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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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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5小时

  • 作者:打字机分类:现代主角:秦峥 沈苫来源:长佩时间:2021-11-30 14:57
  • 热推小说《打字机25小时》正火热连载中,作者:打字机,讲述了秦峥沈苫之间的故事:其实喜欢是一件十分偶然事件,但后来才知道在一起从来都不是什么偶然,是因为是你,所以才会想要在一起。

    网友热评:因为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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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彩段落

晨六点一刻。

落地窗外的天空依旧被暗色笼罩,安检完毕的沈苫坐在灯光如昼的候机厅里,单手托着下巴,心不在焉地在手机里打下两句话:

/清晨的机场是这个世界上第二拥挤的角落

/女、先生,请摘掉口罩和帽子,目视镜头

他最近在学着写诗,回国前在华人街的酒吧里还请教了一位自称新月派代表的诗人。

对方告诉他要多留意身边,而后醉翁之意不在酒地为沈苫点了一杯百利甜,并建议他将这件小事用修辞化作美妙诗句留在自己的备忘录里。

沈苫当时对他笑了一下,天杀的美貌教人一瞬间晃神,看不出他眼底实则没什么温度,而沈苫只是将小费垫在方口杯底,走之前漫不经心地建议对方,不妨先把刚才的画面记在月亮上。

他在国外长大,不大清楚新月派并非只写月亮的存在,但随口说出的那只短句的确有了诗化的影子。

可当真的动笔,沈苫却只会白开水一样无味地记些流水账。

人头攒动的早间机场。

被他长发迷惑的海关。

沈苫略微有一点苦恼。他本来想给秦峥写首诗的,但看样子是很难实现了。

窗外细雨霏霏,乌云倾盖,望穿了眼也望不见天边的朝阳初升。

登机口的标牌终于更新,但却是提示前站延误的信息。

沈苫终于放弃了备忘录。

切换原相机定格眼前风景,简单欣赏构图后,他随手将其归档到了名为“生前”的相册。

#

“我上飞机啦。”

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秦峥正坐在麓鸣金融中心79层的会议室里听CFO进行投资风险评估报告,他坐主位,下面浩浩荡荡还有十数号人。

房间里气氛很凝重,他开会之前将手机设置了静音,并且屏幕向下倒扣在桌面上,可惜这条不合时宜的来信还是令这款时下最新的max机型在桌上惊天动地地震了两下。

CFO瞬间噤声,众人面面相觑,而秦峥挑了挑眉,看都没看那始作俑者的手机一眼,就那么不动如山地靠在座位上,手中的万宝龙钢笔被抵在桌上,暗示不耐地敲了敲。

会议继续。

江城的初春并不算十分宜人,至少比起秦峥长大的燕城,这座更南的城市显得与冬天更加难舍难分。

轻描淡写地敷衍过一众脑残手下,会议结束时已近傍晚。秦峥在众人离席中途拿起手机,意外地发现它不知何时已然电量告罄。

难怪后半段那么安静。

会议室里很快空无一人,他起身离开时手中仍然握着那只钢笔,像是什么习惯似的在指间微转。已在门外等候多时的秘书快步上前送上外套,语调程式化地平静叙述:“江逸的宋总约您吃晚餐,订在悦江华庭。”

秦峥垂着眼皮将亟待充电的手机递给她,走神似的问道:“宋一还是宋三?”

秘书:“是宋家大少爷。”

秦峥“嗯”了一声,不置可否。

方才在会议上汇报的就是与江逸的合作方案,从CFO到小职员,这整间公司近日都在不遗余力地撮合青禾与江逸的合作,只有上个月才被董事长打发到江城来的公子爷秦峥始终对此持保留意见。

“您去吗?”迟疑之后,秘书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

秦峥的眼神毫无停留地漠然滑过她掌中的手机,那里之前有一条信息汇入,他这个号码私密程度很高,能与之联系的人屈指可数。

“去。”他说。

#

“我下飞机啦。”

上一条信息也没有得到回复,沈苫不大在意地又编辑了一条发送。

他没有托运行李,只背了个非常简单的旅行包,但男人身高腿长,比例极好,简单的黑色系打扮看起来便像可以随时登上国际秀场,最令人咋舌的还是那头垂到脊骨中段的柔软长发,其上扣一顶简单的黑色鸭舌帽,一次性白色口罩遮住下半张脸,徒留一双轮廓极为精致的狐狸眼暴露在空气中。

在这种未出阁少女般遮得严严实实的情况下,沈苫在从燕城到江城来的路上拒绝了不下十个人的微信邀请。

以往倒凡是入了眼便来者不拒,但既然这次来访的目标无比明确,沈苫认为自己或多或少应该专一一点——尽管秦峥并不会知道。

也许这就是慎独吧,他自娱自乐地想。

遗憾地拒绝了又一位混血帅哥的晚饭邀约,沈苫拿起手机,再一次确认自己仍然没有获得任何回复。

若是再往上翻一翻,便可以发现他与秦峥的对话着实乏善可陈,毫无内容可言:绿色的对话框字数相对更多,诸如“上飞机了”“下飞机了”“吃了吗”“Ritz酒店2031”此类,白色的框更简单,诸如“嗯”“好”“吃了”“路上”云云。

沈苫在机场出口站了一会儿,有点儿意外四月里江城的郊外竟如此凉爽。

他忽然有些迟疑自己是不是应该立刻原路返回,买一张离开这里的机票。沈苫回国、先到燕城、再来江城,完全只是为了来见秦峥一面,如果见不到的话,其实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必要。

他想了下,随手把电话拨了过去。

若非亲密社交,比起即时通话,沈苫平日里更中意既看不见也听不见的文字交流,但这大约是最后一次联系对方了,破个例倒也无妨。

对面一直无人接听,沈苫神思飘忽,又开始想如果秦峥真的接通电话,自己应该和他聊什么。他二十年间游走花丛,曼妙的情话脱口便能编书,莫说新月派,便是银河系宇宙派也驾驭得了,但沈苫却没有具体与情人聊天的经验。

他与秦峥的相识起于自己的撩拨,承于对方落在自己身上的那些吻,三年间每次见面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做爱,这次也是一样。

但如果秦峥接通了电话,他是不是可以约他先去吃个晚餐?刚才那位混血向他介绍,鹭江边上有一家悦江华庭,名字取得夸张,但东西做得很精致,也许那刁舌的家伙可以……

“喂,您好。”

一道女声接通,沈苫从漫无边际的思虑中回神,毫无波澜地自我介绍起来意。

——很抱歉,沈先生,秦总今晚有约。

——知道了。

效率极高地结束通话,沈苫盯着手机屏幕上只有27秒的记录看了一会儿,忽然忍不住好奇秦峥给自己的备注是什么。

“沈苫”还是“沈”,总不可能真是“沈先生”,猜不出,但一定都挺无聊的。

离开还是留下,to be or not to be。

沈苫走到路边等候多时的宝马车边,与驾驶座上那位正抬起眼皮向他微笑的混血青年对视了一会儿,懒洋洋问道:“开到市区多少钱,小师傅?”

#

晚餐最终没有去到悦江华庭,秦峥以自己最近胃口不好会扰了宋总用餐为由,只简单地出现在了餐后甜品时段。

青禾与江逸的合作箭在弦上,并非秦峥可以一力阻拦之事,更何况他本来也没想阻拦。

二十分钟内重新拟定了核心条款,二人起身握手时,那位十几岁便成为江逸真正掌权人的宋锡元笑道:“您的父亲实在太过低估了他的儿子。”

秦峥微微颔首,侍者刚好送上已被打包好的布丁礼盒,他在宋大少探究的目光中礼貌地宣布告辞。

“你不会真是来吃甜品的吧?”宋锡元英俊冰冷的面孔终于溢泻出一丝充满兴味的笑意。

秦峥懒散垂眸,也笑了一下,并未答话。

成年以后,他变得越发话少,某次在公司接到发小冀晨的电话,秦峥接通后慢声问了对方一句“你有病?”便走出电梯,而在他离开之后,整座轿厢的员工都沉浸在老板儿子原来不是因为哑巴不会说话才被赶到江城的震撼之中,难以自拔地被再次封闭的电梯一起打包送回一楼。

傍晚在办公室里补觉错过了用餐时段,胃部此刻隐隐作痛。秦峥坐在车里打开手机,没什么反应地阅读了唯一一条未读消息,秘书小姐在半小时前提醒他,明天记得参加程家的晚宴。

除此之外,下午打断会议的信息不见了,也不知道同时被删除得干干净净的还有其他什么——他那位父亲给一个秘书的权力未免也太大了些。

秦峥把那只象征着父爱的手机随手丢到副驾座上,离开悦江华庭车库,转动方向盘向市中心开去。

他在江城没有房子,现在住的那间两百平的高级公寓是公司配的,但秦峥不喜与人同住,自己把同楼层剩下的一间也租了下来。

在保安那里得知家中有访客的时候,秦峥鸟羽般的睫毛垂落,好似没有听清,站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

这处公寓安保系数很高,每层电梯都有独立密码,只有该楼层的住户方能抵达,而便是侥幸上了楼,还有第二道指纹锁等着自己。换而言之,除非见鬼,这个时间秦峥家里不该有任何人。

但他的确还认识除了自己之外的另一个不像人的人。

在访客登记表上看到“沈苫”两个字的签名时,秦峥意外地察觉到自己绷了一整日的那口气忽然松了下来。

在此之前,他甚至没有注意到有这口气的存在。

沈苫像一只游魂。

在电梯里看着数字缓缓跳动的时候,秦峥揣着西裤裤兜靠在轿厢壁上想。

他太好看了。

有多好看呢。

像你孤身走过无边旷野,看过苍翠山峰、孤绝大漠、最深的海沟与最高的天光云影,你在暗夜的密林里仰头望见干枯的树枝缝隙里有月光倾泻,银河在世界的尽头化成一道墨蓝色的夜幕瀑布,你走到那里,然后忽然发现,这一切景致都比不过一个并不在此处的沈苫。

可他的好看离人太远了。

秦峥得不到他,更触不到他,他更像是秦峥想象中的存在,只有在两个人肌肤相亲骨血交融的瞬间,秦峥才会在自己怀中真实感受到沈苫的呼吸。

为了验证自己是否真的精神出现了错乱,秦峥每一次都会对他非常粗暴,而沈苫那异于常人的引诱与配合则是诱惑水手沉沦于情欲之海的最后一支塞壬之歌。

但偶尔的时候,他和那个人也会有一些安静的时刻。

上一个在阿根廷的假期,南美洲沉睡的夜里,沈苫突然提出想要看一部纪录片。

具体内容不太记得了,但大约有关深海和鲸鱼。在春风沉醉的夜晚,老旧的电视机音响里传来遥远的鲸歌,蓝色的光影投映在男人表情很淡的脸上,意外得将那漂亮到不似真人的轮廓勾勒得非常柔和。

柔和到……让秦峥无声默许了沈苫在纪录片后半段靠在自己肩上睡着的举动。

#

微渺的星光从走廊的落地窗外跳进来,秦峥在门外沉默地立了一会儿,像一尊雕像般,许久之后方才抬起手臂录入指纹。

门开了,偌大的空旷客厅没有开灯,也没有电视,有人在占据整面墙的幕布上投了一部影片,墨蓝色的光尘散布在寂静的空气中。

秦峥想起来了,那部纪录片讲的是座头鲸的歌声。

1968年,罗杰·佩恩在百慕大海域发现的座头鲸之歌带动了全球范围的环保运动,而十年之后,作为地球人传递给外星人的讯息,曾把鲸歌从海洋传到陆地的人类通过空间探测器再次将录有座头鲸歌声的唱片送往了宇宙。

听说那只旅行者金唱片能在宇宙中保存十亿年以上,那么有朝一日,是否真的会有另一个维度的生命通过它,读懂数亿年前一颗蔚蓝星球上的远古鲸唱?

那个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沉默夜晚,在滚过长长的片尾后,蔚蓝色的片头重新出现在了屏幕上,沈苫就在那时若有所觉地睁开眼睛,仰起头,无声地看向一旁也在看着他的人。

秦峥提着布丁走到了沙发边。

有人正在客厅里熟睡。

两条长腿搭在沙发上,睡裤被蹭得上移,赤裸的小腿线条极为优美流畅,但再往下看,美人的上半身则毫无形象地瘫倒在地毯上。

长发在他静谧的睡颜周边散开,幽蓝色的光芒将整座房间拉入海底,沈苫像一朵被丢进其中渐渐溺毙的睡莲,眼尾的那粒痣便是唯一证明他尚未完全消亡的蕊心。

有些不能理解,为什么同样的画面,当时觉得还有温情,此刻却只能掀起无边的情欲。

布丁被随手放在一边,秦峥松了松领带走过去,揪着沈苫的衣领把人从地上拉起来,垂首直接吻了上去。

装睡的人不由地贴着他的嘴角咬了一下,随即便张开唇舌,坦然顺从地任人随意入侵。

“轻点,宝贝儿。”

他宛如叹息般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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