，不过，明白是一回事，担心是另外一回事。

谢烽远看着谢常远平静下来，道：“不用担心，小小突厥，断不可能有输的道理。”

说完，谢烽远就一人出了城。

格尔木落还算守规矩，见谢烽远出来，伸手挥退了大军，退至三里之外。

二人骑着马，杀气腾腾。

“叮”，短刀相接。二人打了起来。

谁也不让谁，看得两边大军紧张不已。

谢烽远执剑，格尔木落执长矛，一开始都没用尽全力，彼此试探。

谢烽远常年泡在战场，耳濡目染，又年少成名。自然厉害非凡。

不过，突厥向来威猛高大，力气也比常人大上许多。一时间胜负难分。

不过，谢烽远耐力好，现在仍然不见累，应对格尔木落可谓是绰绰有余得心应手。相反，格尔木落冷汗的掉下来了，整个人都急躁起来，没了刚开始的漫不经心，不一会儿，就被谢烽远挑下了马。

一时间，镇北军军心大振。

谢烽远的长剑架在格尔木落的脖颈上，漫不经心道了一句“承认了。”

格尔木落目光如炬，大笑起来，道：“谢将军果然厉害，不愧是中原豹子，年少成名啊。此次比试，是我输了，不过，战场上，刀剑无眼，谢将军可小心了。”

说完突厥起来接应的格尔木落的几个亲信手执刀枪，指着谢烽远，脸上很是凝重。

格尔木落把架在脖颈上的剑拿开，翻身上马，往突厥方向而去，远远道了一句“后会有期。”

楚晋远三人来到时就看到二人在比试，一时紧张不已，屏住呼吸，倒是丰子黥还是那痞笑模样，随意道了一声：“放心吧，那蛮子可不是他的对手。”

二人自然也知道， 不过也是提心吊胆，见到谢烽远胜利回城，才飞身下城楼迎接谢烽远。

谢烽远看着三人愣了一下，随后目光不善的看着丰子黥，接连翻了几个白眼，道：“丰子黥，你就是这么办事的。”

丰子黥摇摇扇子，没出声。

钟焱看着这快要冻结的气氛，道：“不怪师父，是我们强迫他来的，他不放心我们，就跟着我们来了。”

谢烽远自然知道说怎么一回事，见钟焱解围，也没再为难丰子黥，只道一句：“回来也好，在这里，别乱跑，都听你师父的知道吗？他会保护你们的。”

说完又狠狠的瞪了丰子黥一眼，丰子黥以扇掩面，但笑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