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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阎君大人又双叒叕跑了!

报告:阎君大人又双叒叕跑了!

    报告:阎君大人又双叒叕跑了!

  • 作者:谢客风分类:现代主角:陆千 云牧来源:常读非时间:2021-12-07 09:35
  • 主角为陆千云牧的小说《报告:阎君大人又双叒叕跑了!》是作者谢客风已完结的一本纯爱小说,报告阎君大人又双叒叕跑了的主要内容是:云牧最大的问题不是别人,其实就是自己,因为他不知道和陆千在一起是错的。

    网友热评:但其实根本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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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云牧早在半个时辰前就到了陈王府,但进不去,只得委屈地蹲在墙角画圈圈。

“王爷...那不是之前那位公子吗?”陆白低声喊道。

陆千眼皮都懒得抬,威风凛凛地走下马车后,他也一眼看到了云牧。

之前还没注意,云牧看着不矮,缩起来竟然是这么小的一团。

发丝凌乱,外袍全是灰尘,像是从哪里逃难来的难民一般。

云牧惊喜地抬起头,就见陆千看都没看自己就走进了陈王府正门。

“辰朔!辰朔!”

见陆千不理自己,他急忙站起身,结果因为蹲得太久,一阵头晕目眩,咚地一声就撞在了门框上。

听到声响陆千顿住脚步,望了过来。

云牧靠在门框上喘着粗气,面色苍白,紧紧咬着嘴唇,脸颊上还有块儿不知从哪蹭到的灰尘。

他娘的!自己竟然也会有这种症状!太丢脸了!不过...这样好像更对!云牧心想。

这人怎么看起来下一秒就会晕过去的样子?病秧子,陆千心想。

“你到底跟着本王做什么?”

云牧捂着胸口咳了两声,眼尾轻垂,神色痛苦,听到陆千的话本想开口,结果突然猛咳了几声,一句话没说出来。

装凡人这么累的吗?云牧恨恨地在心里想着,竟然还要装柔弱,这也太难了吧?

不过这副神情在陆千看来,就真的是柔弱到站都站不住的娇生惯养的公子了。

陆千是一介武夫,自然最不屑这种人。

云牧说不出话,他也没什么耐心,转头就要走。

“咳...辰...辰朔...”云牧一边猛咳,一边努力挤出几个字。

“关门。”

陆千直接挪开了目光,无视云牧惨白的脸色,大踏步走进了王府,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云牧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缓缓关闭的大门,气得咬牙切齿。

好你个陆辰朔!装成这样了都没反应!我就在门口等着!看你什么时候放我进去!就不信你的心真是铁打的不成!

不过面上是不是需要更柔弱些?不然好像激不起陆千的保护欲啊?云牧抚着胸口,若有所思地想着。

这个陆辰朔,真够冷漠的...哼...

看来要更努力才行!云牧的斗志似乎被点燃了。

自己这么多年都没碰到过一个完全长在审美上的人,可不能让他跑了!

云牧状似艰难地挪动了两步,继续停在了门旁的角落里,这次不蹲着了,直接坐在地上了。

要打持久战了!云牧瞄了眼站着的两个护卫,发现他们虽然目不斜视,但好像正用余光偷偷瞟自己...

云牧眼珠一转,立刻佯装虚弱地倚靠在门框上,还不停喘着粗气。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皆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可置信。

爱慕陈王王爷的人不在少数,上到公主,下到世家小姐,也不乏俊俏公子。

但这种直接在门口赖着不走的...还真的开天辟地头一位...

不过这位公子虽然看起来身子非常虚弱,但在陆千所有的追求者中,应当是最俊美的。

虽然脸色十分不好,但那双勾人夺魄的桃花眼,真真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

没想到陈王王爷还是不为所动,难道是要求太高了?

如果有这么一位公子如此深重的爱慕自己,肯定是把持不住的。

两位护卫内心竟是同一种想法,瞟向云牧的眼神都变得深沉了起来。

云牧装作浑身无力的样子,连抬眼看两人都做不到,弱弱地靠在门框上闭目养神。

反观陆千,正坐在大堂中,满面怒容地摔了手中的茶杯。

“胡一?你跟本王说你不知情?难道这批云锦不是你买来的?”

胡一跪在大堂中央,不停磕头,砰砰的声音甚至将地板都震得颤了两颤。

“殿...王爷..真不是小人买来的!

“这批云锦是突然出现在裁缝铺内的..小人见...”

“见天降横财,便收入囊中了?”陆千神色冷峻,“你可知会扰乱整个玉安的秩序?”

“王爷...王爷小人不敢了!小人这就将这批云锦销毁,退还所有的银两!”

陆千没作声,倒是陆白突地抽出长刀架在了胡一的脖颈上,吓得胡一瞬间磕头如捣蒜,额间磕出了一个血洞,夹杂着汗水的血液顺着脸颊两侧滑落,甚是触目惊心。

“本王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你自己去查这批云锦的来源。

“第二...本王帮你查。”

闻言,胡一的头磕得更厉害了。

倘若陈王殿下查这件事,后果便不是自己能预计的了。

“小...小人定当彻查到底!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陆白看了陆千一眼,在后者的眼神示意中,将长刀插回了刀鞘。

“三日,若你不能给本王个交代,就带着你一家七口,去蛮国做生意吧。”

胡一急忙不停磕头,“谢王爷...谢王爷...”

陆千摆了摆手,陆白便将狼狈不堪的胡一拖出了大堂。

第二杯茶被丫鬟星云恭恭敬敬地端了上来,陆千一边吹着热气,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那人还在门口?”

“是。”星云毕恭毕敬地答道,“需要奴婢将他逐出去吗?”

陆千冷冷地瞟了星云一眼,星云立刻噤声,不敢言语。

“无妨...”陆千站起身,“本王倒想看看,他能等多久。”

“是...”星云低眉顺眼道,“王爷,已至酉时,该用膳了。”

陆千点点头,带着回来的陆白一同前往了别厅。

星云是陆千的贴身丫鬟, 跟了他十年,更是府中的大管家,打理府中一切事务。

陈王府也并非像京中的王爷府邸那般华贵,上上下下只有三十多个仆人,这陆千还嫌多,出征前还遣散了几个。

府内除了丫鬟,没有一个姬妾。

圣上曾不止一次动过赐婚的念头,都被陆千态度强硬的拒绝了。

所以府内硬是十年来没有进来一位姬妾,倒是有几分冷清。

下人们的每天的工作按部就班,陆千不在的时候他们还能放松些,这陆千一回来,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生怕哪里一不小心惹到陆千,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轰隆隆...轰隆隆....

陆千拿着筷子的手一顿,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夹菜。

倒是陆白略有些忧心道:“王爷...这天气似是要下雨了...”

“那又如何?”陆千淡然道。

“那位公子似乎还在门口...”

“随他去,用你的膳。”

陆白瞟了门口的方向好几眼,还是于心不忍道:“王爷...属下觉得那位公子不似奸细..万一...”

陆千面色一凛,“什么时候你也敢对本王的决策指手画脚了?”

“属下知错....”陆白当场吓得差点儿跪下,还是陆千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本王说过,你不必跪本王,若再如此就去一旁扎着马步吃。”

“是...”陆白惊魂未定地端着饭碗,手甚至还在轻微发抖。

陆千早就说过,两人之间不必以君臣相称,更是允许陆白与陆千同在一张桌上用膳。

但毕竟尊卑有别,陆白有时还是忍不住臣服在陆千的威压下。

二十年朋友尚且如此,何况平常人。

陆白只能在心里替云牧自求多福了。

这顿饭吃的非常漫长,陆白叫苦不迭。

也不知陆千是怎么了,平时都是风卷残云的,今天这顿整整吃了一个时辰。

吃到最后旁边站着的星云都忍不住出声提醒,“王爷...该沐浴就寝了...”

“已经戌时了吗?”

星云默默点了点头。

“也好,本王这便去。”

陆千放下碗筷,起身离开了,陆白长长地舒了口气。

不知为什么,陆白觉得这顿饭的气氛非常诡异,诡异到不正常。

陆千仿佛整顿饭都在思索什么,看起来心事重重。

气压都莫名变低了好几个度,冻得陆白止不住哆嗦。

现在陆千终于不吃了,陆白急忙放下碗筷跟了上去。

陆千前脚踏进沐浴桶,后脚瓢泼大雨便噼里啪啦地降了下来。

星云目不斜视地帮陆千换纱布,却抬眼看了陆千好几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王爷...”最终星云还是开了口,“暴雨疾利...”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冷漠无情?”

星云低下头,“奴婢不敢。”

“你是不是觉得本王将那人拒之门外不近人情?”陆千冷笑道,“难道你要本王八抬大轿迎进来不成?”

星云:八抬大轿不是这么用的王爷...

面上却依旧是恭敬十足的神色,“奴婢不敢,但若是旁人见了,怕是又要对王爷有另一番说辞。”

陆千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无妨。”

星云便不敢再多言语,作了一揖后便离开了房内。

陆千靠在桶内闭目养神,惬意无比。

耳边传来阵阵哗哗的雨声,不出片刻便搅得陆千心烦意乱。

“王爷!”陆白突然在门外喊叫,陆千定了定神,凝声道:“何事?”

“那位公子又昏过去了!”

陆千莫名有些烦躁,“昏过去就昏过去,不必向本王汇报。”

“是...”听到陆白离开的声响,陆千垂下眼帘,神色不明。

反观云牧,正在心里默默欢喜。

为什么欢喜?自然是因为这场雨了!

下得好!这样我就能进行第一次苦肉计了!不过这个陆千还真够无情的!我都这么惨了还不管我!

暴雨几乎是瞬间就将云牧淋了个通透,即使有门沿的遮挡,风雨也照样无阻,劈头盖脸地朝云牧砸。

云牧被淋了接近一个时辰,已经看不清面前的景色了,那两个护卫也早早就戴上了蓑衣。

此时不昏,更待何时啊!云牧当机立断决定,立刻晕倒!

结果云牧万万没想到,这次竟然没能保持住清明,他真的晕过去了。

眼前一片漆黑,云牧晕倒前的最后一幕,似乎看到大门在缓缓敞开,不过他已经张不开嘴了。

陆白站在敞开的大门前,看了云牧半晌,将手中的一床厚被子盖在了云牧身上,叹了口气。

“王爷...”回到屋前,陆白敬畏道,“被子已经送过去了。”

陆千站在窗前,抬头看了眼乌云压顶的天空,听到陆白的汇报后连头都没回,也没回复。

陆白静悄悄地离开了,房内只剩陆千和准备伺候陆千就寝的星云。

“王爷...奴婢伺候您就寝...”

陆千临睡前,瞟了一眼房门的方向,依旧没吩咐一句话。

星云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忧心忡忡地看了门口好几眼。

也不知道那位公子能不能挺过去,若是一场雨闹出人命的话...王爷或许会被连累。

朝堂上本就大部分人都对王爷不满,若是这个关头再出什么事,被有心之人找到由头的话...王爷肯定会成为众矢之的。

...虽然现在也差不多了。

但星云还是决定,不能让王爷的路走的更艰难。

反正王爷已经吩咐陆白送了一床被子,应该不会反对自己擅自做主。

想到这儿她轻声唤来一个看起来就机灵的丫鬟,低声吩咐道:“夏夏,你将柴房那几个破掉的蓑衣扔掉。”

夏夏非常会察言观色,见星云的表情便明白她的意思,“是...奴婢这就扔掉。”

看着夏夏一路小跑向门口,状似不经意般将那几个蓑衣扔到了云牧身上,星云堪堪松了一口气。

星云向夏夏使了个眼色,两人便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陆千却完全睡不着。

这个人出现的太诡异了。

先不说他是怎么只身一人跑到战场上的...今天竟然又拦路又守株待兔。

该说这个人胆子太大还是脑子不好?

什么因为爱慕自己才跟着自己的这种话,陆千是完全不会相信的。

以前也有人用这种方法接近自己,不过没有这个人那么狠,竟然直接赖在门口不走...淋雨都不走。

陆千越想越觉得头脑混乱,索性决定不再想了。

若是陈王这么容易就被近身,岂不是早就死了多少次了?

陆千心里那股警惕越来越浓烈,睡前他决定...

如果那人明早还在门口,便直接将他赶出去。

省得落人话柄。

天刚蒙蒙亮,云牧就醒了。

看到身上的被子和蓑衣,云牧惊讶地张大嘴巴。

陆千还是没有那么无情嘛!看来初步进攻有成效啊!

云牧还没等欢喜,就惊悚地发现自己好像被拎了起来。

没错,是用拎的。

那两个护卫一左一右将云牧拽了起来,架着他就要走。

云牧刚想破口大骂,又想起来自己正在装柔弱,硬生生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换上了一副病恹恹的样子。

“你...你们要带我去哪...”云牧一边柔弱无骨地被两人架着,一边猛咳。

不会把自己扔乱葬岗吧...刚觉得这个陆千没那么无情,现在又干这种事!气死本君了!云牧恨得牙痒痒。

那两个护卫拖着他扔进了一辆马车内,头也不回地回到了门口继续站着。

云牧:“.....”

扔乱葬岗的话...应该不配坐马车吧?但是究竟要把我带去哪啊!云牧还不敢喊,只能死死咬着嘴唇喘粗气。

云牧心里知道,自己这是被气得。

不过在外人看来,云牧这就是淋出病了,还很严重,嘴唇都毫无血色。

终于那个车夫于心不忍了,“公子....王爷有令,将您送到医馆,若您以后还敢靠近陈王府...便来一次赶一次。”

????

这个苦肉计好像没什么用啊?这直接不允许靠近了啊?这可怎么办?

云牧埋头苦苦思索,直到已经躺在医馆的塌上,看到郎中皱着眉头的样子,才回过神来。

自己压根没病啊?这郎中万一看出来什么不就露馅了!

云牧急忙偷偷攻击了自己的脉象,让脉象变得凌乱。

果不其然,郎中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云牧这才松了口气,还好还好,没被发现。

“这位公子怕是母体孱弱带来的病症,不可受惊吓,不可受凉,也不可劳累过度。”

“先生...”云牧无力地抬起手,虚弱地唤道,“那本...我该如何是好?”

“只需按时服药,注意休息,不日便可康复。”

“谢...谢先生...”

见云牧似乎是想起身拜谢这位郎中,那个车夫急忙将他搀住,“公子您现在身子不好,还是在医馆休息几日吧。”

休息?那不是不能去找陆千了?那可不行!

“不...不行...我还要去找...找辰朔...”云牧一着急,猛地咳出一口鲜血,浸染在了那袭淡蓝色衣衫上。

云牧愣了愣,我去?咳血了?会不会装太过了?

没想到郎中和车夫立刻开始手忙脚乱起来,郎中小跑出去抓药,车夫一边拿过一个软枕垫在云牧脑后,一边偷偷在云牧耳旁低语道:“公子,近几日王爷会回京复命,不在玉安。”

云牧瞪大眼睛看了车夫的脸半晌,磕磕巴巴道:“你不是辰朔身旁那个...”

“嘘!”陆白见被识破,急忙打断,“车夫!车夫!”

“哦...哦....”云牧轻声道,“车...车夫...”

果然!陆千就是没有那么狠心!不然怎么会派得力手下送自己到医馆?

肯定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家伙!

云牧心里又开始小鹿乱撞了。

初步进攻果然是有成效的,既然近几日不在玉安...那也好趁这个机会,将病弱人设做实到底!

那股溢出胸腔的喜悦充斥着脑海,云牧还是止不住弯起了嘴角。

不过在陆白看来...云牧这完全就是在强颜欢笑。

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胸前还有浸染的血迹,甚至衣衫都未干透,本是漂亮的淡蓝色已经混合着泥水皱成了一团,这幅样子当真是太狼狈了。

若不是云牧身上这股超凡脱俗的气质衬着...倒真像个乞丐了。

陆白心里一阵怜悯,不过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向陆千汇报情况。

“公子,我要回府了,这几日您便在医馆休养吧?”

陈最无力地看了陆白一眼,嘴唇颤动道:“谢...谢谢你...”

“不必不必,这都是王爷吩咐的。”

陆白临走之前还不放心的瞟了好几眼,见云牧喝过药便睡熟了,才放心地离开了医馆。

“王爷...据郎中所言,那位公子是母体带来的孱弱,不可受凉不可受惊吓不可劳累,这次可能会躺个几天。”

一见到陆千,陆白急忙汇报。

陆千抬了抬眼,“本王要你汇报了?”

“.....”

明明担心那位公子还装作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给谁看!陆白心里默默吐槽。

“是...王爷那臣先退下了...”陆白心内觉得好笑,果不其然,陆千还是忍不住开了口。

“本王跟你说的话都记住了吗?下次再见到此人出现在王府附近...”

陆白诚惶诚恐道:“见一次赶一次。

“若他还是不死心,便赶出玉安。”

陆千点了点头,示意陆白退下。

陆白带上门便离开了,边走边沉思,结果一不留神跟迎面走来的星云撞了个满怀。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陆白急忙扶住被自己撞的头晕目眩的星云,又像触电般松开了手。

毕竟男女有别,何况星云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嘶...”星云倒吸一口凉气,看见陆白那副小心翼翼的神情,又忍不住笑出声,“辰煜哥,何必这般惊弓之鸟的样子,你我又不是第一天相识。”

陆白尴尬地挠了挠头。

他是陆千买来的。

当时他只有三岁,就被陆千看上,缠着父亲买下了他。

入府之后,陆千便差人教陆白读书写字,武功招式,将他培养成了如今这般人才。

陆白这个名字,包括辰煜这个字也是陆千赐的。

星云是在十年后被买进府的丫头,当时只有6岁,算起来两人也算是旧相识了。

不过陆白每次见到星云还是会觉得浑身不自在,可惜他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

“辰煜哥?”见陆白呆呆地看着自己不说话,星云柔声道,“王爷明日便启程入京了,你我还需打点好才是。”

“对..是...”望着星云那张温柔万千的脸庞,陆白恍惚了一瞬,僵硬地转过身,同手同脚地离开了廊内。

陈王回玉安的时候有多风光,现在入京就有多轰动。

文武百官早早便等在大殿内了,皆是一脸肃穆。

陆千扫了番众人,面无表情地走进了大殿。

“陛下。”陆千低着头行礼,看起来非常谦卑。

龙椅上躺...躺着一个身着明黄帝袍的男子,便是当今圣上,萧傅。

陆千抬起头,看到萧傅那般样子,还是无奈了几分。

这位圣上,可真是与众不同。

别的圣上都是正襟危坐,他倒好,每次上朝都怎么舒服怎么躺,甚至...

他正在从婢女端着的精致玉盘中一个接一个的拿提子,塞得脸颊鼓鼓囊囊的。

“爱...爱卿此时平蛮有功...那什么,赏!赏什么呢....”

陆千“......”

文官百官“......习惯了习惯了”

大太监李达立刻心领神会,急忙将手中的奏折递给了萧傅。

萧傅一边翻看一边嘟囔,“赏黄金千两...蒲京内宅邸一座...美貌...”

“咦?美貌姬妾数名?”

陆千额头落下两条黑线,简直无奈的不行。

“陛下...”陆千想了想,决定立刻开口,“金银珠宝的赏赐已经够多了,臣并不需要。”

“哈?”萧傅瞪大眼睛,“你不要财物,你想要美貌姬妾?”

陆千:“......臣并非那个意思...”

“那什么...先散朝,宣陈王陆千御书房觐见。”萧傅摆摆手,看都不看下面一群僵硬的臣子,继续往嘴里塞提子。

........

“陛下...您...”一进御书房,陆千又看到萧傅在往嘴里塞糕点,满脸都是碎渣。

“叫什么陛下,辰朔哥,唤我表字便是。”萧傅一边囫囵吞着,一边毫不在意地向陆千使了个眼色。

陆千叹了口气,坐在了椅子上,“长治,你怎么现在还是这副样子,做了皇帝还是要认真严肃些才对。”

“辰朔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本就不愿做这个皇帝,若不是你死活不肯,这个皇位哪轮得到我?”

“我早就不知去哪吃遍天下美食了,还用得着困在这深宫里,憋死了。”

陆千瞠目结舌。

他与萧长治乃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只不过陆千出生起便被寄养到了曾经的言亲王陆凌峰府内,堂堂天家皇子,硬是改为了陆姓。

直到后来朝堂发生变故,太子萧长越滥杀无辜,持刀逼宫。

陆千带着言亲王手下的五千精兵,冲进皇宫,势如破竹。

可惜还是没能救得下亲生父亲。

暴乱被陆千以雷霆手段肃清,太子萧长越包括在内的一干党羽都被陆千杀了个干净,只剩零星旧部逃出了蒲国,杳无音讯。

世人都赞陆千清君侧平天下立了大功,都认为陆千将会是下一任帝王。

万万没想到竟是萧长治做了皇帝。

“您做皇帝是最合适的,臣没有您这份仁慈之心。

“蒲国现在越来越强大,还是与陛下的治理息息相关的。”

“你再这么客气,我可真的要往你府上塞美貌姬妾了啊?”萧长治不满地瞪了陆千一眼。

陆千:“.......是。”

“这次入宫,所为何事?”

“陛...长治...是你要我回来立刻入宫的...”陆千艰难地说道,“我这不是马上来了...”

“哦是吗?我忘了嘿嘿。”

......

“不过臣确实有要事禀告。”

见陆千的神色募地变得严肃,萧长治也认真了几分,急忙塞下最后一块儿糕点,示意陆千继续说。

“玉安有一家裁缝铺出现了一批假云锦这事您知道吧?”

萧长治点了点头,“知道,这消息还是我派人送给你的。”

“那批云锦果然不对劲,所用刺绣针法,包括花纹样式,与七年前已故太子萧长越所钟爱的风格如出一辙。”

“我怀疑...”

萧长治皱眉道,“有萧长越的旧部渗进了玉安?”

陆千沉声道:“没错,我已经放那个掌柜回去了,更是放出了陈王将会彻查此案的风声。”

“辰朔哥...不担心打草惊蛇?”萧长治笑道。

“哼...”陆千嗤笑一声,淡然道,“若是草,我便将它连根拔了,若是蛇,我便将它一刀宰了。”

萧长治绽开明晃晃的笑容,“有辰朔哥在,蒲国定会日益强大。”

陆千突然阴恻恻地盯着萧长治,一字一顿道:“陛下不担心我权力太大夺了您皇位?”

“夺?”萧长治慢条斯理地继续拿另一盘内的糕点,“辰朔哥想要,朕...双手奉上。”

陆千忍不住弯了嘴角,萧长治也笑的眉眼弯弯。

萧长治看了半晌,忍俊不禁道:“说起来辰朔哥,美貌姬妾真不要?”

“我暂时没有成亲的打算,陛下了解臣的。”

“是吗?”萧长治含笑道,“听说有位俊俏公子甚至爱慕辰朔哥,淋雨都不肯离开陈王府?”

“......”

这么快萧长治就知道了?果然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陛下耳聪目明,此等风流韵事,陛下自然不会当真。”陆千漫不经心地答道。

萧长治摆弄着手中的摆件,“这样啊...若是辰朔哥实在厌恶此人,不如送进宫中来?也省得辰朔哥亲自查那人身份了是不是?”

陆千面色一冷,果然,萧长治连云牧跑到战场上都知道。

“此事臣会处理好,陛下无须担心。”

“无妨,无妨...不过辰朔哥下次能不能给我个面子?公然抗旨这种事,还是不要做了吧?”

萧长治一脸玩味儿,唇边的笑容渐渐扩大。

陆千突然站起身,“陛下...”冷笑了一声道,“臣若乖乖复命,岂不是负了这狂妄自大的名头?”

说罢,陆千当场拂袖而去,连个该有的规矩都没有。

萧长治一愣,有些失神地望着陆千离开的背影,神色也渐渐恢复冷漠。

有意思...陆千有意思...那位传言中的俊俏公子...更有意思。

就看你们谁先给朕带来乐子了....

朕还是...很期待的...

足足过了三日,陆千才回到玉安。

云牧已经快崩溃了。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相思病了。

这几天见不到陆千简直度日如年,抓耳挠腮,若不是病弱人设不能塌,云牧早就一个闪身就跑到蒲京找陆千了。

现在陆千终于回来了,云牧立刻翻身下塌,偷偷摸摸地从医馆溜了出去。

这三日躺的真是浑身难受。

云牧活动了几下僵硬的身体,跟上次一样,躲在人群里等陆千的马车。

这次...云牧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进入陈王府,决不能再被拒之门外!

看着陆千的马车慢慢驶来,云牧铆足了劲,朝着那辆马车就撞了上去。

“嘶~”伴随着骏马的嘶吼和车夫的惊呼,砰的一声,轿身当场被撞的颤了两颤。

陆白急忙抽出长刀跳到轿外,然后....

就跟云牧来了个四目相对。

陆白:......又来?

云牧躺在地上,换了一身淡绿色长衫,满脸痛苦地捂着右臂,丝丝血迹从外衫渗了出来。

陆千掀开轿帘,看到地上的云牧,嘴角似乎都在抽搐。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云牧,无奈道:“你到底,到底想做什么?”

云牧长长地吸了好几口气,看起来十分柔弱无助。

“我...我想念王爷...”

就不信,受伤你还不管我!云牧心里一阵暗爽。

几个路过的百姓惊得连路都不会走了。

这位公子不是之前在街上撞马的那位吗?

胆子也太大了吧?这次竟然直接撞马车?

周围传来阵阵嘈杂的低语,陆千只觉万分头疼。

这个人怎么还不死心,不准靠近王府竟然直接当街撞马车?

这街上这么多人,若是不管云牧,指不定又要起什么风波。

权衡再三,陆千终于决定,暂时将云牧带走。

“将他带回王府。”陆千大踏步走进了轿内。

云牧心内一喜,果然有用!不过还是有点儿疼的,但是值了!

“是...”

陆白将云牧轻轻扶起,直接掀开轿帘将他扶了进去。

被迫跟云牧大眼瞪小眼的陆千:.......

“本、王、要、你、将、此、人、扶、进、轿、内、了、吗?”陆千气得脸色铁青。

“嗯?不是吗?可这位公子受伤了,应是不宜骑马颠簸的,”

陆白说的义正严词,云牧忍不住偷偷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干得漂亮,等我追到陆千一定少不了你的好处!

脸上却依旧是那副病秧子的样子,脸色因为剧痛变得惨白一片,紧紧咬着嘴唇,看起来非常可怜。

“辰朔...”云牧似小猫般柔柔地唤了一声,陆千的鸡皮疙瘩瞬间冒了出来。

“闭、嘴、”陆千阴森森地盯着云牧,神色冰冷,云牧被骇的向后缩了缩身子,却不小心碰到了伤着的右臂,痛的倒吸一口凉气。

陆千瞟了一眼,若无其事地转移了目光,同时在脑内思索。

这人这个样子,应该是做不了刺客的。

不过究竟是不是细作,还需要更深入调查才行。

陆千闭眼假寐,云牧却兴奋地要在心里欢呼。

没想到自己能离陆千这么近!

云牧盯着陆千垂在身侧那只骨节分明的手,强忍住了伸手摸上去的冲动。

自己现在可是受伤的病秧子,不能这么主动!循序渐进循序渐进...

可是闭着眼的陆千也好好看啊!云牧眼里不停冒星星。

没有那股锐利的气势,好像整个人都变得柔和了很多,睫毛像只扑闪的蝴蝶,在眼底投下一片扇状阴影,鼻梁精致高挺,薄唇抿着,唇色红润诱人...

云牧喉结上下滚了滚,这种帅哥谁能忍得住啊!

还好马车行驶的快,不消片刻便到了陈王府,不然云牧很难保证自己把持的住。

陆千一睁眼,迎面撞上了云牧幽深火热的目光,轻咳一声,掀开轿门走了出去,完全没管轿子里的云牧。

“公子...”

陆白见状忙扶着云牧走了下来,又牵动了受伤的右臂,云牧疼得浑身发抖。

陆千留下一句,“随便找个房间治伤便可”便头也不回地走向了正堂。

看着云牧的状况,陆白实在是有些不忍心,自家这位王爷属实冷漠了。

哎...陆白叹了口气,陆千一直是这样,警惕心非常强,这次能将此人带回府里已经是天大的改变了。

至于自己...陆白可从未觉得就云牧这种药罐子,能做刺客或者细作。

不知道现在王爷在想什么,这位公子您还是...加油吧...

陆千那棵百年老铁树,想开花应该是相当不容易....陆白腹诽道。

如果云牧能听见陆白的心声,肯定会不屑地说一句,自己这万年老铁树都开花了,区区百年算什么?

“公子您可真....”云牧刚躺下,陆白就开了口。

“可真什么?”云牧疑惑道。

“可真拼啊...您说您追求王爷也没必要作践自己吧?”陆白不忍,“入京前您就躺着,入京回来您还躺着,您光躺着有什么用啊?”

云牧醍醐灌顶。

对啊,自己也不能一直这样啊!陆千肯定不喜欢药罐子啊!

想到这儿,云牧豁然开朗,看来需要适时改变策略了!

他粲然一笑,“我明白了...多谢这位...”

“哦公子我叫陆白!字辰煜!”陆白急忙开口。

“多...多谢....辰煜兄提点...”云牧硬撑着坐起身子,抬起一条胳膊,向陆白作了个揖。

“您可别,您还是好好养伤吧。”见云牧受这么重的伤还要感谢自己,陆白慌乱道,“千万别说是我说的啊!”

云牧笑着点了点头。

陆白出门请郎中了,云牧满心欢喜。

陆白作为陆千的手下,肯定事事都听陆千的。

所以....

陆千根本没有对自己无情,而且...

云牧偷偷笑出声,而且还是关心自己的,就是不肯承认。

死鸭子死鸭子!嘿嘿嘿....云牧躺在塌上傻乐,完全没注意到陆千从窗前离开的身影。

...这人看起来不但不似细作,甚至...还像个傻子。

难不成真是爱慕自己?陆千低着头沉思。

可也没必要这么伤害自己吧?这也太豁得出去了。

想到云牧右臂上的血渍,陆千没由来的烦躁。

他有些气恼自己的反应,真是太莫名其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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