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段落
阮临很想快点洗完澡去抱他男朋友,奈何现实条件不允许,胳膊上的石膏还是不能沾水,脱衣服也十分麻烦。
但就是这样,他也只用了半个小时就洗好了澡,一边计划着第二天一定要把碍事的石膏给拆了,一边飞快跑下楼去:“老婆!”
陆席正在煮面,他厨艺不精,但是总不能就等着阮临给他做饭,索性开了浓汤宝调汤,煮了两碗面出来,阮临这一声叫出来,陆席差点把搅面的筷子直接扔锅里。
他被煮锅蒸腾出来的热气熏红了脸,自以为很严肃地沉着脸教训人:“胡叫什么呢?过来吃饭。”
阮临在陆席这里只蹭住过几次,没有衣服放在这里,他就又一次只披了一条浴巾跑了出来,钻进厨房哄人地说:“男朋友男朋友,行了吧?你怎么自己做饭了,说了你去休息。”
陆席回身看他一眼,顿时就愣住了。
年轻是好,火力旺盛,动不动就上衣都不穿就满屋子乱跑。
他垂着眼看了一眼他胳膊上的石膏,确认小狼崽子撒欢也还记得没把石膏给弄湿了,就放心又难为情地转过身去看自己的面,声音都不自然了:“我要脸,天天让伤员给我做饭怎么行?”
阮临一伸胳膊就又把人给抱怀里了,这动作他像是预演了无数次,自然又流畅,把下巴往陆席肩膀上一放,满足地吸了一口气:“好香啊。”
也不知道在说人还是在说面。
陆席被他搂在怀里,隔着自己一层棉质布料的家居服都能感受到身后的人热烘烘的体温,还有肌肉分明的硬邦邦的胸膛。
还有皮肉之下,那颗火热的、碰碰跳动的心脏。
陆席耳根控制不住的红了,却没躲阮临这个狎昵的拥抱,没话找话地说:“明天要拆石膏了吧?“
阮临嫌弃地看了一眼让他抱自己男朋友都抱得不顺手的石膏,有点抱怨:“我早就想拆了,你不批准。”
陆席弯了一下唇角,说:“今天批准了。”
阮临在陆席颈窝满足地蹭了蹭,才说:“好。”
陆席被他闹得心跳蹦得飞快,想说的话卡了一下,过了半分钟才动手搅了两下锅里的面,关掉火:“去拿个碗,等一会儿面就坨了。”
阮临那种快乐是从心底里溢出来的,像是小狼崽子成年之后第一次独自捕猎到一头鹿,自豪又兴奋。
他又凑过去在陆席侧脸上使劲亲了一口,大概是想把这几天憋着不敢亲攒下来的冲动都释放干净,才回身去拿碗筷:“那天我还在网上学了煮鸡汤面,明天我做给你吃。”
陆席把面分成两份装到碗里,终于说:“去我卧室找件宽松点的T恤套上。”
阮临拽住他正往面碗里面装面汤的手,然后把锅子拿过来放到流理台上,拽着人家的手去摸自己形状并不算特别分明但是线条非常流畅的腹肌:“我身材还挺好的吧?你要是喜欢八块腹肌的话,我也可以练。”
陆席的难为情终于还是爆发了。
虽然说情侣之间这些小动作很稀疏平常,可是……
可是他们今天才刚刚正式确认关系啊!
牵个手接个吻拥个抱就算了,摸腹肌是怎么回事啊!
小崽子这是想干什么?!
陆席崩溃地在心里呐喊,然后拧了一把阮临的侧腰:“好你个头,真折腾感冒了有你难受的!”
陆席去翻了件浴袍出来,强行给阮临套上,这锅他煮的有点过烂的面才终于没有被倒进垃圾桶里。
吃完晚饭阮临那时不时就想扑上来亲陆席一顿的架势才算稍微有所收敛。
陆席折腾了一天,光是在在手术室就站了五六个小时,热腾腾喝了半碗面汤,身体上那种疲乏的感觉就翻上来了。
他是真的累,身体累,心里也累。
然而他靠在沙发上看着阮临把两个人的碗筷放到洗碗机里面然后朝他跑过来,嘴角又不自觉地弯了弯。
谈恋爱真好啊。
如果没有阮临在他这里缠着他闹着他,今天晚上他一定很难熬。
陆席冲着阮临伸了一下手。
就他们家陆院长这个矜持害羞的劲,连同意他转正都要靠一把钥匙这么委婉,冲他伸个手可太难得了。
阮临赶紧跑过去把人抱住亲了一口。
他问:“我晚上住下吧,好不好?”
陆席“嗯”了一声,在阮临差点激动地把他给按沙发上之前赶紧说:“今天谢谢你。”
一提白天的事情阮临就老实了。
要不是陆席忽然给他转正了,阮临今天其实是不太敢造次的,就怕自己冒冒失失说错什么话碰到陆席伤心的事情,所以现在陆席一提起来,他搂着陆席的动作立马顿住了不敢再动作,有点小心地说:“我……我也没干什么。”
“而且……”他声音小了一点,不是那种不好意思的,是那种怕自己的话说得时机不对的小声,“我喜欢你。”
陆席说:“你去找我了。”
“其实我也不是那么脆弱,下午的时候也不是想不开,就是我总是在救人,今天是第一回发现我就不回来他,那种感觉是要比别的人更力不从心。就是……那种考卷上的题你都会做,可是就是考试时间不够用,只能眼睁睁看着监考老师把卷子拿走的那种无力。”
“但今天那不是一张卷子,是一条人命。”
阮临抱着陆席的手用了点力气。
陆席安抚地捏了捏阮临的手,继续说:“我下午其实只是去天台透透气,没想到自己能待那么久。道理我都明白的,就是……”
他往阮临肩上靠了一下,才又说:“就是,人有的时候,是需要亲人和爱人抱一下安慰一下的。”
阮临听得特别认真,所以陆席刚说完的时候,他就随着陆席靠过来的动作把人彻底拥进了怀里。
然后他听见陆席有点闷的声音从他胸口的位置再度传过来。
陆席说:“阮阮,我想清楚了,我喜欢你。”
他捡的小朋友长大了,长成了他喜欢的人。
阮临是匹蓄势待发的狼崽子,被困在陆席犹豫着没有确认两个人关系的笼子里,这句“喜欢”成了打开笼子锁链的钥匙。
他家陆院长今天简直甜得不行,给了他家里的钥匙让他住过来,被他亲了抱了也没有生气,他激动坏了,花了一顿饭的时间才堪堪冷静下来,可他家陆院长却又往他嘴巴里塞一颗糖,叫他“阮阮”,说“喜欢他”。
真是要了命了。
阮临头脑发热,心口发烫,抱着陆席把人扑在了沙发上,蹭陆席的脸,一边亲一边哼哼:“你再说一遍,陆院长,再说一遍好不好?”
陆席被他亲得躲不开,伸手掐了一把他劲瘦的腰,但是声音含着笑:“别拱我,你是狗吗还要舔人?赶紧下去。”
正经赶都不见得能把人从身上赶下去,何况他这话还带着笑。
阮临不管不顾地把他缠得死紧,毛茸茸湿漉漉的脑袋窝在他脖子窝,热腾腾的气喷在他侧颈上:“说呀,我还想听,说嘛。”
他这样撒娇的时候陆席总觉得自己像是在哄个孩子,爱撒娇,但又异常的招人疼。
陆席被他磨得没脾气,拍了拍他的后背:“说什么?说我喜欢你?”
话音刚落唇上就被使劲亲了一口,阮临一双眼睛黑亮亮的,像是凌晨那颗启明星,又像空旷山野燃着的一把火,嗓音也黏腻腻的,像是柜子里半瓶还没有吃完的蜜,他说:“我也喜欢你,特别喜欢,最喜欢。”
这话他缠着陆席不知道说了多少回,可陆席还是会被他口气里那炽热不遮掩的感情烫着。
个小狼崽子,愣头青似的。
陆席在心里笑骂了一句。
然后他抿了抿刚刚被亲过的唇,说:“我知道。”
阮临又蹭过来了,唇瓣摩挲着他的唇瓣,还想亲的样子。
陆席赶紧给人推开了,刚刚把钥匙给阮临的时候就被他按在流理台上一顿亲,现在在被他压着咬几下,明天嘴唇没准就肿了,他还怎么见人。
阮临很可怜的样子:“老婆……再亲一下嘛。”
这称呼亲昵得陆席头皮发麻,他不自然地瞪了阮临一眼:“谁是你老婆了?”
阮临卖乖地搂着陆席给人顺毛,亲了陆席耳朵两下,说:“我也是你老婆啊,你要不愿意听,那我叫你老公也行。”
他眼神炽热得露骨,叫:“老公?”
陆席脸红得简直没法看了。
这是刚在一起就要翻天了,小狼崽子眼看着就管不住了,陆席黑着脸给立规矩:“什么老公老婆,我没名字?再乱叫钥匙就还回来。”
给出去的钥匙泼出去的水,收回去这件事情想都不要想了。
阮临立刻说:“好了好了,陆院长,陆院长不生气好了吧?”
他其实对别人的负面情绪特别敏锐,别人的厌恶、愤怒和敌意他几乎是可以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来,所以他家陆院长其实根本就没生气,阮临知道的清清楚楚。
可是他家陆院长都说喜欢他了,他当然什么都要让着他家陆院长。
陆席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又没撑住弯了一下唇角。
阮临就又讨便宜:“那你不要直呼我名字好不好?一点儿也不亲。”
陆席瞟他一眼,有点脸热:“那我叫你什么?阮阮?”
阮临扑过去又在他嘴巴上嘬了一口,然后带着少年人的狡黠笑着跳起来,冲他叫了一声:“心肝大宝贝!”
然后他飞快地跳起来往厨房跑:“我去给你洗水果!”
阮临担心陆席情绪不好,晚上回家的时候就跟酒吧请了假。
酒吧人手一直不太够,所以领班有点不太乐意,然而阮临下个月都打算辞职了,就假装没看出来领班回的消息里的不高兴。
而现在,陆席就躺在离他不到一个拳头的位置,虽然两个人盖着两床被子,一点肢体接触也没有,阮临还是兴奋得根本睡不着。
他想,领班高不高兴管他呢,反正我高兴死了。
他睡不着,在床上翻了两次身,觉得身上的血液还在加速流动着,把他大脑里面持续不断的兴奋传递到身体每一个细胞角落。
最后终于憋不住,撑起上半身来,探头去看陆席。
才看了一眼就被陆席伸出被子里的手敲了额头:“不困啊?”
阮临把敲他的那根手指抓到了手心里,往陆席那边靠:“我睡不着。”
少年人的体温一直偏高,掌心干燥但是带着灼人的热度。陆席有点心悸地把自己手指从阮临手里拽出来:“这是怯床了?那去客房睡吧,之前睡过,可能熟悉一点。”
阮临手追过去,这下抓住了陆席整只手,抱怨又委屈:“陆院长难过的时候就要我抱,现在不难过了就凶我。”
陆席糟心地想,我怎么就凶你了?刚刚到了卧室就压着我又亲了一顿的不是你?一晚上嘴巴都给你亲麻了,这才正式在一起不到六个小时,四分之一天,你还想干什么?
阮临跟知道他在想什么似的,又往他这边凑了凑,小声说:“我抱着你睡吧,免得你晚上做噩梦。”
他扯扯陆席的手指,问得委屈:“好不好嘛?”
撒娇……是犯规的。
陆席在心里有气无力地挣扎了三秒,侧翻了身子贴得阮临近了一些:“赶紧睡,我明天还要去上班。”
睡得倒是很踏实。
阮临睡相很好,不乱动,不打鼾,不磨牙也不说梦话,单手把他搂着,就安安稳稳地睡了一夜。
陆席一觉醒过来,整个人都神清气爽了。
他弄了吐司,热了牛奶,吃饭的时候给助理医生发消息,问前一天的后续工作怎么样了。
对面可能是在去医院的路上,隔了二十分钟才回复:那个,病人家属在你办公室……陆院,要不你今天也先不来了?
要不是前一天阮临死缠烂打,陆席都不可能直接回家,怎么可能还逃避人家病人家属。
他回了一句“先接待一下,我很快过来”,然后看着身边的人发了愁——小狼崽子现在已经彻底把他圈到了自己的保护圈里,要知道病人家属又去了,肯定是要闹着跟过去的,这要是真的万中有一碰上就是医闹说他点什么,小崽子还不得发疯?